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女孩都曾是无泪的天使，当看到自己喜欢的男孩，便会激动地流下眼泪，于是变成凡人，所以男孩一定不可以辜负女孩，因为女孩为他放弃了整个天堂！
1.
又跳闸了，这已经是上午第六次了！W.C.外面UPS开始大合唱，里面简直像蒸笼，迫不及待冲出去，径直撞进了某某某的怀里，浅蓝色的短袖衫上赫然印上了我的一双手掌印。我一脸尴尬地道歉，他浅浅一笑说没关系。
下午要出图，10：18修改的图刚送去打印室，半小时后一手抱着一撂图纸，一手关上门，刚转身，哗，图纸掉了一地。就想着赶在午饭前将图纸送去审定，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图纸横扫千军不成反落得个一败涂地。
“真对不起，我没想到身后会有人。”
“对不起，是我不该在你没想到的时候出现在你身后。”
他的风趣化解了我的难堪，“是我一时疏忽……”
“你那么着急，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谢谢。”两次给他制造问题，哪里还敢麻烦他啊。
总工让我去他办公室，指出了图纸还存在的问题，“下午出图，知道了吧。”
“放心总工，可以按时出图。”
“叔叔，看看您的表，您这可是在占用员工的私人时间谈公事，她可是有权拒绝的噢。”一旁的他突然插了一句。
“那，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小张，一起吃午饭吧。”
“谢谢总工好意，不过我带了饭，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等。”他跟我到走廊，“这是我的名片，很高兴认识你。”
他的笑容可掬，正儿八紧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有院级领导才有名片。”
“不要紧，告诉我你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就可以了。”
“嗯？”虽然觉得他有些冒昧，但顾及到他和总工的关系，我还是告诉了他。
方子轩，XX广告公司企划部主管……
2.
第二天中午，手机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你好，赵淑莉小姐，我是方子轩。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竟然是他，我以为方子轩三个字已经被我锁进抽屉了，“哦，方先生，你好，请问找我有事吗？”
“如果方便的话，我在楼下等你，我们车里说。”
“很重要吗？不能在我办公室说吗？”
“恐怕是的。”
“那好吧，我下来。”心里直嘀咕他能有什么事找我？
方子轩很绅士地为我开了车门，对坐在车里谈事情这样的方式我很不习惯，压抑、别扭。他打开了汽车CD，班德瑞的《Sunset Glow》，是我喜欢的大自然的声音，这才让我稍稍放松了些。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找你吧。”
“有点儿。你找我究竟什么事啊？”
“我想和你做朋友。”
“嗯？”
“我对你一见钟情，想和你交往。”
“方先生，你搞错了吧。”我错愕了半天说。
“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考虑后给我答复。”
“方先生你错爱了，我们不合适。”
“这么快就下结论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我无语，在我看来我们哪儿都不合适，况且他只见了我一面，说话不到三句……但不想挑明，免得彼此难堪。
“中国人就是太含蓄，有话喜欢放在心里。”
“你不是中国人吗？”
“当然是，但至少我不会只在肚子里做文章。你看，我高大英俊，你小巧玲珑；我外放，你内敛；我的工作极具创新意识和挑战精神，你的工作则需要强烈的责任感和严谨态度……光这些表面上的因素还不够吗？”
“可你说的这些恰好是我认为我们不合适的地方。”我无奈一笑。
“互补型可是最佳的情侣组合。”
“我不知道做你那行的是不是想法都与众不同，我只知道志趣相投，道不同不相为谋。”
“是不是干你这行的思想都这么守旧啊？”
“这是因循守旧吗？是自然规律。”
“规律是人总结出来的，主动权还是在人手里，你该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
“万变不离其宗，请你透过现象看本质，行不行？”
“没想到你还挺有辩才的，淑莉，我想我的决定不会错！”
“没其他事的话，我上去了。”
“请等一下。”方子轩边说边拉住了我的胳膊。
“别以为你是总工的亲戚，就可以……”我挣脱他的手说。
“Sorry，我为刚才的卤莽道歉。但，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吗？”
看我犹豫他又补充说：“你该知道，朋友不分年龄，不分贵贱，不分国界。”
“只是普通朋友。”直白不成退而求其次，虽然有些接受不了，但不想他以为我是个不近人情的人，所以勉为其难应允了。
他边笑边点头，下车为我开车门，“很抱歉打扰你休息，我会和你联系的。”
他的唐突直接让我惊慌，好奇，我平静的生活从此将被他这个八杆子和我打不到一起的人打破吗？
3.
“你好淑莉，我是方子轩。周末我们公司同事在Black Rose聚会，我想邀请你参加，明晚你有空吗？”
“这个……既然是你们公司的聚会，我就不凑热闹了。”
“不过是个名头，无非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沟通交流的机会。你能来吗？”
“我――恐怕不行。”
“佳人有约了？”
“不是――哦，是。”
“看你连谎都撒不像。好了，我不是老虎，Black Rose也不是虎穴，而且不是我们单独约会，没什么好担心的。除非你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我似乎找不到借口拒绝。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喽，明晚五点我来接你下班，OK？”
“我可以say no吗？”
“你说呢？”
“那么五点半吧。”
“怎么你有事？还是怕被人看见？呵呵，Well， see you tomorrow.”
“今天工作忙吗？累不累？”方子轩为我开车门。
“还好。”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Black Rose，想吃什么？”
“吃饭？Black Rose不是餐厅吗？”
“当然不是，Black Rose是一家Pub.”
“Pub？”突然有种被骗的感觉。
“可以听音乐，可以聊天，当然还可以喝酒。你没去过吗？”
看我摇头他又说：“你一定是个乖乖女，今晚就让你开开眼界！想好吃什么了吗？我请客。”
“随便。”
“随便？西餐，日本料理还是……”
“去黄庭吧。”
“好，依你。就去皇庭小食城。”
他因为我要了一碗绿豆粥加一个馒头大感意外，以为我是不好意思要他破费，其实我本来就是个很简单的女孩子。也许是吃多了山珍海味，他居然吃得津津有味，说下次还要请我。算是我们俩第一次面对面交流，感觉熟悉了很多。
“好暗啊。”方子轩为我推开Black Rose的门，从室外进入室内，眼睛一下子适应不过来。经典的英文老歌在昏黄的光线间流动，是我一直向往的Pub的氛围。
“慢慢就好了，跟着我。”他牵起我的手，黑暗中我能感觉到那是双瘦削而温情的手。
“嗨，你们都到啦！”方子轩带我到一张圆桌旁。
“知道有新朋友来，当然不能迟到啦。”
他把我介绍给了大家。那是一群热情、率性而不失幽默、儒雅的人，是我以前所不曾接触过的。
“今晚没让你失望吧？”
我摇头，“我很喜欢Black Rose和你的朋友。”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以后你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
“是吗？我可以吗？”
“当然，怎么，有怀疑吗？”
车窗外的夜幕没有因为霓虹而妖艳，却因为寂静而深沉，我的心突然就陷落了。他们举首投足间的风度，谈吐的不俗，知识的渊博是我所无法企及的，我和他们的共同语言可怜得让我感到卑微。刚刚还想融入到他们中间的冲动瞬间冻结了。
“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不愿将心里的感觉告诉他，至少他还不足以让我坦诚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累了吧，回家早点休息。”
“嗯。”
4.
我是个很普通的女骇子，为了一日三餐而机械重复着从家到单位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好朋友多在异地锻炼了我承受孤独和寂寞的能力，其实是无奈地习惯。我追求的是能够交心的知己，不是逢场作戏的朋友，所以很多朋友在我思考和观察的过程中淡出了我的生活，我从不会勉强挽留。一直认为只有生活、思想有交集的人才可能心灵相通，彼此了解，所以于我，方子轩就像是美术馆墙上的一副抽象画，给我新鲜却不会属于我。
每次都是方子轩主动打电话来问候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说话艺术，他总能使谈话弥漫着快乐，但我心底总有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感。
方子轩约我看电影，我以考试为由婉拒了。下班后独自在办公室看书。有人敲门，都快七点了，还会有谁来？
没想到是方子轩，“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看电影吗？”
“电影不够精彩，想到你可能会在这里看书，就过来看看。”
“是嘛。”把他让进办公室。
“你不会还没吃晚饭吧？”他看到我桌上的包子。
“我还不饿。”
“都七点了还没吃，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啊？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不用了，我这儿有包子。”
“包子没营养，脑力劳动没营养可不行。”
“没关系，偶尔嘛。”
“就算你要复习，那也得有了足够的营养和体力才能废寝忘食啊，吃顿饭也花不了你多少时间啊。”
“我知道，可……”
“别可是了，我陪你下去吃饭！”
他不由分说拉起我往楼下走，在他的监督下饮食总算过关。
“我就不上去了，免得影响你复习。”
“好。”我巴不得他这么说，刚才被他看着吃饭已经够让我不自在了，再让他看着复习，恐怕整个晚上的复习计划就泡汤了。
夜了，黑幕上的半轮明月温柔得让整个城市从喧嚣躁热的暑气中解脱出来，沉静下来。走出大门，方子轩的黑色现代在路灯下笼罩着一层飘渺的光晕，他在等我？一直没有离开吗？
“淑莉，复习完了？”
我点头。
“我送你回家。”
“你――怎么没走？”
“我不想打扰你复习，可又不放心你太晚一个人回家，就在这儿等你。上车吧。”
坐进车里，心被一种湿润的情绪包裹，只觉得月光刺得眼睛发疼想哭。原以为看惯了都市人的淡漠，习惯了亲情的疏近，默认了友情的距离；原以为自己独立惯了，晚回家也只需一通电话而已，不料被人关心的感觉还是一样会令我感动。
“怎么了？眼睛红红的，是不是看书太累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
“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没说话，只是注视着方子轩，交错着期待和惶恐的眼神。
“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不就该如此吗？”
“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呢，傻丫头。”方子轩看了我一眼，回头继续开车。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答案，继续沉默，空气仿佛在我们之间凝固了。
“其实我喜欢你，从第一次遇见你起，只是怕你反感，不接受，才一直将对你的感情埋在心里，你能让我在你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知道我用眼厉害他给我买了缓解疲劳的眼药水；知道我经常不到午餐时间就饿他又给我买了好些巧克力；知道我讨厌蚊子又给我送来防蚊水……回顾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点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么说，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可能女孩子哭真的是另人头疼的事，他也不例外地紧张无措。
“为什么要喜欢我？”
“下车走走吧。”方子轩把车停在了路边。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安静得只剩桥上的风声和桥下的水声。
“我喜欢你的单纯，知道吗？你就像九寨沟的湖水一样清澈，我想潜入湖心一亲芳泽。”方子轩轻轻地握起我的手，眼底流淌着月光一样的温柔和真诚。
“你真的觉得我们合适吗？”我没有逃开他温柔的掌心。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人的感情是很微妙的，你不要这么快就否定，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朋友说像他那样优秀的男人，能容忍我的平凡，迁就我的忙碌，关心我的需要，我除了感谢上帝的恩赐，还有什么理由不开心不满足呢？我没有攀龙附凤的野心，也没有享受物质的奢望，但是他对我的好我无法熟视无睹，不知从何时起我看方子轩的眼神有了改变，或许世上本没有一尘不变的东西。我开始每天守侯子轩的电话，聆听他悦耳的问候，期盼他微笑着出现在我面前，牵起我的手，我呼吸着他带给我的快乐空气，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影子。虽然偶尔陪他应酬、交际时我依然会默默无语，依然会感觉自己的微不足道，但脸上总是洋溢着微笑，因为有他在我身边，因为我的心里装满了他，因为除了他我觉得什么都不重要。
5.
“淑莉，我想见你。”
“这么晚了，你在哪儿？”
“Black Rose.”
“我马上过来。”
“怎么喝这么多？发生什么事了？明辉，你也在！”
“来，先陪我喝一杯！”子轩满身酒气。
“别喝了，子轩！到底怎么了？”我夺过子轩手里的酒杯。
“Jason出卖了子轩！”明辉一脸的愤怒。
“什么？他们不是好朋友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偷走了子轩的计划书，害公司丢了丽文的case，损失了几百万！”
“肯定是他做的吗？”
“子轩说只有他能打开他的IBM！”
“仅凭这一点就断定是Jason干的，是不是太武断了？”
“你还帮他说话！”子轩朝我大吼。
“我没有，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了钱还能为什么？！”
“可他看起来不像是为了钱会不择手段的人啊？”
“你懂什么？！你根本不了解金钱和权力对男人有多大的诱惑力！”
“或许我真的不懂，但……”
“你本来就什么都不懂，不懂交际，不懂应酬，不懂喝酒，不懂跳舞，不懂识人，不懂讨人欢心！”
“淑莉，子轩他醉了，你别在意。”
“我知道。子轩，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别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受够了！”
“你醉了，我不想跟你吵。”
“我没醉，我比什么时候都清醒！我再也无法忍受你的平庸了！”
平庸？我颤抖得几乎跌倒，子轩的话像一把利剑刺中了我全身最柔弱的地方，那个我一直不愿不想不敢触碰的方寸之地。
“方子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明辉使劲摇晃子轩。
“你确定自己清醒吗？你确定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是！”
我再也无法故作冷静，转身奔出了Black Rose.“淑莉，你别听子轩胡言乱语。”明辉追了出来。
“你什么都不必说，我明白，你回去照顾他吧。”
夜风还没吹醒恍惚的我，时间却已经从无声的眼泪和锥心之痛交织成的沙漏中流走了。日月消长，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看到了和子轩之间无法磨合的差距，只是理智在爱情的旋涡里如此脆弱无力，以至于荒谬地以为不想问题就不存在了，可是如今自欺欺人筑就的沙堡还是被潮水冲垮了。
这是方子轩第三次打我手机了，还是按了拒听键，不想听他说话，不想跟他说话，更不想见到他，因为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可他还是把我堵在了大门口。
“淑莉，请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绕过他走。
“淑莉，请你原谅我昨晚的语无伦次，我无意伤害你，你知道我喝醉了。”他挡在我面前说。
“请你让我离开。”我没有抬眼看他。
“你生我气是应该的，可是也请你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好不好？”
“错不在你。我们到此为止吧。”
“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
“我们分手吧。”
“就因为昨晚？请你不要将分手二字轻易说出口，好吗？”
“算了，放我走吧。”
近乎乞求的口吻将我伪装的坚强粉碎，随风飞舞的眼泪分明已出卖了我的坚决和无谓。他没有强留我，可他对我的影响并没有随着他的消失而消失。我逼自己拼命工作，拼命看书，不让自己有胡思乱想的时间，但他的音容笑貌却像桌上那株文竹散发出来的清气一样，时时偷袭我的神经，我防不胜防，也防无可防。
6.
站在街口拐角那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避雨，雨水大颗大颗从间隙滴下，透过衣衫传递潮湿。
“你这样会被淋湿的，去我车里。”
不知何时，子轩就出现在我面前，心跳突然狂乱不堪，想走，脚却被施了魔咒似的寸步难移。没管我愿不愿意他把我塞进了车里。子轩递给我一盒纸巾，我道谢。然后彼此沉默，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打破这份安静造成更大的尴尬。侧头看着窗外，模糊的树，模糊的雨，模糊的街；同样的树，同样的雨，同样的街，漫步，然后他第一次吻了我。如今物是人非。是我拒绝了他的爱情，为什么还是如此感伤？算了，既然已经选择了放弃，何必还苦苦留恋？或许是造物弄人，对他而言，我可能是对的时间遇到的错的人，注定一场心伤；对我而言，他可能是错的时间遇到的对的人，只能一声叹息。
“雨小了，我该走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面前吗？”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会从天而降，是碰巧路过吗？但没有问，两个已经没有关系的人实在没有必要再对相遇偶然与否追根究底。
“谢谢你让我避雨。”
“你就这么讨厌我，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吗？”
“我没什么要说的。”
“你知不知道，我几乎每天都会在这里目送你上班下班；每时每刻都在想你过得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对不起，子轩。对于你所付出的我只能说抱歉。”
“我不想听你道歉。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欺骗你。”
“欺骗？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吗？”
“或许我是喜欢你的，可是我没有办法爱你。”
“为什么？”
“爱情应该以平等为基础，可是和你在一起我会自卑。”
“自卑？我从没嫌弃过你什么啊，难道你还为那晚我的胡言乱语耿耿于怀？”
“不是，从一开始我就觉得配不上你，跟你交往以后，我以为只要我不去想就可以淡化这种念头，但我错了，事实是不会随主观臆断改变的，你那晚的话只是让我认清了自己的可笑跟幼稚。”
“那究竟是什么让你觉得我高不可攀？我的言行举止，还是待人处事？”
“坦白说是你的一切。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俩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吗？”
“我坚信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说，你想我怎么做？”
“我不想你因为我而改变，也做不到改变自己来适应你，所以……”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你真的不需要委屈自己，凭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比我好百倍、千倍的女孩子，我不适合你。”
“可是我只想要你！”
“我知道是我辜负了你，也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痛苦只是暂时的，给自己一点时间。”
“我会记着你一辈子，你就忍心让我痛苦一生？”
我找不到任何词句来回答他的问题。字字句句并非真心却又是真意，我只想离开，逃开他的真情，藏起自己的悲哀。
“你会记得我多久？”
我不知道，我相信时间可以淡化一切，但我不知道这到底需要多久。
“如果你不能因为爱而记住我，那么我宁愿你因为恨而记住我一辈子！”
车门被锁上了，方子轩那火辣辣的目光让我害怕。
“让我走！”
他没理会，抱住我，强吻我。我越反抗他就越用力，直到我无力挣扎。他吻干我的眼泪，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抚摩着我的长发，不说话。我知道是我的无情逼他反常，但他并不想伤害我，否则不会至雷池而却步。我没有恨他，我知道这是上帝对我不懂珍惜的惩罚，即使他真的对我做了什么，我也不会恨他，因为我欠他的远多于我给他的。
7.
一个月后，考试结束的当晚，我终于放肆地痛哭了一场。许久的辛苦换来的却是糟糕的结果，什么都没有了，自己和流浪猫有何区别？走在夜幕下，躲在暴雨中，不必担心我的行为会招来侧目，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除了同事没有人认识我，而此时，同事们应该早已回到宾馆。天桥上的风带着夏末初秋的雨将我侵袭，一颗坠落的心在辛酸的追忆里破碎，时间在穿梭的车流里交错渐逝，然后眼前一片恍惚……
哗！拉窗帘的声音。
“你醒了。”
好熟悉的声音。
“感觉怎么样？”他俯下身子轻轻问道。
“怎么会是你？这是哪儿？”我惊得从床上直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思维在这一刻停顿。
“昨晚你浑身湿透，我怕你着凉，叫服务员帮你把湿衣服脱了。”
“那……”
“你先回答我昨晚怎么会晕倒在天桥上？如果不是我……”
“算了，当我什么也没问。饿了吧，想吃什么？”
“随便。”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好吧，你在这儿等着。”
“我的东西都在宾馆。”
“我已经跟你同事通过电话，马上去取。”
“你怎么找到她们的？”
“你口袋里有房卡。”
天哪，居然会在异地遇到子轩，而且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他会怎么想？他刚刚的言行好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分手的一幕。
“牛奶，巧克力面包，你的旅行袋。我出去办点事，你别走，等我回来一起吃午餐，你可以先想想想吃什么，不许再说随便噢。”
还没等我开口房门已经关上了。
吃过早餐，洗了个澡，惊讶自己居然没有半点想逃的念头。爱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以为两个爱过的人分手后会变得互不认识，可此次与子轩见面似乎并没有距离感和陌生感。
门铃响了，开门的瞬间一大束百合挡住了视线。
“喜欢吗？”
“谢谢。”他还记得我最喜欢白色的百合花。
“休息够了吧，想好午餐吃什么了吗？”
“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那怎么行？答应过的事怎么可以反悔？”
“我答应你什么了？”
“一起吃午餐啊！”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可你也没有拒绝啊。”
“那是你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和我一起用餐真的让你这么为难吗？”他的生气让我意识到自己的过分。
“我以为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才让我在这里和你相遇，我只是想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即使什么也改变不了，可你的冷漠让我彻底了解了自己的一厢情愿，你根本不想见到我，根本已经把我忘了。”他的沮丧更让我觉得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懊悔。
为什么百合上的水珠变成了颗颗泪滴？为什么我听到了哭泣的声音？
“传说每个女孩都曾是无泪的天使，当看到自己喜欢的男孩，便会激动地流下眼泪，于是变成凡人，所以男孩一定不可以辜负女孩，因为女孩为他放弃了整个天堂！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至少曾经喜欢，所以你再也回不去你的天堂，我只是想在你身边做你的守护天使，即使得不到你任何的回应。”他坚定地说，眼里装满疲惫。
“我值得你这么做吗？”我知道面对无底洞需要多大的勇气跟信念，所以心痛。
“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吗？在你转身离开的刹那我乞求上帝，用我的生命换取你的幸福和快乐；在天桥抱起你的瞬间我改变了主意，我乞求上帝一定要让我活得比你久，因为我要用生命来守护你一生。”
视线早已模糊，心跳在沉浮震荡。他可以在我离开之后抱着寂寞镇守爱情，我却因为“门当户对”的世俗眼光轻易放弃了爱情。
“我已经说出了我的心声，你是否也能对我坦白一点？哪怕是最后一次！”
“我……我……”
“这里只有你跟我，没有身份，没有工作，没有背景的两个自由人，你最想对我说什么？”子轩用他温情的手抹掉了我的泪。
“我――好想你！”百合掉落在地上，我扑进了子轩的怀里。只有自己知道，其实从未停止过对他的思念，压抑自己的感情既伤害了他也折磨了自己。我终于明白，爱人的心没有罪，不战而退才可悲，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只要两个人的心在一起就好。
“真的好高兴你还在乎我，我也好想好想你！”
“对不起，子轩。”
“傻丫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8.
“你说我们的相遇是冥冥中早有安排的吗？”
“我相信你是我命中注定要守护的女孩，因为你为我放弃了整个天堂。”
“对我来说，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你，我，他，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根本不存在性格、脾气、爱好完全相同的两个人，所以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彼此包容、理解、信任和珍惜的过程。有道是爱一个人很难，守护一个人更难。仔细看看周围，或许你的守护天使就在你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