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德国庇护中国作家廖亦武的讲话足以让当局打颤(图)

读了一遍,获奖者的讲话到底在哪里?:blink:

廖亦武:这个灭绝人性的血色帝国,这个地球灾难的源头,这个无限扩张的垃圾场,必须分裂。

1989年6月3日午夜,有个九岁的孩子,叫吕鹏,是北京市顺城街小学三年级学生。仅仅因为淘气,背着父母溜出家门,去旁观沸腾的街景,就被迎面射来的子弹击倒。和吕鹏一起倒下的,还有几个平民,但吕鹏是最小的。

根据民间调查者丁子霖等人提供的证词,在整个天安门大屠杀中,吕鹏也是最小的。他的胸膛被洞穿,热血喷涌而出。他当场毙命。可他的死讯,一传十,十传百, 终于点燃北京市区千家万户的怒火。无数已经入睡的人,包括一些企图逃避政治的人,这时候都涌上街头,去设置路障,阻挡军车,向武装到牙齿的戒严部队投掷汽 油瓶和石块。小小吕鹏,平躺在一辆敞篷车顶,英雄一般,被示威者们簇拥着,在大街之间来来囘囘,无言地诉说着杀戮。那一夜,有多少人因为这个素不相识的死 孩子而泣不成声?有多少人转瞬就成为反政府的暴徒?

眨眼二十三年又过去,我相继在中文版和德文版的新书《子弹鸦片》里,在《大屠杀死难者名单》的首位,再次发布吕鹏的死讯。他永远九岁。但愿这是一道天长地久的死讯。

“因为它屠杀孩子,所以必须分裂”

我也在这里发布这个帝国的死讯。因为它屠杀孩子,所以必须分裂。这是中国的传统。

在两千五百多年前,我们伟大的祖先老子,就在他的《道德经》里,描述了两种柔弱无比而又至高无上的事物--婴儿和水--分别象征人类的繁衍和自然的流动。 保守孩子,就是保守种族的元气,所谓中国气功,首要的是排除杂念,气沉丹田,回到孩子在母体内的混沌状态。老子进而阐述,人类之需要家园,老者之回归泥 土,跟孩子之依偎母亲同等重要,国家的分与合,是为了适应我们的这些日常的生存本能,而非"民族大义"。作为古代分裂主义哲学家,老子提出的最着名的乌托 邦,是"小国寡民"--"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国家越小,治理起来越容易,如果国家小得跟村落差不多,老百姓随时可以找到总 统,一起喝酒,一起撒尿,或者一起讨论政治,那就太美好了。如果从远方,特别是当地人都没听说过的远方,比如说德国和美国,来了素不相识的客人,就奔走相 告,"不亦悦乎",美好得飘飘欲仙了。比老子古老许多的尧和舜,就是成天混迹在老百姓中间的帝王,勤于政务之馀,还得勤于耕作。所以受到老子、庄子、孔 子、孟子以降的历朝历代知识分子的永恆爱戴。

老庄和孔孟所在的"春秋时代"--我们眼下的独裁中国--早已分裂成为几十个国家。在几百年里,虽然相互吞併的战火不断,但国学界公认,这是迄今为止,无 法超越的辉煌时代,政治、经济、文化领域都异常活跃,言论异常自由,各类学术并驾齐驱,史称 "百家争鸣"。时至今日,曾经颠覆传统的共产党,竟反过来无耻地盗用"百家争鸣"时期的思想遗产,在世界各地举办孔子学院--他们难道不读古书吗?难道不 知道孔子是鲁国人而非中国人吗?孔子在五十六岁那年,由于和最高统治者的政见冲突,有杀身之祸,不得不连夜出逃,而后流亡了十几个国家,直到七十岁,才被 允许回归自己的乡土--既如此,孔子应该算历朝历代政治流亡者的精神源头,"孔子学院"也应该更名为"孔子流亡学院"才对。

类似的例子,还有"战国时代"最杰出的分裂主义诗人屈原,由于祖籍所在的楚国,被"一统天下"的强秦大举入侵,在国破家亡的前夕,就愤然投汨罗江自尽了。 屈原遗下众多地域色彩强烈的爱国诗篇,被后世传诵,其实他心中不变的故国,也就是今天的湖南省洞庭湖一带,而不是通过血腥兼併、生灵涂炭,将许多地方、许 多种族硬绑在一块的中央帝国--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因感念这位永不屈服的艺术家,民间社会将他的殉难日确定为端午节。每到这个"水上的节 日",人们就划着龙舟,往返于波涛之间,投放巴楚风味的糯米粽子,请屈原的灵魂慢慢享用。

"以国家统一为名,中国历史上的血案数不胜数"

以国家统一为名,中国历史上的血案数不胜数。最为残暴的是秦始皇,一辈子东征西讨,鲸吞别国,把五湖四海划归自家的版图。据说当时的人口,在他手里锐减三 分之二。秦始皇干了两件遗臭万年的坏事,整修长城和焚书坑儒。整修长城为的是断绝老百姓与外界的往来,把整个国家变成超级监狱,所以全国的男女老幼都逼迫 投入这项劳命伤财的工程;焚书坑儒是为了断绝老百姓与传统的联係,秦始皇发布《招贤令》,将各地最具号召力的四百六十多名知识分子骗拢来,然后集体活埋 掉,将流传了千百年的众多古代典籍,也统统放火烧掉--这在两千多年后,深得现代暴君毛泽东的激赏。他说:秦始皇才坑了四百六十多个儒生,我们镇压了几十 万反革命,比秦始皇多得多。

毛泽东太谦虚了。据史料记载,共产党建国之初,为了像秦始皇那样,断绝老百姓与分裂传统的联系,竟然在土地改革运动中,鼓吹消灭剥削阶级,枪毙了两百多万 地主、乡绅和民间社团成员。他们是乡村的知识阶层,许多人已经表示臣服,但共产党怀疑他们"暗中捣乱",根深蔕固的旧脑袋不可能改造成与时俱进的新脑袋。

巩固国家的根本手段就是杀人,这是从毛泽东到邓小平,都心照不宣的。1959年到1962年的大饥荒,全国饿死近四千万人,仅仅发端于毛泽东担心政权分 裂,1966至1976年的文化大革命,被折磨致死两百到四百万人,也是发端于毛泽东的同样担心。毛泽东随时都在提醒老百姓,致命的灾难莫过于"民族分 裂,亡党亡国",如此,人民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类似的提醒,也出现在列宁、斯大林、希特勒、齐奥塞斯库、金正日、萨达姆、卡札菲等暴君的论调中-- 国家统一,领土完整--独裁统治的终极王牌,多少罪恶借此而公然大行其道。

1989年6月,共产党为了应对政权危机,竟动用二十多万武装军人,血洗北京城。当装甲战车开上街头,当密集的枪声透过无线电波传遍了全世界,有位远在四 川成都的老诗人,正蜷缩在古书堆里读《庄子》--眨眼间光阴流逝,我因为在大屠杀之夜朗读长诗《大屠杀》,入狱又出狱了;接着又与这位叫流沙河的老诗人相 遇了--在我还未出生的1957年,流沙河也因为写诗,被毛泽东怀疑"影射共产党",而当作敌人抓进监狱。于是流沙河对我说,像你我这种受过命运重创的 人,内心的刀痕永远抹不平。那你就放弃诗人去做一个历史的证人。接着,他复述了庄子在两千多年前写出的见证--有个假国被打败了,侵略者越过边境,攻占京 城,杀人放火,大伙儿只得纷纷逃命。有个隐士叫林回,也夹杂在逃难的人流中。他的怀中揣着一块价值千金的玉璧。突然,路边的废墟内,传出弃婴的哀哭,吸引 了大伙儿的目光。但是追兵越来越近,喊杀声如雷贯耳,大伙儿顾不上,都惊呼着跑啊跑啊。只有林回上前,弯下腰,想拾起婴儿。可怀里的玉璧太大太沉,他要拾 起婴儿,就只能放下玉璧。林回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婴儿,令大伙儿感觉震惊,有人説你这傻瓜,怎么抛开千金而增添活生生的累赘?林回说这是天意。

"真相的传承也是天意"

真相的传承也是天意。国家的兴衰,疆土的分合,不过是历史书籍内的某些章节,而真相的传承却贯穿始终。这种源远流长的记载习惯,在河山破碎之际,在毛泽东 和邓小平大开杀戒之际,如同老子和庄子笔下的婴儿,被丢弃于废墟,徒劳地哀哭着。需要"隐士林回"那样的传承者,放弃已经拥有或将要拥有的现实利益,去弯 腰拾起它,带着它逃离追杀,并耐心喂养它,磨砺它,直到它有足够的脑力,追忆逝水年华,在黑暗中延续记载的习惯。

我也在延续记载的习惯。并通过汉语、德语和英语,向全人类公开了我的关于大屠杀受害者的记载,同时公开关于中国分裂的思考。再过若干年,我会到我钟爱的祖 先们那儿去。所以我在这里,在无比辉煌的圣保罗教堂,在德国社会精英荟萃的时刻,提前向他们致敬。特别是这个行当最老的师父司马迁,为了从西汉盛世的歌舞 升平中,拾起弃婴般脆弱的真相,竟被统治者割掉睾丸。他由此丧失身体的繁殖力,可灵魂的繁殖力却因奇耻大辱而茁壮。他写出的《史记》,还有另一本周文王在 地牢里所着的《周易》,陪伴我逃出了独裁中国。

"苦难越来越深重,人心越来越麻木"

孩子和真相,在历史记载里水乳交融,一个王朝走到屠杀孩子、抹杀真相的地步,气数早该尽了。可是老谋深算的邓小平,在1992年春天,从北京南巡到深圳,提出政局收紧市场放开的救党方略。我在《子弹鸦片》里写道--

又过了许多年,我还在自己的祖国流离失所。苦难越来越深重,人心越来越麻木。而中国的经济越来越腾飞。有一种国际流行论调,认为经济发展可以带动政治改 革,让独裁走向民主。于是,曾因为天安门大屠杀而制裁中共的西方各国,争先恐后地和刽子手做生意,尽管这些刽子手还在抓人和杀人,新的血污盖住了旧的血 污,新的暴行肢解了旧的暴行。老百姓要在血污和暴行中苟且偷生,就只能变得更加无耻。

无耻和苦难交替循环,支配着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天安门大屠杀之后,又相继发生对大屠杀难属群体、另类气功、法轮功、中国民主党、上访群体、失地农 民、下岗工人、维权律师、地下教会、异议份子、四川大地震难属群体、《零八宪章》签署者、茉莉花网络革命、以及西藏、内蒙和新疆的残酷镇压--血案层层堆 积,独裁变本加厉,如果第一次杀人还双手颤抖,杀的人多了,欠的债多了,就挥刀自如了--而每一次杀人,都能刺激经济大幅度增长。比如没有天安门流血,就 没有邓小平南巡,让大伙儿放弃爱国去爱钱;没有黑社会式的暴力拆迁,就没有城市的疯狂扩张,以及虚胖的房地产,以及在"豆腐渣工程"中落马或外逃的成千上 万的贪官和奸商。

刽子手正在获胜,因为整个国家成为他们的奴隶,任意掠夺,任意蹂躏,直到被挤干骨髓。他们对西方生意人説:你们也进来吧,在这儿办工厂、开公司、修高楼、 建网络吧,只要不谈人权不揭疮疤,你们干什么都可以。你们在自己国家,有法律有舆论有民意,不可能为所欲为,你们来这儿,就跟着我们同流合污吧。请尽管糟 蹋这些河流、天空、粮食和地下水;请尽管僱用这些廉价劳动力,让他们没日没夜,沦为流水线上的机器。当中国多半老百姓都因为环境污染,而患上各种人体、人 心、人性的癌症,就更有钱赚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垃圾场,永远潜伏着世界上最大的商机。

"帝国分裂的内在命运已经注定"

以自由贸易之名,不少西方财团和刽子手们勾勾搭搭,制造垃圾场,利益至上的"垃圾价值观"越来越强地影响全世界。中国老百姓都知道,他们有钱,他们有后 路,他们终会抛弃千疮百孔的祖国,全部移民到西方,去享受那儿干净的土地和阳光,去享受自由、平等、博爱,甚至进入教会,让被古代独裁者钉上十字架的耶 稣,替自己的赎罪。

当中国老百姓一旦明白,在民主西方也找不回公义和公平,贪官和奸商作为"赢家通吃"的无耻榜样,就会被纷纷彷效;在不远的将来,地球的每个角落,都会挤满为背井离乡而不择手段的中国骗子……

这个帝国的价值系统已经崩溃,维持它的仅剩下利益的勾结。可是这种利益的邪恶链条盘根错节,令经济全球化的自由世界一时束手无策。

然而帝国分裂的内在命运,在二十三年前,它大开杀戒的那一夜,就已经注定。以九岁孩子吕鹏为首的《大屠杀死难者名单》,由于以丁子霖为首的天安门母亲群体 的坚持,将成为一个划时代的寓言,刻入全人类的史册。前不久去世的瓦茨拉夫.哈维尔一再强调"无权者的权力",而在中国,当绝望的弱势群体无法以暴易暴, 所剩下的权力就是私下口口相传--这也是古老的传统,秦始皇修筑长城,不顾老百姓死活,大伙儿拿他没办法,就用"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诅咒他--直到今 天,万里长城还作为旅游景点存在着,可在民间寓言里,它早被一个痛失丈夫的小女子给哭垮掉。

孔子曾对着滔滔不绝的江水感叹--流逝的记忆竟是如此吗--接下来的两道死讯也是如此吗--2003年6月21日,成都市金堂县境内的三岁女孩李思怡,因 无人照看,被饿死在自己家里,因为她的妈妈涉嫌吸毒,被警察给带走,羁押了十七天--2011年 10月13日,广东省佛山市境内的两岁女孩王悦,因过马路,横遭车祸。小女孩被撞倒在地,气息犹存,她的身体先后被两辆货车碾压。有目击者将手机拍下的视 频放上网路,七分钟内,十八人路过,均视若无睹,见死不救。遍体鳞伤的小女孩,最后被一位捡破烂的阿姨抱起来,送医院抢救,终于夭折。

血已经变冷了,心已经变硬了。而在九岁男孩吕鹏遭遇屠宰之际,中国人的血还在沸腾中。

谁愿意做这样的、被刽子手的经济策略所洗脑的中国人?在中国境内,大伙儿都习惯说,我是四川人,我是陝西人,我是广东人,我是北京人。就像我住在柏林的时 候,大伙儿习惯说,我是美国人,我是德国人,我是西藏人,我是罗马尼亚人。如果一个台湾人对我说,你们中国总是以大欺小,我就会说,你指的中国与我的四川 没关系。

在出逃前夕,我曾和一个云南边民聊天,他说,我们云南,和你们四川不一样。我们出国,比你们出省更容易,眨巴几下眼睛,我们就到越南、老挝或者缅甸喝茶去 啰。所以云南和越南、老挝或者缅甸,合并成一个国家,还要方便些,至少比千里迢迢去北京和上海方便。我说你这不是卖国论调吗?他说国家几斤几两重?能卖得 动吗?

在古代,新疆、西藏、内蒙和台湾,都是异域。唐朝的文成公主嫁到吐蕃,跟民国的某个上海女人嫁到美国,同样引起善意的轰动。藏人为什么要频频自焚呢?如果 他们是一个与四川和云南接壤的国家,不受到来自独裁北京的弹压,恐怕这个能歌善舞的高原种族永远想不到要惹火烧身。

这个灭绝人性的血色帝国,这个地球灾难的源头,这个无限扩张的垃圾场,必须分裂。

为了孩子不再死于无辜,这个帝国必须分裂;

为了母亲不再无辜地失去孩子,这个帝国必须分裂。

为了中国各地的人们不再流离失所,沦为世界各地的累赘,这个帝国必须分裂。

为了叶落归根,为了将来有人守护祖宗的墓园,这个帝国必须分裂。

为了全人类的和平和安宁,这个帝国必须分裂。

下面我要唱曾经为1989年天安门惨案的遇难者和幸存者谱写的一首歌:

天安门母亲

孩子啊,

你在天堂还好吗?

母亲的心,

已在田野上开花。

枪声已远血已枯,

孩子啊,

你快从梦里回来吧。

孩子啊,

你在阴间还冷吗?

大雪纷飞,

染白母亲的头髮。

江水滔滔泪水尽,

孩子啊,

你在阴间孤独吗?

母亲啊,

你在窗前对谁说话?

长明的灯,

留给孩子取暖吧。

人世茫茫墓草青青

母亲啊,

你的呼喊有用吗?

与本文相关的注释

1,老子,又名李耳,字聃。大约生卒于公元前600 - 前500年,春秋时期楚国苦县人,做过周王朝图书馆馆长。主要着作为《道德经》,又名为《老子》。哲学家,道家创始人,其生平见《史记卷六十三-老子韩非列传第三》。

2,孔子,名丘,字仲尼。生卒于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前479年4月11日),春秋末期鲁国陬邑人,思想家、教育家、出版家,儒家创始人。主要着述 有《论语》和《春秋》,在晚年时,他倾力整理、注释前辈着作,向后世传承《诗经》《书经》《易经》《礼经》《乐经》。其生平见《史记卷四十七-孔子世家第 十七》。

3,庄子,又名庄周,大约生卒于公元前369-前286年。战国时期宋国蒙县人,一生穷困潦倒,只做过漆园的管理员,主要着作为《庄子》,分内篇和外篇。 哲学家,文学家,道家的主要传承者。后世将他与老子并称为"老庄"。其生平见《史记卷六十三-老子韩非子列传第三》。

4,屈原,又名屈平,生卒于公元前340-前278年,战国末期楚国丹阳人。贵族,官至左徒和三闾大夫,主要着作为《离骚》《天问》《九歌》《九章》《怀 沙》等。伟大的诗人,失败的政客。投江自尽前留下着名遗言--"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 "。其生平见《史记卷八十四-屈原贾生列传第二十四》。

5,司马迁,又名司马子长,生卒于公元前145或前135-前86年,西汉时期夏阳人,治史世家,主要着作为《史记》。最权威的编年史家,被尊称为太史 公。因为公开为投降敌国的名将李陵辩护,而触怒皇帝,被当众阉割。但是他一意孤行,依然将李陵家族载入《史记》,成为旷古以来,为叛徒作传的第一人。其生 平见晚年书信《报任安书》。

6,隐士林回的故事。见《庄子外篇,山木》。

7,焚书坑儒。统一中国之后,秦始皇派兵挨家挨户搜查,将分裂时代留下的思想、文学、政治、命相、音乐类书籍,集中销毁,私藏者格杀勿论。接下来,就是活埋"传播异端邪说"的四百六十多名知识分子,以此震慑天下。见《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

8,孟姜女哭长城。流传了两千多年的民间寓言。她是秦始皇时期的农家女,新婚之夜,丈夫范杞良被抓去修筑万里长城。于是她不远万里,走了十年的路,为丈夫 送去御寒的棉衣,可抵达了才晓得,丈夫已被活活累死。孟姜女不禁放声嚎啕,几天几夜,最终哭倒长城八百里,让丈夫的尸体从地下暴露出来。

2012年7月-9月,于德国柏林
 
“因为它屠杀孩子,所以必须分裂”
 
老公安局长回忆录:地主小老婆被当众割掉乳房后枪毙

作者:坚强老顽童二世 /整理记录



离休干部李荫祥。作者早年为滇黔桂边纵老战士,后来曾任曲靖沾益县公安局长,后打为右派,文革继续被迫害,曾数次被秘密报请“枪决”。“四人帮”倒台后,于曲靖检察院任职至“离休”。90年代中期,小侯曾与他打过数次交道。一天之内翻完此书,觉得老头有些难得:一是无论1957被整成“右派”还是文革被弄成“反革命头子”,他始终未认罪,二是他没像大多数冤者一样因“平反”感激涕零,不仅记恨而且反思,对阳谋,对领袖。但小侯更感兴趣的是老头那毛骨悚然的土改酷刑回忆(减退、反霸其实是土改的前戏,是土改的一部分)。这里摘录的本书P138-141的部分内容,比起土改酷刑,后来的内斗迫害与刑讯算得是相当斯文的了
下午要赴新疆“学习考察”,很遗憾,只好提前数日贴出,女士、恐血症及心脏病患者慎读!
1、“老牛拔桩”与“点天灯”
时间:1951年3-5月
地点:云南曲靖沾益县大营乡飞机场边
“……才过几天,我就被通知到县委工作队去参加减退工作。县委工作队驻在大营乡,就在沾益飞机场(侯按:这是抗战其间,美军在曲靖修的两个军用机场之一)边上,离城五华里……
为了推动斗争深入发展,干部队伍中掀起‘反地富思想’的学习。不准对地主富农有什么同情,更不准包庇。在大营的一次斗争地主恶霸的大会上,会议是由农民选出的农会主席主持,对地主追交‘不义之财’(当时叫做‘追浮财’)时,斗争会出现了酷刑逼供,一个姓王的地主,又当过保长,被吊起来用细棍子打,后又搞‘老牛拔桩’(注:将木桩钉入地下,又把地主的手指绑在木桩上,然后在手指与木桩及绳子间加楔子,使地主受罪)。使用这些办法地主仍不交出财就‘点天灯’(注:是将地主的手指用油浸透的棉花抱着,然后用火把棉花点燃),这个地主被烧了喊天叫地痛得几死几活,最后,这手指被烧了一截,残废了。看到这些做法,我想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规定,明知道这样做不符合党的政策,但又不敢在语言上加以制止,怕被带上‘地富思想’的帽子。有的干部提出‘这样不好’的意见,就被地委工作队的队长王兰亭严厉批评,说是‘同情和包庇地主’。而对出头使用酷刑的人,王则在会上大加赞扬,说是‘斗争很有气势,打了地主的威风’……”
2、地主小老婆被生割乳房
时间:1951年3~5月
地点:云南曲靖沾益县现汽车总站背后广场
“点上的减退工作结束了,县委决定向全县铺开。为此,召开了全县的区乡干部会和县农代会进行布置。为了震慑阶级敌人,造成声势,还要在会议期间召开群众斗争大会,把全县的大恶霸大地主揪出来斗争,并计划枪毙一批恶霸,已在会前整理材料,上报给掌握杀人权的地委主要领导批准。
农代会、干部会如期举行,万人斗争大会也按原定计划召开。会场设在(现)沾益汽车总站后面的广场上。……到会人数约三四万人。为了表示代表群众,县委、政府、农协、青年团、妇联的负责人都到台上就坐,并称为大会主席团。开会时县委书记甘文忠到场并讲话。我是青年团的头,也被叫到台上坐着,会议由农协主席余福礼主持。
……斗争时的重点在追缴地霸‘浮财’……。在最先拉上台斗争的几个县城有钱的地主,一上台就吓得发抖,一叫他‘交出钱财’就规规矩矩地说出‘钱在哪里,有多少,完全交出来。’
在斗争全县最大的地霸潘子笏时,由于他是长期被批斗,已衰弱得很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声叫起来:‘潘子笏不老实,不交钱财,就把他的小老婆拉来斗争。’这话一出,许多人随声附和,‘要得,斗他的小老婆。’立即跳出几个‘民兵’(实际上是几个油杂分子,这些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他们跑到会场一边的‘地主家属’群众,把潘子笏才二十多虽的小老婆扭着手拖上主席台斗争。……
这个突然从家属群中被抓上台的年轻女人根本想不到恶运已降临到她头上,她成了代替潘子笏挨斗的人。在减退开始时,上级报告中曾经交代:‘在群众运动起来的时候,往往会出现一些过火的行为,领导干部只能及时加以引导,不能给群众泼冷水’……
在逼潘子笏小老婆交出钱财时,她总说‘潘家的钱从来不让我管,我不知道他家的钱在什么地方!’连问几次,她都这样答,于是有人喊‘把她吊起来,’‘吊起来’。
她被吊起来了,一面求饶,一面叫:‘我确实不知道他家把钱放在哪里,潘家从来不叫我管家。也不让我知道,我确实认不得,你们问他嘛!’
潘子笏有两个小老婆,这个小的才进门四五年,年纪才二十四五岁,比潘子笏的年纪小二十多岁(后来才知道,这个女的读过初中,是家中欠潘子笏的债,还不起,被逼着用女的抵债才嫁潘子笏的,所以她实际上是地主老财压迫剥削的受害者,潘家怎么会让她管家?她又怎能知道潘家的钱财呢?)
可是,这个几万人的斗争会,被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油杂分子指挥着。在女的被吊起来又交不出底财的时候,就有一个人拔出一把匕首,把她的衣服挑烂用刀压在她的乳房上,威胁她:
‘你再不交出潘家的钱财,就把你的奶割掉!’
‘我的确认不得,你们问他家嘛’她哀求。
‘不说就割!’台下有几个人吼。
‘说不说?说不说?’持刀的人在威胁!
‘我真的认不得,求你们问他嘛’女的在哭,在求告。
忽然女的‘哎哟’的大喊一声,只见鲜血顺着她的胸脯淌下来,淌在裤子上,也淌在主席台上……
那个持刀的所谓‘民兵’,真的割下她的一只奶。
女的痛得昏死过去了……
赶快放下来,抬到一边去。’农会主席下了命令,人才被放下来抬到会场一边去了……
这时台下的人群中,什么表情都有,有站起来看热闹的,有低声议论‘为什么要割?’的,还有些老年人不忍看低下头的,个别人还悄悄地揩自己的眼泪……
女的被抬走了,会场的斗争对象换成另一个,斗争会还在继续……
这时,坐在我身边的县委书记甘文忠轻声对我说,‘你赶快回县委会去打个电话给杨承明政委,把这里发生的突然事件告诉他,就说我请他务必来一趟,帮助我们处理这个问题。对这个女的原来没有报请批准枪毙,现在噎昏死了,处理不好会造成影响,请他来一趟。’
……放下电话,我跑回会场,向甘文忠同志说了‘半个小时后,杨政委到,不过,他在电话上发火了。’
斗争会还在进行,还在吊打其他地主,……一会,地委书记杨承明来到现场,他和甘文忠同志讲了好一阵的话,又到会场旁边去看了那个被割了奶还在昏迷不醒的女人,回到主席台上,他对甘文忠同志讲;‘算了吧,等一会宣布枪毙地主恶霸时,连她也一齐枪毙了,这样议论会少一些。’
斗争会结束了,由人民法庭宣布处死刑的名单,原来已报请批准枪毙42个,临时加上潘子笏的小老婆,那天共枪决了43个人。
这些被处极刑的人,就被拉到会场一侧,由民警队枪决了。临时被割了奶昏死的那个女人没法跪,被拖到一边,填了一枪,也结束了她的生命。
说实话,枪毙潘子笏的小老婆我总感到不对劲。她不是地主恶霸,被吊打、受酷刑、被割奶噎极不应该,我们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有一条‘不不虐待俘虏’嘛,我们为什么不执行呢?被割了奶昏过去不但不给救治,反而‘杀了算了’,是否太过分了?是否太左了!但是,换个位子一想,杨政委如果不批准杀这个女的,谁来救治她呢?她能活过来吗?……
 
六四的时候,没听说有一个叫什么廖亦武的。现在怎么成了代言人了?
 
总得有个课题吧?
 
他们不说这种话就无法拿到钱,说句老实话,也是种悲哀
 
廖亦武, 有种!



鲁迅如果能活到现在,看了这文章会羞愧而死。鲁笔下骂的那个社会没有风险,廖亦武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每朝每代都会出现这种刁民,一个字--杀!
 
这些人都是土共文化训练出来。这种极端的路数对土共威胁最小
 
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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