奥古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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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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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生平思想体系神学、哲学思想美学思想著作概述传世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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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奥古斯丁(Aurelius Augustinus,亦作希坡的奥古斯丁 Augustinus Hipponensis,天主教译“圣思定”、“圣奥斯定”、“圣奥古斯丁”,公元354年11月13日-430年8月28日),古罗马帝国时期基督教思想家,欧洲中世纪基督教神学、教父哲学的重要代表人物。在罗马天主教系统,他被封为圣人和圣师,并且是奥斯定会的发起人。对于新教教会,特别是加尔文主义,他的理论是宗教改革的救赎和恩典思想的源头。他是圣孟尼迦的幼子,出生于北非,在罗马受教育,在米兰接受洗礼。著有《忏悔录》、《论三位一体》、《上帝之城》、《论自由意志》、《论美与适合》等。美学思想主要体现在他的神学著作和《忏悔录》中。
  奥古斯丁在皈依基督教以前,爱好世俗文艺,对古希腊罗马文学有深刻的研究,曾担任文学、修辞学教师。在这之后,他痛侮为世俗文艺引入歧途,极力攻击世俗文艺(如荷马史诗)。他把哲学和神学调和起来,以新柏拉图主义论证基督教教义。
  奥里留·奥古斯丁生于罗马帝国北非努米底亚省的塔加斯特镇(现位于阿尔及利亚)。幼年时曾从母 亲加入基督教,但19岁在修辞学校读书时成为摩尼教追随者。从修辞学校毕业后,先在迦太基城,后到罗马和米兰教授修辞和演讲术。其时受米兰主教安布罗斯影 响,脱离摩尼教,一度醉心于柏拉图主义和怀疑派的著作。他最后皈依基督教的契机是“花园里的奇迹”。据他的自传《忏悔录》记述,某日正当他在住所花园里为 信仰而彷徨之际,耳边响起清脆的童声:“拿起,读吧!拿起,读吧!”他急忙翻开手边的《圣经》,恰是圣保罗的教诲赫然在目:“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 荡,不可争竞嫉妒,总要披戴主耶稣基督,不要为肉体安排,去放纵私欲。”奥古斯丁年轻时生活放荡,他感到这段话击中要害,“顿觉有一道恬静的光射到中心, 驱散了阴霾笼罩的疑云”。387年复活节,他接受安布罗斯洗礼,正式加入基督教。此后回到北非的家乡,隐居三年之后被教徒推选为省城希波教会执事,395 年升任主教。在任职期间,他以极大的精力从事著述、讲经布道、组织修会、反驳异端异教。他在晚年目睹了汪达尔人的入侵,死于希波城沦陷之前。他去世之后, 汪达尔人控制的北非脱离了罗马帝国,从此不再受罗马教会的管辖。但奥古斯丁的著作流传到西方,成为公教会和16世纪之后的新教的精神财富。
  奥古斯丁是教父思想的集大成者。他的著作堪称神学百科全书。在这些卷帙浩繁的著作中,《忏悔录》、《论三位一体》、《上帝之城》可算作代表作,包含不少哲学论述。[编辑本段]
生平


   奥古斯丁生于北非(现今的阿尔及利亚)。父亲是很有地位的异教徒,但财产不多,为人懒散偷安,贪恋世俗,直到临终的时候才信主受洗。奥氏的母亲莫尼加却 是个忠诚的基督徒,很关心儿子的前程;为他在神面前痛哭流涕代祷,她对这在信仰上已死去的儿子深恶痛绝。神藉异梦指示,使她坚持信心的祷告。奥古斯丁有两 种性情;一种是放肆于性欲中的性情;一种是专诚向上,追求真理的性情。也许父母双方的品性,都遗传到他一人身上。因此,奥氏的心灵深处成了善恶剧烈斗争的 战场。
  稍长,奥氏便离开出生地,到附近地方上学,后来又负笈至迦太基,在那里专攻修辞学。在这时,他结识了一个女子,并与她同居至少有十四年之久,当时他只不过十七岁而已。在三七二年,私生子出生,极为奥氏所珍爱。
  奥古斯丁虽放纵于情欲最早,但追求真理也觉悟最速。十九岁时,他读了西塞罗(Cicero) 的著作后,已有心追求真理,以此为人生唯一价值。此后他开始研究圣经,“但圣经对于我好似没有价值,不足媲美于西色柔的庄严文笔。”于是他又向一种思想混 合的二元主义,即为摩尼教者,追求心灵与理智的安慰。疼爱他的母亲得知他信奉异端,十分痛心,幸有一位善心的主教劝慰她说:“你用这么多眼泪代祷的儿子, 不能灭亡。”
  奥古斯丁崇奉摩尼教共有九年,他一面治学,一面教书,他在迦太基因作了一篇戏剧诗而文名大振。信奉摩尼教日子久了,他开始怀疑这个教门理智上的效能。于是他去见摩尼教的首领,但因这首领在教理上难于自圆其说,这使奥氏在理智的追求上失望了。于三八三年他迁到罗马。翌年,被委任于当时西方帝国的都会――米兰,教授修辞学。
  在米兰的时候,奥古斯丁听见了安波罗修大有能力的宣道,但他只是仰慕安氏的口才而来,因他在这 时正倾心于新派的怀疑哲学。这是他一生道德水准最低的时期,他的母亲为他定了一门亲事,因那女子年纪尚轻,一时未能完娶)。奥氏虽与从前之姘妇脱离关系, 但不久又与另一个结上了非法之缘,行为较前更不正当。
  后来,他读到新柏拉图派的威克多林传记,看见他在老年时如何归向基督,心中大受感动。现在他才 知道上帝不但是一切良善之源,也是一切真实之源。因为他听安波罗修的讲道多了,所以对教会的权威有了极深的印象。加上又听到埃及的修道士之高尚圣洁生活, 乃自惭虽是个知识份子,反为情欲所劳役。在悲痛自责之余,他奔向花园中去,伏在树下痛哭。忽然仿佛听到儿童的声音说:“拿起来读吧!”他的面色大变,抑制 着眼泪,拿起一本他所读过的书信;急忙翻开,视线即落在这段经文:“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荡;不可争竞嫉妒。总要披戴主耶稣基督,不要为肉体安排,去 放纵私欲。”(罗十三:13-14)自此以后,奥古斯丁心里有了平安,他感觉有从上帝而来的能力胜过罪恶,内心起了极大的变化。
  奥氏的悔改是在三八六年夏日将尽之时,他离开了情妇,辞去教职,退居在一处山庄,与诸友人共研 哲学,写成许多论文。次年复活节时,奥古斯丁与好友及儿子同在米兰受洗于安波罗修。莫尼加三十二年来不断的流泪祷告,果真得到神的垂听!可惜是在他们回乡 的路途上,莫尼加死于热病。奥古斯丁叙述他母亲死状,是古代基督教文献中一座最高贵的纪念碑。他回家乡后,仍勤究学问。不久,他的儿子也死了。
  三九一年,他往希坡(Hippo)去受职为神父。四年之后,又继承主教一职,受职后不久,当地主教全权都归在他手中了。
  在希坡,奥氏为非洲那一带地方创建了第一所修道院,作为训练教会领袖人才的场所。而其余生则致力于牧养教会、宣讲福音、救济贫弱等事业上。为了解决北非教会的各种争端,他更不辞劳苦,四出召开宗教会议。余暇就从事写作。
  奥氏的神学思想与他的生平一样极多采多姿,一方面维护圣经正典的确立,亦于基要信仰或教义的演 绎及阐明上有极深的创见;而其思想影响西方罗马教会尤深。此外,他又确立了基督教哲学;他以神为中心,启示为基本,而哲学则为神学的使女;他主张信仰使人 看见真理,而理智使人多了解真理,但信仰乃至上,“如果要明白,就应当相信,因为除非你们相信,你们不能明白。”
  这位非洲拉丁教会的领袖后因热病,逝世于希坡,终年七十六岁。惟其影响,在历史上延绵不断。
  奥古斯丁的母亲孟尼加
  从奥古斯丁的《忏悔录》中,可以看到其母亲对他的影响,从书中可以看出他与母亲的关系。书中奥 古斯丁说他自己的个性中,有很多他母亲的影子,而且说话的方式也像她。她出生在一个基督教的家庭,受传统非洲基督教的教导和训练,过著纯朴的生活,紧守安 息日。她深深相信,良好的教育能使她儿子成为一个更好的基督徒。
  在奥古斯丁的回忆中,他早期的生活与他母亲息息相关,他说:“她喜欢我与她在一起,就像其他母 亲,但她比其他母亲更加的渴望。”奥古斯丁说不论他那一个小孩离开时,她都好像要承受一次分娩之痛。28岁那一年,要坐船到罗马时,他不敢面对他身后的母 亲。他写道:“说到她对我的爱,我无话可说。我也能感受到,她再次承受分娩之痛,而且比她肉体生我时更痛苦。....”[编辑本段]
思想体系


  奥古斯丁认为一切美源自上帝。美是分等级的,最高的、绝对的美是上帝,其次是道德美,形体美是低级的、相对的美。低级有限的形体美本身并无独立价值,只是通向无限的绝对美的阶梯。美体现为整一、和谐,而整一与和谐是上帝按照数学原则创造出来的,因而美的基本要素是数。这个观点明显是受到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影响。在美和丑的问题上,他主张美是绝对的,丑是相对的。孤立的丑是形成美的积极因素。这种看法具有辩证性。
  奥古斯丁主张艺术应抛弃现实世界而反映上帝,达到为宗教服务的目的,造型艺术用于装饰教堂,诗和音乐应赞美上帝;人欣赏艺术作品实际上是欣赏艺术作品中所包含的上帝的理念。他认为世俗艺术是不真实的,它挑动人的邪恶欲望、使人远离绝对美的上帝。
  奥古斯丁在归信基督之前可能就已经阅读了新柏拉图主义的大师--普罗提诺(Plotinus)的著作,这些著作是由Victorinus翻成拉丁文的。 新柏拉图主义认为恶为善的亏缺而非某种正面的实有。这一点有助于奥古斯丁脱离摩尼教的善恶二元论,进而使他能看出基督教对于善恶来源的教义是合理的。因此 新柏拉图主义对他的归信基督是有帮助的。后来他听说Victorinus这位新柏拉图主义的学者也归信基督了,当他得到这消息时,就很想要起而效尤。
  奥古斯丁的思想在许多方面是有着很明显的新柏拉图主义的色彩。他看重永恒而形上的事物,轻视感官可及的事物;看重理论性的冥思,轻视实用的知识为此生的必须和无奈;坚持要借着从感官的奴役得解放以达于灵魂的净化。
  奥古斯丁的宗教神秘主义美学思想对后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对世俗艺术的攻击涉及到虚构、想像、构思、象征和形象等文艺理论问题,对后来的许多文艺流派都有影响。[编辑本段]
神学、哲学思想


  上帝创世说
  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 希腊哲学家所理解的神与基督教的上帝之间的一个显著差别,就在于前者是一个赋形于质的工匠,后者则是一个“无中生有”的创世者。上帝创世既不需要材料,也 不需要工具,甚至连时间和空间也不存在,他仅凭语言就足以产生出整个世界。在《忏悔录》中,奥古斯丁写道:“你创造天地,不是在天上,也不在地上,不在空 中,也不在水中,因为这些都在六合之中;你也不在宇宙之中创造宇宙,因为在造成宇宙之前,还没有创造宇宙的场所。你也不是手中拿着什么工具来创造天地,因 为这种不由你创造而你借以创造其他的工具又从哪里得来的呢?哪一样存在的东西,不是凭借你的实在而存在?因此你一言而万物资始,你是用你的‘道’——言语 ——创造万有。”
  “原罪”与“救赎”
  在早期基督教神学中,人性论构成了上帝论和基督论之外的第三个重要领域,而基督教人性论的核心问题就是“原罪”与“救赎”。奥古斯丁认为只有善才是本质和实体,它的根源就是上帝,而罪恶只不过是“善的缺乏”或“本体的缺乏”。上帝作为至善,是一切善的根源,上帝并没有在世间和人身上创造罪恶。罪恶的原因在于人滥用了上帝赋予人的自由意志,自愿地背离了善之本体(上帝)。
  这种决定论的“原罪”和“救赎”理论使得基督教的人性论像上帝论和基督论一样充满了神秘主义色 彩。“原罪”是先验的和形而上学的罪,而“救赎”同样也是先验地被预定的。人的自由意志遭到了贬抑,人的邪恶本性使他不可能依靠自身的力量而向善,只有上 帝的恩典才能使人重新获得善良意志,并最终得到拯救。
  上帝之城与世俗之城
  奥古斯丁认为,自从人类祖先亚当、夏娃因犯罪而被贬人间之后,现实世界就被划分为两座城:“一 座城由按照肉体生活的人组成,另一座城由按照灵性生活的人组成。”前者是“上帝之城”,它是上帝的“选民”即预定得救的基督徒的社会,这是一座永恒之城, 在现世中代表着它的就是教会;后者是“尘世之城”,它是撒旦的领域,是肉体淫乱的渊薮,在现世中表现为异教徒的生活态度。
  “光照说”
  奥古斯丁在认识论上综合了柏拉图的回忆说和亚里士多德关于积极能动的理性灵魂的观点,提出了 “光照说”。他将恩典和真理说成是源之于上帝、见之于我们心灵的理性之中的东西。他把上帝比作真理之光,把人的心灵比作眼睛,而把理性比作心灵的视觉,正 是上帝的光照使心灵的理性看到了真理。按照这种“光照说”,只有在虔诚的信仰中,上帝的光照才会显得通明透亮,而神圣的真理也只有在灵魂摆脱肉体之后才能 最终被认识。
  上帝存在的证明
  奥古斯丁不仅通过“原罪”与“恩典”学说表达了一种神正论思想,而且也试图用理性的方式来证明上帝的存在。他是教父派中最早尝试用理性来证明上帝存在的人之一,而信仰的特点就在于“以赞同的态度思想”来对待表现在《圣经》和各种教义中的基督教真理。因此他坚持“相信,然后理解”的基本立场,在坚持信仰至上性的前提下承认理性的作用。奥古斯丁认为,运用理性来证明上帝存在的方法有三种:一是通过宇宙的秩序,二是通过万物的等级,三是通过人心的内省和思辨。
  三位一体论思想
  上帝(即神)创造了一切。在上帝创造一切以前,一切都不存在。包括时间,而对上帝来说,他是独立于时间以外的绝对存在。无论是过去、现在、将来,对上帝来说都是现在。
  奥古斯丁把灵魂分为记忆、理智和意志三种官能。同时认为这三者是统一的。也就是灵魂是统一的。 奥古斯丁在第三本书《三位一体论》中强调一神真理,认为神是三位一体,父、子、圣灵虽有别,但共有一体,本质上是一。奥氏以神的本性作为讨论三一神的基 础。奥古斯丁的正统三一论是以圣经为本,发展出神是绝对存有,单一不可分的观念。奥氏喜欢用本体(essence)多过本质(substance),因为 本质暗示一个有属性的东西,而对奥氏而言,神与其属性相同。神不变的属性或本体是三而一。因此他非常坚持三一联合的关系。如此强调神本性合一会有几个后 果,圣父、圣子、圣灵并非分开的个体。他们的本质相同,位格相依而不离散。神的所有本性应用单数表示,因本性是独一的。三一神有单一的意志因本性相同,行 动一致而不可分,因位格相依。
  奥氏在讨论三一神身分时强调三一神身分确实有别。圣子虽是被生、成肉身、受难、复活,但父神仍 一起参与,不同之处是只有子被彰显出来。他们的行事显出他们的身分。后来西方神学家称此为“各司其职”。 奥氏在讨论三一神位格时强调:三一神的位格在神格里关系密切。他们本体相同,但因子从父生,所以子称为子,父称为父;圣灵又从父子而出,是父子的共同恩赐 及沟通,因此有称谓的区别。奥氏解释三一神的合一建立在其彼此真实存活的关系。
  奥氏教导说:圣父、圣子、圣灵是完全处于平等地位。在三位一体中没有先后及高低的分别。圣子也完全是上帝,他不同的特性是永远为圣父所生。
  奥氏在讨论圣灵的位格时,肯定圣灵也完全是上帝,他的特性是从父子而出,是父子的“互爱”,是 结合他们的同质系带。因此他称圣灵为父子两位的灵。但不同的是,子由父而生,圣灵由父而出。父促成圣灵的发出是因为生了子,并且使子成为圣灵发出的源头。 因此著名的圣灵从子而出拉丁文filiogue的教义广被西方教会接受,却被东方教会拒绝。其原因不完全是思想不同,乃是教权及尊重的问题。
  奥氏从他的人格形而上学发展出三个阶段的人类比三一的组合:1.〈心灵,心灵对自己的知识, 心灵对自己的爱〉 2. 〈心灵已存的的知识记忆,心灵对自己的悟性了解,自知所产生的意志行动〉3.〈 心灵记忆,认识,爱神本身〉。这三组类比都是从一〈一个生命、一个心灵及一个本质〉出发的三个真实因素,且彼此相连。奥氏自己最满意的则是第三组类比。
  奥氏以人的灵魂结构来类比神的三一;目的不在证明神是三一,乃在帮助人了解神绝对的一又真正的 三。他的论据在于我们人是按著神的形像及样式造的,经文中的神以复数我们来称呼自己;奥氏直言此复数型即三位的意思。因此,奥氏认为从人身上可以看到类似 神三一之处。他从人的外在感官来类比三一,即人认知的过程是由三成分紧密结合而成:〈外在目标,理智对目标的感受,意志或以理智的行动〉。到人的“内在心 理”来类比三一,即〈记忆的印象,内心回应印象,意志或定力〉。奥氏也曾以爱的观念来解释三一,即“爱者本体”“爱的对象”及连结这两者中的爱。
  奥氏论证说,灵魂,即上帝意志在人身上的体现,是高贵的。但身体(感官的贪婪)却是邪恶的和受 诅咒的。这种诅咒是为了惩罚亚当屈从诱惑的原罪。所以为了把灵魂从诅咒中解放,就只有抵抗邪恶的诱惑。因此,要有美德就要控制身体。但上帝任意的把世界分 为道德的存在和不道德的存在。也就是说,上帝任意决定了有的人能抵受诱惑,而有的人却不行。这就意味着,除非一个人能用灵魂(记忆、理智、意志)控制自己 的身体(感官上的贪婪),否则他就会受到上帝的诅咒。但那些不能控制身体(感官上的贪婪)的人,却是上帝已经预先决定了的。这种激烈的原罪说,成为后世欧 洲某些激烈教派的参照。奥古斯丁同样提出,灵魂虽然无时不支配着身体,但有时会意识不到身体的行为。也就是提出有无意识的行为。
  秩序说
  在奥古斯丁的思想背景中,新柏拉图主义的特征是突出的。在《忏悔录》中,他清楚地表明,在新柏 拉图主义的著作中,他看到了创造秩序的真理。新柏拉图主义认为,宇宙是一个有序和谐的阶层世界,一切都源发于“太一”,一切又都回归到“太一”,对奥古斯 丁来说,这太一就是上帝。人也在这个宇宙的存在链条之中。世界既然是有序的,一切顺从秩序的就是善的,一切违背世界秩序的就是恶的。
  奥古斯丁早在他皈依基督教的那一年就表达了这种秩序观。在《论秩序》一书中,奥古斯丁说,造物 主所创造的秩序是宇宙中一切存在和一切运动的基础和结构。人作为宇宙中的一种存在,他的里面也存在这样一种秩序。人与万物不同之处在于,他具有灵魂。人的 灵魂高于他的肉体,但低于上帝。因此,灵魂要主宰肉体,服从上帝。“因此,上帝是至高至真的,他以不可违抗、永恒不变的法则主宰着宇宙万物,使肉体服从于 灵魂,灵魂和其他一切事物都服从于他自己。”万物的永恒秩序是由上帝的永恒法则创造的。永恒法则就是上帝的理性。一切造物都是通过上帝的理性中的形式(理 念)被造的。当宇宙万物服从于上帝的永恒法则时,世界就处于最和谐的秩序之中。
  这种秩序观更清楚地表达在奥古斯丁的成熟之作《上帝之城》中。奥古斯丁说:“万物的和平在于秩 序的平衡,秩序就是把平等和不平等的事物安排在各自适当的位置上。”上帝创造了万物,其中一些事物在本质上本质高于另一些事物,比如生物高于非生物,永恒 之物高于易逝之物,灵魂高于肉体。这说明,宇宙中存在一种本体上的阶层秩序,这种秩序就是“自然秩序”。每一个事物在上帝创造的世界中都有它自身适当的位 置。上帝的创造原是个自然的和谐体,在其中,一切都处于和平的状态之中。“没有什么事物能以任何方式脱离至高的创造者和安排者上帝的法则,这位创造者是宇 宙和平的引导者。”上帝所造的一切原本都是好的。上帝的“永恒法则”(lex aeterna)是万物的内在秩序,万物之中都体现了上帝的永恒法则。这种内在于万物之中的永恒法则被奥古斯丁称为“自然法”。自然法即自然的秩序,它来 自于上帝的无限智慧,内在于上帝的一切造物。人作为上帝最有灵性的造物,当然也拥有自然法。“奥古斯丁根据柏拉图的传统,强调自然法必然刻在人的理性灵魂 中。”对人来说,自然法即根植于人灵魂深处的永恒法则,它表现为人的理性和良心。“作为被赋予知识的存在,人从上帝那里领受了自然之光;作为服从行动必要 的存在,人从上帝那里领受了道德良心。”人通过理性和良心可以意识到自然法的存在。奥古斯丁的自然法观念类似于斯多亚学派的自然法观念,但是所不同的是, 奥古斯丁没有把自然法等同于上帝的永恒法则,自然法永远是从上帝的永恒法则中派生出来的,而且自然法在奥古斯丁那里不像在斯多亚学派的哲学家那里一样没有 人格性。对奥古斯丁来说,永恒的法则是人格的上帝所创造的,上帝本身不等于这一秩序。
  既然上帝的永恒法则是一切事物存在的超验基础,没有什么事物不分有上帝的永恒智慧而能得以存 在,那么一切存在着的事物在自然都是好的。也就是说,从创造论的角度来说,上帝所造的一切都是好的。万物在本体上都是善的,恶在本体上是不存在的。奥古斯 丁说,“就其本性而言,魔鬼本身也不是恶的。是由于堕落,他才变为恶的。”奥古斯丁极力地反对摩尼教的善恶二元论,他对柏拉图主义鄙视肉体的倾向也进行了 批判。
  如果事物在本体上都是善的,那么恶又从何而来呢?这就涉及到人的意志。人作为自然的一个部分, 当然也服从于上帝的永恒秩序。人作为上帝的造物本性是善的。但是,人的行为却不是在永恒秩序的强制下完成的,而是在人的意志的选择下进行的。上帝把永恒法 则放在人的理性中,人知道上帝的法则,但是人的意志选不选择它,这是一个问题。一切都取决于人的意志选不选择顺从他心中的自然法则。在奥古斯丁看来,上帝 是万物的创造者,但不是一切意志的支配者。“一切的力量都来源于他,但不是一切的意志都出自于他。”意志能选择不顺从,是因为意志中有一种违背自然的缺 陷。人因为是从无中被造的,所以会被这种缺陷所败坏。当人的意志选择了不顺从,恶便产生了。这就是圣经上所说的堕落。上帝给了天使和人以相对选择的自由, 为的是他们能够自愿谦卑地顺从神圣的意志,但是他们滥用了上帝赐予他们的自由,选择了背叛上帝。罪就这样出现了。罪是背离上帝的永恒法则或事物本来的自然 秩序。
  人的意志可以选择服从自然秩序,也可以选择背离自然秩序。上帝虽然不主宰人的意志,但是上帝公 义的法则却要求他对背离自然秩序的人进行审判。石头的运动是自然的,而人的意志的运动则是自愿的。如果人的意志也是自然的,像石头落地一样,那么不管它如 何运动,我们都不能指责它。但是人具有选择的自由,因此人犯了罪要受到惩罚。惩罚或审判是为了保护存留在自然秩序之中的善。
  幸福论与作为欲求的爱(欲爱)
  希腊的物理学认为,每个物体都被一种自然的重量所吸引。奥古斯丁谈到爱的时候,把它比着重量或 引力。他说:“火趋向上方,石头趋向下方。它们在重量的推动下寻找着自己的恰当位置。……我的爱就是我的重量:不管我到哪儿,都是我的爱把我带到那里 的。”每个人的灵魂中,都有一种重量推动着它去寻找自己安息的位置,这种重量就是爱。“这样看来,对人来说,爱不是某种偶然或附加的东西,而是内在于他的 本质的一种力量,就像落石中的重力一样。”这种对爱的普遍化定义,是建立在秩序论的基础之上。从以上对秩序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到,无论什么事物,都受制 于自然法则,都趋向自然的秩序。这种本体上的秩序是爱的基础。爱在宇宙中是一个普遍的现象,所有的事物都处在爱中,都在趋向它在宇宙秩序中的适当位置。
  无论是那样种形式的爱,它们都是一种欲求。“爱实在不过是为了自身的缘故对某物的渴求。”爱就 意味着对某一确定对象的欲求,目的是为了占有对象从而使自己获得幸福。爱是一种运动,而所有的运动都指向一定的对象。爱所指向的对象被人视为一种“善” (good),它能使人获得幸福。奥古斯丁说:“所有的人都爱幸福。”就是人们在作恶的时候,他们也总是在渴望着幸福。这一点是自明的。从哲学上说,奥古 斯丁坚持希腊古典的目的论和幸福论,认为人是一种寻求幸福的理性存在。“所有能够在任何程度上使用理性的人都渴望幸福,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奥古斯丁同 柏拉图主义者一样认为,爱的目的是为了幸福,而且只有永恒不变的“至善”才能满足人的幸福。所不同的是,柏拉图主义者的“至善”是善的理念,而奥古斯丁 的“至善”是创造宇宙万物的上帝,尽管他的思想中也包含了善的理念。
  从自然秩序的角度看,人对幸福的渴望是其自然本性的一种特征,这种渴望本然地内在于人。也就是 说,寻求幸福的渴望属于人的本体结构,这不是一个意志选择的问题。上帝把这样一种渴望放在了人的本性中。“你造我们是为了你自己,我们的心若不安息在你的 怀中,便不得安宁。”但是,在实际的生存中,人选择什么对象来满足自己的幸福却是一个问题。“我们每个人当然都渴望生活得幸福;……但是在我看来,幸福既 不属于那些不能拥有他们所爱(无论是什么)的,也不属于那些拥有他们的所爱,但所爱的东西却是有害的,也不属于那些拥有完美的东西,但却不爱他们说拥有 的。”只有当人既爱最值得爱的东西,即“首要的善”(chief good)或“至善”,又拥有它时,人才能真正获得幸福。
  那么什么才是人的“至善”呢?它必须符合两个条件。第一,它当然不可能是低于人自己的东西。 “任何低于你自己的东西都不可能增进你的幸福。”金银财宝和其他各样的物质性的东西,都没有人自己高贵。人若要想得到幸福,就要寻求高于他自己的东西。他 自己又是由灵魂和肉体组成,其中更高贵的是人的灵魂,肉体是由灵魂支配的。因此,奥古斯丁说,“你想要幸福,就要寻求高于你的灵魂的事物。”人的灵魂是什 么呢?“在你的灵魂中有上帝的形象;人的心智(mind)中含有这一形象。”但上帝的形象并不是灵魂自生的,而是从上帝那里领受来的。所以,惟有上帝比人 的灵魂高贵。第二,“它必须是某种在我们不愿意的情况下不会丧失的东西。”爱是对我们尚未拥有的事物的渴望,它指向未来。但是当我们拥有了所爱的事物,我 们又害怕失去它们。这时未来对我们又构成了威胁,爱因此变成了恐惧。人总是生活在爱与恐惧之中,在没有得到的时候,渴望得到,得到的时候,又害怕失去。斯 多亚派为了避免失去,就尽量把欲望限制在他们能力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这样外界的变化也无法夺去他们内心的幸福。奥古斯丁不象他们那样,把意志的指向限制 在人的能力范围之内,而是把意志转向永恒不变的事物。这永恒不变的事物就是上帝,只有他才能给予我们真正的幸福。
  作为一种欲求的爱无论是有限事物的渴求还是对永恒上帝的渴慕都是一种趋向对象的运动。根据对象 的不同,爱可以分为两种。当爱的对象向下指向被造之物的时候,这种爱就是“贪爱”(Cupiditas);而当爱的对象向上指向创造者的时候,这种爱就是 “纯爱”(Caritas)。“贪爱”是对世界的爱;“纯爱”是对上帝的爱。“贪爱”的对象是短暂易逝的,“纯爱”的对象是永恒不变的。人是一个灵魂和肉 体的结合体。他既能向上升腾,也能向下坠落。当人爱上帝的时候,他就向上升腾;当人爱世界的时候,他就陷入比自己低级的被造界。
  人要从感觉的世界中挣脱出来,获得真正的幸福,首先要依靠理性。因为,理性是人的灵魂理解事物 之秩序的能力。“的确,不是单靠信仰,而是藉着可靠的理性,灵魂才一点一点地把自身引向最具美德的习惯和完满的生活。”在论及哲学的任务时,奥古斯丁说: “哲学涉及两重的问题 :第一是灵魂;第二是上帝。前者使我们认识自己,后者使我们认识我们的本源。”人若藉着理性认识到事物的秩序,就能从感觉的世界中摆脱出来,把目光转向超 感觉的永恒世界,即上帝。奥古斯丁在早期倾向于认为人的理性自身具有回到上帝的能力,因此恩典只是上帝的一种邀请,它呼唤人通过理性认识事物的秩序,并依 照世界的秩序来生活。但是,越往后,他越意识到人的堕落,越看到堕落之后的人不能靠自身的理性使自己从罪中摆脱出来。
  奥古斯丁对爱的理解深受柏拉图传统的影响。汗那·阿伦特说,就奥古斯丁把爱看着一种欲求,又把 欲求的目的看着幸福而言,他更像是一个柏拉图主义者,而不象一个基督徒。尼格仁基于这一点,对奥古斯丁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但是,尼格仁没有看到,奥古斯丁 是从人被造的本体结构来阐发人对上帝的欲求,这种欲求与对有限之物的欲求完全不同。奥古斯丁自己曾经对爱和欲求作过明确的区别。在《论三位一体》中,奥古 斯丁不只一次谈到真正的爱与欲求的区别。他说:“是真实的被称为爱,否则就是欲求;那些欲求的人被不适当地说成是在爱,正如那些爱的人被不适当地说成是在 欲求。但是,只有坚持真理,按照公义生活,从而鄙弃一切与爱人相对的世间事物,才是真正的爱。”奥古斯丁所谓真正的爱就是“纯爱”(Caritas),而 他所说的欲求,就是“贪爱”(Cupiditas)。“如果对造物的爱是指向创造者的,那么它就不是欲求(“贪爱”),而是爱(“纯爱”)。因为如果是造 物本身被爱,这种爱就是欲求。”当柏拉图式的欲爱与欲求的对象或动因上帝关联在一起的时候,欲求就不再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欲求。[编辑本段]
美学思想


  1)一切美来源于上帝
  在奥古斯丁看来,对于人类而言,有事物的美、形体美与灵魂美,感性美与理智美,可感世界有千姿 百态、五光十色的美。然而,所有这些美都来自上帝的创造。他说:“主,我感谢你。我们看见了天和地,即物质受造物的上下两部,或物质的和精神的受造物…… 我们又见万流委输,海色的壮丽,大陆上圹壤的原野和长满花卉树木景物宜人的腴壤。”
  比较起来,精神美在物质美之上。人类的歌声比夜莺的歌唱更加完美,因为人类的歌声除了音调外, 还表达了精神内容。基督与使徒之所以美,也首先在于他们的精神。与精神美相比,物质美是短暂的、相对的美。至高无上的美是上帝,上帝就是“美本身”。上帝 的美却不是感性世界所呈现的那种色彩、旋律、芳香和迷人的形象等,它超越人的感官和任何具体的形象。对于这种神性的美,不是以感觉,而是以心灵来观照的。 这种神性的美是永恒的、绝对的。必须有真挚崇高的感情、纯真的灵魂才能领略。只有圣徒们才能真正领悟它。奥古斯丁曾领略过这种美:“我为达到至高的美的相 等(equality)而欣喜,对此,我不是凭肉眼,而是凭心灵去认识。因此,我相信我以肉眼所见之物愈是接近我以精神领悟之物,它便愈加完美。但无人能 够解释为何如此。”
  物质美的价值是,可感美作为我们可直接认识的唯一的美,是我们对美进行全面思考的出发点。物质 美与精神美也有相关之处,那就在于:物质也是上帝的创造物,物质美是精神美的映像。一切自然的美的事物,都是在颂扬上帝的神性和信仰的奇迹。这样,可感美 中就有了一种宗教的神学的价值。对太阳的欣赏,与其说是它的灿烂光焰,不如说是它象征着上帝的光辉。
  2)美的形式特征是“整一”(unity)
  物体形式美的特征是客观的:产生的美感证实,美独立于我们而存在。我们只是观照它,没有创造 它。美的形式在于各部分的和谐和悦目的色彩。“一切物体的美都是具有悦目色彩的各部分的和谐。”但是,和谐和悦目只是形式的一种表面的、外在的呈现。实质 上,外在的和谐是反映或达到了一种“整一”。所以,从根本上说,整一是一切美的形式。
  整一是对于美的形式的内在规定,是美的形式的本质。整一就是有机整体,孤立的部分不能产生美。 整一也是一种秩序。“没有一种有秩序的事物是不美的。”无论自然中还是艺术中的那种整一,并非对象本身的属性,而是上帝在对象上面打下的烙印。有限事物是 可分裂的、杂多的,在努力反映上帝的整一时,就只能在杂多中见出整一,这就是和谐。和谐代表有限事物所能达到的最近于上帝的那种整一。很显然,越是完满的 事物,它的整一的程度就越大。没有事物完全没有整一性,也没有事物具有完美的整一性。这证明整一绝非完全是物质性的,完美的整一只属于上帝自身。他说: “人们无需过多留意便会发现,没有任何形式、任何形体全无整一的某种痕迹,而由于所有形体,甚至最美的形体,其各部分都必定以一定的间隔排列于空间,处于 不同的位置,因而难以达到它所寻求的整一性。”
  从这一观念出发,不难理解整一思想的另一含义:“一个人如果像一座雕像一样被安置在一座极其宏 伟美丽的建筑的一角,他将难以察觉他仅仅作为其一部分的这一建筑的美。队列中的一名士兵同样无从知晓整个军队的部署。如果一首诗中的音节具有生命,能够听 到对其自身朗读,它们绝不可能因措辞的节奏与美而欣喜。它们不能把诗作为一个整体来感受和欣赏,因为诗正是由这种相同的、易逝的、单个的音节所构造与完成 的。”
  就是说,把握整一或整体只能在整体之外,不能身处其中。因此,人们只能对于身外的某些对象,能够把握到其整一和美。人们居于世界之中,只能是世界中的一部分,因此,人们永远不能把握作为一个整体的世界之美。只有上帝,才能把握世界整体的美。
  3)数与美
  和谐体现了整一,和谐与整一涉及到比例与尺寸:数的关系。从天使到人间、从精神到物质,有一个 数的和谐形式逐级向下,形成一个和谐形式的阶梯。这一切形式根源于上帝。美和存在物的本质都寓于数中。数是等式的一种理想表述,美也是数的等式的表现。 “理智进入视觉领域,巡视大地和天空,发现快感仅生于美;而美取决于形状;形状取决于比例;比例又取决于数。”
  “看看天空、大地、海洋,以及充塞其间的空中的光照、地下爬行的、天上飞的、水中游的,所有这 一切都有其形式,因为它们都有数的尺寸(dimensions)。去掉这些尺寸,它们将不能存在。它们来自何物?是创造了数的创造了它们?数是它们存在的 条件。而给各类质料赋予形式的人类艺术家,在其工作中也运用着数。因此如果你想寻找驱动艺术家双手的力量的话,那将是数。”
  理性发现一切艺术和知识都是由数决定的。现实是上帝按照数学原则创造出来的。数的原则也是基督教思想中的一个根本理念。《圣经·智慧篇》:“主啊!您依尺寸、数与重量筹措万物”。
  4)关于丑的思想
  丑是必然存在的。现实中没有完美的整一,表明现实中没有完美的东西。丑并非某种实在的东西,而 是事物的某种缺陷。与和谐、秩序、比例等这种整一的形式特征的美相反,丑存在于这些特征的缺乏中。只有相对的丑,没有绝对的丑。这种缺乏只是部分的,就像 一个事物不可能达到完美的整一一样,一个事物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整一性。作为整体的各部分,难以显出美感。所以在部分中,美与丑的界限并不分明。事物只是不 同程度地具备整一性,因此,美与丑都共存于其中,二者缺一不可。
  丑之与美,犹如阴暗之于光明,它是美的一个对立因素。孤立地看丑,从整体上看反而烘托出整体的美。
  5)艺术理论
  创造美的艺术是人类的心灵的一种需求。他说:“人类以多么惊人的努力,用各种艺术、技艺,使服 饰、鞋袜、容器以及一切种类的制品变成粲然可观,还创造绘画和各种雕塑,这些已经远远超出日常使用的需要和前景的内容……我们的心灵朝暮渴求的美的作品, 是由心灵转换出来并高于心灵的。”
  艺术家创造的艺术美也是来自于上帝的启迪。“艺术家得心应手制成的尤物,无非来自那个超越我们灵魂,为我们的灵魂日夜盼望的至美。”
  美的作品的创造还与数相关,这种数也是来自于一种永恒的数:“如果对人们写诗运用的节奏和韵律的艺术加以研究,你能不认为此中有他们据以构成其诗章的某些数吗?……因此你唯有相信,短暂的数是由某种永恒的数造成的。”
  艺术模仿不是模仿事物的所有方面,而是发现和深化来自上帝的那些美的痕迹。所以,没有虚构,便不能成为真正的艺术。然而,尽管画家努力使其所画之人具有人的形貌,但它仍然是不真实的。“如果一幅画中的马不是假的马,它又如何成其为真正的画马的绘画呢?”
  在这里,事实上奥古斯丁区分了两种“实在”:艺术的真实永远不等同于生活的真实,但是,它与生活的真实密切相关。艺术的奥秘正在于巧妙地处理这两种“实在”,让艺术的“真实”揭示生活的真实底蕴和意义。
  6)小结
  奥古斯丁把古希腊哲学,特别是毕达哥拉斯、柏拉图、普洛丁等人的理论与基督教教义糅合在一起, 第一次系统论述了一种基督教的美学思想。他的美学是中世纪的权威思想之一,提出的“神性美”的概念在基督教世界中经久不衰。因此也可以说,古希腊的美学在 中世纪并没有完全断裂,而是在一种新的融合中发展。
  关于美与丑的关系,奥古斯丁的说法具有一定的开创意义。他的这种分析方法与他对于艺术中的真与假的分析,充满一种辩证的意味和智慧。[编辑本段]
著作概述


   奥古斯丁生平的著作超逾一百一十三本及五百多篇讲章,他的学识跃然见于纸上。而当他每与一异端争辩时,他的神学奇才更是显露无遗,惹起神学界的注目。其 实早在他受洗之时,他就立论攻击摩尼教;及后,又与当时盛行的几派异端邪说争辩,维护真道,力主教会合一,且帮助正流派澄清原罪和恩典的观念。
  其著作可归纳为五大类;神学、释经、伦理证道、哲学和自传。杰出者有《忏悔》、《论三位一体》、《上帝之城》、《论自由意志》、《论美与适合》。前者乃奥氏的自传,他以亲身经验来见证神在人身上奇妙的作为和恩典,提出人可以与神亲切来往的概念,乃一切宗教经验著述之典范、世界之名著,传诵直至今代。
  《论自由意志》(391~395)
  《忏悔录》(394~400)这是一本以祷告自传手法所写的悔改故事,当中描写早期奥古斯丁归信时的内心挣扎及转变经历。
  《三位一体论》(399~412)主要是介绍心理学模式的三位一体论,把神的统一与人的统一作对比,以及神的三位格与人的三方面作比较。
  《上帝之城》(412~427)主要论述神圣的照管及人类的历史。提醒神的国度是属灵及永垂不 朽的,而并非是这世界 任一国家能取代的。“上帝之城”可说是第一部教会历史哲学。此书显示出奥氏不但是哲学家、神学家、护教士,更是道德家、政治思想家,亦同时是文学家和戏剧 批评家、时代和历史之评释家。此书左右了整个中世纪的政治发展。全书共二十二卷,历十四年(412-426)光阴才完成。首十卷为基督教作有力的辩护,反 驳异教主义及罗马爱国主义;后十二卷论地上之城及天上之城的源起、发展及指归,地上之城因不自爱藐视上帝终必衰弱,上帝之城则以神爱为本必然兴旺长存。[编辑本段]
传世名言


  信仰是去相信我们所未见到的,而这种信仰的结果,是看见我们所相信的。
  不论人的灵魂倾向于何方,只要不是向着上帝,就离不开痛苦。
  一个人如果像一座雕像一样被安置在一座极其宏伟美丽的建筑的一角,他将难以察觉他仅仅作为其一部分的这一建筑的美。
  万物的和平在于秩序的平衡,秩序就是把平等和不平等的事物安排在各自适当的位置上。
  奥古斯丁的作品及简介
  《忏悔录》(The Confessions):相当著名,是奥古斯丁初为主教时写的,属赞美之歌的属灵自传。对原罪忏悔只是颂赞副带产生的结果,关于神怜悯主权如何吸引浪子 归回,因着奥古斯丁对这点快速的顿悟,他得以藉此重新诠释自己的过往。书中最突出的是报导他虔诚的母亲莫妮卡,这是古代文献中最迷人的母子关系。这是一部 深富灵性之美的作品,《忏悔录》让我们看到一副强有力的头脑和丰富的心思、如何辛苦地迎向信心之光。
  《天主之城》(The City of God):这部书最有影响力的部分, 写作期间超过十二年,首先奥古斯丁护教性地答辩基督教应为411年罗马之耻负责的控诉,他认为基督徒太看重地上的城市,对苦难与天命感到困惑。本书展现世 俗与神圣、帝国与圣经,从创造到最后审判的历史全景。《上帝之城》的信息偏重来世,真正的平安与公义社会只在天上寻见,这是一群爱神之人的命运。他们在地 上的朝圣之旅,认同感及财富,与“地上之城”的人们无分别地混杂着,在教会与社会均无区别。奥古斯丁充分警觉人类生存的模棱两可。
  《三位一体论》(The Trinity):这是奥古斯丁唯一不涉及当时代争议性话题的巨作。他致力于探索默想教义,是自拉丁教父以来一套极具分量的三一论神学作品。与希腊早期长 老的教导相反,他非常重视神圣的「三位」是完全平等的,只在彼此的关系上有分别。他认为圣灵是“爱”,使父与子联合,因此也把三位一体与教会结合在一起。 借着新柏拉图主义及圣经的启示,他探讨三位一体在人身上的类比,即记忆、理解力与意志的内部关系。
  《信、望、爱手册》(The Enchiridion on Faith, Hope and Love):与前者不同,这是奥古斯丁撰写最接近袖珍书的基督教基要真理,对近世有极大的魅力,代表了他以文字教导的最短记事。
  《基督教要旨》(Christian Instruction):是阐释与理解圣经的指南。这本书讨论基督教教师属世训练的价值,如修辞学,因此提供了人文与基督教神学结合的严谨原理。从中古到近代,这看法长期影响西方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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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丁小传​
方 牧/编撰
  
  公元386年的一天,在米兰的一座花园里,有一个青年,脸上带着难掩的忧伤和痛苦,默默地走到一棵无花果树下,躺了下来。
  他一边流着泪,一边喃喃自语:“主啊!你的发怒到何时为止?请你不要记着我过去的罪恶。”
  过了会儿,他呼喊起来:“还要多少时候?还要多少时候?明天吗?又是明天!为何不是现在?为何不是此时此刻结束我的罪恶?”
  他的哭声,在空旷的花园里回荡。他的朋友,就坐在不远的长椅上,默默地注视着。
  忽然,从邻近一间屋子里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反复唱着:“拿起来,读吧!拿起来,读吧!”顿时,他的脸上呈现一种异常兴奋的表情,他在回想少年时是否 曾经唱过这样的儿歌,脑子里却空空如也。他抑制住眼泪的奔涌,站起来,冲到刚才坐的椅子边,拿起那里的圣经,抓到手中,翻开,默默读着最先看到的一章:
  “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淫荡,不可争竞嫉妒;
  总要披戴主基督耶稣,不要为肉体安排,去放纵私欲。”[1]
  刹那间,似乎有一束恬静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愁苦和眼泪一下子都消失了,满脸是喜乐的光芒。
  几天后,他放弃了待遇优厚的米兰国立修辞学教席,离开他年轻的未婚妻,决心走上十字架的道路,跟随上帝。
  第二年,他接受了米兰主教安布罗斯的洗礼,成为一名基督徒。
  这位青年,就是被称为教会博士的奥古斯丁,人们为了尊敬,往往在名字的前面加上一个字——圣奥古斯丁。
  花园里的这一天,影响了他的整个一生;而他的一生,影响了之后一千多年的基督教史。
  他的人生,就是以这一天为分界的。之前,他是一个放荡的青年,一个狂傲智巧的雄辩学家,一个误入歧途的摩尼教徒。之后,他是一个敬虔的主教,一个谦卑睿智的神学家,一个寻求上帝真理的基督徒。
  他的改变,被认为一个神迹。他的一生,也充满着传奇。我们的目光,就从这一天开始,回到他的童年去追溯他传奇的一生。
  
  公元354年11月13日,奥古斯丁出生在北非小城塔迦斯特,这座盛产橄榄油的小城位于离突尼斯不远的高地平原上,这里在三百多年以前就已经成为罗马 帝国的领地。奥古斯丁的父亲就在城里任职,但收入并不丰厚,他心地善良,不过脾气不太好,当小奥古斯丁出生地时候,他还没有归信基督;而他的母亲莫尼卡则 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被后世表为基督徒妇女的典范,他温柔贤良,即使在丈夫无端发火时,她总是言容温婉,以理相劝。她“以忠贞事夫,以孝顺事亲,以诚笃治 理家政,有贤德之称。”[2]在小奥古斯丁出生起,就迫切地为他流泪祷告,盼望他长大后也能信仰基督。而父亲则望子成龙,希望能完成自己未曾达到的理想, 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光宗耀祖。因此,虽然家境一般,但还是打定主意决心让奥古斯丁接受最好的罗马式教育。
  当时的罗马教育实行三级制,七至十二岁,入启蒙小学,学识字和算术。十二至十六岁,入文法学校,学文法、诗歌和历史等。十六至二十岁,入雄辩术学校,学修辞和哲学。奥古斯丁基本上按照父亲的意图,学完了这三个阶段。
  七岁时,奥古斯丁被送进当地的学校,接受小学教育,学习拉丁文和初等算术,同时学习希腊文。他调皮捣蛋,不爱读书,逃学游荡,荒废学业,但天资聪颖,自小就表现出很好的学习天分。
  大约十二岁那年,奥古斯丁前往马都拉城,学习古典文学和修辞学。该城位于塔迦斯特以南不远的地方,即今日阿尔及利亚的莫达乌路赫城,当时为的北非的一 个文化重镇,他在那里学习了整整四年。他还是不喜欢非母语的希腊语,但是对拉丁文,却情有独钟。广泛阅读拉丁文文学,尤为推崇拉丁诗人维吉尔,迷上了他的 长诗《埃涅阿斯》,并为狄多的失恋自尽而流泪,感慨于那一句“狄多的香消玉陨,以剑自刎”。他在迦太基就学时,成绩非常优异,有一篇关于朱诺女神的散文, 在朗读时曾获得老师同学的满堂喝采。在那里,奥古斯丁奠定了他扎实的拉丁文根基。
  十六岁那年,由于家庭经济拮据,奥古斯丁不得不暂时休学,闲在家中。那一年,随着他青春期的萌动,肉欲的力量开始主宰着他的心灵,后来又与寻求真理的 心志成为两股相争不已的力量。这样的争战,一直延续了很多年。他在肉欲的驱使下,开始了放荡的青年时代。他感到周围全是浓雾,使他看不见真理的晴天,而他 的罪恶恰从他的肉体中长了起来。虽然,他的母亲频频在私下劝告他,但他依然我行我素。他的父亲一心盼望着儿子的学业,而未加管教。“情欲的荆棘长得高出头 顶,没有一人来拔掉它”。[3]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奥古斯丁在罪恶的泥潭里越陷越深,不能自拔。他还伙同他的朋友一起偷窃,并且以此为乐。在《忏悔录》中,奥古斯丁详细地记载了这一经历:
  在我家葡萄园的附近有一株梨树,树上结的果实,形色香味并不可人。我们这一批年轻坏蛋习惯在街上游戏,直至深夜;一次深夜,我们把树上的果子都摇下 来,带着走了。我们带走了大批赃物,不是为了大嚼,而是拿去喂猪。虽则我们也尝了几只,但我们所以如此做,是因为这勾当是不许可的。我也并不想享受所偷的 东西,不过为了欣赏偷窃与罪恶。[4]
  那一年的浪荡生活在奥古斯丁的心灵上刻下很深的印痕,当他后来回忆起这一段少年时的岁月,还痛悔不已:“唉!真是离奇的生活,死亡的深渊!竟能只为犯法而犯法!”
  在家乡游荡了一年之后,奥古斯丁被父亲送往迦太基,学习修辞学和哲学。为了送他去迦太基读书,父亲除了自己省吃俭用外,还得到了亲友罗马尼亚努的鼎力 资助,他允诺一定要帮助奥古斯丁完成学业。但不幸的是,一直盼望着儿子学成归来的父亲,在两年之后就去世了。在去世前,他接受了洗礼。
  迦太基,位于今日突尼斯市郊的马尔萨,自腓尼基人创立市镇以来,已经一千两百多年的历史,是当时地中海沿岸的一个著名的港口城市,在罗马帝国中,人口 仅次于罗马。与其他欧洲城市一样,受到罗马风俗的影响,生活奢靡腐败,纸醉金迷。奥古斯丁一来到迦太基,就感受到这里的放纵气氛,并深陷其中。他在《忏悔 录》中是这样描述当时的激动心情的:
  我来到了迦太基,我周围沸腾着、振响着罪恶恋爱的鼎镬。我还没有爱上什么,但渴望爱,并且由于内心的渴望,我更恨自己渴望得还不够。我追求恋爱的对 象,只想恋爱;......爱与被爱,如果进一步能享受所爱者的肉体,那为我更是甜蜜了。我把肉欲的垢秽沾污了友谊的清泉,把肉情的阴霾掩盖了友谊的光 辉;我虽如此丑陋,放荡,但由于满腹蕴藏着浮华的意念,还竭力装点出温文尔雅的态度。我冲向爱,甘愿成为爱的俘虏。[5]
  果然不久,奥古斯丁就成为了爱的俘虏。一名迦太基女子走进了他的生活,他们很快就同居了,并且生了一个孩子,名叫阿德奥达特。这位非洲女子,历史上没 有留下她的名字,奥古斯丁在《忏悔录》中的也很少提及,但她与奥古斯丁一同生活有十五年之久,后来因为奥古斯丁另有婚约,才独自离去,后来据说隐居在修道 院里,终其一生。
  当时,迦太基也有着罗马种种的风尚,戏剧自然是少不了的。奥古斯丁是剧院里的常客,一出出新上演的恋爱剧,他总是抢先去看,并为之兴奋不已,为着剧中人物的失恋而悲伤,为剧中恋人的无耻作乐而怦然心动,跃跃欲试。
  虽然,罗马帝国正逐渐走向衰败,但学术空气依然非常浓厚,罗马城的“斯多葛”廊柱下依然有着哲学家在那里辩论,雄辩术的弟子们在市场上公然辩论。迦太 基作为北非的学术中心,也是毫不逊色。斯多葛主义、学园派、新柏拉图主义等哲学流派,在迦太基也颇为流行。但当时的年轻人更热衷于雄辩术(修辞学),因为 经过训练,就能获得一副出众的口才,从而可以出人头地。奥古斯丁也是怀着这样的雄心,带着父亲的期望,在雄辩术学校中,认真地研读雄辩术的书籍,成绩名列 优等,因此而沾沾自喜,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在十九岁时,他读到西塞罗的著作《荷尔顿西乌斯》,这本书因为其中的词藻华美,而被学校列为必读书目。但其 中有一篇劝人读哲学的文章,并对各种哲学流派进行了批判,使奥古斯丁深受吸引,从而产生人生的第一次思想转变,被后世称为“皈依哲学”。他突然明白过去虚 空的希望真是卑不足道,便怀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热情,向往着不朽的智慧。他钻研这本书,不再着眼于华丽的辞藻,而是其中所蕴涵的思想。奥古斯丁追求智慧之心 因而被唤醒,他“决心将一生奉献于追求真理。”
  他开始阅读圣经,想寻找西塞罗文中所提及的智慧。但一读就感到十分失望,因为其中的文字过于单纯,而且又缺乏哲学性的内容。当他进一步思考善恶问题 时,认为基督教不能给他解释,他问道,基督教的上帝是善的,但为什么世界上却有恶的存在?他深深地为这个问题所折磨。善与恶的问题,在奥古斯丁那里,因为 亲身的经验,一直不只是把它当作一个形而上学的问题来思考,他不停的问自己:自己的罪恶从哪里来?这个问题,在他的一生中,是思考得最多也是最为深刻的一 个问题。
  这时,摩尼教给了他这个问题的答案,使他深感满意。摩尼教,是由波斯人摩尼所创立,他自称接受了上帝的直接启示,结合基督教和东方宗教所成立的一个宗 教。当时,在非洲摩尼教影响很大。摩尼教持有二元论的世界观,认为善与恶是两个对立的永恒原则,善来自光明之神,恶来自黑暗之神,两者不断争战。而人的灵 魂来自善,肉体则来自恶,犯罪来自恶的原则,因此人不需要负道德责任。这一点,使在罪恶中沉沦的奥古斯丁得以从自我谴责中解脱出来,心安理得地去放纵自 己。正因为此,奥古斯丁此后九年一直作为摩尼教的初级会友,并且还曾热心传教,带领一些朋友进入这个教派。
  差不多在刚刚参加摩尼教后不久,即374年,奥古斯丁终于完成学业,返回故乡塔迦斯特,开始他的教师生涯,在一所学校教授文法。回家后,他母亲莫尼卡 听说儿子信奉摩尼教,非常痛心,本来执意要赶他出门。后来,一个梦,使她改变了想法。在这个梦中,她梦中见自己站在一条木尺上,又见一位容光焕发的青年含 笑走到她跟前。这时她痛不自胜,那位青年询问她何故悲伤天天哭泣,她回答说是痛心于儿子的丧亡。那位青年请她放心,教她留心看,她在那里,儿子也在那里。 她仔细一看,看见儿子在她身边,站在同一木尺上。莫尼卡相信这是上帝在梦中给她的启示,让她忍耐等候,因为他儿子必然与她一同得到救恩。而与此同时,一位 主教劝告她说,“付出这么多眼泪(代祷)的儿子不可能失去。”于是,莫尼卡才重新拾起希望,继续为她的儿子代祷。
  376年,奥古斯丁再一次前往迦太基。不过这一次不再作为学生,而是被聘为讲授修辞学(雄辩术)的教师。这座学生时代居住过的城市面貌依旧,所有的一 切依然吸引着二十二岁的奥古斯丁。他刚到迦太基时,他的资助人罗那尼亚努表达了他父亲生前的愿望,希望他能成为律师,因为这是通往上流社会的必经之路。但 奥古斯丁的愿望正好相反,他依然抱有学术雄心,想成为一名优秀的修辞学教师。
  当时,所有的人都认为,奥古斯丁在学术道路上前程无量。因为,一般勤学聪敏的人认为极难理解的那些问题,在他毫无困难,并且自认为“他们中间最聪明 的,也不过是最先能领会我的解释的人”。偶然之间,他得获亚里斯多德的逻辑学著作《范畴论》,便急不可待地读了起来。这本书为迦太基的雄辩术教授们所推 荐,但非常深奥,许多人听了讲解,也很难领会要旨。但奥古斯丁却无师自通,不但能理解,而且能举一反三,加以清楚阐释,令老师和学生所惊叹。在二十六岁那 年,他还完成了美学论著《论美与适宜》。此书是奥古斯丁的处女作,分两三卷,在书中他阐述了早期的美学思想,认为“美就是适宜”,可惜后来因为献给罗马的 演说家希埃利乌斯而告失。奥古斯丁还曾在一次诗剧竞赛获得冠军,当时的总督文提齐亚努斯亲自给他颁发过优胜花冠,从而轰动全城。
  在迦太基的几年中,奥古斯丁虽然未脱离摩尼教,但摩尼教的学说并未使他真正内心平安,促使他不断反省。他渐渐发现,摩尼教学说并非原先想象的那么理想 和真实。于是,他开始痴迷于星相术,惊异于星相术对天象预言的神奇应验,还经常向那些出名的星相术家请教,想了解其中的奥秘。曾经给他颁奖的名医文提齐亚 努斯,在私下的场合,常常以他亲身的经历劝告他,告诉他这不过是出于偶然罢了,劝他离开这种“荒诞不经之说”。他最知己的朋友内布利提乌斯,也是这样说。 但奥古斯丁丝毫不为所动,他辩解说,并没有找到一种可靠证据,能正确无误地证明这些星相学家的预言的应验是出于偶然,而不是出于推演星辰。
  他还热切地宣扬他所信奉的摩尼教和占星术,以致他的一些朋友也受他的影响,身陷其中。其中有一位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但在他的自传中并没有留下他的名 字,奥古斯丁使他放弃了幼年的基督教信仰,归入摩尼教。但疾病突然临到了他,在昏迷中,他的亲友们请来了神职人员,给他施行“洗礼”。奥古斯丁自信他的朋 友肯定反对这么做,便在稍微清醒时以“洗礼”取笑他,哪知他大发雷霆,说“如果想和他继续做朋友,就不要说这样的话。”这使奥古斯丁颇为失意,并满心期待 着他的病愈。但没过几天,他的朋友就去世了。这给奥古斯丁带来很大的打击,在后来的回忆中,他这样写道,“我的心被极大的痛苦所笼罩,成为一片黑暗!我的 眼中只看见死亡!本乡为我是一种刑罚,家庭是一片难掩的凄凉。过去我和他共有的一切,这时都变成一种可怕的痛苦。”[6]一直过了很久,他都不能相信,他 的朋友已经永远离开他了。在那段时间,他对死亡充满着痛恨,也充满了恐惧,他写道,“死亡犹如一个最残酷的敌人,既然能吞噬了他,也能突然吞下全人类。”
  在二十九岁那年,一个期待已久的人物来到迦太基。他就是摩尼教的主教福斯图斯,在近乎九年之中,奥古斯丁的摩尼教信仰一直处于摇摆不定之中,因为他仔 细考量哲学、占星术和摩尼教,发现摩尼教中关于日月星辰运行的解释不能让他满意,还不如其他学问。当他偶然接触到一些摩尼教徒,一旦问他们这些问题,他们 便马上捧出福斯图斯,说只要他来,和他一谈,这些问题便迎刃而解,即使有更难的问题,他也能清楚解答。
  他终于来了。确实如众人所说的那样,他是一个很有风趣、善于词令的人物,一般老生常谈出于他的口中便觉非常动听。他的演讲极其轰动,每次都被众人团团 围住,而奥古斯丁只有远远地站在外面,听他的演讲。等待了好几天之后,奥古斯丁才寻到一个与他私下见面的机会,向他请教那些困扰他九年之久的问题。但是他 的答复令奥古斯丁彻底失望,发现福斯图斯徒有虚名,只不过读过几篇西塞罗的演说、一两部塞涅卡的著作和一些诗集而已,而对奥古斯丁所提到的哲学几乎一无所 知。当被问及天体运行等问题,他更是很谦虚地推却了,坦承自己也不太明白。
  从此之后,奥古斯丁对研究摩尼教著作的兴趣被完全打碎了,但因为奥古斯丁已担任迦太基的雄辩术教授,教导学生文学,因此依然与福斯图斯交往,与他探讨 相关的问题。那时,奥古斯丁还不打算与摩尼教完全决裂,因为他觉得还找不到更好的学说。
  过了不久,朋友给他在罗马谋到了一个教席,不但有更好的前途,而且待遇丰厚,另外,还特地强调罗马的青年能比较安静地读书,受比较严格的纪律的约束, 不会象迦太基的学生那样,乱哄哄地、横冲直撞地冲进另一位教师的教室,在里面大肆捣乱。于是,奥古斯丁打算结束在迦太基的教职。听从朋友的意见,动身前赴 罗马。因为,他对那些捣乱的迦太基学生实在是无法忍受了。
  这次前往罗马的旅程,母亲莫尼卡却被蒙在鼓中,对此毫无所知。直到奥古斯丁打起包袱往海边去时,母亲获悉后才哭喊着追赶到码头,并且在奥古斯丁身边寸 步不离,央求着他不要离开,即便一定要去,也要一同前去。于是,奥古斯丁撒了个谎,推说暂时不准备出发,因为要等顺风时和朋友一起上船。莫尼卡信了,但仍 不肯回去,就暂时留在离泊船不远的一所教堂中,独自过夜。就在那一夜,奥古斯丁偷偷地溜走了,留下他的母亲在堂中祈祷痛哭,悲痛欲绝。
  风起了,扯足了布帆,海岸在他们的视线中消失。前面就是罗马,世界的中心!
  奥古斯丁对罗马充满了期望,他一想到这个伟大的都城,就兴奋不已,他在船上热切地与朋友谈着这个梦想中的城市,罗马的荣耀和美丽一幕幕地在他的梦中呈现。
  但是,罗马迎接他的是一顿疾病的鞭子。他寄宿在摩尼教的一位教友家中,热度越来越高,不停地说着胡话,几乎要死了。在迷迷糊糊中,他想起了在童年时地 那次重病,那一次也几乎要死,但母亲在他地小床边,握住他的小手,为他祷告,他也轻轻地向上帝祷告,病居然奇迹般地好了,但原来打算的洗礼却不知何故没有 举行。当他想到这里,就想起他的母亲,现在虽然不知道他得了重病,但必定象以往的二十多年一样,从不间断的每天早晚两次,到教堂去流泪为他的儿子祈祷,希 望上帝能听允他的祷告,看顾并且拯救他。这一次,迷迷糊糊地过了几天之后,奥古斯丁居然象儿时那次一样,神奇般地恢复了健康。
  大病初愈之后,奥古斯丁一方面在家中招收一些学生,教授他所擅长的雄辩术。另一方面,在罗马也广交朋友,除了与摩尼教的教友继续交往之外,还开始接触 学院派的哲学家。经历了一场对摩尼教的失望之后,他对一切知识都产生了怀疑。而学园派主张对一切怀疑,强调人不可能认识真理。这一点正合他意,于是热情地 研究学园派地著作,并且与他们讨论。他越来越觉得,学园派的观点高于摩尼教的知识,甚至毫不掩饰地批评他房东,指斥摩尼教信仰中的种种荒唐不经之说。虽然 如此,对于善恶来源的问题,奥古斯丁仍觉得摩尼教的观点很有道理,并且认为摩尼教徒对圣经的批评,是无法辩驳的。
  到罗马不久,这位从迦太基来的年轻老师便声名雀起,获得很多赞誉。但与此同时,这位异乡的老师也备受当地学生的愚弄。他们往往串通一起,会突然转到另 一个教师那里,目的是赖交学费。对于这种行径,奥古斯丁极为气愤,痛斥“他们重钱财。轻信义,不惜践踏正义”,“简直是一批狐群狗党”。正苦恼之时,米兰 派人到罗马,请罗马市长委任一位雄辩术教授,并授予他公费旅行的权利。奥古斯丁听到这一消息后,非常兴奋,认为机会来了,就通过他的摩尼教朋友去谋求这职 务,并写了一篇演说稿上呈于当时的市长西玛库斯,市长表示非常满意,便答应派奥古斯丁去米兰。
  384年秋,奥古斯丁动身前往米兰。这份公职使他颇为得意,因为可以靠着它进入上流社会,结识当地的社会名流、诗人、哲学家。于是,奥古斯丁一到米 兰,就去拜访当时闻名于世的米兰主教安布罗斯。这次去,并不是问学,也不是去寻求真理,而是只是出于礼节,并想一睹他的神采。这次会面,没有确实没有让他 失望,虽然并不相识,但安布罗斯仍慈父般地亲切接待他,并以主教的风度欢迎他来家作客。一席交谈,使奥古斯丁深为敬佩,安布罗斯谈吐典雅,学识渊博,为人 谦逊,这些都远在摩尼教主教福斯图斯之上,那时他对基督教重新拾起一点好感。
  于是,他开始到教堂去听安布罗斯的讲道,起初,奥古斯丁并不注意讲道的内容,仅仅喜欢听他讲道的方式。但后来慢慢觉得他的见解的确持之有故,言之成 理。以前,奥古斯丁一直以为基督教在摩尼教徒的责难之前只能哑口无言,但在听了安布罗斯关于《旧约》的讲论之后,开始改变看法,觉得过去是过于拘泥圣经的 字面意思,而未知其精义。这时,在他心中,摩尼教和基督教的天平开始起了变化,虽然觉得基督教似乎有理,但仍然觉得不应该排斥摩尼教,双方基本上是旗鼓相 当,基督教虽不是战败者,但还不是胜利者。这一态度也受到当时学园派思想的影响,对一切怀疑,在一切之中飘飖不定。对摩尼教如是,对基督教也是这样。一直 过了很久,奥古斯丁发现许多哲学家的见解优于摩尼教,便暗暗决定脱离摩尼教。至于哲学家的思想,虽然看似有理,但还觉得不可完全信任。
  听了一段时间讲道之后,奥古斯丁深受基督教的鼓舞,决定在教会中做一名“慕道友”,来寻求上帝的带领。
  正在此时,他的母亲听说奥古斯丁到了米兰后,便不辞劳苦,一路打听才寻到奥古斯丁的住处。两人离别数年后,相拥而泣。奥古斯丁想给母亲一点安慰,便告 诉她自己已经不是摩尼教徒了,但还不是基督徒。母亲听后,并没有因为儿子脱离异教而特别欣喜,只是对他的处境略感安心。但她确信上帝已经垂听了她的祷告, 于是,她平静而满怀信心地对奥古斯丁说:“我在基督里相信,在我去世之前,一定能看到你成为热心的基督徒。”奥古斯丁不言。
  到了米兰后,莫尼卡更是热切地为奥古斯丁祷告,并且经常前往教堂,去听安布罗斯的讲道,上帝的话就像“流向永生的泉水”一样流淌下来,使她倍得喜乐。 莫尼卡非常敬重安布罗斯,不只是因为他的学识渊博,更重要的是,奥古斯丁正受到他的影响慢慢地走向上帝。安布罗斯看到莫尼卡的敬虔和热诚,在奥古斯丁面前 经常赞扬她,祝贺他有这样一位好母亲。
  在米兰期间,奥古斯丁并没有很多机会单独与安布罗斯深谈,每次不是很多人要拜访他,就是他正在书房默默读书。奥古斯丁不愿打扰他,便独自离去。但回去 后,他更热切地去教堂,听安布罗斯的讲道,思考信仰的问题。奥古斯丁越来越明白,圣经上所谓的难题,其实是可以解明的,而摩尼教所讲论的,却是越加的荒 唐。奥古斯丁在听道之余,也一直在苦苦地寻求生命的意义。在《忏悔录》中,他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我走过米兰某一条街道时, 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大概喝了酒,欣欣然自得其乐。我不禁叹息着对同行的几个朋友说起,我们醉生梦死带来了多少痛苦,在欲望的刺激下费尽心机作出很多 努力,而所背负的不幸包袱却越来越沉重的压在我身上,我们所求的不过是安稳的快乐,这乞丐却已先我而得,而我们还可能终无所获。这个乞丐花得几文钱,便获 得当前的满足,而我正在艰辛困顿中百般追寻。果然他所得的快乐并非真正的快乐,可是我所贪求的比这更属渺茫。总之他是兴高采烈,我是神情颓丧,他是无忧无 虑,我是顾虑重重。如果有人问我:“你愿意快乐呢,还是愿意忧患?”当然我回答说:“愿意快乐。”如果再问我:“你愿意和那个乞丐一样,还是像你现在这 样?”我却仍愿在彷徨疑虑中与我周旋。这是由于错误的偏见,并非由于真理。因我不应自以为学问富裕而比他优越,我的学问并不给我快乐,不过是取悦于他人的 一套伎俩,不是为教育人们,只是讨人们的欢喜。
  奥古斯丁意识到学问的无用。知识,也许能带来荣耀和掌声,但并不能带来幸福和平安,更不能带来生命的意义。
  这时,除了他的母亲和他在一起之外,还有他的几位好友。一位是阿利比乌斯,他是奥古斯丁的同乡,出身望族,是他在迦太基教书时的学生。他也跟随年轻的 老师从罗马到米兰,在那里担任法律顾问,他操守廉洁,使人惊奇。而另一位朋友内布利提乌斯,他也离开了家乡跟随奥古斯丁来到来兰,只是为了与奥古斯丁一同 探讨真理。他们三人一有空闲,就在一起阅读、讨论,希望能寻求到真理。
  奥古斯丁虽然在思想上有很大的变化,然而在生活上依然如故,耽于声色。除了原来同居的非洲女子外,还常与其他女子发生关系。但他渐渐明白,同居的方式 并不为基督教会所接纳,上帝也不喜悦这样。但又“担心没有一个女子的拥抱,生活太痛苦了”。于是考虑听从母亲的意见,与另一位女子缔结婚约。他结婚的想 法,一开始遭到朋友的强烈反对,认为结婚后便不能一起探讨真理了,并且诧异于他的无法节制的欲望。但奥古斯丁还是向一位罗马女子提出婚姻的请求,对方也已 经答应;奥古斯丁的母亲对这件事非常热心,盼望着他婚后能领受生命的“洗礼”,从此开始敬虔的生活。因为婚约的原因,原先同居的女子无奈地只身返回非洲, 留下了两个私生子。但未婚妻年龄尚小,按照罗马法律,要等两年方能完婚。奥古斯丁受不了孤单的日子,终于“受情欲的驱使”,又有了一个情妇,与之发生暧昧 关系。
  显然,这种沉缅于情欲的生活同新的思想认识发生尖锐的矛盾,斗争无疑是十分激烈的。他在《忏悔录》中这样感叹道:“我败坏而罪恶的青年时代已经死去, 我正在走上壮年时代,我年龄愈大,我思想的空虚愈显得可耻。我的心呵叱着一切幻象,我力图把大批绕我飞翔的丑恶影像从我心目中一麾而去。可是随散随集,依 然蜂拥我前,遮蔽我的视线。”他的心中一直进行着善与恶,光明与黑暗的争斗,圣经中《罗马书》七章的几节经文正是他内心的写照:
  我也知道在我里头,就是我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行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故此,我所愿意的善,我反不作;我所不愿意的恶,我倒去 作。...我觉得有个律,就是我愿意为善的时候,便有恶与我同在。因为按照我里面的意思,我是喜欢上帝的律;但我觉得肢体中另有个律和我心中的律交战,把 我掳去,叫我附从那肢体中犯罪的律。我真是苦啊!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呢?
  在这一段内心争战的日子里,在上帝的带领下,他的心正在越来越向上帝靠近。但是罪恶来源的问题,依然萦绕在他的心头,他依然没有在基督教里得到这个问 题的答案,一直为之疑惑:“谁创造了我?不是我的上帝吗?上帝不仅是善的,而且是善的本体。那末为何我愿作恶而不愿从善?是否为了使我承受应受的惩罚?既 然我整个造自无比温良的上帝,谁把辛苦的种子撒在我身上,种在我心中?如果是魔鬼作祟,则魔鬼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如果好天使因意志败坏而变成魔鬼,那末既 然天使整个来自至善的创造者,又何从产生这坏意志,使天使变成魔鬼。”[7]这些思想重新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正在这时,奥古斯丁读到了新柏拉图派哲学家普罗提诺的著作。发现真理原来是在物质世界之外,不能在其中找寻真理,而不是象摩尼教所说的要在物质中去 寻。新柏拉图主义对奥古斯丁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其中的思想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启发。他们认为上帝是善的本源,但恶与善相比是一种非实在的东西,这给他后来的 善恶观无疑是一个启示。他开始真正从摩尼教中摆脱出来,从“受造之物,辨识你形而上的神性”,并且也已确信上帝的实在和无限。
  随后,他开始以“迫不及待的心情”仔细研读圣经,尤其是保罗的书信。他发现,过去所认为的保罗书信中有自相矛盾之处和与《旧约》相抵触的想法,其实并 不正确,他清楚看出圣经是一个和谐的整体,并没有歧异之处。于是,奥古斯丁转而“仰瞻你(上帝)的神功伟绩,不禁发出惊奇的赞叹。”他惊异地发现,过去在 其他书籍中读到的正确的理论,在圣经中也都存在。而圣经上的真理,如上帝的恩典、许诺的新天新地、平安和喜乐的确据等等,在那些书籍中都未写出。至于使徒 保罗的书信,要远远比哲学书籍有真理和智慧。奥古斯丁终于认识到,上帝是应当追求的永恒不变的真理。至于恶,无非是世界万物并非十全十美而有所缺陷的表 现,也就是说,恶是善的缺乏。作为世界万物中的人,务必弃恶从善,信奉上帝,追求真善美。
  时光飞逝,岁月跨入386年,那是奥古斯丁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年。
  经过一段时间的听道读经,奥古斯丁对于世俗的生活渐渐生出厌倦的念头,不再想追逐什么名利地位了,看到有很多人在教会中奉献做工,很受激励,但是“对 女人还是辗转反侧,不能忘情。”于是,奥古斯丁去拜访德西姆普利齐亚努斯,请他就当时的心境,指示适当的方法,该如何走主的道路。德西姆普利齐亚努斯是安 波罗修的授洗者,在教会中德高望重,很受尊敬,但当时年纪已经很大了。奥古斯丁向他讲述了自己曾经的堕落生活和最近的改变。当德西姆普利齐亚努斯听到奥古 斯丁谈到新柏拉图派的一些著作时,就兴致勃勃地讲起这些著作的拉丁文译者的故事,他就是德西姆普利齐亚努斯在罗马时的好友维克托利努斯。
  维克托利努斯曾经是罗马雄辩术教授,但当时已经去世。在将近逝世之前,他信了基督教。维克托利努斯是一位博学的学者,精通各种哲学流派,著作甚丰。很 多高贵的元老都出于他门下,由于他对教育的卓越贡献,受到极大的荣誉,生前人们就在广场上树立他的像,以示尊敬。但他一直敬拜罗马的诸神,参加着罗马贵族 和民众们举国若狂的祭祀仪式。后来年岁已高时,维克托利努斯才开始读圣经和基督教的各种书籍,但非常用心。有一次,他私下对西姆普利齐亚努斯说:“你知道 吗?我已是基督的信徒了!”西姆普利齐亚努斯让他到教堂去,他因有所顾虑婉言拒绝。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对西姆普利齐亚努斯说:“我们一起往教堂去;我愿意 成为基督徒!”后来,他在站在罗马城的高处,公开向教友群众颂读誓文,正式加入基督教。这件事引起全城的轰动。在叛教者犹利安在位时,明令禁止基督徒教授 文学和雄辩术,维克托利努斯不愿放弃信仰,而放弃了待遇丰厚的教席,从而传为美谈。
  奥古斯丁听完这个故事,有一个想法在他心中翻腾,那就是象维克托利努斯一样,抛弃教席,跟随上帝。但此时,肉欲依然在他心与之相争,使他不能下此决定,因此,他的内心非常苦闷。一有余暇,便和阿利比乌斯经常到教堂中去,祷告,听道。
  一天,奥古斯丁与阿利比乌斯独自在家,有一位同乡的客人前来拜访,他名叫蓬提齐亚努斯,在宫中担任要职。他偶然注意到桌子上有一本使徒保罗的书信。就 含笑望着奥古斯丁,向他道贺。蓬提齐亚努斯是个热心的基督徒,他向奥古斯丁讲起埃及隐修士安东尼的故事。后来还讲起两个同事的故事,他们是宫廷要员,在一 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一卷安东尼的传记,便立志放弃“凯撒之友”的职位,而成为“上帝之友”,追随上帝。而前者正是许多人毕其一生所梦寐以求的。
  当蓬提齐亚努斯讲述这个故事时,奥古斯丁顿时感到羞愧不已,越听越觉得自己的可耻,并痛恨自己。从十九岁那年读了西塞罗的《荷尔顿西乌斯》一书引起对 智慧的爱好后,大约十二年过去了,却始终留连希冀于世俗的幸福,不肯致力于觅取另一种幸福。
  一听完这个故事后,奥古斯丁就冲到阿利比乌斯那里,叫喊道:“我们等待什么?你没有听到吗?那些不学无术的人起来攫取了天堂,我们呢?我们带着满腹学 问,却毫无心肝,在血肉中打滚,是否他们先走一步,我们便耻于跟随他们?不是更应该惭愧自己没有跟随吗!”阿利比乌斯不作声,惊愕地望着他。
  他们的寓所有一个小花园,屋子和花园都听凭使用,因为屋主并不住在那里。内心的风暴把奥古斯丁卷到花园中。他进到花园中,阿利比乌斯是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后面。即使有他在身边,奥古斯丁依旧觉得自己是无比孤独。
  他们在离开屋子最远的地方坐下来。奥古斯丁的内心奔腾着澎湃的波涛,恨自己为何不追随上帝的旨意,接受上帝的律法。他不停地搔头,敲额,抱膝,难以控制地作出许多痛苦的样子。
  他在心中自言自语说:“快快解决吧!快快解决吧!”但随即脑海里又浮起那些的旧相好,她们轻轻地扯他肉体的衣裙,轻轻地说:“你把我们抛开了吗!”转 而,脑海里又呈现另一副景象:“纯洁庄严的节制,明朗而肃穆地微笑着,庄重地邀请我上前,向我伸出充满着圣善的双手,准备接纳我,拥抱我。那里有多少儿 童,多少青年,多少年龄不同的人,有可敬的节妇,有老年的贞女,在这些人身上,节制并非没有生息,因主的照临,使她儿女成行,欢聚膝下。”奥古斯丁的心里 充满了挣扎,两种力量在心里拉扯着,厮打着。奥古斯丁的脸痛苦得变形了,额头上汗如雨下。而他的朋友阿利比乌斯坐在他边上,静静地等待着他这次异乎寻常的 内心冲动的结局。
  奥古斯丁的灵魂深处,掀起了巨大的风暴,带来了倾盆的泪雨。奥古斯丁为了能嚎啕大哭,便起身离开了阿利比乌斯,躺在一棵无花果树下,尽让泪水夺眶而出。
  于是,就出现开头的一幕。这一幕被称为“花园里的奇迹”。莫尼卡听奥古斯丁述说他的经历后,知道她三十多年来的流泪祷告,终蒙上帝应允。顿时喜极而 泣,象小孩一样手舞足蹈起来,最后跪在地上,向上帝感恩:“你充充足足地成就一切,超过我们所求所想的”。奥古斯丁和阿利比乌斯也随后跪了下来,流泪祷 告。
  那一年,奥古斯丁三十二岁。“花园里的奇迹”,常被后来的基督徒将它与使徒保罗在大马士革路上的光照相提并论。
  自从那日之后,奥古斯丁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正如圣经上所说的“一个新造的人”。原来的愁烦焦虑一扫而空,喜乐象阳光一样打在他脸上,看见他的人都觉 得惊奇。他也时常在上帝面前感恩祷告:“主,我是你的仆人,我是你的仆人,你的婢女的儿子。你解放了我的束缚,我要向你献上谢恩之祭。请使我的心和我的唇 舌歌颂你,使我的四体百骸说:主,谁能和你相比?请你答复我,请你对我的灵魂说:我是你的救援。”
  几天后,奥古斯丁以肺部不适为由,毅然辞去米兰的教席。从教的最后二十几天,因为迫切地向往着事奉主的道路,对他而言真可谓难熬之极,但总算忍了过 来。就在这段日子里,奥古斯丁准备离开米兰并考虑洗礼,阿利比乌斯也准备一同离开,但他的朋友凡莱公都斯却还没有下决心接受信仰,因为家庭的原因,他也不 能同行,借给了奥古斯丁一套加西齐亚根的别墅,自己往罗马去了。
  学期结束后,奥古斯丁收拾起所有的行李,前往离米兰不远的加西齐亚根,与他同行的有他的母亲、兄弟和堂弟,还有几个学生和朋友,他的儿子阿德奥达特也 在其中。他们一方面一起讨论哲学,另一方面也在准备受洗。那段日子,这间美丽的乡间别墅成了精神的天堂,人们把他们比作突斯库鲁姆树荫下的西塞罗和他的哲 学朋友们,但奥古斯丁他们显然要比他们年轻得多,也更有生气。我们可以在他在这几个月中留下的几部著作中,瞥见当时的情形:
  “这天天气很好,这里的冬季能有如许气温可算是十分暖和了,我们情不自禁地出门来到草地上,以往我们也经常这样做。”(《论秩序》2卷1节)
  “尽管再有两个小时天就要黑了,我们还是去了草地,非同寻常的黄昏秀色分外诱人,我们决定不要错过白天尚余的美景,所以我们便来到往日照例聚谈的树下,各就各位。”(《驳学园派》2卷25节)
  奥古斯丁的母亲,也不甘寂寞,一方面象慈母一样照料他们,另一方面也经常参加讨论,她的智慧,让所有的人惊奇。
  他们的讨论遵照着柏拉图和西塞罗的经典对话方式,因为奥古斯丁认为没有比以问和答更好地发现真理的方式了。这段时间,因为从信仰而获致的平静和安宁, 奥古斯丁的天才倾泻而出,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完成了《驳学园派》、《论幸福生活》、《论秩序》以及《独语录》,其中《独语录》被认为是奥古斯丁在这一时期创 作的总结和高峰,这是他早晨默想、祈祷与流泪的产物,其中开头的内心对话就是一段对上帝的长篇祷词。其中有着较多的新柏拉图主义倾向,但无疑他的思想正在 从新柏拉图主义转向基督教。
  加西齐亚根的乡村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从386年秋季到387年的春季的这几个月时间,给大家留下非常美好的记忆。随后,奥古斯丁返回米兰,去参加由安布罗斯主讲的基本教理的课程,预备领洗。
  公元387年的复活节,他与儿子阿德奥达特、朋友阿利比乌斯,一同由米兰主教安布罗斯施洗,归入基督,时年三十有三。
  受洗后不久,奥古斯丁和他的朋友们便准备离开欧洲,一致决定返回非洲隐居。他们从米兰来到奥斯蒂亚,准备乘坐到非洲的船只。但一起意外事件使他们不得 不留在那里,因为企图篡位的马克西姆起兵反抗皇帝狄奥多西,港口被封锁了。他们不知道要等多少日子,奥古斯丁和他的朋友已经颇有些名声了,他们被临时安置 在一座当地富家的房子里。这段奥斯蒂亚的日子,对于奥古斯丁来说,将是终生难忘的。因为,在这里将有两件事要发生。
  一件事被后来称为“奥斯蒂亚显圣”。奥古斯丁在《忏悔录》中详细地记载了这一段神秘体验。
  一天晚上,奥古斯丁母子凭在一个窗口,纵目于室外的花园,这时他们小住于远隔尘嚣的梯伯河口,两人非常恬适地谈着,谈到天国以及复活的生命,后来,《忏悔录》中是这样回忆当时的谈论的内容的:
  我们肉体官感的享受不论如何丰美,所发射的光芒不论如何灿烂,若与那种生活相比,便绝不足道;我们神游物表,凌驾日月星辰丽天耀地的穹苍,冉冉上升, 怀着更热烈的情绪,向往“常在本体”。我们印于心,诵于口,目击神工之缔造,一再升腾,达于灵境,又飞越而进抵无尽无极的“膏壤”;在那里,你(上帝)用 真理之粮永远“牧养着以色列”,在那里生命融合于古往今来万有之源,无过去、无现在、无未来的真慧。真慧既是永恒,则其本体自无所始,自无所终,而是常 在;若有过去未来,便不名永恒。[8]
  他们以一种非同人间的方式和语言,谈着这些天国的奥秘,似乎上帝亲自在那里给他们启示。奥古斯丁在以后回忆起来,都倍绝神奇而甘甜。
  后来在那天晚上,莫尼卡似乎预见到她将不久于人世,她对儿子说:“我儿,以我而言,此生已毫无留恋之处。我不知道还有何事可为,为何再留在此世;我的 愿望都已满足。过去的所以要暂留此世,不过是望你在我去世之前成为基督徒。而上帝的恩赉超越我本来的愿望,使我见到你竟能轻视人世的幸福,成为上帝的仆 人。我还要做些什么?”
  第二件事就发生在五天之后。莫尼卡病倒了,并且病越来越重,甚至昏迷了。在稍觉清醒时,她嘱咐奥古斯丁和他的兄弟,死后就把她葬在这里。奥古斯丁的兄 弟则说,希望送她回家乡与丈夫同葬,因为以前母亲表达过这样的愿望。但莫尼卡用轻微但肯定的语气说:“随便你们葬我在哪里,不要为此操心。我要求你们一件 事:以后你们不论到什么地方,在祷告时务必纪念我。”说完了这句话,便与世长辞,奥古斯丁含着眼泪,给母亲合上了眼睛。
  奥古斯丁为此极其悲痛,痛苦不已,他的儿子阿德奥达特也嚎啕大哭。但因为想到她死时的安然和以后在天国的重逢,便节哀以悼。奥古斯丁在《忏悔录》中,用了许多篇章回忆他的母亲,读来让人深为感动。
  因为母亲突然病故,奥古斯丁遂改变行程,在罗马居留数月,期间主要的工作是著书反对摩尼教,并开始了《论自由意志》的写作。
  388年秋,在暴君马克西姆被皇帝狄奥多西战败后,奥古斯丁重新向非洲启航,与他同行的人有阿里皮乌斯和儿子阿德奥达特。他们先在迦太基停留了一段时 间,然后返回家乡塔迦斯特。到了家乡后,便将父亲留下来的微薄产业变卖,周济穷人,之后自甘贫穷,过起“神贫者”的生活。他们隐居在塔迦斯特有三年左右的 时间,以祈祷、读经、分享、著述度日,这让人想起加西齐亚根乡村生活的延续,但那时他们的思想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只是潜心研读圣经,研究神学。在当时,塔 迦斯特深受摩尼教的影响,许多人都被卷入其中。奥古斯丁深深感到自己的责任,便继续进行反对摩尼教的著述。因为他曾经在其中有九年之久,他的著作显得格外 有说服力。他首先撰写了《创世纪注释》,摩尼教就是利用创世纪中的记载来攻击基督教的,而奥古斯丁就用这本书与之针锋相对,以驳斥他们的攻击。同时他撰写 了另两部著作:《论摩尼教的道德》和《论真正的宗教》,反驳摩尼教,而在米兰动笔撰写的美学论著《论音乐》也就是在那时完成的。《论音乐》是目前仅存的奥 古斯丁的美学著述,在其中,他以数与秩序为美,洋洋洒洒地讨论了远不限于音乐的美学原则,影响颇为深远。
  在塔迦斯特时期,我们不太清楚他的弟弟当时是否健在,但他的妹妹可能还与他生活在一起。她后来被派到希波城去负责那些隐修院的修女。年轻的阿德奥达特 与父亲在一起,不离左右,正是阿德奥达特在389年冬天参予《论导师》的对话,并作为对话人出现在书中。有人却这样预言,这位前途无量的少年必活不到成 年。果然,年轻的阿德奥达特遭到了病魔的袭击,夭折了,年仅17岁。父亲也弄不清楚他患的是什么病。他和奥古斯丁的朋友内布利迪乌斯几乎在同一时期离开人 世。这给奥古斯丁带来了双重打击,尤其是儿子的少年夭折,更是令奥古斯丁伤痛不已。他对阿德奥达特一直怀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一方面阿德奥达特是与他同居十 五年的非洲女子所生的,而他对她一直抱有愧意。另一方面,阿德奥达特非常聪敏,当奥古斯丁和友人在加西齐亚根的几个月的隐居生活中,阿德奥达特表现出很高 的天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在塔迦斯特隐居三年之后,公元391年,奥古斯丁前往希坡城准备去建立一个修道院,并去会见一位朋友,他也有意一同隐居修道。这是奥古斯丁回非洲后第 一次旅行,并且为了潜心修道,他曾经为自己制订了原则:避免去那些正在寻找主教的城市。而希波城有自己的主教,因此他毫无顾虑地去了。然而奥古斯丁太不走 运了,希波的主教瓦勒里年事已高,在奥古斯丁参加聚会的同一天,就听说主教叹惜自己年事已高,希望得到帮助。聚会的人都已经听说过这位年轻的修道士,知道 他非常博学而且信仰虔诚,当他在教堂里祷告完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奥古斯丁,人们突然包围他,向他欢呼,并请求当地主教瓦勒里按立他为长老,辅助主 教工作。就这样,奥古斯丁“被迫”成为希坡城教会的长老,在这个职位上一呆就呆了五年。
  在希坡,他建立了第二个修道院。本来在非洲只有主教才有讲道权,瓦勒里特将此权授给奥古斯丁。因为瓦勒里祖籍希腊,拉丁语说得不太好,对当地的布匿语 更是一窍不通,因此他很难向努米底亚底农民讲道,而奥古斯丁出生于非洲,而且拉丁语很好,口才又非常出众,信仰又虔诚。奥古斯丁的讲道非常好,许多信徒都 从远处赶来听他的讲道。历史上流传下来奥古斯丁的讲道有三百多篇,被辑录在他的《讲道集》中。在讲道前,他往往先预备好题目的内容,但只是写下纲要,因为 没有时间写下全文。证道时,他靠圣灵的带领,解释圣经,宣讲真道,其中部分有人当场记录下来,以致流传至今。他还在一次讲道中,指责不应当在殉道士纪念教 堂中举行宴会,这恶习才得以废除。
  当时,非洲教会正出于多事之秋。奥古斯丁在心里也完全明白非洲教会所存在的问题:一方面有来自外部的摩尼教的侵扰,另一方面,教会内部的异端丛生,造 成很多的纷争。当时影响比较大的异端有多纳图斯派和伯拉纠派。奥古斯丁的后半生就一直致力于与这两个方面的论战,以捍卫正统信仰。他的许多著述都是为了这 样的目的而写成的。
  奥古斯丁继续反对摩尼教,以前曾经在迦太基见过面的摩尼教主教福斯图斯,于392年8月28日一到达希坡,准备举行讲演宣讲摩尼教。但在公共浴室的走 廊正好遇到奥古斯丁,于是奥古斯丁当面诘难他,而在随后的公开辩论中,福斯图斯被驳得哑口无言,以致惭愧至极,从希坡逃跑了,再也不敢踏上希坡的土地。之 后,奥古斯丁还写了一部反对摩尼教的作品《驳福斯图斯论争集》。
  393年,非洲教会召开会议,奥古斯丁又应主教之邀,在会中发表关于信仰和信经的论文,获得广泛的赞誉。
  396年,希坡主教瓦勒里因年事已高,而且担心奥古斯丁被其他教会请去,因此诚恳地请他升任副主教职。同年,瓦勒里去世,奥古斯丁继任希坡主教。其时 四十二岁,正值年富力强之际。之后,奥古斯丁作为希坡主教有三十五年之久,在这里留下了他大部分著述。希坡这个非洲小城,也因奥古斯丁的名字而为世人所 知。
  奥古斯丁在主教任内,发展了一种将修道士和教士生活结合的修道院。奥古斯丁原是打算以修道生活终其一生,但既然出任主教,就不得不离开他的修道院,但 他并不抛弃初衷,所以他将主教住宅改为修道院。他与教士共同生活,凡物公用,他们完全素食,以禁欲主义的原则生活。奥古斯丁在这里训练了很多教会人才。坡 西丢曾经统计过,其中奥古斯丁的学生和朋友共有十个以后做了主教。另外,在北非各地,他的学生仿效建立了许多修道院,后来发展到欧洲,从而成为奥古斯丁修 会,至今依然在很多地方存留着。一千多年以后,有一位修士就来自奥古斯丁修会,他改变了整个欧洲,这就是宗教改革家马丁路德。奥古斯丁也为妇女建立了同样 的宗教团体,其中一个就是由他的妹妹主持的。
  对于奥古斯丁来说,主教的职位虽不是他所求的,但既身为主教,便竭力为之。他的工作非常繁忙,管理教会,处理日常事物,热心救济贫穷病弱的人。他和以 前一样,经常讲道,有时一连五天,一天两次。他还要处理各种棘手的诉讼,参加各种会议。因为非洲教会中异端林立,因此奥古斯丁当仁不让地需要参加辨争,对 那些教理问题,更需要著书立说,为了撰写一些大部头的论著,有时他不得不熬夜伏案,并且往往需要好几年时间。另外,他还要处理来自各地的信件,从现存的数 百封书信来看,他的交往非常广泛,有各方面的朋友,有主教、政府官员、哲学家、神学家、富裕的领主,也有贫穷的寡妇,隐修士、异端教徒和谋求分裂教会的 人。并且对于他们提出的问题或挑战,都是有问必答,而对于那些寻求帮助的,他更是非常乐意帮忙,在他们眼中,希坡主教奥古斯丁不单是一个神学家和教会领 袖,更是一个和蔼可亲、乐于助人的人。在这样的繁忙工作中,有时他也显得不胜其累,在一次祷告中,他这样祈求上帝:“我肩上愈加沉重的重担,求你给我减 轻,求你与我一同背负这重担。”
  在希坡,奥古斯丁所需要面对的最棘手问题就是异端。他继续著文驳斥摩尼教的观点。这个时期针对摩尼教的重要作品是《论自由意志》,这本书在受洗后逗留 罗马期间就开始动笔,并在388年完成第一卷,但隔了7年之久,才于395年完成最后两卷。在这本书中,他对摩尼教的善恶论进行了彻底清算,反对恶的实体 说,阐述了恶是善的缺乏的观点,认为恶的来源就是自由意志的误用。这本书影响非常深远,甚至后世的哲学家将它视为奥古斯丁哲学的入门书。
  当时奥古斯丁面临的最大挑战,并不是来自摩尼教,而是来自多纳图派,该派当时几乎遍布北非,在每个城市都会有基督教教堂与多纳图斯教派的大教堂相对而 立和基督教大主教和多纳图斯教派大主教的对立,给教会带来极大的分裂。多纳图派是四世纪在戴克里先时期的迫害之后出现在北非的,从他们的领袖多纳图得名。 他们认为圣礼的功效,取决于施礼教士的信德,所以施礼教士必须是没有罪的。但当时的正统基督教会却认为人人都有罪,教士也没有例外,上帝却能藉着有罪的教 士施行圣礼,将恩典赐下。奥古斯丁认同正统教会的立场,著文反驳多纳图派。最主要的著作,是后期写的《论洗礼》(400年)、《驳多纳图派》(400 年),《答比提良的书信》(401-402年),以及《纠正多纳图派》(417年)。这些著作一方面反对多纳图派的观点,另一方面也系统阐述其教会观和圣 礼观,强调教会的合一、爱心和领受圣灵的恩赐等观点。奥古斯丁认为:“彼得主持洗礼,就是上帝在主持洗礼,约翰或犹大主持洗礼,也是上帝在主持洗礼。” “基督是万物的创造者,因为有他,圣礼才得以进行,圣礼具有意义,那是基督的功劳,不是我们的功劳。”罗马教会后来根据教父的权威维护正统教义,基本上就 来自这些著述。
  后来,与多纳图派的教义之争演变成政治之争,教会分裂越来越严重。多纳图派中有一个激进团体对当时的基督教会进行激烈的武力攻击。当时的纷争是起源于 一次主教的按立。在311年,开其里安在迦太基被按立为主教。多纳图派认为参加按立者中有一人腓利克斯在迫害期间曾经叛教,因此按立无效,并于312年在 迦太基另又按立马约里努为主教为之对抗。次年马约里努卒,由多纳图派的继任。于是就发生当时的教会与多纳图派的分裂。应双方要求,君士坦丁先于313年在 罗马召开教会会议。会上宣布腓利克斯无辜,并作出有利于开其里安的决定。然而此后情况更为复杂,教会继续分裂。314年,君士坦丁在高卢南部的亚尔勒召开 会议,东方教会的主教也到会了。这次会议上继续支持开其里安,将多纳图派定为异端。此后分裂更为严重,甚至爆发暴力冲突,导致最后采取强制行动镇压。
  奥古斯丁在与多纳图派之争中,也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演变成政治之争,一方面著述反驳,另一方面也参加主教会议,表达自己观点。起先,奥古斯丁采取了一种 温和的立场,即便在奥古斯丁还没有成为主教时,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有一位多纳图派的主教给一位改信多纳图派的基督徒施洗,主教因此获罪,因为从373 年起,施行再洗礼是违法的。但奥古斯丁明确表示拒绝将之绳之以法,而希望与他当面辩论,后来在392年的一封信中是这样说的:“我不打算被迫人们接受任何 宗派,只希望我所阐述的真理能为探求他们的人们所获知,以摆脱烦恼的疑惑。我们这里将决不求诸市政权利,而你们则要杜绝多纳图派激进暴徒的恫吓。”
  到了403年,即便当时的多纳图派极端团体已经在使用极其野蛮的手段屠杀基督教徒,奥古斯丁还是希望能与多纳图派的主教在和解会议上会晤。在411年 于迦太基举行的会议上,奥古斯丁依然持有这样的立场,主张和解,并促使达成一个协议。但后来的暴力越演越烈,奥古斯丁才同意采取强迫方式镇压暴徒。因此, 多纳图派的纷争才得以平息,但那时已两败俱伤。
  从412年起,奥古斯丁与多纳图派的争论尚未平息,又需花大部分时间和精力,来反对他所认为正统信仰最危险的敌人,即伯拉纠主义。伯拉纠的争端起源于 一位追随伯拉纠主义的罗马人,名叫塞莱斯蒂马斯。他向迦太基的首席主教申请司祭一职,但因为他的神学观点,并没有同意。后来,塞莱斯蒂乌斯被判为异端,于 是伯拉纠主义引起广泛争议。
  伯拉纠主义以他的创导者命名,伯拉纠是英国修士,400年移居罗马,见社会败坏而提倡道德修养。后因哥特人进攻而到了北非和巴勒斯坦地区。他们否认人 有原罪,认为人能靠自己的自由意志的主动和努力,得到拯救。后来虽然承认上帝的恩典,却以恩典乃是按照人的功德而赐下的。奥古斯丁认为伯拉纠的观点与圣经 教训相抵触,因而同他和他的追随者塞莱斯蒂马斯等人展开论争。奥古斯丁认为,人按上帝形象被造时有自由意志,但因亚当堕落而已失去得救的自由。罪由遗传传 给后人,罪不只在恶行而且在于罪性,人因原罪而决不可能自救,得救只能来自上帝的恩典,得救的信心也是上帝的恩典。教会最后接受了奥古斯丁的“原罪说”和 “恩宠说”,并多次在迦太基召开的会议上将伯拉纠派定为异端。狄奥多西宣布该派为非法并流放伯拉纠派信徒。
  在奥古斯丁晚年时,半伯拉纠派兴起,奥古斯丁继续著述驳击。奥古斯丁在这些年中,写了很多反伯拉纠主义和反半伯拉纠主义的书籍。如著名的《论基督的恩 典与原罪》以及《论恩典与自由意志》等。奥古斯丁在这些作品中,发展了他论人和救恩的系统教义。以后的以弗所会议和529年在高卢召开的会议上进一步肯定 了奥古斯丁的大部分教义,并被收录到教会信经中,被历代教会所承认。
  除了这些反异端的著作外,奥古斯丁还写了几本对后世影响巨大的著作,这就是写于《忏悔录》(397-398年),《论三位一体》(400-416 年),《上帝之城》(413-426年)。其中,后两卷神学著作,将在本书后面部分详细讨论,这里就不作介绍。《忏悔录》,就是奥古斯丁的心灵自传,记载 了他前半生三十三年的信仰经历,以祷告诗体一气呵成。在感叹其飞扬文采之外,不禁为其灵魂的真诚而感佩,为其信仰的经历所激励感动。这本书,被列入文学经 典行列,并成了西方忏悔文学的源头,后来著名的卢梭忏悔录和托尔斯泰忏悔录,都是承继于斯,但相比而言,总觉不及这部深刻精彩。
  426年,因年纪老迈,选立友人希拉修斯为继承人,分担主教职务。
  430年6月,信奉亚流派的汪达尔人四处烧杀抢劫,围攻希坡城。奥古斯丁仍努力工作,直到8月害热病,在病中他经常流泪祈祷,重复念诵床边墙上的忏悔 诗篇。至8月28日,乃安然逝世,进入永久的安息,享年七十有六。奥古斯丁没有立遗嘱,因他一生自甘贫穷,除了将他的图书赠给教会外,没有任何财产,但他 留给后世的思想和灵性财富,却是无价之宝。他被后世教会尊为教会博士。
  奥古斯丁死后不久,汪达尔人攻破希坡城,将之摧毁。希坡以后再无主教,而极盛一时的非洲教会,也开始衰退。
  
  部分引文:
  [1] 《圣经-罗马书》13章13-14节
  [2] 《圣经提摩太前书》5章9,4,10节
  [3] 《忏悔录》第二卷第三章
  [4] 《忏悔录》第二卷第4章
  [5] 《忏悔录》第三卷第一章
  [6] 《忏悔录》第四卷第四章
  [7] 《忏悔录》第七卷第三章
  [8] 《忏悔录》第九卷第十章

http://www.godoor.net/text/history/zhuanji22.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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