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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靖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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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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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八题
作者：过林风
做大学生的好
做大学生的好。
好处多得不得了，不信你瞧：
离家求学，与同龄人嘻嘻哈哈，自诩天之骄子，最是美妙不过。比较一下不
同年龄段的人：天真幼稚的童年，不小心就让自己眼泪汪汪，对着镜子里的那个
“我”，忍不住自己都要嘲笑自己；上中学，情窦初开，整天追星逐月，忧愁得
不得了，幻想也有一大筐，自己窝在房间里 ，思这想那，跑来跑去，还是在父
母身边，虽有住宿一避，但还是盼着一个星期回家一趟，到家里又想回学校，即
使怕见老师也无所谓了，来来回回，想一想就烦；高中可真是多愁善感的年代，
言情武侠来者不拒，刚快活两年就忙着备战高考，心中那个弦儿绷得那个紧，看
看那张脸色就知道了，真是个花季雨季考试季，时不时老妈端来一杯茶，不经意
中就断了思维。好不容易谈了个山盟海誓的朋友，一个星期却难得见几次，老爸
老妈看得严，虽知是为自己的好，可偏偏青春期到了，怎么也忘不了好朋友的声
音与身影。
那就好好学吧。压抑就压抑，待高考通过了，我就要来一次人性的大解放。
大学生活四、五年，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有深身体会，才知做大学生的好。
远离父母。这下开心了吧，再也不会有太多的关心了。在校园里自由自在，
有个人的小天地，装清纯也好，做忧愁也好，父母再也不能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了。
虽有寒暑假期，那时忙这和父母套热乎，暴露自己的情感实在是没机会，即使到
了临返校前几天，那股热乎还不曾减退。天知道我是多么急着想回学校，彷徨吗？
好象没有多少哎。嘻嘻，自由吧。
有这一好自然不够，幸好早有惯例，父母强有力的经济支持，我还担心什么？
开学了，校外的饭馆各个爆满。一瓶啤酒哇哇乱叫，两瓶下去互道豪言壮语，三
瓶时沉默寡言，互说心事，再就是大唱单身情歌，然后大吐大泻；第二天起来又
是完人一个。一个月三、四百块，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可一个月也能挥霍一两
次。有时候家里寄钱缓了，路上时间长了，于是天天往邮局银行跑，挨不住了东
借西借，苦不堪言，心里揣测万千理由，可就是看不到生活费的影儿。终于到了。
第一件事就是买包好烟、吃顿炒菜。回想自己的困顿，竟忍不住哈哈大笑几声：
原来这也是一中乐趣。反正家里又不会不寄。你说这大学生好不好玩？
大学生身心俱已成熟，谈恋爱光明正大。手牵手，你望着我没，我看着你，
不感动才怪。花好月圆，冷风惨雨，心中总有一个可牵可挂的人。困顿时有人安
慰，落墨时有人陪，窘迫时有资助，学习生活有人照应，这难道不是幸福？或者，
爱在心里口难开，不如单相思，若对方有知而默然应允，心中狂喜无比，干什么
事都清爽无比。爱之力量大得很，爱之感觉美妙??妙不可言，微妙着呢！
最痛快莫过于室友聚在一起讨论了。分坐两边，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台，从
天到地到人，从古到今至未来，凡能想到的，一到嘴边，立即批得一无是处。扯
着脖子叫的，拍着桌子骂的，沉默少语摇头晃脑的，假正经做公正人的，一处小
小寝室，几乎每天都有“大专辩论赛”，这样锻炼口才、敏捷思维最是迅速不过
了。不管你怎样的口若悬河，一旦说出来，总听见一声“Chi――”，然后几个
人摆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理由围攻，批得你哑口无言，躺在床上思想个不停。寝
室舌战，即使关了灯，仍不肯罢休，你一言我一句，看到实在没有什么可侃的了，
这才大叫一声“睡觉了，笨猪！”，这才安宁下来。
而作为一名大学生，最得意的莫过于可以张开理想的翅膀了：干自己最想干
的事。发挥特长，投入全部的热情。参加各种组织协会俱乐部，从干事到部长，
一直做到会长副会长主席副主席书记副书记；作文作画写诗写词，在学校的报纸
上看到自己的名字，高兴得不得了，待领到十几元的稿费大呼上当，期末时加上
几点课外分，又忍不住暗喜；再或者参加什么杯什么奖什么赛之类的，成果认同，
校领导接见颁奖合影留念，确实风光无比，如果是省的或是全国的大奖，更是异
常隆重；再比如参加每年的辩论赛，激情学子，慷慨陈词，唇枪舌剑，端的是过
瘾；再比如什么校园体育球赛，进球后脱了衣服满场跑，即使人少也不在乎，就
好象自己真是贝克汉姆似的。诸如此类活动，考验个人能力，尽情宣泄，这才是
做了一回真正的自我。这种校园的归属感认同感，不正是致命的诱惑吗？
作为人生的一部分，大学生第一次将生命的张力展现得如此绚丽多彩，每个
人都应拥有这样的激情岁月。
公寓学生大逃亡
新生入学，对集体生活还是挺向往的。几个同学共处一室，说我家乡的人文，
道这方水土的颐人，又都是同班同学，讨论起来有更多的话题。大一有股热劲，
大二渐渐有所降温，大三忙着四、六级，更有忙着考G考T考研的，室友熟的不能
再熟了，开始发现彼此间的缺点；而且聊起来话题无非就是那些自己沾不到边的、
沾到边却又不如意的事情，当然也有人喜欢自吹自擂到处炫耀功绩的。到了这份
上，各人各顾前途，那就来个胜利大逃亡吧。你搬东西我帮忙，你要出门我送行，
不到一个星期，寝室就只剩下两三个睡大觉的鬼了。
搬出去住，自然有一大堆的道理。室友关系紧张，呆久了还是觉得集体生活
不好玩，忙于这考那考怕影响同学，或是无法忍受别人的言行举止。再有理由，
则肯定是有了异性朋友想找个方便的场所。现在有几个大学生没谈过恋爱的？自
惭形秽的，自命清高的，忙这学习考研的，经济状况不允许的，这些倒可以排除。
去掉这类学校的中坚力量，大部分的人都难以幸免。一谈二恋三爱，发展到后来，
搬出去住搞个live in sin（非法同居）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对大部分搬出去住的学生来说，其目的是寻求自由、好好学习。这部
分学生学习不错、着眼未来、心高气傲、眼无杂俗、长相一般、着眼将来。不似
那家里有钱的不愁工作、容貌美好的有恃无恐，他们需勤奋学习、刻苦读书，以
学识来求深造，弥补己之不足，他们心中的危机感较为强烈，而且想法也很现实，
的确有世俗虫的嫌疑。
大一时，一个寝室出去一个人就已难得；大二搬出去的大概会有一两个，其
理由一般是于心理、情感有关；到了大三，真正忙起来，一个寝室搬出去住的也
不过两三个；至大四，反而显得寝室空荡的没有人气。就我所知，有一个班，男
生二十五、六个，到现在大四了，寝室里剩下的人不到十个，这才是真正的寝室
大逃亡！留在寝室里的一般比较清闲，忙时看会儿书，闲时唱首歌，实在无聊了，
则去上网或租本小说看，闲的发慌，于是天天运动，或者吃完了睡，睡醒了闲聊。
原先寝室里的那股热闹劲不见了。与此相比，搬出去住的同学自拥有了个人空间，
就懒得出门了。闷归闷，倒真的是清净了许多。早上睡到八、九点（学校上课的
事情早就扔到一边了），起床后看会儿书，中午下楼打饭上来，用过午餐继续看
书，累了休息一会儿也没人管没人怪的。最惬意的就是晚上了。夜深人静，秋虫
啾啾，独自一人，清茶一杯，清风徐来，神清气爽，挺起精神一路看将下去，不
自觉中天色已是子夜时分。这样学习，最是舒坦不过了：扭扭屁股摇摇头，时不
时看窗外微星盏灯，萤火点点，放松眼睛，最后支持不住了，倒头便呼呼大睡，
那管明天太阳晒头还是照屁股。
学生终归是来上学读书的，课还是要听的，试还是要考的。一般考试前一个
星期，在外面住的学生呼啦啦全来上课，问同学问老师，就等着同学的笔记老师
的重点，希望能漏两道题目出来，好使自己不要挂课。学生就这样，老师知其何
以然，但也没办法。除考试时来几次外，校外的伙计还是会来学校晃荡几次的，
进图书馆看看，到操场转转，再就是走老走去，看一栋栋的楼，寻觅美女帅哥。
有时在外面住久了，一进校园，竟莫名其妙地感到一种久别的陌生，看看自己日
见肥胖的身躯羞愧不已。忽然间明白：自己是名学生，不能离学校生活太远，该
参与的还是参与的好。
在外面的学生，其地方不会离学校太远，有个一二公里就很惊人了；况且学
校附近的房客为学生提供方便，出租房屋。也有的就在校区里面，如教师楼有空
房子的，一般也会出租给学生住。不论远近多少，首先要保证自己上学的便利，
还要看书学习不受影响、住得舒服、附近能就饭购物。
房东知道大学生的秉性，一般是不会干涉的，他只要房租，余下的就不甚关
心了。提供一床一椅一桌（一柜），收取房租电费水费。房东不愿多事，但邻居
喜欢缠这缠那。若房东出了远门，邻居家的姨太太爷老老便会登门造访，问寒问
暖，学生免不了应承一番。学生心情不好，邻居打扰，少不了三言两语支出门去；
若大妈闲着没事，每每粗声大气来个下马威，弄得天之骄子两眼发直，恨不得两
脚踢出门去。一天不见，互相猜测，两天不见，便要敲门，三天不见，就想报警。
所以在外面住的学生，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特别反感；虽然头疼，但也无法，
幸好夜深时无人打搅，这段时间终于属于自己了。
学生外住，学校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学期也只是进行一两次大检查
登记。但令这帮“流民”愤慨的是，学校要求学生写申请家长签字证明，再由学
院领导签字同意，说到底是不想承担责任罢了；这到不与理论，既不愿承担责任，
还想收取住宿费，这岂不是明摆着不让学生外住、不支持学生考研考T考G了吗？
这样的学校的确有一些混帐气了。
入学，入狱乎？
同学访完了，家里呆腻了，便想到回到学校和同学们神侃一番。有的学生寒
暑假不回家，听着爆竹辞旧岁、户户迎新年，或是大热天闷在寝室里、教室里，
动辄出汗、困则睡觉，于是又想起家的好来。离校、返校，学校名曰放假，对学
生来说，反倒添了一副空虚。长长一个假期，享受得难以忍受了，忽然一算，快
要开学了，心头更是郁闷不已：又要上课、考试了 好烦啊……
入学，入狱乎？
开学，校园里的确比较乱。东风已到，诸事未齐，学校这磨盘一开动，学生
就像绿豆抖个不停。好久不见，怪想你的。那好啊，咱们出去吃一顿、聊一顿？
校外餐厅于是满了。球场上一帮又一帮，一群又一群，为一个皮球累得半死、乐
得怪叫。到校园里逛一逛，却没有一处亲热的地方。上课了，人员满座，听课听
得糊涂，叽叽喳喳却也说得入神。下课了，呼啦拥出教室，在楼道里你一言我一
句谈个不停。刚开学，书未买齐，笔记写在碎页上，一张接一张，三弄两弄就不
知哪里去了。再过几天，见了课本，又大呼烂极，喝道什么狗屁教材，距今都已
五、六年了。
这儿乱烘烘，那儿哇拉拉，但学生这段时间的心情还不错，比较放纵。想得
窄，玩得才能开心，现在不轻松一下，再过一个星期，神经又得绷得紧紧的，
又……
照这样看来，这入学岂不是变成蹲牢了哎！
要是谁都这么想，这学校就变成游乐场了；要是人人认为是来尽坐牢的义务
的，则学校死气沉沉，岂不变成考试场了。
偏偏就有人认为是进了牢。比如说授课的老师，还是那几张面孔，一看就生
厌，再加上教材陈旧，讲课照本宣科或东拉西扯；换汤不换药，学生一想，自己
大好青春年华，却拉这地方虚度光阴，岂不是浪费生命、贻误前程吗？再比如，
有的学生一开学就将心弦绷得紧紧的，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想安下心来好好学
习天天向上，偏偏人来人往，张口闭口频繁之极，难以想象；可自己也没地方躲，
只能忍受了。耳闻目睹，心烦意乱，遇上熟人应酬两句，再没个安宁的时候，更
别说寻处偏僻的学习场所。这书是看三页歇两页，效率低得要命；想想此时的
“我”，好象天天被人牵着鼻子去赶集，转来转去??还是出不了这场子。于是心
里诅这咒那，恨来恨去，最后落在学校的硬件没跟上。这偌大一个学校，高墙围
着，人口密度大得惊人，上课似劳改，下课似放风，吃饱了睡觉，睡够了就闹
“事”，不是监狱是什么？幸好头脑灵活、有知有识，还有三分自由。
不就是政治犯的待遇吗？
对新生来说，更是痛苦不堪。兴致勃勃，两大包七大箱，又提又扛，一路艰
辛而来；看看校园，感受气氛，刚安顿下来，可是不到一个星期，就身穿粗布军
装开始半个月或一个月的军训。那真是一大痛苦。稍息立正向右看齐，正步正步
正步走，跑步跑步跑步走，练了一遍又一遍。初觉新鲜，没过两天，浑身酸疼，
走路难受，睡不成姿，走路不直，被一群高中毕业的军人呼来呼去，心里一憋，
眼泪鼻血都出来了。一星期才休息一天，于是挣扎着把衣服洗了，倒在床上便呼
呼睡去，又是呼噜又是梦话，睡上一整天，头都烙成饼了。这不是人间地狱，难
道是天上乐园？
不管是身累还是心累，反正这个人以后就在学校里了。既来之，则安之，认
命之后再去体味再去享受，不知不觉中就会发现：自己还是希望入学上课，和同
龄同学历的人一起学习生活。
你想一想，假期呆在家里，身边的人不是大就是小，不是老就是少，况且他
们和你闲话聊天，问吃问住，问好问坏，摸胖摸瘦，应上一两回，心里早已疲倦
了。要是寒假，除了探亲访友，除了身上多出一层脂肪，什么都干不了；况寒假
期短，又有春运高峰，来回一趟，颇为劳民伤财、费心费神。如果是暑假，漫漫
两月假期，真不知如何打发。农家娃回乡收割，城里人卧家看书。秋收不过一个
星期，看书不过“应给利息”和小说，这哪里是大学生！呆着呆着就坐立不安、
琢磨着早点回学校了，虽然坐火车夜不能寐，虽然开学几天忙乱不堪，但与家里
相比，受这点苦遭这些罪，值。反正青年人爱折腾。谁让咱们是“天之骄子”？
谁让咱们是最不安分的大学生呢？
作为一名大学生，他需要生活在特定的圈子里以示其特定身份，他需要和同
学们一起学习生活以求心理上的归属感，他需要和同学们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而
不失激情本色。大学生需要这样一个群体，身在其中，有共同语言，无所不谈；
有共同爱好，互相褒贬；都是激情男儿喜高谈阔论；都是张大女子，爱遐思迩想，
爱胭脂粉墨。你说出来我不会鄙视，我说出来你表示认同，还有什么比这更坦诚
的呢！一颗平常心，若说与爷姥听，会觉得过于时髦；若说与父母，又太多遮掩
顾虑；弟弟妹妹听不懂；哥哥姐姐笑幼稚偏激。这亲人中没一个可体可谅可理可
解的。
满腔心事，若不返校与同学交流倾吐，岂不闷出病来？虽然开学伊时较为难
过，可我们还是会游向这所“监狱”。只不过是栋监狱门楼而已。况且，穿堂入
室走将进去，那里面的风光的确要比墙外的景色好看得多。
自觉学习与自主学习
大学生身心成熟，向往自由独立。自觉地看书，自主地学习，发挥主观能动
性，以求博求专，这当然是好事：不再像中学时代老师拿板子在屁股后面追着。
可大学老师对于这两种学习方法，却是又爱又恨；而且，他们对这两种学习的差
别不同非常了解，却也无可奈何。
自觉学习，相对于自发学习，的确是进了一层。自发，打个比方，草坪上有
件白色污染品，你见别人不动手，于是自己走过去拣起来扔进垃圾筒。而说一个
人自发去买书读书，似乎不大合适；你说一个人自觉去植树造林，自觉地站在路
边等垃圾拣垃圾然后把别人训斥一顿，这好象也不怎么合适。所以自发有次数，
而自觉须一直坚持。学校里组织活动，可以说是自发，老师布置论文、学生都跑
到图书馆查资料，利用说是自发。自觉是要人默默遵循的，可以通过自发表现一
下，但决不会等于自发。发挥主观能动性，做出点与众不同的成绩来，靠随大流
的自发性行为是出不了成果的??动物也会自发，却不见有几只猴子变成泰山的。
自觉遵守校纪校规，不违反禁忌之事；自觉来上课听讲完成课外作业、任务；
自觉听从老师教诲、家长训导。诸如此类，当然是个好学生，或者说是老师的乖
学生了。要你自觉，你要服从条条框框，要遵守多少纪律、多少约定俗成！大学
生可不是这么温顺的，他们敢于愤世嫉俗、突破成规旧套，于是把主动性发挥得
更为积极一些：来个自主学习。
这一来，老师可真要爱恨交加、“蹙眉疾走”了。老师求创新，做到与众不
同，成果突出出人意料，老师也高兴，赞赏有加：这才像个有求知创新的大学生！
另一方面，学生不愿上课不去听讲，独自泡在图书馆或呆在寝室里。看自己的书
忙自己的事，老师岂不是很着急；可偏偏这些人作业按时交，期末成绩又高，也
抓不住把柄。说课本翻了几页，不知道；说理解掌握了吗？却难不倒他们。
曾听一位老师谈及此事；现在上课出勤率低，学生不来上课，都在忙自己的
事。有的学生就说了，你要让我上课听讲，我考研考不上怎么办？难道你来负责！
若是我天天来、日日听你讲，凭一张??学校的毕业证学位证找不到工作怎么办？
你更不会负责了。老师为难，学生也为难。现在已经有人对清华北大说“不”了，
你一个＊＊大学的毕业证还能怎么样？
老师讲了苦衷，学生除了同情，还是不来上课。别说自觉得如何，平时自发
找资料的又有几人？自发用来应急，自觉用来博得老师好感而不至于恶意相加，
那么这自主可用来支配自己了。
一个人呆在自修室里，见了同学老乡打声招呼后就装作不知，书包里几大本
专业书、参考书和英语书，铺在桌子上有半方，从八点看到十二点，从两点看到
五点，从六点看到九点半，看哪几本书做几道题、要不要睡一会儿休息一下，一
天的时间全凭自己分配。再或觉得知识浅薄，所学所知过于狭窄，看看其他类的
书拓宽知识、做深一步探索研究也未尝不可。若是这样，上课又有几人去？去的
人又有几个在听？听的人又有几个专心致志。一层一层剥下来，真正通过课堂学
到知识的是不会太多的。
学生不来上课，学校自有办法。比如几次不来记上一笔，几天点名不到给个
处分；最怕还是平时成绩。有的老师说一次作业扣两分，有的老师则表明：我一
学期只点三次名，一次不到扣五分，弄得学生紧张兮兮。老师虽然手握二十分平
时成绩，惹急了会点上一次，但大多数情况下不会为难学生，一般能给个十一、
二分。这一来，学生可真的有恃无恐了：老师仁慈，期末又会指画重点，还有怎
么不能方向的呢？好象这已形成惯例，以至于有的老师宣布不划重点学生埋怨不
已：这老师教了这么多年书，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老师怎不懂“规矩”？自己也是学生出身，怎么会不知道自主学习的好处？
只不过是不好意思或不能说出来。比如新书乍到、了解不深不透；比如水平有限、
难以提高，糊弄自己也糊弄学生；比如囿于职称评定、着眼于课堂工资和年终评
定；比如碍于上级领导和校纪校规、不敢以身试法；实在没办法还能找到一条：
思想僵化、混淆大学与中学教育方法之差异，以为不过教书育人，有多大区别！
学校，学校，学生之校，当然要以学生为主，有的学校就做得比较好。例如
对于大四考研一派，可以免听、缓考，甚至免考一两门；提供住宿方便，主动提
供资料用书，专辟考研教室作自修室；甚至采取奖励资助等待遇政策以激励学生
进一步深造。这时候，自觉不自觉，学校、老师不作过多干预；自主不自主，就
全靠学生自己了。
如是名牌大学知名院校，当然有胆量、有能力这么做，但对于一般的大学，
学校方面是不敢轻易放开的。学校排名，比不过考研，还可以比四、六级，可以
比学习成绩嘛！学生不来上课，这学校的牌子何时才能响亮起来？学生可不管，
看见别的学校、学院有新措施有闹不平：你看人家学校，为考研花了多少心思，
再看看我们这烂学校，不但不提倡，反而明令禁止。悲哀啊，这真是**大学学生
的悲哀啊……
构想恋爱
我不会做和尚、道士，所以总汇有那么一天，有位新娘会跟我一起步入爱情
的坟墓。于是我勉励自己：兄弟，你还小，别忙着结婚！享受青春，不妨去谈恋
爱。
恋爱，初中好像谈过，但感觉更像两小无猜，没那么多冲动。高中嘛，好象
也有过，想当年太阳底下、花草丛边，我为她买冷饮出了一身臭汗，可惜时间不
长，我们就甩掉了彼此。到了大学，有过前两次记录，于是我变得小心了。
首先，我会花一年时间熟悉环境，搜索每一张可爱而美丽的脸并了解一二。
如果大一没过完我的猎物因寂寞跟人“走”了，我只会笑她高中恋爱大学化的方
法太幼稚，我会放弃她而继续追踪。
好不容易熬完一年的孤独，第二年我就要选定对象。再不选定就会被其他男
生抢走。一般，我开始要和她靠近一些。比如上网，我会尽量坐在她旁边，比如
自修，我会坐在她前面引起她的注意，而不是缩在后排不是地偷窥。我要装得沉
稳，让人觉得诚实。然后我要仔细辨别她的身影和声音，以便在茫茫人海中立刻
认出她来。然后我会通过各种手段，包括窃听、打电话询问或通过我的同学她的
老乡获得一份关于她的小报告，这样才能知己知彼，不至于落个尴尬局面。还应
有一点，我会关注她所上的选修课，尽量和她做真正的同学。
经过两个月的侦察分析，我将确定是否和她有共同的兴趣，比如都喜欢看武
侠。如果有可以谈的话题，接着我会找感觉，就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当她不
经意中望了一眼，霎那间似被电击；当你望她一眼时，你能感觉到，她被你的某
种魅力吸引而脸上显出一丝的不自在。现在谈恋爱第一步就是找感觉，我也回随
波逐流的；如果找不到放电的感觉和那种奇怪的亲切味道，我也会滴三滴眼泪然
后放弃她。
如果不幸中我们发现彼此挺适合，都有那么一种意思，这时我会和她在一起，
但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美，例如自修不坐在一起，学习不讨论问题。我会用眼
神向她按时：我想牵你的手，我升秒年个和你一起偎依散步。但我只能把非分之
想发展到如此地步。于是我们牵着手，手掌从湿润到温暖，指头从三个到五个，
我们踩着碎步，蜗牛般徜徉于树林花园，绕着教学楼走来走去。我们谈论考试，
谈论学校，谈论家乡，但决不会讨论学习难题。那时的我尽量要配合她，即使她
只笑或只说“是吗”两个字；所以我要多说，但不能信口雌黄，不能让舌头跑在
头脑前面，而且，我会用些小故事讲个小笑话让她开心。我们不停地交谈，终于
谈到感觉谈到情感上了，这时我要尽量少说话，尤其是她倾诉心中的寂寞和在寝
室里的郁闷的时候。我会以男子汉的宽厚心胸安慰她，最后骗她说：“有我这个
知心朋友在，你还担心得不到安慰吗？”
于是她感动了，眼眶里幸福而激动的泪花。于是我半垂着头，用一双柔情似
水的眼睛望着她，于是她会说：“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多么地需要你！”这时我们
紧紧拥在一起，彼此都有了眼泪，我还会主动去吻她亲她抚摩她，让她像小绵羊
一样靠在我的胸膛上。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彼此变得默契，坐在一起看书，鼓励对方的学习。周
末，我会带她去逛街，带她到公园散步吹风，然后坐在游艇里，将船开得飞快，
我们会忍不住大呼小叫，忍不住互相泼水，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到大三了，我们因经常在一起聊天游玩而没能拿到四级证，于是我有减少了
约会，将英语单词背了又背，习题做了一套又一套。扎扎实实学了两个月，终于
通过了英语四级。欢欣鼓舞之际，我计划着在第二学期搬出去住。我小心地试探
着她，向她哭诉晚归的难受，告诉她寝室的不便和郁闷，当她问怎么办是已经猜
到了我的意图。于是我们一拍即合，我们真的在外面租了一间屋子住了下来。我
们浑身颤抖着交织在一起，筋疲力尽疯狂过后，我流着眼泪对她说：“从今以后，
你不是处女，我也不是童男了。”而她也会流着泪说：“从现在起，我的一切是
你的，你的一切也是我的。说好了，既然发生了，就不许反悔。”当时是我使劲
点头，她一个劲的流泪，又是安慰又是发誓。我们几乎夜夜疯狂。于是我们很少
上课了，于是我们形神憔悴看上去变瘦了，但我们还是非常珍惜这种生活。
过了半年，我们彼此已完全了解，开始发现对方的毛病。同时，我们真正感
受到学习的压力和找工作的艰辛。我说我准备考研。她问我：那我怎么办？于是
我们吵了一架，第一次分居。我看着她的神气，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末了，
她叹了口气说：“算了吧，你要考研，这没错，我也不会拦你。我们还是好朋友
嘛。即使将来走不到一起，但我会记住这段经历??我们真心相爱过的时光??我就
已经满足了。”
于是她搬回了寝室，我又找了个考研的男同胞一起住。有一天我去校外的饭
馆吃饭，我看见了他：笑着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吃饭看电视――都是我惯坏了她。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我点了一根烟，望着一个个烟圈，忽然明白：原来
她就是那个我三滴眼泪放弃了的女生。烟圈消散了，我睁开眼睛，就像现在一样，
什么感觉也没有。
论文，论文！
高中写过论文吗？若问一名中学生，他可能会被这个名词震住；若问一名大
学生：你写过论文吗？他会不屑一顾，“写过，当然写过！哪有大学生不写论文
的道理！”
大学生写论文好敌一项基本要求。课程；论文、学年论文、毕业论文，避不
开，躲不掉，一个个题目，人人都得苦思冥想。（主要还是）问了学生分析思考
能力的提高，指导老师要求选好题目的学生列出提纲、说明梗概，有时还会让资
深老师来讲开题报告，让学生了解怎样写就论文、写好论文、写还论文，最后免
不了打印一份统一格式记入学生档案。
论文二字，分量较重。它不像中学生的议论文八百字可以了事；老师也不会
像对待高考作文90秒定生死。中学生的议论文，语文老师自己也不清楚教了多少
方法技巧；题目一般是辨证性的问题，学生拿到题，先是左思右想一节课，然后
掐字算数四十五分钟憋出一篇。很多人下课铃响时还不能完毕，老师肯定是要收
的，于是在老师慈祥的目光下，学生满头大汗，错字别字一起上，一行一笔到底，
刷刷几下赶紧收尾，惶恐不安地交给老师。两节课时间写篇作文，对不经常动笔
的学生来说，真是一大痛苦。
相比之下，大学生写论文，其痛苦之上更有捉襟见肘之感。你想一想，过完
一年学习生活 ，老师就要求写一篇论文，刚被高考作文压迫过的学子，经过一
年，其水平能提高多少？这真有点公鸡下蛋的感觉。任务下来了――时间肯定够，
那就慢慢熬吧。熬成米饭当然好极，若熬出一锅稀饭，那可就难看了。既然公鸡
下不了蛋，那就赶紧找个下蛋的法儿吧！
最方便的办法是上网下载。几个关键词一输，哗啦出来一大堆，于是粘贴、
复制、粘贴，一路男操作下来，再有Word文档编辑一下格式，挑挑错别字，一篇
论文轻松搞定。学生偷懒，老师也不笨，他上网一看便知。我让你抄袭，我让你
剪切粘贴，不及格！重修！第一年不知就里，当然买个教训，再要写论文，我可
去图书馆查阅资料，自己再对其大动手术，这样总可以交差了吧？
偷懒总是有的，不过是多少的问题，大多数的学生还是勤于思考、着重分析
的。平时勤于练笔的，这时就比较轻松了。学生拿到题目后，大概看一:看该分
几方面论述，然后列出提纲，交老师过目，待老师点拨修改同意后，这才开始动
笔。人人都想写出点新意，在既定的框架里长篇大论特论，在一些细节上仔细琢
磨分析，得出一个个 自以为是的结论以支持论点。论文要求正规严肃，不过有
时语言可以灵活一些，用个把成语、名言，老师也不会怪罪与学生的。不过有时
觉得，写来写去，老生常谈。诸如题目，不知有多少个这家那家写过论过，自己
再写就是画蛇添足了；而这时再要求写出几点建议、几条改进方法解决途径，真
的只能钻前人的书袋了。一篇论文中能写出新意的学生实在少得可怜。
中学，分，分，学生的命根。
大学，论文，论文，简直要洒家的命！
某学生学识渊博，涉猎颇广，一片论文不紧不慢，扎扎实实一个星期写完，
最后在参考书的下面写了一句话：感谢***老师的大力教导，被老师一笔删掉。
一时间，早同学嘴边经久不衰。
某君学习成绩优异，年年得奖学金。年末写学年论文，写一遍打回一遍，写
三页打回两页，前后计六次之多。老师不仅纳闷：学习那么好，怎么来年个殉难
论文写不出来。适时大一刚毕，十之四五都有重写经历，以至于其学生谈及论文
头皮发麻，且大骂老师不止。
还有更掺的，不过是写论文的惨淡，老师不甚了解的。此君善于人际交往，
擅长信口雌黄之口头功夫，术语学了不少，可没几个上得了纸面。起初，列提纲、
和老师见面时，胸有成竹，谈了主要观点，老师觉得其合格，要求其尽早完成，
以显期望之意。待开始动笔，三句两句分析个透彻，却不足两页稿纸，始觉专业
属于不够，笔头功夫浅薄。思之又思，改写不成功，只得另起炉灶，尽量添些杂
草泥水，痛定缓慢展开之意。写了一页，偶一前翻，忽觉似在讲故事而非分析问
题讲道理，于是摸一段，插入半页。不料，平时聊天时插入法用得最为得意，此
时却如蜗牛爬行，一句一皱眉，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写就百八汉字加标点符号。
熬了两个白天兼三个晚上，勉强造就一篇学年论文。论文须打印，偏偏此君不爱
上网爱打球，汉字输入荣膺班里十品。这可真是没办法！暑假在即，同学将归故
乡，没有办法，只得出钱请人上机打字，出价二十元人民币。毛毛总总五千字，
所雇之人两个小时轻松搞定，于是不仅感叹打字员薪水实在是高。
第一遍交上去，老师年满意，说你是在拼字数还是在写论文。此君羞愧不已。
于是自己上机修改，忙了一天，调整好段落结构复交上去。老师重要明白此人水
平有限只能如此，于是给了个及格便塞入档案懒得细看。此生得志老师举动，不
仅唉声叹气：早知及格之命，不如去图书馆剪抄几篇应付了事，老师竟然不懂我
的创造性思维，可惜可惜。
可怜一学生，可怜一老师！
自修如风
看书、学习，初中生称之为背书背题，高中生称之为自习。不就是白天讲的
晚上背住记住，不就是巩固昨天老师上课讲的内容，反正都早书上笔记上上，我
那天背不一样！中学生羞愧于吸收消化功的浅薄，说是分析思考似乎不妥。到了
大学，学生觉得再用自习两字就有点幼稚了；既然已摇身变成大学生，不如美名
其曰自修，既高深莫测，又不失勤奋本意。
早自习改为早读，自然不属于个人权利，那是必须去的，因为要考勤签到，
模仿以下高中生活。晚自习没有了，个人自己学习看自己的书，这才像个自修的
样子。
自修如风。
风是一阵一阵的，自修也是一直跟一阵的。
期中有几门考试，大多数人忙着看书；期末更不用说，人人争着复习；考英
语四、六级前半个月，那可真是自修的时代。风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多数人主
动撤离，白天上课，晚上看书娱乐。就像山腰上的灌木，风来时摇晃两下，细风
或没风时，它们是不会轻易让自己进入备战状态的。只有一个原因：应付。除了
应付还是应付。
自修如风。
风吹进房子里，门受的力量大些，墙壁受的力量则少了许多。同样，自修也
是此热彼凉、我温你冷。君不见小小几间自修室，哪个角落没有人？君不见十间
百间大教室，一处能有几学生？窃声私语图书馆，冷冷清清教学楼。
图书馆里自修，一为光线好，一为猎色。但晚上绝无片刻安宁， 你起身上
厕所， 我离坐去净身；伸个懒腰大呵欠，东张西望寻帅哥。而且到了九点钟，
众人坐立不安，先后离座回宿舍，坚持到9：45的有四五个就已经不错了。
难道这也叫自修！
于是有人怀疑：大学生自习之改名，缘自于图书馆之自修室。发明者无从考
证，但自修的人、自修的时间、自修的空间，越发让这个词耀眼夺目了。
当然，对于大学生来说，自修不是做给人看的，真正学习的还是有八九成之
多。书包里一般会装专业书、参考书、英语书、随身听或CD机，再不就带本课外
书、消遣书等等。走进教室、图书馆，三下两下摸净桌子椅子坐下来，一下两下
将书取出来铺在桌子上，五下六下挪一次屁股，七下八下翻过一页，感觉有点累，
那就九分十分看一下美女帅哥。脑袋不停地晃，眼珠子盯着书本，思维一秒都不
曾停过。不心你不时抬头扫一圈：有多少人脸色得意，有多少人神情麻木，又有
多少人面皮扭曲，又有多少人一脸的不解与困惑。不是摇头就是叹气，不是晃胳
膊就是来回伸腿，没几个一哦动不动正襟危坐的主儿。若是在教室里，那人猛地
起身，屁股底下的板子随之喀嚓立起来，人走出教室，那猛哐的一声闭上了有开
了，然后在楼道里唱起流行歌曲，也没有多少安宁的时刻。
人多嫌聒噪，人少怕冷清，不多不少的标准每人都有一个。怎么相处？
一个字：忍！
一定要忍住！要是别人大叫就当没听见，即使对面的同学不安分，和别人又
说又笑，也是要忍的。
忍不住了……，怎么办？
怎么办！撤呗，换个阵地。听音乐听英语。
英语是不敢丢的，计算机也不能落下。平时多看一遍，好为考试时不至于惊
慌失措；日常看些课外书多学点东西、增加点知识也是桩好事；更进一步，靠计
算机三级四级，备战英语六级口语。而真正坚持自修到底的还是考研一族。
自修的主力军一直是他们。
自修的风是大是小，他们是不关心的。
他们本身就是自修狂人，他们吹起的风一直就是那一级。
每年，大三学生在第二学期就开始忙起来了。这一学期主要自修英语，争取
六月份把六级过了。五、六月份买齐各种资料；六级、期末、学年论文半个月忙
完，七月伊始就准备大战考研，拼半年的时间去复习去看书。暑假图书馆只开一
两处，教学楼也只开一两层，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教室终于坐满了。
九月份开学，他们又将战场移向自修室。除了午饭，他们从早上一直看到日
薄西山，然后急奔考研教室抢占座位；在寝室里假寐一个半小时，接着回到教室
里看书学习，一直到十一点方回宿舍歇息。
这种毅力是可怕而可敬的，而且一年接着一年，加入这一军团的人越来越多。
问其自修何以如此癫狂，曰：一则求深造，二则避免提早就业，三则怕学位分量
不够找不到好工作。真的像尘心未断的和尚尼姑在拼命修炼――为伊消得人憔悴。
考研人多，多不过为考试忙碌的候鸟；
努力备考，不如考研族那般勤奋刻苦。
自修如风，应是大学校园的一道风景线；而当我们瞠目结舌于这似热似冷的
自修风时，艘应记得这股永葆清新的暖风。
像王菲那样摆酷
改革开放起初、计划生育未及全国化的这当儿，出生了一批新中国以来最幸
福的一代。从七九年至八三、八四年，人心初定，开始忙着改革经济体制，家家
顾己，忙着生育，计划生育政策一落实，出生率骤降；而在这期间的一代新婴儿，
真正是一个新生代的开始：生活在风云变幻的世纪末，无革命套头，有幸福安定
可以享受。在这和平年代，他们逐渐成长，从幼儿园到小学，从初中到高中，再
到大学的风华年代，最后，竟然发展成为“孤僻的一代”。
这个受正规教育、与书本为伍、不肯赚钱的一代，理着古怪的发型，穿着时
髦的衣服，操着最新动、名词，哼着无病呻吟的流行歌曲，每天喜欢说笑瞎扯，
从不轻易吐露内心的隐私和苦衷。但大多数人都有一个特点：摆酷，像王菲那样
摆酷。
酷，缘自英吉利语“cool”一词，去掉形式保留原意，汉语“酷”作极端非
常之解；两者对比，倒有三分相象。摆酷要模仿他人之模样。模仿谁呢？
首选王菲。
王菲漂亮吗？
算是美女吧，但不是特别漂亮。
这位王小姐是如何摆酷的呢？
脸上摸道单色飞虹，Eyes on me；穿着报纸拓印的短裙，曲着腰叫你一声香
奈儿；头发来个爆炸式，手执镁光灯诉说寒武纪的凄凉；再或者用吃奶的力气大
声叹道：多地他；再或者一双明眸对着你，好似在说唱游的孤傲。种种希奇古怪
都用上，而且不理会台下的观众，自己陶醉在歌声中；什么十年之差姐弟恋，什
么女扮男装天下无双啦。就好像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看大学生是怎么摆“cool”的。
走自己的步子，全身轻荡荡的，一双深情眸子焦距拉得远远的，对近处的过
往行人视而不见。或者半垂眼敛，迈着小心翼翼的猫步，装出一副心事重的样子。
遇个同学熟人，叽叽喳喳说半个钟头，口误较多，但没一句将到正点。或是
假做惊讶态，或是解释一长串，或是自说一大堆，或是对方说完了来个“有没有
搞错”的感叹句。这是两人对讲。若在群体交流中，互相取笑、你嘲我讽则是主
要内容，要么勉强大笑手指着对方的脸不放，要么说不过身子一扭又退回原位子。
通常下课时，学生围成一圈或排成一线，你推我搡，女的追男的躲，再没个安宁
的时候。上课铃一响，人人脸色恢复严肃，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老师讲老师的，
学生听学生的。偶尔提一下名回答问题，才会在教室里听到自己的声音。
讨论问题话不着边，不表态就是不表态。回带问题刚愎自用，不明确就是不
明确，团团总总说几句，老师听着气愤但也无可奈何。，也懒得点拨。
无关痛痒时不紧不慢说一些无用话，眼不直眉不振，而且感叹词多、停顿时
间长；牵涉带利益是粗声大气，面红耳赤，说话如吐珠，常用一些固定的连词，
非换气不作停顿，此时思维敏捷，一路说将下去，出错的机会极少。
王菲的酷主要在与众不同上，在冷漠孤傲上，与众不同需要金钱资本，学生
种种开销仰仗父母，那敢随便求高雅，追潮流。没钱可以冷漠嘛。
女生喜欢刘德华，因为他是贵族天王，永远是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男生喜
欢王菲，因为她接触男人少，更重要的是美丽的歌声和歌声中的桀骜不驯，而且
好歌不断，天后宝座坐掌至今。一般是男生追求女生，那么这女生就得摆出点酷
样来，她总不能说“你不是刘德华，所以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话；于是学个王菲
的外表，装出一副冰清玉洁不屑一顾的样子，内心都似火一般。这类酷是假酷。
虽然假，但却是大多数女生心里的写照。明明不理都故意玩弄。三年两年，还没
猎到一个男朋友。郁闷！
还有一类是恋人对外在世界的酷。两人手挽手走自己的路，象王谢那样偎依
相拥。眼中只有一个人，那还容得下其他颜色。上课一起，吃饭一起，走路自修
也在一起，只有别人看顾他们两的份，那会从恋人的云半分同光！
最起码孤僻在这两人间是不存在的，可更多的孤僻摆酷是个体化的动作行为。
欲笺心事，独依斜栏。现在这时光都给了学习和应试，那有时间个心思日记谈体
会。这心话儿没个对象发泄，这摆酷也就变成郁闷，变得自欺欺人了。不轻易吐
露心声，怎么发泄呢？于是许多人看琼瑶看金庸看周星驰，希望这种快意式的放
送能暂时缓解内心的痛楚，也有人周末上街闲逛，夜晚独吁星月，长假出远门旅
游，一样也是暂时缓解孤独的方法。老师肯定不会是倾诉交流的对象。现在流行
网上聊天，十之五六都在网恋，也有写两句歪诗，回忆一段旧情，诉说两地相思，
打成帖子发表在网上。这种解闷消愁的发儿现在最普遍，而且早已溢出了大学校
园。
摆酷有酷的理由，玩深沉有玩深沉的说法。有些人其貌不扬，爱造作显丑；
有些人身短体不瘦，爱作撑伞散步的淑女；有些人皮肤一般脂粉一层；有些人骨
骼奇特，骑车时爱露肚路背路大腿。这类人啊――啊，可真是酷到家了。
作者：过林风
做大学生的好
做大学生的好。
好处多得不得了，不信你瞧：
离家求学，与同龄人嘻嘻哈哈，自诩天之骄子，最是美妙不过。比较一下不
同年龄段的人：天真幼稚的童年，不小心就让自己眼泪汪汪，对着镜子里的那个
“我”，忍不住自己都要嘲笑自己；上中学，情窦初开，整天追星逐月，忧愁得
不得了，幻想也有一大筐，自己窝在房间里 ，思这想那，跑来跑去，还是在父
母身边，虽有住宿一避，但还是盼着一个星期回家一趟，到家里又想回学校，即
使怕见老师也无所谓了，来来回回，想一想就烦；高中可真是多愁善感的年代，
言情武侠来者不拒，刚快活两年就忙着备战高考，心中那个弦儿绷得那个紧，看
看那张脸色就知道了，真是个花季雨季考试季，时不时老妈端来一杯茶，不经意
中就断了思维。好不容易谈了个山盟海誓的朋友，一个星期却难得见几次，老爸
老妈看得严，虽知是为自己的好，可偏偏青春期到了，怎么也忘不了好朋友的声
音与身影。
那就好好学吧。压抑就压抑，待高考通过了，我就要来一次人性的大解放。
大学生活四、五年，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有深身体会，才知做大学生的好。
远离父母。这下开心了吧，再也不会有太多的关心了。在校园里自由自在，
有个人的小天地，装清纯也好，做忧愁也好，父母再也不能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了。
虽有寒暑假期，那时忙这和父母套热乎，暴露自己的情感实在是没机会，即使到
了临返校前几天，那股热乎还不曾减退。天知道我是多么急着想回学校，彷徨吗？
好象没有多少哎。嘻嘻，自由吧。
有这一好自然不够，幸好早有惯例，父母强有力的经济支持，我还担心什么？
开学了，校外的饭馆各个爆满。一瓶啤酒哇哇乱叫，两瓶下去互道豪言壮语，三
瓶时沉默寡言，互说心事，再就是大唱单身情歌，然后大吐大泻；第二天起来又
是完人一个。一个月三、四百块，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可一个月也能挥霍一两
次。有时候家里寄钱缓了，路上时间长了，于是天天往邮局银行跑，挨不住了东
借西借，苦不堪言，心里揣测万千理由，可就是看不到生活费的影儿。终于到了。
第一件事就是买包好烟、吃顿炒菜。回想自己的困顿，竟忍不住哈哈大笑几声：
原来这也是一中乐趣。反正家里又不会不寄。你说这大学生好不好玩？
大学生身心俱已成熟，谈恋爱光明正大。手牵手，你望着我没，我看着你，
不感动才怪。花好月圆，冷风惨雨，心中总有一个可牵可挂的人。困顿时有人安
慰，落墨时有人陪，窘迫时有资助，学习生活有人照应，这难道不是幸福？或者，
爱在心里口难开，不如单相思，若对方有知而默然应允，心中狂喜无比，干什么
事都清爽无比。爱之力量大得很，爱之感觉美妙??妙不可言，微妙着呢！
最痛快莫过于室友聚在一起讨论了。分坐两边，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台，从
天到地到人，从古到今至未来，凡能想到的，一到嘴边，立即批得一无是处。扯
着脖子叫的，拍着桌子骂的，沉默少语摇头晃脑的，假正经做公正人的，一处小
小寝室，几乎每天都有“大专辩论赛”，这样锻炼口才、敏捷思维最是迅速不过
了。不管你怎样的口若悬河，一旦说出来，总听见一声“Chi――”，然后几个
人摆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理由围攻，批得你哑口无言，躺在床上思想个不停。寝
室舌战，即使关了灯，仍不肯罢休，你一言我一句，看到实在没有什么可侃的了，
这才大叫一声“睡觉了，笨猪！”，这才安宁下来。
而作为一名大学生，最得意的莫过于可以张开理想的翅膀了：干自己最想干
的事。发挥特长，投入全部的热情。参加各种组织协会俱乐部，从干事到部长，
一直做到会长副会长主席副主席书记副书记；作文作画写诗写词，在学校的报纸
上看到自己的名字，高兴得不得了，待领到十几元的稿费大呼上当，期末时加上
几点课外分，又忍不住暗喜；再或者参加什么杯什么奖什么赛之类的，成果认同，
校领导接见颁奖合影留念，确实风光无比，如果是省的或是全国的大奖，更是异
常隆重；再比如参加每年的辩论赛，激情学子，慷慨陈词，唇枪舌剑，端的是过
瘾；再比如什么校园体育球赛，进球后脱了衣服满场跑，即使人少也不在乎，就
好象自己真是贝克汉姆似的。诸如此类活动，考验个人能力，尽情宣泄，这才是
做了一回真正的自我。这种校园的归属感认同感，不正是致命的诱惑吗？
作为人生的一部分，大学生第一次将生命的张力展现得如此绚丽多彩，每个
人都应拥有这样的激情岁月。
公寓学生大逃亡
新生入学，对集体生活还是挺向往的。几个同学共处一室，说我家乡的人文，
道这方水土的颐人，又都是同班同学，讨论起来有更多的话题。大一有股热劲，
大二渐渐有所降温，大三忙着四、六级，更有忙着考G考T考研的，室友熟的不能
再熟了，开始发现彼此间的缺点；而且聊起来话题无非就是那些自己沾不到边的、
沾到边却又不如意的事情，当然也有人喜欢自吹自擂到处炫耀功绩的。到了这份
上，各人各顾前途，那就来个胜利大逃亡吧。你搬东西我帮忙，你要出门我送行，
不到一个星期，寝室就只剩下两三个睡大觉的鬼了。
搬出去住，自然有一大堆的道理。室友关系紧张，呆久了还是觉得集体生活
不好玩，忙于这考那考怕影响同学，或是无法忍受别人的言行举止。再有理由，
则肯定是有了异性朋友想找个方便的场所。现在有几个大学生没谈过恋爱的？自
惭形秽的，自命清高的，忙这学习考研的，经济状况不允许的，这些倒可以排除。
去掉这类学校的中坚力量，大部分的人都难以幸免。一谈二恋三爱，发展到后来，
搬出去住搞个live in sin（非法同居）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对大部分搬出去住的学生来说，其目的是寻求自由、好好学习。这部
分学生学习不错、着眼未来、心高气傲、眼无杂俗、长相一般、着眼将来。不似
那家里有钱的不愁工作、容貌美好的有恃无恐，他们需勤奋学习、刻苦读书，以
学识来求深造，弥补己之不足，他们心中的危机感较为强烈，而且想法也很现实，
的确有世俗虫的嫌疑。
大一时，一个寝室出去一个人就已难得；大二搬出去的大概会有一两个，其
理由一般是于心理、情感有关；到了大三，真正忙起来，一个寝室搬出去住的也
不过两三个；至大四，反而显得寝室空荡的没有人气。就我所知，有一个班，男
生二十五、六个，到现在大四了，寝室里剩下的人不到十个，这才是真正的寝室
大逃亡！留在寝室里的一般比较清闲，忙时看会儿书，闲时唱首歌，实在无聊了，
则去上网或租本小说看，闲的发慌，于是天天运动，或者吃完了睡，睡醒了闲聊。
原先寝室里的那股热闹劲不见了。与此相比，搬出去住的同学自拥有了个人空间，
就懒得出门了。闷归闷，倒真的是清净了许多。早上睡到八、九点（学校上课的
事情早就扔到一边了），起床后看会儿书，中午下楼打饭上来，用过午餐继续看
书，累了休息一会儿也没人管没人怪的。最惬意的就是晚上了。夜深人静，秋虫
啾啾，独自一人，清茶一杯，清风徐来，神清气爽，挺起精神一路看将下去，不
自觉中天色已是子夜时分。这样学习，最是舒坦不过了：扭扭屁股摇摇头，时不
时看窗外微星盏灯，萤火点点，放松眼睛，最后支持不住了，倒头便呼呼大睡，
那管明天太阳晒头还是照屁股。
学生终归是来上学读书的，课还是要听的，试还是要考的。一般考试前一个
星期，在外面住的学生呼啦啦全来上课，问同学问老师，就等着同学的笔记老师
的重点，希望能漏两道题目出来，好使自己不要挂课。学生就这样，老师知其何
以然，但也没办法。除考试时来几次外，校外的伙计还是会来学校晃荡几次的，
进图书馆看看，到操场转转，再就是走老走去，看一栋栋的楼，寻觅美女帅哥。
有时在外面住久了，一进校园，竟莫名其妙地感到一种久别的陌生，看看自己日
见肥胖的身躯羞愧不已。忽然间明白：自己是名学生，不能离学校生活太远，该
参与的还是参与的好。
在外面的学生，其地方不会离学校太远，有个一二公里就很惊人了；况且学
校附近的房客为学生提供方便，出租房屋。也有的就在校区里面，如教师楼有空
房子的，一般也会出租给学生住。不论远近多少，首先要保证自己上学的便利，
还要看书学习不受影响、住得舒服、附近能就饭购物。
房东知道大学生的秉性，一般是不会干涉的，他只要房租，余下的就不甚关
心了。提供一床一椅一桌（一柜），收取房租电费水费。房东不愿多事，但邻居
喜欢缠这缠那。若房东出了远门，邻居家的姨太太爷老老便会登门造访，问寒问
暖，学生免不了应承一番。学生心情不好，邻居打扰，少不了三言两语支出门去；
若大妈闲着没事，每每粗声大气来个下马威，弄得天之骄子两眼发直，恨不得两
脚踢出门去。一天不见，互相猜测，两天不见，便要敲门，三天不见，就想报警。
所以在外面住的学生，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特别反感；虽然头疼，但也无法，
幸好夜深时无人打搅，这段时间终于属于自己了。
学生外住，学校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学期也只是进行一两次大检查
登记。但令这帮“流民”愤慨的是，学校要求学生写申请家长签字证明，再由学
院领导签字同意，说到底是不想承担责任罢了；这到不与理论，既不愿承担责任，
还想收取住宿费，这岂不是明摆着不让学生外住、不支持学生考研考T考G了吗？
这样的学校的确有一些混帐气了。
入学，入狱乎？
同学访完了，家里呆腻了，便想到回到学校和同学们神侃一番。有的学生寒
暑假不回家，听着爆竹辞旧岁、户户迎新年，或是大热天闷在寝室里、教室里，
动辄出汗、困则睡觉，于是又想起家的好来。离校、返校，学校名曰放假，对学
生来说，反倒添了一副空虚。长长一个假期，享受得难以忍受了，忽然一算，快
要开学了，心头更是郁闷不已：又要上课、考试了 好烦啊……
入学，入狱乎？
开学，校园里的确比较乱。东风已到，诸事未齐，学校这磨盘一开动，学生
就像绿豆抖个不停。好久不见，怪想你的。那好啊，咱们出去吃一顿、聊一顿？
校外餐厅于是满了。球场上一帮又一帮，一群又一群，为一个皮球累得半死、乐
得怪叫。到校园里逛一逛，却没有一处亲热的地方。上课了，人员满座，听课听
得糊涂，叽叽喳喳却也说得入神。下课了，呼啦拥出教室，在楼道里你一言我一
句谈个不停。刚开学，书未买齐，笔记写在碎页上，一张接一张，三弄两弄就不
知哪里去了。再过几天，见了课本，又大呼烂极，喝道什么狗屁教材，距今都已
五、六年了。
这儿乱烘烘，那儿哇拉拉，但学生这段时间的心情还不错，比较放纵。想得
窄，玩得才能开心，现在不轻松一下，再过一个星期，神经又得绷得紧紧的，
又……
照这样看来，这入学岂不是变成蹲牢了哎！
要是谁都这么想，这学校就变成游乐场了；要是人人认为是来尽坐牢的义务
的，则学校死气沉沉，岂不变成考试场了。
偏偏就有人认为是进了牢。比如说授课的老师，还是那几张面孔，一看就生
厌，再加上教材陈旧，讲课照本宣科或东拉西扯；换汤不换药，学生一想，自己
大好青春年华，却拉这地方虚度光阴，岂不是浪费生命、贻误前程吗？再比如，
有的学生一开学就将心弦绷得紧紧的，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想安下心来好好学
习天天向上，偏偏人来人往，张口闭口频繁之极，难以想象；可自己也没地方躲，
只能忍受了。耳闻目睹，心烦意乱，遇上熟人应酬两句，再没个安宁的时候，更
别说寻处偏僻的学习场所。这书是看三页歇两页，效率低得要命；想想此时的
“我”，好象天天被人牵着鼻子去赶集，转来转去??还是出不了这场子。于是心
里诅这咒那，恨来恨去，最后落在学校的硬件没跟上。这偌大一个学校，高墙围
着，人口密度大得惊人，上课似劳改，下课似放风，吃饱了睡觉，睡够了就闹
“事”，不是监狱是什么？幸好头脑灵活、有知有识，还有三分自由。
不就是政治犯的待遇吗？
对新生来说，更是痛苦不堪。兴致勃勃，两大包七大箱，又提又扛，一路艰
辛而来；看看校园，感受气氛，刚安顿下来，可是不到一个星期，就身穿粗布军
装开始半个月或一个月的军训。那真是一大痛苦。稍息立正向右看齐，正步正步
正步走，跑步跑步跑步走，练了一遍又一遍。初觉新鲜，没过两天，浑身酸疼，
走路难受，睡不成姿，走路不直，被一群高中毕业的军人呼来呼去，心里一憋，
眼泪鼻血都出来了。一星期才休息一天，于是挣扎着把衣服洗了，倒在床上便呼
呼睡去，又是呼噜又是梦话，睡上一整天，头都烙成饼了。这不是人间地狱，难
道是天上乐园？
不管是身累还是心累，反正这个人以后就在学校里了。既来之，则安之，认
命之后再去体味再去享受，不知不觉中就会发现：自己还是希望入学上课，和同
龄同学历的人一起学习生活。
你想一想，假期呆在家里，身边的人不是大就是小，不是老就是少，况且他
们和你闲话聊天，问吃问住，问好问坏，摸胖摸瘦，应上一两回，心里早已疲倦
了。要是寒假，除了探亲访友，除了身上多出一层脂肪，什么都干不了；况寒假
期短，又有春运高峰，来回一趟，颇为劳民伤财、费心费神。如果是暑假，漫漫
两月假期，真不知如何打发。农家娃回乡收割，城里人卧家看书。秋收不过一个
星期，看书不过“应给利息”和小说，这哪里是大学生！呆着呆着就坐立不安、
琢磨着早点回学校了，虽然坐火车夜不能寐，虽然开学几天忙乱不堪，但与家里
相比，受这点苦遭这些罪，值。反正青年人爱折腾。谁让咱们是“天之骄子”？
谁让咱们是最不安分的大学生呢？
作为一名大学生，他需要生活在特定的圈子里以示其特定身份，他需要和同
学们一起学习生活以求心理上的归属感，他需要和同学们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而
不失激情本色。大学生需要这样一个群体，身在其中，有共同语言，无所不谈；
有共同爱好，互相褒贬；都是激情男儿喜高谈阔论；都是张大女子，爱遐思迩想，
爱胭脂粉墨。你说出来我不会鄙视，我说出来你表示认同，还有什么比这更坦诚
的呢！一颗平常心，若说与爷姥听，会觉得过于时髦；若说与父母，又太多遮掩
顾虑；弟弟妹妹听不懂；哥哥姐姐笑幼稚偏激。这亲人中没一个可体可谅可理可
解的。
满腔心事，若不返校与同学交流倾吐，岂不闷出病来？虽然开学伊时较为难
过，可我们还是会游向这所“监狱”。只不过是栋监狱门楼而已。况且，穿堂入
室走将进去，那里面的风光的确要比墙外的景色好看得多。
自觉学习与自主学习
大学生身心成熟，向往自由独立。自觉地看书，自主地学习，发挥主观能动
性，以求博求专，这当然是好事：不再像中学时代老师拿板子在屁股后面追着。
可大学老师对于这两种学习方法，却是又爱又恨；而且，他们对这两种学习的差
别不同非常了解，却也无可奈何。
自觉学习，相对于自发学习，的确是进了一层。自发，打个比方，草坪上有
件白色污染品，你见别人不动手，于是自己走过去拣起来扔进垃圾筒。而说一个
人自发去买书读书，似乎不大合适；你说一个人自觉去植树造林，自觉地站在路
边等垃圾拣垃圾然后把别人训斥一顿，这好象也不怎么合适。所以自发有次数，
而自觉须一直坚持。学校里组织活动，可以说是自发，老师布置论文、学生都跑
到图书馆查资料，利用说是自发。自觉是要人默默遵循的，可以通过自发表现一
下，但决不会等于自发。发挥主观能动性，做出点与众不同的成绩来，靠随大流
的自发性行为是出不了成果的??动物也会自发，却不见有几只猴子变成泰山的。
自觉遵守校纪校规，不违反禁忌之事；自觉来上课听讲完成课外作业、任务；
自觉听从老师教诲、家长训导。诸如此类，当然是个好学生，或者说是老师的乖
学生了。要你自觉，你要服从条条框框，要遵守多少纪律、多少约定俗成！大学
生可不是这么温顺的，他们敢于愤世嫉俗、突破成规旧套，于是把主动性发挥得
更为积极一些：来个自主学习。
这一来，老师可真要爱恨交加、“蹙眉疾走”了。老师求创新，做到与众不
同，成果突出出人意料，老师也高兴，赞赏有加：这才像个有求知创新的大学生！
另一方面，学生不愿上课不去听讲，独自泡在图书馆或呆在寝室里。看自己的书
忙自己的事，老师岂不是很着急；可偏偏这些人作业按时交，期末成绩又高，也
抓不住把柄。说课本翻了几页，不知道；说理解掌握了吗？却难不倒他们。
曾听一位老师谈及此事；现在上课出勤率低，学生不来上课，都在忙自己的
事。有的学生就说了，你要让我上课听讲，我考研考不上怎么办？难道你来负责！
若是我天天来、日日听你讲，凭一张??学校的毕业证学位证找不到工作怎么办？
你更不会负责了。老师为难，学生也为难。现在已经有人对清华北大说“不”了，
你一个＊＊大学的毕业证还能怎么样？
老师讲了苦衷，学生除了同情，还是不来上课。别说自觉得如何，平时自发
找资料的又有几人？自发用来应急，自觉用来博得老师好感而不至于恶意相加，
那么这自主可用来支配自己了。
一个人呆在自修室里，见了同学老乡打声招呼后就装作不知，书包里几大本
专业书、参考书和英语书，铺在桌子上有半方，从八点看到十二点，从两点看到
五点，从六点看到九点半，看哪几本书做几道题、要不要睡一会儿休息一下，一
天的时间全凭自己分配。再或觉得知识浅薄，所学所知过于狭窄，看看其他类的
书拓宽知识、做深一步探索研究也未尝不可。若是这样，上课又有几人去？去的
人又有几个在听？听的人又有几个专心致志。一层一层剥下来，真正通过课堂学
到知识的是不会太多的。
学生不来上课，学校自有办法。比如几次不来记上一笔，几天点名不到给个
处分；最怕还是平时成绩。有的老师说一次作业扣两分，有的老师则表明：我一
学期只点三次名，一次不到扣五分，弄得学生紧张兮兮。老师虽然手握二十分平
时成绩，惹急了会点上一次，但大多数情况下不会为难学生，一般能给个十一、
二分。这一来，学生可真的有恃无恐了：老师仁慈，期末又会指画重点，还有怎
么不能方向的呢？好象这已形成惯例，以至于有的老师宣布不划重点学生埋怨不
已：这老师教了这么多年书，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老师怎不懂“规矩”？自己也是学生出身，怎么会不知道自主学习的好处？
只不过是不好意思或不能说出来。比如新书乍到、了解不深不透；比如水平有限、
难以提高，糊弄自己也糊弄学生；比如囿于职称评定、着眼于课堂工资和年终评
定；比如碍于上级领导和校纪校规、不敢以身试法；实在没办法还能找到一条：
思想僵化、混淆大学与中学教育方法之差异，以为不过教书育人，有多大区别！
学校，学校，学生之校，当然要以学生为主，有的学校就做得比较好。例如
对于大四考研一派，可以免听、缓考，甚至免考一两门；提供住宿方便，主动提
供资料用书，专辟考研教室作自修室；甚至采取奖励资助等待遇政策以激励学生
进一步深造。这时候，自觉不自觉，学校、老师不作过多干预；自主不自主，就
全靠学生自己了。
如是名牌大学知名院校，当然有胆量、有能力这么做，但对于一般的大学，
学校方面是不敢轻易放开的。学校排名，比不过考研，还可以比四、六级，可以
比学习成绩嘛！学生不来上课，这学校的牌子何时才能响亮起来？学生可不管，
看见别的学校、学院有新措施有闹不平：你看人家学校，为考研花了多少心思，
再看看我们这烂学校，不但不提倡，反而明令禁止。悲哀啊，这真是**大学学生
的悲哀啊……
构想恋爱
我不会做和尚、道士，所以总汇有那么一天，有位新娘会跟我一起步入爱情
的坟墓。于是我勉励自己：兄弟，你还小，别忙着结婚！享受青春，不妨去谈恋
爱。
恋爱，初中好像谈过，但感觉更像两小无猜，没那么多冲动。高中嘛，好象
也有过，想当年太阳底下、花草丛边，我为她买冷饮出了一身臭汗，可惜时间不
长，我们就甩掉了彼此。到了大学，有过前两次记录，于是我变得小心了。
首先，我会花一年时间熟悉环境，搜索每一张可爱而美丽的脸并了解一二。
如果大一没过完我的猎物因寂寞跟人“走”了，我只会笑她高中恋爱大学化的方
法太幼稚，我会放弃她而继续追踪。
好不容易熬完一年的孤独，第二年我就要选定对象。再不选定就会被其他男
生抢走。一般，我开始要和她靠近一些。比如上网，我会尽量坐在她旁边，比如
自修，我会坐在她前面引起她的注意，而不是缩在后排不是地偷窥。我要装得沉
稳，让人觉得诚实。然后我要仔细辨别她的身影和声音，以便在茫茫人海中立刻
认出她来。然后我会通过各种手段，包括窃听、打电话询问或通过我的同学她的
老乡获得一份关于她的小报告，这样才能知己知彼，不至于落个尴尬局面。还应
有一点，我会关注她所上的选修课，尽量和她做真正的同学。
经过两个月的侦察分析，我将确定是否和她有共同的兴趣，比如都喜欢看武
侠。如果有可以谈的话题，接着我会找感觉，就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当她不
经意中望了一眼，霎那间似被电击；当你望她一眼时，你能感觉到，她被你的某
种魅力吸引而脸上显出一丝的不自在。现在谈恋爱第一步就是找感觉，我也回随
波逐流的；如果找不到放电的感觉和那种奇怪的亲切味道，我也会滴三滴眼泪然
后放弃她。
如果不幸中我们发现彼此挺适合，都有那么一种意思，这时我会和她在一起，
但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美，例如自修不坐在一起，学习不讨论问题。我会用眼
神向她按时：我想牵你的手，我升秒年个和你一起偎依散步。但我只能把非分之
想发展到如此地步。于是我们牵着手，手掌从湿润到温暖，指头从三个到五个，
我们踩着碎步，蜗牛般徜徉于树林花园，绕着教学楼走来走去。我们谈论考试，
谈论学校，谈论家乡，但决不会讨论学习难题。那时的我尽量要配合她，即使她
只笑或只说“是吗”两个字；所以我要多说，但不能信口雌黄，不能让舌头跑在
头脑前面，而且，我会用些小故事讲个小笑话让她开心。我们不停地交谈，终于
谈到感觉谈到情感上了，这时我要尽量少说话，尤其是她倾诉心中的寂寞和在寝
室里的郁闷的时候。我会以男子汉的宽厚心胸安慰她，最后骗她说：“有我这个
知心朋友在，你还担心得不到安慰吗？”
于是她感动了，眼眶里幸福而激动的泪花。于是我半垂着头，用一双柔情似
水的眼睛望着她，于是她会说：“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多么地需要你！”这时我们
紧紧拥在一起，彼此都有了眼泪，我还会主动去吻她亲她抚摩她，让她像小绵羊
一样靠在我的胸膛上。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彼此变得默契，坐在一起看书，鼓励对方的学习。周
末，我会带她去逛街，带她到公园散步吹风，然后坐在游艇里，将船开得飞快，
我们会忍不住大呼小叫，忍不住互相泼水，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到大三了，我们因经常在一起聊天游玩而没能拿到四级证，于是我有减少了
约会，将英语单词背了又背，习题做了一套又一套。扎扎实实学了两个月，终于
通过了英语四级。欢欣鼓舞之际，我计划着在第二学期搬出去住。我小心地试探
着她，向她哭诉晚归的难受，告诉她寝室的不便和郁闷，当她问怎么办是已经猜
到了我的意图。于是我们一拍即合，我们真的在外面租了一间屋子住了下来。我
们浑身颤抖着交织在一起，筋疲力尽疯狂过后，我流着眼泪对她说：“从今以后，
你不是处女，我也不是童男了。”而她也会流着泪说：“从现在起，我的一切是
你的，你的一切也是我的。说好了，既然发生了，就不许反悔。”当时是我使劲
点头，她一个劲的流泪，又是安慰又是发誓。我们几乎夜夜疯狂。于是我们很少
上课了，于是我们形神憔悴看上去变瘦了，但我们还是非常珍惜这种生活。
过了半年，我们彼此已完全了解，开始发现对方的毛病。同时，我们真正感
受到学习的压力和找工作的艰辛。我说我准备考研。她问我：那我怎么办？于是
我们吵了一架，第一次分居。我看着她的神气，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末了，
她叹了口气说：“算了吧，你要考研，这没错，我也不会拦你。我们还是好朋友
嘛。即使将来走不到一起，但我会记住这段经历??我们真心相爱过的时光??我就
已经满足了。”
于是她搬回了寝室，我又找了个考研的男同胞一起住。有一天我去校外的饭
馆吃饭，我看见了他：笑着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吃饭看电视――都是我惯坏了她。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我点了一根烟，望着一个个烟圈，忽然明白：原来
她就是那个我三滴眼泪放弃了的女生。烟圈消散了，我睁开眼睛，就像现在一样，
什么感觉也没有。
论文，论文！
高中写过论文吗？若问一名中学生，他可能会被这个名词震住；若问一名大
学生：你写过论文吗？他会不屑一顾，“写过，当然写过！哪有大学生不写论文
的道理！”
大学生写论文好敌一项基本要求。课程；论文、学年论文、毕业论文，避不
开，躲不掉，一个个题目，人人都得苦思冥想。（主要还是）问了学生分析思考
能力的提高，指导老师要求选好题目的学生列出提纲、说明梗概，有时还会让资
深老师来讲开题报告，让学生了解怎样写就论文、写好论文、写还论文，最后免
不了打印一份统一格式记入学生档案。
论文二字，分量较重。它不像中学生的议论文八百字可以了事；老师也不会
像对待高考作文90秒定生死。中学生的议论文，语文老师自己也不清楚教了多少
方法技巧；题目一般是辨证性的问题，学生拿到题，先是左思右想一节课，然后
掐字算数四十五分钟憋出一篇。很多人下课铃响时还不能完毕，老师肯定是要收
的，于是在老师慈祥的目光下，学生满头大汗，错字别字一起上，一行一笔到底，
刷刷几下赶紧收尾，惶恐不安地交给老师。两节课时间写篇作文，对不经常动笔
的学生来说，真是一大痛苦。
相比之下，大学生写论文，其痛苦之上更有捉襟见肘之感。你想一想，过完
一年学习生活 ，老师就要求写一篇论文，刚被高考作文压迫过的学子，经过一
年，其水平能提高多少？这真有点公鸡下蛋的感觉。任务下来了――时间肯定够，
那就慢慢熬吧。熬成米饭当然好极，若熬出一锅稀饭，那可就难看了。既然公鸡
下不了蛋，那就赶紧找个下蛋的法儿吧！
最方便的办法是上网下载。几个关键词一输，哗啦出来一大堆，于是粘贴、
复制、粘贴，一路男操作下来，再有Word文档编辑一下格式，挑挑错别字，一篇
论文轻松搞定。学生偷懒，老师也不笨，他上网一看便知。我让你抄袭，我让你
剪切粘贴，不及格！重修！第一年不知就里，当然买个教训，再要写论文，我可
去图书馆查阅资料，自己再对其大动手术，这样总可以交差了吧？
偷懒总是有的，不过是多少的问题，大多数的学生还是勤于思考、着重分析
的。平时勤于练笔的，这时就比较轻松了。学生拿到题目后，大概看一:看该分
几方面论述，然后列出提纲，交老师过目，待老师点拨修改同意后，这才开始动
笔。人人都想写出点新意，在既定的框架里长篇大论特论，在一些细节上仔细琢
磨分析，得出一个个 自以为是的结论以支持论点。论文要求正规严肃，不过有
时语言可以灵活一些，用个把成语、名言，老师也不会怪罪与学生的。不过有时
觉得，写来写去，老生常谈。诸如题目，不知有多少个这家那家写过论过，自己
再写就是画蛇添足了；而这时再要求写出几点建议、几条改进方法解决途径，真
的只能钻前人的书袋了。一篇论文中能写出新意的学生实在少得可怜。
中学，分，分，学生的命根。
大学，论文，论文，简直要洒家的命！
某学生学识渊博，涉猎颇广，一片论文不紧不慢，扎扎实实一个星期写完，
最后在参考书的下面写了一句话：感谢***老师的大力教导，被老师一笔删掉。
一时间，早同学嘴边经久不衰。
某君学习成绩优异，年年得奖学金。年末写学年论文，写一遍打回一遍，写
三页打回两页，前后计六次之多。老师不仅纳闷：学习那么好，怎么来年个殉难
论文写不出来。适时大一刚毕，十之四五都有重写经历，以至于其学生谈及论文
头皮发麻，且大骂老师不止。
还有更掺的，不过是写论文的惨淡，老师不甚了解的。此君善于人际交往，
擅长信口雌黄之口头功夫，术语学了不少，可没几个上得了纸面。起初，列提纲、
和老师见面时，胸有成竹，谈了主要观点，老师觉得其合格，要求其尽早完成，
以显期望之意。待开始动笔，三句两句分析个透彻，却不足两页稿纸，始觉专业
属于不够，笔头功夫浅薄。思之又思，改写不成功，只得另起炉灶，尽量添些杂
草泥水，痛定缓慢展开之意。写了一页，偶一前翻，忽觉似在讲故事而非分析问
题讲道理，于是摸一段，插入半页。不料，平时聊天时插入法用得最为得意，此
时却如蜗牛爬行，一句一皱眉，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写就百八汉字加标点符号。
熬了两个白天兼三个晚上，勉强造就一篇学年论文。论文须打印，偏偏此君不爱
上网爱打球，汉字输入荣膺班里十品。这可真是没办法！暑假在即，同学将归故
乡，没有办法，只得出钱请人上机打字，出价二十元人民币。毛毛总总五千字，
所雇之人两个小时轻松搞定，于是不仅感叹打字员薪水实在是高。
第一遍交上去，老师年满意，说你是在拼字数还是在写论文。此君羞愧不已。
于是自己上机修改，忙了一天，调整好段落结构复交上去。老师重要明白此人水
平有限只能如此，于是给了个及格便塞入档案懒得细看。此生得志老师举动，不
仅唉声叹气：早知及格之命，不如去图书馆剪抄几篇应付了事，老师竟然不懂我
的创造性思维，可惜可惜。
可怜一学生，可怜一老师！
自修如风
看书、学习，初中生称之为背书背题，高中生称之为自习。不就是白天讲的
晚上背住记住，不就是巩固昨天老师上课讲的内容，反正都早书上笔记上上，我
那天背不一样！中学生羞愧于吸收消化功的浅薄，说是分析思考似乎不妥。到了
大学，学生觉得再用自习两字就有点幼稚了；既然已摇身变成大学生，不如美名
其曰自修，既高深莫测，又不失勤奋本意。
早自习改为早读，自然不属于个人权利，那是必须去的，因为要考勤签到，
模仿以下高中生活。晚自习没有了，个人自己学习看自己的书，这才像个自修的
样子。
自修如风。
风是一阵一阵的，自修也是一直跟一阵的。
期中有几门考试，大多数人忙着看书；期末更不用说，人人争着复习；考英
语四、六级前半个月，那可真是自修的时代。风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多数人主
动撤离，白天上课，晚上看书娱乐。就像山腰上的灌木，风来时摇晃两下，细风
或没风时，它们是不会轻易让自己进入备战状态的。只有一个原因：应付。除了
应付还是应付。
自修如风。
风吹进房子里，门受的力量大些，墙壁受的力量则少了许多。同样，自修也
是此热彼凉、我温你冷。君不见小小几间自修室，哪个角落没有人？君不见十间
百间大教室，一处能有几学生？窃声私语图书馆，冷冷清清教学楼。
图书馆里自修，一为光线好，一为猎色。但晚上绝无片刻安宁， 你起身上
厕所， 我离坐去净身；伸个懒腰大呵欠，东张西望寻帅哥。而且到了九点钟，
众人坐立不安，先后离座回宿舍，坚持到9：45的有四五个就已经不错了。
难道这也叫自修！
于是有人怀疑：大学生自习之改名，缘自于图书馆之自修室。发明者无从考
证，但自修的人、自修的时间、自修的空间，越发让这个词耀眼夺目了。
当然，对于大学生来说，自修不是做给人看的，真正学习的还是有八九成之
多。书包里一般会装专业书、参考书、英语书、随身听或CD机，再不就带本课外
书、消遣书等等。走进教室、图书馆，三下两下摸净桌子椅子坐下来，一下两下
将书取出来铺在桌子上，五下六下挪一次屁股，七下八下翻过一页，感觉有点累，
那就九分十分看一下美女帅哥。脑袋不停地晃，眼珠子盯着书本，思维一秒都不
曾停过。不心你不时抬头扫一圈：有多少人脸色得意，有多少人神情麻木，又有
多少人面皮扭曲，又有多少人一脸的不解与困惑。不是摇头就是叹气，不是晃胳
膊就是来回伸腿，没几个一哦动不动正襟危坐的主儿。若是在教室里，那人猛地
起身，屁股底下的板子随之喀嚓立起来，人走出教室，那猛哐的一声闭上了有开
了，然后在楼道里唱起流行歌曲，也没有多少安宁的时刻。
人多嫌聒噪，人少怕冷清，不多不少的标准每人都有一个。怎么相处？
一个字：忍！
一定要忍住！要是别人大叫就当没听见，即使对面的同学不安分，和别人又
说又笑，也是要忍的。
忍不住了……，怎么办？
怎么办！撤呗，换个阵地。听音乐听英语。
英语是不敢丢的，计算机也不能落下。平时多看一遍，好为考试时不至于惊
慌失措；日常看些课外书多学点东西、增加点知识也是桩好事；更进一步，靠计
算机三级四级，备战英语六级口语。而真正坚持自修到底的还是考研一族。
自修的主力军一直是他们。
自修的风是大是小，他们是不关心的。
他们本身就是自修狂人，他们吹起的风一直就是那一级。
每年，大三学生在第二学期就开始忙起来了。这一学期主要自修英语，争取
六月份把六级过了。五、六月份买齐各种资料；六级、期末、学年论文半个月忙
完，七月伊始就准备大战考研，拼半年的时间去复习去看书。暑假图书馆只开一
两处，教学楼也只开一两层，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教室终于坐满了。
九月份开学，他们又将战场移向自修室。除了午饭，他们从早上一直看到日
薄西山，然后急奔考研教室抢占座位；在寝室里假寐一个半小时，接着回到教室
里看书学习，一直到十一点方回宿舍歇息。
这种毅力是可怕而可敬的，而且一年接着一年，加入这一军团的人越来越多。
问其自修何以如此癫狂，曰：一则求深造，二则避免提早就业，三则怕学位分量
不够找不到好工作。真的像尘心未断的和尚尼姑在拼命修炼――为伊消得人憔悴。
考研人多，多不过为考试忙碌的候鸟；
努力备考，不如考研族那般勤奋刻苦。
自修如风，应是大学校园的一道风景线；而当我们瞠目结舌于这似热似冷的
自修风时，艘应记得这股永葆清新的暖风。
像王菲那样摆酷
改革开放起初、计划生育未及全国化的这当儿，出生了一批新中国以来最幸
福的一代。从七九年至八三、八四年，人心初定，开始忙着改革经济体制，家家
顾己，忙着生育，计划生育政策一落实，出生率骤降；而在这期间的一代新婴儿，
真正是一个新生代的开始：生活在风云变幻的世纪末，无革命套头，有幸福安定
可以享受。在这和平年代，他们逐渐成长，从幼儿园到小学，从初中到高中，再
到大学的风华年代，最后，竟然发展成为“孤僻的一代”。
这个受正规教育、与书本为伍、不肯赚钱的一代，理着古怪的发型，穿着时
髦的衣服，操着最新动、名词，哼着无病呻吟的流行歌曲，每天喜欢说笑瞎扯，
从不轻易吐露内心的隐私和苦衷。但大多数人都有一个特点：摆酷，像王菲那样
摆酷。
酷，缘自英吉利语“cool”一词，去掉形式保留原意，汉语“酷”作极端非
常之解；两者对比，倒有三分相象。摆酷要模仿他人之模样。模仿谁呢？
首选王菲。
王菲漂亮吗？
算是美女吧，但不是特别漂亮。
这位王小姐是如何摆酷的呢？
脸上摸道单色飞虹，Eyes on me；穿着报纸拓印的短裙，曲着腰叫你一声香
奈儿；头发来个爆炸式，手执镁光灯诉说寒武纪的凄凉；再或者用吃奶的力气大
声叹道：多地他；再或者一双明眸对着你，好似在说唱游的孤傲。种种希奇古怪
都用上，而且不理会台下的观众，自己陶醉在歌声中；什么十年之差姐弟恋，什
么女扮男装天下无双啦。就好像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看大学生是怎么摆“cool”的。
走自己的步子，全身轻荡荡的，一双深情眸子焦距拉得远远的，对近处的过
往行人视而不见。或者半垂眼敛，迈着小心翼翼的猫步，装出一副心事重的样子。
遇个同学熟人，叽叽喳喳说半个钟头，口误较多，但没一句将到正点。或是
假做惊讶态，或是解释一长串，或是自说一大堆，或是对方说完了来个“有没有
搞错”的感叹句。这是两人对讲。若在群体交流中，互相取笑、你嘲我讽则是主
要内容，要么勉强大笑手指着对方的脸不放，要么说不过身子一扭又退回原位子。
通常下课时，学生围成一圈或排成一线，你推我搡，女的追男的躲，再没个安宁
的时候。上课铃一响，人人脸色恢复严肃，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老师讲老师的，
学生听学生的。偶尔提一下名回答问题，才会在教室里听到自己的声音。
讨论问题话不着边，不表态就是不表态。回带问题刚愎自用，不明确就是不
明确，团团总总说几句，老师听着气愤但也无可奈何。，也懒得点拨。
无关痛痒时不紧不慢说一些无用话，眼不直眉不振，而且感叹词多、停顿时
间长；牵涉带利益是粗声大气，面红耳赤，说话如吐珠，常用一些固定的连词，
非换气不作停顿，此时思维敏捷，一路说将下去，出错的机会极少。
王菲的酷主要在与众不同上，在冷漠孤傲上，与众不同需要金钱资本，学生
种种开销仰仗父母，那敢随便求高雅，追潮流。没钱可以冷漠嘛。
女生喜欢刘德华，因为他是贵族天王，永远是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男生喜
欢王菲，因为她接触男人少，更重要的是美丽的歌声和歌声中的桀骜不驯，而且
好歌不断，天后宝座坐掌至今。一般是男生追求女生，那么这女生就得摆出点酷
样来，她总不能说“你不是刘德华，所以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话；于是学个王菲
的外表，装出一副冰清玉洁不屑一顾的样子，内心都似火一般。这类酷是假酷。
虽然假，但却是大多数女生心里的写照。明明不理都故意玩弄。三年两年，还没
猎到一个男朋友。郁闷！
还有一类是恋人对外在世界的酷。两人手挽手走自己的路，象王谢那样偎依
相拥。眼中只有一个人，那还容得下其他颜色。上课一起，吃饭一起，走路自修
也在一起，只有别人看顾他们两的份，那会从恋人的云半分同光！
最起码孤僻在这两人间是不存在的，可更多的孤僻摆酷是个体化的动作行为。
欲笺心事，独依斜栏。现在这时光都给了学习和应试，那有时间个心思日记谈体
会。这心话儿没个对象发泄，这摆酷也就变成郁闷，变得自欺欺人了。不轻易吐
露心声，怎么发泄呢？于是许多人看琼瑶看金庸看周星驰，希望这种快意式的放
送能暂时缓解内心的痛楚，也有人周末上街闲逛，夜晚独吁星月，长假出远门旅
游，一样也是暂时缓解孤独的方法。老师肯定不会是倾诉交流的对象。现在流行
网上聊天，十之五六都在网恋，也有写两句歪诗，回忆一段旧情，诉说两地相思，
打成帖子发表在网上。这种解闷消愁的发儿现在最普遍，而且早已溢出了大学校
园。
摆酷有酷的理由，玩深沉有玩深沉的说法。有些人其貌不扬，爱造作显丑；
有些人身短体不瘦，爱作撑伞散步的淑女；有些人皮肤一般脂粉一层；有些人骨
骼奇特，骑车时爱露肚路背路大腿。这类人啊――啊，可真是酷到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