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牧马人”洗脑大师曲啸
孙凯丽
2018.2.18 12:06
右派当代牧马人曲啸汪荣祖
【希望之声2018年2月18日】(本台记者孙凯丽综合报导)
当代牧马人曲啸,一生共演讲2500余场,堪称中共的一代洗脑大师,然而在
曲啸的人生旅程中,辉煌是短暂的,而痛苦与寂寞却几乎伴随了他的一生。
19岁时他亲手掩埋了父亲的遗体。那是1951年的大年初一,
曲啸的父亲到大连去拜亲访友,走在大街上,突然一辆飞驰而来的苏联汽车活活将他轧死。当
曲啸和母亲闻讯赶来时,父亲浑身的鲜血已冻成了黑紫的硬块。
1953年,
曲啸以优异成绩考入东北师范大学教育系。大学时代是
曲啸一生中的第一个黄金岁月。他一头扎进书海中,潜心钻研哲学、心理学,在学校期间就写出了几篇颇有分量的文章,得到了东北师大教育系主任、著名心理学家杨清教授的赏识,教授业余时间常给
曲啸以指导,
曲啸也常登门请教。
1957年,
曲啸即将大学毕业,就在等待分配的时候,一场反右斗争席卷全国,
曲啸被打成“
右派”。三条罪名:
一是“诬蔑苏联外交政策”, 起因是他在大学四年级一次课堂讨论时发言,他说,苏共二十大之后,赫鲁晓夫和布尔加宁到南斯拉夫进行访问,这表明苏南关系有所缓和,苏联的外交政策有了新的动向。 又因为他父亲被苏联汽车撞死,所以反苏的“思想根源”是与苏联有“杀父之仇”。
第二条罪名是“包庇
右派”,原因是杨清教授被打成
右派,
曲啸拒绝揭发他。
第三条罪名是“反党”。原来学校的一个干部拿女同学作人身试验,把女同学吓成了精神病,
曲啸主张对这个干部给予组织纪律处分。
就这样学校定他为“
右派”,系团支部也开除了他的团籍。
他被打成“
右派”之后,妻子提出离婚。他没有任何异议在离婚书上签了字。最后他对法官说:“我只有一个请求,请求法院把儿子判给我,我会把他养大成人的。”法官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
右派,要什么孩子!”
顶着“
右派”的帽子,
曲啸到了辽宁省新民县师范学校。他拼命工作,课余时间就和同学们打打篮球,聊聊天,成了学生们都乐意接近的“孩子王”。学校有个领导问他:“现在同学管你叫‘老师’,而且愿意和你接近,是吗?”
曲啸回答说:“对。”这个领导却把脸一沉说:“你这是和我们党争夺青少年,这是改造态度问题。”
曲啸被开除公职,送教养院劳动教养。
在被劳动教养的三年多时间里,他种地,搬石头、修水库、建楼房,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东北的四月,天气还很寒冷,早上5点多钟,
曲啸就得起床,光脚走进冷水刺骨的稻田里插秧。腿在冷水里泡着,被风一吹,就裂开一个个血口子,钻心地痛。
1961年10月1日终于被摘掉了“
右派”的帽子,解除了教养。
曲啸偷偷地跑到幼儿园去看儿子。保育员把孩子领过来,他蹲下身想把孩子抱在怀里,孩子从他手里挣脱出小身体,远远地跑开了。保育员对他说:“这孩子的爹是
右派,反革命,早死了,多可怜啊!”
曲啸默默地走出幼儿园。等他再见到这个儿子时,时间已过了整整十八年。
“
右派”帽子摘了,
曲啸很想回学校教书,却没有一个学校肯要一个“摘帽
右派”,
曲啸落魄到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地步。他到兴安岭脚下的一个农场安下身。农场人问他:“你能干什么?”他说:“我什么都能干!”从此,
曲啸就成了嫩江草原上的一名牧马人。
农场领导听说他是个大学生,难得的秀才,就找到他说:“咱们大草原有十多个孩子,你就教他们念书吧。”一共有13个学生,分5个年级,却只有他一个教师。他常常是先给五年级布置了作文题目,然后马上给三年级教算术,再给一年级教生字,忙得喘不过气来。
好景不长,1965年一纸命令却将他遣送回辽宁。据说是因为像他这样当过
右派、犯过错误的人不适合在边疆地区工作。辽宁省公安厅就将他安排到盘锦县新安农场小学教书。
1968年,
曲啸又被打成“现行反革命”,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为了不连累妻子和孩子,
曲啸第二次离婚了。
1979年,
曲啸终于被宣布无罪释放并恢复政治名誉。1985年调往北京,任中宣部局级调研员,被授予“五一劳动奖章”、“全国优秀教育工作者”称号、第六届全国人大代表。
此后
曲啸由国务院刘中海先生陪同,到美国给留学生做巡回演讲。
第一场演讲,大名鼎鼎的近代历史学家
汪荣祖教授也来了,他因为恨台湾的国民党,所以不参加台湾的联谊会,而专门参加大陆来的学生学者联谊会。
曲啸教授的演讲非常精彩,他讲到当时如果他有200块钱,他就可以给他心爱的女人治病,他的女人就不会离他而去;因为在劳改农场里一位当地女孩给他送大饼,他后来就娶了那女孩当老婆;他爸爸让苏军卡车压死了,据此推断他心里必然恨苏联,反苏就是反党,就是反革命……
最后,
曲啸教授一个“但是,”“党就是妈妈,妈妈打错了孩子,孩子是不会也不应该记仇的!”
汪荣祖教授要求发言。
汪教授说:
曲啸教授的演讲,当真是血泪的控诉,句句血,声声泪!而这些,我在台湾时也看到过类似的报道,但报道的事件没有这么邪乎,没有这么真切,没有这么令人愤怒。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楚,不是“青年教育专家”头衔可以补偿的,不是风光的“
当代牧马人”桂冠可以抚慰的,也不是一句“母亲打孩子”就可以释怀的。
什么党是亲娘,可如此长期地打自己的孩子,那还是亲娘吗?比后娘都残忍,还有什么资格要求被虐待的孩子忠诚于她?
曲啸不得不中断巡回演讲计划。“
曲啸热”突然冷却下来。不久
曲啸就大脑出了毛病。1991年,在江苏省南通市演讲时,病倒在演讲台上,从此半身不遂,失去说话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