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 沉沦时刻

让我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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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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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真情时代》写完之后,就一直在忙着写这部《沉沦时刻》,今天终于写完了。

在贴之前,想提醒读的人一下:
1)这个是把以前的《沉沦山寨版》和另外一个舞女的故事扩写而成的,所以,还是土豆炒肉丝。
2)这个有的地方是少儿不宜。。。对此缺乏抵抗力的请不要往下读。。。本来想把少儿不宜的内容给删掉,后来想,既然是沉沦,就留着吧。
3)这个是颓废主题,没有什么真情一类的。。。基本上写的是一个人到国外之后的孤独,惶惑,郁闷,性压抑这样的心情和状态,有抑郁症的,想自杀的也请就此打住不要往下读。
4)这个六万字。。。比较长也比较沉闷
 


我最近心情简直烦透了。

狗日的出国,蛋疼的出国,日他姥姥的出国。都是TMD出国惹得祸。从出国以来我就没一次顺过。

每当我上课听不懂的时候,我的思绪就会像路灯下的雪花一样团团旋转,四处飞舞。就像现在,教授的单调的讲课声从我的耳朵里神奇的消失了,他好像是一个哑巴,我只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胳膊无意义的挥动着,身子前后摇晃着,样子就像是一个灰色的怪兽在教室前面从一头挪动到另一头,紧紧盯着坐在课桌后面的一个一个猎物,准备着把猎物一口一口慢慢吃掉。

教室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鼻涕的味道,又像是做爱后或是手淫后遗留在内裤上的精子的味道,带着一股淡淡的咸咸的气味。我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小师妹,她的两只肥肥短短的腿在课桌下很放松的敞开着,身上的短裙勉强遮住了大腿根,在两腿之间留下了一个神秘的黑色空间。她的两双肥肥白白的脚被裹在白色的高跟鞋里,脚趾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有几秒钟的时候,我想假装到地上去捡橡皮,好从桌子底下偷看一下她两腿之间的黑洞,看看她有没有穿内裤。但是这种想法在我的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

思维是唯一比光速快的东西,就像我从小师妹的肥白的大腿一下想到司汤达的《红与黑》,想起于连在一个悬崖边上看着天空里翱翔的雄鹰,憧憬着像鹰一样自由的飞翔,然后又突然蹦到了莫扎特的《安魂曲》,眼前出现一辆木轮马车在维也纳的风雪泥泞的道路上蹒跚的走着,车上拉着一口棺木,马的嘴里冒着白色的雾气。

窗外的细雨在飘飘忽忽的下着,在窗户上留下一道一道拉长的水痕,像是子弹飞过的轨迹。窗户的玻璃上蒙上了一层雾气,变得像是半透明的毛玻璃,外面的一株开满了紫红色花的树看上去就像是一团朦朦胧胧的棉絮。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淅淅沥沥滴滴答答的雨点声和黑板上粉笔写字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不时的传来,偶尔有人咳嗽一下,咳嗽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又在沉重的空气中快速消散。四面的墙壁是惨白惨白的,天花板也是白色的,黑板是长方形的深绿色的,教授的头顶是光秃秃的褐色的,我的心是灰色的。

我坐在一个小教室的最后一排,看着教授在黑板上写字的瘦骨伶仃的手,发呆的想着心事。空气是阴沉郁闷的,飘着粉笔末一样的失落感。这种感觉进入了我的身体,弥漫开来,让我浑身觉得没劲儿,没劲儿的想骂街:

我现在算是整明白了,我上了国内那帮土鳖们的当了。狗丫挺们把我这样的给忽悠出来到国外的陌生的环境里挣扎,美其名曰奋斗,他们好自己留在国内吃香的喝辣的搂着妞儿们快活。这帮孙子们太TMD不仗义不像话了,把我原来的在国内升官发财的远大革命理想和抱负都TMD给葬送了。

一想起过去我就觉得沮丧。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事实早已证明,我就是一个经常被人忽悠的傻B,按现在的话说,比较二。不然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孤身在异国他乡,既没钱,也没工作,也没女人,还得天天得上学,一天到晚不得悠闲 --- 除了该忙的不忙,不该忙的都在瞎忙。

从我一开始踏上出国的不归路,就开始走背字了。

我以前的女朋友临出国前跟我分手了。我那时光顾了联系出国了,没怎么陪她玩,我以为我在为我们两个人出国奋斗,结果她趁我不备,傍上了一个大款,嗡嗡的做大款的小蜜蜂去了。

我越想我的女朋友跟我分手了就越生气。她傍上的那个大款我认识,丫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骗子,看着贼胖贼精的,仗着手里有几个臭钱整天跟小姑娘起哄。自己觉得跟白马王子似的,就丫那操行顶多也就是一青蛙王子。说青蛙王子都抬高了他,丫也就是一癞蛤蟆大叔。就丫那吓死恐龙的长相,不是我鄙视他,到巴黎圣母院给人敲钟都没人要,即使够不到人渣灭绝的级别,也该拿到烧砖窑里回炉再造一次。

出国的前一天,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天,她穿着一件低胸的白色的短衫和一条葱绿色的短裙来找我住处找我,露着一大截长腿,打扮得像个爱招摇的二奶。她是开着一辆红色的嘎嘎新的宝马来的,说是来跟我道别,其实我知道她是让我看看她的新车。她是一个虚荣心很强的女人,每有了什么好东西都憋不住的要向别人显摆。

那天我的屋子乱糟糟的,床上是散开的被单和枕头,地上是两个大行李箱。行李箱敞开着,里面是塞得满满的要带走的衣服和书。

她跟我在那个凌乱的床上做了最后一次爱。我的屋里没有空调,身上的汗水和体内的液体混在了一起,年黏糊糊的弄得身上和床上到处都是。

做爱之前,她把耳朵上的耳坠摘下来,小心的放在床头柜上,面带炫耀的问我:

你知道这对耳坠值多少钱吗?

看不出来,我说。银的?几百块?

真土。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快感说。这是铂金的,五千块。他刚给我买的。

她起床把乳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身上套的时候,我问她,你真的喜欢上那谁了?丫那玩意儿怎么样?看着他就一副阳痿样。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她不屑的说。问题是,他有钱,他就是一个软得不能勃起的秃老头,我也认了。你给我买得起宝马吗?你给我买得起别墅吗?你要是给我买得起宝马买得起别墅,你上哪里我跟你那里,千里万里我跟你去。

面包总会有的,我说。不就一宝马车一别墅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等着----

你别给我玩将来时,她把我的话截住说。我要的是现在时。

那我们的爱情呢?我装傻充愣的问她。

爱情,爱情算个鸟啊。她把细小得像根绳子穿着一片三角布片的一样的浅黄色内裤穿上,一边把脚踩着床边的椅子往腿上套黑色丝袜,一边用一种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口气斩钉截铁的说:男人没有爱情,都是TMD性欲。人需要的只是快乐和满足自己的欲望。对我来说,开着宝马兜风,住着装饰豪华带空调的别墅比你对我讲一百万句我爱你都实在。跟你实话说吧,我以后要做一个邓文迪,邓姐就是我的偶像和奋斗目标。今天也不是白来跟你睡一觉,以后我要是跟那谁分开了,想到国外去,我还得找你呢,到时你得帮我斜么一个耶鲁教授那样的老外,让我也去过过上耶鲁的瘾。

我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就直接晕倒了。我好歹也算一个恶俗的人,可是现在的丫头们的大胆的跳跃式思维忒让我找不到北了。
 


秃头教授的单调的讲课声重新响了起来,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拿起桌子上的原子笔,低下头做笔记,原子笔的笔尖上发出悦耳的沙沙的声音。这是一只很不错的原子笔,是我出国前从我工作的那家公司领的,那时公司里有一个保管办公室用品的美丽的小姑娘,每次我都借领笔和领本的机会去跟她套几句磁,久而久之我积攒了一大把原子笔,出国的时候都塞到行李箱里带来了。

那个小姑娘的抽屉里总放着一本席慕容的诗集,我问她最喜欢席慕容的哪首诗,她毫不犹豫的说她喜欢《一颗开花的树》,然后非要给我背一遍,让我听着: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自从她开始保管办公室用品之后,公司里的男士们往她那里跑的特勤,结果公司的办公品开支直线上升,最后让公司的老板娘给发觉了,用了一个工作时间聊天的名义把她突然给开除了。其实谁都知道,上班聊天是到处都有的,公司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个开除过任何人,这次纯粹是老板娘醋意大发,她本是觉得她应该是公司里的中心,所有的男的都应该围者她转的。

小姑娘走的那天很伤心。她是无辜的,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TMD残酷。没有人敢去送她,她就自己挎着一个小手包,从公司里默默的出门走了。我从座位旁边的窗户里看见她孤单的身影从窗前飘过,脸上是那种悲愤欲绝的神色。我想出去追上她跟她道个别,刚站起身来,就让坐在办公室后面的销售部的副总用严厉的眼光把我给拦阻住了。那个眼神的含义很明显:你丫还想不想在这里干了?

那家公司是外企里的一家日本鬼子的代理商。后来我想着要出国了,觉得咱得仁义一些,提前跟老板打个招呼,别到时甩袖子一走,工作没法儿交接,让人背后骂我。于是我就傻B呵呵的提前跟老板--- 一个假日本鬼子 --- 讲了一下,满以为老板会挽留我这样的一个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学贯中西,文理通吃,顺带还会好几门外语的跨世纪人才一下,没想到那个假日本鬼子说,X桑,出国大大的好,我的大大的支持,你的好好的去准备出国吧,下两个月就不用来了,我去通知财务部,你的工资就开到这月底。

这也忒TMD伤我的自尊心了。

我后来一想,不让干了正好,老子还不愿在那里受那些假日本鬼子们的气呢。

给假日本鬼子打工的人你伤不起啊伤不起。到了那里先给你起个不伦不类的名字,有木有?每个人都名字后面都加个“桑”字,桑尼玛个丧啊!经理见了尼玛小日本鬼子来访就跟见了亲爹一样点头哈腰有木有? !明明是中国人去见客户还要装B假装日本人讲日语有木有?!比你高一级哪怕是个小组长走到你跟前,你就都得起立有木有?!跟你隔着一个座位的课长要找你还打个电话给你有木有?!出门你得走经理前头给他叫出租车有木有?!请客时你得替经理喝酒喝到烂醉有木有?!陪客户一起去桑拿找小姐有木有?!开完会经理睡觉去了你得连夜写工作报告有木有?!到下班了经理假模假样的加班不走你也得跟着耗着有木有?忘了打卡就扣你的工资有木有?!上趟厕所都有人给你掐着时间有木有?!销售部的人到海关提货物做假账偷税漏税有木有?!把货物的价格给写成十分之一有木有?!技术部的头子见了老板恨不得高呼老板万岁有木有?!那个清华来的博士的袜子从来也不洗,到了旅馆一脱鞋能把人熏死有木有?!销售部的副总到了旅馆就等着小姐给旅馆房间打电话有木有?!老板娘喜欢附庸风雅,就叫员工都学宫廷舞有木有?!还给客户表演有木有?!尼玛那叫神马宫廷舞啊整个一个群魔乱舞!老板看上了老板娘的女秘书有木有?!就把女秘书给勾引走了有木有?!老板娘醋意大发有木有?!跟老板打个头破血流有木有?!销售部的看不起技术部的有木有?!技术部的看不起前台的有木有?!前台的看不起后勤的有木有!后勤的看不起司机有木有?!无论赚了多少钱账面上总是亏空好偷税漏税有木有?!老板还跟员工说在中国的企业不赚钱有木有?!说赚钱的是在欧洲开的企业有木有?!尼玛他有神马在欧洲开的企业啊!!我吐!

我离开那个假日本鬼子的公司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司机老杨。老杨见了我,递给我一根中华烟,给我点上,然后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说,X桑,你他妈的行啊,过两个月就要过上吃面包喝牛奶的幸福生活了。我抽了一口烟说,你别拿我开心了好不好?我TMD就一点儿奖学金,准备到国外去天天吃方便面呢。

老杨把我拉到一个僻静处,悄悄跟我说:你看咱们楼上那个大款,那个傻B哄哄给发大水捐款的假大善人,丫当年就是在国外,一鸡巴操到钱柜上去了。丫遇上了个老富婆,结婚后天天在床上折腾那个富婆,三靠两靠把富婆靠死了,继承了一大把遗产。回来后丫成了人五人六的,号称外商,雇的女员工都一个个跟白骨精似的,你没看丫的那个招聘启事呢,说是招公司财务,列的条件都是年龄相貌身高体重和三围,就差把处女写上招聘启事去了。丫天天开着奔驰带着他的那帮女妖精出去吃饭开心,每晚换一女的睡觉,那叫一个爽。你小子出去后眼睛挣大些,学贼点儿,赶上钱柜你要不好意思,跟老哥说一声,老哥去替你靠去。

你就喷粪吧,我说。回头我告诉假大善人去,他非跟你急了不可,到时雇两个黑社会,请你去茅坑免费喝粪汤。

丫那点事儿是还以为谁不知道呢?老杨嘿嘿一笑说。丫还特意雇了一个人给他写了一本传记,里面专门渲染一下了丫怎么遇见那个富婆的,我只不过把丫的革命英雄事迹给通俗化了一下。你没看丫那天在电视上那操行呢,穿个西服,在电视上装孙子,说代表美国人民给中国水灾灾民捐款。靠,一看他那样子我就恶心,美国丫代表得了吗?打死也没人相信他是美国人民的一员。美国的好处没学来,美国的坏处丫五毒俱全了。

凭你这损嘴,假大善人迟早得找香港黑手党给你大卸八块。我把烟从嘴上拿下来看了一眼,闻了闻说,你这中华烟来路正吗?怎么抽着跟假冒伪劣产品似的?

正个屁,老杨扳着面孔一本正经的说。真的中华我会舍得给你抽?人一走,茶就凉,我拍你马屁今后有什么用啊?我脑子进水啦?

怪不得,我把烟弹到路边的垃圾桶上说。我还纳闷怎么现在司机也这么牛B,兜里揣的都是大中华。

老杨的话让我差点儿没怀疑人生。在司机里面,老杨算是跟我最铁的了,平时老杨用车办点儿私活什么的我没少给他打掩护,一般都是我出面说用车,找司机班要老杨带我开车去见客户,出来后老杨去办他的私活,我找个凉快儿的地方去看街上走过的妞儿。妈的我要走了,丫就给我抽假冒伪劣,真TMD的没良心。

这都什么世道啊。肆意玩弄女性的枪毙十次都不过分的人成了大善人,还能代表美国向中国水灾捐款。像我这样的满怀革命理想,胸怀大志,从小就立下升官发财的远大革命志向的好同志,居然混到为我最痛恨的日本鬼子打工的地步,而且还是为假日本鬼子打工,受那些“桑”们的鸟气,真让我憋气。TMD这个世界上的伯乐一定都死干净了,让我这样的到现在还一穷二白,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好不容易交个女朋友,还让一人渣级别唯一的专长是拿信用卡划开女人的处女膜的大款给抢走,混得有什么意思啊?

我对这片美丽富饶的国土上发生的肮脏的事儿太失望了。干脆还是出国吧。眼不见心为净,省得每天看见这帮为非作歹的大款们堵得慌。这帮混帐人渣们想要哪个美女就能把哪个美女搞到手,丫的们靠的不就是买得起宝马车吗?

我发誓,等我以后有钱了,先把丫的宝马厂商们给灭了,把全球的宝马制造厂都买来,用推土机给推倒,夷为平地,再放上一把火,给丫来个三光政策,让丫的们永世不得再生产宝马。
 


我叹了一口气,漂浮的思绪总是无边无际的在四处游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会想到什么。它们就像是神话里的鬼精灵,透明的身体在你面前跳跃,你伸过手去想抓住它,却发现手里抓到的只是空气。这些鬼精灵们可以从天上飘下来,可以从地下钻上来,可以像激光一样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又突然失踪。

我想把注意力集中到课堂上来,但是总是做不到。我几次看到那个怪兽一样的教授在用眼光严厉的看着我,他一定是看出我走神了,在警告我。环顾四周,我看到同学们都在认真听讲,认真做笔记。我低头看了一些自己的笔记,上面只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不make sense的断断续续的单词和蛛网一样团团围绕的线条,旁边还画着一只女人的肥腿,那是坐在我对面的小师妹的大腿。

小师妹拿眼光扫了我一眼,那是一种鄙夷的居高临下的眼光。她看到我在看她,就像公主一样把头仰起,鼻子翘得高高的,胸部挺起来,手托着胖胖的腮帮子,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摆出一副天真和迷人的样子看着讲课的秃头教授。她的胸部高耸着,两堆山峰诱人的鼓起来,让我想起了一个小说里读过的什么奶头山和许大马棒。看到这两堆凸起的丰满的山峰,我的心里就忍不住想把它们挤到一起去,想用嘴去吮吸它们,把山峰里面的岩浆给吸出来。好久没有摸触女人的乳房了,好想念那种把乳房握在手里,捏上去松松的柔软的感觉,和触碰到光滑的肌肤时指尖上传来的快感和温暖。

我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小师妹的胸部那里收回来,开始看着教授,尽力想听懂教授讲得是什么。看着教授的秃头,我突然想起了葛优的那个特深沉特智慧的光头,想起葛优说的:谁出国我也不出,因为我就适合国内。

刚到国外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很新鲜。比如说,我在街上抽烟,常常有人管我要烟抽,几乎每次我在街上抽烟的时候都会有人走到我跟前来问,能给我一根烟吗?还有我晚上在街上走的时候,经常有乞丐管我要零钱,他们坐在街角的地上,伸出手说,可以给我些零钱吗?这让我觉得很奇怪,难道国外还有比我这样的穷学生过得更糟糕的?每次见了那些乞丐,我都赶紧从兜里找出写零钱给他们 ---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找回点儿平衡的机会,不能给浪费了。

不过久而久之,我就见怪不怪了,就像那天我从寓所的窗户里望出去,看见对面的邻居家的一个年轻女人光着身子坐在没挂窗帘的窗户前,在跟一个男的坐在桌子边聊天。她有时站起来,去拿水来喝什么的,美丽的身体就会完全显露出来,小小的乳房诱人的垂挂在胸前。

我一直觉得一个人应该具有起码的羞耻感,赤身裸体在屋里走动的时候应该挂上窗帘,但是她好像根本不在乎,家里从来也不挂窗帘,就是在晚上也不挂窗帘。夏天的晚上她只穿着乳罩和短裤在屋子里走动,屋里灯火通明,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这样,只能解释说老外就是不一样。她那样几乎什么都不穿的在窗前走动的时候,常常引得我心绪不宁,让我在屋里看不下书去,每隔五分钟就往对面的窗户望一眼,底下常常不自觉的勃起起来。好几次看见她自己在屋里走动的时候,我都特想去敲她的门,把她给抱到床上去,但是我没敢,我怕她嗤笑我,把我轰出来,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我脸皮薄,最怕当面下不来台。

可是我自己在屋子里的时候,性欲常常起来,常常忍不住的想女人的身体。而且因为到国外后好久没有接触女人的缘故,发觉我的鉴赏力降低到新的低谷,到了零度以下:任何一个普通的女人,不论美丑胖瘦高矮,就连那种一点儿都没姿色,丢马路上一转眼就找不着了的,在我的眼里,现在都变得像桃花一样美丽,像西斯一样漂亮。任何一个女人随便看我一眼,对我的一鼙一笑,一举一动,都会让我记在心里,回味无穷。听说当兵的有句谚语:当兵过三年,母猪赛貂蝉。我觉得我都快憋成当兵的了。

虽然我很渴望异性的温暖,但是我的该死的自卑和孤傲的性格,每每使我在女人面前装出一副清高的不可接近的样子,以至于没有一个女人喜欢我。她们都在背后说我是一个怪人。我想对面屋子的那个女人,一定觉得我很变态,是个窥视狂。虽然我尽量忍着不去看对面的窗户,但是,你知道,有的时候我是身不由己,就像有一次我跟几个同学去出去开party时偷看坐在我身边的女孩的长腿一样。那天我的身边坐着一个腿超长裙子超短的女孩,我忍不住每隔几分钟就去看裙子底下露出的漂亮的长腿一次。每到这时候,她就把裙子往下拽一拽,用眼睛严肃的威胁的瞪着我,然后扑哧一笑。后来对面的一位看不过去了,把一个围巾扔给了那个女孩,让她把腿盖上,才结束了我的频繁的扭头运动。

我觉得我没救了,女人的乳房和长腿对我来说能把地心引力和三大物理定律给扭曲了。
 


沉闷的教室里,教授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屋子里一下充满了寂静。写满字的黑板前,教授的眼睛在看着我,像是在期待我回答问题似的,班上的其他同学的眼光也在看着我。

糟糕,一定是他刚才问了我一个什么问题,让我回答。

我的大脑在飞快的思索着教授刚才在讲什么来的。可是我的头脑一直在开小差,一点儿也没听见他的问题和叫我。我只好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说:

对不起,什么问题来的?

课堂上一阵哄堂大笑。教授满意的微笑了一下,说: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大家欣赏一下你聚精会神的样子。

我点了下头,笑了笑,对教授说:

我刚才走神了,很对不起,您接着讲课吧。

我看到对面坐着的我的小师妹向我这面射来一股鄙夷的目光,她一定是觉得我这样不认真听讲丢了中国学生的脸面。她的头上戴着一个粉色的发卡,肥胖的身上穿着一个白色的带着粉色长条纹路的连衣裙,桌子底下露出她的圆滚滚的裹在黑色的丝袜里面的两条粗粗的大腿。她的两条腿交错在一起,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

看见她,我就想起了她和我的导师的事儿。

我学校里的导师,原本是我极敬佩的人,也是对我很好的,但是自从有一次我去敲导师的办公室门,敲了好久导师才把门打开,我看到我的小师妹正坐在导师的办公桌前的园椅上抚平身上的皱褶的衣服,脸上和脖子上泛着红晕,我就对导师心里生出一种厌恶和烦恼来。其实我的导师是一个很帅气的单身的法国人,年龄不知道多大,长的就像是三十来岁,风流倜傥,很有才气,两只蓝色的大眼睛透着一股灵气,绝对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

我烦他,主要是因为我一直在暗恋那个小师妹。就像今天一样,上课的时候我常常坐在小师妹的对面,偷看小师妹的圆圆的脖子和胸口上凸起的乳房,还有桌子底下的小师妹的胖胖的肥嫩的脚,老师课堂上讲的是什么我就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但我的天生的孤傲自卑的性格却使我无法向小师妹表白,我每次在系里和课堂里见了小师妹就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每天晚上上床睡觉的时候,我钻进被窝里,只要想起小师妹的鼓鼓的乳房来,我的身体的下部就会发硬发涨,等到涨硬难受的时候,我就会把一个大大的蓬松的白色枕头抓过来压在身下,在脑海里把那个枕头想象成小师妹的样子,把身子在上面前前后后的磨来磨去,直到把精液都喷泻出来为止。

你别以为我是流氓,我只不过有时候有点儿黑暗和龌龊的黄色思想。当然流氓一般都不承认自己是流氓,他们管那叫浪漫。其实主要是我好久没碰女人了,憋得时间太长,见个女人就想那事儿。据说有个伟人曾经夸过像我这样的:“一见到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飞跃”。想到此我就觉得挺沾沾自喜的,原来我TMD还不缺乏想象力。

自从我开始烦我的导师之后,我去找导师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有一天周末的时候我在学校的一个酒吧里面见到了他,他正在和几个研究生讲话。我端着一杯鸡尾酒站在他身边,听到有一个研究生问小师妹怎么今天没一起来喝酒,他把酒一口干了,把酒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说:

她最近身体不好。

怎么啦?那个研究生接着问。

怀孕了。他有些喝醉了,大着舌头说。她去打胎了,这两个星期在家休息。

我当时什么也没想,举起手来就把一杯酒泼到导师的帅气的脸上。他很吃惊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火气。周围的几个研究生也都惊呆了,他们一定是觉得我是个疯子,竟敢当着众人面把酒泼到导师脸上。导师倒是很有涵养,他什么也没说,掏出条手绢去擦脸上和身上的酒。我把杯子摔在导师的脚下,愤愤的扭头走了。

我知道我是个混蛋。即使那个小师妹爱上导师也无可非议,何况法国人是出名的风流和招人爱。但我就是忍不住。我觉得小师妹肯定是跟导师做爱才怀孕的,不然导师怎么可能知道她怀孕了而我们都不知道。导师这样做让我很看不起,第一是因为他不带保险让小师妹怀孕了,第二是他还当众说出来,这样让小师妹脸面在那里,以后如何面对那些追她的男生呢?

当然,往导师脸上泼酒的直接后果是,以后我再也没有脸面去找导师给我奖学金和资助了,还有我也间接的得罪了小师妹,显然小师妹是真心喜欢导师这个风流男人的,对我往她喜欢的男人脸上泼酒一直耿耿于怀。

那次之后,我的小师妹和系里的其它同学一起都很鄙夷的不再理我。以后我再也无心去上课,见了小师妹也绕着走,各门功课的成绩也只是勉强及格,到下一个学期我的奖学金就自然而然的被系里取消了。

我心里觉得很窝囊,早知道国外是这样,我当初TMD吃饱了撑的头悬梁锥刺股的考托福考G出国啊?每天听托福听力磁带听到耳朵出现回声有木有?!为了缴考试费牺牲了N次小炒有木有?!尼玛光看着别人在校园里谈情说爱,自己闷在图书馆里背单词有木有?!晚上背着背着单词就啪嗒一声把刘毅的三千GRE词汇书给掉到地上有木有?!一边背单词一遍咬牙切齿的恨啊有木有?!这GRE单词也没词根也没拼写规律,这哪里是考知识,纯粹是尼玛考记忆力啊!好不容易在杂志上看见一个熟悉的单词就说,这个词劳资在刘毅的那本书上背过有木有?!申请每个学校还要写一篇申请文章有木?!还要求爷爷告奶奶去找人写推荐信有木有?!从考托福,到编简历编推荐信,到联系学校全都得靠牺牲自己睡觉的时间干有木有?!尼玛申请学校交不起申请费有木有?!给国外学校打长途电话一次花好几百元有木有?!拆开一封学校的回信就是一次打击有木有?!尼玛想出国的人你伤不起啊伤不起。

不过也赖我自己,是我自己哭着喊着想出国留学的。我承认,我白痴,我弱智,我没心没肺只有胃,我遇事不走脑子,我习惯用脚后跟思维,我自认倒霉。

我苦啊。我郁闷啊。我悲催啊。我后悔啊。想起国内的人在每天喝酒唱K尽情的欢乐,就别说领导同志和大款同志的二奶三奶四奶五奶了,连普通工人都有二奶,下岗职工还TMD能找个地方按摩一下洗洗脚搓搓澡减压一下,我就恨不得拿头撞墙啊。

我觉得国外的生活太没劲儿了,没劲儿的我都想邪恶一下。
 


我这一小差开的一堂课几乎什么也没听进去,连下课的铃声响了都没听见。我看见教授阖上书,在那里擦黑板,看见同学们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背着书包向门外走去,才意识到是下课了。我看到小师妹扭着肥胖的臀部一扭一扭的走出教室去了,因为腿既短又粗,又穿着一个很高的高跟鞋,她走道的姿势显得笨重和难看,但是她的扭动的臀部总让我想入非非。

我不太明白我的导师那么一个帅气的法国人为什么会跟她上床,他们说老外的审美眼光跟中国人不同,这话似乎有不少实例证明。不过小师妹的凶器很大很丰满,总是鼓鼓的垂在胸前,让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把,这是她身上最性感的地方,也可以看得出来是她最骄傲的地方。她经常故意的在男人面前把胸挺起,有的时候还拿手托一下肥肥的乳房,或者松一下乳罩,让凶器更饱满的呈现出来。坦率的说,每次看见她的凶器,我的底下都会不自觉的勃起。这种动物式的生理反应让我无可奈何,我想我还没有进化到可以让思想完全控制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的那个层次。

我把笔记和笔收拾进书包里,背上书包,走出教学楼时,看见雨已经停了。阴郁的天空开始放晴起来,树木在雨水洗刷之后,绿色显得更加鲜嫩,空气里流动着新鲜的潮湿的雨水味。草地一片嫩绿,叶子上带着晶莹的圆圆的小水珠,地上像被刷子刷过的一样干净,虽然还残留着一小洼一小洼的积水,积水反射着路边的绿色的树影。几个学生解开自行车上的锁,他们用手擦干自行车座上的雨水,骑上自行车沿着校园的小径向别的楼骑去。

下完雨的空气显得很寂静,教学楼外面不远的地方是一条小河,小河的流水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想去顺着小河走一走,就沿着教学楼边的小径向河边走去。想起小师妹的凶器和圆滚滚的臀部,脑子里就突然想起好久没有跟女人做爱了,心里不禁自悲自怜起来。

我到国外留学的第一年里---那是我生命力最TMD旺盛的青春年代----只做过两次爱。一次是跟一个妓女,她的名字我早已经忘记了;另外一次是吸了大麻之后,跟一个瘦得像骷髅一样的女生做的,她的名字叫莉亚。

每次我一想到在我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候,一年才做了两次爱,我就觉得生活对我太残酷了,活得太委屈了。这样的生活简直跟TMD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的村庄和撒哈拉的沙漠一样。那个时候我一个人孤独寂寞的要命,全靠晚上打手枪来释放自己的荷尔蒙。见到女人从我身边走过,看到她们的乳房和臀部,我的心里就压抑不住的升起一股欲望。我的理智总是在压抑自己,把欲望强行压制回去,但是欲望还会更强烈的冒出来,直到我躺在被窝里用手把体内的不肯安静的欲望给发射出来后,才会好一些。我想你可以想象得到,那时我的心情为什么那么郁闷,那么烦躁了吧。

那一次我跟莉亚做爱----严格来说那不能算是做爱,只是sex ,不过我们就叫做爱吧,这样好听一些----的时候,我跟她在一起总共也没呆过几个小时,既不知道她多大,也不知道她姓什么,更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不过那时,我见个女人就会神魂颠倒,就是个女魔鬼我也会跟她上床的。莉亚是我们C大的一个女生,长得不算漂亮,颧骨高高,两只深陷的眼睛上长了一双浓浓的眉毛;除了一个翘翘的鼻子显得可爱一些外,脸上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注目的了。只是因为个子瘦,身材高,又不怎么爱讲话的缘故,她才显得有些孤高的气质。

她跟我是在我第二次见到她的那个晚上在一个公园的草地上做爱的。

那是一个叫Major’s Hill的公园,公园的一面挨着一个背着背囊拿着望远镜的士兵的雕像群,雕像底下是一些水泥堆砌的断桓残壁。残壁再过去是一个艺术博物馆,那是一个有时有一些毕加索一类的画展,但大多数的时候是一些无聊的人看一些无聊的画的地方。公园的另一面挨着一个丑陋无比的像一座停尸房的大使馆建筑,大使馆前竖立着一些半米高的水泥墩子,据说是为了防止汽车炸弹的袭击。

那天晚上公园里黑黢黢的,寒冷的月光像一把刀子伸下来,把树丛和草地切成界限分明的黑白两半。她坐在草地上,脸笼罩在树荫的黑影里,只有一排牙齿闪着白光,像是加勒比海盗里面的骷髅的牙齿。她的胳膊和腿在月光下惨白惨白的,摸上去像是冰冷的汉白玉石。她的面孔笼罩在黑暗中,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我跟她说我身上没带保险,她的白牙在黑暗中咧开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在安全期。

她躺在我脱下来的衬衫上面的时候,两只眼睛望着夜空。我趴在她的身上,她的浑身都是骨头,胸部上是一排凸凹不平的排骨, 腹部下面的一块骨头咯得我难受。我看到月光下她瘦瘦的脸上闪着一股寒气,筋骨暴露的长长的手臂像是干枯的树枝,蓬松的头发像是白发魔女,高高的的颧骨和深陷的眼窝像个鬼,有些阴森可怕。

多年以后我还能记得那天的空气里飘着刚吸过的大麻的气味,那种气味就像我小的时候把院子里的夜来香揉碎了放到我爸的烟斗里给烧焦了的气味一样,带着一股糊味和淡淡的香味。温暖的夜风吹过来,树林的叶子在哗哗的响着,天上的星星在旋转,月亮像血盆一样挂在一个钟楼顶上。两只小花栗鼠从树丛里蹦了出来,嗖的一下蹿到对面的树上去了。

月光下她呲着牙对我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话,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差点儿没阳痿。

那边警察来了。她冲着我身后说。他们肯定是闻到大麻味过来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就像是一个梦一样残存在脑海里。

在公园的那天晚上莉亚喝多了,然后又吸了大麻,我们坐在一处隐蔽的树林后,她把黑色的胸罩和粉色的内裤给脱了下来,甩在了草地上。

她后来跟我说,她记得那一晚,说我那天吸了大麻之后,坐在草地上,只会呆呆地两眼发直地麻木地点头,后来捡起她仍在草地上的内裤,捂到脸上使劲儿闻,一副全傻了的样子。

莉亚说我那天要不是喝高了,就是让大麻给刺激得太high了,一点儿不像一个受过教养的人。她说后来我当着几个人的面把尿给撒到了公园里的一个佩着剑的上校雕像的脚下,说我一边掏出家伙来把尿滋了一米高,滋在骑士的靴子上和剑鞘上,一边还借着的昏黄的路灯大声地严肃地慷慨激让地朗读雕像上刻的碑文,把所有在场的男男女女差点儿没给笑晕过去 。她说她一开始觉得我是一个不苟言笑,毫无生趣,满脸严肃,戴着面具的亚洲木偶人,后来才觉得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说那个上校是开凿W城运河的上校,要是上校当时能活过来,即使不砍了我的头,也一定会拿剑砍了我的滋尿的家伙。

她说的这些情节我一概都没有印象,也许那天我被石化了,所以也无法证实她说的是真的,还是把别人的事儿捏到我头上了。不过,我知道我那天喝了不少酒,也吸了大麻。我天生对酒精一类的东西过敏,只要喝半杯啤酒就会面红耳赤,三杯啤酒下去就会醉,就会晕得看人是双影,脚上腾了云,上厕所得扶着墙走。

我能回忆起来的是,那天晚上莉亚让我张开嘴,然后把她嘴里的一口大麻幽幽的吐进我的嘴里,把我给呛了一下之后,我眼睛看东西就变成单色的了,我想我肯定对大麻一类的东西过敏,变成了色盲。

我模模糊糊地记得那天晚上我看什么都是绿色的,河边的草地是深绿的,树叶和树干是褐绿的,河水是墨绿墨绿的,灯光是浅绿的,她的嘴唇和乳房是淡绿的。她的乳房很小,乳尖又小又硬,像一根挺立的小树枝,我拿手揉搓她的乳房的时候,都怕手把她的乳尖给碰断。她有一双细长细长的手指。我喜欢她的手指抚摸我的胸膛和我的硬起来的家伙的感觉,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在我的肌肤上游走。我记得她边抚摸边问我说,你们亚洲人都没有胸毛吗?我忘了我当时怎么回答她的了,只记得我跟她躺在草地上,把手伸到她的裙子底下去抚摸她的私部的时候,觉得像是在一片割过草的湿热的麦田中穿行。她微闭着眼,分开双腿,把裙子撩到肚子上,让我进入她的体内。她呼吸沉重地搂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肩膀上狠咬了一口。

以后的两个星期,每次我去学校游泳馆游泳时,别人都能看见那个暗红的牙印。
 


你要是真想知道出国留学是怎么回事儿,你就得看看像我这样的经历,不能光看那些把留学描写得跟美国梦一样的小说。我跟你说吧,绝大多数码字的人都有自恋的情节,在作品里会不自觉的拔高自己或自己喜欢的人。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哪个码字的人愿意把自己丑陋的一面暴露给别人呢?谁都想把自己美化一下。就像女人喜欢抹化妆品一样,码字的人也会在作品里给自己或自己喜欢的人抹上一层迷人的光彩,比如说把女主角写成特别漂亮纯情人见人爱的美女,把男主角写成英俊才气特别痴情爸爸还是军区司令啥的。这样的作品很符合受难中的公主遇到白马王子这个恒古不变的虚假爱情故事,也特别能够迎合女性读者的爱好。如果男主角最后再得个白血病啥的死了,就会让所有的女读者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被雷倒,都鼻涕眼泪的蒙着被子还哭得稀里哗啦,把N盒纸巾都毫不犹豫的给浪费掉。

我长这么大才终于明白了,人都有忽悠别人的欲望。你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几乎每个留过学的人都能给你讲N个动人的故事来忽悠你,你要是听他们忽悠,简直能给你说得天花乱坠,其实都是一些骗人的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不说别人吧,我也能假模假式的站在讲台上,冒充青年导师,给你讲一大堆骗人的鬼话和废话,跟你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说我的成功你可以拷贝,说不定也能让你热血沸腾一番,也许还能获得台下一些别人说什么都信的女生的崇拜的眼光,最后再故作谦虚的鞠个躬啥的。可是我不愿意这样做,睁着眼忽悠人有违我做人的四项基本原则。还有那些描写海外留学的小说,那些写怎么经历了艰苦而浪漫的留学生活,怎样得到了爱情,最后怎样成功的圆了自己的“美国梦”的小说,也都是能忽悠人就忽悠人,让人不切实际的做白日梦做死不偿命。老实说,一听这些励志故事,我就想吐,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真的想吐。我每次看两个小时这样的小说,都后悔得要撞墙一个小时。小说中的主人公无论多么艰苦,最后都无一例外的找到了自己的爱情,拿到了名牌大学的学位,事业有成,公主和王子就此在国外过上了美好的神仙一样的生活。 Come on,我知道大家都喜欢喜剧,特别是结尾皆大欢喜的喜剧。可是这些千篇一律的美国梦故事听多了也真是让人腻,我总怀疑那些作者们是在生活中实现不了自己的美国梦,所以在小说里编出一些美国梦来忽悠别人和满足一下自己的欲望,就像我有时想写个爱情小说来意淫一下,让小说里的主人公遇见一个绝色美女,美女毫无理由的哭着喊着要跟主人公上床,满足一下自己生活中的空虚。话说回来了,真事业有成的人谁TMD还吃饱了撑的写励志小说啊,那些人都在忙着赚钱呢。就像守着一个美妞的人不会去写爱情小说一样,有那功夫还不如做爱去呢。那些码字的人都是折翼的你伤不起的天使,一个字一个字的码字,累得跟三孙子似的,也不见得能写出大家喜欢看的东西来,也没人给钱,图的什么啊?

当然像我这样的除外,像我这样的码字属于下雨天打孩子---下班了闲着也是闲着,第一没啥经济损失,顶多就是浪费点儿电钱和增加点儿磨损键盘和鼠标,第二也许会感动某个文学女青年来敲我的门,用身体安慰一下我寂寞的情感和驿动的心灵,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你看得出来,我这个人内心比较阴暗,很自恋很小心眼儿,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爱挖苦别人,爱意淫,也很自私,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羡慕嫉妒恨一样不少。不过我比较爱说实话,我就一点儿也没觉得国外的留学生活有什么浪漫和励志可言。相反,我觉得对有些人来说,留学生活就是一种无奈之中的煎熬。想一想,一个正在青春时期的人,被投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远离父母家人和朋友,自己的语言和文化都不足以融入所谓的“主流社会”,只能像个边缘人一样的活着,心里被郁闷和压抑扭曲着,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浪漫可言呢?

当然,对另外一些人来说留学就是天堂,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们到了国外,开着好车,天天呼朋唤友聚会,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他们过得很开心。听说肯尼迪上大学的时候,每到周末的时候都开party,身边永远不缺美貌的女生。丫的家里这么有钱,还身上经常不带钱,让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替他买单,还经常找他的狐朋狗友们借钱之后忘了还,害得他那些不是富二代的狐朋狗友们经常背后抱怨他,可是谁也不好意思跟他当面提钱。反正有大把的钞票可以花,不用去申请奖学金,富二代官二代们的功课也不用太认真,只要能pass将来能得个学位就行。即使得不到学位,他们也可以买个野鸡大学的文凭,也不妨碍他们回去吹嘘在国外留学的经历 ---- 既然打工皇帝都可以从野鸡大学毕业,他们又怕什么呢。

但是像我这样靠奖学金为生的人,生活就像是一场噩梦了。既要好好学功课,保持好的成绩来保住奖学金,又要去打工挣零花钱。何况我是一个动手能力很弱的人,从小在家里被宠惯了,几乎什么都不会干。在家里,无论大小事儿都是有人给搞定,用不着我操心。用我妈的话说,我就是那种饿了才进门,进门就吃饭,吃完饭把筷子一撂就走,连一句废话都不多说的人。到了国外,一夜之间,什么都得我自己操心,包括做饭和刷碗。你说烦不烦啊?我第一次自己包饺子的时候,对于饺子馅里放多少盐一点儿没概念。是该放一勺盐?两勺盐?三勺盐?还是四勺盐?我放了四勺,结果饺子煮出来,咸得我一晚上喝了5升水,觉得自己快成泡在死海里的腌带鱼了。

那时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加上离开家的孤独,有时会觉得万念俱灰。我就像是在一尺多深的茫茫的雪地里茫然的漫无目的行走,一只脚从雪坑里拔出来,另一只脚又陷进雪地里,而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寒冷的雪原,看不到任何村镇和路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雪原,也不知道能否走出雪原。在我的学校里,我经常沉默着,上课也很少举手问问题或回答问题。这一方面是我的英文太差,没有达到可以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的问题的程度,另一方面也是我的性格使然,除非自己确信的答案,否则一般不会主动回答问题。学校里的同学,我想他们都把我看作了一个时常陷在沉思和悲哀中的怪人,虽然偶尔有人跟我说几句话,想让我跟大家有些交流,但是都被我的沉默和自我封闭给挡了回去,根本不知道怎么能帮助我。这样的过了一段,我在学校里就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往来的朋友了。

那时你要是见到我,就会发现我不光穷困潦倒,而且还是一个很邋遢的人。因为我从小就没有自己洗过衣服。每天睡觉的时候我把脏了的衣服和袜子扔到地上,总是希望第二天它们会自己变成干净的。当然地上的衣服和袜子不会自己变干净,第二天我只能依旧穿着脏衣服和袜子去上学。那时我有七双袜子,每天换一双,七天后再从头轮换,发现这样我可以一个月不用洗袜子。我几乎是半年才去理一次发,每次都是头发长得把眼睛和鼻子盖住,才去理发的。当然,我的碗也是利用率很高的,我只有一个碗,从来也不刷,都是第二天在水里冲一下接着用,我觉得这样居然没得什么病真是奇迹。我唯一勤洗的就是内裤,因为我不喜欢穿有变干变硬的精液在上面的内裤,那样子很不舒服,所以我几乎天天洗内裤。

我最笨的是撒谎,几乎每次撒谎都被人当场揭穿。就像那天上课的时候,我毫无必要的跟坐在我旁边的一个长得很难看,身材肥胖,有一个尖鼻子的土耳其妞儿撒了个谎。那个土耳其妞儿老是自我感觉长得跟演《杀死比尔》的 乌玛-瑟曼似的,说有人讲她长得像那个女演员,特有魅力。靠,她像个妹啊。她要是像乌玛-瑟曼,那我就是布拉德皮特。我就纳闷儿了,她的样子跟乌玛-瑟曼除了鼻子有一点儿想象,别的都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她怎么能自我感觉这么好。肯定是有人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忽悠了她一把,她就真把自己当跟葱了。那天上课的时候,她坐在我旁边,问我有没有以前的考试卷子。我刚从一个澳大利亚同学那里借到了考试卷子,卷子就在我的书包里,可是我想都没想,张口就撒了个谎,说没有。没想到那个土耳其乌玛-瑟曼又问那个澳大利亚同学有没有以前的考试卷子。那个瘦高得像鸵鸟一样的有着一副女人一般的假嗓子的澳大利亚小伙子拿手一指我说,卷子在他那儿。我只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把卷子从书包里拿出来给她。她很鄙夷的瞪了我一眼,把卷子接过去。我当时恨不得拿脚去揣澳大利亚鸵鸟的裆部一下,不带这么害人的。可是他坐在土耳其乌玛-瑟曼的另一边,我够不着他。我只好拿头去撞课桌,又被老师叫起来问我是不是在打瞌睡。那一天我倒霉透了,那个没必要的谎把土耳其乌玛-瑟曼给彻底得罪了。

更糟糕的是我虽然不是一个流氓,但是对女人的胸脯和大腿的诱惑简直无法抗拒。那时候我烦得要命,就像生活在感情的沙漠里,对女人爱和肉体的渴望就像在沙漠里经过长途跋涉,极度渴望水和绿地一样。说实在的,我没觉得自己是色情狂啥的,可是因为好久没有一个异性碰到我的皮肤的缘故,我特别想跟个女人搂抱着做爱,哪怕只做一次也行。听说casual sex对一个长久缺乏性爱的人能够起到释放心里的烦躁和压力的作用,所以总是期待能有个女人偶尔做一下爱,解决一下性饥渴。当然我买了一些《花花公子》和《藏春阁》一类的杂志,那些杂志上的照片很清晰,你可以看到女人身上的汗毛,那里的女人摆出各种性感的姿势来诱惑你,每一期中间的加页都是美女的大幅照片,里面的故事也都是充满了让人热血沸腾浮想联翩的情节,但是那毕竟比不了真正的sex,比不了真正进入女人身体的感觉。

我想我得了严重的皮肤饥饿症,对异性的抚摸和肌肤极其渴望,而身边却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给我哪怕一丁点儿慰籍,没有爱的相诉,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抚摸,没有性爱。我觉得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张开着,都在渴望着来自异性的触摸,皮肤干枯得就像农村的土路上晒干的牛粪。它的直接后果就是我的心情越来越抑郁了,心情绝望得就像是退潮时被晾在沙滩上的一条等待死亡的鱼,只能张着嘴喘气,却无法拯救自己。
 


我沿着教学楼的旁边的小径,来到我喜欢的一个小河边,在河边缓缓散步。冬雪已经开始融化,灰色的河里漂浮着一块一块从上流冲下来的白色的冰块,互相挤撞在一起。那年冬天雪下得很大,雪化后河水猛涨,把岸边一些低洼的青草地都给淹没掉了。河中间的几块岩石孤单的露在水面,周围是水流激起的白色泡沫,一只灰色肚皮的水鸟站在岩石上,黑黑的眼睛转着,寻觅着食物。几尾小鱼在清可见底的河水里游动,水草的绿色和黑色的叶子随着河水的波动摇摆,小鱼在水草中灵巧的钻来钻去。一个破旧古老的铁桥横跨河面,上面没有人也没有车,桥边长满了横七竖八的绿色的杂草,草丛中有一些紫色和黄色的野花冒出头来,看着桥下的行人。河对岸是一片茂密的黑树林,不时有一些人在对面的树林里沿着河边缓缓散步走过,又消失在树林深处。

河面上腾着蓝色的水雾气,空气中是潺潺的流水声和鸟儿的叫声,树上的残存的雨珠掉下来,掉到了我的头上和肩膀上。我在河边找了一块干净的岩石坐了下来,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传记书,摊开书看一阵,向着河水发呆一阵。几个男学生女学生嬉笑打闹着从我身边跑过,我看到一个女学生的丰满的乳房在衣服里颤动,那个女学生看见我的痴呆的目光,忍不住吃吃的笑着跑开了。我看着我们远去的身影,听着我们打闹的欢声笑语,心中竟涌出很多莫名的惆怅来:

唉,难道我真正孤僻到这种地步,在这样的桃花盛开的早春里,连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么?连一个可以让我拉一下手亲一下的女人都没有么?

我翻开书,看了一段,就想象自己就是书里那个神经质的男人,那个穷困潦倒,跟一个妓女同居,别人把他都当作疯子一般看待,要把他送到疯人院去的人,眼睛里就涌出了一些泪水来:

唉唉,那个可怜的男人,他虽然穷困潦倒,好歹还有一个妓女跟他同居,我连一个妓女都没有。我是多么渴望有一个女人能够把她的红唇和她的身子给我,哪怕她是一个妓女也罢。

独自一人楞楞的在岩石上坐了好久,我看到了书里写的那个37岁的画家在麦田里拿枪打了自己一枪后流血不止,在临死前说了一句The sadness will last forever...(悲伤会永远伴随着我),就悲从心上起,在河边自言自语的凑出几句半诗半白话的句子来:

金黄色的原野
充满了乌云带来的不安和忧郁
三十七岁的你,在静静的麦田里
放下了手里的画笔
一声抢响!鹫尾花就垂下了
高傲的孤寂
鸟儿的尖叫声
穿透了
山林上惊栗的空气

你的祖国抛弃了你!
你的爱人不再爱你!!
你的朋友离开了你!!!
你的上帝从不眷顾你

剩下的你还有什么,可怜的梵高
除了
你的善良
你的孤独
你追求梦想时的热情
和无人能理解的
你的忧郁的画笔

你的一生很失败!
你是一束九千年来最绚丽的慧星
却落魄的消失在
无人观测的宇宙外

当鲜血留出你的体外
当你失神的眼光
无力地散落在流泪的天空
你留下了一句遗言
“悲伤会永远伴随着我(Thesadnesswilllastforever...)”。

你是不是最后还在想念,那个并不爱你的她
那个你曾经走了几十里寂寞长路
只是为了去偷偷看一眼的
那个并不爱你的女人

你不属于太阳,你属于宇宙
但俗人怎么能理解宇宙的情怀

为了表明你对一个女人的爱
你把手放在燃烧的蜡烛上,
坚定的说
“什么时候她跟我说话,
我什么时候将手从火上拿开。”

你手掌的皮肤烧裂了,
那可是你用来画画的手啊
没有它,你还能再在画布上涂满
你心爱的颜色吗?

可是你不明白
蜡烛上空冒着的浓烟
赢不回不爱你的女人的心
烧裂的皮肤,只能给你带来
更多的绝望和伤害

想说你真呆
可是我不敢
泥土怎么能理解
慧星的情怀

当你找不到灵魂的驿站
当你的忧伤
搁浅在冰川纪的冰山
任何微弱的阳光
都会给你带来,小小的温暖
你只好和一个妓女同居了
她怀着别人的孩子
在这个不幸的女人身上
你倾注了自己全部的情感

可是你不知道
为了她
你会激怒你那作牧师的父亲,
他会把父子情义拦腰斩断
你会失去你唯一的经济来源
最终你还会因贫穷
失去那短暂的热源

那个阿尔镇上的女孩
她为什么要跟你
开这样的玩笑
说你的耳朵很可爱
她知不知道
你是会把所有人的话
都当成真的啊
可惜她永远不能理解
那只为她而割断的耳朵
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信物
可惜她永远不能读懂
那画布里包着的
是什么样的真诚和爱慕

你为什么总是
遭到世人的白眼、鄙视、遗弃和折磨?
你有没有想过
你有没有明白过?

想说我怜悯你
可是我不敢
怜悯需要有怜悯的资格

你生来是一个天才画家
但生前却只卖出了一幅画
你死的时候没有人当你是一个画家
他们把你称作疯子和傻瓜

当你穷困潦倒
身上的钱,买不了两片面包
当你的画在人们眼里一文不值,
没有人对它们慧眼相识
你有没有想到
你有没有梦到
一百年后的今天
你的一幅画会卖到八千万美元
成为世界上最昂贵的艺术杰作?

当你的邻居们联名
把你送进疯人院
你可以反抗
但是你没有

你默认了他们对你的侮辱
以如此的善良和忍耐
对待人们的刻意的敌视
你想没有想到
你梦没有梦到
一百年后的今天
你生前居住过的小镇
早已去掉你疯子的称号
法兰西要以国家的名义
让你成为法国的骄傲
在这个时候,你真正的祖国荷兰
才终于醒悟到
原来十九世纪他们还有个
最值得骄傲的儿子
叫梵高!!!

这个世界遗弃了你!
这个世界不属于你!!
比死亡更难受的
是孤独和被世人遗弃
为了不再拖累那唯一对你好的弟弟
你宁肯选择死去

一个人怎么能有那么悲惨的生活,
却保持着那么高贵的灵魂?
你是不是在告诉世人
贫穷永远不能磨灭
生来高贵的灵魂?

金黄的麦田你再也看不到了!
丰收的场景你再也看不到了!!
夜晚的咖啡屋你再也看不到了!!

星星在夜色中
向你招魂
而人类的悲伤
已成永远



我这样胡乱的想着,忽然觉得背后有什么响动,扭过头来,看到河边的树上有两个银灰色的小松鼠在翘着尾巴一蹦一蹦的追逐游戏。我看着活泼可爱的小松鼠,便感叹起自己的落魄来:

我要是能够变成一只小松鼠,我的生活要快乐的多呢。我背井离乡的离开家人和朋友到国外来,满以为是从此可惜享受无限的幸福和快乐,谁知却屡受世人的白眼,受他们的轻笑和愚弄,还得和他们不得不违心相处。我就去找佛寺许个愿,下辈子就托生成一个小松鼠吧。

感叹了一番自己过得连个动物都不如之后,我的心里好像千愁万怨一齐涌上心来,却哭不出来。我突然想起过两天就要考试了,而我还有几本指定的参考书没有读过,就顺着来时的小径,慢慢的向着图书馆方向踱去。
 


我跟莉亚,还有那个卖大麻的,是在一个舞厅认识的。

那天晚上,我来到了我们这个城里唯一的一个热闹的地方,那个叫Byward Market的酒吧成群的地方。我平时周末的时候也有时来这里走走,总是希望能够遇到一个对我一见痴情的女孩。我不想跟你开玩笑,虽然我有时玩世不恭,我真的觉得世界上一定有一个女孩在等着我,在她看见我的第一眼,她就会知道我是她一直等待的那个人,就会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跟我一起回到我的寓所做爱,生七个孩子。我会有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每天会第一个爬起来,一个一个地把七个孩子叫醒,去给他们做french toast,倒牛奶,准备cereal,煎鸡蛋,做三明治和沙拉,给每个人的午餐装好放到他们的书包里,在他们在餐桌上互相吵闹抢吃的时候去把她叫醒,跟她说该起床了,然后把他们送到校车上。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应该不是一个很大的奢求。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碰到她,我相信她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等着我。

我坐在Byward Market的一条僻静街区的一个咖啡馆外面的灰色的铝座椅上,一边抽烟一边看路上走过的美女。我的视野从街道的一头扫到另一头。空气里飘着街边的酒吧和舞厅里传来的音乐声,小小的街区像是一个小小的甬道,不时有人从甬道里通过。咖啡馆的招牌是明亮的橙黄的色,底下有一道波浪形的蓝色的霓虹灯,在夜空里一闪一闪的,夜色像是被蓝色漂白过了一样带着神秘的气息。咖啡馆的墙壁也是黄色的,窗户上半垂着绿色的窗帘,窗下停放着一辆自行车。靠窗坐的是一个金头发的女学生,她的手里端着一个白白的瓷杯子,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瓷盘子,里面是几块点心,旁边是一本打开的书和和一个白色的苹果电脑。看到她喝咖啡的样子,我就想起了蒙娜丽斯,觉得她的面容很像蒙娜丽萨。

我坐在那里打量咖啡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皮肤黢黑神色诡秘的印度人。他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个系领带的灰色衬衫,笔挺的西服裤,脚上是一双擦得很亮的皮鞋,人模狗样踏着印度电影里舞蹈的步子的从我对面走过来。他看见我坐在那里闲坐着,就停下脚步来小声问:

对不起,他们说这边有个舞厅,有单身的女孩在里面可以带走,你知道在哪里吗?

我白了他一眼,他的身体正好挡住我正在看的那个金发蒙娜丽萨。我白了他5秒钟,把他看的一头雾水不知所措之后,吐了一口烟说:对不起,不知道。

他尴尬的笑了笑,说:没关系。听说是一间西班牙舞厅,就在这条街附近,我自己去找找看好了。

他面带歉意的说完,在路边犹豫了一下,就接着往前走去了,身子很快在街角消失了。

印度人的话突然在我心里引起了一阵奇妙的幻想,我有一个预感,今天我要遇到一个我喜欢的人,这种预感像空气一样裹住了我。我抽完了烟,把烟头掐灭,到咖啡馆的洗手间去洗了洗手。在洗手间的镜子里,我看到自己面容苍白,头发乱蓬蓬的垂到了脖颈,像是一个陌生的人。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咖啡馆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相框,里面是一些人物素描和奇形怪状的扭曲的物体。

我顺着沿着印度人走的方向顺着街道走下去,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半个小时,突然看见一件舞厅上写着西班牙舞的字样。我想起了那个印度人的话,就拉开舞厅的玻璃门,想进去看一眼。舞厅的门里面站着一个个子高高,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礼帽的像是南美人一样皮肤的看门人,他见了我露出微笑说,证件,please。我知道他们这里的酒吧和舞厅都要验看证件,要保证入场的人到了法定可以喝酒的年龄,就从兜里掏出驾照递给他。他拿着我的驾照,对着我仔细端详了一眼,把驾照还给我说,请你到楼下去存一下衣服吧。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顺着楼梯往下走,到了地下室里,见到里面有一个窄小的存衣间,几个人正在那里排队,其中一个女的在对着存衣间旁边的镜子看自己的头发。一个长得不难看也说不上好看的矮个子女人站在里面正在往衣裳架上挂衣服。她的嘴唇涂得红红的,穿着一个很短的刚遮住屁股的短裙。存衣间的窗口上面有一个说明,写着入场费五元钱,存衣三元钱。等轮到我的时候,我把外套脱下来交给她,她把衣服挂好,把一个小牌递到我的手里,说:八块钱。我把小牌放到上衣口袋里,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十元的钱,递给她。她找给了我两个一块钱的硬币。我把一个硬币留在她面前的一个写着小费的杯子里,向她道了谢。她也轻声说了声谢谢,在我的腕子上盖了一个黑黑的戳。我沿着楼梯走上去,让腕子伸出来,让舞厅把门的那个戴礼帽的男人看上面的戳子。他笑了笑,点点头,很友好的放我进去了。

我走到里面,看到里面有一个很大的舞池,里面有一些男女在跳舞。舞厅里的灯光很昏暗,里面响着震耳欲聋的“砰砰”的音乐声。一个DJ站在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抽象派艺术的画的墙边,双手在熟练的转动着唱盘,让音乐不断出现重复的节奏。音乐的声音很大,都是没听过的曲子,像是什么拉丁舞曲。

舞池里,一个秃头的矮个男人在搂着一个很瘦的女孩在贴得很近的跳,他们的脸贴在一起,秃头男人的手搂着女孩的背,他的一只腿弯曲着,紧贴着女孩的胯部,女孩的胯部在秃头男人的腿上蹭来蹭去。舞厅的另一边有个难看的女孩在跟一个长得同样难看的身穿浅色西服的男人跳,她的超短裙常常跳着跳着就顺着臀部移了上去,露出半边臀部来,每过一会儿她就拿手把裙子往下拽一下。一个黑人大胖子女孩站在舞厅边上,眼睛不住的往四处打量,等着有人请她去跳舞。舞池边上是一些桌子,旁边坐着一些男男女女,端着饮料在看着舞池里的跳舞的人。几个黢黑得像是菲律宾人的女人坐在一个桌子上,长得都很难看,其中一个女人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又扭过头去。

这个舞厅有两个吧台,一个在门口,另一个在最后面。靠门口的吧台上面的天花板上垂下来几盏灯,灯的外面罩着四方的灯罩,昏黄的灯光从灯罩里柔和的散发出来。栗色的木质吧台有一米多高,一个漂亮的女酒保站在里面,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朔料管子在往一个盛满冰块的酒杯里倒酒,她的身后是一个有很多格子的木质架子,上面陈列着各种不同牌子的洋酒。吧台外面是一圈圆圆的银色不锈钢无背高脚椅,上面坐着几个男女在一边喝酒一边大声的说话。

我挤到吧台前,那个调酒的女酒保看见我,就过来问我要什么酒。我问她有没有鸡尾酒,她说有,问我想点什么。我想了一下,想不出有什么知道的酒名,就问她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她随口报出一长串鸡尾酒名来,我几乎都没听懂,只听见一个名字叫porn star。这个名字好记,我想。我就说要一杯porn star。她回身拿了一个酒杯,在里面放了多半杯透明的冰块,从吧台底下拿出一个酒瓶子,往冰块里面到了一些酒,然后又把一些别的什么液体兑在里面,把酒杯递给我,说:七块钱。我把钱和小费给了她,端着酒走到一处墙边站着看舞池里的人跳舞,一边看那个印度人有没有在里面。

我看见那个印度人正在不远处的舞池边,在彬彬有礼的跟一个长得一般但是身材还不错的女人聊天。Porn star一点儿也不好喝,也没有什么酒劲儿。我一会儿就喝完了,就回身去吧台,找酒保又要了一杯啤酒。

舞池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几盏旋转灯在不停的把一些红色绿色的圆点打在舞池里面跳舞的人身上和头发上。印度人带着那个女人进了舞池,他们蹩脚的跳着舞,在舞池中央扭动着。

一个穿着背带裤的黑人走到我身边,问我:

你楞在这里干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说:这是什么舞啊?我不会跳。

黑人笑了笑,他的牙在黑色的面孔上显得很白。他拍了我一下说:这还不简单,你去请一个女孩跳舞,她会教给你的。
 


我走进图书馆门口的时候,闻到左手的咖啡店里透来一阵阵诱人的热咖啡的香气,就走到咖啡店里,站到买咖啡的队尾,等着买一杯咖啡。我正站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看着柜台上帖的咖啡品种和价格,琢磨着换个咖啡尝尝,就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从咖啡店中间竖着做隔断的一个栗色木架子后面传来:

那谁是不是喜欢你啊。。。。我看他上课的时候眼神老往你那边看。。。听说那天他还因为你把酒泼了导师一身。。。

他啊,神经病一个。。。。。他泼得着我的导师吗?我跟导师好是我的事儿,跟他没关系。。。。

他肯定是喜欢你,不然怎么会听见你打胎的事儿那么生气。。。。

他爱怎么着怎么着,跟我无关,我不喜欢他。。。想追我的男生多了,真看不上他那样儿的。告你说,丫以后要是上课的时候再敢偷看我,我当场跟丫急。。。

你导师不是有家室的人吗?。。。,你怎么跟他在一起呢?

有家室又怎么了,。。。。,我喜欢他,他太帅了。。。。那个蓝眼睛真的跟湖水一样。。。我一看见他的眼睛就没魂儿了。。。我已经把那谁上课偷看我的事儿告诉导师了,导师说我可以把这事儿反映到系里去,我还没拿定主意去不去系里讲。。。

他偷看你是不对的,但是他人好像不坏吧,就是不合群,很孤单。。。

二百五。。。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我没有回头,就知道其中一个说话的是我的小师妹,另外一个是跟她很要好的一个女生。听到她这样的在背后议论我,我觉得很伤心。我不想让她们看见我,就赶紧从排队的人里走了出来,背着书包直接上三层阅读室去了。

大学里,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图书馆了。因为那里有地方可以看杂志,可以喝咖啡,还有地方可以趴着睡觉。更重要的,那里可以看见好多漂亮女生。每个女生都会去图书馆,你在那里,就能见到全校最漂亮的女生。我们C大图书馆进门的地方是一个读报纸的区域,里面摆着许多沙发。我常常坐在沙发上,拿一摞报纸,眼睛越过报纸偷看门口进来的女生。

有一次我意外的在C大的图书馆里找到了一些中文的杂志,里面有《大众电影》,让我很开心。我在国内就喜欢看大众电影,几乎每期必看。有时我拿一本《大众电影》去上厕所。厕所的门上一般写着不让带图书馆的书进去,但是谁在乎呢,我喜欢一边上厕所,一边翻看电影杂志,看上面的明星照片,这让我想起国内上大学的时光。可惜图书馆里没有《花花公子》和《藏春阁》这样的杂志,不然就更好了。

图书馆的三楼的临窗的一个地方,是我偏爱的读书的去所。那里有一排落地的大窗户,矮矮的沙发摆在窗前,我可以拿一摞《大众电影》懒懒的蜷缩在其中一个沙发里面,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看书,一坐几个小时,看困了,就靠在沙发上睡一觉。沙发的后面是几排计算机,读书闷了的时候,我就跑到计算机上去,去看一些网站,在博上和论坛里敲点儿东西。

虽然外面已是一片阳光明媚,女生们穿上了漂亮的裙子在校园里走来走去,故意显示他们美丽的长腿,惹得男生们不断回头,但是在图书馆里,因为正是期末考试时期的缘故,却是死气沉沉,大家都在低头看书,复习功课。看到这些可怜的困在图书馆里的学生们,我不禁感叹了起来:

多美好的阳光啊。可是学生们还得在这里看书复习考试!

唉唉,这些教授们,你们当初也是学生出身,也受过读书熬夜的苦,缘何当了教授,就忘记了学生的苦处呢,像是要复仇似的把课和考试搞得这么难,你们难道不明白,那些课本上的东西难道不都是些无用的东西么?

唉唉,我们来到这里,也并没有真的以为会学到什么能够济世救人的华山秘籍,无非就是想拿个学位好回去和家里交代,今后凭它在社会上混个饭碗,这些教授们缘何总跟我们过不去呢?

恨恨的在心里把学校的教授们骂了一遍之后,我看看周围的那些埋头用功的学生,便觉得自己是一个超凡脱俗的人,一个不屑于跟众人一样为了读书而读书的人,一个藐视众生的人。我坐在图书馆里,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苏格拉底柏拉图那样的哲人在跟一群庸庸碌碌忙忙叨叨的芸芸众生坐在一起,孤独的很。我在心里对图书馆里那些埋头用功的学生们说:

你们知道你们学的这些东西都是过时的没有用的吗?你们的教授就是巴不得让你们一天24小时都去读那些他们曾经读过的无用且枯燥的书,在变着方式的折磨你们,让你们受他们当初受过的苦。他们给你列的那些参考书是永远读不完,记不住的。他们出的考试题都是以前用过的考题,不过重新编排一下拿来再考你们吧了。

你们这些可怜的学生们啊,你们以为那些教授们会在乎你们吗?他们才不会呢。他们只是靠教书挣钱,他们真正的兴趣是发自己的paper和争取研究经费。他们在考试时是不会对你们心慈手软的。

我这样在心里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通无头无脑的话之后,就坐到图书馆里的计算机前去网上闲逛,逛到了我喜欢的一个论坛上。我因为没有什么朋友的缘故,就把在论坛上结识的几个人,当作了我的生命中的唯一的挚友。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们,却是在心底里把他们看作是每日相见的soulmate。我先看到了我平素喜欢的一个美眉新发了一个帖子在上面。我一字一句的读着,一下就看到沙发还没人占,心里先是一激动,一下抢了一个沙发坐,又索性顺手多占了几个楼层。我把帖子重新读了一遍,然后仿照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跟了一个贴:

一坛相连两茫茫,不思量, 自难忘。

千里相隔, 每日话家常。

纵使相逢应不识, 没见面, 只见像。



夜来幽梦忽还乡。 欲关机, 难下网。

相顾无言, 惟敲字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 断电夜, 网站忙。

我转到另外一个论坛上,看到那里一个被人昵称为水楼的楼已经高达万层了,不少人在那里灌水取乐,纷纷祝贺水楼盖到了一万层。有一个叫漫卷西风的出了一个题目,叫我仿照《滕王阁序》做一篇纪念文章,于是我就从网上把王勃的原文找来,冥思苦想了几个小时,拼凑了一篇古体文,贴在上面,把斑竹和各位灌水的人士猛夸了一通:

仿《滕王阁序》---祝贺水楼一万层

海外原创,渥村名坛。斑竹黑晚,众望所归。竖大旗以揽名士,举活动而聚豪杰。四海震动,流年才子纷纷献文;八方仰魅,坛中佳人频频灌水。淡雅脱俗,淑逸闲华,才气胜易安之词,素颜越徽因之美。以情人节征文招人气,才女竞来;用电影票大奖酬头筹,帅哥蜂拥。一为斑竹,坛面顿改;死水重澜,高屋叠起。兴起水楼一座,乃普拉达之奠基;筑成大厦千丈,皆众水军之功劳。群贤毕灌,少长操瓢;日夜何停,竟至万层!!!!

时维五月,序属夏初;水未穷而万层达,登楼顶而夙梦圆。览山小于高处,赏美景于天台;感码字之不易,庆灌水之谊深。楼内丽人,风华绝代;水边男士,豪气袭人。能文能武,乃巍巍之强项;多才多艺,实出手之特长。泡美妞,讲故事,闲人幽默诙谐,听众大饱耳福。经纶满腹,无出漫卷之右;风趣油滑,首推西迈之嘴。青青柔侠,文胜金庸。搞笑与调侃齐飞,一水共天蝎一色。达达贴歌,响穷广厦之顶;小文辑录,汗尽水楼之梯。

黑妹登场,粉丝满楼。谈按摩而妙语生,讲肌肉而笑声众。绿袖善舞,气冠群芳之首;茉莉快语,误招巾帼之怨。芙蓉出,拥抱难。躲债务心里惶惶,藏金钱手脚忙忙。小芳天颜,现真身于午夜;草妹丽质,贴笙歌于隔壁。望小傻于续龙,盼苯苯于出声。格格靓而公信深,银行小而存款众。闲人余光,谁是私奔之人?一水明言,尽是泳池之约。美天蝎才压渥村,上湿楼水泽四方。

卖糕地(MY GOD)!高楼一起,风生水腾。坛子易老,灌水永存。引飞流于天河,地泽水茫;唤共工撞不周,天塌洪泄。所谓沧海横流,方显灌水本色。资深ID老当益壮,宁移灌水之心?新来马甲穷且益坚,不坠盖楼之志。白日浇而觉爽,彻夜灌以犹欢。灌水不难,一瓢可矣;积少成多,水涨楼高。故事续龙不断,不负原创之名;言语谈笑风生,岂效米坛无聊。

达达者,女中人杰,巾帼翘楚。灌水勤勉,无水军之虚名;待人宽厚,有楼长之长风。起地基于洼地,护高厦至万层。无领导之傲气,有低调之谦名。胸纳百川,不急不躁;笔跟千贴,有文有采。十娘义气,以巾帼超须眉;剑客情怀,虽佳丽胜雄杰。

呜呼!网络无常,江湖险恶。世外桃源,尽在水楼。灌水盖楼,赖水军之勤勉;登高作赋,愧言辞于众贤。咬文嚼字,为楼增气,词不达意,情在其中。抛砖引玉,为一万层做贺尔:

水楼高高临江渚, 万层之上皆歌舞。

瓢瓢泼泼雾胜云, 砖砖垒垒汗如雨。

晴日灌水心似雨, 暗夜添石月如钩。

却看渥村今何数? 唯有此楼显风流



我正在论坛上闲逛,就看到桌子对面坐过来了一个留着刘海的女生,她个子矮矮胖胖的,长相像是亚洲人的样子,隔着一个矮矮的挡板在我的对面看计算机。我偷眼看了她一眼,见她有着圆圆胖胖的脸,下垂的肩膀,白白的面孔,一副细细的弯弯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清澈美丽的有神的黑眼睛。她看见了我在看她,就羞涩地冲我微笑了一下,我就脸涨的通红,心就突突的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浑身不自在起来。我低下了头,心里骂自己说:

你不要偷看她了,她虽然不是美若西斯,但是在这样狼多肉少的地方,只要是略有姿色的一个女子,不定有多少有钱的官二代富二代在后面追她,她那里会看得上你这个什么都没有连学费都快付不起了的穷学生,没有一个女的会喜欢上你,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低下头看自己的计算机,却是什么再也看不下去,我越想抑制自己不去看那个女生,心里越是有一种痒痒的感觉,越是想抬头去看她。我的手无意之间把一支笔碰到了地下,我蹲着身子到桌子底下去捡那只笔的时候,看到了对面桌下的叉开的两只的肥肥的女人的腿,就像受了电击一样的呆在那里。

那个短短的裙子!

那两只套着丝袜的圆滚滚的大腿!

那一双娇嫩的肥脚!

好久没有这么近的见过女人的大腿了,我愣愣的呆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大脑一片茫然,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流向了下体。我想捉住桌下她的一只肥嫩的脚亲一下,心里却在狠狠的骂自己:

你下流吧,你流氓吧,你去死了吧。

我像是做贼一样,在桌子下面偷着看了一眼那两只大腿中间的地方。桌子底下的光线很暗,我几乎什么也没看见,只是看见一个凸出的轮廓在那里。我想屏住呼吸,而呼吸却愈发的急促起来。我伸出手想轻轻的捏一下那个肥嫩的脚面,对面的女生好像有些察觉似的突然把叉开的腿和脚合拢交叉起来,往后缩了缩。我慌张的从桌子下面抬起身来,脑袋咚的一声碰到了桌子角上。我旁边座位上有几个学生向我这个方向看来,脸上好像有一种鄙夷的神态。我涨红了脸想:

我们一定是看到我想摸她的脚了。我们一定是看到我想摸她的脚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就愈发的觉得连耳朵脖子都涨红了,一眼也不敢再看对面的女生和周围的那些学生们,低着头关了计算机,离开图书馆,匆匆逃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十一

那个卖给我大麻烟的人,外观上一点儿也不像我想象中的毒贩子的形象。我从电影上看到的毒贩子都是要么是五大三粗,要么是一副萎缩的样子。他其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样子,小平头,个子不高,穿着一个花格子衬衫,身材还有些瘦弱,只是两条粗黑的眉毛下面,两只眼睛很有神,不断的像雷达一样往人群里扫描。

他手里拿着一瓶啤酒站在舞厅的吧台边上,跟几个男女在一起聊天,中间看见我要了一杯啤酒,曾向我这边瞄过一眼。只不过在他看我的时候,我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而是集中在一个在舞池中间跳舞的女孩身上。

那个女孩背对着我,自己在舞池里跳。她穿着一个露背露肩的黑色吊带裙,黑鞋黑丝袜,两只细长的胳膊随着音乐有节奏的晃动着,背部很瘦,肩膀上两块骨头凸了出来。舞池内灯光昏暗,而且她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面孔,只觉得她像是一只疲倦的蝴蝶,在花丛上懒懒的忽高忽低的飞着。她跳了一会儿,就走到舞池旁边的一个小桌子边,跟那里坐着的两个长得很丑但是穿着很性感的女孩聊了起来。其中一个女孩往我的方向指了一下,她扭过头看了一眼我,又回过头去接着跟那两个女孩说笑起来。我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她也一点儿不漂亮,只不过那天在两个丑女的衬托下,显得相对漂亮一些。

我想她可能不喜欢我,因为她再也没有回过头来看我。我一直在等着她再扭头看我一眼,我好去请她跳舞。其实既使她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当时也未必会有勇气走过去跟她聊天,因为她正跟那两个女孩聊得火热。我最怕女生多的场合,一到那种场合,我就会被女生们的东一句西一句搞昏,跟不上思路。

我的同班的那个土耳其乌玛-瑟曼曾经给我介绍过经验,冬天圣诞节的时候的一个晚上,我请她到我的寓所来吃饭。那时我还住在一个外国老太太家里,她有一个很小的厨房,我们就在厨房里一起吃我做的中餐。我的厨艺很不好,不过那个土耳其妞儿也吃不出来中餐的区别。她好像不太爱吃中餐,吃完饭她说,不管吃得怎样,她很高兴我请她到家里来坐。吃完饭,她跟我回到我的卧室里,坐在我的床上,我坐在挨着床的一个沙发上跟她聊天。她说如果在舞厅里一个妞儿看你两次,那说明她对你有意思,你就可以走过去跟她说话,请她跳舞。

那一次那个土耳其妞儿在我的寓所坐到了很晚,她可能在等着我采取主动做些什么事儿,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打破僵局,我们就坐着聊天,她把腿靠在我的腿上,我们聊到了快到午夜,她看我没有什么行动,就只好说走了。我送她出去,她说让我送她到她的寓所,她的寓所离我住的地方不远,走着有十几分钟的路程。那天晚上天气很冷,大概有摄氏零下三十多度,她用一个头巾把脑袋机会全包了起来,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样子像个丑八怪。我踏着大雪送她回她的楼,街道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一辆车也没有。天气太冷,我们好像都丧失了讲话的欲望,只是默默的走。我记得那天雪像沙子一样的从天上坠下来,不一会儿我和她的头上和肩膀就都盖了一层冰粒和雪花的凝合物。我送她到了她的楼下,她问我想不想上去看看她的住处。我说想。于是她带我上了楼,进了她的一室一厅的公寓。听说她家里在土耳其算是有点儿钱的,不然也不会让她自己住一室一厅的房子,因为学生们大多是只租一个房子,客厅和厨房跟别人共用。她把外衣脱了,带我去看她的客厅和卧室。她的客厅和卧室都收拾得很整齐。客厅外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阳台,阳台上摆着一把椅子。她带我去看她的卧室的时候显得很拘谨,我也是很紧张。我想我要是当时亲她一下,我们就会上床了。但是我没有。我是一个胆小鬼,进了女人的卧室我觉得浑身不自在,特别是那时已经过了午夜了,只有我跟她两个人在那里。我只是夸了她的卧室几句,说真漂亮,就匆匆的从她的卧室走出来了。她问我想不想喝点儿什么,我说不了,谢谢,我要回去了。她跟我轻轻拥抱了一下,我跟她道了晚安,下就楼走了。她好像很失望似的把门关上。

我喝完了啤酒,觉得头有些晕,就从舞厅里走了出去,站在街边的一块空地上抽烟。夜已经深了,街道对面有几个闪着霓虹灯的酒吧和另外一个舞厅,舞厅的门口排着一个十几个人的队,一些年轻的红男绿女们在那里说笑着等着进舞厅。夜风吹过来,空气中飘的是街上走过的女孩身上留下的香水味和说笑声。等着进舞厅的女孩们都穿得很性感,一个个都是短裙子,露着漂亮的诱人的长腿。舞厅二楼的窗户上显现出一些隐隐约约的舞动的人影,传来一些强劲的迪斯科音乐声。马路边上趴着一溜各种各样的车,一辆车前面有个穿着紫色超短裙的漂亮女孩在背靠着车吸烟,不远处有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在一边聊天,一边把目光往那个超短裙女孩身上瞟。

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和红色高跟鞋的女孩从对面的舞厅跑了出来,跨过马路,跑到离我站的不远的地方的一个下水道口弯腰吐了起来,她后面跟来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女伴,站着旁边看着她。

我的钱包丢了,那个红衣女孩吐完了抬起头来对着女伴哭着说。我跳舞时把钱包拉在桌子上了,跳完了钱包就不见了,里面有我所有的钱,月票和证件。Fuck!我怎么办啊?

红衣女孩的的女伴一边在旁边尽力安慰着她,一边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说:着急也没用,我找人来接我们回去了,车一会儿就到。

我不回去!红衣女孩神情沮丧的拿头撞着路边的一个广告牌,喊叫着说。她的脸色在广告牌的白色灯光照射下显得更加苍白,眼睛里有泪水在闪烁。看着她在那里伤心的喊叫,我觉得有股冲动想去帮她一把,但是我知道我帮不了她什么,fuck,我自己的境况大概还不如她。

我要Fucking醉死在这里。她说完又摇晃着走回对面的迪厅里面去了,后面跟着不断在旁边安慰她的女伴。看着她和她的女伴消失在对面的舞厅里,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凄凉。

有人欢喜有人愁。我想起了这句话。这是一个灯红酒绿的街道,马路两边都是酒吧和舞厅,周末的时候,每家酒吧都坐得满满的,所有的人都在喝酒聊天,尽情地说笑着。舞厅里传来强劲的音乐节奏,里面的男女们在尽情地狂欢着。街道上不时走过一群群年轻人,跟流氓阿飞似的搂肩搭背。他们吹着口哨,嬉笑着,旁若无人地从我身边走过,他们的身上洋溢着激情四射的活力。

我紧嘬了几口烟,想快些把烟抽完好再回舞厅里去。舞厅里的音乐声突然放大了,我回头一看,舞厅的门打开了,一个人摇摇晃晃的从里面走出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那个小平头的个子矮矮的大学生模样的家伙从舞厅里出来,看见我在抽烟,就走到我身边很没有礼貌地问我。

抽烟。我端详着他的鹰钩鼻子,没好气的说。你想干什么?

你想要大麻吗?他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下不远处的警察,压低声音问我。

什么样的?我问他。

他背着警察,让身子挡住警察的视线,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那种平时可用来装三明治的小朔料包,拿在手里让我看。朔料包放着多半包淡绿色的干干的像是茶叶一样的植物叶子,叶子有的卷曲着,有的已经成了碎末。他的一双浓眉下的眼睛盯着我,好像要看穿我内心的想法儿似的。

10块钱一克。他说。听我说,它会让你高兴起来。

真的假的,不是蒙我吧?你这个怎么抽?我端详着他手里拿着的朔料包问他。

那还有假,他笑笑说。你试试就知道了,保准你还会回来找我。你真没抽过?

没有。

哦,这个简单,他笑了笑说。放在烟斗里,或者拿纸卷着抽,跟抽烟一样。怎么样,来十块钱的吧?你不会后悔的,它可以让你充满幻觉,让你觉得没有白活。

我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警察,低声说,那边可是有警察。

他们现在顾不得这个。他瞥了一眼警察说。没看他们正在看那个热妞呢吗?把钱给我。

我把抽完的烟蒂弹到旁边的一个专门放烟蒂的黑色网状垃圾台上,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打开钱夹,翻出十块钱。我把钱包放回兜里,一边用余光瞄着不远处的警察,一边把钱卷在手里递给他。那几个警察还在很开心的互相聊着天,他们果然在盯着那个超短裙的女孩的大腿看,根本没把目光扫向我们这边。

你有个小口袋什么的吗?他把钱飞快的塞到兜里,问我说。

没有。我把裤兜翻了一遍,没有找着任何可以盛大麻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烟一样的卷来,飞快的递给我说,那把这个给你吧,这是我卷好的。我还有更厉害的,加速的,你要不要?他一边说,一边把大麻放回裤兜里,从另外一个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朔料兜来,里面装着几粒长方形的白色药片一样的东西。

我看着那些药片,心想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怕是更厉害的或是骗人的,就说,谢谢你,不要了。

他笑了笑说,那好,下次需要大麻就找我,我经常在这里。说完,他把药片塞回兜里,跟我做了个手势再见,转过身去找街上别的站着的人搭讪去了。我把大麻烟放在口袋里,看着他走到两个站着的女孩面前,跟一个女孩熟悉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歪着头看着另外一个女孩嘻皮笑脸的说,这美女是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那个女孩格格的笑着,跟他调笑着什么。

我觉得头还有些晕,就从烟盒里拿出一只烟来接着抽。我点上烟,又扫了一眼街道,看见对面的那个靠着车的超短裙女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不远处的那几个警察也在懒散的向远处走去,对面舞厅的排队的人也少了很多,街道上显得比刚才平静了一些。

我听见舞厅的门响了一声,然后就看见那个舞厅里背对着我跳舞的瘦瘦的女孩走出来了。
 
十二

从图书馆回到寓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到吃晚饭的时辰了。我住的地方,是一家很小很旧的印度餐馆的楼上。从印度餐馆左边上的破旧的楼梯走上二十几个台阶,就是一个褐色的小木门,进去之后右手有三件窄小的房子,里面住着和我一样的几个中国留学生。再往里面,是一个公用的小小的厨房,厨房边上是一个卫生间。

我租的这间屋子里有一个小窗子,那个窗子能够看到餐馆的房顶,和对面的一幢房子的窗户。窗子外面还有个餐馆的烟筒立在哪里,整天的嗡嗡响着冒着废气。我的屋里有一张小小的桌子,一把旧椅子,椅子的皮面儿已经起皱破裂了,露出里面的一团一团的棉絮来。我的床严格说来不是床,只是一张铺在地上的旧床垫,这是我搬来时,以前住在这个屋里的一个大姐留给我的。那个床垫上有着一块一块的变色的水蹟,想来不少人曾经在上面睡过觉和做过爱。

我进到屋里来,把书包放下,躺在床上,把图书馆发生的事情像过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后悔得不得了:

唉,你怎么能够这么下流,居然去偷看女人的腿和内裤。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有病了,一定是在这个性欲最旺盛的年纪却没有女人在身边引起性饥渴难捱和妄想症。出国之后,也许是寂寞和没有女人能够亲近的缘故,我的身体里的欲望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控制,我几乎每天夜里都要自己发泄一次,把被子的里面弄的硬迹斑斑点点。有几次我在梦里梦见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我贪婪的吸吮那个女人的舌尖,那个女人敞开腿把我的手放进去,醒来时我的内裤和被子上湿湿一片。

每当白天上课昏昏欲睡时,我就下决心以后晚上不能再那样了。但是到了晚上,我却又忍不住把手放到下面去抚摸我的那个胀起的部位,然后我又开始不断的自责:

堕落啊堕落,你怎么能堕落成这样!

你就是这样的出国留学吗!

你的家里知道了你这样,你怎么还有面目去见我们!

你怎么自己就管不住自己!

。。。

你怎么就没有胆量去告诉你喜欢的女人你爱她!你怎么就不敢跟她们讲一句话!

你怎么就这么胆小,这么懦弱!

我从此以后,就把恶习都改了吧!

我听说夏天的时候可以去山里种树,在那里吃住,三个月下来可以挣几千刀。我就夏天到山里去种一夏天的树来付以后的学费吧,就是不知道我这个病弱的身体经受不经受得住那个刨坑的体力活和蚊子的叮咬。

唉,我何苦要到国外来留学!

中国现在发展的这么好,我的同学们都在国内花天酒地,我何苦要自己一个人到这个连个按摩减压的去处都没有的地方受洋罪!

青春就这么几年,我为何要把这最美好的青春在这里孤独的給浪费掉!

我也不图功名富贵,只要一个爱我的女人!

我也不图有一个美女,只要有一个女人,不论她的年龄和长相,只要她肯把她的心和身子都给我就行了!



我这样遐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我的可怜的母亲,可能正在家里的厨房里忙碌,想起她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我的心就疼了起来。

唉,什么时候等我回国去挣了钱,我就给她雇两个保姆,让她以后什么也不用做了,光享福吧。

想到这里,我从床上爬起来,拿过一张纸在纸上草草写道:

昨夜一梦到京城,又向陶然亭上行。
魂去神州三万里,泪隔关山几千重。
乡心已随日月长,离恨未到天涯穷。
年年羈旅年年客,年年雁叫不忍听。


残云一片向天横,关山难阻远别情。
谁云年华如水过,总是心事到天明。
自信书剑终有用,人言佛山藏真经。
平生常做伤心叹,水远帆长路不清。


天涯何处不栖身,此生命定羈旅人
南来北去寻常事,相聚相别不同心
曾将真泪洒天地,愧把浮生付果因
往事不堪依稀记,明月依样照庭深


我突然想起一整天还没吃什么东西,就搁下笔,站起身来,踱步到厨房去,煮了一碗方便面,切了一个西红柿,放了一个鸡蛋在里面,在煮面的时候顺手把厨房里的垃圾袋子系起来,像仍篮球一样扔到了楼底下的餐馆的垃圾箱里。

我刚把面从锅里倒在碗里,就听见一阵拖鞋响,然后就看到隔壁刚搬来不久的小梅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她用手盘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一身舒服的PJ,浑身散发着热气和沐浴液的香气,走到厨房里来。
 
十三

小梅长得说不上漂亮,但也是不难看的那种。她有一个翘翘的鼻子,身材不高,体型有些微胖,显得有些性感,圆脸,但是脸却不显胖,而且有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和一副完美的牙齿。我跟小梅不熟,因为小梅是W城里面另一所大学O大的学生,平时白天见不到,只是晚上在厨房偶尔见到过几次。我只听说小梅在国内有个男朋友,是XX大学的研究生,两个人好像感情很好,几乎天天通电话。

小梅的性格很随和,她的朋友很多,我有时看到男生开车来带她出去买菜买东西,她嘴唇涂的红红的,穿上高跟鞋,兴高彩烈的扭着身子跟着男生出去,回来时手上抱着塞得满满当当的大包小包。

我心里想跟小梅说几句话,可是见了女孩,我却没有什么勇气去主动说话,总是假模假样的装出一副很高尚很正人君子的样子。我假装没有看见小梅,我的脸涨红着,耳朵里在听着小梅的动静,低着头端着盛得满的要溢出的一碗方便面到桌上,手一抖,碗里的滚烫的热汤撒了一些出来,滴了一身。我听见小梅扑哧偷笑了一声,心里想,唉,我的心思一定是让她看出来了。

小梅从我的身边走过的时候,我感到小梅身上的一团热气扑过来,由于厨房的空间比较小,中间又让一个饭桌占走了一大块地方的缘故,小梅的肥突的臀部几乎是蹭着我的身子过去的。我原本平静下来的身体,就又开始膨胀起来。小梅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冰茶出来,又从我身边走过。我从后面偷看着看着小梅的腰身和性感的臀部。小梅走到厨房门口,定下身来,一手拿着饮料,一手依然托着没干的头发,侧着身扭头来瞥了我一眼说: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我看着小梅,口里机械的回答说: 在学校看书看烦了,就早点儿回来了。你没有去O大吗?

没有,我昨天可算考完所有的试了,今天什么都不用看了。

真好真好。

你那里有什么好片子可以借我看看吗?

我前两天在刚在Rogers租了一盘《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我还没来得及看,你先拿去看吧。

那怎么行,你还没看过。。。要不,你今天有功夫么,咱们一起看吧?听说那是一个很好的片子。

好的好的,等我吃完这碗面一起看吧。

等我吃完了碗里的面,回到房间后不久,小梅就穿着拖鞋拿着一包瓜子走到我的房间里来。我把屋里唯一的一把凳子拉到床垫前权当桌子,不好意思的让小梅坐在铺在地上的床垫上。

请坐床垫上吧,我这屋里就这么一把椅子。

没关系没关系,哪里不是坐,一样的。瓜子放在椅子上,咱们一起吃吧。

我把《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放上,挨着小梅坐在床垫上。小梅一边嗑着瓜子看电影,一边嘴里有一搭无一搭的问我话。

你在C大上课吗?

嗯。

你这学期take了几门课?

四门。

考试考的好么?

不好,刚考完一门,怕是要及格不了呢。

你喜欢C大吗?

不喜欢。

为什么呢?你们那个河边不是风景很漂亮吗?

那个河是很美,不过我不喜欢我的导师和同学。我们也不喜欢我。

你来这里以后回国去过吗?

没有。

你不想家里吗?

想,只是想回回不去。可恨的加航,一到过年的时候就把机票涨的这么贵。

我每次见你都是一个人,你这里有亲戚朋友吗?

没有亲戚。原来有个朋友,现在不怎么来往了。

你有女朋友吗?

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有过一个。

她现在还好吗?

她?傍上一个比她大好多的有钱的男人,跟我吹了。

那你还想她吗?

想。

小梅黑黑的瞳孔撇了我一下,就不说话了。电影上一帮孩子们在一个飞机场的跑道上打球,一架飞机从他们的头顶上飞过,低得要撞到他们的头上。远处一个印度警察骑着电动车过来,小孩们一哄而散,纷纷逃走。印度警察追着小孩子们,嘴里不依不饶的喊着。

听说你的男朋友要过来了?我问小梅。

嗯,在办签证呢。小梅说。

小梅在床垫上跟我并排坐着,床垫很矮,她的腿蜷在胸前,肥肥的脚就在我手能够到的地方。电影上那个丐帮头子正在让底下人把烧得滚烫的一勺油浇到一个小孩的眼睛上,把那个唱歌很好听的小孩的眼睛弄瞎。小梅把手捂住嘴,身子往我这边歪过一点儿来。我能闻到小梅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飘来,我贪婪的闻着,偷眼看小梅,小梅正在泪水汪汪的很投入的看电影里丐帮头子和手下人抓住了那个没爬上火车的小女孩。我看见小梅的脚指甲上涂着一层紫色的指甲油。小梅的圆滚的胳膊和白嫩的肘窝就在离我几寸远的地方。我看到小梅的粉嫩洁白的颈项,看到小梅的敞开的领口。

那洗得光光滑滑的白白的诱人的肌肤!

那两只圆圆滚滚的乳房!

我看得身上就好象被火炉烤着了一样,嘴里口干舌燥,身上热得想脱去所有衣服。我想伸手去摸一下小梅的还有些潮气的头发,想把手伸进小梅的领口里面去捏一捏那两只诱人的乳房,想从后面搂住小梅的柔软的腰部,把她放倒在床上。我呆呆的偷看了一次,就把头扭过去,把眼睛闭上,尽力把内心的欲望强制性的压下去,心里一遍一遍的骂自己说:

你下流吧,你堕落吧,你去死吧,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她的男朋友就要签证过来跟她团聚了。你想把她原有的幸福毁灭吗?啊啊!要是传出去你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做人?你还是好好想想怎样挣些钱来好交学费吧。

这样的闭着眼骂了自己一通,我把心里的欲念驱走,心里慢慢平静下来。我感觉小梅的胖胖的手轻轻捅了我一下,我睁开了眼,看见小梅正在疑惑的看着我。

你睡着了么?是不是这些日子准备考试晚上熬夜熬多了?

我刚才是有些困意上来,想睡觉了。现在演到哪里了?我一直没有follow。要不你先把电影拿回去看吧,过两天再还给我吧。

好吧,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搅你了。

我站起身来,走到电视旁把DVD盘取出,放到盒里面递给小梅。小梅把DVD盘夹到肥肥的胳膊肘里,蹲下身把瓜子倒出一半给我留在椅子上,跟我说:

这些你留着吃吧。我那里还有几包。我今天回去就把这个片子看完。明天我要是见不到你,我就把DVD从你的门缝底下赛到你的屋子里来,你看这样行吗?

这样很好,不过你多看一两天也行,我过几天才需要还呢,你不用着急。

小梅拿着其余的瓜子和DVD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下我,犹豫了一下说:

我听见有人到处说你的坏话呢,说你不合群,精神有问题。。。还说你是一个猥琐男。可是我看你不是一个坏人,你得罪过谁吗?

啊啊,随我们说去好了,我的却是得罪过人,不过都是以前的事儿了。

那你早些休息吧,还有考试呢。

小梅说完这些话,就踢踏着拖鞋,走回她自己的屋子去了。



小梅走出门之后,我把灯熄了,脱掉衣服,爬到床上,盖上被子,却怎么也睡不着觉。我的眼前总是晃动着小梅的圆滚的乳房和宽肥的臀部。我翻来滚去,身体越来越热燥。我自己对自己说:

不能再堕落下去了,不能再沉沦下去了

你想她也是没用的,不要想她了。



我好不容易把小梅从脑海中赶了出去,却又想起了小师妹。我把白天无意间偷听到的她在图书馆咖啡馆里的跟另外一个同学讲的话又回想了一边,还是觉得很伤心。其实我也只是心里暗恋她,上课有时多偷看她几眼,也没有跟她说过什么,也没有约她一起出去过,也没有牵过她的手,她为什么这么说我呢?为什么要这么看不起我呢?要不是因为愤恨导师让她怀了孕打胎,那天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把酒泼到导师脸上。这么一想,我觉得心底里还是很爱小师妹,很在意她的,不然我怎么会去得罪导师呢,而且还是在公开的场合。我等于把自己在学校的前途和下个学年的奖学金都给葬送了。

我又想起了小师妹的胸前的两座鼓鼓的奶头山,底下就开始勃起起来。我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手去碰我的下部,但是我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不去小师妹的身影。我自己跟自己较了大半夜的劲儿,还是睡不着觉,底下总是傻傻的立着,软不下去,在内裤里面撑得难受。我只好把床上铺的被单抱在胸前,尽力的闻着上面的小梅留下的余香,然后把一个枕头压在身下,在被窝里面用手抚弄起来。抚弄了一会儿,我从被子底下拿出一本《花花公子》杂志,把勃起的家伙顶在里面的一个照片上。照片上的女人风骚的敞开着两条白白的大腿,里面粉色的洞口诱人的半敞开着。这样继续抚弄了一会儿,我的身体燥热得就像火山一样忍不住爆发了。等我把精子一阵一阵的射到照片上的女人的洞口里,看到乳白色的精子从照片上面流了下来后,才感觉到精疲力竭。

拿纸把身上和杂志上的精液给擦干净后,我到厕所里上了一次厕所,把纸给仍在马桶里冲下去,才重新躺回床上,抱着枕头,身心疲累的睡着了。
 
十四

你能给我一根烟吗?刚才在舞池中背对着我跳舞的那个女孩从舞厅里出来,站在我的边上。她跟我说话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因为我没想到她会走过来跟我说话。她有一头深棕色的短发,消瘦的脸上两只大大的黑眼睛在看着我。

当然。我说。我从兜里掏出烟盒来,递给她一只,然后掏出打火机来给她点上烟。

嫌里面太闹了?她吐了一口烟,问我。

不是,我说。喝了点儿酒,头有些晕,想透透空气 ---- 我没什么酒量,一喝就晕。

头一次面对面的看她,我看到她的鼻子上挂着一个鼻坠,那是一个银色的小圆圈,扎在鼻子上。她的脸庞很瘦,裸露在外面的肩膀和胳膊就更瘦,在夜风里显得瘦骨伶仃不禁风吹的样子。她的胳膊上有一个小小的刺青,上面是一个中国字“爱”。她的皮肤很白,胸前有一片浅浅的雀斑,乳房很小,腰很细,腿很长。她的眼睛显得很和蔼,总像是在笑。她看见我在打量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鼻子,问我说:

你在这边做什么?

C大的学生,我说。学计算机。

哦,那你一定很聪明了,她掸了一下香烟上的烟灰说。学计算机的人都是很怪很聪明的。

那我肯定是个例外。我说。一门课期中的时候得了一个D,TMD那些教授真不是玩意儿,考试的时候净除出犄角旮旯的题。

那你怎么办呢?她笑问我说。

Drop掉了,我说,太影响成绩了。那天老子要是当了教授,我给所有的学生都得A。上不上课的都算上。

教授就应该是你这样的。她又吐了一口烟说。

空气似乎在凝结着,我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跟她说,我们好像突然之间没了话语。她的脚在地上下意识的碾动着,把地上的一个烟蒂碾碎。我不是一个很善谈的人,经常跟别人说着说着就没了话题。我也很少能跟别人幽默起来,对别人的幽默话经常不知道怎么回复。一对男女从我们身边走过,男的手搂着女人的腰,他们在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亲吻,男的把手伸到女人的臀部上,女的把手搂住男人的脖子,脚踮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她眼睛看着我,没话找话的问我。

王,我说。

得了吧,别瞎扯了,我知道那是一个最通用的姓。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的吧。我说。

莉亚。她伸出手来说。

好名字,我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把我的真名告诉了她。

你从哪里来?她问。

中国。

你怎么在这边上得起学?她好奇的问。

靠奖学金,我说。还有一份TA,做做答疑和帮老师判卷子。

TA收入不错啊。她说。我们系里的TA几乎什么也不干,就拿钱。

还可以吧。

那你得请我喝杯酒了。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最喜欢宰TA了,谁让他们手这么黑的,判卷子也不说手下留情一些。

其实,做TA也是很受气的,老师订的判分标准不能改,但是学生们看到分数低了就骂TA。我笑了笑,解释说。行,我替他们赎罪。你想喝什么?

你真请我喝酒啊?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她的眼睛亮起来说。

真的。我说。

那就喝Jager Bombs,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什么是Jager Bombs?

跟我来,她把烟吸完了最后一口,带着我往舞厅走。你见了就知道了。

我们走到舞厅门口,一个穿着朴素,跟街上的人的穿着显得很不搭配的乞丐挡住了我们,他伸出手说:你们有没有零钱给我一些?我伸手去摸裤兜,从里面掏出一个硬币,我看了一下是两块钱,觉得太多了,就把它放回裤兜,从里面重新掏出一个一元的硬币给流浪汉说: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两块钱,但是可以给你一块钱。流浪汉又转向莉亚,把手伸到她的面前。莉亚从兜里抬出一个很漂亮的衣服别针,说,把这个给你吧。乞丐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走了。她把别针放回兜里,拽着我走进舞厅里面去了。

我们一前一后的重新走进舞厅的玻璃们。门口的保安拦住我,我把手腕上盖的黑色的戳子举给他看,说刚才买过票了,他笑了笑就放我进去了。莉亚带着我穿过跳舞的男男女女,走到最后面的吧台。吧台外围周围没有凳子,有几个人靠在吧台边上喝酒,一个女酒保在忙碌着往一个一个小杯子里倒酒。我们挤到吧台边上,她跟里面的女酒保扯着嗓子说,要两杯Jager Bombs。女酒保点点头,配酒去了。我们等着酒的时候,莉亚跟我说了什么,我大声的对她嚷嚷说:

什么?我听不见。这里音乐声太大。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莉亚把嘴凑到我的耳朵边大声说。不要给乞丐钱,他们拿了钱就去买毒品。你要是真想帮他们,把他们带到食品店去直接给他们买吃的。

好的,知道了。我凑到莉亚的耳朵边,大声回复她说。

女酒保给我们端了两杯酒上来,跟我说,十三块。我从钱夹里拿出十五元钱给她,说不用找了。我端了一杯在手里,一看是一杯红色的饮料,里面放了一个小杯子,小杯子里面盛着像是烈性酒的液体。我问莉亚:

这个酒下去会不会醉?

你刚才喝了有多少酒?她问我。

一杯鸡尾酒和一瓶啤酒。

那没事儿。不会醉的。干了吧。

我举起了酒杯,跟莉亚碰了下,一口喝下去。烈性酒掺和着带甜味的能源饮料,喝起来甜丝丝的,倒是不呛人。

怎么样?好喝吧?她问我。

好喝。我说。你想跳舞吗?

她点了点头,把喝干了的酒杯放回到吧台上。我领着她走到舞池中间,找了一个空地儿跳起来。她把瘦瘦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们在舞池里面神经兴奋的扭动着身体。舞厅里面传来不知是哪个歌手的嘶哑的吼声:

If you aint gettin' drunk get the fuck out the club

If you aint takin' shots get the fuck out the club

If you aint come to party get the fuck out the club

Now where my alcoholics let me see your hands up



我总是踩不对舞曲的点儿,只是带着她在舞池里面瞎蹦。她对我喊了一句话,我没听清楚,就大声问她:

什么?

我的项链上是糖,你想吃吗?她一边把头凑到我耳朵边上说,一边停下舞步,伸手把脖子上戴的项链拽着让我看,那项链上面的珠子果然是一个一个小圆糖块穿成的。我点点头,从她的项链上面咬了一块糖下来,她高兴的笑了,把手伸过来,又接着跳起来。

你有没有take过跳舞课?她边跳边大声在我的耳边问。

没有,我摇了摇头说。

你该来take一些跳舞课,她说。这里每星期有两个小时的免费课程。

我们跳了几只曲子,最后一只曲子停了的时候,她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短讯,跟我说:我得走了,有几个朋友找我呢,他们在另外一个酒吧。谢谢你给我买酒,回见。

她拥抱了我一下,向着舞厅外面走去,黑色的裙子一会儿就消失在舞厅跳舞的人群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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