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的刀
金屏画鹧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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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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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长官!大量的兽人!”一名卫兵歇斯底里的喊着,冲进了塔伦米尔镇的礼拜堂中。
就在不久之前的一个早晨,数千难民突然出现在南海镇的港口边。一名自称为安度因•洛萨的老战士带来一个可怕的消息:南方的黄金国度暴风城沦陷了!攻击他们的是一些自称为部落的兽人!还沉浸在太平盛世中的人们不可能马上相信这位老战士的话,不过出于人道,南海镇的领主雷德帕斯妥善的安排了这些难民们的食宿。没过多久,又一个消息从帝国的中心传来:洛丹伦联盟成立了,国王们一致推选洛萨为联盟的指挥官。士兵如同潮水一般从各个国度涌向南海镇,联盟要在这里驻守阵地,阻击那些可怕的兽人。而南海镇的居民以及那些从南方来的难民都被联盟指挥官安排在后方的塔伦米尔镇,联盟留下一个步兵团作为防守兵力。而负责指挥这些士兵的,是洛萨曾经最信赖的副官,在保卫暴风城战役中负伤致残的洛克希上校。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前方不断传来战事不利的消息。联盟的士兵被部落的兽人们牵着鼻子跑,总是在疲于奔命的防守中。“对方的指挥官一定是个身经百战的勇士,”洛克希上校一边看着边报,一边想着。身为军人不能参加这种大型战役实在是一种遗憾,上校的左腿在保卫暴风城时被炸断了,他被自己的勤务兵拼死救了出来,在那个小伙子返回去救别的时候,整个指挥所塌了下来。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洛克希一直认为应该是自己牺牲在那里的。“现在我什么用都没有!”上校愤愤地想,拄着手杖一点一点的走出塔伦米尔的礼拜堂。经过大主教法奥的特许,礼拜堂已经被改造成了驻军的临时指挥所。塔伦米尔并不是一个大镇,因此大部分的难民都被安排在小镇空地支起的帐篷中。洛克希站在礼拜堂的门口,看着空地上黑压压的人群。他们中大部分都是老人跟孩子,青壮年都被号召去做了民兵和担架队,而妇女们也承担了照顾前线伤员的工作。这些难民大多头发凌乱、神色茫然,在经历了那场可怕的浩劫之后,没人知道下一步究竟应该做什么。这些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园、亲人和朋友,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失去了生存的希望。不过目前为止这些难民倒没有什么危险,塔伦米尔并不在战线的前往,它的身后便是气势磅礴的奥特兰克山脉,并不算是什么战略要地。基于这个原因,联盟并没有留下最优秀的兵力。事实上洛克希带领的这个步兵团大多是即将退役的老兵或者刚刚加入的新兵,加上残废的上校,真可谓是老弱残兵了。想到这里,洛克希又拿起了腰间的酒壶猛灌了几口。这个老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染上了酗酒的毛病,他现在只能靠酒精不断麻醉自己的心智。
“兽人!长官!大量的兽人!”一名卫兵歇斯底里的喊着,冲进了塔伦米尔镇的礼拜堂中,几乎和上校撞了个满怀。
“冷静点,士兵。”洛克希大吼道,用手扶住大门框。
“兽人!漫山遍野!”那卫兵结结巴巴的说道,不知是因为极度的恐惧还是刚刚跑了很长的路。上校看到歪斜的头盔下那张充满稚气的面孔,看上去他还是个孩子。
“兽人?在塔伦米尔?”洛克希再次大吼,这次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与兴奋。
“是的,他们是从奥特兰克山脉那里出现的。”卫兵看着他的长官,不知如何是好。
“去把守备副官都叫来!快!”上校第三次咆哮起来,并看着卫兵一溜烟的跑出镇子。洛克希转身快步走回礼拜堂,然后拿起笔对着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地图画了起来。这时,几名副官打扮的人小跑着进来,后面还跟着那个报告的士兵。
“先生们!我们有事情做了!”洛克希将手中的酒壶重重的顿在橡木桌上,目光炯炯的望向屋里的每一个人。然后他转过身,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大量的兽人,冲着镇子而来。到底有多少?”上校转过身,看着报信的卫兵。
“至少四个兵团,最精良的装备。”一名高等精灵走进屋中,他的身材瘦小,穿着皮衣皮裤,显得英气勃发。“请允许我介绍自己,”那精灵很有礼貌的说道,“哨兵队长马文•热风为您效劳。”
“四个兵团?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洛克希也赶忙问道。
“从奥特兰克王国的古栈道,这些兽人原本是去进攻洛丹伦王城的。”马文一边接过一名副官递过的水袋,一边继续说,“但是古栈道已经被我们重新控制了,所以他们打算南下回到登陆的地点。”然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上校,“你必须带领难民撤离这个地方,那些兽人会把这里屠戮得鸡犬不剩。”
“没门!”洛克希拉扯着自己的胡须,大叫道,“我会坚守住这里直到洛萨大人的援军到来!”
“不会有援军了,”精灵队长默然的说,“所有的联盟军队都在赶往王城的路上,已经有大量的兽人穿越了古栈道。”他抬起头,以不容质疑的目光逼视着上校,“你必须带领所有的人离开这里,每耽误一分钟,你们生还的希望就小一分。”然后他带上身后的兜帽,快步走出了教堂,屋里的人还可以听到马文的叫声,“我们精灵会护送你们一段路程。”
待精灵队长的声音远去,所有的人又将目光投向洛克希。步兵团上校用右手抵住左肘,左手来回摩擦自己的胡须。最终,他抬起头,望着众人发出了命令:“准备疏散难民。”
一切都是乱哄哄的,士兵们忙着将一些给养搬上马车,而塔伦米尔的镇民们却慌乱的收拾自己的财务。只有那些难民,洛克希注意到,只有那些难民安静的等待着。他们已经一无所有,并习惯了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上校的眼圈突然有些湿润了,他望着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面孔,他们有的白发苍苍,有的却还是稚气未脱。曾几何时,这些人都有着快乐的生活,幸福的家庭。他们会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回到自己温馨的家中,喝上一碗热汤,然后围坐在火炉边说几个快乐的故事。夜色已深,一名疲惫的旅者敲开他们的房门。于是他们热情的邀请他进屋,请他吃丰盛的菜肴,提供给他一个遮风挡雨的住所。是的,这便是那些纯朴的艾泽拉斯居民!他们不求锦衣玉食,不求黄金白银,他们只希望能够平和快乐的活着。可是现在,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成为了奢求!洛克希感到一种无助,那是一种眼看自己所爱的人遭受折磨而无能为力的煎熬!他的泪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流淌到浓密的胡须上,模糊的视线中那些难民变成了黑压压的一大团,压在他的心头。
“我不走!”一个粗壮的声音让洛克希恢复了神志,他看到一个高大的汉子正举着一柄草叉对一名士兵叫嚷着,“这里是我的家,我要把那些什么兽人赶出去!”上校注意到那汉子的身后还站着好些农夫,足有五、六十人。上校擦了擦眼睛,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士兵。”洛克希问道。
“报告长官,”士兵行了个礼,“这些人拒绝疏散。”
“你知道那些兽人有多厉害么?”洛克希那头转向那个壮汉。
“只要他们不是石头,我就能刺穿他几个。”那壮汉又挥了挥手中的草叉,后面的农夫也随声附和。注视了壮汉好一会儿,上校突然说,“发给他们武器,士兵,让他们留下。”
“可是,长官……”那士兵楞了一下,
“这是命令!”洛克希大叫道,于是士兵领着那些农夫走向武器库。上校则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他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马文和他的精灵小队也在那里。洛克希看着这些士兵,他们有的年老暮气,胡子拉碴,有的则稚嫩委托,柔弱不堪。“听我说,所有的新兵都出列,”上校提高了嗓音,于是那些孩子都站了出来。洛克希转过头,对马文说,“阁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请您尽管吩咐,”精灵队长微微欠了欠身。
“我想拜托你带着这些孩子,”上校用手指了指出列的新兵,“还有那些百姓,向南边的激流堡撤退。”
“那么,您?”马文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兵。
“带着难民和给养你们的行动会很慢,总要有人为你们争取时间。”洛克希平静的说。
“这无疑是在送死,”精灵队长提高了语气,作为精灵,生命总是最为宝贵的东西。而眼前这个人,他竟然会如此平静的面对死亡。
“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和那些绿皮打过很多次交道,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然后他转向那些老兵,不再去理会惊讶的马文,“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洛克希对那些老兵说,“可能有人会嘲笑你们老了,身体不中用了。但是你们知道,自己还能够奋勇杀敌!”然后上校停了一会儿,像是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我失去一条腿而被派到这里的时候,我曾经感到自己就像一杆生锈的老枪,被丢到陈列室里一般。可是今天,我要你们每一个人知道,军队里没有什么生锈的老枪,只有越磨越利的宝剑!”洛克希一边大声的训话,一边用双拐吃力的走过一排排老兵,“也许你们有人会埋怨我放走那些新兵,我要说那些孩子有更多未来的仗要打!而我们这些老兵,我们的未来就在这里,在塔伦米尔!当多年以后你们的家人回忆起你们的时候,他们会挺起胸膛自豪的说,‘是他,挽救了无数的生命,致使他们不被无情的杀戮。’老天给了我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让我们教教那些绿皮肤的家伙,什么才是真正的战士!”说到最后,洛克希将一支拐杖高举向天,怒吼起来。
“杀了兽人!”“碾碎他们!”震天的喊声从老兵的队伍中响起,那一张张暮气的脸上重又现出了英气。
难民的队伍开始缓缓移动,马文和他的小队却站在那里始终不动。
“你为什么不跟上?”当所有的车队都隐没入树林的时候,洛克希问马文。
“我要留下来,和你并肩作战,长官。”精灵看着上校,行了个军礼。
“你是在那你的生命开玩笑。”洛克希摇了摇头。
“不,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精灵队长说道,“有些东西比生命宝贵的多。”
“那好吧,”上校微笑到,“让我们去看看该如何防守。”
塔伦米尔镇是坐落在奥特兰克山的南坡之下,由于常年处于和平环境中,这个镇什么防御工事都没有。洛克希的步兵团只是象征性的在镇子的南北两个入口处堆了些木桶和麻袋,上校知道这些东西连一刻钟都支持不了。洛克希注意到礼拜堂的边上堆着一些巨大的石料,那是之前居民用于修缮礼拜堂的。上校简略计算了一下他手下的兵力:正规军一百多人,加上那些自愿留下的民兵也不过二百人。于是他命令民兵作为后援团和工兵,将那些石料堆砌在南边的入口,而北边只做了一些简单的加固。洛克希知道,南边才是这场战斗的关键。上校安排了包括马文精灵小队在内的四十名弓箭手在小镇建筑的阁楼上,作为远程打击。整个过程中洛克希都出奇的沉着,就好像这仅仅是一场军事演习而已。正当洛克希安排最后一批士兵驻守北门的时候,听到礼拜堂尖顶上的马文大叫道,“兽人!他们来了!”
此刻洛克希已经装上了假腿,虽然还是不大灵活,但至少可以腾出双手拿剑了。上校费力的登上离南门边的一座阁楼,他看到了那似曾相识的场面,那是不久之前他在暴风城所经历的。兽人,犹如绿色潮水般的向他们涌来,他们咆哮着,挥舞着手中那些血迹斑斑的战斧。如果是暴风城是一艘曾经航行在这些绿潮中的巨舰,那么塔伦米尔只能算是一支可怜的木筏了。然而洛克希已经来不及想这么多了,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剑柄上那黄色的符文在阳光下闪烁出耀眼的金光。第一批兽人已经冲到门口,那里已经被巨石封住并有三十名士兵在巨石上防守着。
“放箭!”洛克希观察着那些兽人移动的位置,然后发出了战斗的第一道命令。数十道金凤从小镇的各栋阁楼上直射向前排的那些绿皮,精灵们人人都是百步穿杨的能手,而上校安排的那些老兵也都是弩击高手。于是十来个兽人直挺挺的倒在同伴的身前,接着又是一波羽箭射来,那些精灵们几乎不用时间来换箭,而人类弩手也都保持着更替射击。兽人们几乎没有摸到堵住门口的巨石便全军覆没了,剩下几个负了伤的转身逃入大部队中。令联盟士兵吃惊的一幕发生了,一个手持巨大战斧的兽人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毫不留情的将那些逃兵砍成两半。然后,这个兽人举起手中那布满鲜血的战斧大吼着,洛克希看到又有几十名兽人冲了过来,他们的后面还有一些苦工摸样的家伙推着巨大的木质车子。
“投石车!注意隐蔽!”不等上校的叫喊声传入每一名士兵的耳朵,一个巨大的石块呼啸着从天而降,击中了一栋房屋的阁楼。两名卫兵惨叫着飞向空中,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等人们反应过来,又是一块石头砸烂了另一处阁楼。于是箭雨不再密集,兽人们趁机贴近了那道简易的围墙。这些冲锋者都带着长索铁钩,不等完全靠近就甩出铁钩钩住巨石。
“坚持住!砍断绳索!”洛克希咆哮着冲下阁楼,“牵我的马来!”一名士兵牵过了一匹瘦弱的老马,那是洛克希从年轻时就相伴的亲密战友。上校飞身上马,向北门奔去。
“带上二十个人跟我来,”洛克希经过北门时对一名士兵吼道,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城门。上校带着士兵飞快的从北门来到镇子南边,那里激战正酣,巨石上联盟士兵已经和爬上来的兽人展开肉搏。投石车发射的巨石干扰到阁楼上的弓箭手,让他们无法提供给下面的同伴有效的支援。洛克希一声呐喊,挥剑冲向投石车。他砍翻了一名迎面的兽人,又用左手的盾牌击晕了另一个。上校身后的士兵也赶了上来,将投石车周围的兽人斩杀干净。阁楼上的弓箭手缓解了压力,他们的利箭无情的叮咬着攻城的兽人。上校带领的士兵也栖到巨石下,从背后攻击那些还未爬上的。这次不再有兽人逃回阵中,洛克希驱策着战马将他们一一料理了。正当这位老战士准备策马回到镇中的时候,他听到背后传出一阵怒吼。于是上校回过头,他看到那个手持巨大战斧的兽人向着自己冲了过来。这显然是个挑战,一对一的挑战。于是老战士圈转马头,面无惧色的迎向兽人。那兽人在距离洛克希十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他喘着粗气上下打量这位人类军官。老战士还穿着那件暴风城卫队的铠甲,胸前的那头艾泽拉斯雄狮纹章已经残破不堪,和洛萨一样,洛克希也几乎谢顶,浓密的眉毛与胡须间也渗出了些许花白。然而他的眼神,他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几十年来都不曾改变。无论在战场上遇到何种对手,老战士都不会退缩的。和兽人一样,上校也在注视着自己的对手。这是个高大的兽人,即使在自己的同类中也算是壮硕的。他的头上戴着一支巨大的牛角战盔,战盔下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洛克希看到兽人那根根直立的短须也都是花白一片,然而在那壮硕的绿色肌肉上丝毫找不到岁月催人的痕迹。兽人的颈上带着一串奇怪的项链,项链上挂着的一些苍白的风干物。上校很快的看清那些是人类的耳朵,很多兽人都开始喜欢这种收集战利品的方式,那是从他们的盟友丛林巨魔那里学来的。
洛克希和这个老兽人对峙的这段时间,其他的兽人都停止了喊叫,而镇子上守军也都默默的注视战场上的两人。从奥特兰克吹起的山风,带着几片金黄的落叶,萧索的拂过洛克希的面颊。这位人类上校回想起艾泽拉斯王城背靠的那座山脉,赤脊山脉,他回想起年轻时他和他的伙伴登上峰顶俯视王城的兴奋之情。想到这里,老战士笑了,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岁月。对面的兽人大吼一声,向前急冲,洛克希也收紧双腿,他胯下的老友一声长啸,也迎着兽人冲锋。巨大的战斧直劈向上校的右肩,洛克希举起盾牌挡住了这沉重的一击。老战士感到胸口一阵闷热,而那兽人也感到双臂发麻。上校转过身体用长剑刺向兽人的胸膛,那看似笨重的身体却灵巧的躲闪开来。不等洛克希回转马头,兽人横斧疾削,扫向上校的腰间。老战士低喝一声,战马心领神会的举蹄后踢,迫使兽人向后退开。棋逢对手让兽人显得异常兴奋,洛克希甚至可以看到那绿色的鼻孔中喷出的两道白气。
“洛克塔儿!”那兽人咆哮道,并再次高举手中的战斧。老战士也高举手中的长剑,剑柄的符文发出夺目的光芒,刺得对手睁不开眼睛。然而洛克希却没有砍下这一剑,因为他注意到在那副野蛮的外表之下,是一颗高贵的心。如果这个兽人在第一次攻击波中就使用了全部的兵力,那现在的塔伦米尔恐怕早已成为一片瓦砾;如果这个兽人的每一次攻击都指向战马,那上校现在已经被劈为两段。这是一场高贵的决斗,抛弃了一切种族的成见跟现实的残酷。双方只是在使用战斗的技巧跟自身的力量,两个同样唾弃狡诈跟诡计的人在这一刻突然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然而战斗并没有停止,优秀的对手只能更加激发彼此的斗志。在一次交锋中,兽人那巨大的战斧划破了洛克希的铠甲,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而老战士的长剑也刺入了兽人的胸膛,同样鲜红的血液顺着长剑留了出来。鲜血的味道让兽人变得近乎疯狂,他挥舞的战斧已经不成章法,只是在身边不断的画着圆圈。面对如此疯狂的进攻,上校只有招架之功。终于,一个不留神,战马的头被锋利的战斧生生的切下,它还来不及惨叫就带着洛克希向前栽倒。已经神智不清的兽人高举战斧砍向老战士,就在这一瞬间,洛克希手中的长剑也刺向兽人的心脏。血,从洛克希的嘴角流出,他半跪在地,长剑刺穿了兽人的胸膛。而那兽人的战斧,也劈开了老战士的肩膀。两个身体相互靠在一起,像是战斗中相互提携的一对战友。洛克希已经模糊的双眼看到一对明亮清澈的眼睛也在注视着他,那双眼睛已经不再血红。终于,老战士轻轻的呼出最后一口热气,将最后一滴鲜血洒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洛克希是幸福的,他终于可以完成自己战死沙场的心愿,而且,是以一种高贵的方式。然而他又是不幸的,他无法亲眼看到联盟胜利的那一天了。
就在老兵和兽人战士倒下的一瞬间,就在那汹涌的绿潮冲向塔伦米尔的一瞬间,洛丹伦那嘹亮的号角声在林间响起。一位高大的战士高举手中的宝剑,冲向兽人的阵地,跟在他身后的,是如潮般的联盟士兵。就在这一瞬间,好战嗜杀的兽人们眼中流露出恐惧的表情,失去了指挥官的他们溃不成军,向南海镇的方向疯狂逃窜。
联盟的士兵们乘胜追击,领头的那位高大战士却停了下来。他来到小镇门口,看着那些狼狈不堪,正准备拼死一搏的守军。
“我是安度因•洛萨,联盟的最高指挥官。”那战士摘下自己的头盔,露出一张和洛克希相似的脸。“我和我的部队在路上遇到大量的难民,他们告诉我塔伦米尔遭到围攻,因此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你们的指挥官呢?”洛萨边说边四下寻找洛克希的身影。
“他回家了,长官。”马文从旁边走了过来,眼中的热泪已经夺眶而出,“他为了保护这里所有的人……”说到这里,精灵哽咽了起来,就好像自己失去了最最重要的亲人一般。洛萨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拍了拍马文的肩膀,
“洛克希上校是一名称职的军人,他是心甘情愿这样做的。”这位指挥官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