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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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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鬼/文
对《锦衣卫》的期待，很大一方面是对李仁港的期待，具体说是对“李仁港式动作片”的期待。对香港动作电影真正了解一二的人都能理解，那些精彩的动作戏其实都不是打出来的，而是精心拍摄和构成剪辑的结果。再能打的人到了没有动作想象力的导演手里，都会像个提线木偶，比如在《黄飞鸿》里打得花团锦簇的李连杰，到了《救世主》里则像个蹩脚的武术运动员，而完全没有武打经验的林青霞张曼玉却可以在《新龙门客栈》里打得异彩纷呈让人击节。说到底，动作片不是演员也不是武指的艺术，归根结底还是导演的艺术(当然好的武指跟好的摄影师一样，功不可没)，因为精彩的动作戏从来都是跟凌厉的影像、绵密的剪辑、迅疾的节奏、风格化的色调等密不可分的。
曾被张彻赞为“第三代武侠电影掌门人”的李仁港，对动作戏一直有着汪洋恣肆的独特经营，他导演的《黑侠》曾经是我反复观看的香港动作电影，不为情节，也不为演员，为的就是一遍遍欣赏那些神乎其技的格斗片段，以及对格斗极度电影化风格化的处理方式。这次提前观看《锦衣卫》，发现李仁港在动作场面的处理上依然让人血脉喷张惊喜连连，堪称今年贺岁档的动作大餐，下面就带着大家一起对这部影片中几场最精彩的动作戏“先睹为快”。
第一场：甄子丹VS陈观泰
看点：硬闯100%危险
甄子丹饰演的青龙与午马饰演的镖师等人在密林中经过一处阴森恐怖的乱葬岗，只见灵幡飘摇，棺材满地。有经验的观众会预感大事不好，此处必有高手隐藏。果不其然，在轻易击退一众锦衣卫杂兵之后，随着一声巨响，镜头疾推向一口油黑油亮的大棺材，棺材猛地竖起，一股极劲的力道将棺材盖掀飞，只见一个披头散发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从棺材里蹦将出来。甄子丹定睛一看，镜头一个反打，原来是邵氏老打星陈观泰杀到！陈大叔一头披肩银发，脸上带着《洪拳大师》里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挥舞着一柄青龙偃月大刀直取赤手空拳的甄子丹，两人在森林的逆光里你来我往，影像煞是漂亮，大刀划响空气的呜呜声和树叶声也通过多声道的还音设备直逼双耳，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大刀被射出之后，两人干脆拼起了拳脚功夫，要知道，这俩人可都是有真功夫的，绝对禁得起长镜头的拆招展示。而拳拳到肉的声效，则让人想到从前录像厅时代看过的那些民初硬功夫片，但与时俱进的肩扛摄影机近身拍摄带来的临场感和晃动感，则让人悟到，原来大片时代的电影拍法其实并不一定都需要人海战术，只要有两个能打的主和恰到好处的镜头。甄子丹一时占了下风，但他灵机一动，用随手取得的一样平常东西，作为暗器，击中了陈观泰，从而扭转了整个战局。这个东西树林里到处都是，那到底是什么呢？如果你还记得《东方秃鹰》里洪金宝使过的一样暗器，你就能猜的到。
第二场：甄子丹VS吴尊
看点：王牌对王牌
甄子丹正跟赵薇在一家西域小饭馆用膳，天鹰帮吴尊一众气势汹汹地杀到，吴尊误会他要跟自己抢剪径生意，由此两人展开大战。这场打戏，最主要的目的是让两人不打不相识，因此华丽丽的炫技和男人间的“惺惺相K”，取代了之前的你死我活，难得的是，其中还有很多幽默的成分，让人忍俊不禁，堪称恰到好处的精彩调味，依稀可见传统香港动作电影用动作描人，用动作叙事的精髓。首先是吴帅哥扔下一枚波斯金币，然后跟观众宣称要在金币停下之前，击倒留胡子的甄子丹。有些轻敌的甄子丹竟真的被吴尊漂亮的腿功踹了个大马趴，也许是看出了这个人物身上的童心，甄子丹随即拧转一个酒碗，对赵薇说，自己要在碗停之前，让这不长胡子的小子趴下。
甄子丹手脚并用，条凳和酒瓮都成了随手随脚抄来的武器，暴风骤雨般向吴尊砸去，充分显示出一个锦衣卫高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指导思想，让人眼花缭乱大呼过瘾。砰地一声，吴帅哥同样没能避免在手下面前丢人，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就此认识到甄子丹不是凡人，两人也就此成了朋友，同时为下文吴尊为朋友牺牲埋下伏笔。值得一提的是，不会武功的吴尊打得相当精彩，而且基本带脸出镜，看得出来几乎没用替身，比起《新龙门客栈》里大量使用替身演员(慢格欣赏，会发现“女演员”竟都长着喉结，而且拼命把脸往里背)造就的精彩，李仁港的方式显然更高明更符合现代观众的欣赏习惯(比如用DVD“拉片”)，也更能让偶像的粉丝们买账。
第三场：吴尊VS徐子珊
看点：奇门遁甲
吴尊为了替甄子丹争取护送玉玺的时间，并确保赵薇脱险，他自愿在大漠阻击功夫深不可测的徐子珊。如何让两个都不会武功的人打出彩头，打出花样，打得过瘾，李仁港显然绞尽了脑汁。放在一般导演手里，这种动作戏很容易处理得虚无缥缈不着边际，充满怪力乱神般的特效，比如《天龙八部之天山童姥》里巩俐像人形宇宙飞船一样四处轰炸。李仁港的处理方式比较“简单粗暴”，那就是让两人以兵器拆招的形式真的对打，再辅以一些符合物理定律的简单特效，效果却生猛惊人。吴尊使的是有飞来去功能的双头刃，徐子珊则操一把软硬兼施的钢鞭，两人上来就是直接拆招，一段颇为精彩的攻防之后(不知为什么，内地导演一直拍不出这种近身拆招的应有效果)，徐子珊借着鞭长的优势，在吴尊的美脐上划出一道口子。吴尊眉头都不皱一下，用腰带扎紧伤口，致敬了一下张彻导演的盘肠大战后，变换策略，将刀凌空高速甩出。
由于此刀擅长转弯且极为锋利，徐子珊被逼得不停后飞躲避到U形射程之外(没有飞得很科幻，基本还是在大幅向后跳跃)。眼见飞刀无用，吴尊使出杀手锏――置于腿上的连发袖箭，嗖嗖向徐子珊射出三箭，由于是势能蓄力发射，速度比飞刀快出几倍，向后退根本躲不过，情急之下徐子珊将自己大头冲下，用一个轮转动作躲过箭锋(此处使用了慢镜头，可以清晰看到，是徐子珊亲自在做腾空后翻的动作，但应该使用了辅助的威亚)。两次都被躲过，显见徐子珊武功高出吴尊不少，他的杯具也就此来临，导演估摸着也觉得这条线该结束了，于是让徐子珊使出杀手锏，让我们的吴大帅哥干净利落地光荣了。看着鲜血从自己的胸中涌出，他欣慰地笑了。
第四、五场：甄子丹VS徐子珊
看点：异形大战铁血战士
本以为影片的终极BOSS是戚玉武饰演的玄武，而他的表演也奸滑阴狠得颇为到位，让人不禁想到《太极张三丰》里的钱小豪，没成想，没几下，他就命丧甄子丹之手，让人大呼上当，就这三脚猫功夫，有什么资格接管青龙一职？影片真正的终极BOSS其实是徐子珊饰演的脱脱(《见龙卸甲》的终极BOSS也是女人)，而她最拿手的功夫不是银蛇鞭，是移形幻影大法！
甄子丹跟徐子珊有两场打斗，第一场不分伯仲，属于相互试探性质，虽然精彩，却不够惨烈，风格比较接近《卧虎藏龙》里章子怡横扫酒馆一场，甚至有一架一模一样的楼梯以供毁坏。甄子丹以锦衣卫官方武器“大明十四势”对决钢鞭，双方势均力敌，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但酒馆几乎变成了地震废墟。而影片结尾一处的生死大战才堪称凶险异常，持续时间也相对较长，节奏鲜明，高潮不断，气氛和影像都贼香港贼录像厅，却又有不少新花样。
两人在一座废弃的古庙遭遇，屋外天色阴沉，屋内冷色调布光，布满蛛网的罗汉神像恐怖异常，颇有《倩女幽魂》中的闹鬼古刹之感。两人施展浑身解数，身形翻飞、刀鞭相击，招数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正周旋间，徐子珊用钢鞭裹起一尊石像抛将过来(高潮第一波)，发出响尾蛇一般声响的钢鞭紧跟着奔袭而至，甄子丹猝不及防被石像撞中胸脯，口吐鲜血跌落尘埃，手中钢刀也被弹入火炉。徐子珊以为有机可乘，飞身而至，冷不丁甄子丹一个鲤鱼打挺，一个漂亮的凌空踢，另一尊石像平射出去(高潮第二波)，徐子珊见状身形一矮，石像擦鼻而过。徐子珊使出移形幻影大法，一连串鬼影围着甄子丹转来转去，之前已领教过这一招的他冷笑一声，从炉中抽出烧红的钢刀，对着鬼影挥去，只见鬼影化为燃烧的余烬散落而下(高潮第三波)，原来这个“影”正是徐子珊的一件件衣服。如此几下，脱脱竟只剩下了若隐若现的内衣，恼羞成怒的她钢鞭挥舞得异常凶猛……
数百回合下来，双方都已筋疲力尽，脱脱的脚更是被铁门穿透，血肉模糊，但手中的钢鞭依然如发狂的母蛇不停进逼。甄子丹卖了一个破绽，将锦衣匣的拖拽勾爪瞄准脱脱头顶的一根横梁(高潮第N波)，按下开关，此时镜头虚拟钻入匣内，只见齿轮相咬，蓄力迸发，机关弹射，(徐克的《顺流逆流》中伍佰开枪的时候，也有过一个类似的钻入枪膛观看发火过程的特效慢镜)，勾爪闪电般射入横梁，并自动收缩拖拽，横梁塌下，重重地砸在了徐子珊脑后。如果你以为，这下战斗终于结束了，那你就想得太简单了，这场戏的最终高潮，远远还没有到来……
题外话：香港动作电影的魅力本质是功夫电影化的结果
费了这么多口舌，其实根本远远不如电影镜头来得直接精彩，来得酣畅淋漓，喜欢动作电影的朋友，届时可亲身到影院感受一下这部堪称贺岁档动作大餐的电影。其实传统香港电影特别是动作电影，为什么能一度在条件简陋土法炼钢的时代，创造出这么多让人叹为观止的精品，并行销欧美，成为全世界人膜拜的对象，跟大批优秀香港导演/武指对功夫的电影化努力有着首要关系。元奎曾经跟笔者说过，曾获美国多项搏击冠军的女打星罗芙洛回到美国后也参演了一些动作电影，但因为导演和武指水平太差，她的表现跟香港时期的《霸王花》、《执法先锋》等片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究其根本，是香港的导演和武指极度精通镜头角度、个数以及组接方式对渲染动作和招式的强调作用，一样的李连杰打功夫，用全景新闻式长镜头纪录下来，保证让你瞌睡连天，而通过徐克或者袁和平的精准套招和多镜头分切渲染，则会让你惊为天人，李连杰还是那个李连杰，不同的是镜头的拍法和剪辑方式。这也是为什么早年的动作片不如现在的动作片、内地动作片不如香港动作片来得精彩的根本原因，特别是香港电影新浪潮之后，动作电影人在保留传统动作电影精髓的同时(如套招和细致分镜)，大量吸收西方现代电影技巧(比如跳切、超广角镜头、杂耍蒙太奇、手提摄影等)，将动作电影带入了一个全世界都为之惊叹的高度(在一些欧洲影评人眼中，香港功夫/动作电影的视觉诗意跟早年欧洲的先锋电影一样，体现了电影的某种纯粹本质，正是因为这些人的鼓吹，吴宇森、杜琪峰等人获得了好莱坞之外西方电影话语界的肯定)。而其中的大家像徐克、李仁港等人，更是借鉴了早期胡金铨、张彻等人的文以载道的电影观，赋予动作戏强烈风格化的包装，从而获得了某种超出电影叙事范畴、专属香港电影的浪漫诗意和电影意境，而这种意境也正是当下的香港电影逐渐失去的宝贵内核。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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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锦衣卫》的期待，很大一方面是对李仁港的期待，具体说是对“李仁港式动作片”的期待。对香港动作电影真正了解一二的人都能理解，那些精彩的动作戏其实都不是打出来的，而是精心拍摄和构成剪辑的结果。再能打的人到了没有动作想象力的导演手里，都会像个提线木偶，比如在《黄飞鸿》里打得花团锦簇的李连杰，到了《救世主》里则像个蹩脚的武术运动员，而完全没有武打经验的林青霞张曼玉却可以在《新龙门客栈》里打得异彩纷呈让人击节。说到底，动作片不是演员也不是武指的艺术，归根结底还是导演的艺术(当然好的武指跟好的摄影师一样，功不可没)，因为精彩的动作戏从来都是跟凌厉的影像、绵密的剪辑、迅疾的节奏、风格化的色调等密不可分的。
曾被张彻赞为“第三代武侠电影掌门人”的李仁港，对动作戏一直有着汪洋恣肆的独特经营，他导演的《黑侠》曾经是我反复观看的香港动作电影，不为情节，也不为演员，为的就是一遍遍欣赏那些神乎其技的格斗片段，以及对格斗极度电影化风格化的处理方式。这次提前观看《锦衣卫》，发现李仁港在动作场面的处理上依然让人血脉喷张惊喜连连，堪称今年贺岁档的动作大餐，下面就带着大家一起对这部影片中几场最精彩的动作戏“先睹为快”。
第一场：甄子丹VS陈观泰
看点：硬闯100%危险
甄子丹饰演的青龙与午马饰演的镖师等人在密林中经过一处阴森恐怖的乱葬岗，只见灵幡飘摇，棺材满地。有经验的观众会预感大事不好，此处必有高手隐藏。果不其然，在轻易击退一众锦衣卫杂兵之后，随着一声巨响，镜头疾推向一口油黑油亮的大棺材，棺材猛地竖起，一股极劲的力道将棺材盖掀飞，只见一个披头散发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从棺材里蹦将出来。甄子丹定睛一看，镜头一个反打，原来是邵氏老打星陈观泰杀到！陈大叔一头披肩银发，脸上带着《洪拳大师》里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挥舞着一柄青龙偃月大刀直取赤手空拳的甄子丹，两人在森林的逆光里你来我往，影像煞是漂亮，大刀划响空气的呜呜声和树叶声也通过多声道的还音设备直逼双耳，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大刀被射出之后，两人干脆拼起了拳脚功夫，要知道，这俩人可都是有真功夫的，绝对禁得起长镜头的拆招展示。而拳拳到肉的声效，则让人想到从前录像厅时代看过的那些民初硬功夫片，但与时俱进的肩扛摄影机近身拍摄带来的临场感和晃动感，则让人悟到，原来大片时代的电影拍法其实并不一定都需要人海战术，只要有两个能打的主和恰到好处的镜头。甄子丹一时占了下风，但他灵机一动，用随手取得的一样平常东西，作为暗器，击中了陈观泰，从而扭转了整个战局。这个东西树林里到处都是，那到底是什么呢？如果你还记得《东方秃鹰》里洪金宝使过的一样暗器，你就能猜的到。
第二场：甄子丹VS吴尊
看点：王牌对王牌
甄子丹正跟赵薇在一家西域小饭馆用膳，天鹰帮吴尊一众气势汹汹地杀到，吴尊误会他要跟自己抢剪径生意，由此两人展开大战。这场打戏，最主要的目的是让两人不打不相识，因此华丽丽的炫技和男人间的“惺惺相K”，取代了之前的你死我活，难得的是，其中还有很多幽默的成分，让人忍俊不禁，堪称恰到好处的精彩调味，依稀可见传统香港动作电影用动作描人，用动作叙事的精髓。首先是吴帅哥扔下一枚波斯金币，然后跟观众宣称要在金币停下之前，击倒留胡子的甄子丹。有些轻敌的甄子丹竟真的被吴尊漂亮的腿功踹了个大马趴，也许是看出了这个人物身上的童心，甄子丹随即拧转一个酒碗，对赵薇说，自己要在碗停之前，让这不长胡子的小子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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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吴尊VS徐子珊
看点：奇门遁甲
吴尊为了替甄子丹争取护送玉玺的时间，并确保赵薇脱险，他自愿在大漠阻击功夫深不可测的徐子珊。如何让两个都不会武功的人打出彩头，打出花样，打得过瘾，李仁港显然绞尽了脑汁。放在一般导演手里，这种动作戏很容易处理得虚无缥缈不着边际，充满怪力乱神般的特效，比如《天龙八部之天山童姥》里巩俐像人形宇宙飞船一样四处轰炸。李仁港的处理方式比较“简单粗暴”，那就是让两人以兵器拆招的形式真的对打，再辅以一些符合物理定律的简单特效，效果却生猛惊人。吴尊使的是有飞来去功能的双头刃，徐子珊则操一把软硬兼施的钢鞭，两人上来就是直接拆招，一段颇为精彩的攻防之后(不知为什么，内地导演一直拍不出这种近身拆招的应有效果)，徐子珊借着鞭长的优势，在吴尊的美脐上划出一道口子。吴尊眉头都不皱一下，用腰带扎紧伤口，致敬了一下张彻导演的盘肠大战后，变换策略，将刀凌空高速甩出。
由于此刀擅长转弯且极为锋利，徐子珊被逼得不停后飞躲避到U形射程之外(没有飞得很科幻，基本还是在大幅向后跳跃)。眼见飞刀无用，吴尊使出杀手锏――置于腿上的连发袖箭，嗖嗖向徐子珊射出三箭，由于是势能蓄力发射，速度比飞刀快出几倍，向后退根本躲不过，情急之下徐子珊将自己大头冲下，用一个轮转动作躲过箭锋(此处使用了慢镜头，可以清晰看到，是徐子珊亲自在做腾空后翻的动作，但应该使用了辅助的威亚)。两次都被躲过，显见徐子珊武功高出吴尊不少，他的杯具也就此来临，导演估摸着也觉得这条线该结束了，于是让徐子珊使出杀手锏，让我们的吴大帅哥干净利落地光荣了。看着鲜血从自己的胸中涌出，他欣慰地笑了。
第四、五场：甄子丹VS徐子珊
看点：异形大战铁血战士
本以为影片的终极BOSS是戚玉武饰演的玄武，而他的表演也奸滑阴狠得颇为到位，让人不禁想到《太极张三丰》里的钱小豪，没成想，没几下，他就命丧甄子丹之手，让人大呼上当，就这三脚猫功夫，有什么资格接管青龙一职？影片真正的终极BOSS其实是徐子珊饰演的脱脱(《见龙卸甲》的终极BOSS也是女人)，而她最拿手的功夫不是银蛇鞭，是移形幻影大法！
甄子丹跟徐子珊有两场打斗，第一场不分伯仲，属于相互试探性质，虽然精彩，却不够惨烈，风格比较接近《卧虎藏龙》里章子怡横扫酒馆一场，甚至有一架一模一样的楼梯以供毁坏。甄子丹以锦衣卫官方武器“大明十四势”对决钢鞭，双方势均力敌，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但酒馆几乎变成了地震废墟。而影片结尾一处的生死大战才堪称凶险异常，持续时间也相对较长，节奏鲜明，高潮不断，气氛和影像都贼香港贼录像厅，却又有不少新花样。
两人在一座废弃的古庙遭遇，屋外天色阴沉，屋内冷色调布光，布满蛛网的罗汉神像恐怖异常，颇有《倩女幽魂》中的闹鬼古刹之感。两人施展浑身解数，身形翻飞、刀鞭相击，招数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正周旋间，徐子珊用钢鞭裹起一尊石像抛将过来(高潮第一波)，发出响尾蛇一般声响的钢鞭紧跟着奔袭而至，甄子丹猝不及防被石像撞中胸脯，口吐鲜血跌落尘埃，手中钢刀也被弹入火炉。徐子珊以为有机可乘，飞身而至，冷不丁甄子丹一个鲤鱼打挺，一个漂亮的凌空踢，另一尊石像平射出去(高潮第二波)，徐子珊见状身形一矮，石像擦鼻而过。徐子珊使出移形幻影大法，一连串鬼影围着甄子丹转来转去，之前已领教过这一招的他冷笑一声，从炉中抽出烧红的钢刀，对着鬼影挥去，只见鬼影化为燃烧的余烬散落而下(高潮第三波)，原来这个“影”正是徐子珊的一件件衣服。如此几下，脱脱竟只剩下了若隐若现的内衣，恼羞成怒的她钢鞭挥舞得异常凶猛……
数百回合下来，双方都已筋疲力尽，脱脱的脚更是被铁门穿透，血肉模糊，但手中的钢鞭依然如发狂的母蛇不停进逼。甄子丹卖了一个破绽，将锦衣匣的拖拽勾爪瞄准脱脱头顶的一根横梁(高潮第N波)，按下开关，此时镜头虚拟钻入匣内，只见齿轮相咬，蓄力迸发，机关弹射，(徐克的《顺流逆流》中伍佰开枪的时候，也有过一个类似的钻入枪膛观看发火过程的特效慢镜)，勾爪闪电般射入横梁，并自动收缩拖拽，横梁塌下，重重地砸在了徐子珊脑后。如果你以为，这下战斗终于结束了，那你就想得太简单了，这场戏的最终高潮，远远还没有到来……
题外话：香港动作电影的魅力本质是功夫电影化的结果
费了这么多口舌，其实根本远远不如电影镜头来得直接精彩，来得酣畅淋漓，喜欢动作电影的朋友，届时可亲身到影院感受一下这部堪称贺岁档动作大餐的电影。其实传统香港电影特别是动作电影，为什么能一度在条件简陋土法炼钢的时代，创造出这么多让人叹为观止的精品，并行销欧美，成为全世界人膜拜的对象，跟大批优秀香港导演/武指对功夫的电影化努力有着首要关系。元奎曾经跟笔者说过，曾获美国多项搏击冠军的女打星罗芙洛回到美国后也参演了一些动作电影，但因为导演和武指水平太差，她的表现跟香港时期的《霸王花》、《执法先锋》等片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究其根本，是香港的导演和武指极度精通镜头角度、个数以及组接方式对渲染动作和招式的强调作用，一样的李连杰打功夫，用全景新闻式长镜头纪录下来，保证让你瞌睡连天，而通过徐克或者袁和平的精准套招和多镜头分切渲染，则会让你惊为天人，李连杰还是那个李连杰，不同的是镜头的拍法和剪辑方式。这也是为什么早年的动作片不如现在的动作片、内地动作片不如香港动作片来得精彩的根本原因，特别是香港电影新浪潮之后，动作电影人在保留传统动作电影精髓的同时(如套招和细致分镜)，大量吸收西方现代电影技巧(比如跳切、超广角镜头、杂耍蒙太奇、手提摄影等)，将动作电影带入了一个全世界都为之惊叹的高度(在一些欧洲影评人眼中，香港功夫/动作电影的视觉诗意跟早年欧洲的先锋电影一样，体现了电影的某种纯粹本质，正是因为这些人的鼓吹，吴宇森、杜琪峰等人获得了好莱坞之外西方电影话语界的肯定)。而其中的大家像徐克、李仁港等人，更是借鉴了早期胡金铨、张彻等人的文以载道的电影观，赋予动作戏强烈风格化的包装，从而获得了某种超出电影叙事范畴、专属香港电影的浪漫诗意和电影意境，而这种意境也正是当下的香港电影逐渐失去的宝贵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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