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 巴金:文学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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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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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远山 于 2005-10-19 09:46:34

巴老去世了,一百零一岁。这么高的高龄,依照传统,算是喜
丧了。这几天电视报纸在神舟后追报他的很多,其中加了很多
誉词。有人就哀号,说巴金去世了,此后中国文学的良心何寄
云云。

良心这个词,这十几年是常听到到了耳朵都起老茧的地步的。
老猫老狗不必去说,比如近年新崛起的新星,就有科学Paper
的良心方叉叉、中国民主的良心钱叉叉、余叉假父子,等等。
良心本为贵,但标签贴多了,就有贱卖的嫌疑。总之这个词,
近些年是听起来就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巴老的代表作,为人所知的,大概就是两个三部曲:家春秋,
雾雨电。两个系列的创作,是在二、三十年代之间,七十巴
老正才二、三十岁的文青。巴老成名也早,之后似乎就要一
直等到近半个世纪,巴老热热闹闹的要写随想录,反思文革
的时候,才再次在文坛中砸下一大石头。

算起来,巴老在中国文坛的辈分,比领军的周氏兄弟只晚一
辈,怎么也是祖爷爷的了。两个三部曲,固然是起代表作,
却也终是革命文青的之作,算不了多少深刻,若说要以那即
证其良心的地位,大概没几个人能服。他固然翻译了不少著
作,写了不少散文,译作未必强过鲁爷、傅爷他们,散文又
成不了大器。这些都不足于奠定其此地位。

解放后,文革前,巴老的经历不可谓不辉煌。五十年代,巴
老就出了十几卷文集。文革中,虽然受冲击批判,但仍然有
机会读书、翻译著作,72年中已可回家,和其他很多著名文
人比起来,所受冲击算比较小的了。

年谱一般都是为尊者讳的,而况是这样一个生时即备极尊荣、
被奉上文坛神龛的活神。但在他的小年谱中,依然可以看到
几条有趣的条目,或能一窥良心的痕迹。

在文革还没开始的1965年7月15日,巴老“被迫发表批判电影
《不夜城》的文章”。“不夜城”是著名作家柯灵的著作,
以巴金这样的身份地位,著文去骂他,柯灵此后的遭遇可想而
知。不过这里比较有意思的是“被迫”两个字。其实,我也相
信在那个时代,很多人去告别人,去举报别人、去骂别人、去
批判别人,也未必都是人所本愿。

但,不还是有很多伟大人格的文人,自始至终没有卖友求荣、
甚至为此而献出生命的么?

年谱载,到了七三年,当时的上海市委书记王洪文等作出决
定,将巴金的问题定性为“人民内部矛盾处理,不戴反革命
帽子,发给生活费,可以搞点翻译。”

众所周知,这样的“人民作家”生前所编的年谱,是必会尽
力抹去对其不利的条款的。但仍却有这条,这是很让人感兴
趣的。在很多文人还在继续受难的时候,巴金能得到其时一
手遮天的四人帮老大如此的垂青,这怎样也是让其时人感到
羡慕的吧?

也许历史应该记下一笔,和其他很多著名文人在文革中被迫
害死、或者至少是到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才重获名誉自由
比起来,巴金是个异数了吧。富有讽刺意味的,是最早给他
平反的,不是老邓老胡,而是王洪文。

这里也许还应该再提一条,即在1966年文革刚开始时,巴老
敏感地感觉到大祸临头,便“将保存了四十几年的大哥尧枚
的信件全部烧掉,共一百多封。包括1923―1931年之间的来
信及大哥自杀前写的绝命书的抄本等。”

不管怎样,那时大祸是还没到了的。但巴老已经急不可耐地
把大哥的遗物烧个一干二净,明哲保身如此,乃至连至亲之
人唯一可留念后人之物,也抛弃不顾,这也难怪巴老虽经历
了些小风雨,却在大多数时候却总能如鱼得水,因之而能如
此长寿,长寿到百岁时还可以笑纳“人民作家”的荣誉、凭
借建立一个所谓的“文革纪念馆”就可以一点不脸红地承担
“文学的良心”的荣誉头衔了。

巴老生前,似并未对给他的“良心”帽子有任何不好意思的
意思,笑纳了。巴老走了,帽子对他也就不再需要了。巴老
走好,不过良心的帽子,还是留下来,不知如何?否则地下
见那些先去的同仁,恐怕也是要不好意思的吧?

以此悼念一哈巴老。
 
巴老,嘿嘿。 靠二、三十年代的两个系列的创作,吃了 70年的老本。真是名符其实的‘老作’家。
 
巴金“活得最苦的老人”

巴金是中国近代文坛最长寿的文豪,也是当代中国活得最痛苦的老人。他的晚年被中共当局作为国宝级政治花瓶,冠予一大堆虚衔,特别在巴金要靠药物维持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当局仍不放过他 ,以全国政协副主席名气发挥作用。

据太阳报报道,文革之后,中共为显示对遭受十年折磨的知识分子重视,特别“重用”文人。巴金是中国近代文坛最长寿文豪,其名气导致在他生命的最后十年,无奈地担负一堆虚衔。

巴金晚年最著名的一句话是“讲真话”。他晚年写的《随想录》中至少有4篇以“小骗子”为名,反反复复说这件事。他认为,作家以及每一个人,首先得做一个真诚的人。

但进入1999年,巴金已经不能言语行动,长年躺在病床上靠药物维持生命。但他仍连续五届被推选为全国政协副主席,同时还身负全国作协主席等一堆职务,直至逝世。去年全国政协会议举行前夕,巴金再度病危,甚至一度心跳停止,但官方仍千方百计维持其生命,以免影响会议气氛。他慨叹生命已不属于自己,他说:“长寿是一种惩罚”。

“为大家活” 更道出他一丝苦涩的无奈。据报道,当时,上至中央领导人,下到地方官员为显示亲民,总喜欢在“大时大节”找机会到医院探望巴金,电视、报纸总少不了为官员宣传一番,以示重视。

然而,正是太多人的探望,令巴金细菌感染引致感冒高烧,并诱发一系列并发症所致成半个植物人。

据报道,巴金早在1983年被确诊患上柏金逊症,1999年2月入住上海华东医院直至逝世。
 
巴老辞世风波起,江湖再现格杀令

发信站: 水木社区 (Thu Oct 20 11:41:02 2005), 站内

文/YZJT
  
  

  巴老辞世的消息,最先从网上流传开来。一世尊荣,终归尘土,百年恩怨,
化为烟尘。权力文化的最后一个象征轰然塌倒,令人不胜扼腕叹息。
  于此时,一道格杀令悄然隐现文坛,刀光森寒,杀气逼人。其刀锋所指,目
标俨然:


  有敢言巴老生平所讳者:砸饭碗,丢工作,从此不得进入文化市场谋食,此
其一。


  有敢冒犯此禁令者:各平面媒体永久封杀,剥夺其纸质图书的出版权力,任
其流亡于网络之上,自生自灭,此其二。
  令人惊讶的是,在这道森冷逼人的格杀令之中,使用了一个老网虫最为熟稔
的词:“月经贴”,违反此禁令者终将流落于网上,只能发一些“月经贴”,此
一词语的使用令人无不瞠目,方知网络也已尽入其毂中矣。
  这一道杀气腾腾的密杀禁令,令人不由得想起二十年前的北京城文化权力大
角逐,正是那一场战役奠定了巴金今天的地位。一代巨匠,久历尘霜,从上世纪
三十年代的十里洋场,到延安的整风运动,从三十年的文革浩劫,再尽享二十年
的花花江山,巴老这一生的争斗杀伐,处处隐现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大家同样熟悉的女人――女作家丁铃。

  丁铃,这是一个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熟悉的也包括她的作品。但是
,无论你在任何地方,包括网络搜索,你都找不到她的简历。
  一个人就这样慢慢在你眼前消失,于你我的不知不觉之中,她只剩下最后一
个名字。


  尽管她被权力的力量剥蚀得只剩下一个名字,但是她依然存在。一如二十年
前她从被流放的北大荒回到北京,当时她穿一件土黄色的布褂子,身材浮肿,脚
上的布鞋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那双剁了十年猪菜的手拘谨的绞在一起,低垂着
头,为自己的肮脏与土气弄脏了那气派森严的办公室而羞愧,不敢抬头看坐在她
对面的周扬一眼。
  周扬,这位曾在十里洋场与鲁迅、冯雪峰等人共同筹划成立左联,并最终目
睹鲁迅临阵反水,将矛头对准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的经历,在中国的文坛他掌握
着令人生畏的权力。事实上,他的一生都是在权力的角逐与拼杀之中渡过的。旌
帜如血,战鼓如火,那尘封的往事浮现在他的眼前,此时他眼中的丁铃,会是一
个什么样子的女人?
  是那个以才名惊艳大江南北,于十里洋场引来无数倾羡的丁铃?是那个在延
安背信弃义,以泼妇骂街的方式反戈一击,终至王实味名败身死的丁铃?是哪个
曾与沈从文出双入对,最终却劳燕分飞的丁铃?还是哪个最终与冯雪峰不弃不舍
并累至流放的丁铃?
  不,这些都不是,在周扬的眼里,他最需要的是战士!

  战士丁铃就这样归队了,不久,《中国》:一本为目前的中国人所从未听闻
的杂志创刊了,这本作品质量极高的杂志从一出场,就带着凛凛杀气,目标径取
时在中国越来越具有影响力的《收获》。而那个在文坛上流传日久的“两只锦鸡
相互标榜”的故事,正是这一场战役的先声。
  

  众所周知,《收获》为巴金复出之后的自留地,执掌这本杂志的正是巴金的
亲生爱女,这一封建世袭的管理模式遭致了文坛众多的抨击,但始终无损于巴老
的丝毫。及至丁铃复出,推出《中国》杂志,局势顿时为之扭转。
  

  其时也,一场对巴老的围杀自高层促动,高天滚滚,杀机凛凛,遥向以巴老
所执掌的金家帮逼来。这一场宿怨积淤日久,其源头直可溯到旧中国的上海滩,
而巴老在文革之中的表现,尤以落井下石给予了当时正遭批判的胡风致命一击,
更伏下了这笔旧帐的清算。

  

  一如上世纪的三十年代,主战场仍然在文坛,在丁铃与巴金之间,在《中国
》与《收获》这两本杂志之间,在聚集在这两本杂志之下的金家帮和丁家帮的弟
子们之间展开。对这些门人弟子们来说,再也没有比维护自己的师尊更重要的事
情了,师尊就是一切,师尊在,则天下在。
  但是,这却是一场注定了没有悬念的战争。

  权力对文学有着一种特殊的爱好,强烈的蹂躏欲望使得权力从不肯放弃对文
学的控制。理论界人士按捺不住的冲出阵来,抢在丁家军之前向金家帮发难。一
时间,兵临城下,杀伐日威,金家帮危在旦夕,其门下众多弟子均接到严厉警告
,而巴老更是被逐出诺贝尔报审名单。
  隐约然,大局已定,巴老似乎注定了要和“文学巨匠”无缘。

  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斗士丁铃在北大荒剁了十年的猪菜,她已经不习惯
没有猪菜可剁的生活,她旗下的杂志《中国》创刊不过半年,这位老人便撒手西
去,留下了八十年的文坛情怨,和目瞪口呆的一众门下弟子。
  是日也,北京城千人痛哭,丁家帮大树已倾。

  此一变化,殊是意料之外,力挺丁家帮的高层人士无不瞠目,不知所措。而
原本已是处于下风的金家帮则喜出望外,趁势掩杀过来。挟行政权力,强令关闭
与其分庭抗礼的《中国》杂志,丁家帮弟子负隅欲顽,于失声痛哭中偷抢印出第
四期杂志,并在金家帮的围追堵截之中秘密送往北京各大院校,然后众家兄弟更
名改姓,各奔东西,从此不复现于中国文坛。
  自此,中国文坛二十年花花江山,尽落于金家帮之手。

  到此时,巴老一生的对手,已经全部终结,举头四望,无限凄清,天下之大
,恨无对手,巴老顿生尽西风,季鹰归未之感。
  然而,此时已经由不得他了。

  这时候的巴老已经成为了一面战旗,一个象征,一个用来击败文坛对手的最
强有力武器,他请求辞职被否决,他请求安乐死被否决,他的书出版后开了天窗
,这是他能尽自己力量所做出的最大程度的抗争了。一句话,这个胜利者与丁铃
一样,他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被推到了圣坛之上,任何形式的质疑都会为质疑者带来灭顶之灾。
  这个名字被尊为“文学巨匠”,而且拒绝任何形式的询诘。

  但是,于今的金家帮,势必在巴老辞世之后而分崩离析,其用以号令天下,
无有不尊的王牌已经失去。长达百年的文坛恩怨到此终于划上一个句号,新生势
力的格杀与争逐,即将在这面战帜的感召之下展开。
  这是中国文学摆脱权力控制的一个机会,也是权力趁势强化对文学控制的一
个机会,孰胜孰负,鹿死谁手?
  局势仍不明朗,一如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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