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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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仍然过得很忙碌，我和风，一个年级一个系，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略显压抑的学习生活中，想念风竟成了我的生活调味品。打水，吃饭，甚至上体
育课，见到风我就很高兴，哪怕是远远地看见。风也不是完全没有注意我，我甚
至能感觉到他喜欢我穿那件绿色带帽子的短大衣和浅蓝近乎白色的牛仔裤。
十一月底的一天晚上，我和珊实又去上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晚自习中的一次。
中间我跑出来休息，竟碰见了急匆匆到处乱蹿的风，他在找他们班叫做鸿的一个
男生，那是他铁哥儿们。这样来回碰见他蹿了几次之后，他终于停下来对我说：
“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马上说：“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风把我带到窗子跟前，说你先说吧，什么好消息。我说我的线性代数可能会
不及格，然后嘻嘻地笑，其实我是开玩笑的。风生气了，说你还好意思说是个好
消息。之后他闭上眼睛，作痛苦状，过了许久才打开，月光下侧面看上去，他的
样子有一种迷人的忧郁，眼睛很朦胧，好象还蒙着一层水气。
“我的左眼视网膜破裂了”，风缓缓地说，“我们班有人玩拳击手套，不小
心打到我的眼睛了，当时去校医院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过了十多天，这
只眼睛看东西已经变型了，医生才说是视网膜破裂，而且还进了水。”
天，难怪刚才风的眼睛看起来那样朦胧，他对着我的正是左眼。视网膜破裂
是个什么东西？我一点概念也没有，眼睛上的毛病总是很可怕的，一丝恐惧在我
的心头升起。“那怎么办呢？”“明天去湖医治疗，还不知道治得治不好。”风
显得很沮丧。“肯定治得好的，肯定的，肯定的，肯定的。”我忙不叠地安慰，
这种时候，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风走了，我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不行，我得为风做点什么。我找着了鸿，风
已经跟他讲了眼睛的事儿，我问他知不知道去湖医该怎么走，鸿说他们俩都不知
道，打算到路上再问。我赶紧说我带他们去，因为我去过。
医生检查了之后要风住院，他当时有些发傻，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决定第二
天再来正式住院。那天晚上，我在风的寝室里陪了他一晚上，直到别的男生下自
习回来。风就那么躺着，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看得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坐在他
身边，靠着他，让他拉着我的手，这是我第一次和他如此地亲近。当时我想，这
样挨着真好，即使他成独眼龙了我也要跟着他。
第二天，我去找风，虽然他昨天并没说叫我陪他去医院。风很高兴：“我就
知道你会来的，我一直在等你，刚才我特别特别地想你。”风是偷偷地跟我说的，
他的两个老乡阿海和阿义也来了，阿海在华工读文科，阿义在另一个学校读书，
是个长得很帅的男孩。咳，这种时候我居然还能注意到这个，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风告诉我他和阿义多年的铁关系，还说尽管他一直都很自信，但也不得不承认阿
义比他帅。
到了医院，阿义他们跑前跑后地为风办住院手续，不让我和风动一下手指头，
风挺会交朋友的。
风住院了，他们班里的男生每天派一个人去陪房。一天晚上，天上飘着小雨，
一个男生突然跑来说风要我一定去一趟。一阵秋雨一阵凉，天气已经有些初冬的
寒意了。顾不了那么多，抓了件外套我就往医院跑。转了两道车，我跌跌撞撞惊
慌失措地推开病房的门，鸿和阿义正陪着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的一
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后来阿义告诉我，在等我来的时候，风一个劲儿地说，她怎
么还不来呀，她怎么还不来呀……
风把我叫到阳台上，然后――，他吻了我。我们都是第一次，都有些害怕，
也都不大会，有一丝战栗从我的嘴唇蔓延开来，传遍全身，但是我并没有小说里
说的那种甜蜜的感觉。依偎在风的怀里，我觉得特别地安定，风的身上有一种特
别好闻的气息，混杂着烟草味儿，他紧紧地抱住我，他说我在发抖。我哭了，风
慌了，问怎么啦，是不是不喜欢。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只觉得这
一切似乎都不是真实的。其实我也只是干抽而已，挤不出什么眼泪，因为我的心
在笑。
风要鸿送我回去，他送我们下楼。从阳台到病房，再从病房到住院部楼下，
风的胳膊就没离开过我的肩膀，这时候他帮我戴好帽子，使劲抱了抱我，然后对
鸿说，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呀。这是他几分钟内第n次这样说了，我第一次尝到了
被人呵护的滋味。
风的手术做得很成功，我一般隔一天就去陪陪他。风要我帮他处理一本日记，
那是关于雪的。雪就是风以前提到的那个同学，严格说来，他们还不算是同学，
同校不同级，风是高中快毕业的时候认识了读高一的雪，比认识我仅仅只早几个
月而已，真是造化弄人！
我看了风的日记，风对雪一往情深，可惜雪却拒绝了他，日记里最思念雪的
那段日子恰恰是我有意疏远风的时候。我哭了，这回是真的任泪水横流，我也不
知道是因为委屈呢，还是因为被风的日记感动，从没有一个人象风对待雪那样对
待过我。老天哪，你为什么不让我早一点认识风，或者，再晚一点遇到风，在风
淡忘了雪的时候？我竟有些“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我把日记还给了风，那是风的一段纯真的感情，我想我无权处理。风告诉我，
其实除了雪，他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故事。有个叫做阿梨的女孩，曾经是风的同
桌，在认识雪之前，风一直都跟她很好，现在她在武汉读医科，从来也没有忘记
过风。再就是艺，是我们系提高班的，风上学期曾追求过她。还有就是冰，风最
近才认识的，也是读理工科的。
呵，这个风呀，跟我说这些，不知道他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太没信心。面
对他的坦白，我却无话可说。
后来，阿梨、艺和冰都来看过风。艺我本来就认识，我们的关系还不错，艺
是属于那种特别会为自己的前途打算的女孩，抱负很高，追她的男孩不少，但她
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冰也在华工读书，和我们同一个年级，宿舍里我常见到
她。长得漂亮又读理工的女孩一般都特别用功，冰就是这种类型的，看得出来，
她也喜欢风。我跟她的性格有很多方面十分相似，不过，她没我活泼可爱，呵呵，
自己夸自己，好象有点――那个，但是，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我就是有那么自信，
我相信自己不会输给冰。至于阿梨，我更加相信自己不会输给她，也许是因为我
从小在学校里长大的缘故吧，我们是两种不同类型，或者说是气质的人，看到阿
梨之后我也明白了风为什么没跟她再好下去。
略显压抑的学习生活中，想念风竟成了我的生活调味品。打水，吃饭，甚至上体
育课，见到风我就很高兴，哪怕是远远地看见。风也不是完全没有注意我，我甚
至能感觉到他喜欢我穿那件绿色带帽子的短大衣和浅蓝近乎白色的牛仔裤。
十一月底的一天晚上，我和珊实又去上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晚自习中的一次。
中间我跑出来休息，竟碰见了急匆匆到处乱蹿的风，他在找他们班叫做鸿的一个
男生，那是他铁哥儿们。这样来回碰见他蹿了几次之后，他终于停下来对我说：
“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马上说：“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风把我带到窗子跟前，说你先说吧，什么好消息。我说我的线性代数可能会
不及格，然后嘻嘻地笑，其实我是开玩笑的。风生气了，说你还好意思说是个好
消息。之后他闭上眼睛，作痛苦状，过了许久才打开，月光下侧面看上去，他的
样子有一种迷人的忧郁，眼睛很朦胧，好象还蒙着一层水气。
“我的左眼视网膜破裂了”，风缓缓地说，“我们班有人玩拳击手套，不小
心打到我的眼睛了，当时去校医院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过了十多天，这
只眼睛看东西已经变型了，医生才说是视网膜破裂，而且还进了水。”
天，难怪刚才风的眼睛看起来那样朦胧，他对着我的正是左眼。视网膜破裂
是个什么东西？我一点概念也没有，眼睛上的毛病总是很可怕的，一丝恐惧在我
的心头升起。“那怎么办呢？”“明天去湖医治疗，还不知道治得治不好。”风
显得很沮丧。“肯定治得好的，肯定的，肯定的，肯定的。”我忙不叠地安慰，
这种时候，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风走了，我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不行，我得为风做点什么。我找着了鸿，风
已经跟他讲了眼睛的事儿，我问他知不知道去湖医该怎么走，鸿说他们俩都不知
道，打算到路上再问。我赶紧说我带他们去，因为我去过。
医生检查了之后要风住院，他当时有些发傻，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决定第二
天再来正式住院。那天晚上，我在风的寝室里陪了他一晚上，直到别的男生下自
习回来。风就那么躺着，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看得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坐在他
身边，靠着他，让他拉着我的手，这是我第一次和他如此地亲近。当时我想，这
样挨着真好，即使他成独眼龙了我也要跟着他。
第二天，我去找风，虽然他昨天并没说叫我陪他去医院。风很高兴：“我就
知道你会来的，我一直在等你，刚才我特别特别地想你。”风是偷偷地跟我说的，
他的两个老乡阿海和阿义也来了，阿海在华工读文科，阿义在另一个学校读书，
是个长得很帅的男孩。咳，这种时候我居然还能注意到这个，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风告诉我他和阿义多年的铁关系，还说尽管他一直都很自信，但也不得不承认阿
义比他帅。
到了医院，阿义他们跑前跑后地为风办住院手续，不让我和风动一下手指头，
风挺会交朋友的。
风住院了，他们班里的男生每天派一个人去陪房。一天晚上，天上飘着小雨，
一个男生突然跑来说风要我一定去一趟。一阵秋雨一阵凉，天气已经有些初冬的
寒意了。顾不了那么多，抓了件外套我就往医院跑。转了两道车，我跌跌撞撞惊
慌失措地推开病房的门，鸿和阿义正陪着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的一
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后来阿义告诉我，在等我来的时候，风一个劲儿地说，她怎
么还不来呀，她怎么还不来呀……
风把我叫到阳台上，然后――，他吻了我。我们都是第一次，都有些害怕，
也都不大会，有一丝战栗从我的嘴唇蔓延开来，传遍全身，但是我并没有小说里
说的那种甜蜜的感觉。依偎在风的怀里，我觉得特别地安定，风的身上有一种特
别好闻的气息，混杂着烟草味儿，他紧紧地抱住我，他说我在发抖。我哭了，风
慌了，问怎么啦，是不是不喜欢。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只觉得这
一切似乎都不是真实的。其实我也只是干抽而已，挤不出什么眼泪，因为我的心
在笑。
风要鸿送我回去，他送我们下楼。从阳台到病房，再从病房到住院部楼下，
风的胳膊就没离开过我的肩膀，这时候他帮我戴好帽子，使劲抱了抱我，然后对
鸿说，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呀。这是他几分钟内第n次这样说了，我第一次尝到了
被人呵护的滋味。
风的手术做得很成功，我一般隔一天就去陪陪他。风要我帮他处理一本日记，
那是关于雪的。雪就是风以前提到的那个同学，严格说来，他们还不算是同学，
同校不同级，风是高中快毕业的时候认识了读高一的雪，比认识我仅仅只早几个
月而已，真是造化弄人！
我看了风的日记，风对雪一往情深，可惜雪却拒绝了他，日记里最思念雪的
那段日子恰恰是我有意疏远风的时候。我哭了，这回是真的任泪水横流，我也不
知道是因为委屈呢，还是因为被风的日记感动，从没有一个人象风对待雪那样对
待过我。老天哪，你为什么不让我早一点认识风，或者，再晚一点遇到风，在风
淡忘了雪的时候？我竟有些“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我把日记还给了风，那是风的一段纯真的感情，我想我无权处理。风告诉我，
其实除了雪，他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故事。有个叫做阿梨的女孩，曾经是风的同
桌，在认识雪之前，风一直都跟她很好，现在她在武汉读医科，从来也没有忘记
过风。再就是艺，是我们系提高班的，风上学期曾追求过她。还有就是冰，风最
近才认识的，也是读理工科的。
呵，这个风呀，跟我说这些，不知道他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太没信心。面
对他的坦白，我却无话可说。
后来，阿梨、艺和冰都来看过风。艺我本来就认识，我们的关系还不错，艺
是属于那种特别会为自己的前途打算的女孩，抱负很高，追她的男孩不少，但她
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冰也在华工读书，和我们同一个年级，宿舍里我常见到
她。长得漂亮又读理工的女孩一般都特别用功，冰就是这种类型的，看得出来，
她也喜欢风。我跟她的性格有很多方面十分相似，不过，她没我活泼可爱，呵呵，
自己夸自己，好象有点――那个，但是，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我就是有那么自信，
我相信自己不会输给冰。至于阿梨，我更加相信自己不会输给她，也许是因为我
从小在学校里长大的缘故吧，我们是两种不同类型，或者说是气质的人，看到阿
梨之后我也明白了风为什么没跟她再好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