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时刻注视着朱令家的动向,尽管父母让你别操心,他们会处理,你还是会在学校里偶尔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神一凛。
时机错合,朱令父亲找到某老同学帮忙时,你家的擎天大树过世一年有余,这是这场失衡的博弈中出现的唯一一次契机。被突然带走的你手足无措方寸大乱,习惯优待的你突然换了角度坐在了审讯的位置上,你的气势一扫而空,面对强大的专业攻心审讯,你看过的侦破小说不过是一场笑话。
缴械供认的你被家属带出,短短的几句交底安慰让你不再六神无主,关键是让你仔细回忆自己都说过些什么,承认过什么,签过什么;还有就是回学校以后千万不要对任何人主动提起接受审讯的细节,有人问也千万不要露底。
之后你的某位旁系亲属起到了关键作用,无论是解除嫌疑还是封案。
而你,虽然有过白纸黑字的遗憾,但是你也知道,没有实证仅凭口供是无法定案的。这是一般的法律常识,尽管很多人还有认识上的误区,但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不会了。
一直在政治圈子里打滚,你的家人深知案底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尽管已经确保你免受牢狱之灾,但是毕竟有东西留在那里。那份书面的口供是你和家人的心病,所以从受审的第3天起,你和家人就不断要求安排再次审讯,要求测谎,其实只是为了洗刷甚至推翻之前的那份口供。从反应之快来说,你家不愧是高干家庭,知道有些事情越拖越麻烦。如果那8小时里,14处什么也没问出来,也没有主动要求再次传讯你,加之没有任何证据,你家完全可以通过律师直接要求法律机关解除你的嫌疑,何必自讨苦吃二进宫再度接受审讯。为了能重新建立口供,你和家人甚至搞出测谎这个噱头。测谎虽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是可以做为口供的一部分。因此测谎向来是刑讯逼供的最佳排挡,要使一个嫌疑人脉搏血压出现异常,实在是太容易了,测谎的时候伺机下点料就行。你敢要求测谎,首先说明你相信自己不会遭受刑讯逼供。所以,尽管你的声明里给自己留了退路,丝毫没有提到当年8小时的审讯内容,但是倘若以后出现问题,你千万不要说他们刑讯逼供这样自相矛盾的话。另外,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测谎,从来就不能直接给犯人定罪,对心理素质过硬有反侦破经验的人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你也许不只一次做过这样的实验,我相信你现在说自己是男的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通过脉搏和血压来测定一个人是否说谎,这种方法已经过时了。现在国外新兴用脑扫描技术,虽然还不尽成熟,但是比传统测谎要有技术含量的多。所以下次再写声明,别忘了注明这一点,你可以自费请他们来中国给你做,这是一个善意的提醒。还有,别动辄把自己和佘祥林相提并论,你们没有任何可比性。 之所以办案人员拒绝了你提出的想接受再次讯问以及测谎的要求,是因为确实“没有必要了”,而不是你提供的那对咖啡杯,他们使用了“更有力的侦察手段”。
你应该庆幸,97年上半年,因为要迎接准备第一次祖国统一盛事,民主的大团结至关重要。你暂时得以保全,不过是内部权衡的一个抉择,没有及时解除你的嫌疑是对你的一个牵制。
你唯一的盼望,就是快点毕业,再次借助家族人脉出国从头开始,然而,你没有想到,毕业证被扣押了。清华和公安局的“互相推委”延缓了你的一些计划,然而校方还是在3个月之后发给你证书,毕竟学校这一脉还是相对容易打通的。而公安局却在隔年的8月才正式宣布接触你的嫌疑,这非但不能说明公安的无能,反而说明在与某种势力较量中他们(也可以说高层的另一种声音)坚持了很长时间。所以解除嫌疑当天,你再度要求测谎以期改写口供,他们拒绝是让人钦佩的选择。所以,你实在不应该把这一点在声明里写出来,已经决定解除嫌疑,为何还坚持再录口供?
一年之中,你心力交瘁,你不得不接触很多与犯罪心理学有关的东西积累反侦察经验,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审讯和测谎练习。终于一切暂时都得以平静,你的家庭积极为你安排出国重新开始,然而却因为曾经是嫌疑人以及一些人的阻挠,你一次次地失败,即便不惜放下身段要去新加坡这种比海淀区大不了多少的小国家也未能成行。
全文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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