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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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令狐冲回到宿舍时，看见杨康、段誉他们正在吹捧林平之，段
誉说老六真是张衡再世、杨康说老六不啻于祖冲之重生，简直把他夸
得体无完肤；就连平时很少表扬别人（尤其是不近女色的小林子这种
衰人）的欧阳克都说老六很有资格见见他叔叔的好朋友，汴大政治经
济学院院长、资深博导，大宋著名经济学家兼数学家段延庆教授了。
――段老当年综合运用泡利不相容理论、测不准原理、勾股定理以及
元素周期表等物理、化学和数学的经典理论成功解释了大宋神宗元丰
七年的汴京股市大崩盘并预见到随后的经济动荡，并联合叶二娘、岳
南海、云中鹤、钟万仇等国内经济界知名专家学者向太后上书，参劾
当时在枢密院主管经济工作的首相王安石和其首席经济顾问段正明，
引发了当年声势浩大的“大宋股市应当为谁服务”的全国大讨论，全
国各省都组织了情愿团和工宣队，纷纷到京城上书情愿，据说连辽国
和西域的著名专家学者和热心民主人士都积极参与了进来。第二年被
追敬为英明神武的宋神宗在工商业一片萧条、口水战如火如荼中黯然
离世，即位的哲宗皇帝秉承太后懿旨，请回了三朝元老，旅居西域的
著名物理学家司马光先生（就是那位少年时代用著名的砸缸试验证明
了势能转化动能需要适当外力条件并因此获得世界物理学界最高荣誉
――雅典皇家科学院评审颁发的挪被窝奖的大宋皇家科学院前院长）
出任宰相；废除了神宗和王安石等人创制提倡的青苗法、保甲制等“
新政”政策；罢黜了首相王安石、严办查禁了其政治集团――元丰党
。段正明虽然不是元丰党人，也被削职收监、听候发落。后来听说因
为其有海外背景，是大理国皇族，而大理国正在协助大宋对抗西夏，
为此宰相司马光下令将段正明豁免起诉、礼送出境，以后永不发给签
证、终身不许返宋。 原来朱聪和令狐冲走后，陆大有等人再次因
为谁先抽签发生争执，并引发群殴。此时正好小林子自习回来，同杨
康等人劝开了架。小林子听取陆大有等人陈述纠纷原因之后，欣然笑
道这个好办，咱们可以使用淘汰制抽签来解决嘛。 “什么叫淘汰
制抽签呀？”梁发忙问。 “就是我们每次抽签不是抽谁能得到票
，而是抽谁得不到票――”林平之解释道。 “那还不一样？！”
梁发撇了撇嘴道。“是啊，这不一样么？”施戴子、英白罗等人也随
声附和。 “先别吵，让小林子说完！”杨康拎着菜刀大喝一声，
噪音稍稍小了些。 “当然不一样。首先我们有几张票？几个人？
”林平之问。 “十九个人，三张票。”陆大有答道。 “好，
我们先做十九张阄，十张写‘有票’，九张写‘无票’，然后大家来
抓。” “哎，有点意思，我来做。”陆大有道。 第一轮抓
完，高根明等九人被淘汰，他们几个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梁发、
陆大有等人兴高采烈地瞪着血丝密布的眼睛、挥着青筋暴起的拳头，
虽然心里不服，也只好骂一声“@@@@”，悻悻然走了。 “好，现
在你们来抓第二轮，写六张‘有’，四张‘没有’。”林平之又说。
第二轮又有四人出局了。 “第三轮写四张有两张没有。”
林平之道。这次只剩下陆大有、梁发、施戴子和英白罗等四人了。
“现在我来做阄，三张有票、一张没有，大家抓罢。”林平之命令
道。经过这最后一轮淘汰，梁发、陆大有和施戴子三人终于如愿以偿
地领到了参加汴大百年庆典的入场券，手舞足蹈地走了。 “老六
，刚才令狐冲也是叫他们抓阄决定，结果吵了半天谁也不服。为啥你
这次一出手就搞定了？”段誉奇道。 “呵呵，兹就是偶的夺门秘
技，踢鸡不可鞋漏。”林平之用他特有的南方轻柔的国语回答，随后
神秘一笑，放下书包、端起脸盆出去了。 “靠，跟哥哥我还保密
啊？”段誉冲他的背影晃晃拳头、做个鬼脸。 “邪门、邪门，老
六很有些门道。”杨康一边念叨着，也撂下菜刀抄起筷子，吃起面来
。 唏噜呼哧一阵之后，杨康拍案突然大叫道：“哈哈，I got it
!!”，把欧阳克手中的勺子吓得落进了面汤里。 “你鸭乱叫什么
，吓我一跳。筷子给我！”欧阳克一边用杨康的筷子往外捞自己的勺
，一边怒斥道。 “我知道小林子为啥能摆平陆大有他们了。这叫
化整为零、个个击破。”杨康道。 “怎么说？”段誉追问。
“你看，一开始梁发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不服抽签结果，令狐冲也
没办法，法不责众嘛。”杨康喝口面汤，接着道，“老六就不同了，
他每次都让多数人占点便宜，让少数人闭嘴滚蛋。每次抓阄结果都代
表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虽然最后还是大多数人吃了亏，可谁也说不出
啥不对来。” “高!实在是高!”段誉学着电影里日本翻译官刘江
的样子摇头晃脑道，“老六的概率论真是活学活用了。” “什么
概率论呀，不懂了吧？这根本不是什么数学――这叫政治！我叔叔在
我上初一的时侯就教过我了。”欧阳克双手往脑后一背，打了个饱嗝
道，“看来老六比令狐老二确实高明那么一点点呀！” 当晚卧谈
会上林平之暂时取代黄蓉那小妖女成了主角。因为郭靖和令狐冲没有
看到事情经过，杨康便自告奋勇，讲起当时老六是如何智斗群氓的。
杨康平时口才就不错，此时更是说得口若悬河、绘声绘色，眉飞色舞
、唾星乱溅，段誉还时不时地帮几句腔，欧阳克也插空儿把他叔叔在
他刚上初中时教过他的话又回忆了一遍，连一向头脑迟钝、少言寡语
的郭靖都听得津津有味、提了几个诸如抓阄时先抓后抓是否概率相同
之类的简单问题，只有林平之和令狐冲这一夜没怎么说话，各自想着
心事。 这个世界上传播最快的两样东西，一个是流感、另一个是
流言。第二天下午，几乎50%强的汴大大二女生都知道了天才少年林
平之是如何搞定了百年一遇的分票问题的。原来当天早晨郭靖照例到
黄蓉她们楼下去做morning~call，然后一起去跑步，两人一边绕着操
场跑圈、一边互相讲着例话（所谓例话，谈过恋爱的同志们该不会陌
生，就是即使没事也必须讲的话，否则有人轻者便会如骨梗在喉、重
者便会疑神疑鬼，非要对方补说I love you一万次不可），郭靖本是
个惜言如金的人，每天对这门功课都头痛得不行，今天也不例外，说
来说去没了词，只好把昨晚卧谈的内容招了出来。于是十圈跑下来，
小林子的身高、体重、生日、属相、发型、口味，甚至于常到哪里自
习、吃饭、打球、洗澡，都被蓉儿调查了个清清爽爽。所以当上午课
间木婉清用很温柔、很和蔼而且略带同情的口吻安慰令狐冲说：“班
长、都是些小事，别太往心里去――其实你也很聪明啊！”的时候，
令狐冲很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中午在学三排队打饭，遇到段朱和段紫
同样很温柔、很和蔼而且略带同情地安慰他时，令狐冲觉得女生们真
是莫名其妙；当到了下午遇到王语嫣又说同样一番话时，令狐冲支吾
说有事、匆忙躲了开去；当晚自习休息时又被同班的小师妹岳灵珊跟
出来同情了一把，这回令狐冲急了、扯起老西儿加老广的腔调骂起了
‘干你老母’的四字经。 岳灵珊先是被令狐冲突如其来的暴怒吓
呆了，接着鼻子一酸、眼泪直在眼眶里打晃（本来嘛，人家真的是关
心你，等了一天才找到这么个机会跟你说会子话，没想到你对人家这
么凶，真是气死了！）。这回轮到令狐冲被吓傻了，脑门儿上立马见
了汗，站在一边抓耳挠腮、不知所措，很想找人来帮帮忙，可来来往
往的同学们都很自觉地同他们保持住七八米的距离，这是汴大人通常
为情侣们保留的私人空间尺度，大概是把他们误归入“小夫妻拌嘴”
的行列了。岳灵珊见他干站着看自己，连句中听的赔不是的话也没有
，于是把心一横，干脆让泪水夺眶而出、扑簌簌直落下来了……
令狐冲呆呆站了三分钟，方看到小师妹的眼泪退了潮，只是还轻轻抽
泣着，这才想起来应该找出手帕来给她擦擦，急忙在全身上下的口袋
里搜找起来。 “你――、你找什么呢？”岳灵珊看他顶着一脑门
子汗珠，自顾自地在那里乱翻口袋，不禁好奇问道。 “啊、在这
呢，可找到了。”令狐冲终于从外衣口袋的扑克、香烟、零钱、口香
糖以及一大把花生瓜子中擒获了抹了一身灰泥、蜷缩成一团冒充出土
文物，企图逃避艰巨任务的手帕同志，朝小师妹递过去。 “哎呀
、脏死了！”小师妹娇嗔了一句，破泣为笑了。她自己从衣袋中取出
纸巾来，擦了泪水，又递一张给令狐冲，道：“看你那汗，擦擦罢。
” “呵呵，我不用。”令狐冲一边干笑着，用“出土文物”胡
乱在脸上抹一把。 “别动！”小师妹打了令狐冲的手一下，把手
帕抢过来，然后用纸巾轻轻搌去他额头的汗水。――柔荑拂面、吹气
如兰，我们的愤青突然仿佛得了心梗，霎时间没了知觉。……
“你吃不吃花生？”在幽明湖畔一边走着，我们的愤青回过了神来。
对方摇摇头。 “那来点瓜子罢、洽洽牌，还不错。”对方又摇头
。 “那就吃块口香糖，”见她又要摇头，令狐冲急忙接着道,“
难不成让我请你抽烟？” 对方笑了，伸手拈了块糖在口中嚼着。
“其实我不是跟你急，我是急他们――今天跑来劝我的人已经快一个
排啦。” 对方不语。“真的，我没骗你。不信你问段紫、木婉清
她们，她们都知道。”对方还是不语。 “（惨了！）”令狐冲停
下来，叹口气道，“我说的全是真的，你怎么才能相信我呢？”
“呵――，什么？――相信你什么？”对方也停下来，语气茫然道。
“相信我说的话呀!”“哦――，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啦
？” “（我靠！）你没在听我说话呀？” “Sorry――，我
――，我在想――今晚的月亮很漂亮！”……我们的愤青从女生楼返
回宿舍的路上，正好迎着斜挂在天边的那一钩残月，他再次仔细打量
了一番这个老相识，可还是看不出它今天到底漂亮在哪里。“别是眼
镜太脏了罢？”令狐冲一面寻思着，一面摘下眼前那两片瓶子底儿，
伸手向兜里一摸，才发现手帕丢了。
誉说老六真是张衡再世、杨康说老六不啻于祖冲之重生，简直把他夸
得体无完肤；就连平时很少表扬别人（尤其是不近女色的小林子这种
衰人）的欧阳克都说老六很有资格见见他叔叔的好朋友，汴大政治经
济学院院长、资深博导，大宋著名经济学家兼数学家段延庆教授了。
――段老当年综合运用泡利不相容理论、测不准原理、勾股定理以及
元素周期表等物理、化学和数学的经典理论成功解释了大宋神宗元丰
七年的汴京股市大崩盘并预见到随后的经济动荡，并联合叶二娘、岳
南海、云中鹤、钟万仇等国内经济界知名专家学者向太后上书，参劾
当时在枢密院主管经济工作的首相王安石和其首席经济顾问段正明，
引发了当年声势浩大的“大宋股市应当为谁服务”的全国大讨论，全
国各省都组织了情愿团和工宣队，纷纷到京城上书情愿，据说连辽国
和西域的著名专家学者和热心民主人士都积极参与了进来。第二年被
追敬为英明神武的宋神宗在工商业一片萧条、口水战如火如荼中黯然
离世，即位的哲宗皇帝秉承太后懿旨，请回了三朝元老，旅居西域的
著名物理学家司马光先生（就是那位少年时代用著名的砸缸试验证明
了势能转化动能需要适当外力条件并因此获得世界物理学界最高荣誉
――雅典皇家科学院评审颁发的挪被窝奖的大宋皇家科学院前院长）
出任宰相；废除了神宗和王安石等人创制提倡的青苗法、保甲制等“
新政”政策；罢黜了首相王安石、严办查禁了其政治集团――元丰党
。段正明虽然不是元丰党人，也被削职收监、听候发落。后来听说因
为其有海外背景，是大理国皇族，而大理国正在协助大宋对抗西夏，
为此宰相司马光下令将段正明豁免起诉、礼送出境，以后永不发给签
证、终身不许返宋。 原来朱聪和令狐冲走后，陆大有等人再次因
为谁先抽签发生争执，并引发群殴。此时正好小林子自习回来，同杨
康等人劝开了架。小林子听取陆大有等人陈述纠纷原因之后，欣然笑
道这个好办，咱们可以使用淘汰制抽签来解决嘛。 “什么叫淘汰
制抽签呀？”梁发忙问。 “就是我们每次抽签不是抽谁能得到票
，而是抽谁得不到票――”林平之解释道。 “那还不一样？！”
梁发撇了撇嘴道。“是啊，这不一样么？”施戴子、英白罗等人也随
声附和。 “先别吵，让小林子说完！”杨康拎着菜刀大喝一声，
噪音稍稍小了些。 “当然不一样。首先我们有几张票？几个人？
”林平之问。 “十九个人，三张票。”陆大有答道。 “好，
我们先做十九张阄，十张写‘有票’，九张写‘无票’，然后大家来
抓。” “哎，有点意思，我来做。”陆大有道。 第一轮抓
完，高根明等九人被淘汰，他们几个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梁发、
陆大有等人兴高采烈地瞪着血丝密布的眼睛、挥着青筋暴起的拳头，
虽然心里不服，也只好骂一声“@@@@”，悻悻然走了。 “好，现
在你们来抓第二轮，写六张‘有’，四张‘没有’。”林平之又说。
第二轮又有四人出局了。 “第三轮写四张有两张没有。”
林平之道。这次只剩下陆大有、梁发、施戴子和英白罗等四人了。
“现在我来做阄，三张有票、一张没有，大家抓罢。”林平之命令
道。经过这最后一轮淘汰，梁发、陆大有和施戴子三人终于如愿以偿
地领到了参加汴大百年庆典的入场券，手舞足蹈地走了。 “老六
，刚才令狐冲也是叫他们抓阄决定，结果吵了半天谁也不服。为啥你
这次一出手就搞定了？”段誉奇道。 “呵呵，兹就是偶的夺门秘
技，踢鸡不可鞋漏。”林平之用他特有的南方轻柔的国语回答，随后
神秘一笑，放下书包、端起脸盆出去了。 “靠，跟哥哥我还保密
啊？”段誉冲他的背影晃晃拳头、做个鬼脸。 “邪门、邪门，老
六很有些门道。”杨康一边念叨着，也撂下菜刀抄起筷子，吃起面来
。 唏噜呼哧一阵之后，杨康拍案突然大叫道：“哈哈，I got it
!!”，把欧阳克手中的勺子吓得落进了面汤里。 “你鸭乱叫什么
，吓我一跳。筷子给我！”欧阳克一边用杨康的筷子往外捞自己的勺
，一边怒斥道。 “我知道小林子为啥能摆平陆大有他们了。这叫
化整为零、个个击破。”杨康道。 “怎么说？”段誉追问。
“你看，一开始梁发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不服抽签结果，令狐冲也
没办法，法不责众嘛。”杨康喝口面汤，接着道，“老六就不同了，
他每次都让多数人占点便宜，让少数人闭嘴滚蛋。每次抓阄结果都代
表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虽然最后还是大多数人吃了亏，可谁也说不出
啥不对来。” “高!实在是高!”段誉学着电影里日本翻译官刘江
的样子摇头晃脑道，“老六的概率论真是活学活用了。” “什么
概率论呀，不懂了吧？这根本不是什么数学――这叫政治！我叔叔在
我上初一的时侯就教过我了。”欧阳克双手往脑后一背，打了个饱嗝
道，“看来老六比令狐老二确实高明那么一点点呀！” 当晚卧谈
会上林平之暂时取代黄蓉那小妖女成了主角。因为郭靖和令狐冲没有
看到事情经过，杨康便自告奋勇，讲起当时老六是如何智斗群氓的。
杨康平时口才就不错，此时更是说得口若悬河、绘声绘色，眉飞色舞
、唾星乱溅，段誉还时不时地帮几句腔，欧阳克也插空儿把他叔叔在
他刚上初中时教过他的话又回忆了一遍，连一向头脑迟钝、少言寡语
的郭靖都听得津津有味、提了几个诸如抓阄时先抓后抓是否概率相同
之类的简单问题，只有林平之和令狐冲这一夜没怎么说话，各自想着
心事。 这个世界上传播最快的两样东西，一个是流感、另一个是
流言。第二天下午，几乎50%强的汴大大二女生都知道了天才少年林
平之是如何搞定了百年一遇的分票问题的。原来当天早晨郭靖照例到
黄蓉她们楼下去做morning~call，然后一起去跑步，两人一边绕着操
场跑圈、一边互相讲着例话（所谓例话，谈过恋爱的同志们该不会陌
生，就是即使没事也必须讲的话，否则有人轻者便会如骨梗在喉、重
者便会疑神疑鬼，非要对方补说I love you一万次不可），郭靖本是
个惜言如金的人，每天对这门功课都头痛得不行，今天也不例外，说
来说去没了词，只好把昨晚卧谈的内容招了出来。于是十圈跑下来，
小林子的身高、体重、生日、属相、发型、口味，甚至于常到哪里自
习、吃饭、打球、洗澡，都被蓉儿调查了个清清爽爽。所以当上午课
间木婉清用很温柔、很和蔼而且略带同情的口吻安慰令狐冲说：“班
长、都是些小事，别太往心里去――其实你也很聪明啊！”的时候，
令狐冲很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中午在学三排队打饭，遇到段朱和段紫
同样很温柔、很和蔼而且略带同情地安慰他时，令狐冲觉得女生们真
是莫名其妙；当到了下午遇到王语嫣又说同样一番话时，令狐冲支吾
说有事、匆忙躲了开去；当晚自习休息时又被同班的小师妹岳灵珊跟
出来同情了一把，这回令狐冲急了、扯起老西儿加老广的腔调骂起了
‘干你老母’的四字经。 岳灵珊先是被令狐冲突如其来的暴怒吓
呆了，接着鼻子一酸、眼泪直在眼眶里打晃（本来嘛，人家真的是关
心你，等了一天才找到这么个机会跟你说会子话，没想到你对人家这
么凶，真是气死了！）。这回轮到令狐冲被吓傻了，脑门儿上立马见
了汗，站在一边抓耳挠腮、不知所措，很想找人来帮帮忙，可来来往
往的同学们都很自觉地同他们保持住七八米的距离，这是汴大人通常
为情侣们保留的私人空间尺度，大概是把他们误归入“小夫妻拌嘴”
的行列了。岳灵珊见他干站着看自己，连句中听的赔不是的话也没有
，于是把心一横，干脆让泪水夺眶而出、扑簌簌直落下来了……
令狐冲呆呆站了三分钟，方看到小师妹的眼泪退了潮，只是还轻轻抽
泣着，这才想起来应该找出手帕来给她擦擦，急忙在全身上下的口袋
里搜找起来。 “你――、你找什么呢？”岳灵珊看他顶着一脑门
子汗珠，自顾自地在那里乱翻口袋，不禁好奇问道。 “啊、在这
呢，可找到了。”令狐冲终于从外衣口袋的扑克、香烟、零钱、口香
糖以及一大把花生瓜子中擒获了抹了一身灰泥、蜷缩成一团冒充出土
文物，企图逃避艰巨任务的手帕同志，朝小师妹递过去。 “哎呀
、脏死了！”小师妹娇嗔了一句，破泣为笑了。她自己从衣袋中取出
纸巾来，擦了泪水，又递一张给令狐冲，道：“看你那汗，擦擦罢。
” “呵呵，我不用。”令狐冲一边干笑着，用“出土文物”胡
乱在脸上抹一把。 “别动！”小师妹打了令狐冲的手一下，把手
帕抢过来，然后用纸巾轻轻搌去他额头的汗水。――柔荑拂面、吹气
如兰，我们的愤青突然仿佛得了心梗，霎时间没了知觉。……
“你吃不吃花生？”在幽明湖畔一边走着，我们的愤青回过了神来。
对方摇摇头。 “那来点瓜子罢、洽洽牌，还不错。”对方又摇头
。 “那就吃块口香糖，”见她又要摇头，令狐冲急忙接着道,“
难不成让我请你抽烟？” 对方笑了，伸手拈了块糖在口中嚼着。
“其实我不是跟你急，我是急他们――今天跑来劝我的人已经快一个
排啦。” 对方不语。“真的，我没骗你。不信你问段紫、木婉清
她们，她们都知道。”对方还是不语。 “（惨了！）”令狐冲停
下来，叹口气道，“我说的全是真的，你怎么才能相信我呢？”
“呵――，什么？――相信你什么？”对方也停下来，语气茫然道。
“相信我说的话呀!”“哦――，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啦
？” “（我靠！）你没在听我说话呀？” “Sorry――，我
――，我在想――今晚的月亮很漂亮！”……我们的愤青从女生楼返
回宿舍的路上，正好迎着斜挂在天边的那一钩残月，他再次仔细打量
了一番这个老相识，可还是看不出它今天到底漂亮在哪里。“别是眼
镜太脏了罢？”令狐冲一面寻思着，一面摘下眼前那两片瓶子底儿，
伸手向兜里一摸，才发现手帕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