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缘政治的玫瑰――评“人权高于主权论”
● 徐弘炯（荷兰）
在冷战时期，美国利用前苏联抑制人口流动自由的弱点，对苏联
和东欧人民的移民倒屣欢迎，到了苏联瓦解之后，这些地区的人到西
方去就没有那么受欢迎了。现在，美国拿人权问题对付中国时，如想
故技重施，采用当年对付苏联的手法，恐怕就不灵了。
科索沃战争的爆炸声停息一年了，自去年美国及其北约盟国抛开
安理会和《联合国宪章》，对毫无自卫能力的小国南斯拉夫进行两个
多月的轰炸。战后，如同历史上所有强权参与的战争，也产生了一个
新的国际地区新秩序，其代表口号是“人权高于主权”。
就人权方面，每年都有个大量报道、宣传的文件――美国国务院
的《世界人权报告》，今年是美国的大选年，指责中国的人权是美国
政客夺得选票的手段之一，最新一期的美国人权报告自然不会放过中
国，在这期报告中心说的是中国政府利用威胁、骚扰、判刑等方法把
中国国内的反对派几乎消灭。
套用10年前的现实
这几年中国的政治大局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也有一些具有深
远影响的事情悄然而至。北京高级法院于3月16日对华棣泄密罪一案
，认为中级人民法院对此案的判决事实不清，而撤消原中级法院的判
决。美国政府曾多次要求释放华棣，但都没有效果，《纽约时报》称
北京“高等法院第一次推翻下级法院的政治敏感案件判决，史无前例
”。在另外一宗宋永毅案中，则是检察院推翻了案子。宋永毅在后来
的访谈中告诉记者，北京安全局人员几乎是求他在逮捕书上签字。
10年前“六四”时，北京大量的逮捕重判异议人士，当时的反对
派不但没被消灭，反而空前的壮大。今天中国大陆相对较为宽容的政
策和国内反对力量几乎消失两个事实，“人权报告”一定要把10年前
的政策来套今天的现实，并不是美国政府不懂理胡诌乱编，而是为了
政治目的不得不如此炮制。
在冷战中，美国对付前苏联的杀手锏并不是在武器系统，而是前
苏联签署的《欧洲人权公约》，“公约”中也没有要求可以成立反对
党之类的，要这样前苏联也不可能签署。其中成为后来西方杀手锏的
是一项相对中性的条款，即人民有权自由流动，有权在本国或国际间
自由流动，联合国也有类似的条约。当时西方就是以此理直气壮地指
责前苏联，不许异议分子逃到西方，违返自已签署的国际条约，使前
苏联在外交、政治、更重要的是其民心失去了支持点。西方以此击破
终于撼倒了前苏联的民心，不发一枪一炮而赢得了冷战的全面胜利。
出现前恭后倨的变化
当年西方美国的态度是完全真诚的，所有前苏联异议人士、甚至
一般的公民只要想逃到西方一律欢迎，拿签证比自已签名还容易，在
冷战最前线的东西德，西方不光送签证，就不要签证还觉得还不够，
进而要求邻国也提供方便，协助东欧人来西方。到了西方一律给予很
好的待遇，想留下的居留权根本不成问题，要是没有签证、护照逃出
来的，那更是英雄。全国上下一片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这样的真
诚还有谁能不信？这样的关爱有谁不为之动容？不光是一般民众，就
连前苏联最高领导人戈尔巴乔夫也动了心，苏联输掉了冷战并非戈氏
天真，而是西方实在太真诚，当时前苏联人并没有输的感觉。对美国
对西方充满了美好的幻想。
冷战结束了，但双赢的战争（冷战并没有真真地开枪发炮，实际
却是激烈的相互抗衡）是没有的，对方的政治家反而来关爱“敌人”
的利益，听起来很荒诞，不但有免费的午餐，还有免费的早餐和晚宴
，谁出钱？冷战时的美国，平均每家的交税是5800美元，而其中3103
美元是花费在军事之上，而国民营养计划和教育上的投入分别只有
115美元和126美元。
不切实际的幻想终得破灭，回落到现实中，如今前苏联的百姓再
到西方美国已非昔比，要是没有签证到了西方，面对的不再是欢迎而
是监狱。东欧人民越是热爱、跟随西方，但到头来越是失宠，反成了
狗熊，在西方人心中的地位已从当时极有利用价值的争取对象，到今
天贫穷、问题多多，没人愿多看一眼的东西。现在东欧唯一的用处就
是给北约当炮灰。
现今西方抗衡的对象转到了欧亚大陆的另一端。代表美国主流舆
论的《国家利益》季刊杂志（The National Interest）主编欧文哈
理斯在第58期“A Year of Debating China” 中写道：“目前在美
国已形成的一个普遍共识便是，美国未来地位的主要挑战将来自于中
国。”（按：该文译稿全文刊于今年2月13日本报“论坛”版）只是
对前苏联的那一套在中国行不通，如果西方对中国人开放，结果将是
西方人口有一半是华人，岂不是弄假成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评“人权高于主权论”之二
“人权高于主权”，这是北约轰炸南斯拉夫时所提出的新口号。
美国和盟国抱成一团，发动这场战争，拔掉南斯拉夫这颗眼中钉固然
是一个目的，更重要的是敲山震虎，对付俄罗斯和中国。
科索沃战争的震撼让俄国人感到了冷战失败的痛惜，而西方炸平
南斯拉夫后提出的美妙口号，也只有亲身经历者才最能体会其中的真
正含义。这场战争被西方称为“维护人权”的战争，南斯拉夫被称为
“恶棍”国家，所有的民运人士都对西方镇压南斯拉夫，表示了坚决
的拥护和彻底的支持，就如“六四”后各地向中央表忠心。虽然南斯
拉夫被杀的平民比“六四”多许多，但镇压反革命绝不因几条性命手
软。那么这个“恶棍”南斯拉夫是什么样的国家呢？
南斯拉夫是民主国家
南斯拉夫的总统、议会都是由人民包括科索沃地区居民选出来的
，就是西方也只说它为恶棍国家，没有说过是专制的国家，民主这点
可以确定。至于自由方面，民主的国家是没有不自由的，要是人民觉
得不自由的话可以换个政府。自由的程度当然只能由这个国家的人民
来决定，如某国一夫可自由选多妻，不是说限制一夫只能一妻的国家
就是不自由的。自由的形式有特异性，标准在于一国人民的意志。
南斯拉夫除了战争非常时间禁止示威游行外，一般反政府的游行
并没有如西方描述的那样受到镇压，从英国广播的电视报道画面看，
远没有美国西雅图世界贸易大会期间警察那样的铁腕镇压，南斯拉夫
也是个自由的国家。民运人士拥护西方强权对一个民主自由国家的侵
害，“民主”在他们心中是否只是一个实现他们个人私欲的工具？
西方把科索沃战争称为“维护人权”的战争，理由是它们没有直
接利益。是否西方这次又真诚善良、大公无私呢？
众所周知，所谓“利益”包括战略和战术利益，眼前和长远利益
。世界秩序是随着战争而形成的，从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到冷战
、海湾战争，战胜国总是主宰地区和世界的关系，科索沃战争也不例
外，这场战争对美国有重要的战略利益，它一直希望盟国能成为其称
霸世界的工具。在美国领导下，不需联合国决议而对其他主权国家使
用武力，挟天子以征四方。任何敢于对抗的国家都在其枪口之下，只
要美国一声令下就让它粉身碎骨，所有和西方不一致的国家不论是否
有理，都将直接面对杀掠和毁灭。
拿科索沃当靶子
在前苏联解体，冷战结束的20世纪末期，北约国家是美国最可能
首先驯化成为其工具的对象，北约是美国最强大最紧密的盟国，在政
治军事上条件最适合最成熟的潜在工具，事成后以此为例举一反三，
进一步扩展到美国在世界其他地区的盟国，千秋霸业便可告成。但北
约有个特点，它是由众多国家组成，虽然许多小国家根本没有影响力
，本质只是跟着转，不过理论上还是有否决权，不光任何一国的反对
将使美国的整个计划落空，就是把北约各国领导人集中到一起来都不
容易。
在欧洲已有多个国家，如法国表示出对美国这个目标的忧虑，不
情愿言听计从做美国的打手。事关美国的千秋大业，此时此刻，一个
关键机会，美妙理由的重要性绝不是几条性命可相提并论的。
科索沃问题伊始，美国对此并不在意，而是让欧洲国家自己去解
决。但随着北约成立50周年，北约领导人聚集、调整战略日子的临近
，美国的决策者认识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成功对美国意味着巨大
的利益，深远的影响。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争取几十个国家的一致
同意做其炮灰，其难度也是可想而知的，真正完美的理由是不存在，
唯有狗急跳墙，把事情生米煮成饭。此时美国看准时机迅速下手，突
然全面转入科索沃问题上来。
当时科索沃已有一个和平协定，有几百个各国的和平观察员在科
省监督和平。就像世界上其他热点地区一样，暴力事件并不会马上停
止，正如北约後来占领了科索沃之後，也是长期爆力事件不断。美国
利用当时一起不幸事件对南斯拉夫提出了苛刻的、对方无法接受的条
件，要求占领科省，南军自动退出。
其实美国并不在意什么和平，只要对方不能接受，就可以有理由
开仗，一旦炮火燃起就将水到渠成。南斯拉夫被限定在三个星期的时
间内接受美国条件，而在中东，巴勒斯坦－以色列，叙利亚－以色列
以及北爱尔兰和平谈判中，都有充裕的时间，没有这方面的限制，美
方代表都很谨小慎微。因为美国需要这些和平，美国也不缺知识或经
验去促成和平。
盟国只好陪上阵
後来发生的大家都看到了，在一 颗颗生米被煮成熟饭後，北约
各国，包括一向独立自以为是的法国，都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只好陪上身子乖乖的作了偏房，接受了美国一揽子方案，为美国马
首是瞻。一个新的一超独霸的世界秩序终于初步形成。《波士顿环球
报》1999年7月5日的文章指出，“各国已被正告，如不遵循西方的标
准，就会招致干预。”美国是大嬴家，家破人亡输得最惨的是科索沃
居民，但如冷战的输家一样，他们的心里反而是麻木的高兴。
在于敲山震虎
这期间不得不提一提美军轰炸中国使馆事件。蓄意轰炸已是共识
，除了美国死赖不认外，香港的《亚洲新闻》以至欧洲报章，都举出
铁证，从各个方面证明美军是有的放矢，受美国支持的各路民运分子
，认定美国轰炸中国使馆没有利益关系，所以是误炸。其实，除了事
实的证据外，动机上炸中国使馆和打南斯拉夫具有一致的战略目标和
利益，换句话说，美国打南斯拉夫必打中国在南重大利益。
前面已提到，美国的目标不在于小小的南斯拉夫，而在于全球的
霸权（秩序），打南斯拉夫是敲山震虎，一战定乾坤，俄罗斯是南斯
拉夫的斯拉夫兄弟，打南震俄自不在话下，但要震另一个可能和美国
抗衡的国家――中国就没有那么方便下手了。中南两国远隔万里，也
没有很强的民族纽带，只有驻南斯拉夫使馆是中国在南唯一的重大利
益，按国际法这也是中国的领土，炸使馆是严重违反国际法的行为。
但这一击对美国建立其东亚及整个亚洲，从而完成世界霸权至关重要
，必不可少：美国可以北约的名义，等于所有的北约国家不光支持也
一同参加了这一行动，使北约各国不自觉得加入到美国对中国的遏制
中，在美国的圈套中陷得更深，只能跟着美国走，还可附带测试中国
当局和人民的意志和反应，是一本万利，机不可失。法律问题则可称
失误加以赖掉，最多处罚几个替罪羊以显面子。
《联合早报》
● 徐弘炯（荷兰）
在冷战时期，美国利用前苏联抑制人口流动自由的弱点，对苏联
和东欧人民的移民倒屣欢迎，到了苏联瓦解之后，这些地区的人到西
方去就没有那么受欢迎了。现在，美国拿人权问题对付中国时，如想
故技重施，采用当年对付苏联的手法，恐怕就不灵了。
科索沃战争的爆炸声停息一年了，自去年美国及其北约盟国抛开
安理会和《联合国宪章》，对毫无自卫能力的小国南斯拉夫进行两个
多月的轰炸。战后，如同历史上所有强权参与的战争，也产生了一个
新的国际地区新秩序，其代表口号是“人权高于主权”。
就人权方面，每年都有个大量报道、宣传的文件――美国国务院
的《世界人权报告》，今年是美国的大选年，指责中国的人权是美国
政客夺得选票的手段之一，最新一期的美国人权报告自然不会放过中
国，在这期报告中心说的是中国政府利用威胁、骚扰、判刑等方法把
中国国内的反对派几乎消灭。
套用10年前的现实
这几年中国的政治大局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也有一些具有深
远影响的事情悄然而至。北京高级法院于3月16日对华棣泄密罪一案
，认为中级人民法院对此案的判决事实不清，而撤消原中级法院的判
决。美国政府曾多次要求释放华棣，但都没有效果，《纽约时报》称
北京“高等法院第一次推翻下级法院的政治敏感案件判决，史无前例
”。在另外一宗宋永毅案中，则是检察院推翻了案子。宋永毅在后来
的访谈中告诉记者，北京安全局人员几乎是求他在逮捕书上签字。
10年前“六四”时，北京大量的逮捕重判异议人士，当时的反对
派不但没被消灭，反而空前的壮大。今天中国大陆相对较为宽容的政
策和国内反对力量几乎消失两个事实，“人权报告”一定要把10年前
的政策来套今天的现实，并不是美国政府不懂理胡诌乱编，而是为了
政治目的不得不如此炮制。
在冷战中，美国对付前苏联的杀手锏并不是在武器系统，而是前
苏联签署的《欧洲人权公约》，“公约”中也没有要求可以成立反对
党之类的，要这样前苏联也不可能签署。其中成为后来西方杀手锏的
是一项相对中性的条款，即人民有权自由流动，有权在本国或国际间
自由流动，联合国也有类似的条约。当时西方就是以此理直气壮地指
责前苏联，不许异议分子逃到西方，违返自已签署的国际条约，使前
苏联在外交、政治、更重要的是其民心失去了支持点。西方以此击破
终于撼倒了前苏联的民心，不发一枪一炮而赢得了冷战的全面胜利。
出现前恭后倨的变化
当年西方美国的态度是完全真诚的，所有前苏联异议人士、甚至
一般的公民只要想逃到西方一律欢迎，拿签证比自已签名还容易，在
冷战最前线的东西德，西方不光送签证，就不要签证还觉得还不够，
进而要求邻国也提供方便，协助东欧人来西方。到了西方一律给予很
好的待遇，想留下的居留权根本不成问题，要是没有签证、护照逃出
来的，那更是英雄。全国上下一片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这样的真
诚还有谁能不信？这样的关爱有谁不为之动容？不光是一般民众，就
连前苏联最高领导人戈尔巴乔夫也动了心，苏联输掉了冷战并非戈氏
天真，而是西方实在太真诚，当时前苏联人并没有输的感觉。对美国
对西方充满了美好的幻想。
冷战结束了，但双赢的战争（冷战并没有真真地开枪发炮，实际
却是激烈的相互抗衡）是没有的，对方的政治家反而来关爱“敌人”
的利益，听起来很荒诞，不但有免费的午餐，还有免费的早餐和晚宴
，谁出钱？冷战时的美国，平均每家的交税是5800美元，而其中3103
美元是花费在军事之上，而国民营养计划和教育上的投入分别只有
115美元和126美元。
不切实际的幻想终得破灭，回落到现实中，如今前苏联的百姓再
到西方美国已非昔比，要是没有签证到了西方，面对的不再是欢迎而
是监狱。东欧人民越是热爱、跟随西方，但到头来越是失宠，反成了
狗熊，在西方人心中的地位已从当时极有利用价值的争取对象，到今
天贫穷、问题多多，没人愿多看一眼的东西。现在东欧唯一的用处就
是给北约当炮灰。
现今西方抗衡的对象转到了欧亚大陆的另一端。代表美国主流舆
论的《国家利益》季刊杂志（The National Interest）主编欧文哈
理斯在第58期“A Year of Debating China” 中写道：“目前在美
国已形成的一个普遍共识便是，美国未来地位的主要挑战将来自于中
国。”（按：该文译稿全文刊于今年2月13日本报“论坛”版）只是
对前苏联的那一套在中国行不通，如果西方对中国人开放，结果将是
西方人口有一半是华人，岂不是弄假成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评“人权高于主权论”之二
“人权高于主权”，这是北约轰炸南斯拉夫时所提出的新口号。
美国和盟国抱成一团，发动这场战争，拔掉南斯拉夫这颗眼中钉固然
是一个目的，更重要的是敲山震虎，对付俄罗斯和中国。
科索沃战争的震撼让俄国人感到了冷战失败的痛惜，而西方炸平
南斯拉夫后提出的美妙口号，也只有亲身经历者才最能体会其中的真
正含义。这场战争被西方称为“维护人权”的战争，南斯拉夫被称为
“恶棍”国家，所有的民运人士都对西方镇压南斯拉夫，表示了坚决
的拥护和彻底的支持，就如“六四”后各地向中央表忠心。虽然南斯
拉夫被杀的平民比“六四”多许多，但镇压反革命绝不因几条性命手
软。那么这个“恶棍”南斯拉夫是什么样的国家呢？
南斯拉夫是民主国家
南斯拉夫的总统、议会都是由人民包括科索沃地区居民选出来的
，就是西方也只说它为恶棍国家，没有说过是专制的国家，民主这点
可以确定。至于自由方面，民主的国家是没有不自由的，要是人民觉
得不自由的话可以换个政府。自由的程度当然只能由这个国家的人民
来决定，如某国一夫可自由选多妻，不是说限制一夫只能一妻的国家
就是不自由的。自由的形式有特异性，标准在于一国人民的意志。
南斯拉夫除了战争非常时间禁止示威游行外，一般反政府的游行
并没有如西方描述的那样受到镇压，从英国广播的电视报道画面看，
远没有美国西雅图世界贸易大会期间警察那样的铁腕镇压，南斯拉夫
也是个自由的国家。民运人士拥护西方强权对一个民主自由国家的侵
害，“民主”在他们心中是否只是一个实现他们个人私欲的工具？
西方把科索沃战争称为“维护人权”的战争，理由是它们没有直
接利益。是否西方这次又真诚善良、大公无私呢？
众所周知，所谓“利益”包括战略和战术利益，眼前和长远利益
。世界秩序是随着战争而形成的，从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到冷战
、海湾战争，战胜国总是主宰地区和世界的关系，科索沃战争也不例
外，这场战争对美国有重要的战略利益，它一直希望盟国能成为其称
霸世界的工具。在美国领导下，不需联合国决议而对其他主权国家使
用武力，挟天子以征四方。任何敢于对抗的国家都在其枪口之下，只
要美国一声令下就让它粉身碎骨，所有和西方不一致的国家不论是否
有理，都将直接面对杀掠和毁灭。
拿科索沃当靶子
在前苏联解体，冷战结束的20世纪末期，北约国家是美国最可能
首先驯化成为其工具的对象，北约是美国最强大最紧密的盟国，在政
治军事上条件最适合最成熟的潜在工具，事成后以此为例举一反三，
进一步扩展到美国在世界其他地区的盟国，千秋霸业便可告成。但北
约有个特点，它是由众多国家组成，虽然许多小国家根本没有影响力
，本质只是跟着转，不过理论上还是有否决权，不光任何一国的反对
将使美国的整个计划落空，就是把北约各国领导人集中到一起来都不
容易。
在欧洲已有多个国家，如法国表示出对美国这个目标的忧虑，不
情愿言听计从做美国的打手。事关美国的千秋大业，此时此刻，一个
关键机会，美妙理由的重要性绝不是几条性命可相提并论的。
科索沃问题伊始，美国对此并不在意，而是让欧洲国家自己去解
决。但随着北约成立50周年，北约领导人聚集、调整战略日子的临近
，美国的决策者认识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成功对美国意味着巨大
的利益，深远的影响。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争取几十个国家的一致
同意做其炮灰，其难度也是可想而知的，真正完美的理由是不存在，
唯有狗急跳墙，把事情生米煮成饭。此时美国看准时机迅速下手，突
然全面转入科索沃问题上来。
当时科索沃已有一个和平协定，有几百个各国的和平观察员在科
省监督和平。就像世界上其他热点地区一样，暴力事件并不会马上停
止，正如北约後来占领了科索沃之後，也是长期爆力事件不断。美国
利用当时一起不幸事件对南斯拉夫提出了苛刻的、对方无法接受的条
件，要求占领科省，南军自动退出。
其实美国并不在意什么和平，只要对方不能接受，就可以有理由
开仗，一旦炮火燃起就将水到渠成。南斯拉夫被限定在三个星期的时
间内接受美国条件，而在中东，巴勒斯坦－以色列，叙利亚－以色列
以及北爱尔兰和平谈判中，都有充裕的时间，没有这方面的限制，美
方代表都很谨小慎微。因为美国需要这些和平，美国也不缺知识或经
验去促成和平。
盟国只好陪上阵
後来发生的大家都看到了，在一 颗颗生米被煮成熟饭後，北约
各国，包括一向独立自以为是的法国，都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只好陪上身子乖乖的作了偏房，接受了美国一揽子方案，为美国马
首是瞻。一个新的一超独霸的世界秩序终于初步形成。《波士顿环球
报》1999年7月5日的文章指出，“各国已被正告，如不遵循西方的标
准，就会招致干预。”美国是大嬴家，家破人亡输得最惨的是科索沃
居民，但如冷战的输家一样，他们的心里反而是麻木的高兴。
在于敲山震虎
这期间不得不提一提美军轰炸中国使馆事件。蓄意轰炸已是共识
，除了美国死赖不认外，香港的《亚洲新闻》以至欧洲报章，都举出
铁证，从各个方面证明美军是有的放矢，受美国支持的各路民运分子
，认定美国轰炸中国使馆没有利益关系，所以是误炸。其实，除了事
实的证据外，动机上炸中国使馆和打南斯拉夫具有一致的战略目标和
利益，换句话说，美国打南斯拉夫必打中国在南重大利益。
前面已提到，美国的目标不在于小小的南斯拉夫，而在于全球的
霸权（秩序），打南斯拉夫是敲山震虎，一战定乾坤，俄罗斯是南斯
拉夫的斯拉夫兄弟，打南震俄自不在话下，但要震另一个可能和美国
抗衡的国家――中国就没有那么方便下手了。中南两国远隔万里，也
没有很强的民族纽带，只有驻南斯拉夫使馆是中国在南唯一的重大利
益，按国际法这也是中国的领土，炸使馆是严重违反国际法的行为。
但这一击对美国建立其东亚及整个亚洲，从而完成世界霸权至关重要
，必不可少：美国可以北约的名义，等于所有的北约国家不光支持也
一同参加了这一行动，使北约各国不自觉得加入到美国对中国的遏制
中，在美国的圈套中陷得更深，只能跟着美国走，还可附带测试中国
当局和人民的意志和反应，是一本万利，机不可失。法律问题则可称
失误加以赖掉，最多处罚几个替罪羊以显面子。
《联合早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