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 2013 CFC “非洲之巅”行动报道-《非洲日记》全文完

随行厨子H,是位英语不流利却有一手好厨艺的坦桑尼亚小伙子。他的全名很长而且十分绕口,在我们反复询问还仍没记住的情况下,小伙子很干脆地说:“你们就叫我H好了。你们看我脖子上的项链,就是一个字母H。”。名如其人,简约明快。他可以在一小时内,不声不响不张不扬地从一堆装着各种食材的麻布袋里变出一盘盘可口的饭菜。

“Dave,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坦桑尼亚名字。你的原名是啥?”,我一边喝着地产啤酒一边和向导Dave搭讪。

和一般那些滔滔不绝的向导不同,Dave 平时不太爱说说笑笑,显得有点心思重重的样子。此时他半身歪在椅子上斜着眼看电视传播的足球比赛。我这人平时就有有请人喝酒的习惯,到了坦桑尼亚那1比1600的国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立马拍出十美刀弄了一桌啤酒请他喝。即便有免费啤酒下菜,Dave仍是不紧不慢地一口啤酒一口菜,并没有立刻打开话匣子的意思。一边应着我们的问话,一边歪一脑袋催问厨子H饭菜何时备齐。后来我约摸猜出来:猎游团一个向导配一个厨子,向导是老大,务必要对厨子端一下架子,好让游客知道支付小费的时候谁轻谁重。
 
“我原名叫Dud*&^(#&*&$(#*#, A8(*&&F,你们肯定记不住。我告诉你们一个更好的称谓办法吧。”,Dave 往嘴里扔了一口爆玉米花(因为成本低廉,制作方便,又具有高热量,爆米花是向导公司在猎游和登山过程中给常备的零食。),仰头干掉一支啤酒,抹掉嘴边的白沫,有点想打开话匣子的意思:“你们都有孩子,我也有一儿一女。在坦桑尼亚,我们用Baba这个词,加上第一个孩子的名字来称呼作了父亲的男子。比如我老大是个女孩,名字叫Queen。所以你可以叫我Baba Queen。”,长着一张娃娃脸却显得有点忧郁的Dave突然绽放出天真的笑容。

“噢?这个简单,那我就是Baba Adam。我老大是个男孩”,坐在我边上的Victor 抢先自报家门。

“那你们就称呼我Baba Julliet好了。”我说道,“Baba 是爸爸的音和意,Queen是皇后,那“Baba Queen”启不就是皇上?!陛下你好,Dave!”,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敬了Dave 一杯。

“那谁,H,你有孩子吗?”,我也学着Dave那样扯着脖子往厨房那里喊了一声。喊的时候整个身子不能歪斜,还得往嘴里扔点零食,要有范儿。我知道。

“没有,我还没成家。”,H喊了回来。

“那,你有女朋友么?”,我追问道。

“没有,我成天在外面飘,没多少机会和女生交往。”,H有点落寞地说道。

“别担心,你手艺这么好,找个女生迟早的事。来来来,Baba Someday,随便弄点就好,赶紧过来喝一杯!”,我象个非洲老大那样招呼着H。不过这次我向厨房那厢探出身子,完全不顾应该端着的范儿。 

在坦桑尼亚当猎游地陪的厨子,每天只能挣10-15美元,其余要靠小费。一个旅游季节下来,最多也只能挣1000多美元的辛苦钱。要想成家和生儿育女,要想让子女接受更好的教育,仅仅靠当厨子甚至向导这点收入,很难。这也是家境贫寒通过省吃俭用读了一年动物学大专课程才拿到猎游向导上岗资格的Dave一直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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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马赛村
8月26号


非洲草原接下来的这一天,属于马赛人。

世界上兼具勇气与智慧的民族,对于我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如果说对蒙古人的崇敬让我20多年前忍着牙龈炎在海拉尔啃了两个星期的羊骨头喝了十天的马奶,以至于最后几乎百毒不侵;对维京人的佩服吸引我单枪匹马环游冰岛,几乎能写下冰岛的地理和历史;几年前BBC《Human Planet》 一段关于马赛人从狮子口中夺食的纪录片让我对马赛人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好奇。于是访问马赛人成为我此次非洲之行的一个重要动机。略感遗憾的是,由于不是自由行,只能作走马一观。

尽管我在马赛村仅仅逗留了短短一小时,我却对这个似乎只在民谣里被传唱,在非洲草原的猎猎黄沙中隐约,又在BBC纪录片里被传奇化的民族留下了真切难忘的印象。

 
我们一行五人一早作别塔兰吉雷公园,向西挺进塞伦盖蒂(Serengeti) 草原。顺路经过在雨季时数万只火烈鸟漫天飞舞的马尼亚拉湖(Lake Manyara) 。可惜我们来的时节已是旱季,马尼亚拉湖失去了往日粉霞连天的光彩,烟波十里般淡化在视线将及未及的远方。面对乏善可陈的景色,Dave 只好没话找话地指着山崖上一座背山望湖风光独揽的度假酒店,三分神秘七分向往地向我们介绍:“你们知道在那里住一晚上要多少钱么?1500美元一晚上,是开国际会议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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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w,这运气,刚上来就看见了,顶!!!

5人组合,巡游非洲旷野,爽呆了
 
这么快下来了,顶上去
 
1500美元也好,150美元也罢,对于我们这一行之人来说没有差别。我们草草拍几张到此一游性质的照片准备动身离开。没成想就在这当口,Victor居然悄悄做成一桩有着“国际贸易”性质的买卖。一位在景点售卖手工艺品的坦桑小贩,屡次劝说坚决不买纪念品的Victor 未果之后,居然提出用标价10美元的马赛人编制的项链,换取Victor手上戴着的慈善橡胶手环。Victor瞪着他铜铃般的眼珠再三确认“此事当真!”后,先是一脸严肃貌似不舍地交割验货,待一回到车上忍不住放声高呼神采飞扬地向Maggy炫耀他的成果。而Maggy仍然保持她一贯的淡定,轻轻说了声:“不错,谢谢你,甜心”。西方有谚:One man’s trash is another man’s treasure. 果不其然。

按照行程安排,我们在到达塞伦盖蒂之前,先经过地球上现存最大也是最完整的环状死火山--恩格罗恩格罗火山口(Ngorongoro Crater)。不过我们这次先是“过其门而不入”。只是在火山口边的观景台上眺望一下这座面积为260平方公里深达600多米的巨型火山坑。待从塞伦盖蒂猎游回来之后,再下到火山口谷底的平原去近距离观看因水草丰美而长期在这里过着幸福生活的一百多种野生动物,其中包括我们最期望看到的非洲黑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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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可是真有点儿烦。 怎么说到犀牛就嘎然而止
 
马赛人为什么要那个橡胶手环呀?猜是物以稀为贵吧。
 
怎么这第三张照片。。。

楼主竟然不如非洲朋友精神饱满。。似乎倒了个个,谁是生活在非洲的?
 
如果说在此之前,我所看到和体验到的非洲,仿佛是一本装祯精美的古书――硬牛皮的封面,铜版纸的图片,印着的非洲就象上世纪90年代改革开放时期那生气勃勃的中国。波音的飞机,人潮熙攘的市集,完全颠覆我脑子里非洲就是贫穷落后与战乱频仍的想象。然而一过恩格罗恩格罗保护区的大门,非洲的荒芜,原始和冷寂就象这本古书里上百页老旧发黄随时可能剥落的内页一样在我眼前徐徐展开。

即便是通往举世闻名的坦桑尼亚国宝级自然保护区“塞伦盖蒂”的山路,也几乎没有几里柏油路面,基本上是平均坡度10% 遍布各种弯道的粗石土路。一路上越野车几乎永不停歇地大幅度左摇右晃上下翻腾。车子里的行李器材一个个按下葫芦起了瓢似的一片混乱,以至于我不得不动用双手双脚以古典式摔跤的姿式个个压制方才不致于在车内倒海翻江。但凡见有车辆逆向而来或有人超车,我们必须紧闭窗口紧掩口鼻否则瞬间就能给你的脸上敷一层 “泥式面膜”。

Dave告诉我们在接下来的三天之内都要经受这种“马杀鸡(Massage)”式的颠簸,同时向我们得意地宣称:在这条路上,能超他车的人,就只剩下公园巡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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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翻过恩格罗恩格罗火山坑最后一道山脊,眼前的地貌发生了很大变化:焦黄的土地换上了褚红色的外套,一望无边的原野上几乎看不到什么绿色植物,只有几条稀稀疏疏弯弯曲曲的小路貌似曾经涓涓的河流干涸后留下的河床痕迹。如果你非常仔细地观察,你能看到一小群一小群如黑蚂蚁般细小的东西在红色的原野上缓慢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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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进入马赛人的地盘。他们在这里放牧,建立临时家园。你们看那边就有一个马赛村。”,Dave向远处山路大转弯的地方指了指。一处有着十几个茅草屋的村子出现在视线里,显得那么简陋那么微小。要不是看见几位马赛人穿着特有的红色长袍坐在村子外面晒着太阳些许点缀一下,真会被误以为看到的是个缩微模型。回头再用望远镜看那些一团团黑色的“蚂蚁”,其实是刚刚放牧归来的牧民和他们的牛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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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赛人属于游牧民族,随牛马而走,逐水草而居。牛是他们最主要的物资与财富的象征:不仅娶老婆要用好多只牛来下聘,其他重要事项诸如继承家产,评威望,选村长等更是首先看谁家的牛数量为多。甚至两个马赛人见面打招呼,第一句话问的并不是“你吃了没?”,而是问“你家的牛,日子过得还好吗?”。最后一句道别也不是“回见了您呐!”,而是 “向你家的牛问声好”。

总之,马赛人的生活方式可以说是“一切为牛服务”。而他们自已住的屋子,只是用拾来的树干搭成骨架,敷上牛粪晒干为墙。简单地说,上至村长下至奶娘,住的是清一色的“牛粪屋”。虽然简陋不堪,待到牧草用尽转至别处放牧时,也只需要将草屋拆散,带走主要木材,留下只是牛粪,倒也非常环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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