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更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中)
俺巧妙地甩开了两个特务,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121 WATERBIRD ROAD,一栋不起眼的两层TOWNHOUSE,位于北伦敦印巴人聚集区。我按惯例敲了敲门,三长两短。里面传来问话声:“谁啊?”俺自报家门:“美女蛇小燕子。”半天没动静。看来对方在怀疑中,然后他抛出一句暗语来试探俺:“格格拥抱黑色晚装。”哎呀,该死,陈律师百密而一疏,居然忘记告知接头暗号。俺绞尽脑子地苦思冥想,莫非是“玫瑰永歌他乡异客?”门内人说道:“回答错误,妈妈论坛的不算,扣十分,最后一次机会。”俺心理暗骂:“泥马,不早说,浪费俺青春。”俺上水楼转了一圈,茅塞顿开,答道:“老何刀断精灵精灵。”耶,完全正确!门“吱”地一声打开,一双大手伸出来将俺拎了进去。
借着微弱的蜡烛光,我认出此人正是俺苦苦寻觅的孟加拉代表KABIR兄弟,他给了俺一个温暖的拥抱。我刚要掏出鸡毛信,他忙说:“莫急,这边请。”然后将我带到一幅巨型美女画前,在美女鼻子上一按,巨画向后一旋转,出现了一个黑洞,原来是一个门。KABIR引导我走进去,下楼梯,向左拐,进入一个狭窄的地道,摸索着走了将近五分钟,上了个斜坡,KARIR对着一堵墙大声说:“士椒牛肉粉开门。”墙上的一个门自动打开了。我们走进入后,KABIR回头又大声说:“四川辣子鸡关门。”门吱的一声关上了。走入一客厅,看见几位代表正围着圆桌而坐。原来121号是烟雾弹,真正的聚会所是在对面街的138号。
印度咖喱MALIDA大妈,巴基斯坦领袖ADOLAR和土尔其烤肉连锁店的TALEAT大叔纷纷站起来和俺握手问好。俺从鞋底掏出鸡毛信,递给了KABIR,他将信浸进酒精里五分钟,然后再放在火上烤两分钟,纸上出现了一幅图:一个艳阳当头照,两行白鸽上青天,四棵腊梅争斗艳,两黑白男递香烟。我们全傻眼了,啥意思?俺灵机一动,忽然想到“梅”难道不是“MAY”的谐音吗?四棵腊梅是不是指四号?待我说出来后,大家都点头称有道理。那就是5月4日是指集会日期,白鸽指的是鸽子广场,是集会地点。艳阳当头应该是指正午12点,是集会时间吧。那两黑白男又暗示什么呢?KABIR一拍桌子,说:“BLACK TO WRITE”。哦,是“黑工”(非法劳工)转“白工”(合法公民),这应该是接头暗号。好,所有的密码都已解开!
KABIR奇怪地问为什么中方要将日期定在5月4日,俺认为是因为90年前的当天是中国历史的分水岭,爆发了一场震惊中外的反帝反封建爱国运动,而它所倡导的“进步、民主和科学”精神仍然为当代人所推崇。也许委员会的意思是也希望这次民运能够成为少数民族融入主流社会、促进英国民主化进程的一个里程碑。KABIR激情澎湃地挥手说:“好,就定在5月4日。大家有意见吗?”咖喱MALIDA大妈说:“俺本来在5月4日嫁女,但是为了忘切的纪念,俺就提前嫁了。”TALEAT大叔说:“俺无所谓,哪天都行,反正俺烤肉店生意每天都不好。”ADOLAR说:“5月4日是我们的开斋日,但是为了迎合你们,我决定通知全世界的穆斯林弟兄们推迟一天开斋。”日期定下来后,大家就讨论了作战方案和行进路线,希望以最小的兵力赢得最大的胜利。最后,KABIR递给我一封鸡毛信,让我回去转交陈律师。
我离开了聚会点,在即将到达唐人街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抓住他”的叫喊声和救护车的鸣叫声。俺吓了一跳,赶紧闪进旁边的阴暗角落。看到几个警察正追着一个中国人从俺眼前奔过。后来俺才知道,当晚,警察围剿了一家中餐外卖店,两福建非法劳工害怕被抓住遣送回国,就冒险从二楼后门的窗户跳下来,一人摔成了重伤,救护车就是来救他的。另一人撒腿逃跑,想不到还是被发现,引起警察追踪。
俺刚要松一口气,提脚离开,忽然脖子被一双大手勒得喘不过气,脑门上有刀峰的冰凉。耳边传来一阴沉声:“美女蛇,这次你逃不掉了!快将情报交出来!” 俺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战战颤颤地说:“大哥,请手下留情,俺现在就把情报给您。请松松手,反正俺也逃不出大哥的手心。”趁着他松懈之际,俺将手伸入包里,拿出了欧阳阿姨的祖传密方“欧妈妈辣椒粉”,运用她所教的“一洒二踢三快跑”绝招,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辣椒粉洒进他的眼睛里,再踢他两脚要害部位,他嗷嗷大叫、手脚乱动,俺趁机逃跑。
到了HIGH STREET, 听到后面有人大喊:“小姐,什么东西掉了?”我回头一看,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在地上跳动。我一模胸口,有一个大洞,敢情是刚才在和坏蛋的搏斗中受伤了。我迅速拾起心脏,塞进胸口,拦下一部人力黄包车,绝尘而去。
艰难地喘息着,俺将鸡毛信原封不动地交到陈律师手中,用尽最后一口气,俺指了指背包,断断续续地说道:“里面还有3英镑..., 请务必转交给组织...., 做...本月党...党...党费。”陈律师还在背包里找到了一封遗书,原来美女蛇小燕子老早就知道此次任务的危险性,却依然义无反顾。多年不曾流泪的铁人陈律师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止都止不住。
鉴于俺的英勇表现,俺被追认国际共产主义烈士,葬在肯辛顿公园与王妃戴安娜同学做邻居。
根据俺的遗嘱,墓碑上没有留下姓名和生辰,只有一首诗:
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
有的人活着,却已死去。
如同有与无,
有就是无,无就是有,
一杯黄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