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深的海上哭

晓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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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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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们来了。我总是想着那次大海边的婚礼,许多年以后,我已分不清它是否确实发生过,或者只是一个梦境。那是一片广阔的海岸,浅蓝色的海水轻轻冲刷着金黄的沙滩,眩目的太阳高得无法启及。突然,迎亲的队列来了。他们有一大群人,兴高采烈,一边唱着叫着一边摆好餐桌,铺上干净的桌布,有人弹琴,还有人跳起舞。新郎抱着新娘出现就像是从海里走出来的。然后典礼开始,庄重的誓言和欢乐的歌声响彻海岸。我在一边默默看着,感到幸福的蜜汁从额头淌下,四散奔流。

  我是不是该大哭一场?当人群散去,夜幕四合,我发现自己已被灰色的庭院重重围困。那些欢乐的乐音已随潮水退往远处。那么,我是该为幸福痛哭,还是为苦难落泪呢?我所领略过的黄金般的肢体,她们晕眩的节奏已经沉寂了;我所钟情过的火焰般的眼神,她们的蛊惑已经消失。坐在离海很远的庭院中就像坐在离岸很远的深水里,什么已将我笼罩而我尚不自知?什么弃我而去使我动情?什么让我歌唱?就像我刚刚预见到的秋天,落叶缤纷。谁将狂舞?谁将一生飘泊?我是一个被落花照亮的人吗?

  已经走过的人多么孤单。他像无数谬误中的一个――试图比自己站得更高,却变成潮水退去后的泡沫,皮肤洁白的海妖从此诞生,又返回大海深处吟唱美妙的歌曲。我们会在霞光的极端相遇吗?在我漫步和捡拾的岁月里如何回到内心?我又该为谁而哭呢?我听到的只是寂静无声;我看到的只是空无一人。那些我要祝福的和将赐福于我的人都没有来,他们有的毕生都在奔向海,有的在海上流浪,有的在深深的海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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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要这样?人生不就是海浪的起伏,有好有坏。何必强求?人生一世,若无痛苦,何必要幸福。
爱情只有两个人,本来就是自我局限的行为,虽然是很可贵的,但是人生不是为这个而存在的。
孤单不是人生,但人生会孤单。潮聚潮散,那有定数,今天的苦闷也许只是明天幸福的前提。在没有体验
幸福之前感觉痛苦就会觉得幸福是强烈的。
难道谁能避免这尘世的一切,谁能不沾湿自己的双脚。我们的灵性来自于上天,却是凡人。谁能避免不去
伤害和被伤害。
拼搏了,奋斗了,体验了,该走就走了,该退就退了,虽然知道是艰苦和痛苦的路。人类要在惯性中挣扎着进步
但是人生也不会太长,长的让我们有那样都多的孤独。毕竟像海中的火山,虽然知道终究要泯没在寒冷的海深处
他毕竟要出来,要看到太阳,要证明存在,风吹雨打,海浪汹涌。然后消失,灭亡。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所有人。然而这其中的快乐和痛苦就是体验,体验海水的咸,海风的冽和海景的美。
虽然终究个体的灭亡导致人生的虚空,但并不是说人生的过程是虚空。所有人的生命归于无,但哪怕宇宙并不在意人类的生存,哪怕宇宙一点点力量就足够毁灭地球和人类,但是人啊,还是要好好的活,来自于灵性和尊严。
人最大的痛苦就是知道一切都归于虚空,哪怕再努力都是枉然。消失了,像海浪拍打的礁石。这是整个人类的痛苦,宇宙的荒谬。
一代人来了,一代人走了,时间带走了肉体和精神,哪怕走了一万光年,终究逃不过这法则。活的就要死去,
幸福的将要痛苦,孤独也许会欢乐,但一切又为了什麽?
假如真的有审判的日子,上帝要带我们到哪里去呢?时光,光,我们抓不住的不仅仅是时间,而是宇宙的虚空。
日子过去,我们的皮肤不再光滑,四肢不再矫健,脸上的皱纹增多。渐渐的衰老,哪怕是无敌的英雄,也都躲不
过日子的煎熬,老去,就像秋末的野草,可是我们不甘心阿!但是还是老去。
幸福,不过是平庸生活的托词,就像大海中的一个小岛,少的可怜,幸福快感后又是厌烦和空虚,但是我们还是
要幸福。这是我们生活的一个动力,像风吹起海涛。我们也要动,为了幸福,虽然我不知道幸福是谁,在哪里?
只是为我做一切事情找个托词,找个忍受寂寞和痛苦的托词。我们试图在卑微的希望中去找寻理想的幸福,似乎
是寻找天堂,但是我们在海上,我们有海上的规则,海水永远是苦和咸的。
但我要深深的祝你幸福,哪怕片刻。 typewhy@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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