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意识形态矛盾日益深化

阿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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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美在意识形态上的矛盾日益深化。西欧的政情虽然有日益右转的倾向,但大致上仍是保持“中间偏左”的立场,而美国以共和党右翼势力为主导、以“美国利益第一”为依归的布什政府,是个典型的“极右”政府。“反恐”战争以来,欧美矛盾增加,历史及国情因素等,促使欧洲在对所谓“国际恐怖主义”的认知上,跟布什政府有若干重要的分歧。


  布什政府最近有两起毫无掩饰的“单边主义”行为,即提出中东“新计划”,公开要求巴勒斯坦民选领袖阿拉法下台,以及强烈反对新成立的海牙国际刑事法庭,不惜因此取消联合国在各处的“维和”计划。正如《联合早报》日前的有关社论所言,这种单边主义行为,不仅引发美国和欧洲之间的严重外交风波,而且还有可能对美欧未来在国际事务中的合作产生消极影响,加深双方之间的外交和政治裂痕。

  笔者多次指出:欧美矛盾有其自然的各自利益分歧和冲突,还有大西洋两岸在政治、文化、宗教等领域内日渐扩展的差异。如果说双方在直接利益上的冲突,有可能因经济全球化和一体化的趋向而缓解,那么欧美在“意识形态”上不断加宽距离代表更长期的趋向。


西欧政情右转倾向


  欧美之间在“意识形态”上的最明显差距,无过于美国特别是共和党右翼坚持的“个人主义”和无节制的资本主义,而欧洲政治文化主流却强调社会平等、互助和福利。从这一角度,近来欧美矛盾的深化颇具有讽刺意味。

  这是因为近期来,西欧政情颇有右转的趋向。先是意大利和西班牙选出了右翼政府,然后连长期社会党执政的荷兰和丹麦,都出现了中右政府,接着是法国社会党在总统和议会选举中接连惨败。现在据说连今年秋季面临大选的德国施罗德社会党―绿党联合政府也岌岌可危。照理说,在这一趋向下,“右转”的欧洲和共和党右翼掌权的白宫应该越来越近乎才对。

  可是事实却是“反恐”战争以来,欧洲和美国间的矛盾和分歧日益增加。甚至在上述两起布什政府的最新单边主义行为之前,6月中旬《国际先驱论坛报》已经以《大西洋两岸的分歧加深》为题,评论了这一趋向,并预言这会在未来“给各方造成严重的困难。”


右转欧洲跟右翼美总统分歧大


  一个表面上正在向右转的欧洲,如何会与一个右翼的美国总统发生越来越大的分歧?这需要对欧洲政情作比较深入的了解。

  在今年5月的第一轮法国总统选举中,极右政党国民阵线领导人勒庞异军突起,破天荒地进入第二轮对决,对这一所谓法国“政治地震”,在中文媒体中出现许多耸人听闻的评论,诸如“极右翼势力纷纷在欧洲等地崛起”、“极右翼势力正在西方发达国家像瘟疫一般蔓延、滋长”、西欧“成为极端民族主义和种族主义滋生的温床”之类。

  笔者当时便指出:勒庞这次能够脱颖而出,并不代表极右力量的大幅度增加,实在只是意外的政治运气,其主要原因是法国左翼力量的四分五裂。

  在上月的法国议会选举中,左翼固然仍因力量分散和前社会党籍总理若斯潘几年来与右翼总统“同流合污”而继续不振,导致议席大量减少。但是勒庞领导的极右政党国民阵线居然一席未得,充分证明笔者早先的估量,并说明“极右翼势力正在西方发达国家像瘟疫一般蔓延、滋长”之类评语的肤浅。


欧洲政治仍中间偏左


  《华盛顿邮报》的首席国际评论家侯格兰最近评论说:不管一些表面现象,欧洲的“政治敏感依然保持中间偏左”,其政治家的首要关心仍然是保持欧洲的“福利国家”传统。侯格兰曾经长期驻欧,能操流利法语接受法语传媒的采访。他对欧洲的“中间偏左”评语,实在非常恰当地反映了美国政治主流对西欧政情的估价。

  进一步说,站在美国主流政治角度,上述“中间偏左”评语,其实可以应用于美国之外的整个“西方世界”,包括美国的北邻加拿大。例如加拿大当前的保守党党魁克拉克(Joe Clark)便素有“红色保守党”(Red Tory)之称。以美国的政治光谱衡量,实在是个“中间偏左”人物,根本算不上是保守派。

  从另一方面讲,目前的布什政府,代表的是共和党的右翼,可以说是美国近代史上少有的“极右”政府,特别是美国基督教保守派的影响力,达到近几十年来的最高潮,以致布什政府的若干主要决策(例如允许教会参与管理联邦政府的社会福利拨款支出),几乎直接和“政教分离”原则冲突。同时共和党右翼的“美国利益第一”原则,完全压倒了“鸽派”国务卿鲍威尔代表的“国际主义”派。

  从大西洋两岸的上述政治文化背景,尽管有欧洲近来的政治“右转”趋向,欧美之间的矛盾却越来越大。


布什父子两朝的最大差别


  顺便说一下,老布什倒是属于共和党中的“自由派”,所以老布什在任上比较注重国际关系和“国际合作”。这是布什父子两朝的最大差别。美国政治圈中因此流传过一个笑话,谓老布什一日偶然参加了小布什圈子的聚会,猛然发觉与会者都是极端右翼保守的“重生基督徒”(born-again Christian),以致老布什不由得脱口而出:“这满屋子里,就我一个人才出生了一次。”

  “反恐”战争以来欧美矛盾增加,代表欧洲对所谓“国际恐怖主义”的认知,和布什政府有若干重要的分歧。


欧美在“反恐”上的三大分歧


  第一,欧洲国家普遍认为这一“恐怖主义”威胁,并不如华盛顿所宣传的那样严重。这是因为大部分欧洲国家,近几十年来都有过各种各样的极左或分离主义运动代表的“恐怖主义”,例如英国长期面临的爱尔兰共和军、德国和意大利的极左派城市“游击队”、西班牙和法国的巴斯克分离主义运动、法国的科西嘉(拿破仑故乡)分离主义等等,他们因此对布什把“反恐”战争拿来作为国内和国际政治工具,十分不以为然。

  第二,出于其殖民主义历史和对付反殖运动的经验,欧洲人一般并不相信“军事万能”,光是凭借军事手段就能解决“恐怖主义”威胁。欧洲国家反而认为单纯的军事行动往往会成为新的不稳定因素。这与共和党鹰派领导人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副部长沃尔福维茨等人推行的“非友即敌”、“邪恶轴心”等布什主义要旨大相径庭。

  第三,从欧洲角度,布什“反恐”战争的“文明冲突”色彩,以及美国偏袒以色列的中东政策,将会进一步加剧中东和阿拉伯世界的不稳定,刺激和导致来自这一地区的更多难民和非法移民,近在咫尺的欧洲首当其冲。而回教世界移民,正是欧洲各国目前最头痛的内政问题。

  最后必须指出,美国作为世界唯一超强,再加上共和党右翼的“美国第一”原则,其单边主义势在必行。但是欧洲对此并不是完全束手无策。针对布什政府的钢铁进口税,欧盟扬言将选择美国共和、民主两党争夺的若干“战场州”的产品予以惩罚,便是一个出色的例子。


・作者在北美从事科研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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