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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凤娇身着曼妙长裙
玻璃门后的闫凤娇,楚楚动人
闫凤娇轻捋秀发
闫凤娇都市写真
网易娱乐11月29日报道 据《智族GQ》报道,闫凤姣因《非诚勿扰》爆红,然后又因尺度激烈的艳照风行于网络而消失。她的人生故事情节跌宕,也许是2010年最离奇的真人秀节目。半年以后,面对GQ的记者,闫凤姣第一次讲述了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事件爆发之后这半年来的个人生活。
GQ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这个半年前轰动全国的“丑闻事件”,对这个21岁的女孩到底产生了什么样影响,将如何左右她刚刚开始的人生,还有,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一
那个下午本来一切都很好。闫凤姣尝试登录了一下她在《非诚勿扰》节目组上公布的邮箱,“吓死人了,一开始一天几千封,到最后邮件根本打不开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生活确实在发生点儿什么。她按捺着激动,但还是忍不住想像:“如果有钱了,我给妈妈租一个店面,让她开个属于自己的饭店,然后我开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店,可能做服装吧。”
这是她十年来的梦想。妈妈已经做了10年餐饮业了,累了10年,脚总是肿得厉害。
傍晚,闫凤姣接到一通江苏卫视工作人员的电话,“你有没有拍过一些不太好的照片?”闫凤姣知道,出事了。
编导告诉她,《非诚勿扰》栏目组邮箱收到一封邮件,声称,如果你们再让这个女嘉宾登台,我就把这些照片发出去。
“你现在需要买一个新的电话号码,跟你的家人联系,照片可能已经被散布出去了,很多媒体会要采访你。准备好,可能需要开记者招待会。”这是来自专业的意见。
闫凤姣没有动起来,她慢吞吞地整理完手头正在叠的衣服,才想起应该做点什么。
在接到江苏卫视打来电话通知紧急情况后的两个小时,在离母亲下班还三个小时的时候,闫凤姣的决定是,搬离这个家。
她努力模仿自己往常的样子,走到一直照顾她们母女俩的叔叔那儿,还是孩子气地笑:“叔叔,我妈回来,你和她说下,表姐一个人无聊,我陪她住几天。”就像一场演出,她没有泄露出任何的情绪。
叔叔一愣,但没问什么――其实这是她和妈妈2000年搬来上海,第一次搬离妈妈住。
那么急迫的搬,是因为闫凤姣想像过了:“我能像没事一样地和妈妈笑吗?”“如果她上网怎么办?”“如果她看到了那些照片,我能在她面前不哭吗?我有力气安慰她吗?”
回答是不能,她开始细致地收拾行李,并算着表姐从30公里外的浦东住所赶来的时间,掐着刚好的点,她这才告诉叔叔她的决定。这时间紧凑到让叔叔来不及细问。
她的冷静让表姐不解,甚至气愤,表姐几乎同时在网上看到新闻,她着急电话问闫凤姣,电话那头反而安慰她,哄她,谈论自己像是在说别人。生气完,表姐突然一阵心酸,“她真是个傻孩子”。
晚上表姐下楼打包晚饭,觉得闫凤姣应该吃不太下,她给自己打包了一份卤肉饭,给闫凤姣打包了一份小小的面。闫凤姣看到面就抗议,这哪能吃得饱啊?我能吃卤肉饭吗?她把一整份饭都吃光了,表姐的面条却剩了一半。
她怎么没事人一样?闫凤姣脸上找不到一个出了事的人该有的表情。
但她会突然一个人安静下来,人会突然呆住,察觉表姐盯着她的脸,又马上笑着骂:“你烦不烦啊,我的脸有什么好看?!”
整整七天过去,闫凤姣终于迎来了那个预料中的妈妈的电话。妈妈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毕竟网上的照片已经散开了。她没法按下接听键,最终表姐接的:“姣姣呢,我要见姣姣。”“都好好的,见啥呀?这么着急。”“我想见姣姣,就想见见她。”
那天的晚饭是在“一茶一坐”吃的,姨夫带着小姨、妈妈一起来的。
一落座,闫凤姣淡淡地笑,没事,已经报警了。
妈妈什么都没有问,只说了一句:女儿,妈妈相信你。
旁边的小姨忍不住开始哭了。闫凤姣推推她,哭什么啊?我都报警了,没事了。
还有人开口想问细节,妈妈拦住了:咱们吃饭。
席间,闫凤姣借口要去洗手间。望着女儿的背影,妈妈木然地说,是我对不起她,突然大声哭起来。
那天晚上,像是一场难得的家族聚会,闫凤姣坚持吃完一整碗饭,一边吃还一边自嘲说自己会吃成胖子、会吃垮家里。该笑的时候大家还是会开怀笑。
吃完饭,彼此默契地没有问,闫凤姣还是上了表姐的车。分别的时候,妈妈愣了一下,挥挥手。姣姣没转过头看。
关上车门,闫凤姣开始擦眼泪。
表姐问“没事吧”?
“没事,我是想,可能我一辈子都不能搬回去和妈妈住了。”
二
我们是奇怪的母女。闫凤姣常这么说。
母亲骨架很大。168的个头,肩宽体壮。年轻时在矿场上干的都是重体力活,举着10磅重的锤子把大矿石敲成一小块一小块有次矿石迸裂,重重地崩进她穿着雨靴的小腿,低头一看,血已经透过层层缠腿布渗了出来,她不慌不忙,想着如果去包扎再回来会少赚多少工分,就想坚持一下,哪想差点儿因为失血太多昏迷。
闫凤姣却出奇地体格娇小,她10岁因父亲去世来到上海的时候,163却只有七十几斤,用她的话,“黑黑瘦瘦得像个难民”。此后她再也没有长高,每当她说自己是东北人时,反应大多是惊讶和不信。从外表和气质看,她和典型的上海小姑娘没有什么差异,一口上海话地道得连出租车司机也听不出来。
闫凤姣说我和妈妈看似完全相反,其实完全一样:妈妈是看上去很刚强,其实很柔弱;我是外在很娇小其实内在硬气得很。
闫凤姣出生的时候,母亲一度坚持要给她取一个男孩名――闫凯伦,是奶奶一票反对了,女孩子只要面目姣好就可以了。但闫凤姣一直记得这个名字,她觉得自己有一部分是属于这个名字的。她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必要的时候,嗲得能让男人腰都酥掉,但说话的方式却干脆直接,口气中藏着一股男孩子的霸气。
9岁的时候,在矿区当地质测量员的父亲,因为事故被泥浆活活憋死了。在学校的闫凤姣听到同学说,你爸爸出事了,她直接和同学吵了一架。下午上课的时候,一个亲戚来接她回家。一路她已经猜出自己将要面临什么,因为以前就算她生病,母亲也不允许她缺课,但她不断讲笑话给亲戚听,“因为从小我妈妈就教我要对人有礼貌,不要让别人觉得不舒服。”那时候虽然她拼命笑着,但她的脸部已经控制不住地抽搐。
到了家里,母亲的眼睛是红肿的,看见她强撑出一个笑容,喊了声,宝贝女儿快过来。闫凤姣当即确定她父亲没了――“因为我妈妈这一辈子从没叫过我宝贝。”
你爸爸没了。闫凤姣不敢哭出声来,但脸一直控制不住地抖。“我妈是不许我放声大哭的,她觉得这是没教养,我哭的话会被她打。”那天,妈妈看到女儿强忍的样子,说:“女儿哭吧,妈妈不会怪你的。”闫凤姣这才哭出声。
闫凤姣也只哭过那一次。父亲葬礼后,她把妈妈的裙子套在头上扮演古装戏,逗乐大家,但亲戚们没笑,反而抱起她就哭。妈妈给闫凤姣剪了个头发、也想着法子给闫凤姣打扮。
不过妈妈心里有嘀咕,偷偷和小姨说:“这孩子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她爸爸死了她都不难过。”小姨直接回她:“不是没心没肺,是像你,什么都硬扛。”然后指着窗外,你看,刚才在这是为来逗你笑,现在躲到外面去哭了。
这对母女像极了,她们的伤痛都不表达,小心翼翼埋在心里,对至亲反而更绝口不提。妈妈试图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照常生活,但丈夫的死给她造成的刺激极大。丈夫是憋死的,脑袋肿胀得巨大,皮肤变得黑紫,嘴唇被撑开了,她根本认不出他的面容。
这幅景象给她留下巨大的心理创伤,一直到今天她看到黑人都会紧张。丧事过后,关心的人潮慢慢散去,她开始疑神疑鬼,半夜不断起床,一会儿察看门关紧了没有,一会儿看窗户锁上没有。她总觉得身后有个东西跟着她。
闫凤姣看着妈妈安神补脑液一盒盒地吃,安定一瓶瓶地开,整夜整夜睁着眼睛,她知道妈妈心里发生了什么。到了后来,妈妈甚至把斧头、菜刀都压在枕头底下,她毫无睡意,眼睛紧紧盯着门。第二天要睡觉的时候,闫凤姣撒娇地对妈妈说,妈妈,我喜欢睡外面,你睡里面好不好?
妈妈猜闫凤姣看透了她的恐惧,9岁的女儿想保护她,她差点儿没忍住眼泪。
十多年后,因为我们的采访,妈妈才当面问她,当时你是知道妈妈怕所以才提出睡在外面的吧?闫凤姣轻轻点点头,妈妈又一阵眼红,说了三个字:这孩子。
这么多年,爸爸这个词,是母女俩之间的一个禁语。她们谁都不会主动提起,除了,妈妈偶尔看着她说,你啊,像极了你爸,从鼻子、耳朵,到牙齿、指甲都像。真是奇怪的形容,详细到各个部位――她明白,爸爸的事情就刻在妈妈的骨髓里了,即使丧礼过后,她带着闫凤姣马上逃离老家。
对于那段过去,闫凤姣还讲过一个故事。她一直记得自己养的那只猫,在老家他们住的是平房,猫是从山上跑下来的野猫,耳朵尖尖的,她穿着一件单衣,在寒风中叫了五个小时,才把猫从房顶上哄下来。野猫成了家猫,被养得肥肥胖胖。父亲去世才没几天,猫被附近的一户邻居杀了吃了。那一天闫凤姣到处找不到那只猫,她越找越急,妈妈淡淡地说:别找了,家里的顶梁柱一倒,连畜生都保不住了。
然后妈妈说:“姣姣,记住,这就是生活。”
十多年后,采访时我问她,听到妈妈这么说你当时怎么想,她说:“这就是生活。”
三
闫凤姣现在依然还不确定,从表姐家出门坐哪路公交车才能到地铁站,甚至她连地铁站具体在什么位置也不清楚,事实上,虽然来上海十年了,她还是会晕车――这是她与这城市刻意保持的心理距离。
中学的时候曾有一段时间,闫凤姣挑食挑得厉害,她看到肉类就恶心,她只吃青菜、茄子。而恰好,她挑食的那段日子,家里拮据得只能买得起茄子――这就是闫凤姣。
现在的闫凤姣除了表姐带出门很少出门,这个城市没有她习惯的娱乐,没有她想出门的理由,没有她特别想见的人。和她做伴的是半个月前,她和表姐两人合买的一只泰迪,起名叫歪歪,东北话里说这个女孩子比较歪,就是要强、厉害的意思。
上海对她来说的第一印象就是母亲在枕头套上自己绣上的“上海”标签。那是爸爸出事前,小康家庭的他们会尽可能购买有关上海的手表、缝纫机、家具等。那是他们对更好生活的想像。
真正促使妈妈和她到上海来的,却是因为过去生活的不能持续――因为爸爸去世的打击,妈妈到后期幻听幻觉到很严重的程度。妈妈当时是以一个理由先来上海的:“姣姣,我们一定要过上更好的生活。”一年后,她也被妈妈接到上海了。
20平米的单室间,这是闫凤姣的上海。到上海的第一个家,让闫凤姣说了一句至今都很后悔的话“这么小啊?”说完她马上意识到倔犟的母亲努力掩饰的难过。单室间的租金是400,那是2000年,母亲做服务员一个月的工资是800。
闫凤姣也才明白,那一年里妈妈不断寄好看的衣服和新奇的小东西给她,刻意维持的是一个上海的假象。她进到房间里,看到厚厚一叠IP卡,那是此前妈妈用来每天打电话给她。她算了算,这IP卡的面值几乎是妈妈除正常生活外,全部的钱了。
真正的上海已经改变妈妈了。她不再化妆,朴素到不能再朴素,她再也不是那个拿一百多元工资,但是敢穿两三百块钱的衣服,被婆婆批评为大手大脚的爱漂亮的女人了。
闫凤姣知道,对她们来说,这才是真正的上海。
她后来才知道的是,妈妈是靠求人,她才有书可读。从不愿求人的妈妈,没有钱,只能每天准时到校长那儿报到,求到最后校长都不好意思拒绝。摸底考试她英文18分,数学38分,她自己一点点补,她补的是山沟和大城市之间的差距,如果补不上只能留级。她每天早上三四点钟起来背英语,一直背到早上六点钟,晚上回来写作业复习到一两点。一天最多就睡三四个小时。刚来上海的闫凤姣,许多个晚上都是伏在书桌上睡着的――这是她能做到的事情了。
然而她还是被挫败了。等她英文好到成为课代表的时候,她才知道成绩再好,也打败不了户籍。这个城市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不是本地的考生,不能在上海考试,不能在上海升高中。母亲大病一场,高烧四十多度,躺在床上三天起不来。“千辛万苦就是为了让她受更好的教育,为了孩子我也动过要回老家的念头,但是姣姣说那又得从头开始,因为课本和考卷又跟上海不一样。”闫凤姣是曾在心里偷偷怪过妈妈,她空虚又无力,“你这么拼命地学。学完之后,发现还是没用。”“你看你拼命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还是一下子又踩空了。”
“我突然觉得,来上海是上了一艘贼船。”母女俩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继续求人,找关系,送礼。她不负众望地考上一所市重点,但得负担两份学费,一份是真正就读的,一份是学籍托管的,每学期加起来一万三千块,这钱她们根本凑不出来,最后是动用了爸爸去世赔偿的抚恤金。“两万块,爸爸的一条命,只够在上海带我一程”。闫凤姣知道,到高考又是对她们母女的一次大考。
在高中那几年,闫凤姣剪着短头发,像个小男孩。她喜欢长跑,长跑永远是第一名,耐力惊人,每次参加运动会班级都指望她拿金牌,体育考试的时候同学也喜欢跟她一起跑,因为起跑的速度很快,只要跟着她,最后肯定能过。她喜欢领跑的状态,就像她走路也总是越走越快,视野里没有人的感觉让她有存在感。
她从不和同学聊家里的事情,也很少参加私下的聚会,她在同学的描述中感受着这个城市,热闹的KTV、时髦的酒吧、新奇的餐馆,能买到日本零食和服饰的商场,她听完又好奇又满足,她自己是不会涉足那些场所的。事实上晚上7点之后,她不许出门,同学来找她也只能在家门口说几句。妈妈在一个月仅有的一两天休息日会带她逛逛街,不过她们总是逛得很快,快得像是要逃离这个物质世界,她们不愿意隔着橱窗把那些精美的服装看得太仔细,她的爱美之心都是从同学那儿借来的《昕薇》和《瑞丽》上,用想像来满足。
上海,对她来说简单得有点粗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只在学校和家之间两点一线活动,她熟悉的只是她生活的那一小块区域,其他汪洋大海一样的高楼大厦,对她来说,都是另一个世界。同学口中的上海,新闻里的上海,这一切跟她都没太大关系。想到自己在所谓的大上海生活,她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到今天她对这个硕大的、辐射状的城市还是辐射状的城市还是毫无方向感。
高二的时候,女同学误会她,声称分手是因为闫凤姣抢走了她的男朋友,她割腕自杀,未遂。同学看闫凤姣的眼神开始不对,有她在的地方气氛变得怪怪的,她委屈,洗澡的时候偷偷地哭。然后她主动疏远了原本的朋友,她不解释。和整个班级的疏远也没让她觉得无法生活下去,“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一直抱着一种距离感在这里生活”。
还是踩空的感觉,她觉得上海这块土地,从来没坚硬到可以支撑她死命往上冲。虽然她那么拼命了。
这中间她只曾经狠狠心想任性一把,尝试做过梦。她喜欢画画,别人读书的时间,她用来画素描,甚至她为了这梦想做了妥协,她和妈妈商量,自己想学设计,“其实学设计是为了可以画画”,妈妈没回答。她的努力也就到此为止了。
东挪西挪,妈妈终于凑齐让她在这里高考所需要花费的打点费用。老师建议她考艺术类专业,因为这是最有可能考上本地大学的选择。她专业考了小组第二名,录取通知书来了,但是由于艺术院校的学费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显然已经力不从心了。
闫凤姣笑着和妈妈说,咱不读了。
沉默。
妈妈许久才问一句:但是估计没法在上海考第二次高考了,那以后怎么办呢?
“找工作啊。”
“好啊。”
对于失败和挫折,对于彼此心照不宣的痛苦,这两个硬骨头的母女俩都习惯用沉默掩饰过去。
四
电话一直一直在响。
从出事那天开始,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寻找闫凤姣。表姐回忆,“有网络游戏找她代言的,还有酒吧、KTV开业找她唱歌、互动的商业,包括视频网站的自制剧请她出演女主角。还有娱乐、综艺电视节目找她做嘉宾。”一夜之间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各种机会,统统找上门来。
这些机会全部被她调成静音,放在自己视线之外的地方,但偶尔也会神经质地拿起来,一一查看。
表姐觉得自己不理解闫凤姣。刚出事时她和没事的人一样,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她却脆弱得不敢面对可能的机会。
表姐觉得闫凤姣火了,虽然是以这么意外又难堪的方式,她谨慎地推掉一部分工作的同时,也开始劝她,“现在更多的人知道你了,乘着这个当口,你可以考虑接一些工作,而且你也需要钱。”
她只能保持沉默。表姐当然是为她好,她说的也是实话,自己的确需要钱,家里还欠着外债,而且这个事情已经闹出来了,借着这个机会实在是顺水推舟的。她不想这样利用、消费自己,如果她愿意的话,她早就这样干了。
闫凤姣差点到宝钢当接线工人,那是在选择不去上大学后,她的继父帮忙找到的。当时她还想当过服务员,不过被妈妈否了:“你这么年轻,这么聪明,不可以这么不上进”“妈妈宁愿我在家待着,其实当服务员有什么不好,在家待着也是待着,还不如有点事情做,而且我觉得干体力活不错啊,踏实。”
最后的道路是她想出来的:彩妆师。“我还是想画画,然后又觉得那是一门技术,学会了就不怕没饭吃了。”小姨帮着妈妈凑齐了一万多块的学费,把闫凤姣送进了彩妆学校,“还没毕业就有工作室预定了。”
每次工作她提着三十斤的化妆箱,一次次转车,经常早上四五点就起床,一忙就是一天,连饭都顾不上吃。“所以我有肌肉”,采访到一半,闫凤姣突然想展示手臂上的肌肉给我们看。
然而,其实体力绝对是这个城市最不值钱的东西了。这种半体力活的彩妆师工作,一个月的收入才一千多一点儿。
在化彩妆过程中,她的长相一次次被人提起。“你不是模特吗?其实你才该当模特。”是从一个摄影工作室邀约请她当模特开始,她意识到或许这也是一条路子。
她开始在晚上搜索展讯和模特约,不断各地发简历。
接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上海展上做礼仪小姐。那也是她第一次穿高跟鞋。主办方和她说,每天120,9天1000。她激动得主动争取表现;除了吃饭,她全天都在台上,别的小姑娘不舒服,她自告奋勇顶上。主管为此特意申请了奖金,“200元!”
回家的时候,闫凤姣得意扬扬地炫耀奖金。脱下鞋子,妈妈看到闫凤姣皮都磨开了,心疼了:“你就肉磨着腿连续站9天?”“是啊。”“肉长在你身上真倒霉!”说完妈妈就不愿意再看,走开了。
受了那1000块的鼓励,闫凤姣到处在网上搜索机会。她开始拓展了自己的两个工作来源:拍淘宝店,拍一天300块;为展览做礼仪小姐,一天120。
事实上从参加第一个展览,她就收到一堆自称是服装店老板以及经纪公司的名片。但她想着这些人不一定靠谱全都放弃了。也是在当业余模特当了一个月,她觉得这行业没危险了,才拨通了其中一张名片里的电话,于是发生了后来的那个事情――
“你好,请问是闫凤姣小姐的经纪人吗?我们这里有个活动想请闫小姐参加。”“什么活动?”“是这样的,有个温州老板想请她吃饭……”
和我们吃饭的时候闫凤姣又接了个电话,闫凤姣愣了一下,马上顺水推舟,“哦,我要跟她商量一下。”就挂掉了电话。随后对方又来短信催促,并声称价码随她开,她回,对不起,闫小姐本人对这类活动没有兴趣。这种吃饭的电话,表姐也接到过好几个,“都是经纪公司的人,那时候我的电话还没有公开,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来的。”
“我真的只能去陪煤老板吃饭吗?!”闫凤姣有点发脾气。
闭关了一个半月,闫凤姣才决定出门的。她推掉那些电话里来的邀请,开始像以前那样,发照片给淘宝店,给展览组织单位。当然,用的不是闫凤姣这个名字。
6月份,CHINAJOY的面试又开始了,她瞒着表姐去面试盛大的礼仪小姐,面试过了,薪水是一天400块,但是面试资料给主管审查的时候,对方说,我们可能不能用你。
表姐知道后,通过关系给她找了一份1000块一天的工作,即SHOWGIRL,闫凤姣却拒绝了。“你要知道SHOWGIRL,除非你是一个名人,或者你是在圈子里面比较知名的人,大家都喜欢看你,才会放低对身高的要求,我姐就把我当成网络红人,或者话题人物了,这点我接受不了。”
那天,闫凤姣有点跟表姐急了:“这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吗?如果现在有一个一百万的活动和一个五百块的礼仪,我宁愿选择礼仪。”
闫凤姣想得很简单,“我想让大家知道我和从前没有什么不一样,我还从礼仪做起”,她不愿意承受,也不愿意享受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但是她不得不两者都面对,400块一天的工作不要她和几千块一顿饭的工作邀约,都是基于同样的原因。
僵持的结果是,整整近这一个月,闫凤姣只接了一个拍淘宝店的活。“那是一个我出事前就合作的淘宝店,拍的价钱我要求得不高,但是就是反复提醒,记得我只是一个模特。”但是第二天,表姐就发现,那淘宝店把“闫凤姣独家代言”这样的广告词挂在网页首页。
“是我救了自己”
GQ:出事前有没有任何征兆或者威胁?
闫凤姣:没有。不过,在照片大范围曝光之前,《非诚勿扰》的编导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节目的邮箱里收到一封邮件。
GQ:那封邮件里有你的照片?
闫凤姣:对,一部分,邮件还说,如果他们继续让这个女嘉宾上节目的话,他就要把这个照片发出去。就是炫耀他有这个照片。
我承认那是我,节目组的人派人到上海来安抚我,并陪我报了警。然后江苏卫视也尽量用他们的关系去拦这件事情,有些网站一登出来就删,包括设置关键字,一有“闫凤姣”三个字就自动删除,这可能也是很多媒体质疑我们联合炒作的原因,大家不明白为什么江苏卫视要这样帮一个小女孩。
GQ:你当时为什么愿意承认你就是照片中的人,有没有想过不做回应?这也是一种方法。
闫凤姣:我自己可能受不了,因为那样只能是自己在骗自己,大家都知道那是你,而且我觉得他们的确不好,我自己要说出来,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大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看到的都看到了,我为什么不接受?我之前不敢,但是事到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并且必须要做的就是站起来指责他们。因为我不想有再多跟我一样的女孩上当受骗。
GQ:等到大面积爆发之后,你写了那份声明?
闫凤姣:其实也是因为有家媒体,在截稿前通知江苏卫视,就是要我接受采访,但是因为我一直不回应,他们说如果我什么都不说,他们就按他们写的发了,其实这份声明是情急之下写出来的。
GQ:情急之下写出来的?
闫凤姣:其实我不太想解释。因为其实真正相信对方的人是不需要对方解释的,比如对我妈,我就告诉她我自己可以解决,我现在处理得很好。这个事情出了之后,从我妈到小姨到表姐,都没经验,她们也慌了,就觉得那么大个事情,可能我这辈子就毁了。她们觉得我一定得做点什么,如果现在不做的话,这事儿就翻不了案了,包括想过开记者招待会,但是我不想,江苏卫视也说过帮我组织记者招待会,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GQ:你当时什么状态?
闫凤姣:就是一想到这个事情就脑袋发热,发涨,我天天待在表姐家不想出门,我自己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偶尔出门,也觉得别人都在看我,是不是把我认出来了?出门就会有阴影,特别想躲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再也不要出来了。那时候谁给我打电话我都不接。
晚上我会做很多很多的梦,有梦到我解释,但是大家不相信我,还有就是关于那个场景的梦。
GQ:那时候有很多媒体找你吧?
闫凤姣:对,我把手机给我表姐了,都是她帮我挡着,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接受采访,把自己的曾经跟他们讲,也没有想过要漂白自己。如果我要想的话,我就直接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因为当时江苏卫视也想帮我开新闻发布会,他们可以控制媒体发出来的稿子,他们可以控制内容,他们什么东西都已经跟我说好了,我就说不需要。
GQ:为什么呢?
闫凤姣:其实刚开始自己还不确定,我是不是要去解释,你知道一个人被这么深地误解,肯定是非常想解释的。但是我觉得用语言辩解没有用,这是我跟我妈不太一样的地方,她性子比较急,如果别人误解她了,她不睡觉也要把这个事情解决,要跟你掰清楚,但是我不是,我觉得时间长了你会知道你误解了我。
GQ:你上网吗?
闫凤姣:现在我上网只开人人,其他的我不开,我只玩我的网页小游戏,我每天都会上微博(http://t.sina.com.cn),每天上面有好多好多人在安慰...要去解释,既然有这么多人相信我,还有这么多人支持我,我为什么还要跟那些没有必要的人去解释。
GQ:但是网上并不是只有那些表达善意的人。
闫凤姣:那些不好的留言,我当做没看到。微博里的评论我是不删的,我觉得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评价别人。我觉得值得我去珍惜的人相信我就够了。
GQ:你真的相信时间会帮忙到你吗?
闫凤姣:我想是的,通过我以后的努力工作,通过警察的调查。
GQ:现在警方在侦查?
闫凤姣:警方一直和我保持联系。
GQ:推进到哪一步?
闫凤姣:已经展开侦查了。
GQ:按照你声明的说法,你是被胁迫的?
闫凤姣:是的。其实被胁迫拍这组照片,是2009年4月,是我刚当模特的时候。
GQ:能说一下怎么发生的吗?
闫凤姣:其实我至今觉得要怪我自己不好。我第一次当模特是在上海车展,然后车展上有人发名片,上面就写的是一家服装公司,我想应该是找服装模特,拍平面。
刚入行的模特,一开始的工作,就是不断在网上找招模特的机会,或者看到有什么活动,主动寄照片和材料报名。我一开始所有的模特工作就这样来的。
当时拿到这张名片,我也没多想,直接打电话去问,我说这里是招模特吗?她说对,我们这里要求比较高,必须要进行面试之类的。刚开始的时候是一个小女生,我以为她跟其他的礼仪公司的小女生差不多,有一点像中介形式的,后来才知道不是单纯的中介,她只是跟我忽悠了很多。
GQ:你有提防过吗?
闫凤姣:我和妈妈其实都挺小心的,当时她那张名片上有一个服装品牌名,下面有一个网址,我妈妈真的有去查过,真的有这家网存在,上面真的是卖服装,有他们公司的简介。那个时候,因为我去哪一家新的公司面试,我会跟我妈说。
GQ:每次拍摄前你妈都会查?
闫凤姣:对,我妈肯定会帮我把关。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去拍个照,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又不会骗我钱。我那时刚入行没有多久。
GQ:然后呢,怎么面试的?
闫凤姣:刚开始的时候说得很好,她说因为我们这个服装价钱很高。我的工作有点像真人模特性质的,当时跟我说的是1800块,3个小时,站在那里不能动,因为他们店里没有衣架,也没有展示的服装,客人一进来,会说这是卖衣服的吗?怎么没有衣服啊?他们会跟你说衣服已经穿在模特身上了。我当时很傻,真的相信。关键是我之前查过那个网站,的确有,所以我也就没有怀疑那么多,后来让我去面试,说让我穿自己的衣服,在外面拍几张照片,很正常的一种面试,大部分都是这样面试的,然后到后来就不对了。
GQ: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不对?
闫凤姣:随后又通知说,第一次拍的照片可能不太好,衣服穿得看不出身材,她说我们这个服装模特要求得很高,对身材要求很高。要再拍一次。这次再去的时候就有个男的了,当时他也没有说他是什么职位,就是介绍了工作是什么,公司的情况,说实话,我就算装做问他很多问题,我也识破不了什么,因为我没有在公司里面待过,也没有接触太多工作过的人,他忽悠我,我也不知道。
GQ:当时开始起疑心了吗?
闫凤姣:第一次没有,因为第一次有很多人去面试,跟我一起的有十几个小女生,只不过心里会纳闷,他们没有在办公室面试,因为其他的礼仪公司都会在办公地点面试,比较少约在咖啡馆什么的。第一次是约在肯德基,然后找了一个露天的咖啡厅拍几张照片,坐在椅子上,摆几个姿势。
第二次其实我一到就觉得有问题,第二次在咖啡厅。去面试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GQ:当时有没有觉得挺吃惊?就你一个人?
闫凤姣:我只是觉得有点尴尬,然后他说因为你条件比较好,他说因为我们的模特费用也蛮高的,所以不可能要那么多,就说这些。也没有跟我说拍什么。
GQ:你相信了?
闫凤姣:我一直想,我和妈妈都核实过了,是个正规的服装公司。但跟着他边走边觉得不对,怎么在一家宾馆。我一开始还想,有些公司好像就租那种宾馆上面的写字楼。或许也可能是要拍居家服。
GQ:到房间,他怎么跟你说的呢?
闫凤姣:刚开始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到房间里面来拍。当时人很多,所以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其实我只是怕他做出什么不太好的行为,我想这么多人也不会怎么样。后来他说,因为我们这个对模特的身材要求很高,所以可能会要求我拍穿内衣的照片,他所谓的拍内衣的照片就是用做类似模卡的用途,然后我不太肯。其实第一次面试的时候,那个小女生就跟我说过,她说有可能会拍模卡,我就说,都是男的怎么拍啊?她说真正当模特的人,都有模卡的,而且模特在后台走是光着身体走来走去,很正常的。我刚入行,当时什么都不懂。而且人很多,看起来都在工作,打灯什么的都有,应该没问题。
GQ:什么时候确定不对劲了?
闫凤姣:一开始是一个摄影师,还挺专业的。然后,到最后陆陆续续来的,一共有4个摄影师。
GQ:4个摄影师?
闫凤姣:是,我还看到,那些摄影师给那个老板钱。我心里想不对啊,怎么会是摄影师反而给老板钱?
GQ:所以确定上当了?
闫凤姣:非常确定。然后那个老板就和我提过分的要求了。我说太晚了,我家里有事,有很多推托,他说那我们这些损失怎么办?损失就是说我们那么多设备,你要赔钱。我还是想走,那老板就开始威胁了。
我还是不肯。那个当中介的小女孩子进来帮忙劝了,还是那一套,什么模特就是展现身体的美之类的。老板也不断地说。最后看劝不动了,就直接撂狠话,你不按照我们的要求做就别想走出去。
GQ:网上有人质疑你的是,照片里你还在笑和吃东西。
闫凤姣:那个时候还是在聊天,跟工作人员在聊天,他们也没有说到要全裸,因为工作情况下不可能不说话,这些人会主动地找你聊天,你也知道说说笑笑,调节气氛好拍照。
GQ:后来照片还有另外一个小女孩?
闫凤姣:是,她是拍完内衣照后进来的。那个时候,其实我们两个情绪都蛮激动的。我说你不觉得这个工作很奇怪,但可能她之前就有照片被威胁,所以她也没有办法。
GQ:她和你说她被要挟的?
闫凤姣:是到最后,她看到我哭了,然后就跟我说,你进来了就不一定会出去了。意思是说你拍了第一次,然后就有后面的N多次。
GQ:意思说,就掉进了一个产业链?
闫凤姣:她是这个意思,但她说到这儿就不再说下去了。
GQ: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妈妈是到2010年5月照片曝光后才知道的?
闫凤姣:是的,整整一年后。
GQ:你当时事发后没告诉她?
闫凤姣:我没和任何人说。
GQ:为什么不告诉家人?
闫凤姣:我觉得这个事情是我错。那么多人都没有上当受骗,只有我上当受骗了。当时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想我妈知道了该怎么办?我希望它会像没发生那样过去。
GQ:那拍完后的一周你是怎么过的?你妈妈肯定像往常一样帮你找面试机会。
闫凤姣:所以我妈会问我,你怎么不去面试?因为我在家里也没有表现出很伤心或者是怎么样,其实我只会一个人想,该怎么办,她可能看到的只是我不想去工作,她会问我一些,我就跟她说,如果有合适的话,我会去面试,她说你多面试一点儿,机会也会更多。我妈以为我只是工作累了。其实我当时已经很排斥这些东西,但是我没有表现得很明显,我只是很克制地跟她说,去面试,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GQ:这个事情对你当时的影响是什么?除了不想去面试。
闫凤姣:那个时候我很少睡觉。我妈那时候工作,也没有太细心,就奇怪我为什么那么晚还不睡,经常我妹妹早上去上学了,我才刚刚睡下,睡不了几小时就起来了。
GQ:你不睡觉的时候,干什么呢?
闫凤姣:我会上网看电影。恐怖的,血腥的,像《电锯惊魂》,我以前比较害怕,不太看恐怖片,那段时间,一整夜一整夜地看,看到最后已经麻木了,只是盯着它,内容完全不往心里去,只是看画面。
GQ:你选恐怖片是因为?
闫凤姣:看喜剧的笑不起来,就觉得是自己骗自己,看恐怖的还刺激一点儿,至少可以刺激我一点儿。
GQ:你当时有没有考虑过报警啊?
闫凤姣:没有,不敢。
GQ:为什么?
闫凤姣:我觉得我不去了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报警的话,我的家人就会知道。
GQ:你首先想的是不要让你妈知道?
闫凤姣:而且我觉得以我妈的脾气有可能会找他们算账,她会帮我讨回公道,我觉得她会气倒。
GQ:守着这么一个秘密很难熬吧?
闫凤姣:嗯,是啊。
GQ:那些人有再联系你吗?
闫凤姣:拍完了之后大概一个星期,刚开始是发短信,我就没有回,后来就直接打电话,我也没接,后来他发短信过来骂人,到最后我接了,我说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我不会再去了,我很有礼貌地跟他说,他就开始骂人,还是用我听不懂的语言骂人,骂得很难听这个我听得懂。
GQ:威胁你什么,如果不来的话,会把这些东西发出去?
闫凤姣:对,但是我现在想想,其实可能在他威胁我的时候,已经发出去了,他说没发,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发出去。
GQ:为什么你这么说?
闫凤姣:这些照片都不是摄影师今年刚刚发出去的,是很多人从一些黄色网站上找出来的,所以他们拍这个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卖给一些网站。但是我也蛮紧张的,因为我拒绝了那个人。
GQ:那个时候还是不断有威胁的电话吗?
闫凤姣:对,他威胁我的时候,我也威胁他,我说你再骚扰,我会报警,他说你报警试试看,而且还说婊子之类的,我会让全世界的男人都看到你。他当时是这么威胁我的,我没有再回,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一直把手机关机。
GQ:过了多久,你才出来重新工作?
闫凤姣:我不太记得了,反正就是尽量少拍东西了。
GQ:重新工作,你会不会很抗拒镜头?
闫凤姣:我那时候不太接拍东西的工作,就接一些现场活动,比如做礼仪这种,拍东西的很少。我自我调节还是蛮强的,而且我不能让我妈觉得异常。
GQ:在这之后,关于拍摄你有给自己定什么保护措施吗?
闫凤姣:这是肯定的。拍服装只拍朋友介绍的,之前打过交道的,有很长一段时间,工作的时候都是朋友陪我一起去的,我也不再投简历。
GQ:都是同学陪你吗?
闫凤姣:对,朋友。有男生也有女生,我就会跟他们开玩笑,你不是觉得我拍东西很好玩吗?你可以过来看看我工作是什么样的啊。
GQ:也没有跟他们说原因?
闫凤姣:怎么可能?
GQ:如果你有男朋友,你会跟他说这个事情吗?
闫凤姣:我估计我也不会说。
GQ:这个事情什么时候你觉得过去了?
闫凤姣:其实后来没有多久,在CHINAJOY的展会上,我还碰到过这个男的。当时我是在后台休息,他估计又是来搜索小姑娘的,他看到我之后很惊讶,我看到他,装做没有看到,可是当时一下子,心里咯噔一声。他走上前来说,这么巧?你在这边工作啊?我没理他,转身进了工作人员的休息区。我整个下午工作都不在状态。
GQ:他还在继续发名片?
闫凤姣:我想应该是,所以我很担心,还会有多少女孩子受骗。但是我觉得我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没有再听他的威胁。我想反正已经毁了,我豁出去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我就是不去了。
GQ:一般女孩子都扛不住吧,你担心过代价吗?
闫凤姣:他是威胁很多。但我想,你是违法犯罪了,你还敢怎么样。再后来,他看到我那么强硬,大骂我一顿也就慢慢消停了。
GQ:你就觉得事情过去了?
闫凤姣:是。我以为过去了,然后是参加《瑞丽》的比赛,参加《非诚勿扰》。
GQ:你在《非诚勿扰》当时好像很红吧?
闫凤姣:我觉得还好吧,但是我的邮箱很夸张,邮箱爆了,打不开了,刚开始的时候,登进去的时候看到是五千多封,后来又打不开,狂刷,刷到最后,再看一下大概是九千多,在这之前我还一封一封地看,后来就不看了。
GQ:当时对自己的发展有期待吗?
闫凤姣:说实话,我开始觉得,老天爷总算帮了我一下。
GQ:但这样红起来,更多人知道你,担心过此前事情会有被炒作的风险吗?
闫凤姣:没,我根本没想过。其实事出之后,我刻意地让自己忘记这个事情。
GQ: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控制不了你而故意地伤害吗?
闫凤姣:我不知道。不过,我从来没后悔我拒绝他们,事实上这是我最庆幸的事情,要不,我这一辈子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我觉得是我救了自己,虽然代价很大。我还更希望,通过这个事情能让其他女孩子别上当了,如果能起到这个作用,我这个代价就很值得了。
(本文来源:网易娱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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