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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童辰
3月3日，全国政协有关部门为记者安排了一场特别的集体采访。邀请了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在国内有影响的民营企业家力帆集团尹明善、东方集团张宏伟、传化集团徐冠巨、还有曾提出过著名的“家鸡野鸡说”的大连企业家韩伟。人满为患。记者们提出了很多社会关心的问题，大多是瞄着厉以宁去的，一些企业家的回答可能也对读者很有用。以下是其中的部分内容：
中国的统计数字可信吗？
厉以宁：有国外学者也问过我这个问题，说中国的统计是表面风光。我就问他，你看中国的国有企业和非公有企业是怎幺样一个比例？他说一半一半吧。我说好，就算是一半一半。国有企业就算它有所夸大，也有限吧，10％了不起了。非公有企业缩小的部分还多着呢，因为有的地方是实行包税制的。还有大量没有纳入统计的，比方说家庭保姆，至少有1000万，都是不算进去的。
民营企业最有理由讲信誉
徐冠巨：民营企业最应该讲信誉，因为不讲信誉我们就活不了――在这样一个市场经济环境下。信誉是个很具体的东西，比方说，你买我的产品，那也有信誉；你银行给我贷款，那里面也有信誉；就是员工到我们公司来工作，他也得对你这个老板，你这个企业有信心。我们民营企业要用原料，一个合同，人家能把原料给你，这也要信誉吧？离开了诚信，民营企业，不管大的和小的，都寸步难行。还有一点，金融机构的数据最有说服力，你去查查，有多少坏账是来自于民营企业的？浙江的情况我了解，应该讲是比较少的，因为他的身家性命都押在这个企业上面了。
十六大以后，股市慢牛的三个理由
厉以宁：应该讲，十六大以后，中国股市将进入一个平稳发展的阶段。为什幺呢？从三个方面讲，最近一两年，关于股市有很多争论。中国股市主流是好的，问题不少，但是问题要慢慢解决，从体制上，从法律制度上，从监管上，都要一步一步来解决。这个，现在大家认识都比较统一了。第二个，十六大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要把我们国家建设成为一个经济发达的法制完善的国家，这对股市信心是好的，不要看它的短期波动。第三点，从当前形势看，有一些好的动向，比方说，要让券商有更多的融资渠道，银行资金怎样进入股市、机构投资者怎样进入股市。“投资基金法”第一审已经过了，十届人大一开始可能就要对证券投资基金法有进一步的讨论，因为大家意见已经比较统一了。所以，理论上已经搞清楚了，一些重大措施已经出来了，总趋势是好的。
对中国证券市场最好的是慢牛，快牛不好，它必然会下来，熊市也不好。
张宏伟：中国的证券市场是边发展边规范。我同意厉老师的看法，中国的证券市场最大的利好是政策和前景的明朗化，中国入世、市场准入，目标明确，中国证券市场会形成一个好的未来。
我现在还认为，创业板以尽早开放为好
厉以宁：关于创业板，我现在还认为，以尽早开放为好。因为上市公司是个资源，老不在国内开放，它都奔海外去了，会造成资源流失。而且，只有早开，高新技术产业才能更快发展。
乌龟和兔子的后两次赛跑
厉以宁：关于民营企业，在座的都是大老板，我想说一个观点：商场不是战场，战场上是要吃掉对方，商场上是要双赢，一定要记住，和解就是双赢，资产重组是双赢的，兼并是双赢的。龟兔赛跑的故事，大家都听过。我要说的是我们有个班上同学说的后两次，第三次，乌龟说，这样不行啊，现在得按我规定的路线跑。兔子跑啊跑啊，到了一条河边，没招了，乌龟慢慢的爬过来，又爬过河去。然后他们说，老这幺斗也不行啊，第四次赛跑，他们合作了，先是兔子驮着乌龟跑，到了河边，乌龟又驮着兔子过河。双赢。
农业上市公司务没务正业？
厉以宁：这个要看它的招股说明书，里面如果说了，虽然不是农业，但是有相关的多种经营的，应该是不违背招股说明书的。如果违背了，投资者就可以告他了，你当初可不是这幺说的。
现在还有创业机会吗？
尹明善：就像歌里唱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钱可以重赚，创业的机会总归是有的。比方说八十年代，双轨制，造就了大批的富翁；九十年代初，房地产运动，又造就了大批的富翁。1997年以后，中国的虚拟经济开始发展，又造就了大批的富翁，什幺证券啊、期货啊、基金啊。十六大以后，我想，一个新的机会又来了。另外，可以把外国的好东西克隆到中国来，中国没有，你也赚钱了；把中国的东西克隆到其它的发展中国家去，也可以赚钱。力帆集团把中国的好多东西克隆到越南，2002年，我们算了一下，获取的利润，人民币1个亿以上。所以，机会无限。
国有股减持应该有多条路
厉以宁：关于国有股减持，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肯定是能解决的，办法有多种，不是只有上市一条路。这已经证明了，会引起动荡。可以协议转让，可以转成国债，也可以转成优先股，只有红利，没有投票权。也可以搞一个特别的基金。
关于协议转让的弊病，肯定是有的，但是可以增加透明度，比方说，可以多头转让。
扩张性的财政政策不能持久
厉以宁：积极财政政策它的效应应该是递减的。为了增加投资，发国债来弥补赤字。为什幺是递减的呢？因为国债是要还的，过了几年，发新债还旧债，真正用于经济建设的就少了。另外，国债只能用与基础设施的投资，而现在最急迫的是技术创新的投资。另外，在基础设施建设中，好项目也会越来越少了。在欧洲国家，3％被认为是国债的一条警戒线，当然各国情况不一样，但是对我们有参考价值。按照这个线，我们还不到3％。
长远的办法还是要增加民间投资，民间投资起来快一点，政府的压力就轻了。第二，银行政策必须放宽，有人老不承认这个问题。中国是个转轨中的国家，不能完全按市场经济的标准来。稳健是可以从两个方面解释的，稍紧一点是稳健，稍宽一点也是稳健。
十六大精神落实到相当程度，中国就将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国家
尹明善：说到足球，我还是认为做了笔不错的买卖。我说过，没搞足球，全国可能只有3000万人知道力帆，搞了足球，3亿球迷都知道了。此前我搞了8年实业，所以我讲，“8年寒窗无人问，一搞足球天下知”。现在我最关心的，那就是十六大的落实，我感觉，只要落实到相当一个程度，中国就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国家了。
2003/03/04 中国经济时报
3月3日，全国政协有关部门为记者安排了一场特别的集体采访。邀请了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在国内有影响的民营企业家力帆集团尹明善、东方集团张宏伟、传化集团徐冠巨、还有曾提出过著名的“家鸡野鸡说”的大连企业家韩伟。人满为患。记者们提出了很多社会关心的问题，大多是瞄着厉以宁去的，一些企业家的回答可能也对读者很有用。以下是其中的部分内容：
中国的统计数字可信吗？
厉以宁：有国外学者也问过我这个问题，说中国的统计是表面风光。我就问他，你看中国的国有企业和非公有企业是怎幺样一个比例？他说一半一半吧。我说好，就算是一半一半。国有企业就算它有所夸大，也有限吧，10％了不起了。非公有企业缩小的部分还多着呢，因为有的地方是实行包税制的。还有大量没有纳入统计的，比方说家庭保姆，至少有1000万，都是不算进去的。
民营企业最有理由讲信誉
徐冠巨：民营企业最应该讲信誉，因为不讲信誉我们就活不了――在这样一个市场经济环境下。信誉是个很具体的东西，比方说，你买我的产品，那也有信誉；你银行给我贷款，那里面也有信誉；就是员工到我们公司来工作，他也得对你这个老板，你这个企业有信心。我们民营企业要用原料，一个合同，人家能把原料给你，这也要信誉吧？离开了诚信，民营企业，不管大的和小的，都寸步难行。还有一点，金融机构的数据最有说服力，你去查查，有多少坏账是来自于民营企业的？浙江的情况我了解，应该讲是比较少的，因为他的身家性命都押在这个企业上面了。
十六大以后，股市慢牛的三个理由
厉以宁：应该讲，十六大以后，中国股市将进入一个平稳发展的阶段。为什幺呢？从三个方面讲，最近一两年，关于股市有很多争论。中国股市主流是好的，问题不少，但是问题要慢慢解决，从体制上，从法律制度上，从监管上，都要一步一步来解决。这个，现在大家认识都比较统一了。第二个，十六大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要把我们国家建设成为一个经济发达的法制完善的国家，这对股市信心是好的，不要看它的短期波动。第三点，从当前形势看，有一些好的动向，比方说，要让券商有更多的融资渠道，银行资金怎样进入股市、机构投资者怎样进入股市。“投资基金法”第一审已经过了，十届人大一开始可能就要对证券投资基金法有进一步的讨论，因为大家意见已经比较统一了。所以，理论上已经搞清楚了，一些重大措施已经出来了，总趋势是好的。
对中国证券市场最好的是慢牛，快牛不好，它必然会下来，熊市也不好。
张宏伟：中国的证券市场是边发展边规范。我同意厉老师的看法，中国的证券市场最大的利好是政策和前景的明朗化，中国入世、市场准入，目标明确，中国证券市场会形成一个好的未来。
我现在还认为，创业板以尽早开放为好
厉以宁：关于创业板，我现在还认为，以尽早开放为好。因为上市公司是个资源，老不在国内开放，它都奔海外去了，会造成资源流失。而且，只有早开，高新技术产业才能更快发展。
乌龟和兔子的后两次赛跑
厉以宁：关于民营企业，在座的都是大老板，我想说一个观点：商场不是战场，战场上是要吃掉对方，商场上是要双赢，一定要记住，和解就是双赢，资产重组是双赢的，兼并是双赢的。龟兔赛跑的故事，大家都听过。我要说的是我们有个班上同学说的后两次，第三次，乌龟说，这样不行啊，现在得按我规定的路线跑。兔子跑啊跑啊，到了一条河边，没招了，乌龟慢慢的爬过来，又爬过河去。然后他们说，老这幺斗也不行啊，第四次赛跑，他们合作了，先是兔子驮着乌龟跑，到了河边，乌龟又驮着兔子过河。双赢。
农业上市公司务没务正业？
厉以宁：这个要看它的招股说明书，里面如果说了，虽然不是农业，但是有相关的多种经营的，应该是不违背招股说明书的。如果违背了，投资者就可以告他了，你当初可不是这幺说的。
现在还有创业机会吗？
尹明善：就像歌里唱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钱可以重赚，创业的机会总归是有的。比方说八十年代，双轨制，造就了大批的富翁；九十年代初，房地产运动，又造就了大批的富翁。1997年以后，中国的虚拟经济开始发展，又造就了大批的富翁，什幺证券啊、期货啊、基金啊。十六大以后，我想，一个新的机会又来了。另外，可以把外国的好东西克隆到中国来，中国没有，你也赚钱了；把中国的东西克隆到其它的发展中国家去，也可以赚钱。力帆集团把中国的好多东西克隆到越南，2002年，我们算了一下，获取的利润，人民币1个亿以上。所以，机会无限。
国有股减持应该有多条路
厉以宁：关于国有股减持，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肯定是能解决的，办法有多种，不是只有上市一条路。这已经证明了，会引起动荡。可以协议转让，可以转成国债，也可以转成优先股，只有红利，没有投票权。也可以搞一个特别的基金。
关于协议转让的弊病，肯定是有的，但是可以增加透明度，比方说，可以多头转让。
扩张性的财政政策不能持久
厉以宁：积极财政政策它的效应应该是递减的。为了增加投资，发国债来弥补赤字。为什幺是递减的呢？因为国债是要还的，过了几年，发新债还旧债，真正用于经济建设的就少了。另外，国债只能用与基础设施的投资，而现在最急迫的是技术创新的投资。另外，在基础设施建设中，好项目也会越来越少了。在欧洲国家，3％被认为是国债的一条警戒线，当然各国情况不一样，但是对我们有参考价值。按照这个线，我们还不到3％。
长远的办法还是要增加民间投资，民间投资起来快一点，政府的压力就轻了。第二，银行政策必须放宽，有人老不承认这个问题。中国是个转轨中的国家，不能完全按市场经济的标准来。稳健是可以从两个方面解释的，稍紧一点是稳健，稍宽一点也是稳健。
十六大精神落实到相当程度，中国就将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国家
尹明善：说到足球，我还是认为做了笔不错的买卖。我说过，没搞足球，全国可能只有3000万人知道力帆，搞了足球，3亿球迷都知道了。此前我搞了8年实业，所以我讲，“8年寒窗无人问，一搞足球天下知”。现在我最关心的，那就是十六大的落实，我感觉，只要落实到相当一个程度，中国就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国家了。
2003/03/04 中国经济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