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孔庙附近正建起基督教堂 政协委员呼吁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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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孔庙附近正建起基督教堂 政协委员呼吁阻止

  • 作者: 大神打起来了(楚.埠.香.岩) [224474:23115], 20:39:19 01/26/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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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2016年1月21日,两名山东省政协委员——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教授曾振宇,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执行副院长、教授王学典——联合署名发布《再次呼吁在曲阜市境内停建基督教教堂》一文,引发热议。文章称,距离山东曲阜孔庙东南方向3公里的鲁城街道办事处葛庄,在悄悄兴建基督教教堂。文中引当地人士反映,“这一群平房式教堂已建成三年左右,且在春节之后,将在此平房基础上,兴建更高更大的基督教教堂。”



    作者认为,曲阜是孔子的故乡、儒家发源地,是中华民族的圣城。民族魂魄所系的圣地一旦遭到破坏,其引发的民族情绪如海啸地裂,甚至历史为此改写。由此追问,如同国家有领海、领土、领空的主权一样,我们是否也应该有文化的主权、价值的主权和“国家文化财产”?他们具体到基督教教堂的修建:“是否可以依据文化主权的原则,要求对方另择佳地修建,既避免产生对‘国家文化财产’受伤害的质诘,也减少争夺中国文化特区资源的嫌疑。”



    值得注意的是,这并非曲阜基督教堂第一次引发争议。早在2010年12月,新华网报道曲阜基督教会将在曲阜市东南距离孔庙三公里处修建哥特式大教堂,时有郭齐勇(武汉大学国学院院长、教授)、张祥龙(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蒋庆(儒家民间学者)、林安梧(台湾师范大学中国文学系教授)、颜炳罡(山东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教授)等十位儒家学者和十家团体联名签署了《关于曲阜建造耶教大教堂的意见书》,要求从各级政府“尊重中华文化圣地,停建曲阜耶教教堂”,当时就引发了一场影响广泛的大讨论。



    值此争议声再起之时,重温其中颇具代表性的声音,或能促进对当下事件的思考。大陆新儒家代表人物蒋庆当时就此问题接受了访谈,澎湃新闻获儒家网授权摘录其中精华部分,以飨读者。(澎湃新闻记者 普芮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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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庆



    在儒教圣地曲阜建哥特式耶教大教堂极不恰当



    任重:您和其他九位学者公布了《尊重中华文化圣地,停建曲阜耶教教堂——关于曲阜建造耶教大教堂的意见书》,并向社会各界公开征集签名。目前来看,已经引发了各方面的高度关注。作为该《意见书》的倡议者和发起人,得知要在曲阜建造大型耶教堂这个消息后,您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蒋庆: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在曲阜这一儒教圣地靠“三孔”(孔庙、孔林、孔府)这么近的地方建一个41.7米高的哥特式耶教大教堂极不恰当。



    我并不反对耶教建教堂,我也尊重耶教徒信仰的权利,中国的基督教有修教堂的自由。其实基督教在中国修的教堂已经很多很多了,比如深圳市目前就有26座基督教教堂,自改革开放30年来平均一年多修一座教堂!



    但是,在曲阜这个特殊的儒教圣地,在先师孔子的陵墓所在,并且距离孔庙这么近,如此高调修建这样大规模与超高度的具有西方文明特色与宗教象征意义的哥特式大教堂,给人的感觉就是对儒教圣地与儒家先圣的极大冒犯,是对中国文化与儒教文明的极不尊重,有文化上喧宾夺主的企图与信仰上盛气凌人的傲慢。同时,我对有关当局与地方政府高调策划参与这一事件而缺乏最基本的文化自觉意识与文物保护意识也感到极度失望。



    因此,我觉得如果这一耶教大教堂在曲阜建成,曲阜将失去儒教文明圣地的性质,将不再具有中国文化的象征意义,曲阜又要遭到再一次巨大破坏。因为我实在不能接受在曲阜孔庙的大成殿前祭祀孔子或缅怀先圣时,举头即见高高在上的哥特式教堂的尖顶,我想凡是热爱中国文化的所有中国人都会有我这样的感受。所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给北京的道友写信说:“如果这个教堂在曲阜建成,我这一辈子就不去曲阜了。”



    比如,一进曲阜,迎面而来的是耶教教堂;坐火车经过曲阜,映入眼帘的是耶教教堂;在孔庙大成殿祭孔,抬头看见的仍然是耶教教堂,这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对于基督教,我了解的时间比较长,我翻译的书大多与基督教有关,并且现在仍在阅读基督教方面的书籍。对于基督教的学理,我力图带着同情与敬意去了解它、欣赏它,并且吸取它的某些合理成份来丰富儒学的义理。基督教同儒教一样,也是一个伟大的文明。我在了解基督教的过程中,对基督教圣徒的献身精神、对基督教开展的慈善事业、对基督教在人类文明史上所起的作用,都给予正面的肯定。确实,基督教作为一个悠久的伟大文明,有许多正面的东西值得我们吸取。



    所以,我们在文化上与宗教上不应该有那种狭隘的排外心态,而应该采取包容、尊重与欣赏的态度。基督教在现代,特别是在天主教中,有很多东西和儒教是相通的,都有对现代性进行批判反思的深厚资源,因而在某些方面两个文明是可以相互借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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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7月27日,首座曲阜基督教堂“圣三一国际礼拜堂”举办奠基仪式



    但是,具体到曲阜建耶教大教堂这件事,我认为基督教做得很不妥当,缺乏对儒教最基本的尊重。如果这个教堂建在深圳,或者建在中国其它城市,就是修100米高、能容纳几万人,我们也只会羡慕而已,只能惭愧我们儒家没有这个能力,修不了这么高这么大的讲学传道场所。但这个教堂建在曲阜,破坏了曲阜两千多年来中国历史长期形成的儒教圣地性质,我实在接受不了,不能不表示反对意见。



    进行文明对话,必须先存在儒教文明的“活体”,必须以相互尊重为前提



    任重:这个教堂的修建,如新华社报道所言,“见证着中国以更加开放的姿态迎接多元文明,参与全球价值观讨论。就在两个月前,首届尼山世界文明论坛在这里举行,在中国首开儒家与基督教文明对话的先河。”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蒋庆:“中国以更加开放的姿态迎接多元文明”,这句话表面上似乎很现代,很时髦。但这句话缺乏一个基本前提,那就是中国文明的主体地位必须先存在,或者如张祥龙先生所说必须先存在儒教文明的“活体”,才谈得上“迎接多元文明”问题。



    中国文明的现状是:经过一百年来历次的彻底反传统运动,中国文明的文化生态已经遭到了极大的破坏摧残,现在正处在毁灭断绝的边缘。一百年来,热爱中国文明的志士仁人,在西方列强的军事入侵、政治瓜分与文化扩张下,提出了“保国、保种、保教”的强烈诉求。如今,国保了,种保了,但“教”没保住,中国成了“无教之国”。对中国而言,“教”就是儒家文化,就是儒教文明,也就是中国文明。



    因此,我们今天的文化使命不是去进行时髦媚外的所谓“文明对话”,因为中国文明连“活体”都不存在,如何与其它活着的文明对话呢?我们今天的文化使命首先是在全球化时代保住我们中国文明的自性特质而不丧失,然后是在儒家文化百年来花果飘零后的今天灵根再植而重建“活体”。这正是一百年来热爱中国文明的志士仁人“保教”诉求的继续,是今日儒家文化起死回生的当务之急,亦即是今日中国在完成“国家救亡”的历史使命后,必须完成的历史遗留下来的“文化救亡”的历史使命。在这种情况下,进行“多元文明对话”,“参与全球价值观讨论”,不仅显得大而不当不知所谓,并且还掩盖了中国文明至今仍处在毁灭断绝边缘的严酷现实。因此,在我看来,文明对话也好,多元文化交流也好,在当今中国都显得不切实际。



    当然,文明是可以对话的,在某种意义上,文化也可以是多元的。但“文明对话”必须以相互尊重为前提,“多元文化交流”必须以文化主体性的存在或者说“文化活体”为前提,而在尼山论坛我们没有看到儒家文化的主体性存在,更不用说儒家文化的“活体”了。相反,我们看到的是在尼山论坛的影响下,曲阜的耶教堂事件表现了对儒家文化的极大不尊重。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不禁要问:永无休止的“文明对话”与缺乏主体的“文化交流”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曲阜建耶教堂事件而言,责任不在曲阜的基督徒,而在尼山论坛释放的含混信息、有关政府不明智的错误决定以及个别教会领袖目无他教的自大傲慢。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希望通过《意见书》的发布,有关各方能对此事件进行深刻反省,接受《意见书》的五个要求,停止按原计划在曲阜修兴建耶教大教堂。



    唐文明:还有,这个教堂的修建符合不符合《文物保护法》、建堂手续是否齐全,当地政府都应该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蒋庆:说得对!如果问题不解决,必要时可以考虑向联合国“世界遗产保护委员会”申诉。



    关于“和谐宗教”,应该反省的是中国基督教协会的教会领袖们



    任重:可是,也有人认为这是干涉宗教信仰,并且认为儒家这次不宽容、不讲宗教平等。在基督教方面也有这种看法,比如中国基督教协会副总干事单渭祥牧师在全国政协民宗委举办的“和谐宗教”专题座谈会上,谈了有关山东曲阜建造教堂遭到十位儒家学者联名反对的事件,强调宗教和谐必须以尊重和包容为前提、以交流和对话为途径,切不能强调自身特点产生狭隘和排他。单牧师认为儒家学家们能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保护和复兴表示关切这自然是值得肯定,但不能用“此消彼长”的传统思维方式去应对全球化时代的文化交流与共融。



    蒋庆:首先,不能口头上讲宗教和谐的尊重与包容,而实际行动又违背宗教和谐的尊重与包容。就今次曲阜事件的起因来看,恰恰在于耶教方对儒教圣地缺乏最基本的尊重,而不在于儒家学者们“强调自身特点产生狭隘和排他”。因而,应该反省的是中国基督教协会的教会领袖们,而不应统反过来责备儒家学者们对自己所崇仰的文化圣地遭到冒犯后的正当反应。



    并且,文化与宗教的传播与信仰自古以来都是“此消彼长”的,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历史事实。在今天所谓的全球化时代也不能例外。无庸讳言,文化与宗教之间存在着竞争,这种竞争若处理不当会带来文化与宗教之间的冲突,这就是亨廷顿提出“文明冲突论”的原因。而要避免这种文明之间的冲突,最基本方式就是不同文明之间即不同文化与宗教之间,要真诚地相互尊重,避免自己的行为对其它文明即其它文化与宗教造成伤害,这就是孔子所教导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恕道”,也是耶稣“爱你的邻人”的教诲与“虚心的人与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的“登山宝训”。







    遗憾的是,单牧师没有去反省曲阜建大教堂是否违背了耶稣“爱你的邻人”的教诲与“虚心的人与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的“登山宝训”,也没有去诚心了解这一事件给儒家价值的信奉者与儒教的信仰者所带来的心理感受与情感伤害,而是把儒家学者们《意见书》的正当反应看作是应当放弃的、不符合全球化时代文化交流与文化共融的“此消彼长”的“传统思维方式”。



    单牧师这一对曲阜事件的指责性回应我们很难接受,因为这一回应没有任何自我反省的成份,体现的仍然是某种不尊重其他文化与宗教的自大与傲慢,而不像某些基督教信徒真诚地认为在曲阜这一特殊地方建如此的大教堂确实不恰当。但话又说回来,以批评“此消彼长”的传统思维方式,来为全球化时代的文化交流与文化共融寻找理据的做法,在我看来是极其虚伪的。因为我们知道百年来基督教在中国传教的目的,用基督教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到东方去,收获灵魂”,“收获灵魂”就是用西方的基督教信仰改变中国的传统儒教信仰。



    当中国在政治上追求独立而民族觉醒后,基督教在中国的传教改变了策略,提出了“中华归主”的口号。所谓“中华归主”,就是“中国归中国人,中国人归基督”,而“中国人归基督”就是基督教在中国传教的最终目的。可见,在中国“收获灵魂”而实现“中华归主”的最终传教目的,肯定意味着中西文化与宗教之间竞争关系的“此消彼长”。这是不能回避的事实,也是不应该回避的事实,有意回避这一事实除虚伪外,就是在掩盖基督教非常重要的一个根本特质——基督教是一种“传教的宗教”,即基督教把传教(传福音)当作最根本的生命信仰与信徒义务,而“传教的宗教”带来的结果必然是文化与宗教之间竞争关系的“此消彼长”。



    因此,在这种“此消彼长”的竞争关系中,平面化的文化交流只是表面的和谐现象,浪漫性的文化共融只是在掩盖外来强势宗教的霸道性扩张。如果我们不认清中西文化与宗教之间存在着“此消彼长”的长期竞争性关系这一基本事实,而被虚幻的“文明对话”与表面的“文化交流”蒙住了双眼,结果可能不是一厢情愿的“文明和谐”与“宗教和谐”,而是更大的“文明冲突”与“宗教冲突”。这是因为:一国之内如果缺乏强大的本土文化与本土宗教的主导性制衡,外来文化与外来宗教必然会无限制地扩张膨胀,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导致文化与宗教的“反客为主”而造成“文明冲突”的加剧,而不是“宗教和谐”的建成。



    因此,在今天的中国,要真正做到“文明和谐”与“宗教和谐”,就必须去大力保护、扶持与壮大儒家文化或者说儒教,而不是去无休止地进行无主体的所谓“文明对话”与“文化交流”。



    任何国家内都存在着一个占支配地位的主导性的宗教与文化



    任重:很多人担忧你们给当地施压,是干涉宗教信仰自由。



    蒋庆:有论者认为《意见书》希望依靠当地解决曲阜建大教堂问题,是干涉宗教信仰自由,这一批评不能成立。



    《意见书》只是要求有关当地政府改变在曲阜“三孔”附近建如此高度、如此规模、如此风格的教堂这一不当决定,不是要求当地禁止曲阜民众信奉基督教,也不是要求当地在远离曲阜文物保护区之外禁止基督徒修教堂。由于这次曲阜事件是当地做出了不当决定,所以《意见书》要求当地认识到自己行为的错误而改正自己的不当决定,而不存在干涉宗教信仰自由的问题。



    当然,从儒家的角度来看,我们不承认所有的宗教与文化在某一国家之内都是完全平等的。实际上,在任何一个国家内,都存在着一个主导性的占支配地位的宗教与文化,西方如此,中国也如此。我们不妨以美国为例。我们知道,美国主导性的文化与宗教是基督新教,美国宪法用国家大法的方式确立了基督新教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主导性支配地位,即用宪制的方式确立了基督新教是在国家公共生活中公民必须接受的统治特权。



    尽管在这一宪制架构中,每个人可以在私人生活中自由信仰任何宗教,但在公共生活中除基督新教的价值观可以作为国家的主导性公共价值外,任何其他宗教的价值观都不能作为国家的主导性公共价值。比如儒教的价值观与伊斯兰教的价值观,在美国只能作为“私家言”在私人生活领域中充当个人自由信仰,不能作为“王官学”在公共政治生活中成为美国宪制的统治原则。



    某一宗教与文化成为某一国家公共政治生活中占主导支配地位的“王官学”,是某一国家特殊历史文化长期演变而形成的结果,体现了某一国家的历史文化特质。所以,在当今世界的任何国家内,不存在所谓平等的宗教与文化,当然也不存在所谓平等的“宗教对话”与平面的“文明对话”。自由主义者不承认这一基本事实,只能说明自由主义者的虚伪。



    而许多基督新教徒在政治上都是自由主义者,自由主义正是基督新教的政治价值观,而西方的其他基督宗教大多接受了基督新教的政治价值观,那基督教的信仰者们与自由主义者们一起鼓吹虚伪的多元平等的宗教文化观就不难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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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呼吁在曲阜市境内停建基督教教堂》所提的“平房式教堂”



    既然任何国家内都存在着一个占支配地位的主导性的宗教与文化,那么,政府作为公权力的行使者,就有责任与义务对这一历史上形成的主导性宗教与文化进行特殊的保护、扶持、传承与发扬,而没有保护、扶持、传承与发扬其他非主导性宗教与文化的特殊责任与义务,更没有保护、扶持、传承与发扬其他外来宗教与外来文化的特殊责任与义务。比如,英国政府会特殊地保护并扶持圣公会在英国社会与政治中的国教地位,会传承与发扬圣公会的宗教价值观与宗教传统礼仪,而不会去特殊地保护扶持其他非主导性宗教与文化在英国社会与政治中的地位,并且不会去传承发扬其他非主导性宗教与文化的宗教价值观与宗教传统礼仪。



    再有一个显著的例子是俄罗斯。前苏联解体后,美国的福音派非常激动,认为出现了在俄罗斯传播基督新教的大好机会,于是福音派传教士大规模进入俄罗斯传教。刚开始俄罗斯政府搞不清楚美国福音派传教士的动机,以为他们是为了帮助俄罗斯建立自由社会,甚至欢迎他们到中小学去传播福音信仰。后来慢慢发现不对头,美国福音派的大规模传教会改变俄罗斯的宗教文化属性,即改变俄罗斯东正教的历史文化传统,而改变了俄罗斯的东正教历史文化传统,即意味着改变了俄罗斯国家的历史文化特性。于是,俄罗斯通过国家立法,规定任何宗教组织必须在俄罗斯存在二十年才能够合法注册,俄罗斯政府就是用这种国家干预的特殊办法避免了美国新教福音派在俄罗斯的扩张性竞争,从而保护了东正教在俄罗斯的生存和发展。



    总之,在儒家看来,国家或政府有特殊的责任与义务保护、扶持、传承与发扬这一国家内历史地形成的占支配地位的主导性宗教和文化。在中国,这一占支配地位的主导性宗教和文化就是儒家文化,即就是儒教。因此,中国的国家或政府有特殊的责任与义务保护、扶持、传承与发扬儒家文化与儒教,这是中国的国家或政府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是今日中国对历史中国与未来中国必须履行的统治义务。



    那么,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政府在当今中国应该保护、扶持、传承、发扬中国文化还是西方文化?或者说应该保护、扶持、传承、发扬儒教还是基督教?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我认为,在今次曲阜建耶教大教堂事件上,当地没有尽到保护中国文化与儒教文明的责任,而是在尼山论坛释放的自由主义虚伪的平等多元思想的影响下不明智地做出了不当的决定。然而,我们不要忘记,鼓吹平等多元的自由主义思想正是基督新教的政治价值观,竟被当代许多中国人与尼山论坛的主持者们奉为所谓的“普世价值”!而我们也不要忘记,近代以来列强欺压中国的无数不平等条约中,几乎每一个不平等条约内都有打着“普世价值”的旗号强迫中国人接受的“传教权利”与“传教自由”。







    要区分两个含义上的儒教:“儒教文明”与儒教团体组织



    任重:儒教的确在历史上一直是中国占支配地位的主导性宗教与文化,这一点没有异议。但现状却是,儒教不但不是当今中国的主导性宗教与文化,而且也没有得到政府的承认和保护。你们在《意见书》中也提到了,要求政府重视儒教,是不是考虑要建立儒教社团?



    蒋庆:对于儒教重建这个问题,我已经讲得很多了,但在这里有一点需要再强调。



    现在讲到儒教,要区分两个含义上的儒教:一个是中国长期历史中自然形成的儒教,这个儒教始于五帝三王,一直延续到西历1911年。这个儒教是个文明,即“中华文明”或者说“儒教文明”。



    儒教还有一个含义,就是西历1911年以来,作为文明的儒教在西方武力与西方文明的强力冲击下逐渐式微而崩溃,为了挽救作为文明的儒教,即为了“保教”而实现“文化救亡”,康有为、陈焕章等先贤提出了仿照西方宗教组织的形式建立儒教,即建立“孔教会”,这是在现代法治社会中宗教社团法人性质的儒教。



    在中国1911年之前的传统社会中,士大夫群体既是儒教信仰的传承者又是政治权力的握有者,整个国家以儒教价值立国,所以整个中国的国家机构或者说政府机构就是一个庞大的儒教组织。在这种情况下,整个国家与整个社会中占支配地位的主导性价值就是儒教价值,整个国家的制度安排都是为了实现儒教价值,最典型的制度安排如太学、太傅、礼部、经筵、科举等。也就是说,在传统中国,不仅教育机构在实现儒教价值,整个行政机构都是在实现儒教价值,中国的国家或者说政府俨然就是一个为实现儒教价值而成立的庞大儒教组织。在这种情况下,传统的中国根本不需要在国家或政府之外再去建立一个为实现儒教价值而存在的组织化的儒教。另外,传统中国社会不是一个现代意义上的法治社会,为传播或实现儒教信仰与价值的社会团体并不需要采取法律社团的形式,即不需要采取宗教法人的合法形式。如孔子的传道讲学团体与阳明的传道讲学团体就不需要获得政府批准注册才能合法存在。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不同有三个方面:首先,近代以来儒教被逐出政治领域,致使现在的中国已不再是儒教的中国,现在中国已不再以儒教价值立国,因而现在中国的国家与政府已不再是实现儒教价值的庞大儒教组织。在这种情况下,要重建作为“中华文明”的“儒教文明”,除走“上行路线”使儒教价值重新成为立国之本上升为国家的“王官学”之外——这需要在历史中长期的等待与期盼,唯一可行的就是走“儒教重建”的“下行路线”,即在国家机构与政府组织之外的广阔社会领域建立现代宗教社团法人意义上的儒教团体组织,以这种现代的民间儒教团体组织方式来完成作为文明的儒教的重建与复兴。



    其次,现代社会是一个法治社会,所有的团体都必须以法律的方式存在,即都必须取得法律的身份才能合法地去实现组织的诉求,世俗的公益组织如此,宗教的信仰组织也如此。如果儒教在现代的中国社会中没有制度性的法律存在方式,即没有实现儒教价值的组织化宗教法人形式,儒教的价值诉求就缺乏力量,儒教的义理传播就得不到有效弘扬,作为文明的儒教的重建就会受到阻碍。



    最后,近代以来的宗教竞争与古代社会的宗教竞争不同,近代以来的宗教竞争是组织化的宗教竞争,所有的宗教都以宗教社团法人的方式组织化地存在并组织化地展开传教活动,而古代社会的宗教竞争并不采取这种宗教社团法人的组织化竞争方式,如两千年来佛教进入中国的存在方式与传教方式都是非组织化的个人行为,但近代以来西方宗教进入中国的存在方式与传教方式则是高度组织化的团体行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中国缺乏组织化的儒教以因应时代的变化,作为文明的儒教就没有“活体”、没有代表、没有力量、没有办法与其他宗教竞争,因而“儒教文明”的重建就要受到极大的阻碍。因为其他宗教都是以社团法人的方式制度性地存在,因而具有强大的组织化力量确保自己信仰的价值能够在不同宗教的竞争中得以有效实现。



    在今次曲阜耶教堂事件中,儒家价值的信奉者与儒教的信仰者在表达意见时感到无力与无奈,就是因为儒家价值的信奉者与儒教的信仰者在中国处于一盘散沙的状态,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物没物,要力没力,不能以组织化的方式强有力地有效表达自己的意见与诉求。诚然,儒家从来都讲君子“群而不党”,儒家也知道信仰组织化后如果处理不好会带来与世俗组织同样的腐败,即追求权力、财富、荣誉甚至利益所带来的腐败。但现在我们没有办法,不得不因应时代的变化建立儒教社团法人,以此组织化的方式来实现儒教的义理价值。我们非常清楚,现在在中国建立儒教社团法人就是“群而结党”,违背了孔子的古训,但这是被近代以来五千年未有之大变局逼出来的!



    如果我们生活在孔孟的时代或朱子阳明的时代,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建立这种宗教社团性质的儒教组织。孔子讲“时中”,讲“经权”,现在在中国建立儒教社团法人即是“时中”与“行权”。正因为我们已经知道建立儒教社团法人是“行权”,我们就必须对儒教组织化后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与腐蚀人性的各种腐败保持高度的警惕,力图将组织化后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与各种可能的腐败降低到最小范围。也就是说,儒教的组织,应该由君子组成,如果缺乏君子在内在生命上的修身实践工夫,不能以圣贤教诲克制自己的私欲,组织化后的儒教肯定会腐败。如果由一个腐败的组织去实现儒教的价值理想,不仅是荒唐的,而且对儒教的伤害要比来自外部的伤害大得多!



    所以,我们不要轻言立即建设组织化的儒教,只有我们真正从心灵深处认识到了儒教组织化后的负面影响与制度化后的腐败可能,并且能够通过纯粹信仰的共识与聚合先形成一个《论语》与《儒行篇》所记载的精神性的儒士群体,有足够的修身工夫能够尽可能地克服组织化的负面影响与制度化的腐败可能时,组织化与制度化的儒教建设才能提上日程。



    人类的任何政治都不能与宗教分离,“政教合一”是“儒教文明”的最大特色



    任重:说到重建儒教,很多人担心的不是您所说的“下行路线”,而是“上行路线”,批评您这是要走“政教合一”的路子,比如李泽厚先生。对此,您有何评论?



    蒋庆:无庸讳言,重建儒教的“上行路线”就是要走“政教合一”的路子。“政教合一”不仅是从古到今儒教文明的最大特色,也是从古到今儒教义理的根本主张。用儒家的“王道”术语来说,所谓“政教合一”,就是国家的政治权力负有实现天道超越神圣价值、地道历史文化价值与人道人心民意价值的责任与功能。也就是说,特定国家的政治权力有实现特定国家历史地形成的特定宗教价值的义务与职能。在中国,这种特定国家历史地形成的特定宗教价值就是儒教价值,而这种特定的儒教价值就是“王道价值”。所以,无论古今,中国的国家政治权力都有责任去实现中国历史地形成的儒教价值,即“王道价值”,并且还必须以宪政的方式将儒教价值用国家根本大法的方式固定下来,使儒教价值的实现得到国家制度化的有力保障。



    其实,西方那些标榜“政教分离”的国家在实质上也是“政教合一”的国家,只是他们虚伪地不承认而已。比如美国,所谓“政教分离”只是美国的国家政治权力与某一具体的宗教教派相分离,因为美国的特殊历史原因基督教派别特别多,而不是美国的国家政治权力与美国历史地形成的特定宗教相分离,即不是与美国特定的基督新教相分离。众所周知,在美国,历史地形成的特定宗教是基督新教,基督新教的政治价值观被美国宪法固定下来,形成了美国国家的基本政治原则。所以,美国虽然没有法律上的“国教”,但在国家的政治生活中实际存在着实质性的“国教”,或者说隐秘的“国教”,这一美国的“国教”就是基督新教。也就是说,表面上美国是“政教分离”的,但实际上美国的整个政治制度与政治过程都是与特定的宗教即基督新教紧密相连的。



    然而,吊诡的是,美国政治不承认法律上的“国教”,而现实的状况则是基督新教的政治价值观通过自然神论的哲学方式被美国宪法作为美国宪制的基本原则固定下来,因而实际上美国的法律——宪法——已经用非常抽象的原则与方式规定了美国的基督新教实质上就是美国的“国教”。正是在这一点上,我常说美国的自由主义非常虚伪,一直在掩盖这一最简单不过的实质上“政教合一”的事实。



    由此可见,人类的任何政治都不能与宗教分离,西方的基督教文明如此,中国的儒教文明也如此。如果中国的批评者们按照西方自由主义的理念批评重建儒教是“政教合一”,那么,他们应该首先批评的是自由主义理念盛行的美国政治是“政教合一”,而不是力图掩盖美国耶教政治的“政教合一”而反过来批评中国儒教政治的“政教合一”。



    唐文明:查尔斯•泰勒明确说,美国的宪法就是一个隐秘的“教会”。



    蒋庆:说得对!美国宪法实质上就是一部宗教法典,规定了基督新教的价值观。至于英国就更不用说了,国王就是圣公会的领袖。还有希腊宪法明文规定东正教是“国教”,北欧一些国家则以路德宗为“国教”。这些都是“政教合一”的简单事实,不知为何批评儒教重建是“政教合一”的人对此视而不见,这些国家都是自由的西方国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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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全面否定前三十年、毛泽东后,只有买办利益集团能做大,全盘西化是必然趋势/no_text - 轲南 21:50:59 01/26/2016


    0 ]

    全面否定前三十年、毛泽东后,只有买办利益集团能做大,全盘西化是必然趋势/no_text
    [ 1:0 ] 轲南(赵.海.橙.草) - 21:50:59 01/26/2016 *** 回 帖

    1 ]
    今年公知会进一步大规模全面否定文革(周年),而且是里应外合。/no_text
    [ 2:0 ] 优客里里(齐.江.新.岩) - 10:33:19 01/27/2016 *** 回 帖
 
支持!应该限制基督教在中国发展。
 
大红灯笼高高挂啊!
 
曲阜基督教堂风波
本刊记者 田 磊 发自山东曲阜 | 2011-01-15 | 南风窗
  在曲阜城东的杨树林里,基督教圣三一堂的奠基石孤零零地树立在杂草丛中,毫无开工的迹象。这座尚未开建的教堂因其规模大、位置敏感,已经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郭齐勇、张祥龙等国内一大批知名儒学学者和儒家社团联名反对,要求立即停建。
  经过最近30多年的发展,基督教堂早已成为中国乡村的常见景象,但要在曲阜建一座教堂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个鲁西南的小城是孔子故里、儒学家口中的东方文化圣城、西方人想象中的东方耶路撒冷,诸多光环让曲阜的教堂之争迅速上升为一件令人瞩目的文化事件。

  在曲阜城东的杨树林里,基督教圣三一堂的奠基石孤零零地树立在杂草丛中,毫无开工的迹象。这座尚未开建的教堂因其规模大、位置敏感,已经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郭齐勇、张祥龙等国内一大批知名儒学学者和儒家社团联名反对,要求立即停建。
  经过最近30多年的发展,基督教堂早已成为中国乡村的常见景象,但要在曲阜建一座教堂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个鲁西南的小城是孔子故里、儒学家口中的东方文化圣城、西方人想象中的东方耶路撒冷,诸多光环让曲阜的教堂之争迅速上升为一件令人瞩目的文化事件。
  
  教堂之争
  2010年圣诞节过后的第二天,记者在曲阜见到丰宗洁时,作为曲阜基督教会主任的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压力,不再高调地介绍即将开建的大教堂了。“现在外边流传的高度40多米,容纳3000人,都是不准确的,我们的图纸还在修改之中。”丰宗洁说。
  此前,正是新华社对圣三一堂建设规模的报道引发了外界的关注。41.7米的高度远远超过了曲阜最重要的文化标志24.8米的孔庙大成殿,而容纳3000人则被认为是暗含比拟是孔门3000弟子之意,这些都被批评者解读为不友好的含义。
  事实上,对于这座教堂,不仅仅是儒学圈给予了强烈关注,基督教会同样高度重视。7月奠基之时,中国基督教协会会长高峰牧师亲自到场参加,并将该教堂定位为“基督教文化和儒家文化交流的平台”。在当地的教会事务中,筹建圣三一堂也一直都是一件大事,至少从2002年就已经开始了,2006年山东省宗教局批复了曲阜基督教会建教堂的申请,并解决了用地问题,“但当时一方面不利于团结,另外也不大符合政府总体规划,就一直没有建,只是临时建了一个板房式的教堂供信徒集会用。”丰宗洁说。
  在之前很多年,资金一直也都是个难题,跟中国大多数内陆县城一样,曲阜是个经济欠发达地区,信徒的数量也不是很多,据丰宗洁说,只有7000多人,“按照人口比例来说,这个数字在全国都是属于偏少的”。依靠信徒的捐赠根本无力修建一座富丽堂皇的教堂。
  如果不是尼山论坛的举办,圣三一堂的建造计划不会这么快得以实现。尼山论坛全称是尼山世界文明论坛,举办地就在曲阜不远的尼山,由原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许嘉璐提出,以开展世界不同文明对话为主题。2010年9月,第一届的对话正是在中华文化与西方基督教文化之间展开。这也为修建圣三一堂营造了最好的舆论氛围。
  “最近几年,年轻一代对基督教比以前宽容多了。”在丰宗洁看来,这也是兴建基督教堂的一个有利条件。事实上,在记者的采访中,当地人对这座教堂的宽容出乎意料。对于记者走访的大部分普通村民而言,对他们身边传说中的这座大教堂,更多的只是新奇。近年来,随着曲阜打造文化旅游圣地的努力,各种各样风格的文化建筑,一座接一座拔地而起,对于普通曲阜人而言,建一座教堂,还是修一座孔庙,没有什么实质差别。
  圣三一堂丝毫也没有打破小城的平静,但是,却招来了外界铺天盖地的反对声。最重要的是由武汉大学国学院院长郭齐勇、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张祥龙、山东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教授颜炳罡、首都师范大学儒教研究中心主任陈明等10位知名学者联名签署的反对信。
  信中称:“在 ‘三孔’之地建造耶教大教堂,无疑唐突中华文化圣地,伤害儒家文化信众情感,有违海内外炎黄子孙心愿,不符合建设‘中华文化标志城’和‘中华民族精神家园’的初衷。”并要求,“鉴于在中华文化圣地修建耶教大教堂问题的敏感性、复杂性以及可能由此引发的激烈争议,应当立即停建曲阜耶教教堂,如选址仍在曲阜附近,至少应满足五个条件:不宜在‘三孔’、‘三孟’以及周公庙视线范围内,至少须在孔庙、孟庙以及周公庙50华里以外;高度不宜为40余米,不宜超过孔庙、孟庙大成殿的高度;规模不可容众3000人;不宜建成中国最大的耶教堂;建筑风格不宜为哥特式风格。”
  对于这些反对声,基督教会低调地给予了回应。在12月28日全国政协民宗委举办的“和谐宗教”专题座谈会上,中国基督教协会副总干事单渭祥牧师提及此事时称,宗教和谐必须以尊重和包容为前提、以交流和对话为途径,切不能强调自身特点产生狭隘和排他,不能用 “此消彼长”的传统思维方式去应对全球化时代的文化交流与共融。
  当地政府也迅速改变了口风,记者在曲阜宗教局采访时,该局负责人也称,对于此事,政府已经有了统一回应,“目前,详细设计尚未确定,下一步曲阜市将采取稳妥措施推进基督教堂建设。”
  丰宗洁也说:“具体什么时候能建成,最终建成什么样,现在也都说不准了。”又像过去5年多一样,圣三一堂的修建计划陷入了停滞状态。
  
  式微与兴盛
  反对修建基督教堂,在曲阜历史上,这并不是第一次,早在清末光绪年间,就曾发生过另外一桩大事。根据曲阜地方志记载,光绪24年,一美国神父到曲阜传教,看中了古城中一个叫古泮池的地方,打算买下大片土地,建造教堂以抗衡儒教。当时孔府的主人衍圣公孔令贻闻讯后非常恼怒,一方面会同当时的曲阜知县孙国桢邀集了以孔鼎臣为首的孔氏族人联名上书朝廷,请朝廷出面干涉外教侵入;一方面联合曲阜城内外的绅商名流共同募捐在古泮池建起“文昌祠”,供奉文昌帝君,祈求科甲功名的昌盛。
  最终,美国神父意识到官居一品的世袭衍圣公及其庞大的家族绝非好惹,若激起公愤,很难在此地站住脚,于是改在曲阜西关外路南建立了福音堂,作为传教基地。
  与那个时代遍布全国的更加惨烈的教会案相比,曲阜的教堂之争并不引人瞩目,很快就被遗忘了,那次争端,也是有记录可考的唯一一次在曲阜当地的基督教和儒家的正面冲突。
  一直到1980年代,儒学开始缓慢复兴,基督教在中国的传播更是进入了较好的时候。而且,二者形成鲜明对比,基督教的传播一方面低调行事,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与政府和其他宗教的关系,另一方面则是信徒数量的大幅度增加,拥有着越来越强大的信众基础。
  曲阜的圣三一堂无论最终会建成什么样子,都掩盖不了一些让人尴尬的事实:在这样一个孔孟故里、东方文化圣城、居民多半都是孔子后裔的小城,儒学的式微和基督教信仰的强势之间的对比愈发鲜明。
  在记者的采访中,这种尴尬的现实多被学者们归咎于历史的原因。知名儒家学者蒋庆是这次签名的发起人之一,在他看来,儒家文化近百年来受到“文革”彻底反传统的无情摧残,现在又受到商业化肆无忌惮的利用,已元气大伤,儒教信仰的生态环境遭到了很大的破坏,在这种情况下基督教信仰乘虚而入,曲阜也不能例外。
  
  孔庙之高,耶稣之近
  事实上,近年来,中国各类宗教信仰的复苏一直都是在两个层面展开的,一类是真正地将信仰根植于生活,用于灵魂安顿,这类信众多集中于大城市,富人和精英阶层;另一类出于一种功利性的目的,希望通过信教而得到神的庇护,免除灾祸,祈求平安、财运、地位等。
  这种精神依恋和神灵庇护的需求,从来都不是儒家所提供的。“如果说宗教本身可以划分为关于群体意义建构的宗教与关于个体生命救赎的宗教的话,以此岸和社会关注为重心的儒教显然属于前者,而基督教则是后者的典型。”陈明说。
  今天的儒教所呈现出来的面貌是拒芸芸众生于千里之外的。以曲阜为例,无论是传统留存下来的孔府家庙,还是近年来修建的各种各样的儒家建筑,从建筑形态而言,无不是森严高耸的官府式建筑,从日常功能来说,多是建起高高的围墙,设立保安,收取门票,与一般公众毫无干系。
  “汉代以后儒学确实在与政治结合过程中产生了许多问题,后来更形成诸多弊端,儒学的官学化造成了‘官气十足’。”陕西师范大学儒学研究所所长韩星说,但这只是儒学在政治方面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而且历代的大儒一直在努力通过回归先秦孔孟,弘扬儒家的真精神——人文理性精神,也就是今天所说的以人为本的精神,这种精神已经成为一种可贵的政治文明传统,在这种精神价值的影响下,我们的传统社会虽然没有现代程序民主,但有民本思想可以与现代民主接榫。
  事实上,在10位学者的联名反对信中,同样提到,曲阜建造基督教堂的根本原因,不在于时下基督教在中国的炽热,而在于中华文化主体性的挑战。当务之急,是激活孔庙(文庙)等传统儒教道场的信仰功能,彻底摈除其现行商业和旅游的色彩。须知,古今中外尚未闻有任何一个国家与民族,其宗教信仰场所由文物部门或旅游部门把持,并向前来朝圣礼拜的人们收取门票费用的做法。
  
  信仰的竞争
  虽然官方的表态已经让曲阜的教堂风波逐渐归于平静,但网上签名支持10位学者反对建教堂的各界人士依然在滚动增加,热度不减,儒家学说生命力之顽强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不过,在陈明看来,文化本身应该无所谓冲突,只是与利益交织。韩星也认为,中国历史上,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例宗教战争,黄巾起义、太平天国都不过是用迷信包装的世俗战争。因为没有宗教偏见,没有宗教战争,使得各种宗教传进中国后,争斗锋芒都被过滤,进而相互尊重,彼此共存。
  今天所出现的争论,与民国初年梁启超建立孔教会一样,更多的是出于对中华文化主体性的焦虑,所做出的本能反应。“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剧烈冲突,但在未来若干年,中国社会肯定会上演各种宗教文化的竞争。”韩星说。
  中国正在进行着的道德建设,是一场在全球化过程中的道德建设,与早已建立了科学传播模式的基督教相比,孔子那些极具宗教魅力的言行、思想和人格,在现代化进程中,如何传播,怎么运用,都还是没有答案的大课题。
  在曲阜采访时,记者认识了一位以儒学传播为己任的民间人士段炎平。2005年,他建立了曲阜儒者联合会,致力于培养一批青年国学人才,“也就是培养儒学自己的经师,就像基督教的牧师一样,脱离生产,专事讲经。”段炎平说,儒学传播最大的问题不在于缺乏研究者,而在于缺乏传播者,将讲经布道作为职业的一群人。
  2010年,段炎平终于在全国范围内招到了第一批18名全日制学生,多是在完成义务教育后,放弃了继续读书的打算。“他们的家长更多的是将我这里看成是一个职业学校一样。”段炎平说,毕业之后,他们要么自己开设私塾,要么就去做书院老师,这类的社会需求已经越来越多,找工作早就不成问题。不过,记者详细了解后也发现,这18名90后一代的学生,家境条件大都比较优越,事实上并无谋生之忧。
  段炎平的书院就设在孔府旅游区外不远处的一所破房子里,18个学生日日读《论语》,诵儒家经典,严格按照孔夫子的教导起居学习,每年有专门的时间四处游学。
  “这么大一个国家,总共才招到18个孩子。”这让段炎平有点难过,不过,明年报名的已经超过30个了。在段炎平看来,信仰的竞争不该仅仅停留在口水式的争论中,儒学的传播不是庙堂之高的宏大争论,而应该回归民间,深耕基层。将孔子那些朴素而温暖的生活态度最大范围地传播到民间,根植于民众心中。
  记者离开曲阜的那个下午,正是圣诞赞美歌会的最后一天。丰宗洁在那个简陋的临时教堂中,带领着信徒高声赞美耶稣,赞美歌穿越围墙,回荡在荒凉的鲁南乡村。圣三一堂的奠基石已经被周围建筑工地飞扬的尘土遮蔽得模糊不清。段炎平也在他的陋室中,教孩子们读《三字经》,背《论语》,弹古琴,颂古乐。他们都不大听得懂那些事关文明冲突的宏大争论,但是,信仰正在真切地成为中国人的问题,人们的选择与争论无涉,与权力无关。
 
孔德成:末代衍圣公的跌宕一生
2010-02-26 11:28 《齐鲁周刊》/ 吴越 / 2137049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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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千余年历史中,只有三位孔子嫡传离开过曲阜孔府,最近的这位,是孔德成;据说,蒋介石离开大陆后,特意带走了三个人,中间就有孔德成。作为最后一位衍圣公,孔德成的一生跌宕起伏,最终终老孤岛。孔德成的仙逝,既是一个时代的结束,是否又是一个时代的开始?



被政治裹挟一生的家族“掌门人”

  在曲阜孔氏族人看来,孔德成的地位不可撼动。只要政治气候允许,在孔德成去世之前,每逢大事,总是需要得到宗主的首肯,比如重修家谱。不过,自1937年国民政府改“衍圣公”为“大成至圣先师奉祀官”以来,随着孔德成的去世,“衍圣公”这一名词成为了历史。


  然而,被政治裹挟一生的孔德成,遇事谨小慎微,身居孤岛,远离故土,对于孔家事务也多无从下手。


  孔德成是遗腹子。1919年,孔子76代孙、衍圣公孔令贻去北京给岳父陶士鋆吊丧时突患背疽,几天后病逝在北京太仆寺街的衍圣公府。就在孔令贻的灵柩从北京运回孔府不久,孔令贻的侧室王氏产下了孔德成。


  在生下孔德成17天后,王氏突然因产后“血虚病故”。刚过完百天的孔德成收到了徐世昌的大总统令:承袭衍圣公封号。9岁时,年幼的孔德成开始支撑起孔府的府务,成为整个孔氏家族的“掌门人”。


  童年时代的孔德成,父母早逝后,两个姐姐就是他最亲的亲人,孔家请了6个先生专门教他们姐弟三人。在孔德成的日记中,几乎每天都会提及他和二姐孔德懋在一起游戏、作诗等情景。孔府对孩子们的教育,有一个重要的传统,就是很重视书法,每天写字成了孔德成姐弟的必修课。孔德成7岁时的字就写得很漂亮,向他求字的人就特别多,有时他忙不过来,就请两个姐姐代笔。


  在大陆,如今已93岁高龄的孔德懋实际上承续孔氏家族衣钵,成为惟一一位终身全国政协委员。


  1990年,孔德懋获知弟弟在日本讲学,便在日本友人的帮助下,来到孔德成讲演的地方,等候在他讲演完毕之后必须经过的走廊里。在异国他乡,姐弟俩终于见面了。片刻惊讶,两人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孔德成去世后,孔德懋在一篇文章里写道:“我17岁出嫁到北京,是弟弟德成送我上花轿的,临别时,他用孩子般的口气说:‘二姐,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要常来看我啊。’我走后,他孤孑一人在孔府,弟弟伤感时给我写过一首诗,我至今仍能背诵:‘黄昏北望路漫漫,骨肉相离泪不干。千里云山烟雾遮,搔首独听雁声寒。’”



孔氏家族与孔子所创建的儒家文化已经开始渐行渐远

  孔德成到台湾后,名义上他是奉祀官、“国大代表”,但实际是台湾大学中文系教授,在国民党的官场上风风雨雨几十年,他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堂弟孔德墉有一次在台湾和“行政院长”郝柏村一起吃饭时,郝柏村对孔德墉说:我和你大哥(孔德成)共事五年,我们开会时,没见他说过一句话。


  1988年,孔德成正式接任台湾第七届考试院院长。他的学生在《达生师在台湾》中写道:“达生师不擅长交际,所以若非他的部下,很少有与之相来往的机会,但作为他的学生,情形就不同了,又可以要高分,又可以要吃要喝。第一次开洋荤吃牛排大餐就是达生师请的客。”


  在台湾,针对孔氏家族,专门有一套奉祀官制度。根据国民党政府1935年所订的行政命令,移居台湾的孔德成家族每年可以从“台湾政府”领取世袭特任官的支薪,至孔德成去世之前,奉祀官每月支薪已达17万新台币。


  除此之外,在“台湾政府”每年的预算中,还有相当大一笔的“大成至圣先师奉祀官府”预算。这笔预算,在1988年是595万新台币。在孔德成去世之后,台湾的孔氏后裔已经表示,不愿再享受世袭特任官的支薪。


  孔德成长子孔维益早逝,因此“奉祀官”采隔代继承,由出生于1975年的长子长孙孔垂长继承。2009年9月25日,台湾地区领导人马英九发布聘书,孔垂长袭封大成至圣先师奉祀官。3个月后,孔垂长成为台湾最年轻的“国策顾问”。


  在受聘之前,孔垂长颇为犹豫,在一家台商公司服务的他想法简单:只希望在社会优游自在地过平凡的生活。


  孔德成去台,肯定不是孔氏家族的最后一次迁徙,但却是代表孔子精神象征的孔氏家族史上最重要的一次,在台湾地区,虽然也经历了种种政治运动,儒家文化却一直延续不断。如今,孔氏家族与孔子所创建的儒家文化已经开始渐行渐远,未来儒家文化和这个家族的关系也愈加淡漠。
 
儒教是什么?有这教?
 
去梵蒂冈建个庙试试吧?
 
基督教具有对非基督文化的极端侵略性,从我们常驻牧师克小明先生的的言行可窥一斑。
 
怎么会
事实啊。
基督教最初在罗马时代被定性为邪教。后来通过发展罗马皇帝为基督徒并被罗马皇帝定为国教。从此开始了杀异教徒、杀科学家、杀女巫等邪恶行动。一邪恶就是1千年,这就是黑暗的中世纪。多亏欧洲文艺复兴,人权战胜基督教的神权,才有现代文明。现在他们的经文上还有很多邪恶教义。现在他们还是偶尔干涉世俗反对科学。
 
http://www.zhihu.com/question/35657412

基督教在中国是否没有市场?为什么?

基督教近几年在中国农村有很大的发展。但是在城市中,尤其是受教育程度比较高的人群,对基督教有非常大的排斥,大家认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原问题:为什么基督教在中国不被尊重?
原问题描述:题主是学生物的。在国内告诉别人我是基督教徒之后,很多人都藐视的看我一眼说,这种迷信的东西你也信? 不管是科学也好,宗教也好, 难道不应该给予基本的尊重吗?

谢谢各位的指教qwq
原本有写感谢的不知道为嘛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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