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长篇] MBA的故事

人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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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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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完,所以先贴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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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BA故事
  
  “你这丫头怎么傻得跟MBA似的!”
  对面的老曲一瞅我放下的一张牌,跺着脚叫了起来。
  那是2001年一个夏天的晚上,三里屯,一个幽暗的小酒吧的角落里。燥热,无汗,台上歌手有气无力地唱歌,一群人有气无力地提着酒瓶或晃脑袋或晃屁股。
  我端起的茶杯重重地放了下来,嘴里一口上等的明前绿茶差点没喷到老曲那才华和油光都横溢的脸上。终究是没舍得那口好茶,便又使劲吞了回去。
  我充满仇恨地瞪了老曲一眼,酝酿很久、已经滑到嘴边的一番话生生地给咽了下去:咱这次大老远来跟哥几个见面,不是来这破烂的小酒吧打牌的,咱就是来跟大伙儿招呼一声,以后不跟你们这几个俗人扎堆了,因为本小姐读MBA了!
  可这家伙生生把气氛给搅了。亏他还是大出版社的副总编,骂人这么没创意。尤其是用这么没创意的话来骂我,真俗。
  这个消息我一直忍到半年后才在圈子里发布。仍旧引起哇声一片。
  几个哥们都充满同情地看着我,我用哀怨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每个人身上足足停留了五秒钟,目光所及之处,每个哥们都在我惨烈的目光中一哆嗦。
  我随即叹了口气――咱后悔已经晚了。大把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血汗钱早已换成国际硬通货(美国刀!),用最先进的数字方式劈到帝国主义资本家的帐上了,一声响儿都没听见。
  “不过”,我马上又兴高采烈起来,“还有比我更傻的呢!我有一同学花了20多万读了北大的一个什么MBA呢!”
  朋友们安慰我:“就是就是,看你也不象是最傻的那一个。”
  ~~ Orientation Day(开学)~~
  我当然不是最傻的。这点我有相当的自信。至少是开学那天,我就显得很不傻,很与众不同。
  那天我穿了紧身的浅色碎花T-shirt,洗得有点发白的仔裤,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正在讲台上整理同学胸卡的老师从眼镜后面盯了我一眼,然后飞快地转移目光继续低头整理他的东西,同时嘴里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半年以后当我听了无数遍才知道,那是一个英语单词,”Oops!”,还是个叹词。(大学四年在外语系我确实没学到过这个单词,这不能怪我。)
  找座位落座的时候,我听见有低低的口哨声,那种感觉好象在一个小酒吧找位置喝酒一样。只不过,我眼角余光扫到的人全都是衣冠楚楚的。通过听力分辨,那口哨声是从一个角落传过来的,我扭过头朝那个角落看了一眼,一个圆桌围的全是老外。通过飞快的统计分析,我发现,那个圆桌上有70%的人都在用余光瞟我,30%在用余光瞟另外一个角落,正眼却都在端庄地看着一个人,那个人在高谈阔论,一桌人礼貌地浅笑。
  我迅速顺着那30%的余光搜索到了另外一个角落,一个圆桌,围坐着七八个美眉,个个妆容精致,巧笑嫣兮。我再顺着那70%的余光搜索了一下自己,发现上衣有点短,露出了一点点小蛮腰,我顺手把上衣往下拉了拉,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两分钟后,我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动静仍旧最大的那桌,发现比例已经发生了变化,70%的目光已经集中到巧笑嫣兮的那一桌了,我这个方向还剩下30%,并且还在游离不定。
  终于有暇看看自己的周围,这一桌除了我全是男的。
  教授带着非常和蔼可亲的微笑和非常不和蔼可亲的澳洲口音开始Orientation Day的节目。他让我们自组围成一桌,互相介绍,要在20分钟之内每个人都介绍完,然后每个人站起来,挑一个自己桌上的同学介绍,例如,这是谁谁谁,他是干什么的,他有什么特长,爱好什么。但是所有的讨论和发言都必须用英语。
  教授说:“好,规则讲完了,互相介绍,不可以说自己。大家可以开始了。但是,那一桌expats(老外),还有那桌全是女孩子的,最好dilute(稀释)一下。”
  于是我们桌被分来一个老外,两个美眉,又有几个男孩子兴高采烈地去dilute那桌美眉了。
  开始介绍了,初次见面的同学们有点害羞,非常礼貌,每说一句话都用含笑的目光招呼着桌上的每一个人,其余的人也含笑着点头。我也用含笑的目光招呼着,点着头。20分钟很快就到了,老师说:“时间到,开始吧。”,我们桌上一直含笑点头的一个女孩子急着叫起来:“我还没介绍呢!我叫Jenny, 我是ABR公司的。”大家都含笑着点头:“Ok, got it!”
  我们桌开始介绍的时候,几个男孩子急着把好介绍的都介绍完了,淅沥哗啦地有掌声。只剩下我和Annie没介绍别人,只剩下Adrian(那老外)和我没被介绍了。我看了看有点紧张的Annie, 心想,我就介绍来历复杂的Adrian,把我这个简单的留给Annie介绍吧。再说,我也不能介绍我自己。
  我开始用英语介绍Adrian:他是做销售的,来自澳洲,叫Adrian,来中国五年了。。。。完了。淅沥哗啦地有掌声。老师问,他是销售什么的?我楞了,那个东西根本就是个生词,我哪里知道是什么,反正不是吃的喝的,反正就是“something chemical, or something industrial, or something…..”,我支吾着,Adrian自己插了一句:“It is 。。。!”,仍旧是那个生词,老师醒悟,点了点头。直到一年以后他开始改行卖地板,我都没闹明白他先前卖的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开始Jenny介绍我了,她仍旧有点紧张,茫然看着我,我冲她微笑,鼓励她勇敢点。Jenny 站起来,开始介绍:“She is ……”,她侧过身来,眯缝着眼使劲看我身上的胸卡,我一把将胸卡扯下来递到她眼前,她继续:“Oh yes! she is Elaine, she, she, she ………”,她涨红了脸,没词儿了,我急得恨不能替她说,但是大家都看着她,耐心地用微笑鼓励她继续。忽然Jenny用汉语大声说:“她说英语比老外还快,我压根儿就没听明白!”
  我差点晕倒,全班哗然,掌声雷动。于是我的名字在第一天就被老师和同学牢牢记住。
  ~~ 帅哥Steven ~~
  全班共45个人,分别来自六七个国家,老外终究是少数,占五分之一吧。在MBA里已经算是大班了。我们大学时一个班才23个人呢。据一个英国的同事说,他在伦敦读的MBA全班才不到十个人。教授对每个人的习性和水平都了解得一塌糊涂。他问我,你们一班那么多人,是不是一门课上完了,老师也叫不全人名?我说,这太正常了啊,我就怕老师记得我的名字。
  记得开finance management那门课的时候,我还在国外度假,没有急着赶回来,缺了两节课,也没请假,心想那么多人缺一个,老师不会发现的。可偏偏这门课是教过我们accounting的老师上的,他第一天上课就问:“Elaine 呢?她怎么没来?”。等我第三节课出现在教室的时候,全班半数以上同学同时惊呼:“啊――你终于来了!”。我恨不能有个地缝直接通向我的座位,但老师戴上眼镜,翻开考勤记录,重重地划了两个勾。
  虽然他给我划了两个勾,但是我一点都不记恨他,因为他是帅哥。在我们所有的教授里,帅男并不少见,但帅哥是罕物,其余的都应该叫帅大叔,帅大爷。
  帅哥Steven来自英国,在一家著名金融??任高??位,同时在大学教书,还是中国一家公司的总裁。但是他说,他从来没去过他在中国投资的这家公司。做财务的,牢牢把住财务报表,就不用亲自来盯着到底是哪些人在干什么了。于是我们对他崇拜得一塌糊涂。自从他教过我们以后,全班男生的职业梦想就是象Steven那样,做一家公司的总裁(意味着财富!),同时是全球著名大公司的Senior职位(身份的象征!),最好也要在大学任教(近距离接触MM和MM的崇拜!);全班女生的职业梦想就是找一个象Steven那样的老公。
  Steven的年龄是个秘密。我第一次迟到冲进教室的时候,我以为我走错了,因为从来没有年轻的小伙子站在讲台上的。他个子高,身材挺拔,英俊的五官,连发音都很迷人。女孩子们纷纷猜测,他二十多?三十多?但是和Steven比较熟的一个外国同学说:“错!错!错!”,但死活就是不告诉我们Adam到底多大。有一天上课说漏嘴了,Steven捧着一个财务报表嘟囔着:“从事这行20多年,我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数字!”
  全班女生同时轻轻地“嘘――”了一声,Steven抬起头来,不明所以:“你们不觉得这数字很奇怪吗?”,女生纷纷点头:“奇怪,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男生沙哑着嗓子嘎嘎地低声坏笑,老师仍旧不明所以:“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男生纷纷点头:“奇怪,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下课后,有一半以上的女生立刻打消了某个不可告人的念头,不再打听Steven到底未婚还是已婚。
  Steven教我们的那阵子,我工作总是很忙,很辛苦,下了班来上课,一来教室就打瞌睡。因为来的晚,总是留在最前面的位置空着,无奈只好钻到老师眼皮底下补觉。那次又是在分析什么balance sheet(资产负债表),这东西我见得多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有一个好处,有利于睡眠。
  我捧着书,使劲翻着眼皮瞅老师,希望能用看帅哥的劲头来打消用每小时500元人民币来补觉的无耻念头(我们的学费很贵,算起来每学时值这么多钱吧)。但是不行,渐渐地,我的眼皮都翻不起来了,身子歪歪斜斜,不断地向前或向后啄着脑袋,就是摆不正。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忽然震动,我一看号码,客户的,吓得一激灵,翻身起来边接电话边往外走。老师正在说分析步骤呢:“and then, then….”,接下来,接下来,全班同学等着他往下说,我迷迷糊糊拿着电话往外走呢,帅哥看着我的背影,忽然用兴高采烈的语调大声说:“And then, Elaine finally waked up!(接下来,Elaine 终于睡醒了!)”。
  全班哄堂大笑,我回过头,茫茫然不知所以。
  ~~ 考试 ~~
  我赶上财务管理第三节课后,忽然开始考试了。这门课有两次mid-exam,一次final exam.我哭丧着脸对帅哥说:“我能不能不考啊?我真的不会耶。”
  如果是Accounting,我还能混混,因为毕竟是常识的东西居多,可这门课学的竟是stock (股票)啊、bond(债券)啊、future(期货)啊,我脑子里确实少这根筋。虽说几年前在报社做证券专版,曾恶补过财经知识,但也只是到了看懂K线图的本事,再说这几年也扔到爪洼国了。我实在是没信心考这个试。
  Steven亲切地说:“别怕,试试?”我无可奈何点了点头。
  拿到**,共三十道题,20道选择题,10道判断题。选择题都是考运算啊公式啊,判断题考概念。一个半小时的考试,10分钟不到我就交卷了。
  接下来上课的那天,老师发考卷了,我竟然得了21/30分!能蒙对这么多,我已经很满足了。回头看看班上的好学生、我的好朋友Becky的**,16/30分。她拿过我的**,懊悔不已:“早知如此,我也不听课不做笔记了!”
  我一把抓回**:“歇!你有我那么好的第六感么?!”
  那次凭第六感完全是侥幸,我自己知道,不能凭第六感的考试也多的是。例如上次的Financial Investment(金融投资),一看见那么形容委琐的衰大叔在讲台上蔫蔫地讲课,我的灵感马上壮烈牺牲!
  FI考试是开卷的。大家都带来了词典、计算器、教材、CASE、NOTES,PDA,摆一桌子,生怕漏了什么。厚厚的**一发下来,大家都知道就是一个眼神和速度的应战了,书翻得哗啦哗啦响。一时间,教室里只听见翻书的声音,因为书可能都比较新,所以一齐翻起来的声音是比较清脆响亮而且悦耳的。
  估摸着过了20分钟左右,教室里哗哗的翻书声,渐渐弱下来,慢慢平息,最后竟然鸦雀无声了。再过了几分钟,忽然不知谁咕哝了一句:“Shit!”。一时间,“****!”、“Kao!”纷纷低低地回应。
  教授一上完课就已经飞回国了,留下监考的是rep office(代表处)的Madam, 她抿嘴浅笑,装着没听见。
  不到半个小时,有一个男生Leo交卷,全班同学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昂首阔步走出教室外。过一会不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怒吼:“我操!”
  后来我们问Leo,你那么早交卷,怎么写的呀?他说:“我就用中文写了两个字――我操!”,大家纷纷竖大拇指:“英雄!”,纷纷谴责老师的缺德,出的**简直和他长得一样委琐,连答案都找不到的那种。
  FI考试的时候,我同桌恰好是个很勤奋的男生Sven。考试前我和他对讲义,整理讲义的顺序,他发现我领的讲义压根就不全,我傻了。那怎么办啊。他说,这样吧,我们共用一套讲义吧。我用完一份,就放在你这边。
  
  我高兴了:“那你给我讲义的时候,顺便――把你用的那个公式给我圈出来可好?”,他爽快地答应了,我又补了一句:“哦,对了,公式旁边别忘了写题号。”
  我抓了抓脑袋,光给我公式恐怕也没用,我可能根本就不会套,就又说:“那你把运算的结果也顺便――写在公式后面可好?”,他看了我一眼,哈哈大笑:“那好吧。真是太便宜你了!”
  于是我的FI**就非常的整洁。每道题下面的一整页空白,我都是整整齐齐地抄了一个公式,和一个干干净净的答案,完全没有运算过程。
  考试结果下来,Madam还特地给我电话:“Elaine, 你好玄,刚刚survive,差点没过。”
  我心里一连好几声阿弥陀佛,这个教授还是有点人情味的嘛。
  有同学马上打电话给Leo,问他怎样,操过了没有。他沮丧地说,没,还得再来一次。
  他不能和我们一起毕业了,好惨。连补考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和下届一起再学一遍,和学弟学妹们一起毕业。
  我终于理解,为什么上届一个漂亮的姐姐特地赶来和我们一起学FI,而且还认真得不得了。
  这些考试都通通地不好玩,想起都做噩梦。但是有些考试还是比较容易过的。就是分析案例的那种。分析案例不太费脑子,倒是很费工夫。一个CASE拿到,飞快地看完,然后就飞快地写作文。这个公司哪里有毛病,为什么有毛病,应该怎么解决,为什么这样解决,等等。
  但这些案例的问题一般也不是很容易就看得出来,实在看不出道道,就鸡蛋里挑骨头,就bullshit,就瞎掰!把问题写对很难,但是把卷面写满还不容易么!例如,这是个家族企业,现在没问题,早迟会有问题的!这些产品线太集中,现在没问题,早迟会有问题的!要diversify(多样化)! 要localization(本土化)!……
  来自澳大利亚的同学Lawrence经历了无数门考试后,终于总结出来:
  “所有类型的考试中,我最不犯怵的就是bullshit了。”
  ~~ 全天下人都MBA了!~~
  大学同学Henry给我电话,我顺便问他在北大的MBA读得如何?辛苦吗?课程多吗?老师怎么样?他说很辛苦,苦死了,作业课程都很重,老师很严格,质量倒是挺不错,基本都是有国外教学经验的老师。但是感觉很苦闷。
  “为什么苦闷?”
  “因为有自卑感。”
  “有没搞错?!自卑?!你?!”我大大的不信。大学里那个高傲得一塌糊涂的英俊小生的模样还仍旧清晰,虽然很久不见,也不至于堕落到自卑的地步嘛,更何况才从外交部出来,又读的是全国最有名气的MBA!
  大学四年,Henry的成绩在外语系一直名列前茅的。外语系的男孩子本来就是个宝,加上他外形英俊挺拔,发音地道标准,在系里一直是非常惹眼的。毕业那年,他参加外交部选拔考试,直接进了部里的翻译室,也是百里挑一的人物,因为翻译室是部里比较难进的一个科室,也是新人晋升的最好跳板。我其余几个同学都被分到了拉美司啊非洲司啊的。一时间Henry 都快成母校的骄傲了。
  但是我知道他后来工作却不是很开心。经常忧郁的样子,用他自己习惯用的词就是“猥琐”。那时我们才毕业,几个同学有时还聚一聚,我们聊起,他总是说他的工作和他的理想相去太远。我问他的理想是什么,他说是国际金融集团的高级财务官那样的职业。我笑,确实是有点八竿子都打不着了。他那时非常羡慕我的工作,我也是有苦说不出,我说我比你还“猥琐”。我的理想是远离人事的一种职业。只需要做事,不需要费力气做人就好了。
  2001年,我们在北京的五个同学中竟然有四个同时读了MBA,另外一个被外交部派去一个拉美小岛养老去了。Henry辞职读了北大的MBA,另外俩男同学一个去韩国汉城读在职MBA,另一个从中科院考上了清华的MBA。刚毕业那年,我们在南方那所大学的同学基本都分散在各地,来北京的几个也从来都是在学校里凤毛麟角的,找的工作也令同届同学仰止。这次忽然又一窝蜂读了MBA,看起来颇有些滑稽。但是天知道,我们那阵子一点沟通都没有,各自闷头准备,直到都上了以后才发现,原来全天下的人都MBA了!
  我问Henry为什么会自卑呢。他说:“因为机关背景。在这里,基本就是白纸一张,基本就是弱智的代名词。”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考自己这个MBA的时候,按要求,business background是一个must. 所以我们全班同学基本都是外企背景的,而且基本都是部门经理级或以上的职业背景。我当时已经在外企混了两年,也已经是部门经理,所以这点倒是没有任何障碍,但是我能想象Henry混在一堆business background人中的茫然失措的感觉。
  即使在我自己这个班,各自的职业背景在学习中表现的不同都很明显。技术型的同学对于很多管理模型就会领悟得慢一点,不象我们几个有纯正商业背景的人举起案例如数家珍般轻松;大型跨国公司的对于复杂的管理结构一看就明白,一眼能看出弊端;不同国家外企背景的人分析问题的角度也会有所不同。。。。。。但是毫无疑问,正规管理的国际大公司经验对于学习非常重要,且不说很多先进的模型已经在大公司运用,就是写起论文分析起案例来,那些同学在自己公司随便找点资料过来就是现成的管理套路,让人看起来眼花缭乱的。有同学写Cisco的人力资源管理,也有同学写ABB的process management, 有的同学写Ford的localization,总之,让人眼晕。
  我自己的公司也是让同学眼晕的之一。在管理上是比较超前的,而且有招有势,比较好写。所以每次小组论文,同学都挑我的公司写,HR方面的,strategic alliance (战略联盟)方面的,finance 方面的,两年下来,有心的同学都可以整理我的论文卖给我们的竞争对手当商业机密了。
  所以Henry如果为他的商业背景感到沮丧,我是非常能理解的。
  和在清华读MBA的Jason聊起课程,我问他最怕哪门课?他说是统计学。我说不难呀,统计学,我们全班同学,连最笨的一个(不是我!),都轻松地过了。他不信。我把我的所有统计学讲义email给他,他回复,看不懂。我说那你学的是什么版本?他说了一个中文书名,我在公司图书馆找了来。一翻傻了眼,我也看不懂。而且一点都不懂。
  虽然我整天和数据打交道,但是分析研究阶段能看懂数据,能解释数据背后的市场奥妙就可以了,至于数据的采集和计算原理我一直没有深究的。但是翻开中文的《统计学原理》,我发现我竟然一窍不通!这太搞笑了吧,我的统计学还考了86分呢!
  后来我把我的教材和清华的教材一起拿给公司的一个留洋归来的博士后看,(我也是博士后,因为我时常跟在博士的后面,所以美其名曰“博士后”)。他翻了一会,笑了,是同一套原理呀,就是你的国外教材把深奥的东西往简单了说,而国内的这个教材又把简单的道理往深奥了说,而且中英文用词互相完全不熟悉,所以互相都看不明白。
  他随手一翻:“举个例子考你,standard deviation是什么呀?”
  “这个简单,公式我都会,就是measure 那个difference的。。。”,我老毛病又犯了,中英文混在一起解释,问题是光中文我也确实说不明白。
  然后,他把中文的那版教材拿起来:“那标准方差是什么呀?”
  我想了半天:“好象我们没学这个概念哦。。。”
  “笨蛋,标准方差不就是Standard deviation 么?!”
  我晕倒。难怪我看不懂。
  博士后又问:“你清华的同学考统计学怎么考?”,这个我问过了,他们做题目,背公式,极其凄惨。而我们只需要弄懂概念就好了,考试的时候万一有需要用公式的时候,老师都把公式放在那里让我们套。
  博士后说:“你知道为什么考试不一样吗?”我茫然。
  博士后指指中文书名:“统计学原理!”,又指指我的外国书名:“Statistics for Managers!(经理人统计学)”。
  他继续说,:“明白了吗?你们班毕业的只要能看懂清华毕业的是怎么计算的就可以,不用自己动手!”
  我再次晕倒。难怪他的日子那么不好过。
  关于英文原版和国内教材比较评论:
  网友一:
  其实,咖啡在后面写的那个博士的解释,仅仅是原因之一,而且只站原因里的极小部分。
  原因的本质在于,国内的所谓的教授用中文写的书,那是一定不让人看懂的。有些是写书的人其实自己也不大懂,胡写,胡乱从英文书上生搬。有些是故作高深,玩弄术语。有些的确是不懂写作。总之,治学严谨这个词汇,是找不到的。
  可怜的是,现在很多小孩子,正在大学里读书的那种,读这样的书太多,以为书就该这样写呢。一说起话来,也是连自己都没搞明白的一堆术语,堆在一起是连自己也不一定能明白的句子。
  对于具体的技术资料和技术书籍,我的体会也是,尽管我的英文很差,要靠着糍粑才能读懂英文原文书籍,但居然同样的技术问题,我发觉还是读英文的书比懂中文的书,更容易弄明白。
  网友二:
  我以前的一个老师,老教授,也算他的专业方面国内顶尖的专家了。老头喜欢学习新知识。然后他说,怎么现在这些人写的书,翻译的书,都让人看不懂啊?还是看英文的书容易看懂。哈哈。老头自己也是出过几本在他那个专业里比较NB的专著的呢。一涉及到他的专业领域里的问题,我拿着某本书上讲得我看不明白的去请教,他看过后一般这样说:这个人自己没搞明白,他这段一定是抄的某某资料上的,而且一定是二手的。因为那本书最早是我从饿文翻译来的。等等。然后经过他几句话,就可以把里面看起来很高深的道理,解释得非常清楚,让我等后辈只要几分钟就明白。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 Mr. Solution 和BSC ~~
  Mr. Solution 其实是个身材高挑的南美男孩子,其实也未必是男孩子了,应该叫男人了,因为他曾经说过他比我们所有人年龄都大。名叫Ali, 姓很复杂,两年了,我就没记住过。反正大家都叫他Ali.
  Ali读MBA前在国内大学教过书的,就教战略策划这方面的。一脑子的创意。后来他跳槽在一家外企代表处任chief representative(总代表?),空闲时间比较多,学习也很认真。
  那时凡是分析案例型的作业啊论文啊,我们都喜欢跟Ali扎堆做,因为省心。他能吭哧吭哧一人把活全干了,然后在作业封面上郑重地加上你的名字,所以我尤其爱和Ali一组。
  往往去他的办公室讨论作业的时候,我总是最后到,亲眼看见快完成的presentation(演示稿)上确实有我的名字,我就放心地在他办公室的开水间找咖啡茶点等打发时光。我会跑到他的会议室,翻翻这个,翻翻那个,忽然嗷一嗓子:“Ali――!”,他便匆匆跑过来:“What’s up? What’s up?(什么事?)”
  我问:“除了这难吃的点心,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水果可以吃的吗?”他会一转头不知从哪里翻出来几颗蔫蔫的香蕉来,放在我跟前。
  那边电脑旁边另外几个同学又在嚎叫: “Ali――!”他便又匆匆跑过去develop他的创意去了。
  但是来和Ali讨论小组作业的同学都心照不宣,也就是来看看名字有没加上,剩下的事情的确不用操心的。就算是讨论有个头绪了,说不准我们一离开,他夜里脑子一热,第二天present (演示)的结论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模样了。
  分析CASE,Ali的惯例是深挖狠批,哪怕再成功的企业案例他都能找一大堆毛病出来,而且被他挑出来的毛病,在他的痛斥下显得尤其触目惊心。做结论演示的时候,他总是把案例里的问题啪!啪!啪!清楚地挖出来,狠狠地批一批,让人觉得再不改,这家公司简直捱不到明天早晨就会破产。挖出问题以后,他会停顿一下,然后象上帝一般做一个手势:“Solution! (解决方案!)”
  然后就是他的创意了,他的solution总是让人眼花缭乱,图表、动画、声音设计等,让人觉得在看电影似的。有时他还放点搞笑的动画或者AV裸女图片放在演示文件里面一闪而过,调动大家的情绪。大家总是非常快乐地看他的solution.
  
  在课堂上发言,他也是先批,然后停顿,一个手势:“Solution!”。
  后来我们就叫他Mr. Solution. 哪个CASE如果没有听到他的solution, 大家会觉得缺少点什么。
  我已经不记得到底是哪门课上开始第一次学到balanced scorecard (平衡记分卡)的。但是自从第一次听过以后,我们班上最起码有一半以上同学都暗地发誓,这后半辈子就靠上它了。
  我们共20多门课,其中有一半的课程名称肯定沾上“战略”,另外一半如果课程名称不沾上,那内容肯定怎么绕也要绕上去,即使内容绕不过去,那考试的论文无论如何也要八竿子打着了“战略”才肯罢休。这就是MBA。
  然后所有的战略理论中,还有一帖狗皮膏药,就是平衡记分卡(Balanced Scorecard),哪儿都能贴的,实在没什么可玄乎的,把这个搬出来再帖一遍,保准也真震一震人,拿点辛苦分。
  一手抓“strategy(战略)", 专门砍人的;一手拎"BSC(平衡记分卡)",专门开江湖猛药的,基本我们就能毕业出去混事了。
  最糟糕的事情还不是大家学到了BSC,而是Mr. Solution也学到了!
  反正后来我们每次期待放电影似的创意,都变成,一个上帝般的手势:“Solution――”,然后他冷傲地环视一圈,轻轻一点键盘上的page down(下翻页),“BSC!”
  N次演讲以后,Ali只要一说“Solution――”,我们就异口同声地说:“BSC!”
  有次演讲下来,我实在忍无可忍,走到Ali跟前:“Ali呀,我能不能求求你下次别再BSC了?”
  他大惑不解:“难道BSC不好吗?这可是个好东西呀!来来,让我再跟你解释一遍,它有多么好――”
  Ali回身找纸笔的工夫,我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有时MBA学的那点东西也可以在工作中吹吹牛,CEO就喜欢听我们几个读MBA的回来吹。有次,她跟我说,Elaine,明天有个高级管理模型讲座,哈佛的教授来北京,你和我一起去吧。我说好。
  偏第二天被客户缠上了,我去不了,CEO就自己去了。回来以后,我问,今天听的什么呀?她兴奋地说:“一个好东西!”,拿过材料念,“这东西叫BSC!真是好东西!来来,让我给你讲讲,它有多么好――”
  我当时一定脸色煞白,CEO抬起头,吃惊地看着我:“Elaine, 你身体不舒服?快回去休息吧。”
  话音未落,我已夺路而逃。
  
  关于MBA教学的讨论:
  网友一:
  听你的口气,应该是毕业了,但尚未得到MBA的真传。在中国读MBA怎能用鬼佬当老师了?按照我们班的实际经验,真正的老师是同班同学。
  网友二:
  
  那位同学说得不完全。
  应该这么说:“如果想出去后唬住CEO,要跟鬼佬学;如果出去后自己做CEO,要跟同班同学学;如果出去后自己当BOSS,干脆就别学。”
  作者本人:
  你要是骂我白读了,我一句话都没的说,嘿嘿。但是不能骂我全班同学,真学到东西的多的是。
  另外,根据我们的比较经验,MBA教学水平上,国内老师和鬼佬根本没法比。如果不是自学,那就是跟鬼佬学。
  如果说跟同班同学学,这是非常有道理的。但是说老实话,同班同学带给你的用处真不是什么管理模型的东西,而是非常实际的经验。这里我就没有展开说了。
  我有个底线,先透一下,可以骂我,不可以骂我的学校和老师和同学。我爱他们。而且他们的确是非常好的。尽管我不认真学习,但是我有非常准确的辨别力:)
  我们这个program在国内应该算是比较纯正的国际班。同学的背景也算是比较整齐比较高的。所有的课都是洋人上的(有一个特例下面会写到),教授从国外临时飞过来,一个月猛攻一门,丢下作业和考卷,然后飞回国。所以SARS期间,就没有人来上课了,所以我非常闲:)
  同学之间的沟通和在这里建立起的沟通圈子会让我一辈子收益非浅,这是共识。而且我这篇文章虽然都是真实的事情,但是角度都是从好玩的角度写的,千万别往深度和高度的方向想。嘿。
  如果各位想讨论某个论题,咱也可以拉开架势认真谈:)
  大兄弟,你的意见是对的。全脱产和不脱产的学生水平又是不一样的。在国外也是这样,真正有价值的MBA同学圈都是part-time 的。因为很多有资历或正在上升阶段的经理人根本无法做到也舍不得脱产学习。所以反倒全脱产的学生显得更加嫩些。而MBA中,同学圈的价值似乎应该放在首位了。毕竟和老师学的东西是有限的,而且不断更新替代的。
  我感觉,中欧很贵,基本都是国内人,师资和生源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际。
  当然,未必国际化就一定代表水平,不要建立直接的联系。我只是一说。
  ~~ 民主,vote 和 veto ~~
  (先把关键词写在前面:vote, 投票,选举;veto,否决。
  另,这个话题很长,分几段写。)
  (1)第一次民主~运动
  也就是上了这MBA以后,咱这帮在社会主义红旗下土生土长的孩子才第一次惊奇地发现,原来什么事情都是可以vote的!而且vote这权利还不是谁给的,而是咱本来从娘胎里就带出来了,只是以前没发现而已!
  我们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vote的,无论是什么事情,无论是program 的高层director, 还是每门课的professor, 或者rep office的madam(她后来已经完全降格为我们的阿姨了), 总是先问我们的意见,如果意见不是非常的一致,于是:“Vote!”
  Vote是比较好玩的,因为突然发现自己一个人的意见也可以对整体产生影响。以前不是老觉得自己微不足道么?那么好,我就等着,耗着,等你们都vote完了,哎,如果恰好打平,就我这一票就是决定结果的,那种荣耀感,成就感,自我觉得了不起感,简直了,啧啧。
  于是我们疯狂地使用我们好象才启动的vote权利。
  上课要vote:上什么,vote! 谁来上? Vote! 怎么上,是周末还是工作日晚上?是照教材上还是只要lectures? Vote! ……
  考试要vote:什么时候考?Vote! 集中考,还是远程考试(通过email 或intranet)?Vote! 开卷还是闭卷考?vote! ….
  Party要Vote: 什么时候?在哪里?怎么开?统统vote!
  吃饭要vote: 怎么吃,在哪里吃? Vote!
  。。。。。。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两年,也就是男女各上哪间厕所没有vote,其余的,方方面面、事无巨细,统统都vote过了。
  一开始,咱也不是特习惯事事都vote,有什么事情,自己有个意见,提出来,各位有反对意见没有?没有,好,就这么办了。特利落。
  记得有一次,我们的Global Business Environment 这门课的老师特不讨人喜欢,上课沉闷,还一点都不与时俱进,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发手写的notes,复印了给我们看。虽然他笔迹工整,特清楚,也挺累,还解释说他来中国,秘书没来,自己没习惯用电脑,虽然教了一辈子书了,但是对这电脑玩意儿还是不怎么开窍,在总部授课都是靠助教和秘书打理的,PPT的讲义也是从总部做好带来,晚上突然想起一些notes, 所以手写记下来给我们。。等等。
  咱们挺理解,觉得这老师也蛮不容易,但是他教的那些东西好象也太浅了点,都是小儿科的东西。太小看咱了。也就私下发发牢骚,谁也没想真的怎么样教授,大老远飞到中国来么,再说咱也还没养成动不动就弹劾的习惯。但是老外说动手就动手了。他们说要弹劾这个教授。
  弹劾的过程其实是挺简单的。前面提到的Mr. Solution,也就是Ali,哪天夜里脑子一热,第二天复印了45份稿子,一人一份,就是他的民主徼(?)文,我拿起一看,很长,其中有一小半词汇我不懂。不是我词汇量太小,我的词汇量在同学中算大的了,只是因为他用的词太大。或者太学究。
  估摸了个大概,就是深挖狠批这个教授,这个program 和这个学校。已经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人格的高度,或者还有世界文化格局的高度了吧。反正就是你这样没质量的授课就是侮辱了我们,侮辱了我们的水平,侮辱了我们人格,侮辱了我们的国格。。。一直到最后,画龙点睛一句,也就是浪费了我们的钱!
  大家看得一头雾水,尤其是中国学生,确实没习惯这样讨伐教授,咱再大胆子,也只敢三七开开,过过嘴瘾么,这么干哪。。。。基本上都没反应,要不就是没看懂,要不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表态才好。
  Mr. Solution转了一圈,有意见没有?没有?都没有?那好,就这么定了。
  他第二天就把民主徼文发给了总部的最高决策者,也就是这个MBA program的director. Director的回信马上就到了,有点吓坏了的感觉,说他们非常的抱歉,因为在总部这个教授的教学水平学生是非常认可的,他们一直都是挑最好的教授派到中国来的,这次的事件,他们确实没有预料到,还说:“已经订了来中国的机票,这周五就到,和同学们当面磋商怎么解决这个严重的问题!”
  听说Director亲自来,中国学生来劲了,赫,真被当人看了啊,不习惯,不过,是好事!咱们得选出几个代表,跟Director谈判,不能七嘴八舌的都说,得有集中意见去讨论!
  于是选代表,vote! 这次总算vote出5个学生代表来了,其中俩老外,一个德国的,另一个就是那个Mr. Solution, 另外三个是中国学生。
  代表选出来以后,Director又来信了,希望全班同学参加讨论,他愿意听所有人的意见。这边代表们说,这样吧,到时候有时间的、愿意去的,都去参加谈判,但是有什么意见,最好还是先集中到代表这里来,让代表们代表着发言。
  实际谈判的那天晚上,除了5个代表,其余的同学都没有参加。咱本来就没有多大的意见么,这几个代表这么来劲,已经足够表达咱们的愤慨和强烈的谴责了,咱们就不必搀和了。
  代表们不负众望,第二天谈判结果出来,是扣下这个Director。他本人是这个领域赫赫有名的学者,经常在全球巡回演讲,我们要求他把最新的理论成果,确切地说,是浓缩的精华,用一个大周末,两天时间从早到晚,给我们补课。Director爽快地答应了。
  那两天补课时间,确实是收益非浅。我们知道他在外面开讲座收费很贵,每个学员按每小时上千美国刀收。课间,我们让做财务的同学拿出计算器来,算算,这门课咱们划得来么?做财务的Vivian噼里啪啦地计算这个Director的价钱和我们的学时学费,一按,叫:“赚啦!大赚啦!”
  于是皆大欢喜,于是第一次民主运动胜利结束!
  ~~ 民主,vote 和veto ~~
  (2) 我们就是这样vote的!
  这什么好东西吃多了、什么样的美女帅哥看多了都有腻歪的时候,更何况这看不见摸不着的vote权利。
  以前没的心操的时候特别喜欢vote,觉得自己的意见很重要啊,自己没有发表意见哪行呢,地球肯定都不知道该怎么转了。
  现在什么事情都要vote,而且不得不vote, 不vote还就没法继续的时候,还真腻歪了,真觉得TMD操心。
  就如最近一次的SARS吧。大家正在准备上门课的论文,准备迎接下门课。突然总部发来通知说,本来在5月开课的最后一门课Strategic Marketing (战略营销)因为中国的SARS,教授不能如期来授课,往后延迟,时间再定。
  情理之中,可以理解。不能谴责教授怕死,咱自己不也怕死么,还愣是不愿意去集中考试,到现在上门课的终考还没结束呢。
  但是有的同学叫唤了,说不愿意把毕业时间推迟,因为公司里还等着她的学位证书提工资呢。有的说准备拿着学位证书跳槽,也不愿意推迟毕业。所以建议远程授课,把最后一门课尽快结了算了。这意见就返回到总部了。
  照例,最后一门课到底是远程还是推迟面授,vote!
  正式vote的通知发下来后,反倒没有声音了。有的说,随便,都行。除了一两个回复了自己的意见后,大多数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大概对于vote这东西不感冒了。过了蜜月期的新媳妇,没有本能条件反射了。
  
  然后总部又发邮件催,请vote!
  还是没有声音。都懒得vote了。无奈,总部只好一个人一个人的单独发邮件问,你是什么意见,他是什么意见,再集中统计。
  好好的一个光明正大的民主投票,硬是给整成了暗箱操作。
  整成暗箱操作也就算了,还有比这更匪夷所思的结局。就是关于我们毕业典礼的事情。
  上届同学的毕业典礼我们是瞻仰过的,过瘾啊,风光啊。国内在最好的酒店开酒会,戴硕士帽,穿硕士服,举着刚领的学位证书,在唰唰的闪光灯面前乐滋滋地喊“cheese!” (因地制宜,老外多,所以都把茄子改成奶酪了),过瘾啊!
  不仅如此,一溜人马还拉到了国外,到总部和分校分别cheese了一遍,还顺便在沙滩上玩耍,游泳、潜水,我们看了照片和录影带,觉得过瘾极了。
  从参加完上届同学的毕业典礼开始,我们就把我们的毕业典礼安排提到了讨论议程上。Madam说啦,我们一定要把这届典礼办得更风光,更气派,让你们过足奶酪瘾!
  大家讨论热烈啊,每个人都有很多创意和想法啊。国内的好办,同学当中做公关的就可以一手操办了,保证比上届热闹。至于国外的典礼,什么时候去好呢?
  有的说,7月!刚刚学习结束,正好放松一把!又是国外的旅游度假黄金季节,好!
  有的说,10月!国庆有大假,再请个十天年假,可以放心地跑,不会耽误工作!真好!
  有的说,索性过年吧!正好可以避开走亲戚串门,还可以带我放寒假的儿子一起去!简直太好了!
  不怕大家无所谓,就怕大家都把这当大事。整整讨论了大半年,愣是集中不了意见。还有的说,定不了,谁知到时候能不能走开;还有的说,我自己喜欢7月,可是陪我去的老公希望是10月,我们俩还在协调呢。。。。。。
  负责集中意见的Leo无奈地对Madam说:“我真的没办法了。大家意见太分散了。不合谁的意都不行。让我歇了吧。”
  Madam急了:“总部还在等我们的意见,要在那边预定场地计划操办呢。决定啊!”她急得差点玩跳楼给我们看。
  还是集中不了意见。
  最后,又不知扯了多久,Madam发狠了:“那好吧。既然你们拿不了主意,那我们就拿主意了。总部就看天气拍脑袋定日子,你们爱来不来!”
  “OK!”“赞成!”“同意!”“这是最好的决定!”――一片欢呼声,竟然一致通过。
  !・#¥%……#・¥%!!!
  反正我是傻眼了。好好的民主权利就这样拱手送给了独裁者,大家还欢呼雀跃。
  我倒。
  ~~ 民主,vote和veto ~~
  (3) 原来还有veto这东东!
  玩腻歪了vote后,大家对于民主投票之类的事情都不怎么热心了。该干啥干啥,只要不是来自己家拆房揭瓦,咱还是少操点心。但是对于男生来说,有些心是不能不操的,例如班上MM们的事情,例如班上MM们统统对那个帅哥教授Steven心思暧昧的事情。本来如果Steven不是那么帅,不是那么讨女生的欢心,不是看某些女生的时候眼神开始变得迷离闪烁,男生说不准也挺喜欢他,反正不至于跟他过不去。
  真是越不想待见的人,越要往跟前凑。男生们看见最后几门选修课上又有两三门课和财务有关,而每门财务有关的课程后面都赫然跟着著名教授Steven的大名时,就在所有财务课程后面统统划了叉。
  但是因为方向问题,不能都不要,必须要至少再学一门的。最后金融投资(FI)这门课就被vote了出来,但也是Steven的。课是不上不行,但是哪怕再见Steven一次,男生仍旧心有不甘。
  他们皱起眉头,耸着鼻子,竖起大拇指,往下一翻,(对,就和11狼以前的“我鄙视你!”的签名一样),歇斯底里地喊:“Veto Steven!”。这句话直译是把Steven给否决了,但是从男生的口气,简直就是干掉他!
  女生不用说,统统反对!Steven有什么不好?!有资历,有水平,有修养,有风度。。。。。。但是这些形容词,好象都不是用来形容一个老师的哦,好象是形容自己的梦中情人似的。男生越发别扭,开始肆意诋毁Steven:
  “Steven上课不负责任!把标准答案给大家抄!”
  有吗?把标准答案给大家抄?好象确实是有过的哦。那时因为上Accounting(会计学)的时候,有很多作业要做,否则光纸上谈兵,一过耳就会忘记的。都是死工夫,没办法。我们经常有作业做,头一天做好,第二天在课堂上讲答案。对答案的时候,我记得我们总是头一个比一个埋得低,生怕老师点到自己。(当然我是最低的啦,确切地说,一堂课我就没抬起来过,一直在补觉)。课上完了,也有大量的作业要做,作为考核标准之一,计15%平时成绩。
  临走了,Steven把平时讲过的题目答案,和最后一次留作业的题目答案一起给了我们。并叮嘱说:“这是给大家做完参考用的,自己看看错在哪里。不要抄答案,我信任你们。但是按常规,你们每人交作业的时候,都要fax 给rep office一份declaration (声明,也可以说是发誓):自己的作业是独立完成的,而且没有抄袭标准答案。”
  而事实上,我们或多或少地都抄了标准答案,反正我最简单,Ctrl+C,然后Ctrl+V,拍拍手,搞掂!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一动鼠标,全选,把字体改了。恩,一点都不象标准答案上的了。Send!
  然后大言不惭地在declaration上签名,fax! 就ok了。最后高高兴兴地pass 了这门课。
  100%同学都发誓没有抄答案。
  这时候来批评人家给答案,不是小人么!女生把男生骂了个狗血喷头,纷纷揭老底:“你曾经说过,你自己就是全抄的!”“还有你!。。。”
  男生语塞,但总是还有毛病可以挑的,有人说:“Steven太天真了!”
  “天真?怎么讲?”
  “KTV!!”
  愣,哗然。。。。全都笑起来。
  那都是Lawrence连累了人家哦。Lawrence, 就是那澳大利亚的顽皮小子.
  Lawrence其实不上课的时候正经得了不得。有次我们小组讨论,我去丰联广场和他汇合。他从办公室下来,西装革履,神情严肃得一塌糊涂。我看傻了,这是Lawrence么,平时没一刻好好说话的样子,总是在打趣。Lawrence在中国呆了不少年,已经混油了。我们一起坐车去和别的同学汇合的时候,出租车司机应该是拐错方向了,Lawrence在用英语和我说作业的问题呢,忽然改成中文冲司机骂:“应该往右!真是。。。。农民!三八!二百五!。。。你把我当老外啊!”
  我忍不住乐了。赫,骂人比我还利索。这家伙还真一点都不能小看了,有次上课的中午吃饭的时候,男同学逗他,指着一盘家常豆腐说:“Lawrence, 趁热吃,你爱吃热豆腐吗?”
  Lawrence用中文说:“我爱吃豆腐,不过我只吃冷豆腐,我知道你最爱吃热豆腐。”大家笑,真是玩不倒这个老外。
  有次周末上课,快到吃午饭时间了,Lawrence才赶来,睡眼惺忪的。Steven正讲课,停下来问:“Lawrence,这么晚,你昨晚到哪里去玩啦?”
  有几个同学抢着爆料:“KTV!”
  Steven不懂:“KTV是什么?”
  我们心里骂,真是老外。正准备跟他解释,不就是包厢式卡拉OK么,虽然西方是没有,在中国这么流行,也应该知道了吧。
  Lawrence抢着回答:“KTV 就是 Korean Television! (韩国电视台!)”
  我们哈哈大笑。就过去了。
  下课了,Steven来跟我们讨论韩国电视台的事情,他问,韩国电视台有什么好玩的。Lawrence说,好玩,赶明儿我带你去!Steven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再一次上课的时候,下课了,我们跟Steven聊天:“Lawrence真的带你去KTV了么?”他忽然满脸涨红,指着Lawrence说:“Lawrence is a bad boy! Lawrence is a bad boy!!”
  我们问Lawrence,到底把Steven怎么了?Lawrence 忍不住笑:“哈哈,Steven太好玩了!在KTV包厢的时候,看见进来穿成那~~样的女孩子坐到他旁边,吓得跟什么似的!好玩死了!”
  我们都笑,都骂Lawrence太坏了。反正那次以后,Steven每次一提起Lawrence的名字,一定加上个注释――Lawrence is a bad boy!!
  想起KTV这个逸事,大家仍旧忍不住乐。女生辩护:“那不是天真!是纯洁!是可爱!是你们太坏了!”
  男女生为了Steven相持不下,还从来没有学生在开课之前否决教师的,但这次男生一定要行使Veto的基本权利。
  最后的结果是,男生以绝对数量的微弱优势顺利地把Adam给否决了!总部于是派了另外一个我们从没听说过的教授来。
  所以当FI换上的那个衰大叔把大家害惨了以后,男生开始后悔,女生就恨恨地说:“天作孽,犹可赎;自作孽,不可活!”
  这次veto 给大家的震动是巨大的。因为我们突然发现那么逆来顺受的Vote后面还藏着一个veto!
  自从跟在老莫后面学过几堂小朋友的民主课(后来因为SARS,他躲起来,我们就一直停课到现在),我自己也开始深沉地思考这个问题。
  我发现民主是把双刃剑啊,有vote,就有veto;有喜欢它的人,也就有不喜欢它的人。
  我又发现民主远比独裁的工作效率要低啊。
  我还发现民主未必是大家都从心底里想要的东西啊。(至少是veto Steven的时候,女生就巴不得民主还没诞生呢,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才好呢;如果现在我自己就可以独裁,我一辈子都不要什么民主呢。)
  我更发现。。。。。
  感慨良多啊,但是紧接着又一件事情的发生,才让我的民主世界观真正进行了一次洗礼。
  民主,vote 和 veto
  (4) 民主的背后
  读MIS那门课的时候,(MIS,Management of Information System?, 反正和信息管理有关的),是我去年最难过的一段日子。
  在MIS之前,是另外一门课(不好意思,课程名字我一下子真想不起来,反正是一对美国教授夫妇讲的)。我总共只去show up了一次,不为听课,只为show 一show,了解一下老师的考勤制度,并表示一下我的存在,免得考试的时候,他们瞅我眼生,不让我进考场。万幸的是,那门课的负担并不是很重,我混在几个小组中就过去了。但是考试结果下来,我只得了3分(Limited Pass),勉强通过。看来老师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嘛:(
  按照要求,20多门课,只允许一门得3分,否则不能毕业。接下来我就收到了一分非常严厉的warning letter(警告信),要我迎头赶上,以保证如期毕业。把我吓了一身冷汗。半夜做梦都能吓醒。我可不想在毕业典礼的时候,别人都在美滋滋地“Cheese”,而我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揪着衣角啜泣。
  接下来的MIS,我心里暗暗叫苦连天,连去课堂补觉的时间都没有。不为别的,只因为被大客户套牢了。
  一连几个月,确切地说,从去年7月我自己带一彪人马show了一遍,参加全球最大的一个买家的招标并签下了一份巨额合同后,我的厄运就开始了。我没办法不去上课,也没办法不工作,于是再没有在课堂上补过觉,挑一个阴暗的角落,拿出电脑,头都不抬,完全一副忙忙碌碌的白骨精模样(白领+骨干+精英,简称白骨精)。偶尔累了,抬起头来,看看老师,提几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做不耻下问状,让老师目瞪口呆,自娱并娱人。
  那时老板看见我,总是这样招呼:“客户搞掂了没有?”,我总是风一般地从她身边刮过,头也不回:“快了!很快就会被客户搞掂了!”
  如果不是这份巨额合同给我带来噩梦般的经历,并让我在两个月内瘦了20多斤,我的MBA其实也真是白学了。因为都是纸上谈兵。跟在老板后面,参加过很多商业谈判,公司并购,商业策略,竞争对手之间的消耗战等,我接触过很多,看见老板运筹帷幄,临阵不惊,我十分地钦佩她,并自以为跟在她后面已经学了不少东西。于是在课堂上我经常恬不知耻地大举案例,好象商场上就没有自己没经历过的大事,管理模型中就没有自己没看过的似的。但是后来直到自己亲自带一个庞大的团队,为了一个艰巨的目标和客户对耗以后,我才自己体会,什么叫做管理。
  再到后面的课程中,我已经成熟了很多,不再高屋建瓴地谈模型,谈框架,谈策略,而是特实在地承认:“管理其实就是TMD管人,不是管事。”,教授大跌眼镜,同学从此对我刮目相看。
  扯远了,再回来,也就是说,开MIS那门课的时候,我和这个全球最大买家的对耗正进入白热化阶段,根本无暇顾及我的学习。这个无良客户的苛刻和不忠是业界有名的,他们从一生下就以为自己是大爷,所有的supplier都是孙子。没办法,咱们也认了,谁让咱们没日没夜地准备那么多材料去抢着做他们的孙子呢。但是这爷孙关系却没有任何血缘纽带,哪怕他们跟你签了终身的合同,一朝看你不顺眼,就能踹了你这个孙子,找其他的孙子去了,然后其他的孙子还乐得屁颠屁颠的。
  老板交给我这个团队的时候,也伤感地看着一向清高的Elaine,说:“没办法,就是再不济,也得保住这当孙子的资格。”老板不轻易动感情,但是我分明从她眼里看出来几个字:“委屈你了。”我心头一热,满不在乎地说:“没问题,我能搞掂他们。”
  一个特别的团队就由我一手建立起来了,老板发话:“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所有别的项目给Elaine的让道。”这句话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在公司里,这个团队简直就是享受着很多特权,要什么东西,来不及走程序,只要说,这是Elaine组的。二话不说,就给了。
  我自己也豁出去了,花了很多时间培训,威逼利诱,信誓旦旦,在开项目之前,各个城市的团队我都自己看了一遍,手把手地灌输技术要领,严厉地强调责任,一直把团队的每个人的士气都调动得群情激昂,颇有“力拔山兮气盖世”“英雄一去不复返”的视死如归精神。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们从别的竞争对手高薪挖来了有做这个客户项目经验的人,并鼓励团队,看看,如果把这个客户做好了,在座每个人的身价就成倍地翻;如果做不好,可能马上就卷铺盖回家了。
  圈子里有句俗话:有本事的管理者看着别人忙得屁炸,没本事的管理者自己忙得屁炸。(不好意思,粗话,但是好象最传神:)。很不幸,从项目一开始,我就沦为后一种人。那时我就在痛苦的教训中又总结出一个经验和同学分享:管理中最大的失误,就是用人的失误!
  团队由各个流程组成,项目管理框架的最初设计是这样的,我作为总负责人,负责搞掂客户一方,和内部各流程、各城市小组之间的衔接及执行标准的统一。我下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质量总控负责人,由她来负责各个流程细节的质量和各城市之间的日常沟通,向我汇报总进度。这个重要的职责由一个女孩子Amy承担。是副总推荐的。我看了她过去的项目经验,也觉得不错。虽然没有大型项目的管理经验,但是在知识上和流程细节的把握上还是比较出色的。而且从没有配合过,老总推荐的,我也不能随便就说不,于是就要了。
  项目一开始,我就发现Amy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她也很想做好,但总是抓了芝麻,丢了西瓜,没有总体控制的概念。我急了,她就掉眼泪。我暗暗叫苦,项目已经开始,临阵换将,带来的损失可能会更大。于是临时调整汇报线路,由Amy负责她最擅长的一个流程,只负责北京总部的质量,其余各流程各城市直接向我汇报。
  于是接下来我就疲于应付客户和各种操作细节的问题。每天晚上忙到3-4点钟,第二天按时上班。两部手机24小时开机,经常半夜被电话吵起来,打开电脑,进行技术标准上的确认和临时补充培训。各城市的团队都很辛苦,有时看见他们战战兢兢没日没夜地工作,我也很心疼。但是没办法,箭在弩上,收不回来啊。
  那天我已经到了上海办公室,客户MM来上海和周边城市看质量,我陪着她。在上海办公室处理邮件的时候,看见邮件里同班同学吵吵得厉害,讨伐MIS教授。
  这时我才一拍脑门,oh my god! 我还在学习啊~~。整个身子瘫陷在椅子里,欲哭无泪。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所有有关MIS的信息。还真有这门课,我也跑过去show up 了一次。不考勤,而且教授挺nice,笑嘻嘻的,是我们所有课程中唯一一个中国教授上的,还是个五十多岁的MM。
  那门课才真的是侮辱同学们的智商,包括钱袋。
  中国政府不允许外方独立办学的,所以到现在为止,所有国际MBA都是和中方合作的。我们这个也不例外,“挂”到了一所大学的名下。但是所有的教材啊,教师啊,管理模式啊,都是国外直接输入的,外方要严格控制质量和声誉,中方也乐得轻松,只管数钱。但是后来中方管理层一位领导的老婆,也就是这个MIS教授,不知哪根神经动了,要来show一圈,上一门课玩。和外方死活要下了这一门,表示一下中外合作办学精神。外方就答应了。
  MIS MM也能用英语授课,虽然发音不怎么好听,但这个也不强求,咱们也乐得气气几个老外同学,时不时用汉语讨论一番,让他们尝尝非母语教学的滋味。但问题就是,这个MM竟然拿十几年前的国外教材来糊弄咱们这些来自各大跨国公司的未来精英。她说已经是他们所能找到的最up-to-date的教材了,我们哭笑不得,只心底里“呸”一声。
  MIS讲的是公司利用信息系统进行管理的技术啊结构啊,等等。我们班上有几个就是IT出身,教授一说到什么,他们马上打断说:“这个早就被淘汰啦!现在用的是・#¥%。。。”,我反正是听不懂IT精英的术语,但是很显然这个教授的惊讶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我,从她眼镜片后面瞪大的惶恐眼睛和半天合不上的嘴就能看出来。
  最离谱的一次,就是我赶上的那一堂课(当然,别的课我都没赶上,或许更离谱,谁知道呢)。MM竟然从电话、电报、传真、互联网讲起信息系统的应用,哇~~~我们班上同学中就是最落后的公司也都用起了Intranet,架起了CRM, KM, PM 等各种内部外部管理平台了吧,还在跟我们说“先进”的Internet!!!!! 全班面面相觑,实在忍无可忍。
  我当时正无聊,也懒得做白骨精状,就装作怯生生地举手提问:“老师!老师!”
  MM发现我了:“请讲!”
  我嘴角含着食指,翻着眼睛,特纯真特无牙地问:“老师!您说什么叫做‘伊妹儿’呀?”
  老师楞在那里。全班同学傻了一下,忽然哄堂大笑。老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站在那里,直到我坐下和同学一起嘿嘿怪笑,她才反应过来,掉过头叉开了话题。
  


作者:海衣 回复日期:2003-06-23 20:00:00
  关于经济的书籍讨论:
  网友一:
  咖啡jj关于中英文教材的论述,真是深得我心。并不是说中国人自己写的书就没有精品,但实在凤毛麟角。我在游泳中学会游泳,看了太多的书后,从此在经管类书籍方面只看老外写的,当然不可能只看英文原版,大多是看翻译的,但是一定要译的好,我对书的质量很挑剔的!
  举几个例子给大家,比如管理学我首选罗宾斯的《管理学》,HR就看德斯勒的《人力资源管理》,marketing就看科特勒的《营销管理》,竞争战略就看波特的。至于经济学,看过好几个版本的,如曼昆的《经济学原理》(通俗易懂,适合入门的人看),斯蒂格利茨《经济学》,还看过曼斯费尔德的《微观经济学》(中级),这本书很棒,微观经济学的原理和数学模型讲的一清二楚,更妙的是文中总有令人怦然心动的妙句出现,真是一种特别的享受。(我原来有摘抄的,一时找不到,以后再给大家共赏。)
  其实评价一本书好不好,我就是看书中有没有遇到让我的心怦然一动的段落或者好句子,如果有,哪怕只有一句,就算值回票价了!正如美国哲学家爱默生所说:“生活中的大事就是遇到使我们的心为之一惊的那一天”。如果能碰到这样的一本好书,一篇好文章,会觉得一天都会过的很舒服。 再赞一次咖啡jj。
  头一次发贴,就罗罗嗦嗦说这么多,大家别嫌烦呀!今天心情好,索性再多说几句。
  推荐一本管理类的好书,斯蒂芬.罗宾斯的《管人的真理》,中信出版社2002。(不是推销哦。)63条真理简明扼要,活泼有趣,适合咖啡jj以及一切时间宝贵的人(绝对for Managers!);也适合想了解管理学的招聘、激励、领导、沟通、团队等方面基本知识的人。价钱是25rmb,我觉得绝对值回票价!
  就写到这吧,在写就有反客为主的嫌疑了,呵呵。其实咖啡jj文章中关于MBA的很多方面于我心有戚戚焉,以后找时间再聊。 我在一家外企作HR的工作,也在北京,其实我是职场新鲜人,以后希望有机会多向咖啡还有其他的xdjm请教。
  我给你写英文吧,估计你一看都明白,这几个人都是各自领域里的大师,他们的教材是全世界很多国家的通用教材:
  (美)斯蒂芬・P.罗宾斯 Stephen P. Robbins,"Management", "The Truth About Managing People”
  (美)[G.德斯勒] Gary Dessler,"Human resource management"
  (美)菲利普・科特勒 Philip Kotler, "Marketing"
  (美)N.格里高利・曼昆 N.Gregory Mankiw,“Principles of economics”
  再次感谢咖啡jj让我们分享她精彩的经历和故事!!!
  
  网友二:
  MBA的教材其实都大同小异。关键在老师以及学习的同伴。你们讲TEAM,教学也讲TEAM。
  教MBA的中国人也挺累的。说实话,案例教学让他们挺为难的。MNE进中国才十几年,他们只能拿着别人的东西对付,但以对不上。让现在的MNE的精英笑话。
  作者本人:
  MNE是什么的缩写呀?我还真不知道。中国教授教MBA,也确实是勉为其难了。不仅是案例来源问题,整个的教学习惯,思维习惯等等,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挑战。能够胜任的真的不多的。而且MBA强调的是商业背景和实际操作经验,试想想我们国家一贯学用分家,做学问的很少真有商业背景的。他们自己就没有那个sense,如何去教学生?所以说,让MBA学生们笑话了。而国外的教授基本上大多数都是有实际商业背景的,很多教学的同时都在做商业战略咨询,作为自己的生意,实际接触的、运用的经验是很丰富的。
  网友三:
  我曾给一个MBA班做过两小时的专题讲座,加答问半小时。见到几个非常时尚、漂亮、休闲的女性学员。
  对她们而言,MBA与舍宾、烹饪、美容班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吧?
  苦苦打拼的女性创业者,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的听众中,也有几个这样的。
  休闲的女性与忙碌的女性,差别是如此之大。
  网友四:
  《人月神话》是一部关于软件开发管理的书,当然它阐述的理念也许对其他行业也适用。我只是知道,对于软件开发来说,这是一部经典之作,definitely。它的作者 Frederick P. Brooks,Jr.是北卡罗来纳大学Kenan-Flagler商学院的计算机科学教授,北卡来罗来纳大学位于美国北卡来罗来纳州的查布尔希尔。Brooks被认为是“IBM 360系统之父”,他担任了360系统的项目经理,以及360操作系统项目设计阶段的经理。凭借在上述项目的杰出贡献,他、Bob Evans和Erich Bloch在1985年荣获了美国国家技术奖(National Medal of Techology)。早期,Brooks曾担任IBM Stretch和Harvest计算机的体系结构师。 在查布尔希尔,Brooks博士创立了计算机科学系,并在1964至1984年期间担任主席。他曾任职于美国国家科技局和国防科学技术委员会。Brooks目前的教学和研究方向是计算机体系结构、分子模型绘图和虚拟环境。
  网友五:
  <人月神话>,猛看名字,象科幻小说,类似《魔戒》这样的名字。
  其实,是一本讲软件开发项目管理方面的书。是指一个项目需要多少“人” “月”。
  因为软件开发的不确定性非常大,很多大型开发项目都不能按期完成。而软件开发的投入完全就是开发人员的工资成本。因此,开发周期如果远超预计,可能整个项目就赔了。
  大型软件开发的管理,目前也是国际上探讨得非常厉害的一个话题。提出来的理论也很多。但目前提出来的各种理论和模式,还远没有达到大家都有一种共识的地步。这个领域其实还在一个刚刚开始探讨的阶段。
  
  想起那些事,再看同学们讨伐MIS教授,一点都不会觉得教授冤。以往中国学生和外国学生对于教授的评价总是有差距。例如Entrepreneurship(企业家哲学?)的教授就没有带教材,只有几片薄薄的纸片发给大家了,然后拿到一个topic就云里雾里,但是最关键的精华总是写在纸上给我们。几堂课下来,中国学生普遍反应,听不懂,不喜欢。而几个外国同学如获至宝,如饥似渴地听课。我自己的思维方式和评价往往和几个老外接近,所以那门课我也很认真地听了,和同学讨论,课学完了我还破天荒地邀了俩老外同学去茶馆边喝茶边温习老师讲的东西。觉得收益非浅。
  这门MIS课,全班同学,无论哪个国籍的,都史无前例地观点一致,太幼齿了,这门课和这个教授,一定要弹劾掉。说老实话,看看同学们都讨论得那么热闹,我就没怎么搀和,咱只去了一次,也没脸老说人家不好,就是好又怎样,咱还不是不能去吗?据说他们在北京还见面商讨了,还谈判了,但是MM教授仍旧照常来上课,哪怕底下没有一个人正眼看她,她都依然故我。最后几个老外说,Quit! 我们罢课!中国同学说,罢课!
  一般积极向上团结奋进的事情我都没兴趣搀和,但是这种革命造反的事情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少了我。讨论到罢课的阶段,我已经从上海到了宜兴,在白忙之中,抽空回email 说:“Quit! I support it!”
  事实上,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虚伪得一塌糊涂,就算全班没有一个quit,就算是现在是哈佛的顶级教授在讲,我也不能不quit, 我分身无术啊!所以如果大家都quit, 我拉几个垫背的,何乐而不为!(所以你们看,那些冲在最前头的革命者也未必都是一片红心向着什么主义,都是有私心的,是看中了地主家的田地、老婆和热炕头啊!)
  说干就干,据说有一大半同学接下来就没有在MIS课上show up了。还有少数几个同学去,都是MM,她们老老实实地跟我说:“你说其实咱本来对教授要求也不是那么高,好坏也分不大出来,就是好教授咱也不定真能学到东西,说白了就是来混文凭的。再说,这个教授真的蛮可怜的。”
  教授MM就算是一无是处,但是面对那样的罢课场面,竟然能镇定自若,如往常一样上课,好象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倒是令人敬佩了。
  当我把这想法跟别的同学沟通时,Henry不屑地说:“她当然能镇定自若啦,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呗。听说上届同学就罢过她一次了,今年还要搀和!”哦,原来这样啊,也真是厉害的人物哦~~还真不能小看她了。
  罢课的事情总部知道了,很快和中方进行谈判,为安抚学生,答应这门课放在最后重修,总部再派一名外籍教授过来上,一定带来真正up-to-date的东西。然后目前正在进行的MIS课,大家也可以继续上,但是不影响参加后面补的那一门课。
  大家欢呼,总部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要说这事也就算完了。但是中方教授MIS MM发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通知说,请大家参加这门课的考试,考试可以计入正式成绩。当然也可以不参加考试,到最后重修时再考。
  我当时已经到了连云港,看到email,随手就拉进了垃圾箱,quit都quit了,还考个狗屁试啊。谁不上课参加考试才是傻蛋呢。
  接下来我如释重负,终于不做噩梦了,可以放心应付客户了,不用惦记学习了。后来我那个项目摸爬滚打总算结束了,客户MM和我自己分别被对方折磨得不行。项目结束以后,客户发来一个冷冰冰的通知,要求我们去他们总部参加一个review meeting.
  一般来说,我们和这家客户之间的会议,如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通过视频电话会议就搞定了。如果要我们面谈,就是比较重要的事情了。
  果然,开会前三天,客户告诉我,写一个项目总结,这个会议由我自己主持,客户方主要负责人参加,说白了,就是我要总结过去,展望未来,过去哪里做得不好,将来如何改进,过去哪里做得成功,将来如何继续发扬光大。我接到通知,狠狠地诅咒:“啊呸,项目款都结清了,你还阴魂不散啊!我要被你们折磨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找老板诉苦:“我真不愿意给这个客户当孙子了!这个客户真TMD,TMD。。。”我说不下去了,眼泪差点都要掉下来了。
  老板很是怜惜地看着我,说老实话,跟在老板后面三四年了,一直是重点培养的新一代,真没有受过多大的委屈,她安慰我:“这客户不是个东西,地球人都是知道的。正因为他不是个东西,咱还把他做的服服帖帖的,那才叫本事,对不?如果是一般的客户,我会交给你吗?”
  真是当家的,做老板的,这话怎么听怎么舒服,心里马上跟熨斗熨过似的,就那么平整,那么舒坦。没几分钟,我马上就无限英雄地擦了眼泪,骄傲地说:“得!我去!就没有我Elaine 搞不掂的东西!”
  关于课堂教学方式讨论:
  网友一:
  国内的老师在讲课,教书,教学生读书,这在本科阶段无可非议,但如果到了研究生阶段还这样做的话就不太好了。不知道你那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形式。
  我经历的课堂基本都是老师和学生共同来经营的,老师更多的时候是在提问,请学生给出答案,不管老师赞不赞同都要写到黑板上然后再作归纳总结。学生上这样的课也很累,因为你要准备回答问题,脑子一定要跟得上课堂的节奏。我刚上完的entrepreneurship management这门课尤其明显,老师盘腿坐在课桌上和同学聊,你一句我一句敞开谈,大家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往外倒,最后老师才把准备好的总结拿出来给大家讨论。这种形式的教学效率很高,课堂气氛也很活跃。
  作者本人:
  我们大多数课都是lectures,教材只是给学生自己看的。真正开课的时候,基本不用带教材,只要看CASE和讲义就可以了。真正敞开谈的,enterprenuership算一门,还有就是global business environment, 其他的基本还是有讲课框架,照PPT讲的。
  网友二:
  国内教学方式这个问题在我看来,有两个方面原因:
  1. 老师方面,要想做到能够和学生共同讨论来上课,像哈佛的"案例教学法",老师自己的水平必须够高, 要备课做得好,要有与学生辩论的能力和胸怀,还要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这样才可以应付各种各样奇怪的问题.可是国内的教师,有这种能力的有多少? 老师不但要能讲课,还要能讲的好,讲的妙趣横生,吸引人才行. 而且要把心态摆正,不是老师就高人一等,观点讨论大家都是平等的. 而且很多老师忙着企业的课题,赚钱,谁认真研究过教学的艺术?
  2. 学生方面, 学生要有求知的兴趣, 提问的勇气,辩论的能力,思考的智慧. 我们的学生有多少具备这种素质? 石本无火,相击而生灵光. 必须老师学生两方面互相呼应,才能把课程上的精彩, 才能激发出大家内心深处的智慧,收获来之不易的知识. 这才是我们理想的境界!!!
  作者本人:
  
  其实论课堂气氛,学生自己的素养和习惯也是非常重要。我们刚开始的时候,喜欢发言的就是那几个老外,然后就是调皮捣蛋如我的了,适应了相当一段时间以后,大家对于轻松自如、思辩交流似的课堂方式才适应,气氛马上大大地改观了,而且大家互相学到的东西更多。
  到现在,最初活跃的那几个人现在发言都抢不过以前沉默寡言的同学了:)
  网友三:
  其实发言自由是思想自由、精神自由的外在表现。 哪怕一个人以前不喜欢说话,但一旦它体会了思想自由的快乐,他就会有想把自己思考所得向他人倾诉的愿望。
  我相信,一个体会过这种自由感觉的人一定会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自由是如此美妙的一种精神享受,使得你愿意去追求。就好像一个习惯了飞翔的人,是绝不甘心再在地上爬行的。中国人还需要时间去适应发言自由、思想自由,比如《实话实说》就给国人一个机会自由的发表对问题的看法。当然还需要时间,好像《实话实说》也在每况愈下。(不说小崔的退出,他们的策划力量也大大削弱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相信每个人都能自由的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每个人的自由发言会带来国家的繁荣和自由。
  网友四:
  老师怎么样不敢说,学生方面应当有办法的。关键是老师能否给学生施加压力,给他们机会表现自己。
  举自己作例子。
  以前用汉语演讲都费劲,更别说用英语了。进了课堂后一开始也是胆儿小,能不说就不说,可是后来逃不过去了,一个是老师照顾得很全面,一定要你站起来说,对错无所谓。再就是把presentation作为考核的一项,从文字到台前演讲都打分,刀架在脖子上逃不过去了。每一门课至少有一次这样的考核,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不过再怎么说都不如本地学生,人家是母语,而且在高中或是本科期间就练成了口若悬河的功夫,我们中国学生只能在其他的地方想办法,否则没法跟人家竞争。
  网友五:
  其实除了做coder的和冥想家,无论工作生活,与人交流都是放在第一位的,上课的目的是为了学到东西,不交流怎么能学到呢?国内教学最大的问题就是老师问你问题前已有了对错,学生自然不敢乱说了。
  回来我就给客户MM打电话,特温柔地说:“这个总结用英文还是用中文写啊?”
  毕竟是国际大公司,全球最大买主,没有什么能够含糊到他们的,客户 MM轻飘飘地说:“都行,随便。”
  那好,我就拿出写论文的架势,用十足的底气和十二分足的academic气,写了洋洋洒洒数十页纸,言辞不卑不亢,一定从曲折的道路能够展望到光明的未来,既肯定了成绩,也检讨了过失;成绩嘛,是咱的本分,过失嘛,也是难免的,但是本来也是应该可以避免的,所以下次一定不会再发生的。我们上次项目的过失嘛,啪!啪!啪!,造成这些过失的深层管理上的疏漏是啪!啪!啪!;对此我们将要做的管理改进措施是啪!啪!啪!;所以将来你会看到的是啪!啪!啪!。。。。。。。
  英文写论文好写啊,只要把框架拉出来,剩下的就是把每段第一句话扩展成十句话,每个词咬大大的,咬准准的,就perfect了!
  总结发出去前,我还发给外籍的GM看了一遍,把把关,GM说,perfect,一个词没有动。
  总结发给客户以后,我就开始组织人马陪我去参加会议。小组的几个骨干以前都喜欢去出差,到大公司溜达溜达,这次个个都往我背后躲:“这次去不是开批斗会吧~~~不会是鸿门宴吧?不会一到那儿就把整年合同取消的通知扔我们脸上吧?”“真没出息!有我在呢,怕什么!”
  最后我挑了两个最上镜的同事跟我一起去,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再加上我。三个人往那一站,那么英姿飒爽楚楚动人的,就不说别的,人家想训都不会忍心开口。
  这次到了客户公司,和上次去竞标的心情完全不一样。那时侯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地抢人家孙子的地盘,没别的想法,就是一门心思把人家现在的孙子给比下去。抢不到也不亏,抢到了就是赚的。
  别的咱可能含糊,但是做show一类的事情咱从没含糊过。当我往黑压压虎视眈眈的听众前一站,一口流利地道的英语,一派潇洒大方的演讲风度(也是MBA课堂上训练出来的),不敢说立马技惊四座,艳压群芳,至少会让别的孙子有些犯怵的。当我顺利签下那份合同,同事都欢欣鼓舞举座庆贺的时候,我倒是觉得这是最自然的结果了,如果不是我的,倒是有点奇怪了。
  但是做成孙子以后,要保住孙子的地盘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低三下四的做派咱还没学会呀,没见做项目过程中,客户MM也被我气得差点吐血吗(当然,我自己也吐过N回了)。但是孙子见爷爷,即使做不到低眉顺眼,那也不能跟鬼子进村似的呼啸而过,对不?
  自己的公司也是全球著名跨国公司,别的客户见到咱公司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扫厕所的(I assume哦), 都会心悦诚服地叫专家,叫 consultant! 但是客大欺店啊,人家就能每年撒出漫天飞舞的钞票让各路的家孙野孙们抢,你如果能有底气说,不稀罕那几个臭钱,那你就可以不稀罕做人家的孙子。
  可是合同一签下来,全球总部的董事长都特地发信来祝贺,而且明明白白地说,这个客户不做就不做,(因为他苛刻,不会很轻松,也不会很大方地让你赚,利润一定是压到最低的),一旦做了,就不能丢,因为有关全球集团的声誉。在别的国家做这家客户的分公司,哪一个不是忍气吞声地度过了蜜月磨合期,然后才互相看惯了,才建立起基本的信任和忠诚的嘛。不要过门三天就被人踹了,咱丢不起这个份。我们全球最大的竞争对手在前几年也抢到过这家客户,着实荣耀了一把,但是没几天就被踹了,这几年都没抬起头来过,老被业内对手当把柄说事。。。
  当然董事长这些话都翻译成大段更加委婉更加语重心长更加欢欣鼓舞的话传达下来的,即使如此,捧着信看的人,上到公司管理层下到冲锋陷阵的我,没有一个不觉得沉甸甸的,字里行间的份量呼之欲出嘛,不是笨蛋都会明白。
  做项目过程中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经常熬夜,仅有的几个小时睡眠都会经常惊醒,大叫着客户的名字或者项目内容弹坐起来,满头虚汗。那个时候小组成员谁都有压力,但是谁都不会有我这样大的压力,他们还会明里暗里地祈祷,最好把这个客户一口气做死,从此脱离苦海。我嘴里附和着,好好好,这也是我的梦想,就是人家死不掉啊。但是我心里明白,真做死了,接下来的境况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由客户公司的receptionist领到了会议室,坐定,不一会,客户一行几人就进来了。都是清一色的MM,清清爽爽的,或干练或柔弱的样子。和她们都熟悉,亲热地打招呼,问候。Carol问:“哇~Elaine,发型又变啦?”我有点不好意思:“我的头发总是一觉睡醒一个发型,经常给我自己一个惊喜的。”大家笑。坐定。
  我们一排,客户一排,互相看着,微笑,没说话。我的两个同事很紧张,第一次来嘛。静了一会,Candy说:“哎?Elaine,可以开始了吗?怎么不说话?”哦,我才反应过来,这会议说好了是由我自己主持的,真TMD缺德,给我上绞刑,还得我自己踮着脚尖去栓绳子,这种事也只有这公司的爷爷做得出来。
  凭心而论,如果不是这些项目那么难做,差点做死人,这几个MM自己也是上窜下跳地着急操心,因为她们也需要拿项目结果向她们的老板交代,我真的会很喜欢她们。国际大公司的白领,每个人都有着良好的教育背景和令人赏心悦目的外形,而且这家公司用人的时候特别看中人品,挑来的都是比较敬业比较坦诚的,他们其实是比较对我的胃口的。凭直觉,他们也喜欢我。各个部门的,从purchase到marketing,个个见到我都非常友好亲热(当然进入项目实际操作阶段就都原形毕露了,我自己也是)。真希望我们不是坐在会议桌上说话。而且这会议室还有视频录像和录音,他们的更上一层老板正在异地监听,真是不爽,非常地不爽。
  我于是开始说会议的Agenda:“今天我们会议开两个小时,首先我们会花45分钟总结一下刚刚结束的这个项目执行情况,和我们的改进计划。接下来45分钟,我们双方讨论改进计划的问题;最后30分钟,你们给我们brief最新的计划和任何新的结构调整。”
  每个人都低下头看着手里事先早发给大家的agenda,点头。
  “项目总结会分几部分说。具体执行中出现的具体问题,管理中存在的弊端,然后是我们的改进计划。我先说说上个项目中的具体问题吧。”
  我停顿了一下,开始回忆那一段痛苦的经历,而且只能挑最痛苦的那一段回忆,到这里来,人家不是专门找你来吹牛的,所有的成绩都一概忽略,就是要你做最深刻的过失检讨的,我知道只能说什么,心里骂,¥%@&!
  我心里那复杂的感情和不是滋味的滋味一定不小心就写在了我的脸上,对方部门的负责人Candy看着我,忍不住“扑哧”乐了。我摇摇头,也忍不住笑了,我的两个同事Alex 和Nancy还没反应过来,没敢笑。Lilly 和Carol 用探询的眼光看着Candy,Candy摇摇头,绷着笑说:“没事,没事,Elaine继续!”
  我清清嗓子,吸口气,开始讲,娓娓道来,不着痕迹地避重就轻地讲,沉痛地诉说自己的过失,巧妙地暗示自己的成绩。结束总结的时候,还不忘深情地看着Lilly说:“这次项目中,Lilly给我们全力的支持和专业的指导给我们所有同事都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为贵公司同事的专业精神感动,也让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说到这里,我心里祈祷,咱们背后诅咒她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话千万别也不一小心写到自己的脸上,这时一定要加倍深情加倍崇拜地看着Lilly。
  我那两个最上镜的同事也配合着我点头称是,也加倍深情加倍崇拜地看着Lilly。这类做 show的事情,他们也从没含糊过,一点就通,说来就来。真不愧是我的好拍档。
  上个项目中,客户方只有Lilly是直接介入这个项目,直接负责并和我们打交道的。听到这里,Lilly甜甜地笑了,重新摆了摆坐姿,挺直了腰板。Candy赞赏地看了一眼Lilly,那眼神分明在夸自己:“就是,强将手下有弱兵么?!”我自己心里知道,她们是真的不弱,简直太不弱了,快把我们折磨得去见Mr.马克思了!
  项目总结做完了以后,就说我们的改进计划,该撤的人,撤!该加的人手,加!该调整的结构,调整!。。。。。。照旧是天花乱坠,一片光明。Carol和Lilly一直会是最直接参与项目的人,所以她们对改进计划非常用心,细到每一个人员都提出问题,讨论是否胜任等。讨论了很久,Candy 一直不说话,听,看着我们,微笑。
  我有点发毛,问:“Candy有什么意见或者问题吗?”
  “你们都说完了吗?”,Candy看了看她两个同事。她俩点点头,差不多了。
  Candy盯着我:“Elaine,only one question for you.”,她一向中英文混杂,不奇怪了。我点头,认真地看着她。
  “你们在竞标时候说的所有的QC system都已经in place吗?”
  我心里连连大叫:“佩服,佩服啊!”,这家大公司的每个小领导看来都不是吃素的,一眼能看见关键问题,也就是我一直试图回避的问题。什么人啊,结构啊,都是外在的,关键还是整个控制系统。控制系统运转正常,不会允许人出大毛病。现在她问起竞标时说的system, 我心里想,竞标的时候吹的东西你也信呀,那不是广告吗?!
  Candy一个一个地问:“ISO in place吗?”
  我解释:“ISO其实具体到我们这个行业,已经是隔靴搔痒了,他们的标准远远达不到我们要求的那样细致和深入,这个领域里最关键的控制点ISO还没探到皮毛呢。到最后也就是一个documentation 的常规程序而已。所以我们不能指望ISO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
  Candy点头。
  “那QCXR呢?”
  我心里一沉,完了,怎么想躲都躲不过去了,他们心里跟一面镜子一样,亮堂着呢。毕竟每年在各路孙子间转悠,鸡蛋里能随手捻出骨头来,对每个孙子的短处和长处一定了如指掌啊。
  我硬着头皮解释:“QCXR确实是我们集团的专项管理系统,在行业里也为人称道。但是我们这个小组因为公司非常重视,要求我们比QCXR系统还要严格,同时也授予了很多特权。这个小组是新成立的,进了很多新人,同时也引进了新的管理模式,所以对于公司原有的管理平台反倒忽视了,人和管理架构之间的磨合还没有完全到位,确实存在着不足。”
  我这样说,其实仍旧是在避重就轻,真实的情况我更加不能告诉她,就是这个系统事实上从全球总部引进后,还仍旧只是模型建立阶段,大半年时间了,因为人员的频繁调整,到目前还只是空架子,还没有发挥作用呢。但是,这个,打死也不能说。
  Candy正色,严肃地说:“当初我们在竞标中选择你们公司,就是看中你们的existing capabilities, 比行业里大多数公司要超前,要完善。照说,以我们这样的公司,其实是不喜欢找你们这样的国际大公司做supplier的,我们喜欢和这些年一直亲手培植起来的本土小公司合作,因为他们对我们的标准很熟悉,也听话,不象大公司各自的系统都很复杂,磨合的阶段要长得多,容易出问题。而现在,如果说我们最看中的一块capabilities并没有in place, 那就是我们的一个very big concern!”
  我知道你们有concern,我也有concern呢!你们在电视上漫天投的广告不也吹得天花乱坠么?当真就那么神奇,老鬼才信呢。当然,现在也不是相互攻击的时候,人家投放广告骗的是全国人民,全国人民都认了,咱有什么好说的呢。再说,小辫子被人抓住了,现在不能动弹啊。
  所谓的高手过招,即使不知道对手的底,最起码是非常清楚自己的底,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如果连自己的底都稀里糊涂,一定会死得很难看。从坐到这个会议桌上开始,我就在心里死死握着自己的底牌,只要对方不碰这一张,怎么信口胡说我都不在乎,我心里有数,坏不了菜的。
  但是Candy一提到QC system,我已是心里一凛,对方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知道我们的集团资源和后备力量都不可小视,基本应变能力好着呢,挑一般的毛病根本难不到我们。你说纵向管理架构不合理,我就能在会议桌上把管理结构做横了,告诉你,现在开始就是横的了!要横的就是横的,要矩阵的就是矩阵的,只要你能想得出来的,我就能做得到;即使你现在把我们整个团队说得一钱不值,整个就是垃圾队伍,我就能第二天早晨全撤光了给你看,哪怕你点一个连的Ph.D,我就能换上一个团的Ph.D给你挑。
  但是,谁都有个下三路啊!
  事实上,Candy轻轻跃过ISO,话题直奔QCXR而来,我在心里就明明白白了,没的说了,放弃抵抗,才能先置死地而后生。下三路被对方找到了。而我们没有任何对方的底牌。因为人家是爷爷,有小辫子也轮不到你来抓。
  竞标好比是从未出过门的黄花闺女抛绣球,青春少年个个都是打扮得油头粉面地冲着绣球而来,没有二心。闺女掀起盖头,偷偷往外瞅一眼,就扔出去了。眼神不济的,手法不准的,被什么样歪瓜裂枣的接到,那也是洞房花烛夜才发现啊;稍稍眼神手法都不错的,看见个长得玉树临风的,互相一对上眼就来电,就他了,绣球还正好被他接到,已是幸事了,至于过门以后才发现人家口臭磨牙说梦话的,那也是木已成舟,就是悔得肠子都青了,那也还不回自己的清白身子了。
  我们就是那玉树临风的青春少年,被这家客户的绣球抛到了,现在新媳妇拿我们的口臭说事呢。这时候心里就得想好了,扛着,抵死不认?天天同一张床上耗着呢,捂得了口臭藏不了脚气,藏得了脚气还把握不了夜里磨牙呢。
  现在QCXR确实是我们的薄弱环节,而这个环节也不是说要改第二天就能摆出样子来看的。所以一旦客户抓住这个,我们完全就处于被动地位。但是对于项目的质量来说,QCXR也还仍旧只是口臭的毛病而已,客户挑是因为他们不可能放着任何毛病从眼皮底下滑过而不闻不问,就算他们不能直接地推论QCXR和出现的问题有直接的关联,至少人家还有concern的权利。我心底里还是知道,我们有口臭,那也总比性无能好吧。
  这客户也是过来人,不会再是“倚门和羞,却把青梅嗅”的黄毛小丫头了,老到着呢,在我们获得参加竞标资格前,人家就差点我们公司的管理架构、财务信息、产品技术资料翻了个底朝天,(当然,这种窝囊事我们也是第一次遇见),今天能这么轻松地翻我们死死捂着的底牌,也早是成竹在胸的。现在就是要一圈一圈摘下光环赤裸相见的时候了。也就是说,过门三天后,要开始摆弄家法了。真是讨论到离婚的地步,(他们也不会幼稚到认为别的新姑爷就会是十全十美的),对谁都是损失,他们一年的项目计划全安排下了,要全靠我们,项目结果将直接影响他们所有的商业决策。都在一条船上,不是逼到鱼死网破的程度上,还是互相撑一把才都有活路。人都说,一家之主的权力都是过门几天内奠定的,现在谁抢到戒尺,以后就是谁做老大了。我们命由天定,不可能去做人家的老大,但是无论如何,这把戒尺也要轻轻地温柔地拿过来,放在一边。
  如果说,会议的前1个小时,我心里还是满不在乎的话,到这个份上,我就真的不得不认真应付Candy了。我盯着Candy的眼睛,也开始诚恳地说:
  “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双方公司今天能走到一起也确实是不容易。你们公司有好几家嫡亲的本土供应商,简直就象自己养的一样,能够甩开他们,挑上我们,也确实是个艰难的决定。我们也感觉非常荣幸。我想你们看中的是,我们能够提供的服务更加有质量保障,可以调配的资源更加灵活,能够把你们的项目带上一个新的台阶。从我们的项目执行中,你们可以享受到和国际标准同步的技术和服务,便于你们进行跨国度的全球同比分析决策,而这个跨区域网络资源,是你们任何一家原有的供应商都是做不到的。而对于我们,多年的行业领先公司,框架模型和管理系统都已成型。我们以前所有的客户都是来适应我们的现有标准,毫无条件地接受;而现在,我们为了customize你们的需要,大规模调整系统,重新调配资源。为建立起这个基础设施,我们就已经进行了巨额投资。坦白地说,在第一年的合作中,有这么大的先期基础投资,我们根本就没有赢利的可能,完全是本着对你们公司的合作诚意在尽最大的努力调整自己,来适应你们的标准和需要。我想,我们做的这些你们应该已经是看到的。”
  Candy一直盯着我的眼神柔和多了:“这点我是承认的。多谢你们的commitment,我们事实上也希望和你们建立起长期的win-win alliance。所以我们一定要以最完美的标准来要求你们,就象这样要求我们自己一样。第一年你们的投资很大,我们不能说因此来提高我们正常的购买价格,但是因为我们的项目量很大,我相信,不久以后你们就可以赢利的。虽然我们也不会给supplier多大的利润,但是,看着supplier赔本,我们也是不忍心这样做的。”
  总算开始说人话了。那我就继续说几句人话吧:“就象你刚才说的那样,我们大公司都已经成型的标准要互相去适应对方,一定会有一个磨合的过程,而我们完全没有要求你们改标准,而是我们自己去调整去适应你们。因为我们公司的基础能力和严格的管理框架在那里,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但是,同样也是需要时间的。我相信,有了第一个项目经验,我们从根本上理解你们的标准,积累了预测可能出现问题的能力,找到关键控制点,调整成功是不难的。”
  这时,我期待的眼光投向了Lilly,心里说,小祖宗,这个时候该你说人话啦。我们再不济,做项目的时候还不是把你当爷伺候着嘛。更何况刚才还无比深情无比崇拜地赞美过你呢。
  Lilly是个善良的女孩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好象已经从骨子里被感动了,说出的话倒有几分动人的感情在里面:“其实,虽然我也一直在严格地要求Elaine,但是看到这个团队那么敬业,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力,没日没夜地工作,这种态度我是非常感动的。而且坦白地说,虽然Elaine 的小组第一次做我们的项目,没有任何经验,因为不熟悉我们的标准也存在不足,但是在质量上已经是相当好的了。就是我们自己的老supplier,也摸爬滚打了很久才把握到关键控制点的,而你们的起点已经是相当高的了。”
  听到这番话,我差点眼泪都下来了。你还知道个好歹轻重啊,那还把我们逼得差点出人命了,早干嘛去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往下说,就有点做作和煽情了。Candy非常温柔地看着我,我也鼻子酸酸地看着她。我的两个同事这时用十分的感激眼神凝视着Lilly,配合非常到位。
  Candy合上笔记本,站了起来,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得去处理一点事情,今天的会议我就参加到这里。剩下的briefing由Lilly和Carol和各位说。我没有别的问题,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给Elaine.”
  我想这时我看她的眼神多少是有点诚惶诚恐的:“Candy, please?”
  Candy用着十分的信赖眼神和温柔的语调对我说:“Elaine, never use my project to test your NEW system.”(永远不要用我的项目来测试你的新系统。)
  这么平平淡淡的语调,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如重鼓一般敲到我的心尖上。高人啊,永远能扣住我的命门,而且死不放手。
  我心下叹服,诚恳地看着Candy说:“Yes, never again.”
  Candy嫣然一笑,拍拍我的手背,随手掐了监听系统,带上会议室的门,出去了。
  会议室里,剩下我们几个平日在一起摸爬滚打的,面面相觑,半天才差点都哭出声来。我伸手过去轻轻拧Lilly的脸庞:“呜~~~~~差点都把我吓死啦~~~”,Carol在一旁笑着,眼里闪着动人的光芒。
  


作者:海衣 回复日期:2003-06-23 20:02:08
  网友对本文的争论:
  
  网友一:
  
  文笔很好,幽默活泼,性格特点突出有神,让人叹服。可是,,这看似杜撰的文字,却如何博取回忆录的虚名?对于日常的客户拜访,讲演乃至沟通会如何能激起职业场里的麻木人们的内心涟绮。
  
   有以下一些疑问:
   通读从page1 to page19,分明是espresso在奚落,欺骗客户,却那有一点当供应商的委屈?而文中口口声声的“孙子‘不知道是为了博取噱头呢,还是要凸现自己的鹤立鸡群?说实在的,真正苛刻恶毒的industry customer是不多见。而能够反客为主的供应商更几乎是闻所未闻。
   工作中”有幸“接触两三家咨询公司的consultant,有战略咨询的MiKinsey,流程重整的有IBM,神情倨傲,自我感觉良好有如espresso者,搜肠刮肚也难以想起。
  还有一点不解之处,公司似乎是作技术产品的吧(流程咨询),没有技术背景如何扛得下这销售重任?
  
  作者本人:
  至于我们公司是如何的倨傲,我们公司的人如何的倨傲,这个我是不否认的。除了我负责这产品,是customized,比较受客户的气以外,我们的主打产品基本在国内市场全部是垄断地位,是行业公认的industry currency (行业标准),反客为主恰好是最正常的。每年客户委员会,全是全球顶级跨国公司,联合来讨伐我们,没别的理由,就是我们太傲了,受不了这份气。
  另外,goerge揣测的我们的业务是不对的。McKinsey之流,还有那个管理咨询行业,永远不可能做垄断。永远被行业新潮流和实践的验证不断挑战,能够多年端稳一碗饭已是幸事了。
  网友二:
  以前看过微软的吴士宏的的传记,好象都差不多的风格和语气----所谓“精英职业人士”风风火火的忙碌生活。(注,我比较佩服吴,但认为她还是性格有缺陷,如今吴的理想失败在我意料中,毕竟底蕴不够啊)
  以下评论,并非针对作者,只是不想让此文章误导幼稚者,我以为:
  1。其实不过是几个洋买办的帮洋人搜刮一下同胞的血汗一下么,不必太嚣张喧哗,总有中国的企业发展富强了把你们这些所谓的洋精英和所依附的公司“请”出中国去!
  2。作者想调侃,可也要有真本事才能调侃呀,任何学问都要坐下来静下来走进去才学的进去的,你说的那些所谓的MBA学问,还加了浓缩,几天可讲完,不知道还算不算“学问”,我学过MBA课程,完全知道任何一个理解力不弱的中国的理工科学生可以在两个月内把你文中两年课上所觉得金贵的东西给消化掉,但他们大多没你这么有MONEY而已。
  3。作者不过英语专业,居然能弄到这么大的项目摊子,没想到当年80年代老外找不到专业人才只好在英语专业学生中找办事人员的事情到现在居然还能被你检着,真是够运气,不过也可推测,项目不可能有文中感慨的那么难,毕竟让一个木工去做个陶碗,如果能做出来一定会觉得惊喜的大呼小叫。
  4。一群洋买办聚在一起,看上去热热闹闹,其实又有几个能真心在你落魄的时候帮忙,作者身在其中不知还沾沾自喜,以为进了一个圈子了,可惜只知一面不知其二,外资炒人的时候就不会温情脉脉了,再能忙活不过还是青春饭,小心35岁白领恐慌,还是踏实点好。
  5。知道社会上说MBA太烂是怎么造成的吗,就指的你这样的MBA培训班太多臭了大街了,老外就奔挣银子来的,你还脑子不清楚,不过混个证书罢了,还显摆个啥呢,自己不想想,你那MBA上了和没上有啥区别。就多见几个老外?能和老外称兄道弟?真有本事,去外国念,在外国干。你那洋MBA“念”,不对是“培训”或者是“胡”,下来,也就一个呼外行人的假把势,在中国做事P用没有,哪个脑子不糊涂的中国人都知道,不信去个中国民企试试,看三个月里不踢你出来算你能。哦,对了,还能糊弄一下你的老板。不过以后真的MBA或者真正的企业管理或者经济管理的人才来了,外语也不差,不知道你那时还到哪混饭去。估计你自以为的全身的本事其实就一外语还有点用,还不敢出国,为啥,出了国就等于没专业了,农民也会外语呀。
  6。如果我说的有点情绪化,则是因为我真的太讨厌莫名其妙买弄的小资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人之可好为人师,任何人没资格也没必要去教训一个跟自己无关的群体,只是觉得很好的素质却是一群没头脑和没壮志的人,太可惜!不如把教育的机会给农村的和城市贫民的孩子去学习!
  7。总结,请作者SHUT UP!
  网友三:
  我来说几句:
  //1。其实不过是几个洋买办的帮洋人搜刮一下同胞的血汗一下么,不必太嚣张喧哗,总有中国的企业发展富强了把你们这些所谓的洋精英和所依附的公司“请”出中国去!//
  ――俺觉得,就算中国企业都富强了(俺也是搞的中国企业啊!),也不能把外资和洋买办们请出去,反而需要再多请些进来。日本人当初不但在美国设公司,还买遍美国呢,也没见美国要轰走日本人。一个人或者一个国家强大的根本,是自信和包容。
  
  //2。作者想调侃,可也要有真本事才能调侃呀,任何学问都要坐下来静下来走进去才学的进去的,你说的那些所谓的MBA学问,还加了浓缩,几天可讲完,不知道还算不算“学问”,我学过MBA课程,完全知道任何一个理解力不弱的中国的理工科学生可以在两个月内把你文中两年课上所觉得金贵的东西给消化掉,但他们大多没你这么有MONEY而已。//
  ――MBA课程,强调的是实战。或者说,MBA课程是一种“动态”的课程,永远在变化中。而且我个人理解,这东东非常需要天分,说理工科学生2个月学完MBA“金贵的东西”,那是开玩笑了。2个月能读完的是街头书摊上卖的《MBA精华速成全书》。
  
  //3。作者不过英语专业,居然能弄到这么大的项目摊子,没想到当年80年代老外找不到专业人才只好在英语专业学生中找办事人员的事情到现在居然还能被你检着,真是够运气,不过也可推测,项目不可能有文中感慨的那么难,毕竟让一个木工去做个陶碗,如果能做出来一定会觉得惊喜的大呼小叫。//
  ――古人云:隔行如隔山;古人又说:站着说话不腰疼。呵呵,对不了解的行业,这么说,大胖兄未免不厚道。
  
  //4。一群洋买办聚在一起,看上去热热闹闹,其实又有几个能真心在你落魄的时候帮忙,作者身在其中不知还沾沾自喜,以为进了一个圈子了,可惜只知一面不知其二,外资炒人的时候就不会温情脉脉了,再能忙活不过还是青春饭,小心35岁白领恐慌,还是踏实点好。//
  ――外资炒人不会温情脉脉,现在的中资也不会啦,老兄!看咖啡一直所讲述的,起码她本人还真不是吃青春饭,所以估计这该死丫头不必担心35岁恐慌。倒是邓继红,再过几年人老珠黄,需要恐慌恐慌。
  
  //5。知道社会上说MBA太烂是怎么造成的吗,就指的你这样的MBA培训班太多臭了大街了,老外就奔挣银子来的,你还脑子不清楚,不过混个证书罢了,还显摆个啥呢,自己不想想,你那MBA上了和没上有啥区别。就多见几个老外?能和老外称兄道弟?真有本事,去外国念,在外国干。你那洋MBA“念”,不对是“培训”或者是“胡”,下来,也就一个呼外行人的假把势,在中国做事P用没有,哪个脑子不糊涂的中国人都知道,不信去个中国民企试试,看三个月里不踢你出来算你能。哦,对了,还能糊弄一下你的老板。不过以后真的MBA或者真正的企业管理或者经济管理的人才来了,外语也不差,不知道你那时还到哪混饭去。估计你自以为的全身的本事其实就一外语还有点用,还不敢出国,为啥,出了国就等于没专业了,农民也会外语呀。//
  ―― 一分为二,国内的确野鸡MBA班太多,损害了MBA的声誉,不过咱们中国人,毁掉的东西又不止这一个,呵呵,多了去啦。但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从咖啡所讲述的情况来看,有不少东西,真材实料,真金白银。
  
  //6。如果我说的有点情绪化,则是因为我真的太讨厌莫名其妙买弄的小资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人之可好为人师,任何人没资格也没必要去教训一个跟自己无关的群体,只是觉得很好的素质却是一群没头脑和没壮志的人,太可惜!不如把教育的机会给农村的和城市贫民的孩子去学习!//
  ――其实,谁的自我感觉不好呢?呵呵。咖啡是挺优秀的,TNND,除了我比较气愤她已经嫁人这个事实外,倒没觉得她在卖弄什么。
  
  //7。总结,请作者SHUT UP!//
  ――我也总结,大家接着乱喷。大胖胖兄也继续,我是野比。 :
  网友四:
  1.关于MBA课程的问题。 大胖兄说理工科学生2个月学完MBA“金贵的东西”,我觉得不妥。如果说学完,就是仔细读完书,然后记住一大堆术语,要是这一点,不用2个月,1-2个星期就够了。但MBA课程,正如老雕所说,强调的是实战,除此之外,它还强调经验。要想将书本的知识转化为“体之于身,身体力行”的真知,那可是2年,甚至是一辈子的事情,任重道远啊!!一个在校的理工科学生,他的商业经验比得上在商海里搏击3-4年的人吗?
  2.记得禅宗里说过,修行有三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MBA课程的学习可以类比,我不知大胖兄上的是哪个学校的MBA?但老师的水平不同,学生的商业经验不同,则收获必然不同。 譬如以手扣钟,小扣则小鸣,大扣则大鸣,如此而已!
  3.关于咨询行业,我倒和大胖兄有同感,要质疑一下咖啡了? 咖啡对麦肯锡之类的批评恐怕不妥,好像有点轻蔑呦。咖啡的原话是:“McKinsey之流,还有那个管理咨询行业,永远不可能做垄断。永远被行业新潮流和实践的验证不断挑战,能够多年端稳一碗饭已是幸事了。” 其实管理咨询行业,恐怕会永远是商业领域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他们的确面临不断挑战,但他们凭借着精英的人才,强大的知识管理和储备,也在不断进行着对挑战的有力回应。创造出成功的商业实践案例和精彩的实用模型。 我接触过在战略咨询领域领先的咨询公司,如McKinsey、BCG(波士顿)、罗兰贝格。他们的确有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值得尊重,不可小视! 至于实施技术咨询的埃森哲、IBM,我就不多说了。
  读咖啡这充满灵性的文字,真的是好享受!
  对感同身受的地方,写些赞赏的句子;对不同意的地方,来些冷静的智性探讨,也是好享受!
  如果大胖兄是通过微软的吴士宏的的传记了解“精英职业人士”生活,恐怕不太全面。我建议你要看就看个全。职业经理人三部曲,呵呵!!
  吴士宏――土生土长的经理人,做到IBM华南区的销售总监,居然不知道“sales”和“marketing”的区别,真是难为她了。再加上她的性格,唉。 也是经理人的一景!
  高群耀――海龟派的职业经理人。他在微软不容易,谁让别人看他是外人呢?
  唐骏――来自微软内部,技术背景的职业经理人。调动资源左右逢缘,被称为微软最强势的中国总裁。 但这段时间又因大中华区的架构调整,权力大大削弱。希望他一路走好。
  不知道咖啡想作哪一种精英经理人呢? 或者自有鸿鹄之志,志不止此? 呵呵
  作者本人:
  第三点:“3.关于咨询行业,我倒和大胖兄有同感,要质疑一下咖啡了? 咖啡对麦肯锡之类的批评恐怕不妥,好像有点轻蔑呦。。。”
  说的也对,我骨子里确实有轻蔑之意,被你看出来了,不好意思,但是我的本意是”管理咨询行业永远不可能做垄断。”这是我的论点。如果对此有异议,我们继续讨论。
  事实上,和发展中国家正大把大把的钱砸进昂贵的管理咨询相比,成熟的西方国家却在逐渐地抛弃纯粹的管理咨询,尤其是那些拍脑子想出一个模型就到处卖的那种。我自己对管理咨询的不屑,是基于我的偏见,不一定是对的,也是因为我们接触的管理咨询挺多,发现国内接受管理咨询,大多数其实是消化不良的。因为整个的管理体系真的不是一个创意一夜之间就能改变的事情。管理从本质上改变一个公司,是非常难的。关键还是人,和人的习惯,而不是任何模型。这是我看不起管理模型的原因。
  当然,也不是说,管理就不需要方法,不需要体系,我只想说,管理者应该自己多了解新的管理思路,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体系,花那么多钱去买管理咨询,是浪费,所以我觉得这些说得天花乱坠的管理咨询公司,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了。倒不会去揪它某一个失败案例,终究来说,所谓成功案例本身虚的就多,而且从根本上并不见得因为这个管理模型而成功的。
  我自己曾经想去做管理咨询业,和Mckinsey, BCG, Rollandburger,都接触过,后来深一想,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终究起来,我认为这个行业没有多大的前途而已。
  关于管理咨询那块,我和清都意见不同的是,那些战略管理咨询,我有十分的底气去蔑视他们;但是对于技术管理咨询,我却是不敢随便说,因为这块我确实不懂。而且各行的技术都不同,他们能做技术咨询,一定有自己的一套专业理论体系,一定有值得学习的地方,我倒是怀着十分的尊敬心理。
  其实不太好意思说这些,因为充其量我也就是目前打工得还比较顺心而已,真的没有什么好吹的。而且这顺心也并见得就是因为多能干,也和自己的心态有关。能够比较恬淡地看待内部竞争和外部纷纷扰扰的机会,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能做什么,就没有那么多想不开的疙瘩来折磨自己了。
  外企用人通常很看重人际沟通和团队合作精神这块,我是非常赞同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在闷头做创意,尤其是大企业里,靠一个人独当一面的时候已经不多了,大多时候都是一群人一起工作。如何与周围的人相处融洽取长补短,就是每个人自己的素养和人品以及习惯问题了。
  所以我觉得,工作中的品格和合作精神是比其他的语言能力啊交际能力啊等等更加重要。
  在进入外企前我自己也有个错觉,就是觉得是那种只知道挣钱没有人情味的一种环境,这其实是种误解。好的公司,是具有人文关怀的企业文化的,人的潜能得以发挥,努力能够得到认可,就是比较幸福的。
  在外企比较险恶的一块,就是要不断学习,才会不被淘汰。人才,说到底,是不怎么值钱的,因为不是没你就当真活不下去,不能太高估自己对一个整体的重要性,好的管理结构不会把人事弄得那么脆弱,也就是说,哪怕你现在正是做得意气风发之时,更高层管理者就已经暗暗准备着,万一你有二心,该由谁来顶替,他们永远会留一手,不会留下三路给手下人握着。要适当把握机会表现自己的能力,但绝不是去钻营这种机会,往往人际的排斥是造成上升阻力的最大一个因素。
  我只是想到哪说到哪,其实比我有资格说这个的大虾一定都在冷笑着看我随口乱喷:)
  
  网友五:
  其实,《Fortune》上曾经就这个咨询业的现状也了一片文章。现在的状况就是,做strategy的公司如McKinsey、BCG等都做得不好,走下坡路,但是埃森哲、IBM却都还混得不错。在法国咨询业全面萎缩的情况下,埃森哲是唯一一个在就业市场上大量找人的企业。
  至于McKinsey、BCG这样的企业,他们的added value到底是什么, 其实也没有人说的清楚,但是全球的大企业已经大量减少了咨询业方面的开支,尤其是strategy方面的,当年enron, global crossing在倒闭前,都是McKinsey、BCG的大客户,但是一样免不了倒闭。
  网友六:
  大家现在是较上劲了,索本归源,对espresso的质疑,恐怕始于我(呵呵,或许略美了),包括由对管理咨询行业的一些评论而发生的口水战。
   对于大胖兄,我是整体上否定,细节中肯定;而对山水朗则是整体上肯定,细节中否定。
   大胖兄提到MBA课程的难易程度是互拍砖板的焦点,而文理之争(又或者具体的是理科生对英语专业背景人士的怀疑)是另一焦点。
   对于MBA课程的难易,我想清山水朗是冤枉了大胖兄。我想虽对不会对企业管理理论和实践的博大精深抱以怀疑,即便是在大胖兄的帖子中我们也不曾看到这种思想的影子。可是,林林总总MBA课程乃至课本本身是否就代表着管理的精髓和实质呢?我得承认,我没有上过MBA,只是约略的看过某些如此院校的课程安排以及指定的参考文献。部分文献我是有所涉猎的,应该承认,这些东西基本囊括了整个关于企业管理的思考领域。我想,再烂的MBA课程,Copy这些书目是不会有什么的困难的。可是,问题正是出在此处,没有人能够在3年内搞得清楚这所有的问题,即便是选定一个专业方向去研究,仍然会捉襟见肘。于是乎,MBA尤其似乎那些part-time的MBA的毕业标准(跟课程的难易程度相关)自然的就只能设得很低,这个根本就不需要去讨论的,就象我所熟悉的本科或者普通研究生的毕业标准一样。
   这样就不由得人们不去思考一个问题,MBA教育究竟都是些什么样的教学目标?只是给学生们介绍管理领域的Summary而已,当然,是各个子领域的Summary,好一点的学校就会加上最新的一些研究进展的介绍,比如玄一点的BSC之类的东西。这个,跟大学本科基本类似。
   而文理之争,基本上是生活中乏善可陈的人们互相调侃的炮弹罢了。
  作者本人:
  georgexu,我觉得你的有些论点是非常有道理的。所以才肯花时间去澄清某些问题。
  我是学文出身,但是因为我们这个行业,我国教育系统还完全不能输出对口人才,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仍旧是这样,所以最早加入这个行业的基本都是各种专业的,而外语却占大部分,可能和要求非常高的国际信息接受能力有关。因为我们所有的专业培训都需要从国外引进来,基本外语就是一道非常高的坎。每一个新的产品线首先都是靠国外来的专家支撑着,然后才能传到我们手里。
  我们公司的高层,和行业里几个有名气的人,都是外语背景。我们CEO是人大中文背景。已经去世的GM甚至还是艺术背景。不要一棍子打死,宽厚点好,你说呢?这个问题再往深了说,就无聊了,好象一定要告诉你,我的公司是哪家,我确实是这里的最有经验的中层经理之一,就更加没意思了,你说呢?
  网友七:
  如果我记得不错,好像文理之争,或者对英语专业背景人士能否在企业里崭露头角,根本就没有成为大家争论的焦点吧??
  起码我没有讨论这个问题。 因为我觉得这个根本没有深入讨论的必要。 如果说十年前英语专业的进入外企的比较多,现在可已经是各个专业背景千帆竞发的年代了, 没有什么专业有特别的优待,关键看素质和能力,至于语言,现在非英语专业的合英语专业的相比,差距并不大。 语言能力只是基本要求了,不是拿一把尺子量人才了!!
  网友八:
  Espresso对两种不同的咨询公司厚此薄彼的态度相当的耐人寻味。其实无论是管理咨询还是技术咨询,都是推销知识和经验,甚至包括MBA课程,其实也可以算是一项面对大众的管理咨询。准确意义上的技术咨询其实是纯粹技术&市场领域的,而不是E所理解的流程咨询公司(SAP,埃沈哲),很多人文教育背景的人们很可能都从来没有真正面对过这样的服务(比如Gartner,Pyramid之类,不过其实他们也不纯粹,他们应该叫行业咨询吧)。
  
   所以,我想,大家所讨论的这些话题本来就已经定义不清,搞得很混乱。这个主题里面的人是对技术咨询是兴趣不大的。
   回到管理咨询这边,应该有两种分类的纬度,一个是战略Vs流程,另外一个是IT VS Non-IT,这两种分类往往相互交叉配合。
   有些公司对外宣称只作战略咨询的如麦肯锡之类,而另外一些的特长去往往在于流程如人力资源的SAP,质量控制之FHG。
   后一种分类相当的直观,国内一些只靠一张嘴(其实是头脑)吃遍全国的就是Non-IT的,这样说,并非贬意。对于一些SMB而严,IT有时甚至是拖累,不过,跟这个相关的往往是战略类型(营销咨询也是类似的)。而IT类别里面的管理咨询公司往往都会把自己的管理流程落实到软件程序上,这些就构成了他们进攻中国市场的核心竞争力。
  
  网友九:
  再对管理咨询说几句,这一次小高潮因我而起,我岂能作一个像德鲁克一样的“旁观者”呢?
  其实对于技术管理咨询,我在270贴里说“至于实施技术咨询的埃森哲、IBM,我就不多说了”。 并不是轻视的意思,只是觉得一两句话说不清, 怪我自己偷懒了。
  对技术咨询我的意见和咖啡以及十七少的意见是一样的。 他们确确实实是闷声发大财, 有一阵子关于管理咨询的争论沸沸扬扬,可跟他们无关, 谁让他们抓住了商业管理软件这个金矿?? 虽说像麦肯锡败走实达一样, 也有ERP、BPR实施失败的大量例子, 可没多少人抓他们的小辫子不放。 而像麦肯锡就不一样了,所谓“木秀于林”的道理太明显了!!
  不是我对ERP、BPR这些先进的技术和架构有偏见, 你瞧瞧媒体上怎么说, 某某吃ERP的螃蟹! ERP、BPR这些东东之于企业,就好像武侠小说中的“伐筋易髓”一样, 那整个就是对企业原有结构的脱胎换骨呀! 一般的经不住这番折腾, 只有先天素质好的,才能做那火中涅磐的凤凰, 可是很多企业,就觉得自己是凤凰, 那你说咋整? 还不整死丫的!!
  
  作者本人:
  卖肯锡实达案例仿佛成了永远洗不掉的污点,确实蛮惨的。外行人永远把它当作一个前科,行内人也不肯出来说句公道话的。但究其管理咨询的实质,失败案例都是有些机缘的巧合,和所谓的成功案例也是一样的。抓住一个小辫子就定性,其实也是不公道的。
  当然,谁让他吹得太玄,大家就给他玄的要求:)
  不服不行――老外的确在工商管理方面积累的大量科学经验,吸收一分,就比闲呆着浪费一分时间强。而如果你吸收的那一分,恰恰在今后能够让你少走弯路、少受损失,那简直太赚啦!
  
  网友十:
  谈到管理,好像 “背景无用论”比较盛行。前面清都山水郎推荐的书《管人的真理》也谈到,即使是20年的管理经验也不一定有用,无非是1年的经验乘以二十次重复――真正的管理高手,往往学什么的都有。索尼创始人盛田昭夫选择的接班人是学音乐的,最牛A的CEO杰克韦尔奇进GE后搞了多年的塑料,力挽狂澜的IBM前CEO郭士纳原先是卖饼干的……美国最没管理经验的总统是林肯,却成就一番伟业。最有管理经验的总统是胡佛,结果实在谈不上成功……
  至于MBA,还是在深圳好山水MM的话对我触动大,他说,很多你实践当中来的心血结晶,自认为宝贵无比,但一翻老外的书籍,常常发现,靠!原来他们早几十年就说过了!而且比你总结的还精炼。。。不过,只停留在“读”MBA,恐怕依然“纸上得来终觉浅”,一定要“用”才行,把读到的东西,应用到实践到当中去,印证之后,消化掉,才真正是读MBA意义之所在。
  俺没钱,所以也就没去报名MBA,北京非典前,俺用偷鸡摸狗的方式,跑北大去听类似的课程。往往感触良多,收获大大。不服不行――老外的确在工商管理方面积累的大量科学经验,吸收一分,就比闲呆着浪费一分时间强。而如果你吸收的那一分,恰恰在今后能够让你少走弯路、少受损失,那简直太赚啦!
  网友十一:
  至于什么ERP/MRP/MRP II,不就是MIS嘛。前段又流行HRM。不都是卖软件的玩弄概念蒙钱的嘛。
  本质上讲,一个企业要管理好,数据很重要。对于数据的处理,当然用电脑比较好。但用电脑和用笔记本,没有本质区别。仅仅是工具的改进和数据处理效率的提高。
  所以,不管用什么工具,都有玩得转的人和玩不转的人。都有玩得好的人和玩不好的人。
  所以,也没必要争论企业上ERP/MRP等等什么P的好不好。从本质上讲,有数据处理比没有好。但非要生搬硬套别人的管理经验来做自己的数据处理,那就是典型的傻瓜了。
  这样的傻瓜,全世界都有,不独中国才有。不过,国内可能比较多。以前国营企业,看别人都买电脑了,我们也要买。电脑买回来,没人会玩,那玩意又娇气又贵重,要放在铺了地板的空调房里,进去要穿白大褂。于是,电脑摆那里,是绝对不许任何人动的。动坏了,那是破坏国家财产。
  当然,电脑摆在那里,企业也没白花钱。每次企业评比什么的,俺们厂已经率先进入电脑化管理,部里来参观的人,电视台来拍摄国防工业向现代化迈进的报道的,那是一定要带到电脑房去转一圈的。
  这难道说,电脑真的没用?
  同理,ERP也是如此。国内的那些所谓的上ERP的大型企业,我看和叶公公好龙差不多。
  再回过头来,看看GE在80年代初期的生产线上,人家早就用电脑把所有的生产数据管起来了。至于是否叫做ERP,嘿嘿,那根本就不重要。
  
  出了客户公司的大门,Alex和Nancy如释重负,颇有劫后余生的惊喜,兴高采烈、说说笑笑的。而我心里却沉重得象压了块石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敷衍着他们俩,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知道这趟会议回去以后意味着什么。如果被客户一把掐死了,倒也爽快,或者他们根本就是蹭我们点皮毛,更不在乎。现在问题是,命门被扣,人家只是没有下手而已。这种滋味更不好受。这时的客户已是半点都含糊不得了。回去得大动作,对自己一手建立起的团队下狠手了。
  坐到老板跟前,具体细节已自不必罗嗦,一带而过,跟老板重复了客户的话:不要用我的项目去测试你们的新系统。老板也知道客户这句话的份量。她什么也没多说,看着我:“Elaine,你看着办吧。”
  首先需要换的就是Amy了,我一想到这个,就偷偷地掉了眼泪。非常的不是滋味。且不说,把她从自己的岗位提上来,本来是个激励,又这样放下去,会多么打击她的自尊和积极性,只要想一想,在项目最繁忙的时候,她一连好几天都在办公室忙通宵,根本都没有回家,我就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
  需要换的还不只是Amy,还有程序处理组的那个小姑娘,天天红着眼睛给我干活,我自己也熬了几个通宵陪着她,生怕她出一点点错,可终究还是出错了,而且事实证明,她的经验 和知识也确实胜任不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公司已经从广州调来人替换她加入了我们团队。还有几个,没有责任心的老人,实在没有悟性的新人,都得换掉。还有项目质控小组,本来是在运作流程下面的,现在必须提上一级,独立开来,和运作平行,直接向我这一层汇报,否则无法发挥监督的作用,还有各城市的小组,上次执行过程中,出现严重人为失误的,也不能松手放过,否则以后就松了警惕,坏了规矩。。。。。。
  那几天,我情绪极其恶劣,有时自己跑上楼看看Amy的小组做事,呆呆看一会,什么话说不出来,就走了。
  终究还是动手了,然后把调整后的框架发给客户,客户没有任何异议。团队大换血以后,我自己好象都有点虚脱的感觉,从没有感觉那样难受过。
  再到第二个项目的时候,我自己好象也沉稳了很多。自己团队的责任感都毫无疑问了,谁都知道这个客户的重要性,谁也不敢麻痹大意,看看被撤的一溜人就知道了。不能再给他们更大的精神压力,我基本废话都没怎么说,不再天天喊着勇往直前刀枪不入的口号了。他们也有心理负担很重来找我的,我只是说,按正常水平发挥,一定就能做好,这个客户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咱们做死了他,大家都解脱了。
  波澜不惊地又继续了两个项目,和客户之间也达成了一定的默契,互相也看顺眼了。有天老板找我,说Candy给她电话了,我吓了一跳。
  老板笑着说:“Candy跟我说,我们的团队很好,他们很欣赏。只要Elaine还在这里,他们永远不会对我们失去信心。”
  我嘘了口气,幸好没说我坏话。这几个项目下来,他们多少又能攒下点别的小辫子了。
  老板又说:“你的MBA课程最近安排如何,我想让你去西班牙参加一个会议,得需要十多天吧。”
  我一下子象泄了气的皮球,说起课,又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了。我得去找我亲爱的MBA buddies了,想到这里,我莫名其妙地傻笑了两声。
  如果我自己确实没有概念我到底旷了多少课,只要进教室时看看同学们无法掩饰的惊喜神情就知道了!真是又惊又喜!
  本来我们的课堂气氛总是很宽松,老师经常找张桌子就坐在上面漫天侃,同学有老实坐着的,也有猴到桌上的,也有累了的来回溜达着。本来嘛,老师在讲课,我偷偷从后门进来,引起小范围内的骚动倒不奇怪,大家一向都是这么亲密无间打成一片的嘛,也不会引起老师特别的注意。
  可是这次不行了,一进门就压不住广大群众的热烈情绪。坐在后排的夸张地压低嗓子尖叫:“啊――Elaine!!!”,有的伸出手来拍我,有的哈哈地咧嘴冲我乐,男生伸手要和我击掌庆贺,我一拍:“Hey!!”,女生中有要冲过来和我拥抱的架势,我赶紧瞟了瞟教授,手向下压示意:“同志们,低调处理,低调处理!”
  坐在前排正在发言的Julius停下他的精彩陈述,回过头来看见我,也咧着嘴,冲我挥手示意,我急得差点冲过去掰下他的手指头。可是已经被教授发现了,向我这边走过来,探询地:“Elaine?”
  我掉转头,东张西望,谁是Elaine?谁是Elaine?!
  “How are you, Elaine?”,可教授分明已经站在我课桌旁,想赖都赖不掉了。
  “hehe~~~”我谄媚地尴尬地笑,“Not bad!….Not bad! ….Busy………very busy!”
  “Very glad to see you here.” 教授掉转头,示意Julius继续。
  “Yes, me too……”我的声音一定跟蚊子哼哼似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久别重逢,回到课堂,我的欣喜之情无以言表,只能以更多牛头不对马嘴的提问来表达我对这个第一次照面的教授那滔滔不绝的景仰之情。照旧,课堂上、教室里,到处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氛。
  下课了,同学们围了上来,我恨不能随便抱一个同学就跳三圈再亲一口,但残存的理智和细细的高跟鞋都制止了我,于是我们开心地插科打诨,打打闹闹,完全把工作的所有重负和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教授在讲台一侧用充满景仰的眼神默默地看着我。
  又开始讲课,我仍旧处在亢奋状态。10点到,该放学了,我意犹未尽,缠着教授继续提问。有同学嘀咕:“求你啦,饶了老师吧,也饶了我们吧。该回家啦。”
  我悻悻地闭嘴,回头找一道回家的同学。开车的同学多,顺路的同学也多,好几个同学都说:“Elaine, 坐我车吧!”“Elaine, 我老公来接我啦,我们一起走吧!”
  Henry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我的新雅阁今天拿到啦,谁跟我走!”
  话音未落,我和另外两个同学已经抓着书包窜到门外找他的新车去了。
  车子发动,我们摸摸这个摸摸那个,一定要Henry开天窗,Henry 说,大黑天的,想看什么呀。Agnes说,看星星――被乌云遮盖!
  天窗一开,果然只有乌云,没有星星,但是感觉还是很爽!开心呀。大家兴高采烈地聊天,说到了快毕业的事情。Henry忽然忧虑地看了坐在副驾位置上的我一眼,叹口气:“可惜就是Elaine不能和我们一起毕业!”
  我想我肯定是听错了:“你说什么呀?”
  “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会比我们推迟毕业,因为MIS课呀!”
  “MIS?!!”我惊叫起来。
  我的脑海里唰唰地跟放DVD似的,又飞快地退回MIS那门课的片段。太久了哦,这个片段已经被脑细胞自动处理,拖到回收站了,避免占用内存资源。如果不是Henry现在突然提起,就会被永久删除了。现在没办法,从垃圾箱里找到,还原,拖回来,回忆一下。
  对,那个MIS MM,那个听见IT术语就目瞪口呆的MIS MM,我还向请教她过email是嘛东东呢。后来大家又掀起了一次波澜壮阔的民主高潮,把她给quit了。那时我陪客户在上海忙得焦头烂额,整场运动,从头到尾,我只搀和过一次,发邮件说:“Quit!I support it!”
  从过程到结果,那都是一次perfect 的运动,全体同学们齐心协力,一起谱写了一页民主大团结的壮丽篇章,哪里会出现问题呢?我的脑海里又飞快地run了一遍,猛地卡了一下,run不过去了,蹦出了一个bug。对,一定和那封考试通知的邮件有关,就是我一看到就骂着“狗屁!”狠狠拖进垃圾箱的那封。
  “这么说,大家收到通知以后,又有新情况了?”我问Henry,十分地不肯定,十分地疑惑。
  Henry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事实上,收到通知以后,开始大家都没当回事,后来从班上传出一个说法,说参加MIS考试的,可以按时毕业。因为后面给我们补的课是计划外的,要拖到那时考试,肯定不会如期毕业;而且这个MM虽然教不出什么东西,考试一定也不会为难我们,这又是必修课,考试是一定躲不过的,还不知道国外来的MIS教授会怎么为难我们呢。既然先混过去就过去了,又能如期毕业,岂不是挺划算?于是考试那天,每个人都想着自己悄悄来混过这一门算了,没想到大家差不多全到齐了。心照不宣,谁也不好意思说谁,那个场面倒是有些滑稽。”
  啊?!天!我无论怎么拍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么戏剧化的结局来。我仍旧不信:“这么说,当时嚷嚷得最凶的Julius啊,Simon啊,那么愤怒地说MIS课侮辱了他们纯洁的求知精神的,全去考试了?”
  Henry苦笑了一下:“呵呵,是啊!包括这一场民主徼文的起草人Yakinson都来了!大家一到齐,说得再好听,不是明明白白地打自己一耳光,承认自己是来混文凭的么!”他嘿嘿笑了两声,自嘲地:“当然,我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本来就是。”
  我仍旧半天反应不过来:“Henry 呀,这么说,咱这次是被民主运动给玩了一把?”
  “是啊,你以为民主就不会玩人么!”
  我嗫吁着:“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哦。。。”
  “还是嫩了点,你!咱十四年前就被玩过一次啦。从那以后,对所有的运动,都多了一个心眼,给自己留条后路。”
  论资历,我当然不能和Henry比。Organizational Behavior(组织行为学)的教授曾经为了一个测试,给我们划分过年龄群,全班同学分成5个年龄段,Henry就是老大那一段的,而我就是最小那一段的。还不仅是吃的饭比我多,人家Henry还是大老板,有自己的公司,他太太也有自己的公司,他开的是雅阁,但是他太太开宝马(据说也是一场家庭妇女民主运动把他的地位扭转了),他俩能把老外玩得团团转,把10岁的儿子放在美国读书,每年凡还是个洋节的,夫妇俩都去美国陪儿子过节。
  咱就不跟他比这个了,但心里仍旧不服啊:“当真就是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没去参加考试么?!”
  Henry笑了:“呵,这倒不是!那几个老外,Lawrence,Adrian,还有Thomas,当时说quit的,就当真Quit了,考试就没来。也别说,这点上人家就是比咱有骨气。但是你不能和他们比,Lawrence已经转回澳大利亚的分校,回国上课去了,Thomas不是也才转回德国了么!至于Adrian,人家本来就来学真东西的,自己也开公司了,也不在乎这个文凭了!”
  是啊,这点我服气。这几个老外,虽然平时我喜欢拿他们开涮,但是他们学习的那股子认真劲,鉴别教授和课程时那双雪亮的眼睛,什么课人家就大大方方地不来,什么课人家就一场不缺,都非常有数,确实是挺有水平的。
  “哦!对了,Elaine,你还是有个垫背的。中国学生中,除了你,还有一个没来考试。”
  “谁?”
  “Leo.”
  我“扑哧”乐了,这家伙,真是我无论哪次倒霉,只要还能抓到一个垫背的,那肯定是Leo,也只能是Leo,从来都不会失手。但是这垫背的次数多了,成为稀松平常的事,已经不能给我成就感和安慰感了。
  为什么不是永远坐在头排中间永远目光炯炯地听课的Julius和Yakinson来给我垫背呢?Sigh……
  想想,人家不是我的死党啊,只有Leo才是我永远忠实不二的死党啊。
  想起班上我这几个死党,我又乐了。
  ~~ 我的死党们 ~~
  ~~ 我的死党们 ~~
  我在班上有四个死党,说得好听点,就是我的好朋友。他们是Leo, Henry, Becky 和Adrian. 如果加上已经转回澳洲的Lawrence,就是五个了。虽然班上大多数同学都那么可爱,我和大多数同学都挺亲近,但是混在一起扎堆的,也就是这几个了。
  我也是现在掐着指头数自己的死党时,也突然发现,原来我这几个死党在我的生活中还发挥着不同的作用,还可以归为两类。Leo和Henry,是给我垫背的,倒霉的时候拉上他们其中一个,心里才会塌实一些;Becky和Adrian,是带我上进的,真想好好学习的时候,我一定是傍上他们其中一个的。再分细类,又各有各的具体功能,Leo虽然认真听课但是不爱写作业,Henry虽然是考试机器但经常旷课,所以看见他们,我心里才不那么堵得慌;Becky永远那么认真地记下老师说的每一句话,总能提醒我考试的重点在哪;Adrian的双眼总是炯炯有神,能够告诉我这个CASE的要点在哪里,这个教授最精彩的讲解是哪里。
  在我和他们自然地成为朋友前,我真的没有去想他们能带给我什么,我还没有势利到交朋友都按功能需要来划分,只是觉得和他们在一起,我就开心。现在突然发现,这几个朋友带给我的还不仅是快乐时,我才觉得,这纯粹去烧钱的MBA(Money Burning Association)一场,这萍水相逢的朋友一场,值了。
  ~~ Leo ~~
  刚开学那会儿,班上同学纯一色的都是外企背景,更确切地说,外企管理背景(多少都是个小头罗吧),按土话说,就是洋买办背景,脸上多少都带着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那点神情;虽然录取前的一个死杠杠就是英文水平,虽然都喜欢中英文混杂、磕磕碰碰地说话,但是那种非嫡亲的营养不良和底气不足却是非常分明地写在脸上。只有一个人除外,就是Leo。
  Leo和Henry是当时班上唯独两个自己开公司的主儿。Henry是班上唯一长出“官样”和“福样”的同学,那圆溜溜的啤酒肚和闪亮亮的额头可以为证,但是其实他早年也是洋买办出身,被洋资本家榨取过剩余价值的那点辛酸、那点委琐、那点瞅谁都不如自己的买办特征已经深深地刻在他那闪亮的聪明谢顶的额头上了。这样一来,也就Leo显得那么的不入俗了。象一棵混在大棚里的绿色植物,浑身都透着股原始的野味儿,散发着泥土的芬芳。
  Leo是土生土长的中关村“攒爷”。那个字,好象念cuan,第二声,就是中关村攒机器发家的。据说在村里头汲着拖鞋拎着瓶可乐到处窜的,随手一抓就是个攒爷,再随手一抓就是个身家百万的攒爷。但是Leo从来不汲着拖鞋窜到班上来,相反,那特时尚的彩色板寸头,黑色的紧身T-shirt,宽宽松松的咖啡色灯心绒休闲裤,往那儿一戳,倒是显得比谁都青春。只不过,他开着丰田车,架着副斯文的眼镜,再满口流利地道的英语(他好象是北外毕业的),也显得和攒爷们的不同来。
  Leo最不招人嫌的地方,就是长得帅。他还是班上最有型的帅哥。因为他有足够的资本成为很有杀伤力的少女杀手,他也一定不会浪费这良好的自然资源,很多的课余时光都泡在了酒吧里和QQ上,于是经常见他拿着两个手机,忙得上窜下跳,应付着各路MM。据说,他一个手机专门应付客户的,另一个手机专门应付MM们的,后来CDMA风行的时候,他索性又买了个手机。我们就奚落他,Leo&cedil; 三个手机怎么够呢?!他自己倒是真的觉得不够。
  Leo还是个热心人。班上谁有个什么事需要他做的,他一定二话不说,蹦蹦跳跳地就把活给干了。是班上的毫无争议的娱乐委员,凡是有party,或者旅游的事,一定是他牵头张罗。还是个对女生无比殷勤体贴的人,看着这些在职场里辛苦打拼的女孩子,他的口头禅是:“怎么能让女人。。。。!”,怜惜之情,溢于言表。当然对我,也不例外。
  Leo一直在班上自称是Elaine的护花使者,虽然这朵花儿茁壮得到处挑个大的男生欺负,他仍旧觉得他应该来护花,而且非他莫属。于是下课去吃午饭的时候,他总是主动地扛着我沉甸甸的书包或者电脑包,不管别人怎么笑话他;于是放学的时候,他经常窜过来问“要我送你回家吗?”,我照例摇头以后,他会又窜到别的女生面前问“要我送你回家吗?”,他总是会载上几个女同学,管它顺路不顺路,绕一大圈才会觉得这一趟学上得不亏似的。
  在班上,Leo、Henry和我是祖籍南方的,习惯了喝绿茶,教室里供的总是北京人爱喝的花茶,于是我们仨经常自己带茶来喝,也经常分享一下。后来我就不怎么带茶叶了,因为我一进教室,Leo只要一看见我,肯定会拿起他的茶叶筒晃一晃,我一点头,他就冲过去,斟上热腾腾的茶放到我桌上。同学们起哄嬉笑,他仍旧自豪得跟什么似的。有时他自己没带茶叶,也不忘拿起Henry的茶叶筒冲我晃一晃。Henry骂他:“这小子,真会拿别人东西做人情!”,他会一拍Henry的肩膀,冒出一些顶北京顶京城的英语:“our brothers, who and who?!(咱哥俩,谁跟谁呀!)”
  Leo不喜欢做作业,每次交论文都跟要阉了他似的那么难受,和我的难受劲比起来,倒也是半斤八两。每次交论文的期限一过,我就哼哼唧唧地打电话问同学:“谁还没交呀?我还没做呢~~~”,一圈打过来,总是他,也只有他说:“没事,我也没交。别怕,死不了人的。”
  但是奇怪的就是他也就是不喜欢写作业,其余什么都比我强。从没有旷过课,只要来,必定认真地挑一个角落听课,关键时候发表的评论倒也是十分的有见地。
  只是写论文他就犯愁,因为他是攒爷,他的公司小不点儿,那么大得摸不着的管理模型没有一个能真用上的,所以他讨厌写论文。而且一写论文,他总是苦着脸说:“Elaine,咱们group这次还是写你的公司吧,你的公司大,管理也好,好写。”我也愿意翻一翻公司的资料,给他们,让他们分析,然后我就算已经contribute过了,乐得轻松。照旧,论文写好,真到present 的时候,我和Leo总是搭档,在台上唱双簧,倒也默契。
  他写论文犯愁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是个电脑盲。这倒也显得滑稽了,因为他是中关村的攒爷呀,电脑的内脏构造没有他不清楚的,但是他的长处也就是知道电脑是怎么攒起来的,并不知道多少用的好处,更不知道那么多花里胡哨的PPT演示文件是怎么攒起来的。所以刚开始,他十分地费劲。据他自己说,上MBA之前他也就用电脑上过QQ,访问过一些色情网站而已。
  所以,别看开学的时候他是开丰田车来的,他也是班上少数几个自己不用笔记本电脑的同学。他不屑地说:“我仓库里电脑多的是,如果需要我下次可以运一车来!”
  但是看我们大家各自拿着电脑互相红外传输文件,拼作业时,只有他一个人是带软盘的。他后来看不过眼了:“我一定要攒一台真正自己的机器!”
  但是他自己用的这台电脑却不是攒的,是地道的品牌IBM,而且最新款,拿到班上来时,那些功能让大家眼晕。
  Show 过两把,再做论文的时候,我说:“Leo,我懒得再扛电脑了,太沉,明天做presentation的时候你带电脑吧。”
  当时,一个小组的同学都在场,他却抵死不肯。我不明白:“你怎么这次一点都不通情达理呢,让一个女孩子背那么沉的电脑不是一种摧残么!”
  大家都看着他,他不好意思了:“其实我的电脑染毒了!我上次上了一个网站以后,现在一开机就是唰唰地跳出来黄色图片,我明天怎么演示?!”
  同学们都笑了,这个攒爷,水平真凹!黄色网站咱们也不是不上,但是水平再凹,也不至于上一次就甩不掉呀!象咱们给老板打工的,经常处在IT监控下,都象他水平那么凹,不早死翘翘了!
  我们给老板打工的,都羡慕Leo的自在,但是Leo却总是羡慕我们,羡慕我们张口闭口就是什么headquarter呀,什么system呀,这都是他没见过的。他有次认真地跟我说:“Elaine,我想出去打工了。如果你们公司有空缺,想着我点,帮我推荐一下。”
  自己的哥们这样说,我肯定不会不用心去帮他。但是说实在的,我们班上这棵罕见的绿色植物,要送去给洋资本家驯化了家养了再大棚培植了,不仅是浪费,我也心里确实地,有些不忍。
  但是Leo 却一眨眼真把自己的公司解散了,一心要读完最后几门课,然后包装包装,出门去找工作,当打工仔!现在每门课,他要花多出我们几倍的精力预习,看CASE,写论文,仔仔细细地在教材上写写画画的,令我十分地惊诧。这小子,认真起来,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哪怕我有十分的理由奚落他,我们在MBA学的东西他大多没见过也没听过,但是我更有十二分的理由相信,他的MBA一定不会白学。
  Henry ~
  
  “男人,其实个个都是狼。”
  eric 总是这样一字一顿地提醒我,每次我开始有点脑袋犯晕和男孩子称兄道弟时,他总是及时地把我拉了回来。所以,看见再靓的帅哥,我最多也只是过过眼瘾就算了,始终警惕地保持着十分的安全距离。
  当年我正报考这家MBA时,我就被eric这匹狼套上了。所以整个MBA学习史,也就是我的套牢史。套得非常牢。
  恋爱的第一年,我们甜蜜缠绵得简直找不着自己,满心感激地迎接着这场仿佛汇集天下所有浪漫和激情的爱情盛宴。我们经常深情地说:“为什么我是如此幸运,人海之中,让我找到了你。。。”,肉麻得一塌糊涂。他舍不得让我有一点点不开心,哪怕我想要天上最远的那颗星星,他都要想方设法地找梯子爬上去给我摘下来。我也舍不得让他有一点点不痛快。我去参加同学的party,他不愿意,哪怕我被别的男人多看了一眼,他都觉得吃了天大的亏,于是我乖乖地说:“你不高兴的事,我一定不做。”于是一次次地推掉同学的聚会,自己下课以后就乖乖地回到家里。同样,他的工作应酬本也很多,但也一次次地推掉,和我腻歪着,黏糊着,在电话上或QQ上陪着我。
  那时对我如火如荼的爱情故事,同学多少都是知道的。他们经常拿我开开玩笑,满心欢喜或满脸妒忌地看我幸福着我的幸福。但是同学之中,只有一个人不爱说好听的话给我听,就是Henry.
  Henry说:“你和eric现在好是好得很,但是都应该有各自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圈子。这样毫无原则地迁就对方,养成习惯以后,以后会受苦的。”
  Henry 的话我从来都不会当作耳旁风的。因为他是我们女生的“知心大哥”,眼光歹毒着呢,分析透彻着呢。
  Henry到底是怎么成为女生的知心大哥的,我一直有点迷糊。等我蓦然发现其貌不扬的Henry其实是我们班上最有女生缘的男生时,其实已经是反应太迟钝了。你看Henry就也不怎么来上课,旷课的频率和我也是半斤八两(糟糕,我怎么老是和那些“问题儿童”半斤八两),但是我来一次就是一次,只要不是特别要补觉,只要不是老师特别无聊,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听课,踊跃地发言的呀!可人家Henry,轻易不来,只要来一次,肯定挑全班最后那排的位置,然后他左右都是班上颇漂亮的几个MM,课上课下,他旁边总是鸟语花香的,说白了,就是在下面开小差,和MM们唠嗑,不听课。
  下课的时候,我也会和Henry说话聊天儿,我总是忍不住夸他的身材:“Henry呀,你的曲线又好了耶~~”。
  他会骄傲地摸摸浑圆的大啤酒肚,拍拍臀部说:“是啊,这前凸后厥的,一直保持这样的身材也不容易啊!”
  然后旁边MM们娇笑着,粉拳便向他砸去,他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我们有一次party 的时候,有一张照片就很有意思,Henry坐在椅子上,身后站了一排MM,我,Becky, Ruby, Fenny,恰好都是班上最有人气最靓的几个MM,个个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其实我们也是无意,在玩儿,就把Henry抓过来拍了这么一张。这张照片出来以后,调皮的Tony还加工了一下,在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Henry旁边加了一个批注:”Oh, yeah! This is the meaning of life!(耶,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发给全班同学,大乐。看Henry 那神态,那姿势,就一个字,美。
  后来凡是有聚会,凡是我们几个差不多到齐了,就被当成了道具,站一排,个个仍旧都得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然后不同的男生过来,坐在前面的椅子上,喀嚓一张,拿回去别影集里,感受一下这生命的意义,也就一个字,美。
  Henry的女生缘似乎还不止是说话唠嗑的工夫上,还用在了关键的时候。他平时不听课,但是考试从没有难倒他的,而且还经常拿高分,令我十分地不服,十分地忿忿。我已是班上比较著名的考试机器了,一般临时抱个佛脚,能抵上同学几个星期的工夫,能顺利混过这么多门,我已经不承认完全靠运气了,我肯定多少还是有点聪明的!但是人家Henry还不仅是混过去,还拿高分,我确实是想不通的!我问过他这里面的诀窍,他老老实实地回答:“你没见我平时对MM特好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这些MM当中当然就有学习特认真的,考试准备得特充分的,share一下hints, guidelines啊,不是比你临时吭哧吭哧抱佛脚来得爽利吗?”
  这个提醒了我,有一次混到Henry一组,我就发现他们几个人考试前准备几张薄薄的hints,虽然是开卷考,但也确实是我掘地三尺找不出来的东西,那都是平时听课积攒下来的精华呀!Becky是我的好朋友,也是Henry的好朋友,但是Becky却从来没和我share过任何一张薄薄的纸片,她是以为我不需要,还是以为我不屑于share呢?其实我需要呀!而且我也屑于share啊!当然,等我把这个信息清楚无误地传达给Becky以后,已经是太晚了,没剩下两门课了。我已经孤军奋战应付了大多数的考试,已经错过了太多的好时光了!
  但是,我警告过Henry,如果一个人光靠投机,总有一天会栽在投机上,总有教授会从群众中挖出你这个蛀虫!
  果然,Project Management, 哈哈!
  PM就是MIS后面那门课,等我反应过来冲过去赶课时,我已经缺了不少课了,教授证实了确实有Elaine这个人时,第二天早晨我就收到了一封措辞严厉的warning letter。
  Madam也特地一个电话追了过来,提醒我说,Elaine,别忘了,你已经拿了一个3分,不能再有任何差池。否则真的不能带你一起毕业了!而且,PM这门课,是我们所有课程中最tough的一门课,那些天天去的都有危险过不去,你还不上课,我真的保不住你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铮铮发誓,我再也不旷课了!(至少是PM这门,我再也不敢旷课了!)
  我打电话问了一圈同学,还有收到warning letter的没有,有给我垫背的没有?!都没有。连一贯给我垫背的Leo也没有,他自从解散了他的公司以后,认真着呢。正当我绝望的时候,接到了Henry的电话,他也在找兄弟呢:“有接到warning letter的没有?”
  我马上抓了一根救命稻草,呀,兄弟,可找到你了!
  他对我的激动情绪表示非常的不理解,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怎么高兴成那样!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还有人垫背,就是好来就是好!
  他倒是非常的担心:“完了,没戏了,这门课肯定fail!”
  他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学生,但是却真是从来没收到过warning letter,也从来都是高分过关的。所以真吓着了。
  我以经常收warning letter的宝贵经验安慰他:“没事的,只要还是warning,就还没死绝,还有希望!否则都死定了,还warn什么呀!那我就要控诉教授,为什么不在死之前就warn!”
  他半天才反应过来:“恩!有道理!不能那么不人道!”,停了一下,又叫了起来:“Elaine,你的warning letter里写什么呀?”
  “说我participation不够呀!还能有什么?我这么聪明的学生!”
  “也是说我participation不够呢!可是上帝作证,这门课我还真每次都去的!”
  我也愣了,这又是为啥呀,不会发错给他了吧,我心里一下子又倏地黯淡下来。 我随手翻了翻教授的课程guideline,明白了:“Henry,Participation不仅是出勤率,还考核课堂参与程度。你是不是老不发言老不搀和啊?”
  “哦。。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冤了。”
  “没的说!下次上课,你不能坐在后面和MM唠嗑了,赶紧挑一显眼的位置,有话没话都搀和!我也得用搀和率把我的出勤率给扳回来!”
  “好勒!”Henry明显底气不足地回答。
  


作者:海衣 回复日期:2003-06-23 20:04:12
  关于打工还是做老板的讨论:
  网友一:
  其实,就算是作职业经理人,也没什么不好。 有人愿意创业,享受白手起家的快乐; 有人愿意做经理,就给人家打工, 享受将企业从不好或好做到更好的成就感。 像韦尔奇,艾克卡等等,没什么不好呀! 再说,还有管理层收购、员工持股计划、合伙人制,也可以把打工的变成老板。
  正如我喜欢的老小子罗素说: 参差百态乃是幸福的本源。 条条大路通罗马,能当老板固然可喜,能成为一个优秀的职业经理人,也值得敬佩。 不必对某一种抱有傲慢与偏见,还是让我们多一些理智与情感吧!!
  网友二:
  不过这个“做人不能博得太尽”的道理,倒确实有意思。 怎么说呢? 可能和不同年龄的心态有关。 年轻的时候, 总感觉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就像英国的约瑟夫.康纳德在《青春》中写得:“感觉到能够永远支撑下去,比大海、比大地、比所有的人都活得更久”。 那种感觉,带劲极了!!
  可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有各种顾虑,炒股不是还讲“安全边际”吗? 这也是挺无奈的事。
  btw: 咖啡讲的有女生缘的男生henry, 我也有这样的朋友, 所以在很多文字处回有似曾相识、会心一笑。 看到自己熟悉的影子,感觉真好! 咖啡,别怪我呦, 那你的文字浇我心中的块磊。
  网友三:
  晓风吹过兄,如果赚同样多的钱,打工应该比当老板更省心。
  至于有开公司的老板去打工的,多半是有贼心,想通过打工学东西。说严重点就是想做商业间谍。
  但是,如果按我个人的观点来看,打工是打不长久的。因为目前中国的国情下,除非打阿爷的公(公务员),否则,不可能长久。你没办法保证你可以在某家公司甚至某个行业,可以干一辈子。实际上,现在所有人都有一种不安定感。这也是目前大家都很浮躁的原因。
  打工呢,实际上是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因为你不是老板,你没办法左右船的航向。你看见船要撞冰山,只能干瞪眼。最后船撞了山,你也只能另寻出路。
  所以,如果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还得另想办法。但打工,基本上还是一条必须经历的路。
  网友四:
  具体到自己老板不干去打工,估计要看具体情况。例如自己的三五人小公司不做了,能去GE当中国区副总裁,估计人人都不犹豫。
  不为别的,能够拥有更多资源来运用,本身就是一种乐趣。钱赚到一定地步,数字就不很重要,而良好运作的快感、成就感才格外凸显。还一个就是有人具备帮自己赚钱的天分,有人却只有帮别人赚钱的天分。
  一个著名的例子是香港打工皇帝霍建宁,给李嘉诚打工,去年年薪1.25亿,我靠,全世界能有几个当老板的收入超过他?他也曾经离开李嘉诚,自己去创业,可惜不成功,就又回到李嘉诚身边,结果混到现在功成名就。李嘉诚近年最大成功“卖橙”,就是他的手笔。据说霍建宁在外国谈判到最关键时刻,李嘉诚半夜都不敢关手机,生怕有一丝一毫变故通知不到。
  我反正当年已经证明,是绝对有帮别人赚钱的天分的。接下来几年,自己做,却赔得乱七八糟呜乎哀哉。不服,就是不服,继续自己做,还好,虽然现在还远远比不上帮别人赚钱时赚得那般神勇,却也暗暗欣慰,到底自己给自己赚铜板的能力有啊。
  作者本人:
  如果有两种可能,男人一般怎么选择呢:
  1)自己的公司,7-8个人,做得不算差,也不算太好,挣得不算太费劲,但肯定也不轻松,一年挣个70-80万吧。公司有做大的可能,但是不会太迅速,得慢慢攒着劲,而且多少还是有风险的。
  2)给别人打工,大公司,管理正规,高层职位,但是公司内部肯定存在人事竞争。接触的圈子都挺有层次。年薪也就是70-80万吧。有很大职场晋升的可能。
  网友五:
  1)自己的公司,7-8个人,做得不算差,也不算太好,挣得不算太费劲,但肯定也不轻松,一年挣个70-80万吧。公司有做大的可能,但是不会太迅速,得慢慢攒着劲,而且多少还是有风险的。
    ――我所在司的老总属于这个类型,他老人家先是处长,后是司长,再是参赞,然后回国辞职开公司。一年收入100-200万,赢利能有个70-80万吧。公司是2000年下半年开的,我是2001年到的公司,目前公司的架势就是上面那模样。
  2)给别人打工,大公司,管理正规,高层职位,但是公司内部肯定存在人事竞争。接触的圈子都挺有层次。年薪也就是70-80万吧。有很大职场晋升的可能。
    ――老总他老人家辞职后,国内知名纺织企业(公司)纷纷开价邀请,但他却开起自己的公司,依靠着自己的优势,以北京总公司为依托,稳步发展,去年在上海建立了分公司,并迅速组建了自己的软件公司,搞ERP,目前天天北京――厦门来回飞,盯着软件公司在那边的项目。很有意思。
  网友六:
  关于Espresso的选择题,有好多平衡考虑的角度:财富(收入),地位(身份),知识获取,权力(下属人数),如此等等的增长速度都是成就感的来源,除了成就感。
  光从财富角度来看,70万收入的小老板恐怕是无法跟类似收入的大公司高层相比的吧。前者的70万得承受多大的风险啊,扣除风险溢价,估计就只剩下40万了吧,后者基本是旱涝保收的。
  作者本人:
  george好象倾向于做高级打工仔:),其实如果真的是旱涝保收,倒也是美事,但是就如好山水说的,这年头,哪里真有十分稳定的金饭碗端着呢。职场也同样有起起落落,我看那些比我高层的管理人员都比我辛苦而且痛苦。他们之间的纷争、排挤,职业危机时时都存在,也蛮不容易的。
  网友七:
  我也认为,一个人该做老板还是该打工,是讲资质和天分的。另外,如果一个人自我期许高,无论是当老板还是打工,都会累得很。但是,当走到某个阶段,希望有更多个人空间、更大自由度的时候,就显出不同了。老板是承担着多方面责任的,若想退出来,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时机、接班人、企业未来、退出成本。。。而打工仔就简单多了,主要考虑对自己负责,外加一些相应的道义就可以了。
  于是第二次上课的时候,班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壮观景象。百年难得一见的Elaine来了,坐在了课堂左边第一排!同样难得一见的Henry,或者说,难得见到坐在前面的Henry也出现了,坐在了课堂右边第一排!
  我是比Henry先来,我挑那样一个位置是非常有深意的,占了既显眼又易守难攻的偏角,可以引起老师注意,也能侧过身子来一览众山小,或者偷偷开会小差也不用让所有同学都盯着我的后脖子!
  Henry比我后到,但是我发现他占的位置也是非常有深意的,不仅要显眼,还得和我拉开适当的距离,因为只有他知道我一心是来搀和的,和我太近,一定全被我占了风头。
  当然壮观的还不仅如此,那堂课教授不停地应付我们莫名其妙的接二连三的提问和评论,我估计他不仅脑子累,更累的是他左右轮流转的脖子。全班同学不知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都有点傻了。
  下课了,我和Henry对视一笑,各自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心里暗叫:“这该搀和够了吧?”
  再接着讲课的时候,教授都不敢正眼看我们,我们实在吵吵得厉害,他看我们的时候,眼神分明写着可怜和无奈:“你们该玩够了吧?!”
  快放学的时候,我提前和Henry打招呼:“呆会捎我回家,我和你说事儿!”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照旧嘻嘻哈哈地说着教授那无奈的神情,觉得很娱乐。
  边说笑,我心里还边盘算着怎么和Henry开这个口。我其实是有事求上这个知心大哥了。
  还能有什么事呢,不就是我那点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吗,现在开始折磨人了呗。
  “你和eric最近怎样?”没想到Henry先问了。也好,免得我的开场白正式得跟个求医的病人似的,他回头都能敲我一笔心理咨询费了。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最近怎么搞的,总有根筋没调正似的,和他老别扭。昨儿还吵架了。”
  “不会吧?你们不是一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吗?”
  “是啊,都两年多了,以前就没有为任何事情红过一次脸。但是就最近半年来,不对劲了。老别扭,急了我就哭哭啼啼的,他也有犯急的时候,上窜下跳的。我说他变了,他说我变了。”
  “变什么呀,变心?”
  “谁真要是变心就好了。就是都太死心眼了,都一根筋地拴着对方。再说,我们都是这样的一个圈子,在自己圈子都神气得人模狗样的,也不是谁离了谁活不下去。但正是因为我们都骄傲得连一个承诺都不会给对方,越是害怕这感情说飞就飞了。其实真要是没感情了,说散就能散,连互相敷衍的必要都没有。”
  “也是。现在的人,尤其是咱们这样的人,突然间好象个个都强悍得能一个人过一辈子似的。谁对谁都没有了依赖感。谁也不肯投入真情。看你们这样,其实多少人羡慕你们。爱情这年头越来越虚幻,越来越脆弱了,你们既然都是真心地投入感情,就应该珍惜。”
  “是啊。我们珍惜着呢。可就是。。。。唉!”
  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了。是不是爱到极至就是冤孽呢?
  以前从来就觉得自己是个大方的、潇洒的女子,在家里,在工作中,一直是快乐的、文静的,在父母面前,自己简直贤淑得跟大家闺秀似的;在同事眼里,我不爱与人争长短,也不太扎堆搀和,话都比较少,和在学校里疯简直是两样的(其实在公司里我很文静,也不是故意伪装什么,可能就是骨子里的两面性吧)。刚开始认识eric那会儿,我整个就是一个天天窝在办公室的辛苦的伪白领,脸色有点苍白,目光有点呆滞,脑子有点灵活。回忆起那时,eric 总是用一个词形容我,呆。(我呸!)
  但是后来他就不那么说了,经常得意地自诩:“看,我亲手把一个傻丫头塑造成为一个光芒四射的性感妩媚的女人!”(我又呸!这是我自己长的,和你塑不塑造有什么关系,只和我老爸老妈有关系!)
  好日子没多久,他现在总是这样说:“我还真就闹不懂了,你怎么就从一个温柔可爱的小女人变成一个凶巴巴的母夜叉呢!”(我呸呸!还不是你一手塑造的吗?你就不知道你让我多操心!”
  嘴硬是嘴硬,但是我心里也在想,我现在怎么就这么凶巴巴的呢,这么小家子气呢,这么没出息呢?一个电话没接那样的小事都能让我哭得昏天黑地的,吓得他每次在外面应酬的时候,脑子里都有一根弦是绷着的,跟作贼似的。如果我的电话一打来,声音里带着不痛快,他就觉得祸事临头了,马上吓得声音都发颤,再大来头的客户或者同行朋友,他都扔下就跑,回家去哄我。但是不闹得个鸡飞狗跳人死牛犯瘟的,基本是哄不好我的。
  经常弄得两个人都心力交悴的,他哀伤地说:“我在别人眼里,好歹也是个风流才俊,为什么在你面前,我的尊严就一钱不值呢?”我也委屈地说:“你看我,从来就没有什么能真让我不开心的事情,也只有你,怎么就让我的眼泪一钱不值呢?”
  我们同时无限哀伤无限郁闷地感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人海之中,偏就撞上了你?!”
  Henry对我的烦恼一定是无法理解的,不仅是他,连我所有的闺中好友都无法理解。有时我郁闷就和好友说说,倾诉完以后,我的好朋友总是目光迷离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喃喃地说:“他对你简直太好了!我家那死东西,有eric一半,我就满足了!”不论我怎么跺脚生气,她们始终都是不肯说一句eric的不是,反倒是说我:“他是把你给宠坏了!”
  所以,我来找Henry,男人看男人,一定能够更加犀利更加透彻吧。
  Henry有点疑惑地看着我:“Elaine,这不会是你的初恋吧?”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呸!有这么骂人的吗?我还没混到那么倒吧?论初恋,应该追溯到我的小学四年级!”
  Henry呵呵笑了:“不好意思,真的是,呵呵。。。我只是看你那股子痴情认真的劲头,不象是情场老手的手笔!”
  也是,这句话不冤,我是够倒的,混到今天,还被别人以为我是初恋,真没面子。
  Henry想了一下:“你说最近半年开始别扭,你们俩是不是生活或者工作有一些比较大的变故,打乱了你们原来的习惯?”
  如果说变故,或者说习惯被打乱了,却也是有的。eric半年前和另外几个股东卖了自己一手从无到有做起来的企业,然后去给别人打工。虽然转手的时机很好,所有股东都认为很值,但是卖公司的时候,eric是非常不开心的,舍不得。从那以后,他就没有真正开怀地笑过,总有心事,虽然在行业里他很有资历,在别的公司也是高层管理的位置,但是总有很大的压力。他不能再每天晚上混在家陪我聊天上网了,他不得不出去应酬,陪老板,陪客户。以前他不想去就可以让别人去,现在,在一个新的环境,他说他有时候也身不由己。但是这些我都没办法真的理解,我只是觉得不习惯,不习惯有时被忽略,所以不开心,经常拿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撒气。
  Henry忽然有些难过地说:“你可能真的是无法理解,事业对于男人的意义。这点,女人总是不能体会的。而且管理层的危机感和压力也是一般人很难体会到的。我自己就深有感触。”,他停了一下,说:“你知道我也已经卖了我自己的公司,在给别人打工了吗?”
  我大惊失色。确实是第一次听说。Henry每天仍旧乐呵呵的、老奸巨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同平常的迹象。
  “我也是有些年不给别人打工了。当年行业时光正好的时候,我出来自己开公司,运气、勤奋,加上一班同心协力的人,做得有声有色的。现在我觉得行业里不是太稳定,自己做公司,那种承受风险的压力也确实挺累的。以我现在的经验出去给谁打工,也是高薪管理职位。我想轻松轻松了,也想重新在大圈子里活动一下腿脚了,自己做公司,规模有限,接触的圈子毕竟是有限的,发展到一定阶段,就觉得后劲不足。于是卖了。出来打工了。在一家美国大公司做。”
  我只有吃惊的份,继续听他说:“但是,确实是不习惯了,不习惯啊!”,他似乎要吐出心中所有的郁闷:“我多少年没有看过别人脸色做事了?多少年不需要为人之间那点勾心斗角的破事费神了?!可现在就是不得不去面对!”
  “这几年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几个兄弟,我在新公司立下足以后,就都带过来了。但是公司高层一面依仗着我给他们带来新的创收动力,一面又害怕我们势力过强,总是在想方设法地绊我的脚,削减我的影响力,很受气的!可不,前几天,他们找了个借口,让我带来的两个兄弟走人,我当真就没有办法保住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伤心啊,窝囊啊!”
  我从没有听Henry说起这些事,看他的严肃神态,我都有点紧张了,没敢吭声。
  “我也是老大不小了,我太太自己公司的事都够让她操心的了,大男人也放不下这个架子去找人倾诉,也就是自己扛着所有的郁闷和压力。女人还以为我们能顶天立地似的,稍有不顺心,天就塌下来了。”
  说到这里,我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觉得很羞愧,觉得他句句话都在骂我。
  Henry继续说:“其实,你们俩的那点别扭,真的不算什么,只是过去的习惯一下子被打乱了。从前我就说过,你们不能无原则地迁就对方,否则养成习惯,会成为对方的一种负担。要互相留点空间,给他一些释放压力的空间,给他一些施展拳脚的空间。爱情可以是女人的全部,但肯定不能是男人的全部。男人不能捧着爱情让女人去喝西北风,不是吗?”
  当然是啦,eric怎么会舍得让我去喝西北风呢?我心里闷闷地说,再不敢没心没肺地去顶嘴。
  “还是那句话,男人的压力,女人要体谅。”
  Henry从来都是把我当小妹妹宠的,这样的重话,他从来就没跟我说过,我头都抬不起来了。我还想说辩解点什么,手机响了,我一看号码,脸色都变了,对Henry说:“糟糕,今天有点晚了,查岗的时间到了!”
  Henry也吓着了:“千万别说我送你回家,就说你打的,堵车了。”他知道我家有口著名的醋罐子,经常指着我的同学照片或者论坛上跟贴的ID名字说:“不许再跟他说话,也不许再跟他说话。。。。。男人,其实个个都是狼。”
  电话是不能不接的,但是跟他撒谎我却还没学会,完全还没到训练有素的水平,我结结巴巴的:“呃~~~路上车不太好走哦~~开得很慢哦~~呃~~~Henry他车技不太好哦~~”
  “你算把我给卖了!”Henry气得一踩油门,加速冲了出去。
  回到家,老老实实地汇报回来晚的原因、经过和结果。一声不吭地听完了,eric仍旧一字一顿地说:“男人,其实个个都是狼”。
  很明显,他的声音里却有些动容:
  “但是,Henry是例外。”
  Becky~~
  Becky ~
  开学的时候,见到Becky我就喜欢。我看人就是这样,一见喜欢上了,就一直死心眼地喜欢,看什么都可爱,没有二心的。同样,如果一见就不喜欢,我压根就不想说话的,连敷衍都懒得。直到现在,我们班上也有名字我都还叫不上来的同学,说起来惭愧。
  喜欢Becky,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就是,清澈。一个清澈的女子该是什么样的呢?一定不会是丑的,丑的能清澈得起来么?再说,我看得顺眼的女孩子中有过长得丑的么?她不仅不丑,而且还是美女。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那种漂亮,是美。一打眼看上去,你觉得她脱俗,清爽,细看看,也可能五官中也有长得不够精致的地方,但是再细看,看久点,你就会觉得她美。而且还看不厌。
  她身材高挑,头发柔软,自然地散发着一种高雅的气质,绝不是造作的那种。她喜欢笑,笑起来鼻子上皱在一起,眼睛眯成一条缝,完全不顾及是否长皱纹的那种开心的由内至外的笑,看到她笑,你会觉得自己不笑简直都对不住她。
  她平时穿衣打扮很是得体,质地都是很柔和的那种,丝巾、短裙随意地一搭配,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窈窕。休闲的周末,她又会穿上带花边的短衫来上课,让人感觉非常的轻松。但是有正式的场合,她总是打扮得非常到位,化点淡妆,头发挽起,露出迷人的脖颈,戴起钻石的耳饰,从多么华贵的人群中都能跳脱开来,显出她与众不同的淡雅和高贵。
  她有时喧哗,有时安静。她举手发言的时候,总是举得高高的,老师不看见都不行,露出十分的自信和稚气。她在朋友圈里说话的时候,高兴起来,也兴奋得蹦蹦跳跳的,不抢过话头一定不行。她学习非常认真,认真地听老师说的每一句话,认真地发表着她的评论。大方,聪明,思维敏捷。
  美丽、聪明、灿烂的女子,由不得你不喜欢。好象不止是我喜欢她,全班同学都挺喜欢她。
  而我喜欢Becky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我自己。如果把我身上的那股子懒散劲儿,野蛮劲儿,邪劲儿,坏劲儿,没心没肝的劲儿等等统统去掉以后,Becky简直就是另一个我。
  (哦,闹了半天,费了这么多笔墨,还绕了半天,就是要拐弯抹角厚颜无耻地夸自己呀!――读者不屑ing, 愤懑ing…..)
  不是这样的,如果说写她是为了夸自己,那简直就是本世纪以来最大的一个误解。我不是也承认我和她还是有很多不同的嘛,但是我确实喜欢我们身上相同的那些东西。
  我想同学们喜欢Becky也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从读这个MBA以来,我们看到确实有聪明上进的同学在成长,在向我们证实,这个课程也不是完全白读的,我们也不完全是来烧钱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安慰和满足的。要知道,大家都是有商业背景的人,对于成本收益多少都是有非常敏感的概念的,从选择这个program开始,大家都在有意无意地寻找资料或者论据来证实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不仅是要看国际排名那样不着边际的东西,如果能看到同学之中,确实有人一天天地成长,一天天地蜕变,就是最好的证明,最大的安慰了。
  我们就是看着这个聪明的女孩子如何在我们眼皮底下完成她的蜕变。
  进入这个MBA的时候,Becky是美国一家航空公司驻华首席代表的助理。她身上带着所有外企助理、秘书身上所特有的那种细心、灵巧、和温柔。她又是稍稍有些羞涩的。
  Becky任职的代表处不大,大概就几个人吧,她的职责又是给老板做助手,其实论起来,说到管理的东西,就没有那么复杂和深奥了。所以她最初谈起管理的话题,是带着一点怯怯的神气,如果不是深思熟虑,她是不怎么发表评论的。但是说起其他的学习方面的问题,她又是十分的自信,十分的较真。
  她大学是天津南开上的,说着流利纯正的英语,对待学习投入了十分的热忱和敬畏,于是不由得让我佩服起南开大学来,是不是她身上秉承着他们学校的优良学风呢?但是也不能这样直接推论,我当年的那所大学的优良学风就是罕见的,大学四年,我感觉自己就象高中生似的学过来了,完全没有散漫、闲适或投机的习惯。要论投机,那也许是骨子里的那一点刁钻和自负,被这个特殊的环境给挖掘出来了吧(窃笑。。。。)
  最开始接触Becky也就是刚开学时的第一门课,统计学,要分组时,彼此一对眼,OK,咱们就一组吧。除了我和Becky,我们组还有Lawrence, Ruby 和Henry。有生以来的第一个MBA group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也成为我第一个MBA朋友圈子。
  早秋时分,那天阳光实在灿烂,蓝天白云绿草地,坐在教室里,我们就已蠢蠢欲动,耐不住性子了。恰好教授让我们自由活动,各自去小组讨论几个题目去,我们开心得呼啦啦去冲出教室,成堆成群地沐浴在阳光下。
  我不知道当时Henry干嘛去了,印象里那天开始讨论问题的时候,是我们四个人。第一门课,学习的热情仍旧是高涨的时候,那么枯燥的统计学问题,我们竟然讨论得有滋有味的。忽然Becky就提出了一个自己突然想出来的问题,不是老师要求我们做的。反正大约是关于mean和mid point的问题,好象她是问,某个点,应该落在线的什么地方。
  Ruby是个漂亮能干的MM,聪明,感性,诗词歌赋能出口成章。这点是令我佩服的。更令我佩服的是,这样感性文学的MM竟然对统计学的东东也有感觉,真是不可思议。Becky的问题一提出来,Ruby马上就来劲了,说着自己的想法,Becky不同意,于是两个人着急地演算、论证,说着自己的理由。大约就是一个坚持那个点落在线内,另一个坚持落在线外吧,各不相让。
  那么好的阳光草地,我奇怪地看着两个漂亮的MM为着死气沉沉的统计学公式争得面红耳赤上蹿下跳,我真的有点惋惜,觉得是大好自然的人为破坏,是美丽资源的巨大浪费。
  Lawrence和我也是一路货色,根本就没想插嘴去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也懒得动脑子去想。于是她俩在争执题目,我和Tony坐在高高的台阶上晃荡着腿聊天儿。我皱着眉头说:
  “我好饿哦。”
  “我也是。想早点回去吃晚饭了。”
  “你晚上打算怎么吃啊?”
  “能怎么吃,下馆子呗。”
  “一般去哪?”
  “我的总部呀。”
  “总部?哪儿呀?”
  “三里屯呀。”
  我乐了,这家伙,出口没几句正经的话。不过说三里屯是他的总部,倒也不夸张,据说这几个男生很多时间都泡在了三里屯的MM堆和啤酒堆里。当然,那条酒吧街,我是极少去,但大约也是知道,什么样的风格什么样档次的餐厅和酒吧都是有的,只要你爱音乐、啤酒,美食或者靓女中的任何一样,你就能在那里的夜晚找到十分的惬意感觉。这个我总是不能理解的,所以一次也没跟他们搀和着去过。
  等到我们从泰国菜聊到意大利皮萨再聊到丹麦啤酒,这两个MM仍旧在面红耳赤地争,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和Lawrence都闭嘴不聊了,真是越说越饿,越说越谗,于是静默下来,愣愣地看着她俩。
  她俩看见我们不说话了,也停下来看着我们。
  Becky问:“这个问题你们搞懂了吗?”
  我和Lawrence一起有气无力地回答:“没有啊。”
  “既然没搞懂,那为什么不把它搞懂呢?”她大惑不解。
  “凭什么没搞懂的东西就一定要搞懂呀!”我恬不知耻地回答,大胆地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这个,这么希奇古怪的问题,老师应该不会考吧?过?!”Lawrence比我更要恬不知耻地回答。
  我冲他一挥手:“同意!过!”
  这时Henry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的沙滩垫。我们欢呼一声,迎上去,各自拿了一个,铺在草地上,各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和角度,把自己放倒了。或坐或卧,我们又懒洋洋暖烘烘地继续讨论着别的问题,Becky和Ruby较劲的那个话题就抛到脑后了。
  不知又是哪次上课的时候,Becky突然凑过来,神采飞扬地说:“我找到答案了!那个点应该落在线外!”
  Oh, my god! 她还在琢磨那个点的问题!服了她了!
  时光飞快地滑过,这么多门课,我仍旧凭着感觉和时间或认真或不认真地混,Becky仍旧一丝不苟地学,她在班上的发言越来越踊跃,评论和思考越来越有见地,最初那个有点怯怯的羞涩的影子似乎都消失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更加自信更加潇洒的职业女子。
  有一次,我们需要做案例分析,我和Becky被分在不同的组。每个小组都需要对两个战略A和B进行分析论证,为我们分析的那个企业找到最合适的战略方案。讨论完以后,各小组自己准备PPT,然后present结论。Becky那个小组由她来做presenter。
  Becky站到全班同学面前,洋洋洒洒地分析A的优势,一二三四。。。然后是B的劣势,一二三四。。。结论是A比B好,等等等等,整个论证过程简洁有力,思维清晰,演讲风度潇洒大方,她讲完了,全班鼓掌喝彩。
  我十分欣喜地看着Becky,惊讶于她出色的讲演和动人的风度,暗暗为她叫好。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不能看着它溜掉,我举手大叫:“我反对!”
  教授一直微笑着看着Becky,流露出赞赏的目光。发现我在叫唤,就示意:“Elaine有什么意见,请讲!”
  我说:“这整个论证过程存在致命的逻辑缺陷!”
  全班有点惊讶,看着我。那我只好继续说我的理由:
  “虽然我也同意战略A比B好,这同样是我们的小组的结论。但是,Becky小组的论证逻辑是不对的。她用A的长处来比B的短处,得出A比B好的结论,是不严谨的论证过程。如果这个论证逻辑是合理的话,我就可以拿B的长处来比A的短处,完全可以合理地得出B比A好的结论。所以我说,她的论证逻辑是经不住推敲的。很容易误导决策者。”
  全班哗然,有的微笑,有的点头,有的惊讶。这个presentation教授是要打分的,计入每组的平时成绩。所以,Becky小组的其他成员马上跳起来和我辩论,表示不服。Becky站在台上,一直认真地听我讲,忽闪着大眼睛,微笑。他们组的成员在下面跳起来辩论的时候,Becky冲他们摇摇手,说:“我觉得Elaine的批评是对的。我同意她的观点。”于是其余的成员才忿忿地闭嘴。我呵呵地笑着,觉得很好玩。
  Entrepreneurship这门课是在我们大约上完了很多战略啊管理啊之类的课以后,也是在我们做了无数的案例分析、学了无数的管理模型以后,才给我们重新打开的一道门。就好象,不经过那么多的磨练,这扇门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打开。
  这门课也是见仁见智的一门,很多同学听不懂,更多同学不喜欢,只有少数同学觉得是个宝。我和平时不怎么认真的Lawrence及Adrian对这门课的评价出奇地一致,真是个好东西啊。我们一反常态,一堂不落地听课,记笔记,老师发的每一张纸片都仔细地收起来。
  这门课的教授根本就没有成系列的讲义,今天发给你一张纸是一个调查结论,告诉你70%的私人企业都是在2-3年内倒闭的,成功的私人企业当中有70%都是franchise,就是连锁代理经营的那种;明天再发一张纸,是个测试,看自己具备多少领导企业的潜质;再发的几张纸可能又是个古怪的CASE,反正,他就没有系统的编好序号的讲义给大家看。
  开课几天后,Becky觉得很吃力,皱着眉头问我怎么想。她说不出这个老师的不好来,但就是觉得课讲得很晦涩,接受起来很难。和通常的教学方式也不一样,连个参考的书籍都没有,完全靠脑子去听,去现场领悟。我就告诉她,其实我认为这个老师是非常有水平的。他能带给我们很多新的东西,他自己的经验,很多活生生的例子和研究,都是我们从教材上找不到的。如果错过了,是件遗憾的事情。Becky于是照旧认真地听,认真地记,课后还和我讨论。
  虽然对于这门课大家的意见很不一致,但是老师留的作业却激起了所有同学的兴趣。就是3-5个人组成一个group,然后创建一个自己的企业。这个新企业的市场定位、发展战略、销售策略、财务分析和管理模型要靠我们自己设计,然后让同学们和教授评判。
  据教授自己说,他带的每个班做这个论文的时候,总会出现几个非常具有操作性的企业设计精品,也有的就直接拿着论文去创建企业了,实际上也做得有声有色的。
  这时MBA课程其实也快到尾声了,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一个羞于启齿的梦想,就是职业上的飞跃。读完这门课以后,事实上大家心底里隐藏很久、在职场里被压抑的野心和雄心又被挑逗激发出来,每个人都想自己做老板,有自己的企业去玩玩,把所有学的形而上或者形而下的东西都放在自己的企业里去变成大把的钞票揣在口袋里,岂不美哉。
  大家凭着自己的兴趣,组成了好几个小组。每个小组都在设计着自己的创业梦想。我史无前例地和Lawrence及Adrian 三人组成了一个group。因为最初虽然和他们其中的一个也一起组成group过,但是从来都是5-6个人的。再后来,这俩老外骨子里的那点傲气又都表现出来,根本就不和中国学生组group,每次都是他们俩自己做。这次我不知道他们哪根筋动了,过来拉上我一起创业。我们的业务模型是我想出来的,做钻石买卖。
  Becky和另外几个女孩子在一起,全是MM,竟然一致地要做冰激凌生意。而且还是那种diet ice cream,吃再多都不会发胖的。真是喜欢什么就想做什么生意,我就喜欢钻石,一心就想着做钻石生意的好来。
  事实上,这个论文是我读MBA以来给我留下的最美好的记忆。我们三个人那天都穿得非常正式,站到台上,颇有点风度翩翩的味道。我们三人互相协助着进行PPT的放映,协助注意着听众的提问和反应。第一节的市场分析是我讲的,用无可辩驳的数据分析论证了市场潜力和消费趋势后,我指着自己钻戒和钻石项链恶狠狠地对全体男生说:“You guys got to be mindful: Sweet words will not make any difference any more, only these stones!”(你们这些小子得记住了,甜言蜜语再也不管用了,只有这石头!)。男生吓得倒吸口凉气,看来现在的小女生都不那么好哄了!
  全篇论文,我负责市场定位和战略模型那块,Lawrence负责销售策略和管理,Adrian负责财务分析和预测。三人的讲演酣畅淋漓,答同学提问的时候也互相补充各自的长项,无懈可击,配合得简直叫完美。
  我们组是第一个做的,教授的评价非常高,同学忍不住为我们的宏伟创业计划欢呼。我们三个人也沉浸在从未有过的为彼此的默契和对彼此的欣赏而带来的欢欣和满足中。结束的时候,我们简直是互相深情地看着,深情地互相赞美:“You are great!”
  回到座位上,我仍旧激动得心砰砰直跳,仍旧沉浸在那种默契和成功的欢欣中。我深情地看着每一组的讲演,看着每一个同学在绘制着自己的梦想,每个人眼里都流露出那种对成功的渴望、期待和满足,我那时突然感觉,在这样一群充满活力和梦想的、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中,真的很幸福。
  我更加深情地期待着Becky那一组MM的冰激凌梦想。
  Becky走上讲台,带着自信迷人的微笑,说“Good evening, ladies and gentlemen!”的时候,照旧,我们觉得眼前一亮,教室里便安静下来,大家聚精会神地看这个几个漂亮MM绘制她们色彩缤纷的冰激凌梦想。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又坏坏地笑了一下。男人占女人便宜,叫吃“热豆腐”,于是我们把揩英俊小生的油叫做吃“冰激凌”,能够吃男生的冰激凌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呵呵。于是冰激凌成为我们MM们的共同梦想。至少Becky一亮出“Ventures of Diet Ice Cream”的题目,并配上一个让人垂涎欲滴的图片(不是英俊小生,是真的冰激凌)的时候,全体女生情不自禁地欢呼了一声。男生奇怪地东张西望,不明白这个题目为什么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应。有的男生做办公室白领营养盒饭的Venture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这么强烈的反响呢?
  女人的心思,男人当然不懂,呵呵。
  大约是女生太爱吃冰激凌了,也大约是女生太害怕put on weights(发胖)了,于是那种光解谗不长肉的冰激凌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设计。就为这一点,就值得我们为这几个女生欢呼。
  当然,我们做这个论文的时候,不是象小学生那样描绘美好的未来和理想,而是要描绘怎样在未来去理想地赚美好的钱的!冰激凌,对于教授来说,肯定没有象对我们这样具有强烈而直接的杀伤力,他只盯着我们的赚钱设计,只要是真能赚钱的,就是好的,哪怕是这几个PLMM在说如何收垃圾成为百万富翁呢,一看那上升的收入和利润曲线,教授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欢呼“Perfect!”。所以,你看,教授简直是在毫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冰激凌设计。
  看Becky描绘她们的冰激凌venture的时候,我一直是咧着嘴笑着看过来的。真是,这几个丫头,对这个行业简直摸得太透啦,且不说投资计划、和经营地点及方式的设计吧,连今后卖的冰激凌多少钱一个球、一天能卖多少个球、哪种果仁搭配的冰激凌最好卖都设计出来了,她们肯定真的去做市场调研了,这些天一定没少泡冰激凌店,也没少在那儿解谗。
  看到这里,我开始后悔我的venture设计了。钻石!多蠢的设计,看得见摸不着,就算摸得着也不能吃!准备论文期间,那两个死男生也不会去买几颗钻石送来我给我研究研究,但如果是做冰激凌设计,我一定不会让他们错过做无数次市场调研时埋单的机会。
  Becky她们说了,冰激凌的最大消费群是女性,稍稍档次高一点的冰激凌的消费群又是职业女性,或者说白领女性。而这diet冰激凌就会满足她们拼命维持身材的要求,她们一定会放开了吃,我们就放开了赚!所以我们要把店面设到她们感觉最方便的地方,就是那些CBD写字楼里和周围!说不准就是她们办公室隔壁!再不济也得混到时装厅里,让她们边逛时装便吃冰激凌!而且是连锁经营,几乎你能想到的高档写字楼里都有我们的分店,走错路都能撞见我们的logo 和slogan:“冰冰凉,好好吃,不长肉!”,下边印上一行小字“向右拐走十步便到,外卖电话89891717(不久不久,要吃要吃!)”。她们可以从自己办公室溜出来吃,可以上厕所时顺便拐到冰激凌店里来,也可以在拜访客户时提前5分钟到,反正不会让她们感觉想吃找不到,或者想吃害怕吃!让女人吃够冰激凌是我们美好的祝愿和梦想!这就是“赚钱以人为本,而且以女人为本”的理念!
  哇~~全班女生再一次欢呼!
  把经营理念、管理模型那些东西讲完了以后,这些MM还没忘记演示一下赚钱曲线给正虎视眈眈毫无表情的教授看。你看,你看,那直线上升的曲线简直就是哗哗的钞票哭着喊着争着抢着去我们的钱包报到嘛!
  看到这里,男生都忍不住欢呼!就算是对MM没感觉,对冰激凌没感觉,对MM怎么吃冰激凌也没感觉,那对于这么有质感的钞票多少都是有感觉的!否则他们也别来上什么MBA了,去当文学青年吧,去做著名网络牛逼写手吧!
  满堂喝彩!全体欢呼!全体女生都久久沉浸在这美丽的冰激凌梦想中,全体男生都久久沉浸在这美丽的钞票梦想中,久久地回味,半天,咧着嘴都说不出话来。
  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美的!
  温柔地,音乐响起,两只憨厚的小熊挤在一起。。。。。(哦~~不好意思,这是“美的”空调广告的镜头,跑远了。)
  当Becky微笑着问了三遍“Any comments?”,我才反应过来,挣扎着站起来,使劲地吸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深情地对Becky说:
  “Becky,简直是太棒了!你应该辞职,不要再当你老板的assistant了!你现在已经是一个非常职业的经理人了!去当冰激凌店老板吧!去完成你们和我们大家的冰激凌梦想吧!”
  Becky的眼睛有点湿润了,她也很激动。我又使劲咽了一下口水,接着说:
  “关于你的venture设计,我只有一个建议。”,
  大家都带着甜蜜的微笑看着我,包括我们一直神情严肃的教授这时也在笑容甜蜜地看着我,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感觉中。
  “你的冰激凌店里,所有的侍应生一定要放清一色的年轻漂亮的小伙子!既然要让MM吃冰激凌,就吃个够吧!”
  Adrian ~~
  说Adrian 之前,一定不能不说说Lawrence.
  这哥俩都来自澳大利亚,据说还是儿时的伙伴,大了就分开了。大学毕业后,他们忽然在韩国相遇了,外国人在亚洲国家工作或者学习,习惯在固定的小圈子里交往,所以他们互相惊讶地叫“Small world!”的时候,并不见得这个世界真的有多小,但是他们这样在异乡相遇倒是令人有些激动。
  然而还不止这些。他们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韩国联络着,各自混着,后来Lawrence转到了日本。忽然又在日本的澳大利亚人小圈子里遇见了Adrian ,这次似乎都有点奇遇的意思了。
  然而仍旧不止这些。后来他们又在中国的北京相遇了。后来又同时报考了这个MBA program,不仅是他们自己,连我们都有十分的理由相信,他们应该可以成为一生的朋友了。
  然而这哥俩从长相到性格都是十分地不一样。Lawrence人高马大,还不仅是高大,都有往横里长的意思了,却长着一张baby face,圆圆的脸,一笑俩酒窝,就象我们通常看见的国外的洋娃娃那种脸型,我想他小时侯一定非常漂亮可爱。只不过大小伙子长这样,除了给人顽皮靠不住的感觉,倒不见得是好事。但是他的顽皮里带着善良,带着温情,倒是让人感觉愿意接近了。他是美国一家跨国房地产公司的什么总监,好象北京分公司除了一个老板,就是他官大了吧。所以你别看他总是淘气,总是开小差,但是认真讨论起管理来,也有着十分的底气和傲慢。
  Adrian 时常和Lawrence混在一处,往Lawrence旁边一站,看起来就象个孩子。清清瘦瘦的,短短的柔软的金发,他五官长的端正,有清秀的感觉。话不多,但是也调皮,不是Tony 那种弄得天下大乱的调皮,而是闷闷的调皮,可能他恶作剧完了,别人呼天抢地的,他还好象一副最不知情的无辜模样。不象Lawrence,简直就是班上的万金油,活宝,跟谁都能黏糊打闹一阵子,Adrian 不知是害羞还是骄傲,却是不怎么和同学们黏糊。往往集体活动,缺席次数最多的就是他了。所以很多同学和Adrian 都是不怎么熟络的。刚开学我就和Adrian 分到一桌上,还互相介绍过,但是没闹明白他是做什么的,大约是做销售的。看起来好似刚毕业的大学生,我也没怎么往深处想。不知过了多久,在同学互相的email落款里,我赫然发现Adrian 原来是一家跨国公司的北亚区域总监,不由得令我大吃了一惊。真是人不可貌相。
  Lawrence和Adrian 两人有一个共同的地方让我深恶痛绝,就是他们的澳洲口音。我感觉他们是能够好好说英国普通话的,不知为什么就老搀杂着浓重的口音,不爱张嘴吐字发音似的,你还没见他嘴唇动呢,就已经叽里咕噜飞快地说完了;而且还不仅是口音,通常口语俚语都夹在一块,一点都不懂照顾我们这些非native speaker. 所以,刚开学那阵子,只要他们一发表评论,我就懒得听。因为吃过不少次亏,竖起耳朵且费着劲听完了,一点都不知道他们讲什么,声音不大,还说得飞快,真是很讨厌。后来逼急了,我就打断他们喊:“Chinese, please!”,Lawrence反应总是很快,马上说:“好,我说汉语!who 怕who啊?!”教授不干了,憋红了脸喊:“English, please!”
  我和Lawrence 一直是冤家对头,两人就象八百年前就结下过宿仇似的,属于那种二话不说见面就打的。我如果想哪一天不招他烦我,我只要见面的时候故作惊讶地问候:“呀!Lawrence! 你又lost weight了耶――”,这是他的一个痛处,即听不得别人说他胖,也听不得别人说他瘦了(分明就是在挖苦他嘛),然后他就一整天梗着脖子不和你说话。
  虽然如此,其实真回忆起来,发现Lawrence原来还是我在班上的第一个好朋友呢。只是后来成了冤家罢了。
  
  关于节食冰激凌商业计划的讨论:
  网友一:
  投资商看计划首先就是看团队的组成,成员的教育, 行业资历,人际关系等等。这一贯不过,老板就不会从口袋里面掏钱。
  第二点, 数字上面也可以挑错,成本什么的, 首先就没有介绍,没有具体材料, 说不清楚。
  第三点, 市场的进入门槛太低了, 你能做,我就不能, 你大不了领先6个月, 如果你赚钱,6个月后我就可以生产了。你的优势在哪里?
  第四点, 就是市场到底多大, diet肯定就比一般的要贵,中国人,具体点说,女性白领有多少接受这个观念?城市里面有多少白领女性? 这中间有多少爱吃ice cream? 平均一天吃几只?食品也,本来就是微利, 大把大把的钞票滚滚而来是不太现实的。
  MBA嘛,powerpoint可以做得很漂亮,但是管用不管用那就很难说了。
  网友二:
  意念很好,但diet ice cream本身就是矛盾,很难想象它能美味。要做的话,估计得做成一种品位的象征,但那得大把大把的钱扔出去做广告,而且要做得到位。比较可能成功是成为某强势品牌的一个分支,若要单独走,不看好。
  作者本人:
  关于那个diet ice cream的venture,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和有兴趣的同学讨论一下。
  其实Becky一讲完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但是当时就没有破坏那样的好气氛,没有当场提出来。后来我确实和她又讨论过。
  我想先让有兴趣的同学们说说自己的看法,这样一个venture,假设你就是Becky(在资源的利用上,目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真要是做的话,项目的最大软肋,或者说硬伤,或者说是可能遇到的最大问题或障碍吧,会是什么?
  其实我考虑的最关键的还是一个行业门槛,或者说壁垒问题,这个壁垒,说得再准确一点,是技术上的壁垒。如果diet 在技术上很容易,就会造成门槛过低,如果过高,可能自己都进不来。而现在的市场来看,更可能是技术壁垒过高的问题。她们如何去找到技术资源,在材料和口味上既diet又tasty,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在这技术开发或引进上花太高成本,用几个零售连锁店来赚回来,确实也是挺难的。
  网友三:
  这倒不一定。我经常说,如果我要开饭店,我会去买当老打半年工。
  但是,对于一个没有悟性的人来说,他去买当老打三年工,然后他开个饭馆,一样不会生意好。
  开个快餐店,看起来似乎容易。但要开好,需要注意的方方面面的细节就太多了。能够把每个细节都做好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占的总体比例,还是比较少的。
  因此,有人花20万开个店,好象生意不错。某人看了,20万我也能拿出来,门槛不高,我也开。然后也开了,却生意不好,那也是很正常的。
  在这样的竞争当中,不仅仅是资金门槛和技术门槛。这里有非常多的管理细节,非常多非常微妙的经营细节,是需要非常聪明的人去揣摩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世界外卖快餐第一的达美乐比萨在深圳开张的第一家店,就在一家买当老旁边。它刚开张没几天,我就去尝试了一把。然后,断定那个加盟老板是个教条的蠢材,开不长。果然,没几年,达美乐的N家连锁店全面撤出深圳。
  我做如此断定,是因为我吃了那一餐,观察到很多细节。这里我仅仅说一条:
  它的装修、灯光、服务,都和买当老没差别。就在买当老旁边,地段也没差别。
  但是,你坐在里面吃饭的时候,勤劳的服务器不停地拖地,会麻烦您抬抬腿。
  买当老的服务员也不停地拖地,买当老的地面也非常干净。但你在买当老里吃100次,也不会碰到这样的情况!
  不要小看这样的细节。这样的细节,顾客不会放在心里,不会太留意。顾客只会感觉不舒服。具体为什么不舒服,一般的顾客根本不会去分析。他只会觉得不舒服。而买当老让他感觉很舒服。
  最后的结果就是,那家店开了几年,总是旁边的买当老人流滚滚,他那里冷冷清清。估计到最后,那个老板也不明白为什么生意不好。为什么我判断他最后也不能明白失败的原因?因为我判断他之所以做不好,就是因为他笨笨。既然笨,所以就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当然,我判断他笨,还综合了我吃那一餐的过程里观察到的很多细节才做出的。并不仅仅是拖地这一条。
  所以,市场门槛进入低的东西,如果能把方方面面做精,也是不需要怕竞争对手的。尤其是雪糕这样的毛利润率相对比较高的东西。
  网友四:
  野鸡MBA指非国家教育部承认文凭的、没有毕业证的MBA,包括学位班、联合办学、研修班、远程教育班等。经贸委算半野吧。
  2、冰淇淋的风险在于:
  1)生产风险。包括技术、原材料保障、生产线稳定等。
  2)市场风险。如果你开发的不和消费者胃口,嘿嘿!或者竞争厂商在价格、促销方面的竞争活动、或者遇到类似非典的危机。。。。
  3)财务风险。要做大你总得依靠代理或者经销商吧,关系熟了就要给帐期吧,有帐期就有风险吧。。。
  4)人力风险。当然指你的团队是不是真的能够和你思想一致、行动一致啦。
  以上几类,是所有企业运作会遇到的共同的风险,也是风险分析首先考虑的几个基本层面。对于已经做好的business plan,可以通过对财务预算表进行敏感性分析,找到风险最大的环节,一般来说,都是产品售价,然后分析可能会引起售价波动的原因,如此深挖下去。。。
  网友五:
  好山水提到 优势在于管理细节,我严重同意管理能力是很强的竞争优势,不过问题有一个,基于传统管理优势的溢价与其说是资本家的利润,还不如说是敬业聪敏的经理人员的劳动报酬。所以说,对于说服资本家投资,一定不要把管理能力当成赢利模式去Show。
   管理只是执行能力,没有好的方向,再好的执行能力都是勉强存活而已。
   对于冰淇琳而言,“先发”的品牌优势是最本质的。而品牌投资是最容易沉没的资产。方案的评估应该是这优势和风险之间的平衡。
   另外说一个细节,对于这种时尚食品,是不能made in China的,最不济也要come from Sweden/France....。
  作者本人:
  sailingalone,我极同意你那句“国人创新的本事不大,但是模仿能力绝对一流”,最好做生意就偷偷摸摸地发财,别人不注意的工夫,钱都揣口袋里了,如果一流行,再好的生意都毁了。最糟糕的就是,MBA也在中国流行了,十分地恐怖,呵呵。
  恩,好山水说的对,门槛低不见得就不能做,不能这么直接下结论。你观察得还真仔细,而且一张乌鸦嘴,很少落空过:)
  流花雨:先谢你出的好点子,我也等着玉纷纷落下来:)
  还有关于野鸡MBA的,谢谢你解释,要不我还真不知道。我自己读的这个是教育部和政府批准的第一批正规合作办学的program之一。其实,至于是否批准承认,我觉得真的不重要。我们国家最负盛名的中欧不也是一直野鸡待遇吗?但是它的教学质量和声望在国内一定是首屈一指的。真再说深点,本土的MBA很多才是在糟蹋MBA这个概念,就好比糟蹋ISO一样,什么东西都能随随便便地就ISO了,还有什么质量保证可言。而且,认真地考察一下,国内有几所学校真有资格去开MBA班呢,从师资,教学模式和生源质量上看。
  我自己读的这个班,招生的时候就是卡得非常严,语言关和商业背景考察一块是死杠杠,然后还有一轮有一轮的考核和面试,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学生背景比较整齐。如果自己去班上感觉,同学都不如自己,那就是来浪费钱了;就象我这样夜郎自大的人,到了班上都一天天地惊叹人外有人。所以我才觉得值。而且,我们毕业要求很高,真有没学好不能毕业的,上届就甩下了好几个,我们这届又要甩下几个,很恐怖。而国内的MBA当真因为一次考试没考好就不让人毕业的,我还没有听说呢。
  
  关于MBA的讨论:
  网友一:
  1。MBA是一种管理素质和思维方式的训练,但这种“训练”,可能会把人引入到一种思维定式上去,就是让人面对一个管理问题,首先联想到的,就是“优势、差异、渠道。。。”等等吧,包括上面大家说的冰淇琳的事情,也都是什么品牌、核心优势等等的,但实际上哪?事情可能远未那么复杂的(都是叫MBA给搞复杂的),也可能事情远比那些要复杂的(是另类的复杂)。
  2。MBA由于是管理素质的综合训练,因此,MBA对于企业的判断,往往都是习惯于站在宏观的、总经理角度(企业总体运营来)思考问题的(自觉或不自觉的),假如你是总经理还好,如果你是一般中层管理者,而又习惯于站宏观的总经理角度,结果可能是牢骚指责,多于务实建设,在很多的公司里,MBA可能表现出来的破坏力,要大于建设力的,你说哪?
  网友二:
  一方面,商业经营靠天分和悟性.而MBA只是把前人在实战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提炼上升到理论高度,让后来的人可以从中吸取经验。
  另一方面,如果后人只是死搬教条,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则在千变万化的商业环境中,那就绝对是死路一条了。这就好比兵书,兵法.读兵法多的人,不一定是个好的指挥官。如果照着兵法上讲的去指挥打仗结果输了,不能怪兵法写得不对。读完MBA结果做经营管理失败,也不能说是MBA的错。也就是说,这个其实和个人的悟性有关。
  作者本人:
  说起MBA的负面影响,是比较有趣的。我还想到了一个:
  以前以为大多数东西是有标准答案的,现在发现很多东西根本就没有标准答案,尤其是管理。也是学过了太多的模型,才变得更加无所适从,一见到问题,习惯性地往理论上绕,但什么是最合适的方案,自己心里开始一点谱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我还处在比较低层次的领悟吧。
  网友三:
  谈到模仿,我觉得也得一分为2,国人造假也算模仿,且很快,但在复制企业文化,管理经验,合作精神方面就较差.
  好山好水等网友一再提到悟性这个词,强调这个词对于管理和成败的重要性.可能悟性高低对于事业成败的高低有着决定性的影响,毛主席,李嘉诚可能都属于悟性高的.他们可都没有学MBA,边际分析之类的东西. 我想可能就是"学历诚可贵,知识价更高.若为金钱故,悟性不能抛."吧.:)
  我的悟性不算高,经常困惑不解,不明白学MBA,譬如这些没血没肉的边际分析之类的理论有何实际有处?是不是MBA标新立异的花边?边际理论对转化成MONEY之间的过程是什么?请高人指教一二.
  
  网友四:
   “如果照着兵法上讲的去指挥打仗结果输了,不能怪兵法写得不对”。赞同此观点。我说了,我是在说问题的另一面,是想把话题引向细微和深入,而不是在全面否定MBA。
  
  但就具体到MBA问题上,我可能与你有不同看法的。“读完MBA结果做经营管理失败,也不能说是MBA的错”。----MBA本身究竟有没有错?我认为还是有错的,首先是错在把MBA当做了学历教育,而不是素质教育,这即是在说学MBA的人,初去读书的本意,就是当做了学历而不是素质教育,也是在说MBA的课程本身与老师,也都是“倾向于”学历而不是素质教育,这是现状,我想好象没什么好争议的吧(看看MBA的录取办法、读MBA的人、教MBA的人)?
  其次,无论是否承认,MBA是一种训练或者叫强化人的“思维训练”,大量的案例和讨论,都是叫人在面对一个问题时,“迅速”的想到解决问题的那么几条,比如一讲到投资,就让人迅速的联想起行业、地域、优势、回报率等等。长期的“强化思维”训练的结果,本身就是教条,更何况,在中国的现实环境下,起码有50%的判断和决策,是靠说不清的非理性来解决的,认识一个市长,可能所有的不可能,都变成可能了,千万别说这是个别的,或是不符合市场规律的,这是现实,可能是长期的现实。我就常见或是常听说,MBA做的项目投资分析,可以打90分的可行性,却被董事会否决了,结果就是带来了董事会和MBA间相互的抱怨。
  其三,就是MBA总体的价值取向,是“正面”的训练,是教人如何从那几个方面思考,才能管理或投资成功的,而不是教人负面或称全面的的训练。这话似乎很反动,难道不教人成功,还教人失败吗?这就涉及到了企业管理的现实性上,举个不恰当的说法,比如谈判,大多都是在教人该如何顽强、如何双赢、如何守住原则等等,实际上哪?谈判是在“妥协”中达成的,然而,却没人教你什么是妥协、如何去妥协。例子不是很恰当,理解个意思吧。。。
  网友五:
  呵呵。。。。你说得不错。这就是目前国内可以骂人:你傻得象MBA呀? ---的原因之一。
  但我就认识几个老板,生意很成功(自己从白手到N个亿也不到10年吧),人家也去读MBA,但人家根本读完了懒得拿文凭,学校求他写完论文就可以发文凭,人家说:你愿意发就发,你不愿意发就不发,总之我没时间写那论文!牛吧?
  至于那些领导干部读MBA或者其它什么硕士博士,多半是冲着文凭去的。我还帮某个官员写过一片硕士论文,当了一回枪手呢。这些人,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内。
  网友六:
  人有没有天生的悟性(或叫聪明)的区别?是有的。但总体上看,特别聪明的和特别笨的人,都是两个极端的少数。换句话说,大多数人的智商和情商,在天生的角度看,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要靠天生的悟性去感悟,恐怕是不具备普遍性的。
  其次,人的悟性是哪里来的?我个人觉得,通过学习得来的可能性,是很小的,而是通过“经历”!表面上看,读一本好书,忽然带来了捅破窗户纸的感觉,其实还是来自于经历的积累。没有经历的积累,那种所谓的捅破窗户纸的感觉,可能是肤浅的、虚假的。道理大家估计都认同,我好象是在说废话,其实我是在强调“经历”比学习重要得多!尤其是对企业管理,更是经历重于学习。“经历”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是具有正面意义的。
  网友七:
  1,僵化比灵活好,尤其是是对中国社会现实。我们应该有比钱更重要的价值实现。僵化的MBA教育起码不会教你去投机钻营,尤其是黑金交易。这些东西应该知道一些,可是不应该去实施。等我们中国有了大量的MBA化的职业管理层,都按照课本的规范去做事,中国的社会风气就会好转很多。对于那些在中国市场上,尤其是资本市场上大发其财的富豪们,我对他们的看法是矛盾的:对他们大把大把的票子十分羡慕,却又不耻于他们这些破坏性的财富积累方法。这些用着非商业手段成长起来的富豪,对社会财富是破坏性的,不应该成为教育的培养方向。
  2,MBA不是教怎么赚钱的,只是教你怎么样才不亏钱,不会落到陷阱中去。MBA以及一切的商业教育是研究学习怎么科学的决策,怎样科学的管理,这些只能保证你的企业不会太糟糕。可是挣钱要靠什么,或者说超额的利润要靠什么,除了黑金交易带来的“租金”以外,只能是创新,BIG Idea,经营思路上的,市场营销上,和技术上的BIG IDEA.这个也许就是所谓的悟性吧,这些不是靠教育能得来的,天赋。天赋的不平等,大家就听天由命吧。科学的管理就是去甄别,高效的实施这些创新,无它。没有IDEA,在好的管理也只能是平均利润,什么是平均利润?就是加上了风险溢价之后的资金成本。套用张五常的话说,收入等于成本,除了天上掉下来的咸饼。
  网友八:
  “灵活”并非就是指一定要行贿、巴结官员、暴利等等的概念,现实中,是没有明确的黑与白的,更多的是黑与白之间的混沌。你所说,我能理解,但真的水至清则无鱼了(这即是在说水,也是在说鱼)。所以,僵化不可取。
  坦率的说,我一直不认为“决策是科学”的,也不认同“科学的管理”,而且,也不认同或是有些讨厌“创新”这个词。兄弟,对不起了呀,呵呵,说了三个不认同你的话。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就先说个观点放在这儿吧。
  网友九:
  MBA谈不上好或坏。
  就好象兵法谈不上好或坏一样。MBA不就是商战的兵法嘛。
  有了兵法,当然比没有好。但运用之妙,存乎于心。这就是看人的悟性。
  悟性这个玩意,除了天生比普通人高的天才以外,对于我等大多数普通人来说,还是来自长期教育下培养出来的看问题和分析问题的方法和能力,以及能力经过长期熟练训练后的直觉。
  打不比方,骑自行车,教材可以写出一大堆理论。但你光看教材,绝对骑上去就倒。但经过训练后,你骑车不会倒了,但你还非常紧张,全神贯注,一心按照教材上讲的方法来操作,眼睛紧盯着前方。再经过比较长的时间,你彻底熟练了,整个操作习惯变成你的本能了,你就可以在骑车的时候根本不用去留意,可以边骑车边四处张望看看街边的PLMM了。
  对于一些商业操作来说,我看到的很多成功的老板,他们在操作中所采取的一些策略,实际上仅仅是来自他平常做事时根据环境变化而变化的一种本能。可能最终他的那些策略,可以从MBA教材上找到理论依据。
  对于有学习能力,有悟性的人,学习MBA和学习其它东西一样,有助于吸收前人的经验,迅速提高自己在某方面的认识和能力。有助于将自己以前凭本能而做的策略,进行更加系统化的分析和把握,减少管理中的漏洞,增加将来决策中的胜算。
  对于笨蛋(我发现这个世界笨蛋实在不少。估计是被中国式的死记硬背的教育给害的),学MBA和不学MBA,实际上没有区别。因此也不能说他学了MBA才导致他以后的错误。
  至于那些根本就是以卖文凭为目的的所谓MBA,不在我们现在讨论范围之内。
  网友十:
  昨天一个高级总经理跟我们授课,说了一句话:MBA学的就是两个字---做人
  


作者:本色八字 回复日期:2003-06-23 21:25:03
  楼主实在伟大,我刚开个头本来准备花一周甚至更长时间做的事,您花一晚上做得如此完美,尤其是网友讨论的整理,绝对颇费苦心啊
  
  值!为此帖能存活于经济论坛而付出的努力,还有斑竹的数次鼎力相助,都值了!!!


作者:海衣 回复日期:2003-06-23 21:25:08
  关于BSC
  BSC,Balanced Scorecard,我见过中文一种翻译叫平衡记分卡,我认为是不准确的,balanced这里更意味着一种均衡,而不是平衡。这里有一点微妙的意义上的区别。均衡发展的不同方面,未必是同一个标准,只要达到那种和谐就可以了;而平衡,意义上则倾向于一种均等,这是不准确的。这是我的个人看法哦。
  要体现一种均衡发展,其实是用来诊断企业健康的一种模型。什么样的企业发展不均衡,不健康呢?就是一个企业的各个方面,财务方面,市场方面,员工方面,可能存在着畸形发展的状态,而管理者根本就意识不到,所谓一头扎到数据的海洋里而无所适从,甚至拿着无数的报表,判断不出企业总体到底做得怎样,是否好,是否够好,等等。
  举几个不均衡发展的例子:有的企业可能市场份额很大,客户满意度也不错,几乎就是市场老大的形象,但是如果看它的经营报表,却发现是不赢利或者亏损的,这就是明显的不均衡的发展;有的企业市场和利润做得都不错,但是员工流动性太大,满意度也差,内部协作很困难,知识管理得不到有效的维系,这也是一种不均衡;也有的企业各方面做得好象都不错,但是却和股东的战略方向不一致,你做的不是股东最想要的一种效果,这也是不均衡,等等。
  传统的对企业经营进行评估都是通过财务角度看,现在的BSC就提出了一个新的理念,光财务角度肯定不足以衡量一个企业经营的全面健康情况,而且无法保证战略和执行上一致,有时短期财务利益损害了长期财务利益,也不能一下子看出来。于是BSC建议从各个角度全面衡量一个企业,例如财务,内部环境,外部环境等等,而且每一个角度的衡量都去量化它,并和目标制定挂钩,这样就等于给企业和员工一个明确的方向,该怎么做,什么是目标,你的目前业绩如何,清清楚楚,毫无争议。
  用BSC去衡量业绩,首先是要围绕企业战略进行的。企业战略是核心,其他的任何方面要和战略保持一致的方向,每个维度制定出不同的目标,这样才能去量化。
  “战略从来都不是企业管理的最大问题”,“在失败倒闭的所有公司中,有70%失败的原因不是因为战略,而是因为战略的执行出现问题”,有关专家和研究如是说。
  所以MBA动不动就把管理问题扯到战略上,从战略上开刀,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所以BSC的模型制定第一步,就是找到boss‘s balanced scorecard,老板的战略是什么,企业目标是什么,就是goal, vision, mission那几个大词了。反正把这些先确定下来。
  第二步,以战略为中心,确立BSC衡量的各个维度。因为对于每家企业衡量的维度一定是不一样的,行业不同,决定企业生死的关键点一定也不同,这些维度就是要找出关键的,make-or-break的点。例如对于管理咨询行业,客户满意度就是很重要的一个指标,市场份额倒是其次;而对于另外的消费品行业,市场份额又是比客户满意度更重要。确定这些衡量维度的时候,要和不同层次的管理和非管理人员谈,搜集不同的意见,筛选出最重要的几个。
  战略确定下来,衡量维度确立,接下来就是如何把这些和实际的执行联系起来的问题,也就是怎么把这个模型放到实际的运用中去,就是我贴的第一张图所说的过程。这是一个循环而不断更新优化的过程。
  首先要在管理层进行概念革命:接下来我们要从这几个方面衡量这个企业的业绩了,这个概念必须一层层贯彻下去,和实际操作的各个层面联系起来,否则一定只是空中楼阁。
  然后是具体到执行层面,每个层面的目标是什么,策略是什么,比如说,这个企业的一个重要衡量指标是客户满意度,我就要告诉我的客户服务小组,你的目标是达到85%的满意度指标,你现在应该从哪些方面来改进,你的业绩就直接体现在目标的完成情况上。。。使执行层和战略方向保持一致,并和激励政策挂钩。
  光这样做还不够,管理结构也在必要时做相应的调整和优化,使之可能达到这个目标。过去满意度不高,是因为人员培训不够,或者缺少非常有经验的team,我就要从人员上进行调整。
  确立了执行目标,调整了管理架构,接下来就要把每个人的目标和业绩放在整体目标和业绩里了,并进行评估方法的明确传达。
  然后在执行过程中,要不断地调整优化这个循环过程,根据战略的微妙变化调整执行层目标,或者根据近期反应调整目标界定等,这是个不断优化的过程,没有一次就到位并做得很完美的。
  把这个框架确立了以后,未必就是互相能够配合好的,各个维度之间的配合和联系就非常重要。例如客户满意度这个指标是如何和财务联系挂钩,对人员协作又有何影响,在管理上该如何去润滑去协调,建立起有效的沟通方式和互相配合的机制。这个之间千丝万缕的相互影响相互联系构成我就不多赘述,各个企业的内部机制不同,表现出的联系沟通方式也会不同。
  当然这个很重要,执行的成败很关键也要看这里的协调了。
  最下面一层,说的就是一家企业的具体衡量维度,是客户、财务、员工、运作、外部等。每个维度下面的几个是衡量方法和角度,客户方面,我要衡量满意度,衡量市场份额等等,每一个衡量角度会和一个具体的目标联系起来。
  从具体的执行层面,就可以反射到财务层面和商业计划等,是否达到了一定的效果,是否和预算一致等。
  从财务计划层面又辐射到公司战略层面,是否和战略目标一致,是否促使了业务增长等,这些是否和股东层面的期望一致,管理层面是否又有股东战略一致等。
  所有这些环节都互相配合,达到协调和均衡,那就是一个perfect 的管理机制了。
  每一个衡量维度是可以量化的,然后看综合得分。一般是十分制,例如综合成三个大方面,运用方面得9分,革新方面得7分,style方面得8分,那我的总体得分就是8分。
  这个8分就是BSC衡量的一个最终分数,也要看是否和管理层计划期望一致。
  之所以把BSC叫万金油,是因为任何一个企业都可以把它BSC一下,如果套了这个模型,各方面都好了,还有可能做不好吗?我还就不信了。
  所以,我们分析案例的时候,唉,实在看不出什么道道,那就BSC吧!
  当然,我没有诋毁它的意思,确实是个好东西。只不过是太完美的一个模型,怎么用,用的效果如何,是另一回事了。
  关于ERP的讨论:
  网友一:
  在软件实施中,有这样的情况:一个可以很好解决企业问题和提高效率的ERP(姑且称ERP吧,其实不是),但企业实施中,要么被要求改动很多模块,要么就是遇到艰难的阻力。原因只有一个,透明的、公开的管理,剥夺了很多个人的利益!一个美好的东西,遇到现实就走了样。
  这可不是在说国企啊,民企里我也遇到了这种情况。所以说,管理方法或管理咨询,实际上任何一次改动或变革,都是一次利益的重新调整和分配。很多时候,不去”搞懂“问题的本质,按实际现实循序渐进,反到来得实在。
  网友二:
  这又引出另一个话题,就是别忙着给企业”灌输“新鲜的、流行的东西,而是先把企业基础管理工作做扎实了再说。对于咨询者、企业管理者和学MBA的,同样都该认识到这样的现实。//说得很好,在企业中会经常遇到这样的问题,很多专家、咨询公司提出的建议最后发现根本不好使,原因不是方案本身的问题,而是自己公司的基本管理工作不到位、不扎实,而大多数领导层却认识不到这个问题,最终以不适合中国国情了事。
  咖啡妹妹:你的BSC提醒了我,上次我们上课老师也讲过这个东东,不过,当时还真没意识到有这么好使,回去我就查查去,再结合你的分析好好学学。
  网友三:
  前面那谁提到实施MRP的时候因为触动很多人的利益而无法完全实施的问题,在现实中,的确在很多地方都存在。
  一个企业的管理上的变革,必然会触动一部分人的利益,因此遭到抵制。
  所以,问题并不是会不会有人抵制。问题之一是,究竟谁说了算?国营企业因为没人可以说了算,所以好的管理制度一定实行不下去。
  而私营企业呢?老板是可以说了算的。那么,问题之二就来了:老板是否充分认识到将要采取的管理制度的重要性?
  简单地讲讲品质管理(因为这部分我干过,比较熟悉)。我曾经是一家上万人的制造厂的品质主管,那是家外资厂。后来也曾经在私营企业干过负责品质的工作。
  在外资工厂,因为老板绝对重视产品质量,也因为品质的重要性已经不用教育,已经在长期的工作中深入到每个人的认识里。因此,对于品质管理,无论你事实多严格的管理方式,没人会有意见。也曾经有管生产的经理因为没办法达到品质要求,对我拍桌子。我只要一句话:你的产品不合格,不能怪我。你如果要把不合格的产品当作合格的发出去,我不签字。你可以找老板把我开除了。当然,结果自然不是老板开除我。
  而在私营企业,老板也重视产品质量。因为我有那种品质管理的背景,自然也让我管质量。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所有对于品质保证所进行的管理,都流于形式。因为,在关键时刻,老板为了追求眼前的看得见的利润,采用萝卜快了不洗泥的方式进行生产。其实,老板不懂的是,这样做的结果是丧失远期的利润。当然,老板没读过MBA,不懂得到年终的时候对利润进行整体的分析。其实,没读过MBA,用脑袋仔细想想,也能想得出来的:现在虽然把机器卖给人家了,但最后因为机器故障而导致的售后服务和返修的费用,使利润大打折扣。通过计算实际上可以知道,这个折扣,比加强品质管理所带来的成本高很多。
  因此,对于私有企业来说,能否实施良好的管理制度,实际上完全看老板的认识水平。和其它人是否抵制无关。因为私有企业,老板的确是可以说了算的。
  中国目前非常缺乏真正的企业家。有的仅仅是对如何管理企业的认识水平很低的创业型老板。这大概也是美国的公司在经过创业型老板将公司发展起来后,一般会请职业经理人来管理的原因。
  网友四:
  无论国企还是民企,凡改革都涉及到个“改革速度”和“改革成本”的问题。很多人包括老板自己都有的一个误区,就是认为民企完全个人说了算,所以改革推行似乎是可以不讲究速度、强硬的施行的。
  其实不然,这里涉及到一个问题:在民企或是私企,企业是不是有自己独立的“生命”?还是说老板认为企业是自己的,就完全可以在企业里为所欲为?企业一旦“生”下来,就有了自己的独立的生命,那就是企业做为一个盈利的组织,必须遵循企业基本的生存和运营规律。任何破坏或是不尊重企业是个独立的生命体的为所欲为,都会遭到企业的惩罚。如果老板不懂这个道理,那他不但是不负责任的个人自大狂,而且他自己就会成为企业最大的倒闭祸根。
  网友五:
  国内MBA教育给人的感觉是仍然是在作为学位教育,注重理论,无法与实践结合起来。这一点不仅仅是说无法与工作实际相结合起来,更重要的是无法真正达到让人的思维模式、思维习惯改变的目的。
  仅仅灌输一些概念、名词,而全然不能将学到的东西融会贯通形成自己的潜意识行为,那么我觉得这样的MBA教育肯定就是失败的(同意决策最后是感性的说法,所以不同的思维模式导致不同的决策)。这一点我特别折服于第五项修炼中提到的心智模式的说法:我们天生具有很多复杂的潜意识本领,后天学习又增加了很多,就像前边老兄提到的骑车等。而西方探索的这些管理理论要做的正是这件事情:改变心智模式!
  因为成人实在是具有太多的思维惯性,这些惯性有些是良性的有些是不利的。而我们的MBA教育根本就达不到剔除我们的不良思维习惯,重塑良性思维模式的目的,因此出炉的土产MBA就很容易成为说起来头头是道,新鲜名词一堆,做起事来方式方法和非MBA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更糟(也和念MBA之前的自己没多大差别,搞不好更变成眼高手低)。
  因此我一直是觉得MBA教育应该叫MBA训练也许更合适,我想这才是Program的原意。
  好山水提到的私企的质量意识问题,确实更多的是与业主的眼界有关系,但同时也与他们当前可能存在的生存压力有关。
  九三兄法眼哪,象BSC这种大词就像咖啡MM所说的实在是太完美的模型(在理论上它确实是万金油),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在讨论的时候较难融入自己的心得体会,有可能会把贴子变得有些像空洞的说教。
  第一次跟贴,露出头来就胡说一气,还望别一槌子又给我打回去了,否则韩宝驹第二没商量!我还有好多观点要说呢...
  作者本人:
  EVA是一种激励机制,它的核心要义是为股东服务。把员工利益转化为股东利益,二者保持一致,一个肯干,一个开心,你替我赚10分,我给你3分,另外7分存在奖金库里,你离开的时候可以带走,但是如果第二年第三年没有做好,这7分又要扣下一些。。。。而且这奖金库是长期的,就避免了高层管理人员追求短期利益而忽视了长期利益。
  而且EVA的奖励是非常可观的,真的具有激励人心的作用,但是说到底,这钱还是自己赚回来的,如果股东不这样激励,可能自己赚钱的潜能和积极性就不会被挖掘到最大吧。股东是否大方,主要看EVA区间(也就是 EVA interval)和EVA系数如何确定。界定区间,就是界定目标,达到这个才能被奖励;系数是奖励放大的倍数,超出目标多少,你就可以得到双倍的奖金,等。
  EVA更多是一种财务核算,包含了HR激励机制在里面,也有稳定的经过论证的计算公式,我看了以后,也觉得不错。但是关键就是财务方面复杂了一点,要专门做一个财务系统,和官方报税的那一套肯定不是一回事,可能同时和集团统一评估模式的财务系统也不一样。复杂的公司,需要做三套财务系统,这就比较麻烦了。
  网友六:
  3H://首先是错在把MBA当做了学历教育,而不是素质教育,这即是在说学MBA的人,初去读书的本意,就是当做了学历而不是素质教育,也是在说MBA的课程本身与老师,也都是“倾向于”学历而不是素质教育,//
  未名://国内MBA教育给人的感觉是仍然是在作为学位教育,注重理论,无法与实践结合起来。这一点不仅仅是说无法与工作实际相结合起来,更重要的是无法真正达到让人的思维模式、思维习惯改变的目的。//
  看来大家都在这一点是达成一致。但是这种学历教育而非素质教育的错误不在教育推行者本身。大家可能都不会否认,有求才会有供,如果没有市场,怎么会有产品?通过对北京一所名校的在职MBA的不完全调查,80%以上的人是冲着名校的文凭来的,原因:这也是身份的象征啊; 百分之十几的人是冲着社会关系来的。其中只有40%左右是彻底想学知识,而且相信可以学有所用,百分之三十几的人是想这些知识我没有办法应用到实际,与现实相差太大,所以也就是个了解;另外还有十几的人就是来圆梦的(名校毕业)(确切数字记不清了,大概就是这个样吧)这种市场需求,怎能让教大家如何在商场作战的学校忽视?大家对于毕业后的那页纸远比他们学到的知识更看重。抬高这页纸得价格就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抬高其价值的办法。
  MBA由众所皆知的素质教育变成了学历教育,除了市场导向的作用外,还和我们长期以来评判人才的标准,和对那一纸文凭的崇拜不无联系吧。还有从小到大, 我们接受大哪一个不是学历教育模式?考试,学历是判断一个人知识水平的最简单的标准。既然我们没有其他更好的更完善的标准来评判大多数人在接受不同教育所应取得知识层次, 那么考试,学历评判标准就绝对不会被ABJURED。国家为了控制避免将素质教育变成学历教育,为了保证毕业生的精,抱住精英教育的理念不放。对于学位的发放给与严格的名额限制。这时候学历就成了大家心目中的神!谁会真的对那一张纸片嗤之以鼻? 我不相信任何一个读完了课程的人,当别人讲那张纸片送到他面前时。他会潇洒的说“我不需要这种垃圾!“然后丢进垃圾桶。这就是长期以来的教育传统培育出来的市场!既然这张纸片在国人的眼中等同于精英。 而这张纸片的发放和学校的名声,效益挂钩,怎能不会加速学历教育的成长?
  在实际中,中国高校的客观情况导致不得不实行学历教育,以满足国家,市场的需求。正如大家把MBA的理论比喻成兵法一样,MBA理论实际就是一种经验的总结并把她抽象化,模式化。然而国内的教师哪一个是企业家出身,有几个做过企业?很多学校意识到这一点,纷纷将自己的老师送出去,然后宣传与国际接轨,回来后推行英语教学,但是送出去的老师还是在理论的层次上学习,然后将这些理论照搬回来。和唐僧取经有什么区别?大家能不能成为高僧也有看有没有悟性和慧根了。而且暗中中国队与理论的传统理解,越高深,越不能理解的东西就是越厉害的。MBA教育理论化也就成了国内MBA的特点。记得北京另外一所名校的MBA主任(海龟)说过,他比较喜欢请海龟回来上课,原因海龟讲的理论更精辟,更像理论,而且够深度。而太多的外教花大量的时间在活跃课堂气氛上,讲的知识也太过浅显。3天下来,学生学的知识量不够。 我晕,MBA教学不是灌肠!最浅显的道理如果学生能真正会用了也比灌了一堆消化不了的东东强!
  提高MBA素质教育的方式:首先我比较推崇国内外合作办学模式,另外我觉得应该延长毕业时间,增加实战考核一项(或者是模拟实战考核),学员应该全部在职!不设脱产班。国内外合作办学,将国外的名校的老师请进来,同时再补充有经验的甚至是学生的相关讲座来加深。所有的课程都以SEMINAR的形式。学员不能太少,会影响多元化。可以以分重点的形式来分组以解决大班不好讨论的问题。几个基础课程例如经济学,统计学,管理学,领导学,为大班上课,而其余的课程分为重点由大家选课,如金融财务方向,管理方向(含人力资源),生产作业管理,市场营销,战略创新,这样大班就变成了小班。而且不会增加多请教授的成本。学生的毕业:学生在选定学习方向后,要确定一个毕业时的目标。除了论文外,在课程结束后自定的时限内如果达到了目标者准予毕业!否则继续努力!这种模式当然要求学生为在职才能办到。入学标准可以视情况降低,但是唯一的硬条件就是管理工作经验。没有经历谈什么应用?
  我还有一个比较荒唐的想法就是,把MBA文凭做烂,遍地都是MBA,就没人看重她了,那么新的替代品肯定会出现。另外大家都学MBA,多多少少会有所收获,或许对于提高我们的商业运作环境有帮助呢!
  跑题了,不过只当大家多锻炼一下眼球运动吧。咖啡继续你的故事,等我有时间也跟你一起讲故事,我们的故事不比你的逊色,只可惜SARS 隔离了我们亲爱的同学,8月底才可能再次重逢。坦白的说我对你的故事又怕又爱,因为你的故事使我的计划再一次泡汤,我那薄弱的克制力再次被摧毁。DAMN STORY!
  作者本人:
  昨天泡在续集的情绪中,不敢轻易回雨后妹妹的帖,因为字字玑珠,直指人心哪!这就认真地讨论一下:
  //但是送出去的老师还是在理论的层次上学习,然后将这些理论照搬回来。和唐僧取经有什么区别?//
  是啊,这是海龟派教师最大的不足。还是把学习当学习,把管理也当学习,不能从实践上真正指导学生。就好象说,没有管理工作经验的学生学MBA简直是浪费时间,那没有管理工作经验的教师去教MBA不是在浪费学生的时间么?所以我说,如果MBA教师没有管理实践经验,来教学,是极其不人道的做法!
  //最浅显的道理如果学生能真正会用了也比灌了一堆消化不了的东东强!//
  太对了,我们的项目管理教授在全球本领域德高望重,来课堂上竟然教我们做手工!几个人一组,一个工作流程,有一个project leader,一个负责和客户沟通,一个人扮演客户,然后给整个流程下产品定单。其余的组员就是流程1,2、3,4,也就是拿一张纸,每人按要求在上面画一笔。到最后由经过管理质控和库存的人交给客户。
  这么简单的手工,这么多未来精英,做完了以后,竟然发现了很多问题!:
  有传达客户要求不清晰的,造成产品生产不对型号!(也就是拿错了纸的颜色)
  有质控不严格,把不合格产品交到客户手里的!(也就是没有发现纸片被剪了很小的一个角)
  有库存管理不好,客户突然发大定单,一下子生产能力跟不上的!
  还有生产效率不行,流程配合不好!
  还有流程中产品过多,库存太少,造成生产风险的。(如果发生停电那样的意外,working in process量太大,损失必然很大)
  。。。。。
  也就是一个简单的手工课,后面发现的结论让我们瞠目结舌,对教授佩服得五体投地!
  
  
  (接全文)
  刚开学那会儿,班上的几个老外总是怀着要和人民大众打成一片的迫切愿望,极力找机会和中国同学说话聊天或一起学习。毕竟大家都是有良好基本素质的,知道来学MBA如果要固步自封,闭门造车,或者狭隘自负,那就不如不花这个钱,自己在家学多好,又省钱又能一直保持良好的自我欣赏状态。既然是来学的,就是要在这个圈子里互相汲取营养,而要做到这一点,沟通交流才是关键。所以,要和中国学生混得不分你我,对于这一点,几个老外都明白着呢。
  但是,大多数同学那时侯都有点害羞,正经说不上几句话就没词儿了。再加上几个老外都多多少少带着非英语普通话的那点口音,有时交流起来确实也还是有障碍。不见得我的英语就比同学好到哪里去,因为同学的英文水平都不错,只是我听不懂的时候我会翻个白眼啐他们一口,让他们好好正经说普通话。
  Lawrence那时就瞄上了我,大概要从我这里打开人民大众的缺口吧,他上课喜欢坐到我旁边,下课也凑到我们几个人的小圈子插嘴说话,讨论学习也凑在一块。组讨论组的时候,有同学拉Lawrence加入他们小组,Lawrence会认真地说:“Elaine在哪组,我就在哪组!”
  我们第一门课就是统计学,这是Lawrence最害怕的一门。我虽然没到一听数字就小腿打颤的地步,但那时看见那么多形状古怪发音更古怪的公式符号,我确实也含糊。也就硬着头皮认真了学,而且大家窝在一处学,好歹三个臭皮匠吧。
  第一次三个臭皮匠窝在一起讨论学习就是我、Lawrence和Ali. 三人在茶馆聚齐后,废话倒不多,就开始翻书温习。我的书干净得有点不象话,如果送警察局验指纹,肯定都查不出来,唯一验出的指纹肯定还是发书给我的老师的。Lawrence的书也比较干净,但是很明显他是翻过了。我再看看Ali的书,有点傻眼,我们才上完前两章呢,他就已经看到第五章了,而且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highlight着警句,有的贴着彩色的小标签,有的用笔做着注释,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读书读得这样仔细的,而且还是这种枯燥的书!
  我虽然从小到大也没少看书,但是有一个好习惯,就是特爱惜书,一本小说看完了,还是崭新的;不仅是小说,上大学时候的教材,参考试题等,都干干净净的,我就是舍不得在书上动笔。
  Lawrence瞅了一眼i的书,也有点不好意思,拿出笔,开始边看边highlight重要的段落或者句子。我也开始从第一页的前言开始看起。Ali一边瞅我们看书,一边哗哗地来回翻着自己的书,过一会,终于忍不住了:“你们现在才开始看,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讨论题目呀?”
  我和Lawrence摇了摇头,就这样我还晕着呢,前言就够复杂的。Ali 说:“这样吧,你们别看了,我都看熟透了,我给你讲讲重点的概念吧。”“好!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我们点头同意。
  于是Ali就开始讲。真厉害,每一个概念都好象是他发明的似的,提起来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简直太简单了嘛,就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that is it!
  他足足讲了半个小时,我和Lawrence带着充满敬畏的目光象傻子一样张着嘴盯着他,都没敢插嘴。终于他停下来了:“听明白了吗?”
  
  我和Lawrence面面相觑,半天才不好意思地吐出两个字:“更晕。”
  Ali说,真笨!没救了!我先去大厅找吃的,你们自己先琢磨琢磨吧。说着,就出了包间到大厅吃自助餐去了。
  我俩为自己这样笨也挺惭愧的,费了人家那么多时间和唾沫,还竟然就是一个概念都没搞懂。于是我们开始自己看。Lawrence看书的方式和我不一样,他还没怎么看内容阐述呢,就开始对照着做后面的习题。然后对答案,Oh yeah! Oh no!一会惊喜地叫一声,一会儿沮丧地叫一声。
  我刚看完前言,他就把习题都做完了,打开电脑,放上教学CD,开始做模拟测验题,然后又是Oh yeah! Oh no!一会惊喜地叫一声,一会儿沮丧地叫一声。我非常委婉地抬起无数次头,翻了无数个委婉的白眼,他竟然都熟视无睹。
  等我开始看概念阐述了,Lawrence“啪”地合上电脑,问我:“怎么样,看完了吗?”我沮丧地摇摇头。他说:“真笨!没救了!我先去大厅找吃的,你自己先琢磨琢磨吧。”说着,就出了包间去大厅了。
  眼瞅着同学都比自己聪明,我挺懊丧的。于是老老实实地一个人呆在包间,把概念阐述部分看完了,边看边转着眼睛想想,似乎懂又似乎不懂,恩,就这么着吧,也许回家一觉睡过来,就透彻了,我就是这样,做什么都需要灵感,逼不得自己。
  等我站起来,伸伸懒腰,才发现自己也饿了,该去大厅找吃的了。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就窜到了大厅。还没到那儿,就听见大屏幕电视上传来暧昧的音乐,有点迷乱的节奏感,原来在放电影,一个非常性感非常high的脱衣舞女正在用手指勾住了细细的三角裤,妖媚地扭动着屁股,音乐和正在吃自助餐的观众都显得非常high.
  我看见了Ali和Lawrence,他们坐得离大屏幕很近,一边满嘴流油灌着啤酒,一边咧着嘴非常high地盯着大屏幕呢。确切地说,是盯着大屏幕上的女郎。更确切点,是女郎的三角裤。
  赫!这哥俩,看来我真是够笨的。人家就是比我聪明,我服了。于是我也坐到他们身边,和他们一起边吃边看电影,当然,眼神永远都没有他们那样high,因为始终都没有帅哥上来跳脱衣舞。唯一的一个帅哥突然从角落里亮相,就掏出手枪把女郎给毙了,然后身影一闪,就消失了。真不过瘾。
  看完电影,一看表,哟,不早了,再晚回家又要遭遇灌辣椒水坐老虎凳那般的严酷审问了,于是和哥俩告辞。临走,我不忘问Lawrence一句:“我们下周二就要考试对吗?考到第几章?”
  他说:“第三章。”“Are you sure?我怎么记得是第四章呢?”“I am sure! ”
  OK,既然你sure,那我就看到第三章,多一页我都不翻了。
  和Lawrence这样团结友爱的日子其实没过多久,第一次统计学考试以后,我们就反目成仇,从此没有好好说过话。
  拿到第一次考卷,我有点含糊,一共才5道题,都是概念论述题,每题20分。我一道道往下答,掰着脑子里隐约的概念,到最后一题,我傻了,要我们写出“Hypothesis Testing(抱歉,我不知道中文意思)”的5个步骤。这个老师讲过,我当然就是一头雾水地听过了,然后复习的时候,也不小心瞄过一眼,但是因为这是第四章的内容,多看一眼我就吃亏似的,就带过去了。现在叫我编都编不出来。于是我在**上老老实实地交代:
  “这个概念是第四章的,可是有同学告诉我,我们只考到第三章,所以我没看。抱歉,不会。”
  到发考卷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考了80分!前面四题都是满分,最后一道题0分,老师在旁边注:“Oops!”,但是我已经挺满意的了。我看看前后左右,发现80分以上还不多,得意得不行,看来我真的不是最笨的哦。
  其实一考完,我和同学交流心得的时候就说了,自己最后一道题的答法,Lawrence也听到了,以为我开玩笑呢,再说他自己害的我,也就没好意思奚落我。分数下来以后,我也抓过Lawrence的卷子看了一眼,55分,这家伙,看书的时候不是显得挺有数的吗?但是他自己却乐呵呵的,觉得挺满意的了。他也抓过我的考卷看了一眼,忽然,脸色就变了。
  “Elaine!你真的在卷子上说同学告诉你只考到第三章的啊?!”
  “是啊?怎么了?这是事实啊?你害了我,我还没说你呢。”
  他生气了,扔下考卷说:“你这样说,老师一定知道是我告诉你的!”
  “不会吧?”,看他真生气了,我有点懵,这是什么逻辑呀。
  “全班就我们俩最好了!我们天天坐在一起,那肯定就是我告诉你的啦!你把我卖了!”
  他竟然象个孩子似的,涨红了脸。
  我也委屈:“就算是这样,可我确实没明说是你告诉我的呀!”
  “老师又不是笨蛋!他一定认为我不是好学生!”
  天,我真的一下子转不过方向来,委屈得都快哭了。可他真的生气了,抓起书包就坐到Kris旁边去了,梗着脖子不再理我。
  
  一连好多天,他都不理我。我觉得委屈,心想,大男人,跟我较这个劲,我也不稀罕理你呢!于是各自和别的同学打成一片,谁离了谁又不是没法活,哼。
  很快统计学就上完了,我们开了第一个party,大家拍了很多照片,喝啤酒,吃冷餐自助,唱歌跳舞,所有人都尽兴而散。没两天,Lawrence开始和大家share他在party上拍的数码照片。很多同学的,很多镜头,很可爱,有的很漂亮。每个人都开心得灿烂如花。Lawrence还在有些有趣的照片上做些搞笑的处理,加注释,大家笑,很开心。我一张张翻着这些照片,发现很多镜头都有我,而且凡是有我的照片上,Lawrence都配合我不同的神情加注释,很用心的样子。
  我笑了,毕竟是哥们,一点都看不出我们还在暗暗较着劲呢。但是从那次party以后,我们似乎就不计较了,开始打招呼,开始说话,但是,不再团结友爱了,而且一点都不。他经常奚落我,我也奚落他。发言的时候互相较劲,凡是我发表的论点他都不同意,凡是他说的话我都要反驳。成了班上人尽皆知的一对冤家。
  他也不再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了,他总是和Adrian坐在一起,而且他俩没少嘀嘀咕咕地嚼我舌头,我看得出来。我有时无意一转头,就发现他们都不怀好意的样子盯着我笑,嘀咕着什么。于是我狠狠地瞪他们一眼,毫不客气。
  有次下课的时候,我走出教室活动活动腿脚,看见Lawrence和Adrian在一处边抽烟边说着什么,我懒得搀和,就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看草地旁边的野花玩。他们刚看见我走过,就忽然一起爆发出快乐而邪邪的坏笑,我楞了,停住,看着他俩。
  Kris象个孩子一样开心地指着Lawrence对我说:“他说你很sexy!”,Tony马上涨红了脸,也笑着指着Adrian说:“不对!是Adrian说的!”“你说的!”“你说的!”
  
  真无聊,这俩家伙。我紧蹙眉头,恶狠狠地对他们说:“滚!”
  他们就边笑着边推搡着边抵赖着跑开了。看着他们快乐顽皮的背影,我也忍不住乐了,还真象孩子。澳大利亚的男孩子都长不大么?!
  Lawrence知道我手里有不少行业数据库,有次做论文,我们不在一组,但他却求上我了。给我发邮件,让我帮他找几个数据。我当时正忙的四脚朝天,哪里有工夫,看到邮件,我就随手回了几个字:“凭什么要帮你?你又不是我儿子!”
  谁知他的邮件很快就回复过来了:“你如果帮我这一次,我就叫你妈!”
  呵,这家伙,我笑了。如果真有这个干儿子也不赖,就冲着他那张洋娃娃脸,在中国挣的钱就比我多好多倍,以后养老有靠了。于是我就找了数据,发给他的时候,说:“儿子哎,这是你要的数据。以后要听妈的话,知道吗?”
  很快又收到他的邮件:“谢谢妈。我好久都没去Starbucks喝咖啡了哦,妈什么时候带我去啊?”
  哈哈,脸皮够厚的哦。还没指上他养老,就开始蹭我的钱花了啊。突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我还不习惯,就没再理会他的邮件了,拖到了垃圾箱。
  再次上课的时候,我进教室,Lawrence正和几个同学胡侃呢,看见我进来,停下话题对旁边同学说:“等等,我去招呼一下。我妈来了!”
  吓得我掉头就跑,心里叫,天!天下竟然还有比我更无耻的人!
  以后就再也不敢把他当儿子招呼了。
  日子就这样无情无义地滑过,我和Lawrence也就是这样没心没肝地处着。那一阵子我的项目压力极大,旷了不少课,人也弄得很疲倦很憔悴,有同学就会上来关心地问问。而Lawrence也就是看见我来上课的一刹那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也就是仍旧悄悄地盯着我的后脑勺,我一回头,他就迅速地转过眼神,死活也就不肯上来和我说句人话。我照旧也是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正经问候一下他的近况,他有时也会神情委顿,没精打采的样子,是否工作有些不顺心呢?话到嘴边,算了,又吞了下去。
  直到有一天,收到Lawrence发给全班同学的邮件,说自己在变卖公寓里的电器家具什么的,他要回澳洲了,有要电器的,就和他联系一下。我才大吃一惊。我打电话问Becky,Lawrence真的要回国了么?Becky说,是啊,你不知道啊,说了有俩月了哦,他都已经辞职,在打点行装了。
  Oh, 天!我心里闷闷地叫了一声。突然觉得堵得慌,不知说什么才好。
  再上课见到他,我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说什么呢?反正就是没心没肝的一对冤家,正经地说话,我们好象已经不会了。
  说着就到了和他道别的时候了,那门课结束以后,Thomas也要离开我们回国。在这之前,有三位中国同学也离开了我们,转到别的国家的分校去了。那个季节,看起来颇有点伤感。我们的那一个party是给Lawrence和Thomas两人开的,然后和他们就此道别。我也破例参加了晚上在学院路的一个酒吧里的聚会。
  气氛忽然有点闷,最初聚会的那么轻松飞扬的情绪都不知到哪里去了。大家坐在一起,闷闷地喝着啤酒,不想说煽情的话,也提不起精神逗乐。我是最闷的一个。
  几杯啤酒下肚,同学们话开始多了起来,吵吵着,也开始打趣说笑。我滴酒未沾,闷闷地缩在角落里,不知该和谁说话,又该说些什么。
  过了九点,我该回家了,虽然他们看起来时间还早。我站起来和同学们告辞。Lawrence站在靠门比较近的吧台旁边,看着我。我走过来。
  他张开双臂,抱住了我。
  第一次拥抱就是告别,我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的。我在他耳边第一次说了一句人话:“Lawrence, take care!”他轻轻地说:“Elaine, can I kiss you goodbye?”
  我推开了他,尴尬地给了他一个没心没肝的微笑,嗫吁着:“这,这。。不好吧。。。”
  其实,一个告别的拥抱,一个goodbye kiss, 也是极平常的,有女同学离开的时候也和他温柔地拥抱,温情地亲着脸颊。毕竟要走了,忽然大家感觉真的舍不得。但是我的心是坚硬的,我不愿意。
  他有点伤感地问:“Elaine, 你会想我吗?”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就飞快地说:“I guess I will.”,便转过身去和Thomas拥抱告别了。
  走出酒吧,我回身带上门的时候,看见Lawrence还站在吧台旁边,看着我,不说话,眼睛里似乎含着无限的伤感,哀怨,还有不舍。我第一次看见Lawrence会有这样的眼神。
  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的心竟然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第二天是周末,我睡懒觉,忽然手机有短消息进来的声音,我迷糊着拿过手机:
  “It’s time to hit the road, I shall say goodbye to my dear buddies now!”
  (该起程上路了,该和我亲爱的伙伴们说再见了!)
  忽然想起,今天Lawrence该飞回澳洲了。
  也许是因为悴不及防,也许是因为还是早晨,情绪比较脆弱,心还没得及裹上一层坚硬的外壳,我拿着手机,忽然眼泪就哗地流了一脸。
  实说,也就是Lawrence离开中国以后,我才开始有意无意地注意起Adrian来,有意无意地尽量照顾他一点。也许是因为Lawrence走了以后,我才发现原来Lawrence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我和Adrian共同的朋友;也许是因为他走了以后,Adrian真的显得非常的孤单了。
  Adrian本来话就少,不怎么和同学搀和,总是坐在第一排的角落里,听老师讲课,发言,偶尔打打趣,看看我们,还会脸红一下。原来在我的印象里,他就是个孩子,可能是因为一直和人高马大的Lawrence在一起,显得瘦弱一些,但是现在和同学们站在一起,我忽然发现原来他也还是蛮挺拔的。我习惯了和他俩没心没肝的处,一下子也调整不过来这种风格,就是人话也要整得没心没肝地对他说。他也是。
  有时看他有点孤单地坐在角落里,我会主动拎起书包,到他旁边,问:“Can I sit here?”
  他抬头看我,显然很惊讶的样子,然后反应过来,装作非常不情愿地嘟嘟囔囔地拿过邻桌上的书和杂物,重重地摔到另一边,给我让出位置来。我苦笑不得,重重摔下自己的书包,一拳头就砸在他的肩上,他耸耸肩,没心没肝地笑了。
  但是我坐在他旁边,他显然是很开心的。上课发言更加机敏,然后有点得意地瞄我一眼。我不得不承认,如果问我班上最聪明的同学是谁,那肯定是Adrian。Adrian接受新东西脑子非常灵活,一般人根本就跟不上他的反应速度。他能把复杂的问题一下子抓住要害,经过他的分析,给出一个直接而有力的解决方案,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我和Kris在分析案例的时候,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崇尚结构控制,压根就把什么协调啊沟通啊不当回事,那些都是靠不住的东西。如果结构上控制住了,即使沟通不够,也不会出现大问题;但是如果光靠沟通,结构上无法控制,最终还是越沟通越麻烦的。中国人习惯了人治,本来就是不省事的,所以不能指望他们有良好的尊重系统的习惯,只能在权力设计上非常明白准确,不能给个人发挥的余地。
  中国的同学有一个普遍的倾向,在设计管理结构上容易倾向于非常灵活、不稳定、人治化的一种风格。结构可能整得很复杂,但是关键点都要靠沟通来维系层次间的配合。我和Adrian一看到这种架构,都会异口同声地说:“狗屁!只有实际的控制才是最重要的,沟通是个靠不住的东西,不能把层层楼阁架在沟通上。”所以,我们一起设计出的管理结构总是简单直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弯弯的东西。人本来就是太灵活,不稳定,最不能准确预期,往往一个管理体系中,最靠不住的因素就是人了,最终出问题的往往也是人,而不是结构设计本身。如果把结构再弄得太灵活太复杂太依赖个人之间的沟通,那不确定的变异因素就太多了,这样很容易失败的。在这点上,我们一直是有共识的,所以在课堂争论中,我们能一致对外,以理性的雄辩挫败持异见者,然后相互对视一笑。
  Adrian的聪明还不仅是在课堂上,他对待论文的认真态度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自上学以来,唯一一次的配合就是那篇钻石论文。我开始搜集了很多基本资料,整理出基本的市场分析给他们俩传过去看,Adrian能一眼看出我的分析里的漏洞和软肋,会打电话问我,提出几个十分尖锐的要害问题,把材料中的不足一一指出,逼得我步步后退,理屈词穷,然后只好重新补充材料,把论证过程进一步清晰细化,不给他任何把柄。直到他认可了我的市场分析部分没有任何问题,他和Lawrence才开始设计各自的销售策略和财务分析那块。然后三人再拼到一起的东西,就非常漂亮,教授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那篇论文以后,我也由衷地对Adrian说:“原来你的脑子这样好用的,论文做得的确非常优秀。”他得意地说:“你不知道吗?我每次论文都是在班上拿最高分的。”哇,我暗暗惊呼,领教过一次,我信。但是他也真诚地对我说:“其实也就是这篇论文以后,我和Lawrence才发现你是这样聪明的。以前我们也和别的同学配合过,但是总是无法默契,所以我们就经常自己做论文了。你一点就通,在女孩子中真的很难得。”
  从来没有听见他俩中的任何一个这样肉麻地对我说人话,我觉得我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脸红了,不好意思地笑了。
  关于沟通的讨论:
  作者本人:
  说到沟通在管理中的作用,我在文章中没有说得特明白,我们极力反对的那种架构呢,是把权力关系弄得很含糊,互相交叉牵制的地方太多,没有绝对的控制权。再说起来,他们会说,沟通是这个架构成功运行的关键。于是我们反对。
  hhh123上面的理由我不是很懂,沟通成为一个架构的关键到底是要得还是要不得的捏?
  另外,关于EVA,抱歉我昨天急着下网,就随手写了几句,看看在基本概念上我们是否一致。其实EVA这东西让人不容易理解是非常正常的。他们整个公司就是卖这个概念的,总是把它吹的神乎其神,但是所有的概念推销中,核心的理论总是只字不提。他们总是大举成功案例,关键点,不到你花钱买他们的概念,他们是抵死不说的。然而再看看他们的核心理论的时候,他们也有一个倾向,就是把简单的道理往复杂里整,整个理论被一些他们自己专用的术语云遮雾罩的,所以大家一看就头大。就显得他们十分的高深了。
  当然,我也能理解,如果理论知识谁都知道了,到底不过是一套财务核算系统来配合HR激励机制,只要一学会,就永远不用再求他们了,那他们的生意就没法做下去了。
  网友一:
  在企业管理中,沟通是必须的。实际上,10多年前俺自己对“管理”下的定义就是:管理就是沟通和协调。但我这个定义,是建立在有完善的管理体系结构的基础上的。
  但对于整个企业的运作,沟通仅仅是其中一环。更重要的是稳定的组织结构和管理模式。这样才能避免管理结果因人而异。
  至于说到中国的“人情化”的问题,我想这个不是采用中国式人治的理由。一切所谓的“文化”差异都不是采用落后的管理方法的理由。(嘿嘿,很多人以中国文化为理由证明中国人不需要民主这样的管理国家的模式)。
  为什么我说所谓的文化差异不是理由?要展开实在太长。这里简单地说几个要点。
  所谓管理,我们可以看做是管人(中国式的看法),也可以看做是协调一群人来共同完成一件工作。后一种看法可能更现代一点。
  OK,没关系。2种看法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如何管好这帮人,或者如何协调好这帮人?其实,西方和东方,面对这个问题,所采取的办法,都是直指人心的。
  什么叫“直指人心”?我想,诸位至少都知道管理学上最基础的那个什么需求层次的原理。作为管理方,要想让被管理的人合作,好好干活,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做法,就是满足被管理方的各种需求。从最低层次的物质需求(钱,钱!!),到比较高级的心理满足(成就感),甚至满足其性的需求(要提供给员工结婚的物质条件,比如好的单人住的宿舍等等)。
  如果无法满足被管理者的这些需求,则早晚会没人好好干活。那么,协调好一个团队共同完成一件事的目标,就无法很好地完成了。
  这些需求,不管对东方人,还是对西方人,不管他有什么文化背景,都一样!!这就是人性。
  实际上,所有的管理手段,都是针对人性的最基本层面。所以我把它叫做“直指人心”的。
  比如那个EVA,我的理解,就是把业绩和收入挂钩。当然,如何挂钩,有一大堆合理的计算方法。这就是针对人的需求层次里最基本的需求:物质需求。
  因此,从这一点来说,美国人的管理办法,拿来对中国人使用,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所以,用文化背景的差异来否定好的管理方法,是不正确的。正确的做法是尽量学习好的管理方法,尽量运用好的管理方法。
  至于中国人的“人情”或“面子”,美国人也有的。我不公开和你争论,关起门来争论总可以了吧?这个仅仅是一些具体操作方法的问题,并不涉及管理体制和管理架构。
  再举个具体的例子。在软件开发的管理中,我们目前是尽量跟随国际上通用的管理办法(实际上就是美国人的办法)。软件开发企业做什么认证之类的,也就是表明自己符合某种管理模式。为什么要采用那些模式?原因很简单,美国人的人性和中国人的人性,是一样的!一个大型软件需要一个团队来做。如果某个人离开了,导致该软件的开发无法继续进行,导致后面接手的人无法顺利接手他的工作,则说明开发的管理模式有问题。为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有一大堆的管理模式。比如良好的文档化工作,比如文档管理,等等。这些都是评估一家软件开发公司的水平的指标。不管是中国人,印度人,还是美国人。采用的模式和评估指标,都一样!
  网友二:
  沟通是润滑剂,楼阁架在润滑剂上,嘿嘿,好玩~~~ 不可预测~~~~
  楼阁架好了,抹点沟通上去,倒是好看。:)
  一是“沟通”的成本,可能是管理中“最便宜”的,即有便宜货,干吗不用?二是中国是个人情化的社会,即便市场象美国一样发达了,依旧会是人情化社会,这是几千年的文化,骨子里的东西,没有多代人,是改不了的。比如面子文化,美国人可以当面争执,不讲面子。中国人不行,不给面子,要是当众人的面争执,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什么都没想干了。
  作者本人:
  我还真没听说把沟通当做“架构”的。//,有啊有啊,我恨不能这就拿张纸画给你看!
  不亲眼看着那种架构,真的描述不好。而且这种情况我在班上遇见过多次,才有此感触。一般多在中外合作合资企业中,中外方的控制权不明晰,有时还牵扯进第三方第四方,也是互相牵制,然后就整个一锅粥了。
  我们学习过一个案例,是南航的下属一个公司,中外合作的架构,外方驻中国的管理人员向他们自己的国外总部汇报,然后又要和中方管理层一起工作,中方管理层要对南航总部负责,中外方之间控制关系不明晰,然后他们的一个管理顾问公司的职责也放在架构中搅和。这个架构是管理顾问公司设计的,是我们上届同学,拿过来给我们评论,我一看到那个架构,就叫唤,这不是bullshit吗?看架构图都七扯八弯的晕,还怎么配合?他说,关键就是沟通。被我臭批了一顿,呵呵。
  当然,同学中正经把沟通当作key的还挺常见的。我就不多举例子了,反正也画不出来,说再多也不直观。
  好山水这个高人就是要高人去激发他的思想火花:)
  发觉很多所谓的管理顾问公司,其所谓的顾问,根本自己没有一点实战经验,拿了书本上学来的理论到处乱套。如果他有天分,光看书上的理论也能套得好。可惜的又是没天分,结果套到具体的企业上去的东西,完全是似是而非的。
  企业要靠这样的顾问,就糟糕透顶了。
  其实,不谈顾问。类似的MBA去企业当经理人,搞一些看起来很理论的方案,其实似是而非,估计也不少。
  


作者:本色八字 回复日期:2003-06-23 21:47:42
  挑点儿刺,其实没必要把网友的ID变成“网友一”等等的,仔细看就会发现,有点阅读障碍,不过估计没人会读这么仔细啦,呵呵
  
  
  再次对楼主表示敬仰之情


作者:海衣 回复日期:2003-06-23 22:08:53
  关于目标和机制对结果的作用比例讨论:
  
  网友一:
  
  我也给大家讲个故事,老师曾经是usc的校长助理,目前在美国一家从事leadership的咨询公司做。算了我先不讲故事了, 我先大家你们认为intention(一种别无选择,必须去完成的,而且一定要完成的意图,目标)与mechanism (机制)在导致最终结果result 的比率该是多少?80%intention+20%mechanism =100%result ,50%intention+50%mechanism=100%result 还是其他的比率?请大家讨论,5个人给出选择和原因后,我就公布答案。
  
  作者本人:
  这个问题我有点懵。我是个机制和结构狂,盲目相信机制的作用。
  所以我选择20%intention + 80 %mechanism
  或多或少,反正mechanism的作用比intention大,我的个人意见。
  
  网友二:
  我一见百分比英文数字,就头晕的,我瞎猜一个吧:是100%+0。如果一个目标是别无选择的话,人的本性就会被激发出来,有个相声说,身后要是跟个大老虎,是人都爬的上8848。雨后,也多讲点小故事吧,受益中。
  网友三:
  我认为,对于一个小企业来说,intention更重要一些,它不需要mechanism来保证(或很少),老板指定谁谁干什么去,大家做好了就行;对大企业来说,可能Mechanism更重要一些,大约在四六开吧(随感觉说的啊),因为intention的实行必须有良好的mechanism来保证实行,否则再好的intention也只能是空中楼阁,就比如大家讨论的communication,如果没有mechanism作保证,恐怕仅仅靠个人的能力是很难达到期望的效果的。因为有个mechanism在约束着你,所以沟通过来就会容易得多。
  网友四:
  对于一个小企业来说,intention更重要一些,它不需要mechanism来保证(或很少),对大企业来说,可能Mechanism更重要一些,//
  
  网友五:
  我觉得一半一半吧,即50%intention+50%mechanism=100%result。因为机制有机制的问题,意图有意图的问题,最好是两者结合起来。先说机制,机制比人可靠,不过再好的机制也是由人来实施的,况且有的机制本身也会有漏洞,所以不能忽略人的意图;再说意图,它的好处是人有了明确的意图,可以用人的主动性弥补机制的不足,但是得用机制来保证人人都能具有这个intention。
  我不知道我说清楚了没有?也许是我自己本来就没想清楚,反正是凑数来了。
  网友六:
  正好赶上凑数. 在假设intention和mechanism是两个独立的不变量前提下(就是说intention和 mechanism都是事先存在的, 而且排除mechanism随intention修正,或intention受到mechanism的作用增强或减弱), 赞成咖啡妹妹观点, 机制对结果的影响更大. 更极端点吧: 10%intention+90%mechanism=100%result。
  理由嘛, 因为这是经验丰富的总设计师的观点:"制度好可发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的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走向反面."
  小企业也有个机制问题, 比如不听老板话的人就要滚蛋. 如果这家小企业的机制是老板娘说了算, 那最后的结果更能更接近老板娘的意图, 而不是老板的.
  如果考虑到机制和意图的相互影响, 那就难说了, 也许公式得改为: intention*mechanism=result。
  作者灌水娱乐:
  Corporate Lesson1
  >?老婆???完澡出?,老公正要檫始淋浴?,樵??了。
  >在?秒_?痴l?去?樵之後,老婆放?了,裹了?毛巾急忙下去檫樵。
  >她打檫樵看?Bob,他的?居。
  >在她??檫口之前,Bob就真:「如果你把那?毛巾拿下,我就斤你$800!」
  >老婆想了想,就?下毛巾?裸站在Bob面前,咿了?秒Bob斤了遑就走了。
  >老婆困惑又配?她的好哕的裹上毛巾上?。
  >?她回到浴室老公?她:「??是侦ㄚ?」
  >「隔壁的Bob啦!」她回答。
  >「很好,」老公真「那他有?有拿他欠我的$800?我??」
  >opportunity.故事的寓意
  >在未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前,永哞不要蒺易自行判?而造成邋锗,而且?不知道自己有多膣堪。
  >Corporate Lesson2
  >有?牧?檫?在路上,?到路旁有?修女,便停?主?蒌她一程。
  >她咄?後便挛起倪?,?她可?的美腿?樘袍中露了出?。
  >牧?看了一眼高配的差???子出了意外。
  >在控制?子後,他偷偷摸摸的?她的手往美腿上移?。
  >修女看了看他便真:「神父,?得慢?129??」
  >神父?剪呗忙道歉,他被迫移檫他的手。
  >但是他的???滕不檫他的美腿。
  >在?次??之後,他的手又再次滑向美腿。
  >修女又真:「神父,?得慢?129??」
  >神父又在一次道歉:「?不起,姊妹,肉篦是?弱的。」
  >到哌修道院後,修女下?斤了他一?寓意深樘一眼就走了。
  >?神父回到教堂,他急忙拿出慢?想找出慢?129是什?。
  >慢?129?:「走向前??求,再更深入一?,你?找到?耀的。」
  >opportunity.故事的寓意
  >永哞?你的工作保持熟悉,不然你?邋咿很多??的。
  网友七:
  我也对雨后的目标和机制的问题说点见解,受天空的启发,这个比率应该是与组织规模有关的,因为组织越庞大,组织目标的实现越需要人与人之间的沟通,而沟通不是自发的,只能依靠机制的保障(包括组织文化?)。
  因此,如果在不考虑其它影响因素的前提下,可以用函数式来表示这个比率R(R=intention/mechanism)。
  函数式就是: R=F(N)
  N表示组织规模
  这个函数式肯定没有现成的曲线方程,需要做大量的针对组织的调查,作一系列散点图,然后用最小二乘或者其它更高明的方法,作出近似曲线来。
  当然,大家可以凭经验预感到此曲线的形状。
  对了,就是临近原点处,曲线上的点趋近无穷大,随着N的增大,R降低,趋近于某一固定值,但不是0,因为不可能不要目标。
  网友八:
  山水,这绝对不是一个技术问题,是再人性化不过的问题。
  大家分析的不精彩。我再等等吧。我们在进行课堂讨论的时候人很多,大约有10个小组,有4个小组最后得出50%-50%,其他的小组各有各的答案,还有的小组达不成一致意见。其中多数赞成机制更重要,原因不胜枚举,如军队要打胜仗的目标非常明确,但是如果不讲求战略战术,就注定要失败。有的小组说企业就像在大海中航行的船,到达目的地的目标很明确,但是如果没有正确的航行路线,没有船员服从组织结构,各负其职的管理机制就不会成功到达彼岸。 等等等。。。
  网友九:
  如果从导致最终结果的角度看,无疑是intention重要得多。试想,一个人有走路的能力,有钱可以买车票、机票,但她不知道目的地是广州,那么,你认为她有多大几率会从北京到广州呢?
  从商业社会的角度看,对于一个有比较明确的经营范围、成型的企业,就得看这企业是柔性的还是比较固定的。市场型、创新型的企业更看重intention,而层级型、传统型的企业,则会看重mechanism。在实际运作中,mechanism有趣些,也费功夫,但从导致结果的角度看,intention重要!
  
  网友十:
  上这门课的老师stevens也是在教授群中很少有的最有魅力的一个。不过比咖啡班上的那个教授要幸运许多,他不但被女生所崇拜,也被男生所喜爱。从他的嘴里总蹦出似乎不该是教授的语言。Stevens 让同学们课下做个自我评定,首先自己给自己评估一下作为一个领导,应该可以打几分(评分标准已经给了大家)然后再问自己最亲密的朋友或亲人(一定会对自己说实话的人)请他们给打个分。当有个同学一本正经得站起来说他自己给自己打了7分,然后分别问了自己的2 个女朋友时, 全班哗然!!!“wow, cool! two girlfriends, you are my idol, please tell me how to make it ” 边大声说着,边做单膝下跪状。可以想象当时的气氛会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在讲到intention和mechanism 的比率的时候,Stevens 让助教在黑板上写下所有小组的答案,然后最后问大家还有没有不同意见,做在前排一直非常积极的tracy 说道“100% intension , 0 mechanism” 教授问道“ why ?” tracy 站起来坚定的“where there is will, there is a way”(有志者事竟成)同学们下边一片唏嘘,有的肯定,有的摇头。老师什么没说,在所有人的答案上画上了大大的叉,然后在tracy的答案上画了一个大大地对钩。接着说大家全都跟我出来,我们做个游戏。老师请同学帮忙拿了4把椅子放在宽阔的走廊上,两把,两把拉开距离。像两个对立的足球球门。然后向大家公布规则,每个人都要从这边的两把椅子走到对面的两把椅子那边,每次只准过一个人,而且每个人走过去的方式不可以重复,不能做其他人做过的动作。80多个学生,每个人要用不同的方式通过大约5米远的距离,老师话音未落,就有同学先冲了过去。结果被大家哄了回来。于是同学都争先恐后的先来,唯恐自己的动作被别人先用了。但是站到一边的椅子前似乎又不知道该怎么走。但是一旦有人开了头,所有人活跃的思维都被调动起来,这5米的距离几乎就成了大家展示自己的舞台。大家有单腿蹦过去的,有跳着舞过去的,有进两步回一步的,有装醉酒的,有打着电话过去的,还有滑步过去的,甚至还有翻着跟头过去的。开始时有人动作重复想混过去,其他同学还都为她打掩护,结果还是被老师拎了回来,到后来再有同学想蒙混过关,已经过来的同学就跟着老师大声的一起把她哄回去从来。这是在下午的4点多,由于周末楼里的人没有平时多。但是同学们的欢笑声引来了众多围观的人,把个楼道围了个水泄不通。窗台上都站了人。连楼里的保安也闻风来了,得知我们在做课堂游戏,就站在旁边跟着一起鼓掌。80 多个学生基本都陆陆续续的过来了,同学坚持老师也要走一便。老师拉起在一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的我,请我跟他跳舞过去!我噻,不只是兴奋还是突然,我的手脚竟然不协调起来,那短短的几步,我踩了他两次。能想象当时有多狼狈吧。
  在经过了再次狂笑后,老师安静下了秩序给大家说“I want everybody make clear, when your intention is clear, your mechanism will appear”(我想让大家知道,当你的意图明确,你的机制就会出现)接着讲了这样一个故事:1962年,美国和苏联在太空探索方面竞争,苏联发射了第一个人造卫星,然后美国总统肯尼迪,向世界宣布要在70年前将美国的宇宙飞行员送上月球,所有的太空实验室的科学家都事后向总统汇报,在这么短的时间送人到月球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根本就是当时水平所不能及的,30年的时间或许可能会发生。恳请他收回他的话。“we are the scientists, you are the politician, you don’t understand, it is no way ,impossible to happen,” (我们是科学家,你是政治家,你所提出的根本是不可能的)总统安静的点点头,又重复了一下,我们要送人到月球,然后再把他们平安的带回来。如果你们做不到,我们就另外找人做。这是我对世界的承诺,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问题,但是我们一定要成功。最后在1969年,发生了什么?美国宇航员成功登上月球。老师接着说无论历史上还是当今,所有的伟大的领导都理解这一点,”intention is what determines success. (意图是决定成功的因素)”机制当然很重要但是,只要你的intention明确,你的mechanism就会出现。掌声响起!
  网友十一:
  雨后的故事讲的很好,而我觉得,对intention和mechanism孰轻孰重的评价,可以反映每个人的不同性格。 这个问题不但可以考察商业观点,还可以做心理测验(这可是我第一个发现的哦!)
  对于像tracy一样认为“100% intension , 0 mechanism” ,或者 intension>mechanism 的人, 一般而言,他们做事很有进取心,心态很积极,他们相信人的意志的力量,很有企业家精神, 他们可能是一个有潜力的enterpriser, 或者就是一个enterpriser。
  对于像咖啡mm这样认为 mechanism>intension 的人,他们可能会把一件事想的很清楚才作决定, 他们做事比较理智,善于在既定的框架里把事情做到最好。(这里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 只是谈我的看法。)
  总而言之,前者相信人的意志的力量,后者更相信制度的力量; 前者适合做领导者,后者适合做管理者(罗宾斯的《管理学》对此有详细论述); 前者适合创业,后者善于守业。 (创业很难,守业也不易)
  (纯属信口开河,一家之言,各位不要对号入座,偷偷自己测试不算。 灵验了请我吃饭,不灵不许骂银:)…………)
  另外,雨后文章中说“只要你的intention明确,你的mechanism就会出现。”――――完全同意!!
  这个道理无论是雨后的故事,还是历史中的事例,屡见不鲜。 举个例子, 组织结构中有名的职能式结构,就是通用汽车的总裁斯隆抱着同福特公司竞争,夺取汽车业老大的强烈的intention,而创造出来的。 还有戴尔颠覆式的直销模式,Amazon的横空出世…………无不说明这一点!
  如果再要深究这个问题, 恐怕要考察思维的误区了。 大家会问, 一个纯粹的商业问题, 你说到哪去了? 不要急,往下看。
  现代社会是一个组织化、机构化的社会, 人们无可例外的生活在一个组织、机构、企业里,至少会和他们打交道。 这些组织、机构、企业都形成了自己独特的mechanism, 它们不会为你改变,你只能改变自己去适应它们。对mechanism的服从和敬畏无形中进入你的意识和潜意识。你会自然而然的按照既定的mechanism去做事, 却不见得会反思这个mechanism之所以形成的原因。
  哲学里讲: 要时刻反思自己的终极预设。 对于那些认为 mechanism>intension 的人,他们可能很少仔细想过某一个mechanism 最初的终极预设是什么? 这个终极预设会不会改变? 万一变了怎么办? 怎样在改变后形成一个新的mechanism?
  而那些相信intension>mechanism 的人,他们的头脑里较少框框,他们比较自信,也许他们平时很少反思什么终极预设这样形而上的东西, 但当改变发生时,他们在下意识里已经把应对改变的权杖握在自己手里。
  在现在这个飞速变化的社会里,哪一种人会更占优势?……
  (一个纯粹的商业问题, 被我扯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我是不是挺能瞎掰的:)…………)
  我只是希望,大家在生活里可以多问一些为什么, 有时间可以多反思一下自己的终极预设, 关于人生的、事业的、爱情的、家庭的等等。 我们都想活得明白一些,哪怕因此给我们带来烦恼和痛苦。毕竟,活得明白要比活得糊涂更加可取。我们不可能心甘情愿永远保持糊涂和无知。
  我想说的是, 人作为一种高贵的存在物,有必要对自我的生命意义做出严肃的反思,因为,只有我们才是自己生命意义的守护神
  网友十二:
  老师讲的是leadership, 开始时候就和大家强调leader 与manager 的区别。然后和大家探讨leader的素质,接着提到intention和mechnism的关系,然后又讲到enrollment(我不知道怎样翻中文合适。中文中没有接触过相关内容,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说应该让自己的manager都明确且带动大家和自己一起前进。)最后又提到transformational leadership. 这一切都是连贯下来的,如果不强调intention 对于一个领导的重要性,而广泛的提及此理论并以为是放之四海皆准的,我觉得也还是要出问题的。曹操在携天子已令诸侯的时候估计intention 也很明确,并且坚定不移,结果呢?其实我觉得这里讲的重点是让大家明确自己的目标,认准了就一定百折不挠的继续下去。那么最重要的还是后面的enrollment。
  网友十三:
  雨后的这句“只要你的intention明确,你的mechanism就会出现。”,我想,可以当做经典语言了。目的明确后,就会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了,山间小路和通天大道,是没有高低对错之分的,选择适合自己身体状况的路,才是唯一正确的,从这个角度看,先造一条光滑的大路,到是显得教条了。
  清都把话题说得如此深入,看着就过瘾。创业还是做职业经理人,清都已经分析得很精彩了,但这只是一般来说,有些时候,放到一个具体的人身上,很多时候自己也并不知道自己是intension>mechanism ,还是mechanism>intension的,更多的情况是,可能现在是 mechanism>intension,但五年后或更多时间后,随着个人经历和经验的变化,而又intension>mechanism 了。
  
  
  (接上文)
  发现Adrian是这样聪明,又具备了敏锐的管理洞察力,所以听说他后来辞职自己开了公司,并且公司规模和客户群都有模有样时,我一点都不吃惊。他身上最初的影子,那个孩子似的Adrian,闷闷地恶作剧的Adrian,总是跟在Lawrence后面淘气的Adrian,似乎越来越淡了。在我们眼前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老板,虽然也时常露出孩子般的顽皮神气和害羞来。他更忙了,旷课的频率和我也不相上下。他不来上课的时候我会打电话告诉他作业是什么;我不去上课了,他也会打电话告诉我授课的重点是什么。总之,有一种无言的温情和默契,在慢慢地建立起来。
  Adrian虽然学习很认真的,认真地听课,认真地做论文,但是他对老师却是非常挑剔。他认为不好的老师,他就压根不愿意来上课。SM(不是那个SM哦,是Strategic Management:)老师他开始压根就没看出好来,就不来上课。我告诉他,这个教授其实挺不错的,他就耐着性子来了。
  上了一会,其实我们又坐同桌呢,手机收到了他发的短消息:“It’s so boring!”,那意思,好象这门课没意思,就该我欠他似的。我也懒得多解释,回:“It’s not as boring as you!”,这门课再闷,也比你强吧!他觉得冤枉:“But I am only boring in class!”。。。。。。于是我们就在手机上你一句我一句辩起来,到最后也就是胡搅蛮缠,也就是过去那点冤家作风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Leo走过来站在课桌跟前说:“嘿!你们俩够逗的哦!一人拿一手机,咧着嘴,脸上的表情都一模一样!干嘛呢?”我们吓一跳,抬头,才发现早就下课了,我们坐在一起,还短消息来短消息去呢。我们都不好意思地笑了,Adrian一向比我皮薄,脸一红就跑出去跟男生聊天去了。
  SM的课上得一板一眼的,我也跟着学得一板一眼的,不为别的,为我那天天悬在头上那个3分,已经玩不得半点含糊了。教授在本领域德高望重,学的教材就是他自己写的。我们再玩聪明恐怕都玩不过他那雪亮的眼睛。而且他也是我们所有教授中唯一当真每天按座位点名的教授,就是把每个座位都在纸上画出来了,然后你自己在座位上签个名,别人如果代签,一看座位是空的就怎么也瞒不过去了,每次如此。我心里暗暗惊呼,真是遇见高人了啊!
  还有一个原因令我对教授心生敬意就是因为SARS。当时已到4月底,中国在所有外国人的眼里就是一个重疫区,似乎所有中国人都是带着肮脏并且致命的病菌的。每个人都开始提防着离自己两米之内的人。我周末去广州,周一回办公室的那天早晨,全部门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不仅是他们不敢和我说话,我也不敢和他们说话。然后当天大家背靠背地通过email开会,宣布解散了,大家放鸽子回家吧。说是远程办公,其实大部分都回家过非典型假期去了。
  学校的国外总部说,保险公司已经取消了所有来中国旅行的人的人身保险,警告他们不要来中国。后面的课程推迟,要求SM教授赶紧返回本国,这个学术权威,万万不能牺牲在中国。
  但是教授每天带着和蔼的微笑,准时地出现在我们面前。虽然那时我们天天都在谈论似乎无处不在的SARS,但是从始至终,教授竟然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提起这个词,哪怕一次。好象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唯一一次,在送别教授的时候,我满含深情地站起来对全班同学说:“Professor deserves our love!”,全体同学的掌声经久不息。教授和我们一个个握手告别(那时我们自己都见人就躲了,哪里会去握手),同学们围着教授,久久不愿意散去。我都已经走到门口,再次回头挥手和教授告别,教授把手放在胸口,深情地对我说:“Goodbye, dear Elaine!”,我也把手放在心口,深情地对教授说:“Goodbye, dear prefessor!”
  唯一一次,我认真地独立完成了我的论文,虽然在搜集基本材料时困难重重。但是因为有非典型假期,我每天一壶茶,坐在书房里,初夏清新的花草气息弥漫在空气里,柔和的阳光洒进来,我忽然觉得,写论文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唯一一次,我在交论文的期限当天准时把论文发给了Madam和教授。其实因为 SARS,同学们借口not in the mood(不在状态),要求推迟交论文。教授仁慈地回复说,可以,甚至期限都不限定。所以Madam当日收到我的论文后,还惊喜地给我打了电话,说我这次准时交,真不错。我羞愧得头都抬不起来。暗里感叹,其实我已经错过了太多的论文幸福时光了!
  那样的早晨,悠闲慵懒,一壶玫瑰花茶,初夏的芳草缤纷,我沉迷在数据、图表和音乐中,心里充满了充实和快乐的感觉,这样的好时光,真的已经错过太多了!
  等我把论文交了以后,我打电话给Adrian,问他论文做得怎样了。他忽然感叹说:“I missed so many good days staying with the professor!(我错过了与教授相处的太多好时光!)”,亦是十分动情。
  原来做论文期间,他仔细地温习了一遍教材,才惊奇地发现了很多闪光的知识和理论。他说,他通过这个论文,把他自己的公司透彻地分析了一遍,运用SM学到的理论,把管理策略重新诊断,获益非浅,这个论文对他的实际价值是显而易见的。
  我跟他说,其实我的论文虽然也写自己公司,但是终究这公司不是我自己的,而且策略在成型过程中,现有策略是集团董事长的意见,我觉得已经非常有道理了,所以我的论文只不过是从理论上进一步论证了董事长的策略。收获也是有的,但是,如此而已,但做这篇论文带给我的快乐和满足,是前所未有的。
  Adrian说:“你说的是对的。这门课确实很有价值。”
  在电话这头,我得意地笑了。毕竟也能指导一回最聪明的同学,我忽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对于Adrian,我一直没有拿准心思怎么处。Lawrence走时看我的那种怨恨而不舍的眼神,给我的震撼是巨大的,暗自难过了很久。我不希望,几个月以后,又一个朋友给我留下这么怨恨而不舍的一眼,别无他话。更何况,甚至都不用几个月,我们在一起学习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
  所以,从心底说,我这时已对Adrian多了一分莫名其妙的怜惜和宽容,不会真的跟他斗气。但是大家一会儿觉得很默契,一会儿又觉得仍旧相隔十万八千里。这种距离和隔阂真的不是语言上的,有时我不理解他的想法,他有时不理解我的想法,甚至也无从去理解。有时觉得互相在乎,有时又觉得可有可无。
  我唯一一次拜访同学的公司,就是Adrian的。家里要盖一个别墅,爸爸要我在北京找一份好设计。我无所适从,想到了Adrian,问,你的公司是不是和建筑设计有关呀?他说怎么了,我就告诉他了,他爽快地说,我们办公室就有一位台湾设计师,你来和他谈谈吧。我说,好吧,明天下午四点。
  第二天,等我兴冲冲地到了他的办公室,只看见那位在等我的设计师,我问:“Kris呢?”设计师说,他出去办事了。我马上打电话给Adrian:“我现在在你公司,你自己怎么不在呀?”,他大惑不解:“我们昨天有约好见面吗?”废话!本小姐亲自光临你的寒舍(虽然他的公司一点也不寒,还很漂亮),主人竟然不在!我啪地就挂了电话,掉头就出了他公司的门。害得他的台湾设计师在后面跟着一直用不太利落的普通话喊:“小姐――小姐――”
  但是,一回头我们就把这事都给忘了,照旧好声好气地讨论论文的事。
  这样的朋友毫无负担。彼此不会太牵挂,也不会有任何依赖。得罪他了,我可以照旧没心没肝地开心快乐,一回头仍旧什么事都没有;得罪我了,他也一样。
  和我以往交的所有朋友都不同,如果一定要逼我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种朋友间的情谊,我可能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只能挑出一个词来:不腥不臭。
  然而这个不腥不臭的朋友有时也会给我十分的意外感觉。
  最后一门课被大多数同学vote成远程授课。我问Adrian:“你是怎么选的?”
  他说:“我选的是面授,不管推迟到什么时候我都愿意。”
  “为什么?”我不解,他一直不是非常忙碌的吗?
  “因为,我只想和大家再多一点时间在一起。”
  这么有人情味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害得我拿着电话,当即鼻子就一酸。
  记得SM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午餐后阳光正好,我们几个同学一起去操场玩。正好操场上当时是附中的孩子在举办运动会。活泼的孩子们大声地尖叫着,笑着,喧哗着,稚嫩的声音响彻云霄。大喇叭里播着我们过去最经常听见的捷报频传的运动会新闻稿,声音稚嫩,热情万丈。
  其他几个同学都混到孩子中间去喧哗去尖叫了,看着蓝天白云绿草地红跑道,我的心一下子飞腾起来,找不着自己。我在看台上坐下来,戴上墨镜,沉浸在这种青春的喧哗中,甚至想闭上眼睛,就此留住这一刻。
  “这是我在中国见过的最美的运动场。仿佛回到了我的少年时光。”
  一个极其深沉悦耳的磁性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回头,竟然是Adrian,也戴着墨镜,看他那一脸茫然迷失的神态,似乎也静静地坐在这里很久了。我哑然失笑。这种奇怪的默契实在是从未有过。
  和几个同学走回教室的路上,我们还沉浸在这种迷茫幸福的感觉中,都没有说话。忽然 Adrian大声地感叹:
  “为什么非要到离开的时候,才第一次发现这个校园原来是这样美的呢!”
  是啊,我们真的已经忽略了太多,错过了太多。
  关于HRM的讨论:
  作者本人:
  对人的管理有着莫名其妙的极端兴趣,所以在上HRM时,我就听得也很认真。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培训、激励、评估全程贯穿的体系,让我收益非浅。
  回来我就和老板说了我们HRM管理目前不合理的地方,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培训预算的严重不均衡分配。占5%左右的高层管理人员用去了全部预算的80%左右,而他们的薪酬成本也占了全部员工薪酬的很大比例,这对培养更多的员工、激励更多的员工是个很不合理的安排。
  老板随即就调整了培训方案和预算,大多数的同事开始有更多职能技能培训的机会:)但是事实上我仍旧觉得不合理,公司激励政策上对高层管理人员的严重倾斜是无法改变的。大多数人是可以替换的,对于公司的价值看起来似乎可有可无。而且不是每个老板都有耐心把人从基层培养起来,机会通常对于中层和junior的非常有限。这和著名的宝洁公司的用人策略是不一样的,他们培养人用人的制度我非常欣赏。
  网友一:
  也来谈谈HRM,我很喜欢这个领域。 咖啡讲的培训的确很重要,尤其是应该从基层、中层到高层,采取一致的人才观和培训观。即便有差异,也不能太离谱。而目前中国的人力资源现状更是应该加强对基层管理人员的培养。
  为什么这么说呢? 通过和同事讨论以及自己的阅读和观察,发现这样一些现状:
  中国拥有大量的、潜在的、高质量的管理人员.说他们潜在是因为这些人确实属于
  高质量但又没有成为管理者。中国的这个资源比世界任何国家的同类资源都丰富。
  同时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在人力贸源问题上有一个奇怪的金宇塔。即未来管理者很多,是塔的庞大基层。但己具备管理经验,马上能使用的管理者又很少,是塔的顶尖。
  可见,加强对基层管理人员的培养,不但对本人、对公司、乃至对国家对有好处。
  另外,除了培训之外,企业也应该重视让员工在干中学(learning by doing),这样可以加强动手能力和实际操作能力。 这些在只是听课的培训中是学不到的。
  网友二:
  可见,加强对基层管理人员的培养,不但对本人、对公司、乃至对国家对有好处。
  ------这句话有道理。但大多数国内的中小公司的老板不会认为有道理。大多数中小公司的老板愿意找来了就能干活的人,有经验的人,而不愿意自己花成本慢慢培养。
  因为,花了成本慢慢培养,培养好了你又跳走了。
  而且,大多数老板都是急功近利的,哪里有耐心?
  必须是整个环境慢慢倾向到人才不愿意去没有培训提高的公司,使一个没有培训让人有提升机会的公司不容易招到人,到这个时候,可能才会有整体的变化。但目前中国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资源,基于供求关系,整个社会走到这一步的可能性还很小。
  网友三:
  P&G 确实很注意从基层培养人,大家知道 P&G 是很喜欢招大学生的,就是用宝洁的文化去培养和同化年轻人。 它们的培训做的很好。
  我有一个师兄,几年前去宝洁,他本来是学管理的,去了天津工厂作IT技术支持工作。一去以后,先是1个月的公司文化培训,然后是2个月的专业培训, 3个月之后, 并没让他开始工作,而是参加了一个跨国合作的项目组做研究, 很多东西他以前也没接触过,项目组的工作又成了3个月的培训。 去了半年都在培训, 可见宝洁对培训的重视。 在外企里它们确实做得很好。
  其实现在很多大的跨国公司,为了加速实现管理人员的“本土化”,也都很重视对基层人员的培养。 “内部选拔”也从制度上保证了培训的质量和广度。 现在中国的有潜力的、希望成为管理者的年轻人, 机会比以前要到很多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作者本人:
  目前为止我只见过两家在这方面做得比较好的公司,一家是奥美广告,另一家是宝洁。
  奥美人会深情地说,公司是一所学校。他们的知识管理做得非常好,知识是共享的,是可以延续的,是激发潜能的,于是每一笔知识都是公司的财富,真的认识到这点的公司真不多。
  宝洁人会骄傲地说,每个人都有同等的上升机会。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大学一毕业来这里从freshman做起,每个人的努力能够得到尊重,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企业文化。
  其余的公司,我看到的更多是在压榨劳动力剩余价值。软的方面就是看一个人的真水平了。一个有魅力的领导,可以润物细无声,消化很多矛盾。。我太赞同了。我的老板就是这样的人。我几乎没有崇拜过任何人,但就是崇拜她。公司里很多人都和我一样爱她,崇拜她。哎,反正一个有魅力的领导和没有水平的领导差别是很大的!
  但是我感觉HRM本身还不是干领导人的事呢,现在已经更多倾向于一种事务性的职能,建立合适的体系和制度,至于管人,至少我们HR一点管人的权利都没有。而且HR受老板人为因素的影响很大,不能无所顾忌地发挥,你认为是正确的东西,不一定就真的能做。
  网友四:
  HR与其说是公司的管理手段不如说它就是公司的目标之一,虽然股东利益至上的观点大有征服全球的趋势,但是仍然有部分有“良知”,有品位的公司在坚持存在众多利益相关者的公司理念。把公司员工当成资产从某种意识上是对人类的侮辱,但有时候这种提法也许仅仅是为了迎合资本市场的口味而作的权宜之计。公司是属于谁的?这是一个基本的问题,如果仅仅把公司所有权贡献给财务意义上的股东而忽略真正创造价值的员工以及血肉相连的本地社区,那一定是无良资本家或者鼠目寸光者。
   看看西方很多知名企业在陈述自己的目标使命时,大家会发现大部分的企业都会陈述他们对员工的责任。而尤其让人感动的是,有一个企业明确表示“我们向股东寻求合理的利润”(记不清是哪一家了),注意这里面提到的是 reasonabl profit。当一个企业明确地把员工的成长和满意作为主要的目标时,HR毫无疑问在公司内得到足够的财务支持。但是如果支持把HR作为企业实现利润目标的手段之一,我们很快就会发现,这些企业在职员的成长和满意方面的努力都是表面功夫。(很不幸的,我所在的公司正好是这里面的一员,而且还没有看到任何改变的迹象)。
   企业不是单为利润而存在的,成为企业存在理由的还应该包括一群人的事业以及更大一群人的生活方式,就象一个国家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经济增长一样。
   非常不幸的是,我们现在所处的阶段与其说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不如说是资本主义的初级阶段。社会转型在企业方面的目标不是更加人性化而是更加异化的,非人的企业结构。
   扯远了。
   对人的管理是讲究艺术的。有时候,管理仅仅是为了某种目标,而有时候,管理本身就使命:如何?
  对人的管理是讲究艺术的。有时候,管理仅仅是为了某种目标,而有时候,管理本身就使命:如何让组织里面的成员更加愉快的工作,对组织的目标充满使命感,觉得自己对组织举足轻重,在工作获得巨大满足。这一切,不是为着跟人无关的某个抽象的利润,市场份额而作的努力,而是主要为了人们本身的幸福。当一个管理者仅仅对抽象的目标负责的时候,他往往会忘却自己的组织的最重要使命,同样的,他对管理的艺术也无从理解。
  网友五:
  HR的管理,也是有价值取向的。从行业角度看,在传统的制造业里,尤其是密集型行业,HR往往是以“管住”人为主,在第三产业里(服务和高科技企业里),情况要好些,比较关注职员的成长和满意度。而从老板和企业文化角度看,也是有这种区分的。
  也是没办法的事。企业里的事,是现实的。用句俗话说,就是鞋子是否合适,只有自己的脚知道。这句话对于个人来说,就是如果脚感觉不舒服了,那办法就是换双鞋子。
  作者本人:
  到HR,George说得真的很在理,或许咱们都多多少少体会到了这不合脚的鞋子,所以才有这样真实深切的感触吧。
  HR即使只从硬的方面来说,管理的水平也参差不齐,高下差得很远。而发展中的本土企业更多精力都在进行原始积累,到真正认识到自己有关心人的发展的责任的,还离得很远。
  我自己学过那门课,就想到了很多。我们在做venture设计时,我的第一个想法是做专业的HRM管理咨询公司,因为现在的大型的企业都倾向于整体外包HRM,我可以帮助企业建立培训、激励、评估等整套框架,一说出这念头,就被那俩老外给否决了,他们说这个创意已经太落后了,这样的公司太多了,而我还以为已经赶了潮头呢。
  我有一个同学在一家大企业做HR,每年上千万的培训预算从他手里花出去,他给了我很多HRM的潮流理论,我看了瞠目结舌:)
  网友六:
  其实一说到HR我就来气,看到一些领导经常在媒体上,在公司大会上进行总结时动不动就谈HR,我心里就在想:又在放P. HR已经成为领导标榜自己业绩,提升公司形象标新立异的花边,做秀的成分比实际意义大的多.譬如领导动不动就喜欢谈推行员工持股计划,我那些2万块的内部股在那里趟了几年了,也从没感到对我的激励有多大,我已不指望着靠它买房买车了.放着吧,比银行利息高.
  那些在国内准备从事HR的那些人,可能开始会有许多的激情和思路,但公司老总才是最大的人力资源经理,你说的都不算。HR本身并没有错,它只是被别人无辜利用了.
  咖啡,故事尾声结束了吗???
  我听到此话还是很伤心的.我觉得还是要继续.谈两点看法.
  其一,<MBA故事>犹如这个贴子的一朵漂亮的flower,这些的评论都是绿叶.大家谈兴正浓,别让绿叶枯萎.失去了MBA故事这根主线就没意思了。凭你的聪明才智,不信没有内容了。
  其二,花那么银子学MBA还是要运用,你现在把那些银子给捞回来的机会来了.(别给我一谈MONEY就说烦),现在就是要商业化,就是要出版. 出版的根据是什么?MBA不是也研究眼球经济吗,这里的点击率就是证明.
  


作者:海衣 回复日期:2003-06-23 23:21:23
  奇文共赏析 疑义相与析
  用了六个小时在凯迪把全文过了两遍,其间做了些粗浅的归纳工作。其实心里明白,如此长文,在BBS上并不太受看客欢迎。原作者的笔意随性,行文淡雅,与其看作纪实回忆,不如认作优美而流畅的散文。
  读此文,未必要接受文中的观点,未必要羡慕作者洒脱且丰富的生活经历。只要在阅读中体会到自由驰骋思考的快乐,捕捉到彼此思想相互碰撞的火花就足够了。
  这是为每个爱思考,不甘平庸的奋斗者的一客甜点,一起来享用吧!
  


作者:今天是个好天气 回复日期:2003-06-24 01:34:38
  真是一道美好的大餐。
  
  谢谢西楼渐隐!
  
  谢谢海衣楼主!


作者:weit 回复日期:2003-06-24 08:19:37
  红


作者:本色八字  回复日期:2003-06-24 09:07:25
  还是那句话,深切感谢楼主!!!(虽然抢我饭碗,活活)


作者:西楼渐隐 回复日期:2003-06-24 11:53:24
  实在是太感动了,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呵呵。
  后面的我自己来补上。
  


作者:西楼渐隐 回复日期:2003-06-24 11:58:02
  能补的也就是最后这段了:
  
  
  
  
  ~~ 不是尾声 ~~
  
  
  从来想过要说再见,当这一天不可阻挡地突然横在眼前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无法回避。
  
  最后一节课的内容似乎依旧记忆清晰,不是因为当时听得多认真,只是蓦然发现我们不能再一起坐在教室里或打趣或打盹时,我自己又在某个夜深人静时分,把最后一节课从尚未风干的记忆里翻了出来,狠狠地刻下,每一分钟。
  
  我记得最后一节课,老师让我们预习三个很长的CASE,讲解到最后一个CASE时,全班只有一个人预习了,就是Kris,老师准备了一把糖果,习惯奖励预习得充分讲解得透彻的学生,但最后只散给Kris 一颗糖,其余的又自己揣口袋里带回去了。如果可能,我多希望能找教授要下一颗糖,因为这门课,虽然我学得那样认真,但是我一颗糖都没得到,不知是老师认为我话太多,每句话都太精辟,根本不够分那把糖呢,还是因为我没有一句话说得到位的,不够格拿他的糖呢,反正,我现在多么希望当时能要下一颗糖来,而不是让老师揣着那一点点失望带回去。
  
  我还记得老师讲完课以后,又顺便介绍了他自己新出的书,而我们都有点心不在焉地听着,因为和课程无关,和考试无关,我们都没当回事。如果可能,我多么希望老师再回来给我们讲一遍他的新书,我一定目光炯炯满心虔诚地听,认真地提问,认真地赞美。
  
  我还记得Ruby当时坐在我的同桌,抿着嘴笑,给我看她手机上最新的网友词作,一边忽闪着美丽的睫毛瞄着老师;我还记得教室茶水台边一部电话好几次恶作剧似的突然骤响,有同学一跑过去电话就没声,一回到座位电话又骤响,然后我们哈哈大笑。
  
  我还记得。。。
  
  我想我记得很多,而且我都记住了。每一分钟,每一个细节,老师的表情,同学的声音,我都记住了。
  
  然而,记住又怎样,记住每一分钟又怎样,记住每一堂课的每一分钟又这样,分别,仍旧横在眼前。
  
  SARS似乎是过去了,我们的校园时光却也真的过去了。SARS可能再呼啸着回来,而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任我们哭着喊着,却永远不会再回来。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仍旧天真,仍旧快乐,因为我们不懂离别的滋味。
  
  那是上届校友的毕业典礼,Madam让我们去捧场,我们满心欢快地答应了,一边还帮着他们筹备一些会议设施什么的,忙得一身劲。据说总部的很多高层都来参加典礼,现场外国人会比中国人还多,Madam让我们一定不要在会场丢份,我们满心欢快地答应了。有细心的同学还问:“我们该怎么着装啊?”,Madam想了一下说:“反正是给校友捧场的,我们轻松一点也可以,就casual smart吧!”Ok, casual smart! 我们满心欢快地答应了。
  
  Madam特地叮嘱了一遍:“casual 是可以casual, 但一定要smart,不能跟去野营似的!”Ok, 没问题,我们会smart着呢。
  
  只是既然可以casual 嘛,就一定要casual 出我们的风格出来。于是女生们开始讨论穿什么样的裙子,男生在讨论要不要个个打扮得跟西部牛仔似的smart.
  
  临到会议的前一天,Madam忽然又火急火燎地给大家发邮件,并一个个电话确认,明天要formal!不能casual!我信不过你们,我知道你们都太有创意了!
  
  Formal?也说得过去,看国外的毕业典礼都正式的不得了,跟总统宣誓似的。那就formal吧。于是丢下五彩斑斓的裙子仔裤,翻出了衣橱里最笔挺最昂贵最一尘不染的那一套,想都不用想。这下倒简单了,免得第二天早晨会趴在衣橱里翻个底朝天可能最后还是穿上最寒碜的那一套跑去了。在这方面,我们确实不值得信任。
  
  第二天,在北京一家最负盛名的五星级酒店,我们全班同学出现在酒会现场的时候,坦率地说,上届毕业生有好多个都是进了门来又满心疑惑地跑出去问Madam:“今天是我们毕业吗?”,Madam郑重地点点头,没错,就是你们的毕业典礼。
  
  于是我们的师兄师姐们又忐忑地跑进来,缩在宴会厅的一角,用警惕的眼光看着我们。
  
  我们确实也太formal了,漂亮潇洒得都有点不象话。女生一个个穿着美丽的职业裙,化着精致的淡妆,每一件饰品每一个笑容都美丽得极其到位,男生个个西装革履,头发锃亮,额头锃亮,每一个手势每一个表情都潇洒得极其到位。事实上,我们也从没这样整齐地出现在自己同学面前,大家都忽然眼前一亮,彼此欢呼赞美,原来我们班上个个都是人模狗样的呢,平时真没发现。
  
  因为上届毕业生本来就比我们人数少将近一半,而他们不知是老师没叮嘱到位,还是本就指望着一来就套上硕士毕业服呢,反正,他们的穿着看起来随意,和我们比起来,还有点落魄。而且从表情上看,似乎都有点不在状态,带着点伤感和黯然。
  
  国外的贵宾都整齐地到了,会议进行得风光无限,振奋人心。我们班同学开始齐刷刷地占了最前面最中间的位置,毕业生安安静静地缩在了后排,也不来和我们抢。Madam看不过眼了,说:“来,让我们的毕业生坐到最显眼的地方。”然后我们哗地腾开位置,师兄师姐们才十分不好意思地挪到前面,跟做客似的,脸上带着有点拘束有点扭捏的神情。
  
  每一位贵宾发言以后,每一位师兄师姐们走到台上接过学位证书转身向我们挥手致意时,我们都报以潮水般的掌声热情地呼应着,时不时还夹杂着MM们的尖叫,跟F4歌友见面会那般热闹,激情万丈。
  
  一切程序完毕,Madam长嘘一口气,欢快地说:“Ok!下面我们可以和总部的big potato合影留念啦!”,话音未落,一阵欢喜的尖叫,台上就已经摆满了花一般的美丽灿烂的笑脸,围着总部来的贵宾们,cheese!
  
  几次cheese以后,细心的Madam又叫起来:“哎!怎么都是你们啊,毕业生呢?!”猛然一惊,原来拼命在毕业典礼上合影欢呼的都是我们,师兄师姐们仍旧在台下的一个角落里警惕而狐疑地看着我们。
  
  典礼结束,Madam宣布“酒会开始,大家开始享用冷餐美食吧!”,我们的师兄师姐们文雅地拿起刀叉餐盘,目光仍旧在冰激凌和甜点之间逡巡时,却发现他们下一届的师弟师妹们却齐齐地聚在了另一端,再一看,大托盘里的法国鹅肝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半块。等他们有个别人反应过来,抓起刀叉挤身向鹅肝逼近时,一眨眼,连最后的半块都没了。
  
  典礼仍旧在我们光芒四射的陪衬中圆满结束,我们留在宴会厅里,余兴未尽,把毕业生一个个送出门去,热情地说:“欢迎再来,明年再来!”
  
  一位上届德高望重的师兄临出门前,和我们握手告别,对每一个师弟师妹都语重心长地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那次毕业典礼,我们全班同学留下来我们迄今为止最漂亮最整齐的一次合影,每个人都灿烂得不行。我们开心,我们热情,因为那时,我们确实不懂离别的滋味;当师兄师姐们神情黯然地坐在那里,围聚在一圈低声地说话时,我们仍旧不懂离别的滋味;当他们神情黯然地最后看一眼典礼会场,在门口和Madam含泪拥抱时,我们楞楞地看着,还是不懂。
  
  其实我们一直都没懂。
  
  当一直沉默羞涩的William和我们告别转学到欧洲分校时,我们欢喜地和他告别,祝贺他,看到他最后留给大家的一封邮件,我们才发现,这个腼腆的男孩子竟然悄悄地建起了我们自己的一个BBS,他在信中说,希望能时常和你们说上话。
  
  当长得跟瓷器般美丽的Cindy跟大家告别转学到澳洲分校时,我们也欢喜和她告别,祝贺她,我甚至都没有参加送她的那个party。第二天听说,几个同学都喝醉了,纷纷七脚八叉地躺倒在酒吧的地面上,包括美丽得跟洋娃娃似的Cindy。据说她那天晚上一直唱歌一直笑一直喝酒,直到倒在地上,才开始放声哭起来。
  
  Lawrence和Thomas也走了。Thomas发过来从他卧室窗口看到的雪景照片给我们,说,这里的冬天很冷。我记得北京的下雪天,从来都不冷来着。Lawrence每次来信都深情地说,我亲爱的伙伴们。。。。
  
  直到送走最后一个来给我们上课的教授,直到我们意识到那是最后一节课后,我们才在一个芳草缤纷的夏日午后突然发现,离别原来就在眼前了。
  
  那一天也会属于我们,那失魂落魄的一天,我们终究也是逃不过。
  
  是casual,是smart,或者还是formal,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一天,我们就要分开,我们一生中最珍贵最灿烂的校园时光,或许也是一生中最后一段校园时光,就一去不复返了。
  
  我们能想象,我们的师弟师妹该怎样光彩照人地出现在我们的毕业典礼上,而我们自己却神情暗淡,失魂落魄。我们也会反应迟钝,合影的时候挤不到镜头面前,吃饭的时候也挤不到鹅肝面前。我们或许只会拼命在鲜花丛中努力搜索着每一张熟悉亲切的面孔,我们只会拼命地忍住,保持笑容,不要流泪。
  
  顶多在我们出门离开的时候,倘若还能英雄一把,也只能无限忧伤无限豪迈地握着师弟师妹们的手说:
  
  “真是TMD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就只能作鸟兽散啊!”
  
  
  (注:此处TMD为衬词,无意义。)
  
  
  
  ~~ 全文完 ~~
 
小样,我猜想你就是第一个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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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样,我猜想你就是第一个进来的
进来就发觉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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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看完了,不错。有空还要好好看看网友的回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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