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提伏特加一手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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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卫视12月29日消息 据联合早报(陈冰)看俄罗斯不久前进行的国家杜马(议会下院)选举,似乎觉得俄国人一手提着伏特加酒瓶,一手漫不经心地投票。这场选举没有政策辩论,只有“强大而团结的俄罗斯”、“与总统站在一起”的空洞口号;选民投票依据的不是政党的竞选纲领,而是看国家控制的媒体说了什么。


俄共主席久加诺夫斥责杜马选举是“一场可耻的闹剧”,西方人怀疑“俄罗斯的民主死了”。我还是想用“轻微的醉意”来描述这场选举。不过,当看到令人尊敬的普京竟然以投弃权票匆匆了事,我禁不住大笑:“他们全都喝醉了!”


没听说过普京是个伏特加爱好者。可这次选举他为何显得“醉”了?俄国人为何以“集体性醉意”对待民主?这一切,也许会从伏特加中品出点滴答案。


俄国史就是伏特加酒史


俄罗斯民族是好酒的北欧海盗、土著的基辅人和俄罗斯人、斯拉夫人和蒙古人经过数百年战争和贸易,混沌而出的混血儿。1398年,热那亚商人把据说产自特种石头的伏特加作为药物卖到俄罗斯。到15世纪,热那亚人用谷物酿酒秘方终于被识破。俄国人把热那亚人的酒称作“水”,把自己改良后度数更高的伏特加称作“好酒”、“纯酒”。伏特加就此成为俄国人的“生命之水”。


不少历史学家认为,某种意义上俄国史就是伏特加酒史。就连十月革命的爆发,也与伏特加直接关联。一战中沙皇把持着伏特加专卖权,以此作为战争的主要财源。布尔什维克号召工人阶级不要造酒、喝酒、卖酒,起来革命。


苏维埃创始人托洛茨基在《伏特加、教堂和电影院》一文中说,革命的首要目标是解决工人的八小时工作制和伏特加专卖权,号召工人在酒瘾上来后到电影院解除烦躁。


十月革命后,苏维埃政权实行禁酒政策,列宁说“伏特加和其他流毒会把我们领回到资本主义时代”。 但没有伏特加,就没有俄罗斯。要不是伏特加,禁酒的苏联共产党政权可能延续不了70年生命。


上世纪30年代,为加强备战,斯大林下令取消禁酒令,大量生产伏特加,以支持国家财政,为苏联挣回15%以上的财政收入。到了70年代,伏特加为国家财政贡献30%的收入。至到今天,它仍给俄国带来超过5%的国家财政收入,去年高达32亿美元。


烈酒泡出的民族性


伏特加同样“泡出”了俄罗斯的民族性:心大,胆大,魄力大,常给世界惊讶。大国沙文主义,宏大才美的心理取向,大国就是强国的政治观,从某种角度看,正是“酒家气质”。


二战时苏军在首都即将遭受灭顶之灾的最后十几天,居然展开反攻,一口气把红旗插到柏林城上。


冷战中俄国宇航员返回地面,被确信无法生还时,赫鲁晓夫下令国家电视台直播“英雄为国殉职”的壮烈场面,让全体人民为他送行。


科索沃战争期间,看来只有打“口水战”能力的耶尔辛出奇制胜,让俄军成为第一支出现在科索沃的外国军队……


这些震撼世界的举动,也许只有喝过伏特加酒的人才有魄力做出。


好酒的俄罗斯人喜欢扎堆,集体主义和平均主义可谓根深蒂固。因此共产主义理念无需太多的宣传,就能在民间得到响应。无论在酒桌上、农庄里,还是在政府内,一旦形成共识就要大家遵守,不允许也懒得去“持不同政见”。


酒喝多了,也养成俄国人“迷迷糊糊随大流”的习惯。美国外交家兼文化学者耶鲁・里奇蒙(Yale Richmond)在《懂得俄国人》一书中说,在俄国的教育字典里只充斥简单的对和错的答案,找不到“高水平的思考技能”。


俄国的法律注重保护国家而不在乎个人利益,领袖像农庄主一样置于法律之上。俄国人办事懒散,“不要忙着回答,而要忙着倾听”是教条。他们喜欢运用“原则上可行”这个模糊的术语,以便在热情地承诺后有机会做出灵活的修正。


用俄文化解读普京


我的一个俄国朋友戏言,耶尔辛最终挑选普京接班,是因为他不是贪杯之人。岂不知,普京成长且走上政坛的故乡圣彼得堡就是伏特加酒乡,全俄伏特加博物馆就建在这里。他的血液里,俄罗斯民族文化的“酒劲”能不浓吗?


不信你瞧,普京的刚烈强悍体现在玩柔道、驾驶战斗机上,无所畏惧表现在炸平车臣共和国首都上,不可屈服显现在用毒气同时窒息劫持剧院的恐怖分子和无辜观众,大国风范则展示在彼得堡300年华贵的庆典上。


在伊拉克战争中,克里姆林宫“原则上”反战,但在具体的外交上行动显得特别灵活,以致玩得布什总统“可以理解”。


但普京似乎不能容忍“不同政见者”,所以压制了独立媒体。他有隐约的平均主义倾向,故逮捕数名属于异己的富豪。他有把俄国建设成强国的宏志,但韬略上选择的似乎不是民主,而是温和的集权。


耶尔辛的酒气在肠胃里,普京的“酒劲”则在血液里。他独揽大权的醉意是暗藏的,所以大众没有过多的争议。即便在杜马选举中投票弃权、“调戏民主”,选民也心甘情愿把国家前途交给他一个人。


普京是否信奉民主制度有待观察,但他在伏特加上的政策至少显示他还是很清醒的。鉴于俄国人每年死于伏特加的人高达3万4000人,人均酒精消费量每年是美国人的5倍,普京上台后签署新的税收法案,要求对伏特加的生产和销售增税。


据统计,低度酒和啤酒的销量近年来以10%到30%的速度增长,烈性伏特加销量则以每年9%递减。这多少给俄罗斯带来希望――因为伏特加滋育的传统文化恐怕已不能适应现代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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