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左""右"
子日(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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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本来是两个普普通通的方位词,与上下前后东西南北没有什么两样。可不知从何开始,也不知因何原因,这两个词被赋予了特别的政治含义,由此而演出一幕幕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的人间悲喜剧,进而影响到历史的进退和民族的兴衰。两个简单而普通的词有如此大的功效,当是发明这两个词的我们的祖先们所始料不及的。
随便翻翻政治、历史等社科类的书籍和文献,就会发现“左”“右”二字出现的频率相当高。诸如“左派”“右派”,“左翼”“右翼”,“左倾”“右倾”,“极左”“极右”,“老左”“老右”,“左倾盲动主义”“左倾冒险主义”,“右倾机会主义”“右倾投降主义”,还有“右派分子”“地富反坏右”等等,数不胜数。
左右并非中国的专利,外国也有左右之分。如日本、以色列及法国、德国等欧洲国家都有极右翼分子、极右翼团体、极右翼势力;美国的共和党向来右倾,舆论认为目前的布什政府严重右倾,而民主党则一贯偏左。
在西方国家,除了极右翼势力给本国社会和世界造成一定的麻烦外,左右区别并不十分明显,两者虽在治国方略、价值取向等方面不尽相同,经常磕磕碰碰,还谈不上危害社会和国家。两派对垒也并不血腥,充其量是为拉选票打打“口水仗”而已,有时候还充满人性化和人情味,如纽约现任市长、共和党人布隆博格在获知前总统、民主党人克林顿可能参加2005年纽约市长竞选的消息后,一方面毫无畏惧,自信自己能获连任,另一方面欢迎克林顿参与竞争。这样的左右对峙,起着互相牵制和制约的作用,使一个倾斜的社会尽量趋于平衡而不至于失控。
在中国则不然,左右从来就是有你没我、有我没您、你死我活的殊死之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中国的现代史和当代史就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左右斗争史。这种斗争不仅残酷无情,而且风云突变,叫人防不胜防。昨天还是“最信赖的亲密战友”,今天就是“叛徒”“内奸”;今天还是“最可靠的接班人”,明天就是“野心家”“阴谋家”。左右政客轮番上台演出,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管是左是右,谁要是上台或者是在台上占据了霸主地位,也就等于是对方的末日快到了,必定想方设法将对方置于死地而后快。于是“打倒”“粉碎”“声讨”“揭批”等成了中国政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词汇,由这些词汇组成的声浪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浪高过一浪。
如果左右斗争只是在统治者之间相互残杀,倒也罢了,谁要你进入那个惊涛骇浪的斗争圈,是你自己在找死。然而,每次争权夺利、左右拼搏,都难免波及整个国家和民族,老百姓跟着倒霉。这么一来,左右斗争就不是少数几个左右派分子之间的个人恩怨和个人荣辱问题了,而是涉及到百姓祸福和民族兴衰的大事了。
公道地说,左派右派在中国都受过苦受过罪,也都给国家、民族和人民带来过不幸或者说是灾难,但毫无疑问,右派受过的磨难更多更深,而左带来的灾难显然也更加深重。远的不说,就说“十年浩劫”的文革吧,它给整个国家和人民带来的苦难简直是罄竹难书,而那正是极左思想横行无忌、登峰造极的年代。
文革结束和改革开放后,右派分子东山再起,纷纷复出,登上权力宝座,并对文革进行了大胆的否定和一定程度的清算,右派算是扬了眉,吐了气。按理说,我们现在走的应该是一条右倾路线。可细细观察,情况并不象人们想当然的那样。中国表面上是右,实质上似乎还是左,右只不过是为左所用或服务罢了。
举例说吧,虽然文革早就被明确否定了,你完全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张旗鼓地为文革大唱赞歌(这绝对符合言论自由的原则),不用担心有什么麻烦;而你要是揭露文革可就要小心翼翼了。这些年不时掀起一阵阵文革歌曲、文革像章、文革书画的热潮,可说是左的某种形式的回归;当然这不仅仅是左右的问题,在较大程度上是人们的怀旧心理。“朝鲜之声”电台的对华广播,那语气,那腔调,比我们当年的文革还文革,可数十年来决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尽管与我国有着大量经贸往来和技术交流的是韩国而不是朝鲜。改革开放为中国带来了巨大实惠,我们改革当然是朝着西方发达的民主国家改,开放也主要是向西方国家开放;但如果有人反美反西方,即便反到家了,也无须有丝毫顾忌,说不定还能弄个“爱国者”的美名,亲美亲西方就必须要有分寸了。
作者至今未弄清右的确切含义,只是隐隐约约感到,右与尊重客观规律、实行改革开放、推行民主政治、保障人权自由等关系比较密切。如果是这样,那人还是右点好,但不是极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