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兴趣(一) :泡在水里、艳舞和性饥渴

[蹉跎岁月]

在一个泛性化的时代里，在广告流行移花接木谐音泛滥的空间里，兴趣二字更多地
是写作――性趣。
　　 虽然我更愿意说说汽车或者叫名车，说说攀岩或者叫野外探险，再说说以环保为名
义的诸项活动，比如像张健那样横渡一个什么海峡，或者做个行为艺术，让充气的安全套
挂满家乡的杨梅树。当然我还愿意坐火箭上火星，即使老了也要挂个照相机去廊桥转转，
一不小心又是一部名作问世。
　　 所有这些兴趣，归结起来有几个关键词：驾驭、征服、冒险、刺激，都是雄性荷尔
蒙在起作用。因为相比于女性相比于城市白领一族，在今天，我觉得男人的野心不是大，
而是小了，不是雄而是雌了。就看看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吧，倚水而居近年来又以美食而
闻名。我们不是威尼斯，但却是一座浸泡在水里的城市，不仅仅是湖不仅仅是江。星罗棋
布的茶馆和足浴，让整个胃和脚都浸泡在一片温柔里了――温柔而又有一点点膨胀，生理
的感觉上的膨胀。还有就是这一年突然冒出来的各种利国利民计划生育的性用品商店，几
平米的店面，一个人管理就可以了，就像管一个公厕。以前有人说银行要比厕所多，现在
性用品商店比银行还要多――这不就说明了我们这个时代的兴趣吗？
　　 如果我们的兴趣仅仅集中在也局限在一张床上，那不是堕落是什么呢，而且问题是
这张床还不是家里的那一张，这张床有时在发廓里有时在桑拿房里有时在出租房里有时就
在钟点房里有时甚至在影院的座位和茶馆的榻榻米上。这难道又是“堕落”这么一个词能
轻描淡写过去的吗？
　　 如果我们把目光稍微偏离一点中心城市，到广大的乡镇看看，被媒体一再披露的演
出中的艳舞事件，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我们的一些老百姓，其中不少是外来打工者，他
们没有去打牌也没有去看大片哪怕五元一张票价，他们当然更不会去看据说要关了手机传
呼机的高雅音乐会，哪里的女高音可以是丰胸毕露的，如果是实验话剧，舞台上也是会有
模拟性爱的――但是打工者他们就是在看艳舞，其中虽然夹杂着些女性和小孩，但大多数
是成年男子，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想看到什么？他们是被媒体指为津津有味地一群是麻
木不仁低级趣味的一群……
　　 其实有很多人忘了，这就是兴趣呀。不去嫖不去赌不去看黄色录像，也没有条件
去，没有条件去洗脚和洗头，茶馆更是莫进了，那么说这是一种被迫的兴趣了。兴趣本应
是自发的自觉的，现在却是被迫的，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稍有一点见识的人也知道，艳
舞好像不是这样的吧？比如美国电影就有《艳舞女郎》的，还是摩尔演的呢。比基尼算什
么呢？去看看时装表演吧，敏感部位不仅若隐若现，而且有还完全裸露真诚奉献的，那么
这又算什么呢？
　　 从南国传来的消息是，那里的打工仔打工妹“一夜情’的事越来越多，据他们自己
说，既非谈恋爱也非嫖娼卖淫，而是自觉自愿互帮互助来解决性饥渴。
　　 性饥渴，不管是何种层次的性饥渴，都是男人兴趣的一种出发点和归宿点，当然也
有为赋新词强说性的味道。
　　

 

[蹉跎岁月]

男人的兴趣(二):驾驭和冲撞：兴趣的升级换代

对买车的兴趣，女人未必逊色于男人。男人去看车展，有时把眼光往往盯着模特身
上，反而对新款车型语焉不详了，就像我们看模特大赛，注意三围比注意衣服本身要多。
一对情侣在散步，身边嗖地驰过一辆甲壳虫，女的反应往往会比男的敏感并强烈，这倒不
是说男的视而不见，而是口袋还不够坚挺，所以只好装疯卖傻，常常想含糊过去，但是女
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桑塔纳和红旗可能会视而不见，但一辆有个性的车驰过身边，即使是
光速，她也捕捉得到。
　　 不过对于名车女性只是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而并非要亲自去驾驭。有一句话不是
说得好嘛，女人通过驾驭男人来驾驭这个世界，而男人呢通过驾驭汽车来驾驭这个世界，
包括驾驭女人。电影中有一个类型就叫公路片，就是主人公在车上、在不断地迁徙中与这
个世界发生关系。其中最经典也最为惊世骇俗的一个片子就叫《撞车》。对那些人来说，
什么游戏都玩过了，那么最后只有玩撞车的游戏了，因为撞车能撞出一种性高潮来――这
是西门庆潘金莲们想都没有想到的新玩法，工业革命、活塞运动、速度力量，这才是一个
男人的感官王国。同样的，对兵器对战争对高科技的游戏，也是男人钟情的一个节目，虽
然从终极目标上想，这是极为可怕的灾难性的，但是地球是否能避免这种“灾难”，并非
是由一两个人说了算的，也不是玩玩游戏地球就会爆炸的。作为凡人，并无驾驭世界的欲
望，有的只是驾驭一辆车一辆名车或驾驭一名女人的欲望，这种欲望在今天应该是有可能
实现的。人类进入21世纪的大门之后，可以看到，那种物质的欲望被无限止地扩大并膨胀
了，而精神的力量则退到了不能再退的地步。有人说，既然承认人也是一种物质，那么女
人不也是一种物质吗，她们是需要谈情说爱的呀，但情和爱难道是纯精神性的吗？看看那
些媒体名女人的婚姻吧，有谁听说她们嫁了个大学讲师的？我还不说小学老师呢。
　　 大学讲师也可以很牛的呀，但是这种牛是我们可以看到和想象得到的，即使你是搞
基因工程的。但是你未必一下子就买得起甲壳虫，或者说你有这个钱但却没有这个观念。
观念是生钱的机器呀，不少人却不懂这一点，懂了也不会去做。
　　 由车我们可以说到买房，由房可以说到装饰。在这种过程中，男人更想有一种坐拥
书房的感觉，还想要一台健身器，哪怕是在墙上挂一付网球拍一付钓鱼杆也好的，高尔夫
一下子做不到，但谈论总是可以的吧。男人的梦想很遥远，相比之下女人的梦想更近一点
更细节一点。
　　

 

[蹉跎岁月]

男人的兴趣(三): 段子荤段子和淫风吹拂

不喝酒就不叫吃饭，不讲段子就不叫饭局。在流行大江南北的段子中，原创和改编
就已经分不清了。在流行中学习流行，在段子中学习段子，其中很大一部分段子，是荤的
是带色的是少儿不宜的。
　　 口瘾源自心瘾。我们常常可以看到这样一种现象，男人在开讲之时，总要先声明一
下――我这个可能是冰箱里拿出来的，保鲜程度不足，抛砖引玉吧――这种口气就像是在
办公室开民主生活会。与此同时，男的会左顾右盼：X小姐也是成年人了，讲了就不要见
怪了。实际上如果没有这个“成年”的X小姐在场，先生开讲的欲望就会减少许多，虽然
口口声声闪闪烁烁。但是他所有的话，其实都是讲给小姐听的。因为对于许多像模像样正
襟危坐的成年小姐来说，有的是朋友妻（或妾或蜜），你怎么能影响到她波及到她？动手
动脚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只好用言语去调戏她一下，而且在开讲之中和之后，重要的是
看小姐的反应而不是先生的反应。但是你千万不要以为小姐会经不住语言的糖衣炮弹，你
错了。她们可能面会改色――羞色怯色纯情色――这正是男人们希望的，但是她们的心却
不跳，这么一点点小花样怎么可能让她们芳心大乱呢？
　　 但是男人已经感到满足了，一点有限的满足。男人的兴趣你怎么能不满足他呢？我
举这种例子，并不是说女人没有说段子的爱好，女人在一起也是无话不说，但是女人在男
人面前，很少有主动谈性事的，除非她真的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段子的流行，起码能说明一个问题，即我们已进入一个清谈的时代，一个意淫和口
淫的时代。淫当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如果你想淫而又没有条件淫，或者道德规范理想信
念能让你不淫（这当然很好），但是在一个物质享受淫风吹拂的社会里，如果你有了淫的
念头，而仅仅用嘴把它说出来随之转移或升华了，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当然有人反对我
这个说法，认为全中国都说段子这也是民风不正之一种，大家都说，好像大家都在干，那
么我不干不就是傻比了吗？我不排斥有人会这样想，但是这个社会，分工已越来越细。有
的人只说不干，有的人只干不说，当然也会有兼而有之或兼而无之的情况。一个男人如果
连说的兴趣听的兴趣都没有了，这是不是也很危险呢？

 

[蹉跎岁月]

男人的兴趣(四): 怎样才符合现实世界的游戏规则?

驾驭和撞车，探险和刺激，对兵器的爱好，对性的探索和渴求，所有这一切都跟现
实世界的游戏规则相悖相抵触。你喜欢藏刀吗？但是你不能把它带上飞机；你好赌吗？但
是你只能在家里或跟朋友小搞搞，小搞以怡情，大搞则违法乱纪；你想开快车吗？还没有
一条快车道能让你尽情奔驰；你喜欢大狼狗吗？但是你只能养一只宠物犬（必须领证打预
防针），哇哇哇地叫上几声……男人的所有这些兴趣，都跟现实世界的游戏规则相抵触，
这是我们不得不清醒认识到的一点。
　　 但是推开窗户世界依然波澜汹涌，即使这是一片冰海，你可以冬泳呀；即使冰封三
尺你也可以溜冰呀；即使你不能像张健那样横渡，在一个游泳池里，你通过努力总可以打
来回了吧……兴趣总有它实现的平台吧，如果你攀不上岩石，但可以去爬山呀，所有的路
径先人都已经为你开凿好了；如果你“好赌”也会有好的出口和通道呀，可以打桥牌为国
争光，如果是围棋高手，那就更不得了啦……但是且慢，我们都是平庸之辈，虽然精神上
不平庸，但能力上平庸了一点。我们喜欢看个球有时会骂人家臭球，但你不能说让我们来
踢踢看。我们的兴趣有时仅仅在于说三道四而不在于其他，我们有时会往球场中扔个纸屑
扔个矿泉水瓶什么的，但不见得我们就有胆子扔炸弹了――打扑克牌的炸弹是敢扔的。我
在文章一开头而对于女人的兴趣，说实在我们了解得不多，由全国人大代表提出的“让女
人回家”的建议虽然很富有创造性，但是很明显，女人们不会太感兴趣的，因为比起男
人，她们更不能容忍孤独不能不说闲话，就像不能不吃瓜子一样，这之间我认为没有什么
可比性。
　　 让兴趣得到满足――这应该是跟食者有其食，让居者有其屋一样的道理。比较中肯
的说，男人的兴趣，有一半在女人身上，另一半就是整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