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 网络点击率很高的网文-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章

作者:六道




麻枫掏出枪,对那人道:“山田,看来我们的圈套已被谢文东看破,不如就和他拼了!”山田没有说话,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决定,拔枪向谢文东一顿怒射。谢文东闪到柱子后躲避,金眼等人也纷纷还击。谢文东带来的人一半和屋内的人对射,一半守住门口,不让走廊内的其他人涌进来。两方你来我往,枪声如同暴豆一般,不时有人惊叫倒地。

只一会工夫,双方的弹药都打得差不多了,开始了原始的冷兵器火拼。房间本来不小,但数十人在里面刀枪相对也显得实在拥挤。谢文东总是随身携带一把钢刀,藏于暗处,只是不经常使用,他知道自己的弱项,枪法实在不敢恭维,这时藏刀终于派上用场。刀是好刀,宽一寸有半,中间空洞,一面是刀锋,一面是锯齿。

谢文东提刀不找别人,眼睛盯着麻枫,直奔他杀去。场中间挤满了人,刀光剑影,双方都杀的眼红,见人就砍,鲜血洒满地面。麻枫也看见了谢文东,看他双眼通红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打个冷战,伸手抓住自己身旁的两名手下,向前一推,大叫道:“给我杀了他!杀了谢文东!”

两人不敢怠慢,举刀冲向正向这边走来的谢文东。谢文东冷笑一声,抬手架刀挡住迎面一击,这一刀力量十足,‘当’的一声金鸣,谢文东退后半步,正好借力,身子微侧,躲过另外一人斜刺过来的那刀。

那人见谢文东轻松躲过,心中一惊,刀还没有收回,谢文东已经动了。只见他手臂微晃,金刀落入掌中,直向那人手臂刺去。那人急忙想收回手臂,哪知谢文东这着是虚的,他刺出的同时,金刀已经脱手而出,在那人手臂上飞快绕了一圈,那人急着用力收手,谢文东再微用力一拉,那人手臂被银丝硬生生切下,断臂和钢刀同时落地。那人惨叫一声,捂住断臂的伤口,谢文东一个跨步来到他面前,双眼血红,嘴角微挑,下面一刀刺进那人小腹。那人张嘴看着谢文东,口中全是血沫。谢文东抬脚将那人踢了出去,顺势将刀拔出,刀身上的锯齿连他的肠子都挂了出来。

说是迟,那是快。谢文东杀了他只是石光电闪的工夫,将手中刀一甩,上面的血液飘然低落,然后快速对上另外那人。这人刚才看得真切,没用上三秒钟自己的同伴几死于谢文东刀下,心中已无斗志,见他拎刀向自己走来心都缩成一团。两人对战时最忌讳的就是胆怯,心中害怕自然就会缩手缩脚,发挥不出全力。这人本来就和谢文东有天地之差,再加上对他顾虑重重,没走两招,被谢文东一刀划破咽喉,仰面栽倒,跟着自己先行的同伴一起上路了。

谢文东用刀尖一指麻枫,冷然道:“该你了!”麻枫没想到谢文东如此勇猛,一直以为他只是聪明过人,今天才知道其身手也是了得,脸色一变,把手缓缓摸向身后,在他的后腰上还别着一把枪,想出其不意将谢文东一枪解决掉。谢文东嘴角上扬,微微冷笑,红光闪动的双目如同两把刀子直刺进麻枫的心脏,似乎把他的心事全部看穿。这种气势令麻枫为之心惊,他没有把握能杀掉对方,看谢文东的双眼,自己好象已经成了虎口之食,随时都有被撕碎的可能,心中暗叹一声,放弃拔枪,从一旁的窗户跳了出去。其实谢文东看出他的心事是真,表面镇定是假。看见麻枫摸向后腰的小动作马上就明白他还有一把枪。谢文东对他的枪还是十分忌讳的,上次在金三角,麻枫的枪法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如果这时他向自己射击,恐怕很难有躲避的机会。心中是这样想的,但表面却一点没流露出来,神色不变,空城计吓跑了麻枫。

麻枫这一跑,谢文东怎能放他离开,虽然他有枪,可是实在不愿放过这次大好机会。这次放跑他,再想找到他的踪影恐怕就不容易了。谢文东紧随其后,提刀也跳出窗外。金眼这旁一直留意着谢文东,不是怀疑他的身手,只是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再厉害的高人都可能有个散失。见他追麻枫而去,想也没想,大叫一声“东哥等我!”也跟着跳了出去。

山田见谢文东去追麻枫了,也不想和其他人恋战,他的目标就是谢文东,首要任务就是要他的命,想要去追,但却被血杀一人死死缠住,山田脱不开身,怒吼一声,使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战刀劈了出去。这一刀势如千斤,血杀那人不敢硬接,闪身逼其锋芒,山田趁着这一瞬间的空挡,抽身跳出窗外。那知身子刚飞出去,横空伸出一支手臂抓住他的衣领,这条手臂异常粗壮,而且它的主人也是力气十足,咬牙闷哼一声,竟然将山田给甩了回来。

山田莫名其妙的被人凌空提回,摔在地上,就地一滚,顺势起身一看,只是一彪型大汉站在窗前,身高快到一米九,膀大腰圆,身上的肌肉鼓起多高,站在那里如同小山一般。“该死!”山田气得大骂一声,挥刀劈了过去。这人正是土山,他一直在和其他人对战,并没有看见谢文东和金眼去追麻枫,只是和这些人打得不过瘾,在他手下没走出几招就纷纷倒地不起,他边打边四下瞄着,看有没有身手不错的,正好看见山田舞着日本刀,霍霍生辉,好不威猛。土山一咧嘴笑了,暗说这人还不错,似乎有两下子,他三下五除二将眼前的小喽喽打发干净,奔着山田冲了过去。哪知没等他到近前,山田已向窗外窜去,土山以为他要跑,哪肯放过,甩开两跳大长腿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已经跳出窗外山田的衣领,活生生给拉了回来。

山田心中着急,也不说话,挥刀劈向土山。土山呵呵一笑,举臂就挡。山田见状心中冷笑,这人看似粗壮,其实是个‘棒槌’,想用手臂挡住我这一刀不是做梦嘛!想罢,他手上加力,想一刀下去将对方连人带胳膊劈成两半。

战刀离土山越来越进,山田嘴角的冷笑更深。终于刀锋碰到了对方的手臂,但山田没有感觉到刀劈骨的那种爽快。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射,山田双手一麻,日本刀差点没飞出去,急忙退后数步,再看土山,文丝没动,正笑着冲着他招手,示意再来。山田觉得自己刚才那刀不象是劈在人身上,而更象是砍在铁板,聚睛一看,土山的两支手臂果然有两快钢板套在上面,难怪他有待无恐的硬接着一刀。山田大吼一声,横刀又冲了过去,这回他不敢在硬碰硬,用灵活的刀法围在土山打。二人如同旋转的陀螺,转个不停,土山在中还能轻松一些,山田由于绕着他打,体力消耗很大。本来以为这大汉如此粗壮身体一定死板,没想到打了二十多招,土山仍然有守有攻,招法不乱,反而把他自己逼得不停游动。

山田越打越心惊,偷眼一瞧自己其他的手下,大半到躺在地上,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人也是苦苦支撑,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这时从外面又杀进一群人,身上一律穿着黑色中山装,一各个手中持刀,如同下山猛虎,见魂组的人就砍,特别是带头的一个汉子,身材消瘦,但身手异常灵活,瞬间砍倒了三人。山田暗叹一声,知道今天是很难再讨好,边打边向窗边退。土山见他要跑,咧嘴嘿嘿一笑,憨笑道:“我打得正过瘾呢,你可不能走!”

土山边说着话,边加紧攻势。本来山田是有意向窗户的方向退,土山这一加劲,他想不退都不行,身子已经到了窗户边缘,可他实在找不出空挡跳出去。不一会,房间内魂组成员都被人打倒在地,谢文东带来的人缓缓向他逼来,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正当他暗自焦急时,正好土山当中一拳打来,山田将心一横,不躲不闪,挺胸硬接了这一拳。

“哦!”山田闷哼一声,只觉得自己胸前如同被飞驰的火车撞到一般,身子横着飞了出去。不过土山这一拳也算间接救了他,他接力从窗户中窜出,重重摔在地上,双手支地,勉强站起身,‘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土山一击让他断了两跟肋骨。山田吐出血后感觉胸中舒服了一些,大步向外落荒而逃。

后来进入房间的那波人正是木子和他带领的血杀成员,他虽然不知道山田的身份,但看他的身手知道此人绝不一般,见他准备逃走,木子急忙拿下背后的步枪,准星对准山田的后心。刚扣动扳机,山田的身子突然栽倒,子弹划着他的臂膀而过,木子再想补一枪,山田已经消失在街道拐角处,心中暗叹一声可惜。这时才想起没看见谢文东,转头看向土山道:“东哥呢?”

土山也是一楞,四下一看,哪有谢文东的影子,金眼也不在,挠挠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

“真是!”木子急忙命人查找,如果谢文东要有个好歹,那可就出大事了。

这时的谢文东正追赶麻枫,金眼紧随其后,三人从楼前一直跑到楼后,然后又翻墙跳出工地跑进胡同里。谢文东别的或许不行,但长跑绝对是他强项。也不知跑了多久,前面的麻枫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谢文东只是微微有些气喘。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麻枫甚至能听到谢文东的呼吸声。

麻枫知道跑不过他,突然停下转身,怒视着谢文东。

谢文东环视了一周,这里荒芜少人烟,四周是一片片草地。他冷笑道:“这里的风景不错,能死在这里也算你福气!”

麻枫气得直哼哼,怒道:“咱俩恐怕谁死还不一定呢!告诉你,我这里还有一把枪,装满子弹的枪!而你……”

没等他说完,谢文东拉开衣服,淡然道:“我也有一把枪,和你的一样,里面也装满子弹。”麻枫仔细一瞧,心中暗惊,隐约看见谢文东敞开的衣服下果然别着一把银色手枪。他咽了一口吐沫,将心一横,咬牙道:“既然这样,就比比我们谁的枪快!”他没见过谢文东的枪法,不知道会不会比自己厉害,不过看他的身手,枪法也不会弱到哪去。不过这回麻枫想错了,谢文东最不行的就是枪法。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五步之遥,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开枪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麻枫心中紧张,谢文东心中更紧张,不用动手,他已然知道自己的枪一定没有他快。不过这时候他不敢退避,只要稍微露出担心的表情,麻枫枪内的子弹恐怕就会瞬间打穿自己的脑袋。他沉住气,他在等,等金眼。

两人一动不动的站在两边,眼睛一眨不眨都紧盯着对方,双方都在找机会,找对方的破绽。双方也在等,等对方先出现漏洞。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秒钟似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麻枫脑门都是汗水,顺着面颊滑落,滑进他的嘴里,衣服内。但是他不敢搽,谢文东身上散发的杀气也让他不敢妄动一下。

这时谢文东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动,暗道:来了!眼珠不直觉的从麻枫脸上移开,瞥向身后。

好机会!麻枫心中大叫一声,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将枪拔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章

作者:六道




他拔枪的速度极快,只在眼神转动之间,甚至没有超过一秒钟。麻枫玩枪就象谢文东玩刀一样,熟练得不能再熟练。只是拔枪这个动作,他不知道练了多少年,对于这点他很有信心,在谢文东眼神一动时,他知道对方死定了。

他抬手正准备射击,突然发现谢文东消失了,或者说换了一个人。这人虽然和他穿一样的衣服,但他的面容与身材绝不是谢文东。麻枫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但是那人没有再给他机会,抬手一枪正中麻枫的胸膛。

麻枫被子弹撞得向后退了一步,喃喃道:“你不是谢文东!”那人冷笑道:“我不是,我的名字叫金眼!”麻枫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上的力气却随的胸前的伤口快速流干,软软的倒了下去。在他脑袋贴到地面时,看见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一双细长的眼睛正笑眯眯的看向自己。这时麻枫才明白了一切,谢文东并不会变化,只是他们一同来了两人,在自己低头拔枪的同时他爬到了地上。谢文东笑吟吟的从地上起来,来到麻枫近前,说道:“我的枪的确没有你快!”

麻枫咧嘴,不知他是苦痛还是在苦笑,无力道:“但是我却没有你聪明,也没有你运气好。”

谢文东点头道:“所以你得死。”他仰面叹了口气,又说道:“本来我不想杀你,你哥哥麻五曾经帮过我不少忙。”麻枫脸上的肌肉一抽搐,痛苦道:“但你还是杀了他。”谢文东无奈道:“那是为了一个人。你的手下说我心胸狭窄,其实这话没错,我是一个记仇的人。你不应该伤害秋凝水,她对我有恩。你更不应该和魂组勾结,他们与我有仇。”

麻枫叹了口气,说道:“我唯一做错了事就是在金三角没有杀掉你。”谢文东摇头笑道:“你认为将军会让你杀我吗?你可以杀其他人,他们对将军来说微不足道,天下想和金三角联系的帮会不知有多少,那些老大们在将军眼中不如一只蚂蚁,所以他那时看着你嚣张。但是我不一样,至少比其他那些老大重要的多,就算那时你能伤得了我,也同样走不出金三角。”

麻枫看了谢文东良久,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金眼走到谢文东旁边,低声道:“东哥,把他了结算吧!”

“恩!”谢文东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金眼抬枪对准麻枫的脑袋,刚要开枪,从道边的草丛里突然窜出两人,一个年长,一个年轻,身穿警察制服,手中拿枪,大声喊道:“别动!警察!”

谢文东眉头一邹,暗道糟糕,这时候警察怎么来了。他眼珠一转,拿出政治部证件,说道:“我是政治部的,大家自己人!”

两警察互相看看,然后缓步来到谢文东近前,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证件,再上下打量一下他,其中年轻那位警察突然一枪把打在他背后,这一下力量不小,而且事出突然,谢文东毫无准备,每回拿出政治部的证件,不管是警察还是士兵,见了之后无不恭敬有加,没想到这回竟然失效。他向前跨出两步摔倒在地,还没等起身,那警察上前将他按住,冷笑道:“什么政治部,我没听说过。”金眼见状大惊,本来警察来了他不想惹麻烦,将枪收在怀中,这时一见谢文东吃了亏,再想拔枪已然来不及。年长的警察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冰冷的声音说道:“你要是敢再动一下,我让你脑袋开花。”

谢文东躺在地上将眼睛一眯,问道:“你们不是警察?”

两人同是一笑,说道:“我们是警察没错,不过同时我们也是麻老兄的朋友。”麻枫躺在地上,嘴唇发青,脸色苍白,还是挤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说道:“你不想想,我的势力在昆明如此之大,局里没有几个熟人能成嘛!”

谢文东摇头苦笑,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或者说太小看麻枫了。麻枫呼吸越发沉重,微弱道:“兄弟,把谢文东杀了,送我去医院,我好象快不行了。”年长的警察心中一急,急忙拿出手铐铐住金眼,然后抡起手臂狠狠打在他肚子上,金眼吃痛不住,弓腰摔倒,双只眼睛带着怨毒紧盯那警察。警察被他看得心中发慌,上前又踢了两脚,怒道:“小子,你看什么看!”

踢了几脚,年长警察有些微喘,将地上的麻枫扶起,说道:“麻老弟,我送你去医院。”

麻枫摇了摇头,胸口的巨痛快要让他昏迷,咬牙痛苦道:“不行,还不行,先杀了谢文东,我得看着他死才安心。”他真是被谢文东吓坏了,这次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对谢文东更是顾忌,所以他宁可耽误去医院的时间也要先看着谢文东死。

年轻警察笑了,挥手打了谢文东一耳光,笑道:“我说麻哥,就这小崽子把你吓成这样。”麻枫看了看被警察按在地上的谢文东,脸上还带着巴掌红印,苦笑道:“你现在制住他,他是病猫,如果他要是跑了,那就是一只吃人的老虎,吃了你,连渣都不会吐一口。快,快杀了他!”警察呵呵一笑,道:“好,今天我就让老虎变成死虎!”说完,拔枪对准谢文东的脑袋,缓缓扣向扳机。

金眼在旁大急,虽然手上带着手铐,还是挣扎着站起身,在警察扣动扳机的一瞬间,猛然撞在他身上。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划着谢文东的太阳穴打在地面。警察被金眼撞出好远,退了数步才把身子稳住。刚抬起头,金眼已到了眼前,虽然手不能动被反铐在背后,他的脚可没有受到控制,抬腿将警察手重枪踢飞,身子再向前一靠,另一条腿的膝盖掂在警察小腹上。年轻警察闷哼一声,小腹疼痛难当,抱着肚子摔倒。金眼象发了疯一般,不管是脸还是身子,猛踢了一翻。这时又有一声枪响,金眼身子一震,随声而倒。

这一枪是那年长警察所开,子弹打在金眼的胸口上。刚才的变故发生太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同伴已经被打人家打倒。事出焦急,他连瞄都没瞄,对着金眼就是一枪,见他倒地,不知死活,刚想上前再补一枪,一人来到他身旁,出手如电,一个上勾拳打在他下巴上,警察哎呦一声,摇晃着退出数步。这人正是刚从地上爬起的谢文东,还没警察稳住身子,他又窜了上去,拳头如同雨点一般打在年长警察身上。这人四十多岁,哪受得了这顿打,不一会就昏死过去。

被金眼一顿猛踢的年轻警察不知什么时候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从地上拣回手枪,对着谢文东就是一枪。谢文东身子一晃,慢慢倒下。年轻警察喘着粗气,吐出一口血水,一瘸一拐的向谢文东走来。麻枫现在都快变成麻疯了,事情变换得太快,一弯三折,还好,最后自己人占了上风,谢文东也中枪倒地,沉声道:“老弟,我刚才说得没错吧。谢文东不是一般人,哪那么好对付,快看看他死了没有。”

年轻警察将心一横,他现在不管谢文东有没有死,先补上两枪再说,已防不测。他走到谢文东身前,后者爬在地面,嘴角挂血丝,他冷笑一声,不再犹豫,对着谢文东脑袋刚想开枪,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年轻警察只觉得手腕一麻,手枪脱手而落,他低头一看,手腕上被打个血窟窿。

好准的枪法!他心中暗惊,脸色大变,也不管谢文东的死活了,昏死过去的同伴也来不及顾了,背起麻枫跑进草地里,转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文东虽然受了一枪,但是神志依然清楚,防弹衣又一次救了他的命。他勉强抬起头,向枪声响起的方向望去,空荡荡的小路上走来一人,一个女人,而且是很漂亮的女人。谢文东对她不陌生,暗暗吃了一惊,心说不会是她开的枪吧!这女人正是被谢文东抓到两次都放了的杀手‘按摩小姐’。她本来是麻枫的手下,可为什么会开枪打自己人,难道她看错了?不过看她的枪法,眼神不会坏到这种程度。谢文东想不明白,干脆不再想,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女郎先到了金眼哪,查看一下他的伤情,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他伤口堵住,然后又从他身上的衣服撕下一条,包扎一翻。处理完之后才来到谢文东着,见他看着自己,脸色一红,说道:“你一定很奇怪吧?”

谢文东淡然道:“我有不奇怪的理由吗?”女郎叹了口气,说道:“以你的手段,我被你抓到两次都没有杀我,也没有将我……,我也很奇怪。”谢文东眯眼笑了笑,叹道:“女人本来就是应该远离硝烟和枪火的,打仗,只是男人的游戏,不应该和女人撤上关系。而且我不喜欢杀弱者。”

女郎脸色一变,说道:“没想到你还是大男子主义坚持拥护者,不过,你却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了大嫂。”

谢文东无奈,叹息道:“那是麻枫欠我的!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既然做了,后果怎样他应该想到,也应该能承受得起。我只是要债而已。”女郎冷然道:“麻哥做的事,你可以去找他算,这和大嫂有什么关系。”谢文东冷笑道:“要怪,也只能怪她是麻枫的女人!”女郎抬手将枪顶住谢文东的脑袋,怒声道:“你真是一个坏蛋!”

谢文东脸色毫不改变,淡然道:“这就是游戏的规则,在这里面,生命不重要。”

女郎道:“一个人做错了事不可恶,可恶的是他做错了之后仍不知悔改。虽然你以前放过我,但是你信不信我还是能下手杀你!”说着,她手指缓缓勾向扳机。谢文东仰面而笑,女郎心中一惊,不知他为何发笑。就在她一楞时,谢文东突然抓住她握枪的手腕,同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笑道:“可惜你失去这样的机会了。”

女郎被他压在身下,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空隙,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脸色一红,偏过头去。

谢文东只是虚张声势,刚才那一枪让他半身麻木不已,身体异常的疲累,他将头缓缓贴向女郎的脖颈,细声道:“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把我受伤的朋友送到医院。”

女郎感觉到喷在脖子上湿呼呼的热气,脸色更红,心跳加快,她暗中自责自己竟然会对这样的人感兴趣,怒声道:“现在你又赢了,你不会自己去送你朋友到医院嘛?!”她不知是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谢文东的气,大概是后者更多一些吧,没什么事靠自己那么近干什么!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一章

作者:六道




不过这时谢文东已经无力回答她的话。等了好一会,女郎都没见到他说话,心中奇怪,侧头一看,谢文东闭眼昏了过去。女郎这时才想起,他刚才也受了伤,急忙想起身,心中又一阵不舍,看着昏睡中的谢文东,完全又是另一番感受,没有清醒时的狡诈,多了一分孩子气。他是如此年轻,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这样近的距离,连他脸上的汗毛都能看清,这时她才发现,谢文东的睫毛其实很长,闭上眼睛时象两扇黑色的小门。老人都说睫毛长的人一定聪明,这话用在谢文东身上就变得绝对有道理。女郎边看边忍不住笑出来。谢文东眼睛没睁,突然说道:"我的脸上没长花吧!一个女人这样看一个男人,会让人想歪的!"

"啊……!"女郎象是被蛇咬了一口,尖叫一声,将谢文东猛推向一旁,闪电般站起身。这回再看谢文东,是彻底昏了。

女郎脸色快要渗出血来,还好谢文东看不见,不然地上有个缝她都能钻进去,如果没有缝,她自己也会挖个缝出来。"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女郎嘟囔着,想上去踢他一脚,可抬起腿又不忍心,最后无奈叹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谢文东清醒过来时已经身在医院。躺在床上,身体还有些虚弱,外面明亮的阳光射进房间内,异常晃眼。一人站在窗边,背对这他,全身上下被阳光围住,象是虚幻的影子,让人看不真切。不过谢文东还是看出是个女人,猜想应该是救了自己的那个女郎。他移动一下身子想坐起来,手臂支住床沿,刚起来一半又无力躺下,心中暗叹一声。女人听见有动静,缓缓转过身,谢文东聚目一看,原来是秋凝水,他咧嘴苦笑。秋凝水看着他,淡淡说道:"你不应该位我而去冒险。"

谢文东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缓然道:"我把你当做朋友,为了朋友,我可以做任何事。"

秋凝水神色黯然下来,说道:"我现在已是残花败柳,你还把我当……当朋友吗?"

谢文东道:"我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我所交的朋友,是用心,而不是用口。"

秋凝水展然微笑,说道:"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说完,她又转身看向窗外,眼泪已夺眶而出。她不想让谢文东看见自己的眼泪,更不想博取他的同情。谢文东轻叹一声,看着秋凝水压抑的样子,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轻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也不要把我当外人。我说过,如果你愿意,下半辈子的人生我来陪伴你。"

秋凝水微微摇头,过了好一会,她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容,道:"如果你真想为了我好,就别安慰我,也别同情我,以后的命运依然由我自己来掌握。"谢文东还想再说什么,她又道:"你不想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下去了吧?"

谢文东苦笑,不再说话。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得让人喘不过气,心中象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深沉而压抑。谢文东不想这样,他转移话题,问道:"是谁把我送到医院里的?"

秋凝水笑呵呵道:"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听说她很关心你的样子,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谢文东笑道:"正常关系。她是……她曾经是我的敌人,以前被我抓住之后又放了,可能心中存有感激,这回她也救了我一命。"

"敌人?"秋凝水一巾鼻子,道:"我象是很好骗的样子吗?"谢文东无奈道:"真话说出来,相信的人并不多。"秋凝水道:"鬼才信你的话呢!"谢文东这时突然想起受伤的金眼,问道:"对了,金眼现在如何?"秋凝水摇了摇头,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回头说道:"看到你没事我总算安心,现在我要走了,你朋友的情况怎样我也不清楚,还是问问你的兄弟们吧!构有,你不要再派人'保护'我,我也不会想不开的。"说完,她向谢文东灿烂一笑,表示自己现在真的没什么。可在谢文东眼中,她的笑容是如此枯涩,他自己的心中也很痛苦,让本来和自己没有交集的人受到如此大的伤害,责任在己。他问道:"你……你以后还继续做警察吗。"他本想问她想不想和自己回东北,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秋凝水认真道:"当然!腐察我会继续做下去的,而且以后我会更加尽责,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你以后敢在昆明有什么违法行为,我也一定会照抓不误的,绝不客气!"谢文东展容而笑,她的样子不象再说假话,但他真的很高兴,秋凝水能怎么说证明她不会想不开。他笑道:"我做的事没有一件是违法的,法就在我的心中。"秋凝水纤指点了点他,道:"别忘了,法是国家来制定的,而不是你!"谢文东听后仰面长笑,可是牵动伤势,忍不住谷了两声,缓了一会才正容道:"法是人定的,定出来如果不执行或执行的不彻底那就和没有一样。我不是执法者,但我就是法,我所做的就是黑暗法则。"

秋凝水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很嚣张。"也很吸引人。后半句她没有说,也说不出口。她道:"我不知道你说得对还是不对,但我是警察。我走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不会象第一次见面那样,拳脚相对。"说完,她没等谢文东答话,转身快步走出病房。她的样子是更象是在逃跑。

谢文东看着她离开后关好的房门良久,喃喃自语道:"说句实话,你真的打不过我。"

不一会,木子等人敲门进了病房,来到谢文东旁边,说道:"东哥,你终于醒了,快吓死我们了!"

谢文东笑道:"我没什么,只是小伤而已!"转目看了看众人,见水镜两眼通红,心中一震,眉头一皱,忙问道:"金眼怎么样了?"木子说道:"他没事,只是枪伤较重,差一点打到心脏,医生说他运气好,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自少也得疗养几个月。"谢文东松了一口气,叹道:"没有生命危险就好,一看见水镜两眼泪汪汪的样子,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水镜听谢文东怎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一红,忙把头垂下。木子哈哈一笑,说道:"这叫关心则乱!"说着话,他拉了拉水镜的袖子,故意叹道:"以前我受伤的时候你好象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而金眼还没怎么样你就'黄河泛滥'了,老天真是不公平啊!"水镜被他这么一说脸色更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支银针,随手在木子大腿上刺了一下。木子痛得一跳多高,叱牙咧嘴道:"你们看看,被我说中心事了就动手……哦?你这银针不是有毒的那支吧?!""算你说对了!""哦!天啊!轨给我解药!""什么时候你嘴巴不臭了,我就什么时候给你!""那时我早死了……"

谢文东含笑看着二人,心情也舒畅开来。他的心情舒畅,可麻枫的心情正好相反。他虽然也受了伤,很重的伤,但不敢去医院,他怕谢文东,怕他没有死,怕他来找自己。麻枫有自己的私人医生,草草将子弹取出,给他止了血。救他出来的年轻警察手腕也包扎好,但是心中有些担忧,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去医院比较好,麻哥,你的伤势太重了。"

麻枫摇头道:"我并没有看见谢文东死去。"警察急道:"可是他中了一枪,正中胸膛的一枪。"他对自己的枪法有信心。一个人,胸口中枪必死无疑,可那个人是谢文东,不是一般的人。麻枫叹道:"没有亲眼所见,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警察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他是被人家吓破胆了。他道:"现在我也没办法回去做警察了,麻哥,我以后可就靠你照着了!"麻枫躺在床上,笑道:"老弟说得哪里话,以后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的。"又道:"看来昆明我们很难再混下去,经过这么一闹,谢文东通过他的关系一定已打通警方,不会给咱们留下容身之地。"警察点头,表示赞同。

麻枫从怀中掏出一张存折,递给警察,说道:"我在银行有一些存款,你去帮我提出来,毕竟没有钱我们哪都去不了。"

腐察接过存折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上面竟然有五千万的存款,他一生中也没见过这样多的钱,这么多的'零',本来普通的存折在手中变得沉重不比,他颤声问道:"麻哥,我……我们提多少钱?"

麻枫深思片刻,脸上带着疲惫,虚弱道:"先提出五百万吧,再多带在身上不方便。"然后轻招了招手,道:"你来,我把密码告诉你。"警察咽下一口吐沫,看了看手中的存折,眼珠一转,心中暗道:这可是五千万哪,如果归我所有,我还在你麻枫屁股后面做什么跟屁虫,不管到了哪,我都可以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

钱,是好东西,用它你可以买到你所想要的东西。钱,又不是好东西,它可以让兄弟反目,让亲人行入陌路,还能让人失去良知。警察想着,心中动了杀机,虽然麻枫对他一直不错,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舍命从谢文东手里将他救出,不过,这些和五千万比起来已经变得不重要。他转目看了看正收拾医具的医生,觉得甚是碍眼,向麻枫眨眨眼。麻枫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道:"没事!他是自己人。"

腐察心中暗哼一声,心道:算了,杀一个和杀俩没什么分别,他缓步来到麻枫近前,低下头,一手很自然的放在身后,脸上带着笑容,说道:"麻哥,你说吧,我现在就去银行把钱取出来。"

麻枫脸色苍白的可怕,发青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道:"三……九……"警察运足了全部的耳力也只听见三和九两个数,心中如火烧,急道:"麻哥,你再重说一遍,我没听清。"说着话,侧脸自己的耳朵紧贴在麻枫的嘴边。再回麻枫的说话声大了,而且很大,一点都不虚弱,底气十足,他道:"这五千万你一定很想要吧?!"

"啊?"警察惊讶的张开嘴巴,感觉有些不对,但哪不对,他又一时想不出来。虽然没想出来,可他马上就知道哪不对了。虚弱得快晕倒的麻枫不知哪来的精神,眼睛瞪得溜圆,虽然躺在床上,但出手如电,一把将警察的头发抓住,另一只手中露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牙根一咬,从警察的脖根处刺了进去。

"呀!"警察惊叫一声,连连退出数步,双手捂着脖根,不敢相信的看着麻枫,颤声道:"你……你好狠啊……"没说完,他已经摔倒在地,脖根处血流如注。麻枫是什么人,他既然出手,所击的部位都是要害,一刀下去切断了警察的动脉。麻枫抬起头看了看他,冷笑一声,闭目躺了回去。这时,那位医生走过来,脸色未变,还是那样平静,好象对于这种事见多了。只是淡淡道:"你的伤很重,这样剧烈运动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麻枫这回是真的没力气了,他道:"他现在已经没有用了。而且靠不住的人不尽轨解决,实在是个麻烦。"

医生边拖动尸体边道:"你可以让我解决,何必自己动手。"麻枫苦笑一声,道:"联系魂组,问他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说完,昏了过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二章

作者:六道




谢文东在昆明养伤,一养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昆明异常平静。谢文东需要养伤,麻枫也在养伤,魂组损失不小,也躲起来舔着自己疼痛难当的伤口。这里暂时平静了,但南北洪门之间的战乱终于大规模爆发。说不出是谁最先挑起事端的,战争的爆发总是很突然,虽然这不是战争,但在黑道,这绝对是一场天摇地动的纷乱,南北两个最大势力之间的对决。

岗道上的人对这次纷争异常关心,纷争的结果很能导致黑道以后的走势。不管是南面赢还是北面胜,中国黑道的格局最终总是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人们更看的是好南洪门,北洪门的地盘虽然比南洪门大得多,但后者所在的位置是中国最发达的地方,战争是靠钱财来维持的,没有钱,就算有再大的底盘,有再多的人,胜利之神也并不会站在你这一方。

搁门属于江湖,其实江湖与黑道又有何分别,江湖重义,黑道也是如此,黑道人心狡诈,江湖中又有几人是真英雄。

谢文东不是英雄,甚至连边都沾不上,所以一直到现在他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比绝大多数人要好。谢文东希望能通过金三角的势力找出麻枫,可麻枫就象人间蒸发一般,老鬼连找他了三天,结果一无所得。这让他觉得自己在谢文东面前很没面子,他常常夸耀自己在云南的势力如何如何了得,可真要用他的时候却一点忙都没帮上,最后,他红脸对谢文东无奈道:"看来麻枫一定是出了云南省,不然,在这里他就算真是一只马蜂我也能找出来!"

找不到麻枫,谢文东总觉得这是一个隐患,不知什么时候会在自己最要命的地方爆发,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老鬼已经尽了力,而且又是帮自己忙,摇头苦笑道:"本来我以为五百万的暗花我能得到的。"老鬼哈哈一笑,说道:"你会在乎那点钱?"

他不在乎这点钱,但很在乎麻枫这个人。这话他没说,既然找不到要找的人,留在昆明也是耽误时间,而且听身在T市的姜森说南北洪门之间发生争斗,不是一般的小争斗,而是同时在两股势力之间的数个城市展开大规模的火拼。这把谢文东吓了一跳,暗想北洪门现在群龙无首,情况一定吃紧。他料想的不错,现在北洪门的状况确实不乐观,包括南京在内的五个城市分堂遭到攻击,南洪门的攻击力大得吓人,一泼接一波,持续不断,丝毫不给喘息机会。北洪门事先不是没有准备,而且准备得很充分,但要命的是他们确实在败退,麾下的场子纷纷被人家踏个粉碎。

东心雷做为北洪门内年轻一代精英势力代表,理所应当的冲到最前沿。他连夜赶到南京,那里是南北洪门交接之间最重要的一个城市,这里如果失守,那么南洪门就可以长驱直入,打进北洪门的腹地。如果南洪门被打出南京,这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一个要命的噩梦。双方都知道这里的重要性,所以分别派了重兵。

北洪门在南京的分堂主叫洪耘,三十岁出头,身材高大威猛,皮肤黝黑发亮,不管是谁见到他,都会留下这人一定很能打的印象。其实他能打是一方面,老爷子之所以能把这么重要的南京交给他,是因为他有过人的头脑。

他的确很聪明,聪明的过了头。当老爷子遭到刺杀住进医院后他就一直很关心T市的状况,后来听说谢文东接管了龙头大哥的位置他心中不已为然,心想一个毛头小子能成什么大气,老爷子的决定太过于草率。后来谢文东参加洪门峰会时,洪耘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等见了面之后,他心中不仅暗然一动,谢文东的眼睛是他平生所见过最明亮的一双,也是最有神的,被他看着时,你如同完全通明一般,他凌厉的眼神如同两把尖刀直刺进你心中最深处,象是能把你心中的所有秘密都能挖出来。这时他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这么信赖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后来,谢文东在赌场上的表现更是令他惊叹不已。他本来以为老爷子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等又有一个比老爷子更优秀更年轻的人出现时,令他神往,也令他心潮澎湃。等谢文东离开南京之后,他找人调查了一番他的过去,其实并不十分准确,有大部分都是谣传,不过谢文东在短短几年内建立一个跺一脚东北都颤三颤的文东会却是不争的事实。打这以后,他时常对手下说:"跟这新任的这位大哥,我以后一定能有更高的成就!"只是他苦恼的是洪门内人才济济,谢文东如何能注意到自己呢?!

他有一位得力的助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名叫盛运飞。洪耘有什么心事都和这个人说,这次他也不例外,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盛运飞可以说是他智囊,时常帮他出些注意,听后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何难,只要洪哥立了一个大功,新任大哥想不注意你都难!"

搁耘听后心中一振,喃喃道:"立一个大功!"他深思片刻又忙问道:"这个大功应当如何立?"

盛运飞笑道:"现在南北洪门关系紧张,开战是早晚的事。而且新任大哥的过去我也仔细调查了一遍,凭他的作风,现在已是离打击南洪门的时候不远了。南京可以说是一道关卡,不管谁打通这里都能占上地利这一条,如果洪哥能把南洪门的势力打出南京,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大功。"洪耘沉吟道:"是一件大功没错,可咱们在南京和南洪门明争暗斗不是一年两年了,双方都是互有输赢,想把他们赶出去,谈何容易!"

盛运飞得意一笑,说道:"如果南洪门在南京的堂主何诚突然死了,这是不是就容易得多?!"

搁耘一楞,皱眉道:"何诚会突然死掉?"马上他又将眼睛一眯,问道:"运飞,你的意思是把他……"他用手指一划脖子。盛运飞点头道:"没错!阁天是何诚的生日,他一定会出来庆祝。他的一位手下是我以前的邻居,小时侯我俩关系不错,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小子原来做了何诚的手下。他说后天何诚会在'天水'大酒店大排酒宴,这绝对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只要我们事前准备妥当,他何诚的生日宴会也就变成他的忌日晚会!"

搁耘眼睛一亮,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问道:"你的这位朋友可靠吗?"

盛运飞正容道:"绝对可靠,我可以拿我的命来担保。洪哥,这是个机会,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何城一死,南洪门在南京的势力一定动荡,我们顺势一功,他们必败无疑,到时洪哥你在洪门内必然名声大做,新任大哥能不重用你吗?"

搁耘闭目沉思,这不是儿戏,不管成功与否,说不定都会是引发争乱的导火线。成功了,那么自己就是门内的英雄,如果失败了,自己就成为洪门的罪人,这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他有些举棋不定,原本就黝黑的脸膛阴云密布,显得更加骇人。盛运飞叹道:"成大事,总是要冒些风险。新任大哥以前做的每一件事,哪件不是弄险所成。只有险中救胜,才能赢得最彻底。洪哥,我们就做这一回吧!成功了,我们一回就会飞黄腾达,就算失败,我们大不了从头再来。"

搁耘将牙关一咬,心中做了决定,再次疑问道:"你这个朋友当真可靠?"

盛运飞急得脸由红转青,再由青变紫,也说不出是什么颜色了,他急声道:"我都敢拿性命担保,洪哥你还不相信我吗?"

"好!"洪耘一挥手,将心一横,说道:"我们就冒这一把险!"

谢文东所做的很多事确实都有冒险的成分,但冒险的人是谢文东,岂是他人所比,其中运气方面也占了很重要一部分。洪耘很聪明,但他聪明不过谢文东,他的运气不错,但也没有谢文东好。

搁耘在'天水'酒店内外做了很精细的准备。他先派了两名自己信任得过,身手又不错的手下混进酒店内伪装成服务生,如果有机会就直接暗杀何诚,就算没有机会也可以做个接应,他不敢派太多的人进去,太多的生面孔可能会引起何诚的怀疑。同时他和盛运飞兵分两路,分别堵住钙店的前后门,到时一起前后往里杀。他还不放心,又叫得力手下在外面安排第三泼人,如果何诚侥幸冲出来就直接乘机把他干掉。他后来又在酒店前街道口安排了第四泼人,万一何诚真跑出来,这泼人无论如何都要将其杀掉。他的安排可谓是仔细,找不出漏洞,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难从'天水'内飞出,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他的这次行动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更没有汇报回T市,怕那些胆小怕事的长老们知道出来阻挠,更怕T市派人出来和他抢功。他希望能给谢文东一个惊喜,那更能显示出自己的才华。他想得很周到,他是个聪明人嘛!

肝诚生日那天,果然来了天水大酒店,十数辆轿车浩浩荡荡而来,事先早已躲藏在暗中的洪耘看得真切,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一张黑脸顿时涨红,变成紫色。他向一旁的盛运飞点点头,低声道:"他果然来了,一会我们按计划行事。"

盛运飞得意一笑,说道:"我说过嘛,我那位朋友绝对信得过!他刚才还给我打了电话,说何诚已经把三楼包下来了。"

搁耘点点头,一展面容,笑道:"你让你的这位朋友早点出来,到时别误伤了他。"盛运飞点头道:"洪哥放心吧,我早通知他了。"两人说着话,何诚的轿车已经在酒店门口停下,他一脸春风的走下汽车,在数十人前簇后拥下走进大门。

搁耘看得真切,说道:"通知下面的兄弟,随时准备动手!"然后盛运飞不敢怠慢,急忙拿出电话,下达命令。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洪耘手里紧握着自己的电话,他派进去两个手下不管有没有机会动手,也不管成没成功,都会打电话给他。但是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动静。洪耘看了看表,心中一沉,狐疑的看向盛运飞。盛运飞心中也是奇怪,道:"可能他们没有机会打电话吧!我看何诚带来的手下不少,里面一定到处都是他的人,想找出空挡恐怕不容易。"

"恩!"洪耘点点头,盛运飞说地不是没道理,他将手机往怀中一揣,说道:"不等了!夜长梦多,我们杀进去!"

他二人各带三名麾下精英,分前后门向天水内部而去。洪耘是从前门而入,更进了大门,有服务生见进来这么多人,忙上前问道:"先生,你们几位,要包房吗?"洪耘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是来给何诚庆祝生日的。"说完,也不管服务生的反应,大步向里走。服务生急忙上前拦住他的去路,说道:"那请您把请贴拿出来。"

搁耘大手一把将他推开,冷然道:"没你的事,滚一边去!"他带领一干手下大步上了楼梯,直奔三楼。等他们走后,原本懦弱的服务生瞬间变成另一副脸孔,他眼留寒光,冷笑一声。

PS:市面上所出的,《校园江湖》是盗版。坏蛋一书小道还没有写完呢,哪来结局这一说。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三章

作者:六道




且说盛运飞,他带人从后门而入。后门不大,位置也很偏僻,是在一条脏乱的小跟同内,地上坑凹不平,布满了臭水。他边捂着鼻子边暗中诅咒这个地方。好不容易来到后门,推门刚想进去,门后早已站有一人,把他吓了一跳,这人中等人才,相貌平凡,正是他所说的那位朋友。盛运飞嘘一口气,拍拍胸脯,问道:"小三,你怎么站这了?"

这人名叫孙明,家中排行在三,熟悉他的人都叫他小三。孙明呵呵一笑,说道:"我怕你找不到,耽误了大事,还是我领你去比较放心。"什么叫做朋友,这就叫做朋友!盛运飞心中暗叹一声,拍着他的肩膀,感激道:"你跟我去太危险了。不就是在三楼嘛,我带人上去就行!"孙明摇了摇头,说道:"别耽误时间了,跟我走吧!"说完,他转身向里面走去。盛运飞叹了口气,急忙追上他,说道:"这事一成,你就过来跟我老大混,以后有兄弟一口饭吃就有你的。"

孙明淡然一笑,并没有说话。一行人等在孙明的引导下转弯摸角找到楼梯,这是备用楼梯,一看就不经常使用,里面有不少灰尘。等到了二楼,孙明停下,说道:"我们先到二楼把他们几个手下解决掉,这样做起事来也方便一些。"

盛运飞觉得有理,问道:"何诚在二楼留有多少手下?"孙明答道:"不多,只有四五个人。""哦!"盛运飞放心的点点头,道:"那我带上十几个人去就可以了。"说着,他选出十个手下和自己同行,其他人在这里原地等候。孙明带着盛运飞等人走进二楼走廊,空荡荡没有一人,盛运飞一楞,疑惑的看着孙明。后者笑道:"他们现在以后在房间里玩乐呢!"说着,对盛运飞心照不轩的笑了笑。盛运飞明白他的意思,嘿嘿一笑,道:"那我就让他们好好乐乐!"说着话,他将枪掏了出来。

孙明用手一指里侧一道黑色大门,说道:"他们就在那个房间内!""好!"盛运飞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做了一下深呼吸,转头问道:"他们只是四五个人是吗?"孙明正色道:"绝不会错,我亲眼所见!"

盛运飞不再犹豫,抬脚猛然间将房门踢开,一个箭步窜了进去,大声喊道:"想活命的就给我放老实……"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张开嘴巴,整个人呆楞在那。房间门很大,里面更大,那是四五人,至少有四五十人在里面,手里都拿着刀枪,上百道布满杀气的目光直视在他身上。正中坐有一人,四十多岁,头发剃得溜光,一道刀疤竖着穿过他的眼眉和眼睛,这人正是何诚。盛运飞傻了,傻得很彻底,好一会才反应过味来,这是一个圈套。转目看向孙明,这时他呵呵的来到盛运飞身旁,将他手中枪拿掉,冷笑道:"你认识我时间不短了,应该知道我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更不会做出背叛的事!"

盛运飞木然道:"我的确看错你了。"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可是已无济于事。他担心的是洪耘,既然是圈套,那老大现在也危险了,由于自己的看人不准而害了他,于心何忍。但是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这时,孙明狠声道:"虽然我们是朋友,但身在江湖,敌人就是敌人!"说完,他袖子里掉出一把匕首,猛地刺进盛运飞的心脏。

股怜盛运飞连叫声都没有发出来,糊里糊涂死在自己最信任朋友的手下。他带来的十个人早被人家层层围住,数十支枪对准他们的脑袋,何诚嘴角一挑,对孙明道:"这次你立了头功,如果计划顺利的话,你很快就会和我平起平坐了!"

孙明急忙道:"哪里话,这都是靠何哥多栽培小弟的缘故。"何诚仰面而笑,说道:"很好!聪明人我最喜欢!"

等洪耘上了三楼才发现,这里哪有何诚的影子啊,他不傻,马上明白过来,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大声喊道:"这是圈套,大家快撤!"撤!往哪里撤,进来容易出去难。楼下至少有上百人拎刀往上杀,双方在楼梯间短兵相接,马上刀枪相对,展开血腥的火拼。白色的刀光在闪动,红色的血液在流淌。百余人挤在狭小的空间内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间,一刀下去,总有血光闪现,相随的是惨叫声。这时人多的一方显示出优势,一人倒地,后面上来数人补充他的位置。乱刀齐挥,洪耘带来的属于顿时有数人浑身是血条,他们的确是洪耘麾下的精英,作战异常凶狠,虽然身中数刀,血流如柱,仍能抡刀砍向对方。一人肚子被数人刺中,上面都是窟窿,红白色的肠子流出体外。那人用手一捂,面无惧色,挥手一刀砍在自己对面那人的脖子,这一刀,将那人的脖子砍穿了一半,两人同时摔倒。双方都有不少人不支倒地,还没等他们起身,双方后面的人已经踩着他们的身体继续前冲,活活被踩死的人不知凡几。

勾着兄弟们流淌出来的血,摔倒在地还在抽搐的身体,洪耘心如刀割,这些人和他出生入死,不知打过多少硬仗,可今天,却死在人家的圈套中。他心中也说不出是悲哀还是狂怒,红着双眼,大吼一声,拔枪打向对方。数发子弹一会工夫就打个精光,他将手中枪一扔,拔出藏刀,疯了一般冲过去。洪耘不简单,他的身手和他的外型成正比,一刀劈下,势如千斤,挡者无不骨断筋折,无人可与之争锋。见老大如此勇猛,下面的兄弟更加疯狂,一腔热血沸腾到极点,对方一刀劈来不躲不闪,回手一刀砍向对方要害。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令人心惊胆寒,何诚上百手下,退下去的没有超过十人。

肝诚手下退败,洪耘再一点人,自己的三十精英只剩下六人,而且身上带挂了彩。他心中一痛,眼泪差点掉出来,咬紧牙,大声道:"兄弟们,和我杀出去,以后定找他何诚报仇!"话音刚落,楼下又冲上来百余人,手中挥舞钢刀,呼喊着,眼睛血红,一各个如狼似虎。何诚大叫一声:"杀!"他第一个冲了上去,面对百人,势气仍不落下风。钢刀一划,瞬间冲在最前面的两人前胸被挑开,鲜血喷了洪耘一脸。黑紫色的脸膛加上点点血迹,甚是吓人。

肝诚的手下有人认识他,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他是洪耘,老大说了,杀了他奖五十万,升两级!"一句话,让原本心中胆却人充满了力量,让胆大的人发疯。上百人大呼小叫,奔洪耘涌过来。洪耘冷然一笑,豪言道:"不要命的就来吧!"手中钢刀挥舞如飞,锋芒四射,只一会工夫,伤在他手中已有十余人。

搁耘如同远古时候的战神,堵住楼梯,何诚手下虽有百人,却无法上前一步。打到最后,洪耘的刀都卷刃了,想换把刀,可是对方不给这个机会。同时有五个人冲到他近前,同时挥刀向他身上招呼。洪耘大呵一声,边用手中残刀招架边寻找机会,这时,五人又齐刀砍来,离他最近那人出刀稍慢,他哪会放过这机会。出手快如闪电,一把将那人咽喉抓住,往回一带,四把刀同时砍在那人身上。洪耘瞬时将他的刀拿下,手臂一展,刀横着划出,四人胸前顿时开花。

半个小时后,楼梯间还能站着人没有几个,何诚的手下再次退败,这回有二十多人回去。洪耘再点人,这回不用点了,身旁空无一人,三十得力助手没有一个还能站起来的。他颓败的坐在楼梯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握刀的手早变得麻木,由于脱力,抖个不停。坐下没有一分钟,何诚的手下又上来了,这回人数铺天盖地,也说不出是多少人。洪耘仰面长叹一声,心中不甘,自己满腑大志,头脑过人,今天却要死在人家的诡计下。自己一死不要紧,可洪门在南京的势力定会遭到打击,自己怎对得起老爷子,怎对得起北洪门。他又长叹一声,颤巍巍的站起身,撕下一条衣服,将刀系在手上,喃喃道:"洪耘愧对老爷子,今日战死,以表回报老爷子的知遇之恩。"

这时楼下走上来一人,头上没毛,溜光铮亮,正是何诚。他目光一扫楼梯间,里面真可谓是血流成河,血水滴答答向下流淌。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浑身是刀口子昏迷过去的人。刚一近来,血腥味道扑鼻,他拿出一条手帕挡在鼻前,看了看洪耘,咧最笑道:"洪兄还准备再战吗?"

搁耘双眼喷火看向他,很想冲过去一刀砍下他那颗光头。但他忍住没有妄动,冷声道:"我问你,现在盛运飞他身在何处?"

肝诚一笑,指了指天,没有说话。洪耘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痛,看来运飞已死,他并没有出卖我。良久,他重振精神,大声道:"何诚,叫你的手下上来吧,不要劝降我,那是对我的耻辱,如果你还是一个汉子的话!"

肝诚叹了口气,道:"我们在南京斗了多少年?"洪耘道:"四年。"何诚道:"四年时间不短啊,人生有几个四年。"洪耘道:"四年的确不短。"何诚笑道:"其实我很佩服你这个人,有勇有谋,只可以,我们不能做朋友。"洪耘道:"道不同,路也不同。今天我死不怪你,只是怨恨我自己,贪功心切!"何诚道:"我很奇怪,你一直都是小心谨慎的人,为什么这次却……"

搁耘仰面而笑,说道:"我遇到一个人,一个能让我热血沸腾的人。我敢和你打赌,以后的北洪门不会出五年,定能平灭南洪门。"他眼中带着迷离,叹道:"他是有这个能力的人。"真想和你一起去打天下,真想能与你并肩而战啊!

肝诚知道这时候的洪耘不会夸大其词,心中一动,问道:"那个人是谁?"

振作起精神,洪耘面露红光,一弹刀身,'当'的发出一声脆响,身上散发出逼人的气势,说道:"为什么还不派人上来和我一战呢!"

肝诚无奈,对手下挥挥手,下面众人早忍耐不住,一见老大的手势,纷纷举刀冲了过去。

搁耘本想用计杀死对方的分堂主,然后一鼓作气将南洪门赶出南京,可是他却被人家反算一道,他想的计谋被何诚用在他自己的身上。可叹,聪明如洪耘,最后也落个被人乱刀砍死的结果。

'天水'一战,北洪门损兵折将,堂主洪耘,麾下得力助手盛运飞,双双阵亡。主事人一死,人心动乱,南京分堂乱成一糟。南洪门似乎早有准备,洪耘刚死,麾下数百人众攻打北洪门分堂。北洪门毕竟是组织纪律都严明的帮会,帮众自发奋起抵抗,无奈对方人数太多,而自己一方命令又不统一。打退敌人一泼,还没有得到喘息的机会,第二波又到,刚刚拼命打退第二波,南洪门第三波人又到。一波接一波,连续不断。北洪门打退敌人第三波之后实在无力再战,只好向后退败,南京分堂也落入人家南洪门的手中。

也就这时,东心雷赶到,大致了解一下南京的情况,听到分堂口失守的消息他没感觉什么,事情是人做的,失守也可以再夺回来!当他听到洪耘中计阵亡时,心中震惊,洪耘这个人他很熟悉,老爷子常说他是本门中勇谋双全的人才,东心雷和他认识不是两三年,觉得这人的确象老爷子所说,可这回怎么如此冲动,中了人家的诡计,他一死不足惜,却引得自己一方连连溃败,整个局面都是被动挨打。洪耘手下告诉东心雷,洪哥虽然战死,却让南洪门付出血腥的代价,死伤在百人往上。东心雷听后长叹一声,摇头苦道:"就算南洪门千余众也比不上洪耘一人!"

(这就是冲动的惩罚!)

这时起,南北洪门之乱正式爆发,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将万千人卷入其中,也决定着未来黑道的走势。谢文东也是一头扎进这旋涡内,但却没有害怕,有的只是澎湃,只是在享受,享受斗志斗勇的那种心跳,那种能令他热血的感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四章

作者:六道




东心雷的到来算是勉强将颓败的阵脚稳住。他重振旗鼓,对南洪门展开反击。现在北洪门损兵折将,气势正低落,必须得打一个胜仗将人心稳住,他选择的目标就是被南洪门所占领的自家堂口,但是对方人数多得惊人,大概有自己一方人数的三倍。两方刚一碰撞,东心雷暗自摇头,算到凭自己这点人堂口恐怕很难夺回,他不想做无谓的牺牲,一挥手,领人撤回。

肝诚这时候也不轻松,看着铺在桌子上的地图,眉头紧锁,不时在上面指指画画,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彻底将北洪门的势力打败。这时一小弟来到他旁,轻声问道:"何哥,尸体都整理出来了,一百多具,我们如何处理?"何诚瞪了他一眼,怒声道:"不是连这些小事都来问我吧!烧掉,不然还能交给警察吗?"小弟见他面色不善,吓得一缩脖,急忙点头答应一声,跑了出去。一旁的萧方见状呵呵一笑,说道:"何兄杀了洪耘,夺了北洪门的堂口,这是一个大胜仗,应该高兴才对嘛!"

萧方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以头脑过人而著称,向问天麾下得力助手,这次南洪门反算洪耘的计谋就是他所出,

肝诚苦笑一声,萧方贵为南洪门天王之一,身份比他要高一截,不敢得罪,叹道:"萧兄,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总部给我增加两千门中精锐,还把你派来协助我,令我半个月内将北贼赶出南京,可现在北贼的东心雷来了,这人可不比洪耘,难对付的很,我怕……"后面的话他没敢往下说。萧方一笑,说道:"东心雷这个人我也听说过,勇是勇猛,不过头脑一般,不难对付!"何诚听后精神一振,忙问道:"萧兄是不是已想好制胜的对策了?"

萧方哈哈一笑,说道:"一个字,诈!"

北洪门现在退到南京北部,找了一个据点算是安顿下来。东心雷坐在房中连连叹气,南寇人数众多,没有援兵想夺回失地难如蹬天,而附近几个城市的堂口全部告急,纷纷受到南寇打击,他们不叫自己支援已然不错,根本派不出多余的人。可从总部调兵,时间上是个问题,恐怕援兵未到,自己一方已在南京没有立足之地,而且长老们也未必会给自己太多的人手。他又叹一声,心说自己临危受命,如果南京保不住,自己还有何脸面去见老爷子,以后见了东哥怎么说?这回东心雷的犯愁了,真真正正的犯愁,心中没有一点主意。这时,有人敲门而入,东心雷举目一看,原来是派出去的探子。探子上前面露喜色,说道:"雷哥,南洪门的人从咱们的堂口里撤了。"

"什么?"东心雷怀疑自己听错了,看向探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探子笑道:"南洪门的人从咱们的堂口里撤了出去。"东心雷听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第一反应是'这是一个圈套'。沉思了片刻,问道:"南洪门在附近可有埋伏?"

探子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撤得干干静静,他们的人又都回到他们原来的底盘。""这个……"东心雷沉吟,直觉告诉他,天下没有白得的晚餐,南寇好不容易打下自己一方的堂口能轻易又还回来嘛?怎么想这都是不可能,他们不会那么好心,傻子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他起身说道:"叫上几个兄弟,和我暗中去打探一番。"

东心雷带着一行人等来到北洪门的堂口。这是一座十五层高的大厦,北洪门出资所建,十数家公司在这里租了房子作为办公用地。而现在,早就走个精光。整个大厦,空荡荡的,静得可怕。怎么这么静呢!东心雷托腮在周围转了一圈,将心一横,对身后的手下道:"我们进去看看!"

几个人吓了一哆嗦,一人小声说道:"雷哥,我们还是小心一些吧!如果里面有埋伏咱们想再出来可难了!"

东心雷眼睛一瞪,怒道:"怕什么,天塌了来有我顶着!"他大步走了进去,反反复复找了一通,里面确实空无一人,附近除了有几个身穿便衣的警察在盯梢外,也再没看见可疑的人。对于南北洪门之间在南京的火拼警方不是不知道,他们是坐山观虎斗,暗中看笑话,只要不太过火,他们不打算出头,而且两洪门和警方之间渊源甚深,市局和省厅没有出动警察镇压,这点也占有很大一方面。警方和南北两洪门都有利益往来,也不知道应该帮哪一方,所以他们选择静观齐变,随机而动。

东心雷将大厦,还有大厦附近彻底查了一番,连南洪门的人影都没看见一条。这时他带来的手下总算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到肚子里,说道:"雷哥,看来南洪门一定知道我们的援兵快到了,自知不敌先撤退了。"东心雷心道哪会那么简单,援兵不是说来就一下子都来的,从总部调派人力许要很多手续要办,也需要很多人同意,如果说派就派,那洪门恐怕早就乱套了。就算援军的先头部队到达南京也至少需要两天,南洪门不会不知道,两天时间虽然不长,但一般的事情足够搞定的了,可他们为什么要撤退呢,难道他们真怕自己一方的援军?东心雷想不明白,站在路边,看着空荡的大厦,不知应该怎么做。

一人在旁问道:"雷哥,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把堂口'夺'回来?"东心雷摇摇头,一挥手,说道:"走,回去再说吧!"

东心雷领人回到暂时的据点,将下面所剩的大小干部全部找来,商量对策,众人意见不同,有人说可能是圈套,有人却说未必,因为附近确实没有南洪门的人。东心雷思前想后,也拿不定主意。这时,一探子来报,南洪门发生内讧,他们总部派来的人和地方势力不合,双方怒剑拔张,大有一处即发的趋势,这可能也是南洪门撤退的主要原因。

东心雷听后精神大振,仰面叹道:"天助我也!"他不再犹豫,起身大声道:"我们回堂口去,站住阵脚,等援军一到,我们反杀他南寇一回马枪!"众人也是人心鼓舞,气势激扬,纷纷说道:"对,我们杀回堂口去!"

东心雷带领着残兵败将从回到堂口,为了加大自己的力量,他将北洪门在南京的所有散兵全部集中在堂口,按他所想,只要坚持两天,援兵一到,那就大功告成了。可是事情哪是那么简单的,他刚把人集中起来,南洪门象是刚出山的猛虎,突然全面闪击,以最快的速度将北洪门在南京除堂口外的全部据点占领。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反抗,东心雷把人力都集中在堂口嘛!刚开始,他还觉得南寇只是在虚张声势,后来,发现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没出半天,自己一方除了堂口外再无容身之地,这时他开始紧张起来,可是为时已晚,南洪门人已然控制整个南京,只剩下这一坐小小的十五层大厦。

大厦周围似乎突然繁华不少,行人多了,聚在一起聊天的人也多了,甚至门前还有人摆出地摊卖东西。东心雷身在大厦顶层向下一瞧,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自己已被南洪门包围了。他料想得不错,南洪门至少派出千余人明里暗里将大厦围个水泄不通。来来回回的行人,十有八九都是他们乔装的打手,就等上面命令一下,开始往里攻。

东心雷派出去十余人试探一下,可这十几个出去之后就如同沉入大海,一个回来的都没。东心雷心急如焚,先给总部打了电话,将自己现在的情况说了一番,后来又连发了三份传真,上面写得都是:急!急!急!十万火急!

他着急,何诚却笑得嘴合不拢,心中感叹,萧方年纪轻轻就身为八大天王之一,绝不是侥幸,他确有过人之处。这回他没有后顾之忧,整个南京都在他掌控之中,东心雷已成为了笼中老虎,他可以放手进攻了,不用再提防北洪门再有援军到来。

深夜,南洪门进攻的号角终于吹响。上千人拎着片刀涌进大厦。东心雷在打仗方面有一套,他早做好迎敌准备,虽然人数没有优势,却占有地利这一条。双方在大厦内展开混战,东心雷一手枪,一手刀,杀得浑身是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在他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敌人,杀!一种是自己人,帮!他从大厦第三层一直杀到门口,竟无一人可敌他的勇猛。这时他看见敌人后方又一光头,正指手划脚,大声吆喝着。他心中一动,据说南洪门在南京的堂主也是一光头,看这人好象身份还不低,十有八九就是何诚。他虽然没见过何诚,可那一个大光头实在明显,想认错都难。东心雷恨他恨得牙痒痒,要诡计害了洪耘不算,这回有算计起自己来。

他将心一横,暗道:就算这回自己杀不出去,要死也找个垫背的!想罢,他将牙一咬,也不做声,奔着何诚就杀了过去。何诚身前的手下见有一'血人'奔自己的方向而来,心中一楞,一人大声问道:"什么人?"

"我是……"东心雷声音一顿,等到了那人近前,挥手就是一刀,嘴里大声道:"我是你祖宗!"

那人不是没有戒备,但他这一刀太快,空中画出一条美丽的银线,那人连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脑袋被切掉一半。东心雷吼道:"何诚,拿你的命来!"这时何诚也看见了东心雷,他的胆子不小,但一看现在东心雷的样子,这不小的胆子差点没被吓破了,只见东心雷浑身是血,身上粘着红的,白的,黄的,也说不清是些什么,手中一把开山刀,背面是锯齿,上面还挂有碎肉,往上看,一张脸早没了原色,表面如同涂了一层厚厚的红漆,一双眼睛充血变得通红,发出妖艳的红光。张嘴之间,只有牙齿还能看出原色,森白,放寒光。东心雷本来个头就高,加上浑身粘血,还有把逼人的杀气,活脱脱是来自地狱的阿修罗。何诚一见东心雷眼中的红光直射自己,双腿一哆嗦,好险没爬在地上,他连连后退,对手下大喊道:"拦住他!轨,拦住他!"他的手下上了,可是拦不住。东心雷向前一冲,迎面砍来两刀,他横刀接住,还没等对方反应,另只手抬起就是两枪。他的枪法不是谢文东的枪法,甚至十个谢文东捆一起也比不上他。一枪打出绝不再开第二枪,因为他知道,被他打中的人绝不会有再站起来的机会。何诚身旁百余人竟然被东心雷一人杀得连连后退,纷纷避开其锋芒。

虽然将东心雷困在中间,但他往哪个方向进一步,那个方向的人就向后退一步,他一靠前,人群如同潮水一般纷纷撤后。这时东心雷再找那光头,哪还有踪影,心中暗叹一声,道:看来何诚躲起来了,还是杀回去吧!他一挥开山刀又开始往回杀,有人不信邪,偏偏要试试东心雷的刀法,横刀一拦,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只觉肩膀一轻,自己提刀的手臂竟然飞了出去。那人惨叫一声,仰面栽倒,他的惨叫声好象一把刀子在切割众人的心,再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目送'着东心雷返回进大厦。

街道对面停有一辆轿车,车中坐有一人,正是萧方,刚才他把一切看得清楚,心中感叹,东心雷,真是一员猛将,他之勇猛,恐怕不比三国的张飞差!股惜,这样一猛将却是自己的敌人。正想着,车门一开,人还没进来,一颗大光头先进了车内。何诚擦了擦头顶的冷汗,心中一阵后怕,心脏扑通通乱跳,咽口吐沫,喘息道:"那人一定是东心雷!太可怕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五章

作者:六道




萧方心中升起一阵讨厌,这何诚和东心雷比起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他面容不变,笑道:“你怀中不是有枪嘛,刚才为什么没一枪结果他?”“枪?”何诚张大嘴巴,好一会才想起来,是啊!自己有枪啊,刚才怎么没用呢!其实刚才他早吓傻了,东心雷奔他一来,他来滚带爬的躲进一条胡同里,哪还顾得上杀东心雷,只要他不找到自己就不错了,还枪呢!他脸色一红,挠挠光头,不好意思道:“东心雷太可怕,我一着急,把枪忘了!”

萧方气得差点没吐血,真是怀疑老大为什么把这人提升做堂主。他淡然道:“还好你刚才没有掏枪,我听说东心雷的枪很快,也很准,你就算能一枪打中他,他同样也能要你的命!”

何诚听后一哆嗦,心中暗暗得意,多亏自己把枪忘了,否则现在能不能坐在车里都是个问题。本来萧方这只是讽刺他的话,可这位堂主何诚却牢记在心,在东心雷面前千万不能开枪,自己一定没他快。这是天王萧方说的。

萧方见对方准备充分,经过一番苦战,自己的部下都甚是疲劳,再打下去也难以讨好,下令撤退。同时调集其他地方的兄弟过来协助。南洪门的麾下接到命令从四面八方敢来,人数在激增至近两千人,聚集在附近数个据点内,等候待命。]

东心雷也得到难为的喘息之机,一点人数,能再战的只有二百人。这点人想守住大厦两天,太难了。东心雷实在谋划不出破敌办法,绝望中想到谢文东。可谢文东现远在昆明,听说还受了伤,他忍不住长叹道:“如果这时有东哥在就好了!”

可谢文东不在这里,他只有靠自己。他命大部分人找房间去休息,留下一小部分继续镇守各自的岗位。他知道,不久之后南洪门一定会反击,他们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人不是机器,连续作战谁都受不了。他自己也是一样,脱下身上僵硬的衣服。这身衣服上面都是血迹,血液凝固在衣服上硬如纸板,微微一动,直掉血渣。非常时期他也顾不上洗澡了,抹了一把脸,躺床想休息一会。刚躺下没半小时,一人连门都没顾得上敲就冲进来,大声道:“雷哥,敌人都进攻了!”

好快!东心雷一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拿起枕头下的刀枪冲出房间。

这一次萧方派出的人更多,将近东心雷人手的十倍,他怕夜长梦多,准备一口气拿下这座堂口。东心雷一方实在抵挡不住,全部退到三楼,走廊间,房屋中到处都是火拼的人,喊杀连天。东心雷手握开山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清,躺在他刀下的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可敌人象是无穷无尽一般,砍到一个,会上来两个,三个,甚至更多。

东心雷是人,他不是神,体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有些透支,手中的钢刀也变得异常沉重,另支手拿着的枪早没了子弹,不知丢到哪里去。东心雷杀回到走廊内,放眼一看,都是南洪门的弟子,人山人海,自己一方被打得七零八散,一个人被对方数人围攻,他心中长叹,挥刀又冲过去。他刚一出现,差不多同时有五人奔他而来。东心雷横刀一挥,有一人倒地,这时背后突然砍来一冷刀,他能感觉到,可是却无力躲闪,这一刀重重的砍在他的背后,东心雷只觉背后如同火烧,身子被撞着向前跄了两步,他对面的人一看机会难得,握刀就刺。但他忘了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东心雷身子失去控制向前冲去,见迎面刺来一刀,他将心一横,伸手抓住刀锋,反手就是一刀。

那人没想到他如此悍猛,被一刀劈在面门,惨叫一声,仰面摔出。东心雷用刀一拄地,勉强将身子稳住,回手一摸,背后粘忽忽的,都是血。这时的东心雷连站立的力量都没有,眼前一黑,急忙靠住墙壁。周围的北洪门弟子一看东心雷受了重伤,奋不顾身冲上前,将他拉进走廊一旁的房间内。十个兄弟拼死堵住房门,不让南洪门弟子进入。

东心雷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神智有些不清,看东西都变得模糊。背后的刀伤深可及骨,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就在这时,他身后窗户一声轻响,跳进一人。东心雷反射的站起身,他看不清来人的模样,挥手就是一刀,但这一刀软弱无力,进来那人用手中刀轻轻一挑,东心雷的开山刀就被撞飞出去。那人呵呵一笑,上前扶住他的肩膀,说道:“是我!”

东心雷听见说话声一楞,眯眼一敲,这人皮肤黝黑,身材短小精悍,相貌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看清来人之后,东心雷咧嘴笑了,无力道:“你们怎么总是爱爬窗户?”那人笑道:“能救人就是好途径。”这人话刚说完,东心雷笑呵呵的晕了过去。他一见来人,知道自己这回是有救了,紧绷的神经一放松,所有的疲劳与伤痛如同潮水般袭来,严重透支的身体因为没有精神的支持而倒塌。

这人正是姜森。洪门里的规矩多,出兵慢,可姜森却不受洪门的控制,他一听到东心雷的告急的消息就带人赶过来,正遇到南洪门围攻东心雷。其实他早就到了,萧方第一次进攻时他就在大厦不远处,只是他这人的样子太过平凡,谁也没注意到他。他大概算了算,南洪门至少有千人,他带来的只有二十人左右,虽然血杀的实力他有自信,但也没自信到拿二十人去冲锋千余人的程度。他围着大厦转了两圈,基本每个角落都有南洪门众人把手,突破不是不可能,但牺牲会很大。其实姜森还有存有一定私心,如果里面被围的是谢文东,就算是火坑他也会往里面跳。但是东心雷不一样,在姜森心中,他是洪门的,是外人,做出较大的牺牲去插手人家洪门的事,他认为不值。不仅仅是他这么想,在文东会内,上到三眼高强,下到普通小弟,都有这种想法,洪门虽然和自己一方关系密切,但终究是外人。特别是最近,文东会势力做大,会里的人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中却不自觉的产生出高人一等的意识。拿自己人的命去换洪门人的命,姜森撇撇嘴,暗自摇头。如果被困的不是东心雷,换个别人,姜森恐怕连来都不来。但不管怎么说,东心雷还是要救的。姜森绕着大厦转悠,心中合计着,有什么办法既可以没有牺牲又能把东心雷给救出来呢?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主意。

这时萧方又打算发动第二次进攻。这次他下了决心,定要全歼东心雷。为了加大自己一方的实力,他把大全部人手都调回正面,楼后只留有数人看守,如果有情况随时通知他。姜森正愁没机会呢,哪知南洪门在楼后看守的人大半都撤走了。他嘿嘿一笑,心中暗道:机会来了!萧方头脑却不是常人可比,可千算万算,偏偏把文东会的力量漏了。对付留守的那几人,姜森轻松搞定,悄然无声。他和血杀数人攀墙上了三楼,整座大厦只有这层热闹嘛!

说来也巧,刚爬到三楼,趴窗户往里面一看,正看见东心雷浑身是血的坐在房中,身旁有人往他身上包扎药布,可他却目光涣散,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姜森见状心中一惊,不用说东心雷是受了重伤,他吃惊的是南洪门竟然能把老雷打成这样,实力真不可小窥,不敢耽搁,推窗跳了进去。

东心雷一看到自己人,精神放松下来,体力不支而晕倒。别看姜森个子矮小,力气可不一般,拦腰将比他高出一头半的东心雷抱起,交给窗外的兄弟,回头再看看房间内十几个拼命抵挡的人,心中叹道可惜。姜森多聪明,脑袋转得也快,这些人不是不能救,可把他们救走谁来挡住南洪门的人,他眼珠一转,高声说道:“兄弟们挡住,援军马上就到!”说完,飞身跳出窗外。那十几人一听有援军,精神大振,将手中刀挥舞如飞,不退让一步。

姜森救出东心雷后甩腿就跑,哪有援军,这么说只为了让那十几人拖延住对方一点时间。跑出三条街道,拦了几辆车,奔郊区开去。他们走了好久,萧方才得到东心雷被人救走的机会,气得他差点没吐血,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对方这位猛将困住,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能不生气嘛!光头何诚见这位天王面色不善,还在旁安慰道:“算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控制了南京,而且还抓住北贼那么多人,这一仗我们也算是大获全胜。”

萧方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抓到再多的人,也比不上东心雷一个。他的勇猛你不是没见到,以后必是大患。”是不是大患何诚不知道,不过这个人很危险倒是真的,一想起东心雷血红的眼睛心中忍不住就跳动加速,他活着对自己绝对是个威胁。何诚派出所有人打探东心雷的下落,两日后,消息打探出来,可北洪们的援军也到了。

东心雷受伤不轻,援军一到就被姜森送回T市养伤,取代他的是在北洪门素有‘探花’之称的灵敏。灵敏,一听名字就知道她是女的,可北洪门内没有一人敢小瞧她。她和东心雷、聂天行同属于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只是她为人低调,不爱说话,光芒被后两人盖住,这也是称做‘探花’的原因。灵敏这阵子一直在甘肃,帮助那里新建分坛,所以谢文东在T市时始终没有见过她,只是听东心雷提过这个人。她二十往上,三十往下,知道她确切年纪的人不多,如果一个人低调到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年龄,那这个人也低调的够可以。灵敏就是这样的人,这次如果不是东心雷受伤,她也不会从甘肃赶过来。

灵敏刚到南京第二天,谢文东也到了。他虽然远在昆明,可对南京一直都很关心,本来下面的兄弟劝他再疗养一段时间,可一听东心雷受伤后,谢文东也没这个心思了。在机场内有洪门的人接他,他把情况大致问了一遍,知道现在北洪门很惨,被人家打出市区,那么大的一个南京竟然没有一块自己的容身之所,跑到在郊区扎稳脚跟。谢文东笑呵呵道:“也多亏老雷这次受了重伤,不然,回到总部也是被家法斥候。”他转目又一瞧接他的人,问道:“现在谁负责这里?”

下面人答道:“是‘探花’灵敏。”“灵敏?”谢文东觉得名字耳熟,好容易才想起东心雷曾经说过:北洪门内年轻一代有‘双英’,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聂天行。另外还有一‘探花’,她的名字叫灵敏。谢文东心中奇怪,特意向左右看了看,问道:“她没来接我?”下面人互相看看,心中叹了口气,齐刷刷摇头,一人道:“敏姐说接大哥的事没有重建南京分堂重要,所以……”那人没敢再接着说下去。灵敏就是这样的脾气,又臭又硬,让她去接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打死也做不出来。

谢文东眯眼笑着点头道:“很好!很好!”他不是生气,他也不是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能生气的人。只是觉得自己堂堂一洪门大哥竟然被人如此冷落,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六章

作者:六道




他坐上前来接送的轿车,一直开到北郊,谢文东往窗外一看,这里都有菜地了,忍不住问道:“还没到吗?”

下面人脸色一红,低头小声道:“还得再走一会。”谢文东摇头苦笑,心中暗道:想把东心雷留下这烂摊子整理好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啊!其实东心雷根本没留下任何东西,下面的底盘被人家全部接收,数百兄弟被抓大半,其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重伤,还有一些被打散了,躲到别人找不到的角落里不敢露头,这仗打到现在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下面人说的再走一会,这一会就是一个小时,汽车终于在一处农庄停下,门口石壁上写有‘洪武山庄’四个大字。这里是北洪门所建,占地面积不小,内有掉鱼池,果树园林,小型高尔夫球场等娱乐场所,本来是一处旅游度假的地方,现在成了北洪门在南京的暂时根据地。谢文东下车放眼一望,景色还真不错,碧林葱葱,空气清新,笑道:“你们选的据点不错嘛!”

下面人纷纷垂头,脸色涨红,没好意思说自己在南京只剩下这一处地方了。

谢文东道:“带我去看看那位灵大小姐,看看她有什么事能忙得抽不出身来。”众人心中一颤,心说要糟。但大哥的命令谁敢不从,硬着头发带着谢文东走进一栋小楼内。小楼前是一片万紫千红的花地,群芳争艳,好远就能闻到沁人心肺的香气,小楼门上写有‘赏花亭’一个红字。谢文东环顾一周,心中叹道远离城市的喧哗,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也是一种享受。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小楼内,转头问道:“灵小姐在几楼?”

一人小声道:“二楼!”谢文东点头上了楼,不用找,在走廊内只有一间房门外站守两人,两个很漂亮的女人,黑飘绣发,纤眉大眼,身材高挑,轻装打扮,比外面的百花更能吸引男人的眼球。谢文东心想灵敏一定在这房间内,大步走了过去。等到了近前,他还没说话两个女人美目一瞪,叱文道:“什么人?”

呵,好凶的姑娘!谢文东笑道:“我找灵敏!”两个女郎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你是谁?我们怎么没见过你?”

这时接送谢文东的那些人急忙快步跑上前,腰板挺得笔直,厉声说道:“说话注意点,这是我们洪门大哥!”这些人平时哪敢对她俩这样说话,两个姑娘是灵敏带来的,长得是不错,可脾气和她们的长相成反比,对人说话厉声历色,好象每个人都欠她俩五百万。由于人家是灵敏的‘近臣’,众人也不敢说什么,低声下气,见则避之,如果实在躲不过了,也是搭拉个脑袋快步走开。今天谢文东来了,他们算是找到主心骨,说话也硬气起来。可谢文东不知道这些情况,见这些人一各个虎目圆睁,叱牙咧嘴,就差没吃人了。他一挥手,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她们不认识我问问也是正常,何必如此激动。”然后又对两个姑娘笑道:“我是谢文东,灵敏在这房间内吧?!”

两个姑娘一听这年轻人是谢文东,别说自己,就是比大姐灵敏都不知高出多少级,那可是北洪门的一把手。两人看了看他身后那些人,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说道:“大姐是在里面,不过……”下面的人两人没说出口。谢文东一眯眼睛,心中一动,道:“我进去看看灵敏在忙什么,南京的事情这样多,如果忙坏了身子我会过意不去的。”说完,也不等两个姑娘做何反应,推门走近房间。房间不大,但设备具全,该有的都有,按照宾馆标间设计。等谢文东来看清情况之后,他笑了,气笑的。只见那位传说中的灵大小姐正躺在床上蒙头大睡,似乎很香甜,轻微的呼呼声此起彼伏。谢文东用手指着床上熟睡的灵敏,回头看向门外众人,问道:“这就是你们所说忙的正事?”

众人纷纷把头垂下,包括那两位姑娘在内。谢文东大步走到床边,深吸口气,控制住想一把把她身上毯子掀起的冲动,抓起她一缕头发,轻轻拉了拉,笑眯眯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应该起床了!”灵敏睡得正香,感觉有人拉自己的头发,因为是下面的姐妹,挥挥手,含糊不清道:“去,去去!别烦我!”她带来的两个姑娘冷汗差点流出来,急忙想上前把她拉起,却被谢文东摆手拦住。他继续拉了拉灵敏头发,后者将头一蒙,大声道:“我说别烦我没听到吗?!”

谢文东笑道:“我听见了!”“听见了还不快出去!”灵敏身子突然一振,怎么说话声是个男的,她把毯子一拉,露头一瞧,首先看见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和自己的距离不到两寸,她惊叫一声,抬手就是一拳。谢文东张手挡住,问道:“这就是你迎接洪门大哥的方式吗?”灵敏这时完全清醒过来,疑声问道:“你是谁?”谢文东淡然道:“谢文东!”

灵敏本想起身,可忽然想起毯子下自己的衣服很少,说道:“你到得很快!”谢文东点头道:“的确很快,快到大敌当前时正看见你在睡觉。”灵敏脸色一红,道:“累了要补充体力,不然怎样破敌。”谢文东道:“如果我没记错,昆明要比甘肃远得多。”灵敏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穿上衣服吗?”谢文东一伸手,说道:“请吧!”他一点出去的意思都没有。灵敏一皱眉,双目瞪着谢文东,而他也正在看着她。两人谁都没说话,但眼光在空中相撞闪出火花。

外面人一看,纷纷咽口水,他们准备去接谢文东的时候就通知灵敏了,可这大小姐说接掌门大哥没有自己睡觉重要,谢文东问起时他们哪敢这么说,现在倒好,看来要爆发战争了。最后,还是灵敏出人预料的认输了,说道:“这次是我不对,更不应该没去接你,不过,做为掌门大哥,心眼不应这样小。”

谢文东缓步走出房间,到了门口停住脚步,说道:“如果是老爷子来,你现在一定不会睡觉。请你记住,现在我是洪门大哥,不管你心中怎么想,但必需要尊敬我,我说的话,你必需要听从!”

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灵敏不已为然,冷哼一声:“狂妄自大的家伙!南洪门会教会你怎么做人的。”

这就是二人第一次见面的经过,后来,两人每次想起都会忍不住大笑。灵敏刚穿好衣服,她带来两位姑娘前来叫她,说去掌门大哥那议事。小楼内有一间娱乐室,面积不小,里面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桌子,这是给游客玩麻将扑克用的,现在被拼凑在一起改成会桌。房间内有十数人,北洪门在南京所有高级干部全部在座。谢文东正中而坐,手指轻敲桌面,等灵敏到场。

这位‘探花’漫步而来,随便找张椅坐下,谢文东锐利如鹰般的眼神她假装没看见,眼皮一搭,什么话都没说。谢文东明白她心中所想,更知道她压根就没瞧得起自己,心中暗笑,说道:“灵大小姐如此悠闲,是不是已经想好对付南洪门的办法?”

灵敏道:“心中确实有点想法。”谢文东道:“既然这样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吧。”灵敏嘴一撇,心中暗道说出来你能听明白吗?你刚到南京能有多少了解?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不能这么说,毕竟谢文东也是洪门大哥,表面上也要过得去。她缓声道:“现在南京离我们最近的是大厂区,这里原是我们的地盘,但被南洪门占领后定然会派众人把守,这里进可攻,退可受,是个关键的地方,不过想夺回那里太困难,至少以我们现在的人力还做不到。我想我们可以来个釜底抽薪,绕开大厂区,直接打到南洪门在南京的大本营。现在他们占优,兵力外派,大本营必定空虚,只有我们全力一击成功不难。大本营一丢,南洪门必会动乱,我们乘机可收回失地,甚至将他们赶出南京也不是不可能。不知掌门你怎么看?”

说完,灵敏带着得意的目光看向谢文东,她对自己的主意很有自信,先不说谢文东对南京的状况不熟,就算熟悉他也不会想到比这更好办法。谢文东低头沉思片刻,摇摇头,说道:“不行!这个主意不行!”

“什么?”灵敏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心说你这不是针对我吧?!她问道:“哪里不行?”谢文东道:“太冒险了,如果人家南洪门有准备怎么办,到时可能又是一个全军覆没,所以不行!”灵敏道:“南洪门现在胜利在望,气势正盛,他们会有什么准备?”谢文东眼睛一眯,说道:“据我所知,现在南洪门在南京的负责人叫萧方,是八大天王之一,头脑过人。洪耘怎么样,聪敏过人,却被他设计所杀,东心雷怎么样,智勇双全,还不是被他困在堂口差点送命。你不要小瞧这个人,你刚才说的,我想他也一定会想到,暗中做了准备不是没有可能。”灵敏倒吸了口冷气,她的脑袋不是东心雷和洪耘可比,经谢文东这么一说她也犯了合计,暗道不错,谢文东说得不是没道理,如果萧方真做了准备,自己孤军深入,能活着回来多少人恐怕就不一定了。想着,她忍不住多看了谢文东几眼,心说这年轻的新任大哥也不简单啊!

萧方有没有做防人偷袭自己大本营的准备?还真被谢文东说对了,他真做了准备。有探子告诉他,东心雷回T市养伤了,接替他的是‘探花’灵敏。萧方手中掌有北洪门内所有重要干部的资料,灵敏是什么样的人,虽没见过,心中却一清二楚,她虽然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但不是所有漂亮的女人都是花瓶,都没有头脑,灵敏绝对是个例外,凭她的性格能在人才济济的年轻一代脱影而出绝对不容小窥,这时,萧方就暗中合计,这灵敏能不能偷袭我的大本营啊,现在人力大部分都外派,总部空虚,这点她必然知道,来个釜底抽薪,险中求胜,不是没可能。萧方为了把握起见,做个后手,暗中在总部周围安插了不少人,可表面上看不出来,大本营内还是少有人人进出,门可罗雀。

灵敏想到的萧方也想到了,而萧方想到的谢文东也同样想到了。智,谋天下。勇,争天下。

灵敏经谢文东这么一说,也是后怕。她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萧方的智谋非常人可比,十有八九留有后手,她问道:“那东哥认为如何做才能挽回败局呢?”谢文东挠挠头,反问道:“南京闹得这么厉害,警方为什么不管?”

一旁的干部中有人答道:“我们和警方还是有一定关系的,不仅每年上供钱不少,而且市区出个命案,抢劫什么的,没有我们的帮忙警方根本破不了几件。我想南洪门和警方也是这种关系,所以他们睁一眼闭一眼,只要表面没闹得太厉害,基本不会管!”“哦!”谢文东点点头,又问道:“拿能不能看出警方偏向哪一方?”

那人答道:“自然是占优的一方,现在我们败退出市区,警方似乎在向南洪门一方靠拢,所以,现在南京的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东哥,你看是不是再向T市总部要援军,增派人手过来。”

谢文东问道:“现在我们的人手有多少?”那人道:“一千有余!”谢文东仰面长笑道:“这些足够了。”灵敏一楞,问道:“东哥有什么好计谋吗?”谢文东笑道:“如果警方有不得不拿南洪门开刀的理由,我们岂不是省下很多事嘛!”灵敏急问道:“怎样才能让警方对付南洪门?”谢文东托腮,笑道:“十一快到了,黄金季节,旅游盛日,我们也应该做点什么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七章

作者:六道




谢文东来南京时很隐蔽,萧方刚开始并不知道,后来他觉得奇怪,按灵敏的一贯作风她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她更不可能想不到偷袭自己大本营的计策,可现实摆在眼前,暗中埋伏在左右的人一天到晚看不到半个北洪门的人影,更别说前来偷袭的大队人马了。萧方百思不得其解,加大探子的人手,看看灵敏到底在干什么。后来探子回报,说谢文东现正在北洪门的据点内。何诚听后冷冷一笑,没感觉什么,反而暗暗窃喜,心说这下好,北洪门的大哥亲自来了,如果能把他擒住,那自己在向老大面前是多大的威风。他不住的点头,笑面颜开,不住说道:“来得好,来得好极了!”

可萧方可不这样想,一听谢文东到了,他倒吸口冷气。人的名,树的影。谢文东是什么人,他调查的最透切,心中十分了解,狡猾诡诈用在他身上都不恰当,如果好猎手可以扑到狡猾的狐狸,那么能戏弄好猎手的狐狸都比不上谢文东一层。他转目一看,何诚正在那傻笑呢,萧方气得想狠狠给他一头锤,谢文东来了就这么可笑吗?

光头何诚也不是呆子,看出萧方面色不对劲,说道:“萧兄,谢文东来了是好事啊!”萧方嗤笑一声,斜眼看着他,道:“好事?你说说看有什么好事?”何诚大嘴一咧,笑道:“这谢文东虽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崽子,可身份却是北洪门的老大,听说啊……”他左右看了看,一脸坏笑,小声道:“听说他和金鹏的孙女搞上了床,金老头爱面子,这事要传出去还了得,所以不得不把孙女嫁给这小子,这小崽子一下就土鸡变凤凰,成了金鹏的孙女婿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金老头一定是徇私将掌门大哥的位置让给他!唉,他小子有能耐啊,人得了,权也得了。”何诚一脸的妒忌,还有惋惜,惋惜那个人不是他自己,顿了一下又道:“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大哥能有什么作为,以前不就是一个东北混混嘛!这次如果我们把他抓住,北洪门不知道得羞死多少人呢!哈哈!”

何诚大笑,发自内心的兴奋,萧方也笑了,不过是被气笑的,他心中叹了口气,不知道何诚是在哪弄到这些小道消息的,谢文东和金鹏的孙女有没有发生关系他不关心,他是真真切切在乎谢文东这个人。他创建帮会的时候只是个高中生,十几岁,却能站稳脚跟,后来隐隐成为一市之主,暗中皇帝,这是偶然吗?后来他的帮会发展扩大的速度令人乍舌,先后打跑的两大外国势力,这是一个草包能做出来的吗?萧方看看正得意的何诚,也懒得骂他,说道:“传我的命令,从现在开始,各据点的兄弟原地待命,停止一切对北贼的进攻,不可跨出市区一步!”

“什么?”何诚瞪圆了双眼,大声喊道:“萧兄,萧大天王,我知道你这一阵很累,不过也不能……也不能累糊涂了吧!现在北洪门的混混大哥来了,如果我们现在不抓住机会将他制住,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走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萧方淡然道:“你以外谢文东真是草包吗?!我盼不得他早点走,可是他决不会走的。这人诡计多端,轻易出动必中他的圈套。”何诚心中冷笑,暗道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能厉害到哪去,看把你吓的。他跨步向前,道:“萧兄,给我二百人,晚上我去偷袭他们的‘洪武山庄’,定能将谢文东擒来见你!”

萧方大摇其头,说道:“不行,不行!”领二百人去偷袭,你能把谢文东抓住,不被人家抓住就不错了。这话他没说,毕竟何诚的心思是好的,为了门派想立功,何必伤了他的积极性。

不管何诚怎么说,萧方就是不同意,把这位光头气得直喘粗气,后来一堵气,甩袖走了。萧方倒不是怕谢文东,只是想熟悉他一阵,看他有什么过人之处,毕竟自己了解到的谢文东都是听手下探听出来的,纸上记录的,真人他可没见过。

南京这几日突然平静下来,不过风云变幻,看似平静的海面,下一秒随时可能掀起万丈大浪。

谢文东可没闲着,等了几日,仍见萧方暗中不动,做出守势,他哈哈一笑,了然于胸,对方明显在试探自己。他不动,谢文东准备动,在下面选出三百个比较机灵的兄弟,分成数队,每队人不多,只有十个,每日这些人分批进入南京市区,各找南洪门的地盘,不管是酒店、舞厅、夜总会还是正当公司,反正是他们旗下的见了就砸,见人就打,期间的过程极快,都不超过两分钟,没等南洪门大队人马到,这些人又纷纷跑回到洪武山庄。

一天两天这样南洪门还没感觉什么,可谢文东似乎吃到了甜头,天天派人来砸场,闹了没两分钟又纷纷逃走。萧方还能沉住气,何诚可上了火,每天都会收到一大堆东西损失和人员受伤的报告,做为南京的负责人,他要向向问天负责嘛,虽然老大没责怪他,不过通电话时总是感觉向老大对自己的语气和平时不一样了。最近几日,他连着三天向萧方请战,可后者都是摇头拒绝,萧方心中冷笑,谢文东显然是在激自己出战,他洪武山庄里一定有埋伏,自己不能上这个当,不管你怎么闹,我就是不动兵,看你谢文东怎么办!他派出大量的探子隐藏在洪武山庄的左右,时刻注意着那里的动静。

谢文东在洪武山庄内确实做了埋伏,按理说自己这样挑衅对方早就该找上门了,可萧方倒是真厉害,就是不来进攻。谢文东这回算是碰到了对手,他不愁,反到很高兴,就象下棋一样,高手自然都喜欢和高手对垒,能遇到萧方这样的人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过了几天,十一快到了,谢文东打好注意,命人到南京,还有附近的地方找‘小姐’,条件是年轻漂亮,身体健康就行。开出包吃包住包玩乐,一天还有五百快收入的条件,小姐有多少要多少。下面人不明白大哥要干什么,非常时期找‘小姐’,这不是开玩笑嘛!不过他是老大,下面人没有选择,只好按他的命令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金之下也有不怕死的妞儿。如此优惠的条件,下面人没怎么费事,一天就找来一百多位年轻漂亮的小姐。这下好,洪武山庄成了粉艳之地,浓状艳抹的女郎随处可见。晚上,在山庄内举行篝火晚会,嬉笑之声传出好远。谢文东下面的兄弟是乐和了,可难为了身在暗中南洪门的探子。鼻子里闻着人家烤肉的香气,耳朵里听着不时传来的女人娇笑声,暗叹自己的命苦啊!一个新来的探子对旁边的汉子道:“奶奶的,老哥,闻着这香气我怎么肚子也饿了!”大汉拍拍他肩膀,了解的叹道:“你第一次来,没有准备吧!”说着,他从口袋内掏出一包方便面递给那人,苦道:“啃这个吧!”“我靠!”

北洪门这日子过得如同神仙,白天出去折腾一番,然后回来休息。到了晚上,歌舞笙平,大鱼大肉吃着,每人身旁都有漂亮女郎相陪对饮。神仙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南洪门的探子不时将这里的情报传回大本营。萧方听后眉头也是一皱,这谢文东简直是欺人太甚,是不是真以为我萧方怕了你!他狠狠一握拳,然后又将手松开,暗道谢文东能如此大胆,必然有准备,就是想激怒我引我上钩!他哈哈一笑,说道:“好!很好!我看我们谁能挺过谁!”按他所想,谢文东坚持不了多久,他千余人每天要吃要喝要住,这些都是钱,而北洪门在南京已经没有底盘,更没有收入的来源,总不能一直想他们总部要钱吧,不久之后谢文东定会撤退。这是他想的,可何诚不这么想,他认为谢文东根本几是个混子。

白天派人胡闹一阵,连见自己一方的面都不敢,人还没到呢他们先跑了,晚上泡在女人堆里,天珍海味吃着,他谢文东还真是神仙死了。何诚再也受不了了,来到萧方房间,门也没敲就闯了进去,大声道:“萧兄,我,要,出,战!”后面几个字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萧方叹了口气,刚才连自己都被气得想出战,更别说这何诚了,他说道:“我们再等等!再等几天吧!”何诚心里象是被火烧了一般,抬脚想把一旁的桌子踢翻,可还是忍住了,毕竟萧方是天王,比自己高出好几级,不能太过分,他咬牙道:“谢文东把我们当成了傻子,我真的忍不住了!萧兄,就让我出去一战吧,只要给我一百人,我保证能大获全胜!”萧方还是摇头,何诚见状就差点没撞墙了,可是萧方不同意出战,他也无可奈何。

十一之后的第二天,有探子来抱,说有一条车队进了洪武山庄。“车队?”萧方一楞,这是怎么回事?何诚更是不解,忙问道:“车里是什么人?”探子摇摇头,说道:“北洪门把守很严密,我们也不知道,不过,那些人下车之后我们远远望了一眼,一各个都是肥头大耳,很有派头,可能是北洪门内的高级干部!”

“啊?”何诚心中一惊,又追问道:“他们又带来多少人?”探子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带来一个手下!那些干部都是孤身前来。”何诚吸了口气,他有些发蒙,不知道谢文东在打什么注意,转目看向萧方。这位天王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按现在的战势谢文东没有理由调来大批的干部,就算他不放心,调来不少干部,也不能不带人来啊!萧方想不明白,说探子道:“你回去给我严密监视洪武山庄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报到我这!”探子答应一声快步跑出房间。

何诚摇头苦笑道:“不是谢文东在这里过得太神仙而将帮会中的干部召来一起享受吧!?”萧方看了看何诚,叹道:“希望不是,否则我就是一直在高估他。”

晚间,探子回报,洪武山庄内花天酒地,荒淫无度,女人的叫床声连身在山庄外的探子都能清晰可闻。

“啪!”何诚听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腾身而起。把一旁正喝茶的萧方吓了一跳,一杯茶查点都甩出去。“你干什么你?”

何诚弯腰施礼道:“萧兄,给我一批人,今晚我就杀进洪武山庄去,将谢文东提来见你。”刚说完,见萧方刚要张嘴说话,把他吓了一哆嗦,他太怕这位天王又说‘不行’这两字,忙又道:“萧兄,我这次出战,如果成功了,我不要功,你也不用记我的功劳!如果失败了,我何诚甘当家法处置!”何诚是真急了,这话说得也够绝,成了不要功,失败了担家法。“这个……”萧方再想说不行可实在是说不出口了,看何诚憋红的脸膛,眼睛充血,须发皆张,虽然他没头发,再不答应,这人恐怕就得疯掉,萧方将茶杯轻轻往桌子上一旁,起身道:“好!我给你二百门中精锐,你做先锋,先杀进洪武山庄,我带所有兄弟压后,如果你真遇到埋伏,我既就在后面狠击对方,又可接应你!”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八章

作者:六道




“哎呀,多谢萧兄!”何诚激动的差点给这位天王跪地扣头,你早这样做不早好了嘛!他面带狂喜之色冲出房间,选人去了。他挑选的人,都是清一色身材高大,魁梧结实的大汉,年纪在二十五往上,二十八往下,要不怎么说是精锐呢。点齐人数,何诚把众人叫到自己身前,朗声道:“今日晚间,我们要去突袭北贼据点洪武山庄!”他一顿,打量众人的表情。

众人心中先是一惊,暗说奇怪,萧天王不是一直反对出战嘛!可转念一想,这一阵子也受够了气,北洪门天天派人骚扰,自己一方全天没有轻松的时候,能早点结束这样的日子总是不错的。众人象是被打了一镇兴奋剂,精神大振,斗志昂扬。对于众人的表情何诚十分满意,大声道:“今晚一战,事关重要,不管是谁,都只许前进不准后退,谁要是怕死不敢向前,嘿嘿,别说我老哥不讲情面,当场杀之!”众人一听,纷纷叫嚷道:“诚哥,你就放心吧!就算前面是火海,我们也往里面跳!”

“好!”何诚点点头,冷声道:“今晚我们就把谢文东擒住,让总部的那些干部们看看,我们南京分堂没有无能之辈!”

“我们定随诚哥赴汤蹈火,捉住谢文东!”“捉住谢文东!”这些人一各个面红而赤,,掳胳膊挽袖子,大声叫喊着,好象谢文东已经摆在眼前,抓他只是举手之劳。如果谢文东真是这么好对付的,他也活不到今日。

南洪门微有骚动,血杀就把消息传给了谢文东。这些血杀成员是他从昆明带过来的,姜森不想参合洪门之斗,趁着送东心雷回T市,将带来的手下一个没留,全部又带回去。谢文东来南京的消息很隐秘,连姜森事前也不清楚,如果知道,他恐怕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快离开。谢文东听完后呵呵一笑,自语道:“看来南洪门今晚就准备动手了!不过正好。”灵敏在旁一楞,问道:“什么正好?”谢文东笑道:“正好他们都赶上了!”灵敏听后,慧心一笑。

谢文东将手一挥,对下面的侍从道:“召集全部干部,马上开会!”一会工夫,身在南京的北洪门主要干部都急匆匆赶来,他们都听说南洪门晚上要来偷袭,谁能不急。谢文东环视一周,见这些干部如坐针毡,脸色难看,显然是心存畏惧,毕竟前两次的大败仗在众人心中都留有阴影,他一笑,问道:“晚间南洪门可能会发动突袭,你们怕不怕?”

干部们一听,心中直颤,急忙答道:“不怕!”谢文东眯眼笑道:“不怕就好!南洪门虽然前后胜了洪耘和东心雷,那毕竟是出于诡计,不是真实势力赢的,其实他们胆小的很,要不我怎么五次三番的挑衅他们都不敢出战呢!”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谢文东说得没错,自己一方天天去骚扰,南洪门都快被逼疯了,可就是不出兵。难道真如他所说,南洪门胆小,不敢来?众人相互瞅瞅,点点头,心中胆怯之意消失了不少。谢文东又道:“凭前两次之战可以看出,萧方这个人十分聪明,也狡诈的很,这次既然要出战,就一定是全力而战,一举将我们歼灭,但他不会一下子将主力全部派出,定有一小泼人先做试探,他领主力会在后面压阵,如遇埋伏,既可以反包围歼之,又可以做前队接应,不过这样一来南洪门内部定然空虚,他们的堂口垂手可得,不知谁愿深入敌后,攻取南洪门的分堂?”

众人听了谢文东这一番话,心中佩服,一各个跃跃欲试,都想要这大功,灵敏也想去,不过她不是那种会主动争取的人,一双美目看着谢文东,没说话。谢文东哪能看不出她的心事,心中一笑,你不开口,我也不派你。转目看向一旁。这时,一名大汉起身施礼,说道:“大哥,我愿去领人攻打南寇分堂!”这人身高一米八十左右,浓眉环眼,一脸连腮胡子,嗓音洪亮,象是金刚。谢文东一看,原来是一名大队长,名叫魏子丹,这人身手不错,头脑灵活,加入洪门时间不久,没到两年就做了大队长。谢文东点头道:“好!子丹,我给你两百人,定要夺回南洪门分堂,断了对方后路,如能成功,算你头功一件!”

魏子丹再次施礼,嚎言道:“多谢大哥!我定不让大哥失望,明日,南寇分堂必然改姓!”

谢文东在分派人手,萧方也没闲着,同样聚集所有干部,商量晚间偷袭之事。等所有之事都安排妥当后,将众人打发走,他忽然想起自己把人手都派出去,大本营可空虚啊,这时谢文东要派人来袭,十有八九难保。见萧方双眉紧皱,何诚来过问道:“萧兄,你怎么了?”萧方摇摇头,道:“我担心谢文东回来偷袭咱们的大本营啊!”

“哈哈!”何诚听后仰面大笑,说道:“萧兄,你太小心了,首先谢文东并不知道我们今晚会偷袭,再者,就算他知道又能怎样,他下面充其量不过一千来人,抵挡我们都难,他还有精力分出人手来偷袭我们的大本营吗?放心吧,今晚大本营高枕无悠。”何诚一脸的自信,对萧方的担心不已为然。可萧方摇摇头,说道:“谢文东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啊!”说着话,他将刚离开的一位平时做事谨慎干部又找回来,说道:“我给你一百人,留守堂口,如遇敌袭,速速通知我,明白吗?”

“请天王放心吧!”那干部表面满口答应,心中却不高兴,今晚是建功的最佳时机,自己都准备妥当了要大干一场,现在倒好,这位天王把自己安排在最后方,敌人能有什么偷袭,简直是在开玩笑,看来今晚所有的功劳都飞了。想着,他转目看向何诚。后者一脸的无奈,暗中对他摇摇头,意思是你按天王的意思做吧,他都快被谢文东吓破胆了。

萧方将一切都安排好,心中才算稍安,吩咐众人回到各自住处休息,养精蓄锐,应付晚上的恶战。白天无话,北洪门按照‘惯例’又来市区骚扰一阵,然后匆匆离开,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可南北洪门在南京决定性的大战已然悄悄拉开序幕。

晚上,萧方手机响个不停,探子回报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都是洪武山庄内和平时一样,歌舞笙平,吵闹声不断。九点,萧方下令进攻。何诚早就按耐不住,带领着自己挑出来的二百精锐,坐车直奔北郊杀去。临行时,萧方百般叮咛:“千万小心,如遇伏兵,速撤!”何诚根本听不进去,挥手道:“萧兄你瞧好吧,哪来的伏兵!”这一路上,何诚杀气腾腾,擦拳磨掌,将怀中手枪检查一番,又把刀子拿出来擦了擦,其实这把钢刀已经很亮了,不过杀人之前先擦刀,这是江湖习惯。

车子在离洪武山庄还有两里地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何诚也不白给,心想万一北洪门在外面安排了探子,自己的行动不全都暴光了嘛!为了安全起见,走两里路也不算什么。这二百人纷纷下来车,何诚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郊区公路上本来行人稀少,到了晚上更是难见。一行人等掏出腰间钢刀,哧牙咧嘴,在公路上横行。二百人,二百把刀,这气势,直可冲天。行车见了他们都要绕道而行。何诚心中这个舒服啊,自己好久没有这样威风过了,看看身后的这些汉子,前面纵有千军他都不怕,更何况一直在他心中都是草包的谢文东了。

等到了洪武山庄大门,周围连个放哨的人都没有,里面隐约传出音乐声。何诚回头问一位探子,说道:“这就是洪武山庄?”探子忙道:“没错!就是这里!”何诚大笑一声,道:“谢文东他今天完了!”他见洪武山庄门口竟然空无一人,防备如此松懈,怎么能抵挡住自己带来的这二百精锐,更何况后面还有不下两千人的主力,所以,他断言,谢文东今日算是完了!

何诚领头进入山庄,里面景色美极,群芳绿草,巨树冲天,一条不宽的清澈小河贯穿山庄左右,上面筑有拱桥,精雕细凿,给山庄内增添一丝古典之美。何诚可没心思看这些,他眼睛四下乱瞄,看有没有伏兵。走了一道,半个人影没看着,他将心放心,心道:谢文东,你真是高枕无悠的在享乐啊,今天你不死,恐怕就没有天理了!想罢,他将心一放,奔着有音乐传出的小楼杀去,后面人更是紧紧相随。刚走进小楼,迎面压来一道香气,女人香。

何诚嘿嘿一笑,转头对下面人说道:“兄弟们,完事之后我们有乐和了!”众人一听,心中狂喜,眼睛都瞪着滚圆。

留下数人把手门口,何诚带着大部分人就奔了那间娱乐室。正间小楼只有这里面最热闹,音乐也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到了门前,他想手下一打手势,低声说道:“进去之后见人就给我杀,往死里杀!解解我这几天心中怒气!”

“对!诚哥,这几天兄弟们也都憋坏了,你放心吧,一个都别想跑!”众人晃着刀,他们好象不是来打架的,而根本就是来屠杀的。何诚一点头,回身抬腿就是一脚,‘当!’的一声闷响,大门应声而开,何诚瞄了一眼,只见里面的人可真不少,男女都有,灯光昏暗,场中有十数对男女搂抱在一起,正轻轻满舞,周围做满了人,有人喝酒,有人正在旁边女人身上大挥其手。何诚哈哈一笑,冲了进去。里面的人见冲进来一批手拿钢刀的汉子,有些吓傻了,一个啤酒肚挺起多高的中年人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何诚抢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刀,冷笑道:“干你妈!”那人一生也没见过这个,身上中了一刀,坐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何诚见状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就这样的货色还混江湖呢!他懒着再动手,挥脚将那人踢昏,耳朵终于可以安静下来。

随着他一动手,其他人也纷纷举刀就砍,里面这些人根本毫无准备,被杀得没有反手之力,这确实不是在打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那些人四散奔逃,拼命往大门挤,可门口都是南洪门的人,哪能挤得出去,只一会工夫,已有十数人中刀倒地。

何诚早把刀收起来了,找把椅子坐下,心中后悔自己带的人太多了,早知道北洪门的援军如此草包,他只带五十人前来就足够了,看了看场面的局势,傻子都能看出来南洪门占了绝对上风,他大声喊道:“把女人留下,别杀红眼了!”四下看了看,见女人们都哆嗦着躲倒角落里,他得意一笑,起身走过去,心道:先挑几个漂亮的乐和乐和。可他又摇摇头,从桌子底下抓起一人,问道:“谢文东在哪?”

那人双腿发软,要不是何诚提起他的衣领,早趴下了,苦着一张脸,结结巴巴道:“不……不知道啊!”

见他不象说谎,往下一看,那人脚下出现一滩水,竟然吓尿了裤子,何诚眉头一皱,伸手将那人推开,冷道:“滚一边去!”

他转头对手下说道:“把谢文东给我找出来!”众人这时都处于疯狂状态,纷纷答应一声,满楼找谢文东。可是房间都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的影子,楼内不仅没有谢文东,除了娱乐室外竟然找不到一个人,何诚手下有些奇怪,可也没在意。

这时何诚给萧方打电话,抱个平安,并说一切顺利,顺利得出人意料。萧方一听,先是一楞,他现正在来洪武山庄的路上,百于辆各种汽车,浩浩荡荡向这里压来。沉思片刻,萧方急忙对电话大声说道:“不对!你赶快撤出来!”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九章

作者:六道




何诚一听,心道你知道个屁,别不对了,你说你的,我做我的。答应一声将电话挂断,把娱乐室那些人看管起来,领人准备到小楼外去搜捕谢文东。可他还没等走出娱乐室,只见外面突然象是炸了锅般,喊杀连天,往窗外一看,楼下都是人,手中各拿武器,把小楼围个水泄不通。何诚脑袋嗡了一声,暗道对方果然有埋伏!他大叫道:“外面有伏兵,大家不用怕,和我杀出去!”一切都太顺利了,众人杀得性起,把外面的人当作和娱乐室里的人一样,哪把他们放在眼中,心说,就这种货色,来了一两万又能怎样?!纷纷举起刀,向楼外杀去。楼下早就打起来了,何诚进楼之前在门口留下十几人看守,见突然涌来数不清的人,心中都是一惊,他们开始以为是自己的主力到了,可人群到了眼前才发现,这些人绝不会是自己人。只见涌来的这些大汉,清一色身穿整齐的中山装,数百人身穿同样款式、同样颜色的衣服煞是壮观,眼睛都瞪得溜园,黑夜中闪闪放亮,鼻子下有黑色布巾系在嘴前,这几人从来没见过如此打扮的人,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话,数百人向前一涌,象是突来的潮水般,那十几人瞬间就淹没在其中,没过五秒,人群又退回,站到原地,象是从来就没动一样。只是地面多了十几具浑身是口子的尸体。

何诚领人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留下的十数人,连反抗都没发出就无声无息的挂掉,这简直太骇人。他举目一看,好家伙,弄不懂眼前这些人是什么打扮,身穿黑色中山装,黑布蒙嘴,加上天又黑,好象是和黑暗融合一样。人群正中站有一年轻人,只有他脸上没有蒙布,相貌平凡不惊人,但眼睛狭长而锋利,内有流光闪动,目光象是一把尖刀直刺在何诚脸上,他心中打个冷战,下意思垂下头,没等开战,自己气势就输人家一截,他恨不得给自己嘴巴,抬目毫不畏惧的对上那年轻人的眼神,问道:“你是谁?”年轻人点点头,暗道不错,何诚的确不是等闲之辈。他朗声一笑,说道:“谢文东!”

“呀!”何诚倒吸口冷气,原来这年轻人就是谢文东。不管他平时怎么想,怎么说他是草包,可真见到谢文东本人他还是有些发憷。这可是一方的霸主,北洪门的最高领导人。何诚心中能不颤嘛!好一会,他才问道:“你在这里早做了埋伏?”

谢文东眼睛一眯,说道:“没错!早做好了埋伏,就等你来,不过,你知道得有些晚了。”说着,他一顿,一字一句,淡然说道:“今天,这里谁都别想离开!”他的语调异常平静,可听在何诚耳朵里却变了味,身子一震,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再看看外面包围的众人,心中衡量自己有没有冲出去的机会。

谢文东不给他思考,身子向后半退,将手一挥,道:“上!抓住何诚,死活不论!”话音刚落,数百人举刀就冲了过去,和何诚及其手下战成一团。何诚也拼了,他不找别人,拎刀就向谢文东杀去,竟然没有人阻拦他,他几步来谢文东近前,心中正奇怪,斜刺里冷然砍来一刀,这一刀极快,挂着风声,直劈他的脖子要害。多亏何诚是打将出身,身手灵活,反应迅速,横刀向外一磕,‘当’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何诚只觉手臂一麻,钢刀差点脱手而飞。他连退出数步,才将身子稳住,抬头一看,面前站有一大汉,身材修长,相貌清秀,脸上微微带笑,正看着自己。何诚怒声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轻轻一笑,说道:“木子!”“木子?”何诚眉毛一挑,冷笑道:“这算个屁名!”木子笑道:“就凭你这句话,你就该死!”说着,他身子前窜,两个健步到了何诚面前,抬手就刺。这刀把何诚吓了一跳,怎么对方说打就打啊!他急忙闪身躲避,和木子战在一起。谢文东在旁扫了一眼,看出何诚定然不是木子的对手,转目看向混战的人群,刀光血影,激战正酣,一会工夫,死伤的人数不下百人。如果不是旧伤未痊愈,他恐怕也冲上去了。

谢文东电话一直没停,血杀不时回报,南洪门主力距山庄还有二十里,还有十里,还有五里……他点点头,将手一挥,大声喊道:“撤!”军令如山倒,这数百人扔下各自对手,瞬间退了回去。何诚的手下觉得奇怪,对方明明占优势怎么撤了。他们还没弄明白,只见暗中又涌出数百人,一样打扮,一样的黑布蒙嘴,出来之后也不多话,上来就杀。刚才那一战已经费了不少体力,死伤人数也不少,这时对方又杀出一支生力军,何诚的手下支持不住了,渐渐向楼内退出。他们走了,可把何诚一人留在外面,他被木子打得只有招架之力,不敢有半点分心,就算这样,还是顶不住。木子又是一刀劈来,何诚避无可避,一咬牙,举刀硬接,哪知这是虚招,木子下面突然一脚,正踢他小腹上,何诚‘哎呀’一声,身子飞了出去。

躺在地上,他半天没起来,肚子象是被飞驰的火车撞中,内脏都缩成一团。他大声喊道:“快来人救我!”木子冷笑上前,说道:“没有人会来救你!”何诚转目一看,周围都是身穿中山装的人,自己的手下半个也没看见。这时他有些傻了,看着木子手中刀,颤声问道:“你想怎样?”木子晃了晃刀,笑道:“杀你!”

“别……别,”何诚身子向后蹭,真怕他会一刀砍来。木子吐了口水,擦把脸上的汗,冷道:“杀你,脏了我的刀!”说完,转身向谢文东走去。何诚脸色一变,他在南洪门身份不低,作为一堂之住他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把心一横,伸手从怀中掏出枪来,对着木子的背后就准备开枪。就是这时,金光一闪,何诚觉得腕子一麻,手中枪脱手而飞。

不用问,这一刀是谢文东发的,木子没看见何诚摸枪,可这小动作没有逃出谢文东的眼睛,甩手一刀,将他手中枪打掉。木子见眼前金光一闪,他就知道不好,回头一瞧,何诚手腕都是血,不远处还有一把开了保险的手枪,不用问,他明白了一切,看向谢文东,脸色一红,羞得他差点挖地缝。谢文东呵呵一笑,说道:“这是教训你,对敌时不能给他一点的机会。”

木子受教的点点头,看向何诚,眼眉都快立起来,大步上前准备一刀结果他,谢文东一摆手,说道:“不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方堂主,也许以后还有用处!”木子长哼一声,心说不杀也不能让你好受,抬起一脚,正踢在何诚那颗秃头上,他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晕死过去。他昏了,他的手下还在苦苦支持着,二百精锐,到现在还能动手的不到五十人。不知道是谁想出的主意,跑到楼上十几人将娱乐室的俘虏压了出来,钢刀架在这些人的脖子上,大声喊道:“都给我退下,不然就把这些人都杀掉!退下去!”北洪门的弟子见状一惊,不敢再上前,纷纷转头看向谢文东,看老大说怎么办吧!

谢文东一笑,挥手让众人退下,说道:“我说过,你们这些人谁都别想离开,我的话,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一人壮着胆子,大声道:“你要是敢动手我就先把这些人杀掉,大不了同归于尽。”谢文东摇头,淡然道:“他们不会死,死的是你们。”正说着话,身后车声大作,不一会,山庄内开进不下百余辆汽车,车门一开,数不清的人从车里涌出,从后面兜了上来,将谢文东等人迅速围住。何诚的手下定睛一看,精神大振,自己的主力到了,那还怕什么,这回谢文东死定了。

这下好,数千人聚在一起,里一层外一层,谢文东带人包围着何诚的残兵,而萧方又带人将谢文东围住。北洪门的弟子开始有些担心,对方的人数太多,黑压压一片,恐怕有自己一方的数倍有余,这仗还怎么打啊?

萧方下了车,走到人前,大声问道:“谢文东可在这里?”

谢文东一笑,穿过人数,在萧方身前十几米的地方站住,笑眯眯的看着他。萧方一看,不用想,知道眼前这名年轻人就是谢文东。虽然他很平凡,可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也能看出他是这数百人的领导者。萧方和傻子粘不上边,自然更能看出,不过他还是问道:“你就是谢文东?”

谢文东笑道:“没错!我就是。”萧方也笑了,向前走两步,天太黑,他想将谢文东看个真切,看看这传说中的青年到底是什么样。不过他失望了,谢文东很普通,普通得和平凡人没什么不同,唯一特别的是那双细长的单凤眼。人的眼睛怎么可以这么亮!萧方心中暗叹一声,笑道:“你好象一点都不害怕嘛!”

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问道:“我怕什么?”

萧方向后一指,说道:“这一共是两千一百五十五人,我看你手下却不足八百。”谢文东点头道:“确实没有八百。本来是有的,不过经过刚才一战,现在已经不到八百。”萧方道:“你虽然重创了何诚,但八百人说什么也拼不过两千人。”谢文东又是点头道:“一定拼不过。”北洪门弟子一听这话都差点气笑了,心说就算是这回事大哥也不用实话吧,这不是灭自己的锐气嘛!萧方面容一整,问道:“那你还笑得出来?”谢文东眯眼,压低声音,其实声音一点都不低,在场的人都能听见。他道:“其实我是有援军的,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而且你带来这两千来人也跑不掉几个。”

“援军?”谢文东这话一说,不只是萧方楞住,连北洪门的弟子,加上木子,都楞住了,心中奇怪,自己一方什么时候又来援军了,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啊。萧方看了谢文东良久,想从他脸上看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你在他脸上永远不会找到你想知道的任何东西,一张笑面,一个表情,深如潭水的双目,平静无澜,萧方叹了口气,目光从谢文东脸上离开,看向他身后的其他,好一会,他笑道:“你骗我!你根本没有援军!”

谢文东无奈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们可以打个赌,援军不出十分钟,一定会到。”

萧方仰面而笑,说道:“你在拖延时间吧!?”谢文东老实道:“的确有这个意思。”萧方吸了口冷气,谢文东越是实话实说,他越觉得对方深不可测,越是不敢轻易发动进攻。谢文东的自信让他左右为难,不过,他这正好就中了谢文东的计,谢文东说得没错,现在他确实在拖延时间,如果真要马上动手,北洪门的损失恐怕就大了。不过萧方心中有估计,哪敢轻易下令。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两方的弟子见状,心说,这仗打得倒好,不用动手,用眼神杀伤对方,那就看吧。好嘛,两方的主帅看相盯着对方,双方的弟子也是大眼瞪小眼,反正不瞪对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章

作者:六道




数千人对峙着,竟然没有一人说话,场面静得可怕,静到两个相临的人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萧方正犹豫不定时,庄外车声轰鸣,警笛声四起,他心中一惊,看向谢文东疑问道:“你竟然报警?”

谢文东展颜而笑,心中长出口气,警察来得很及时啊!他笑道:“没错,我确实抱了警,警察就是我所说的援军!”

“你……”萧方摇摇头,差点气笑了,江湖上的相互撕杀竟然找来警察,这事好象没有几个人能做出来的,面子上过不去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双方都不清白,叫警察来干什么,抓自己吗?他点点头,叹道:“我真是佩服你!”

谢文东道:“后面的事情我想你会更加佩服我的。”正说着话,一辆警车开进场中,车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西装的发福中年人,绿豆大的眼睛在场中的双方身上扫来扫去。萧方一看,熟人,正是南京市局长廖准佳,和他关系非比一般,上前微微点下头,说道:“廖局,你怎么也来了?”

廖准佳叹了口气,不满道:“你以为我想来啊,是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生抢劫凶案,死伤人数不详。”

“抢劫凶案?”萧方摇头道:“我想这一定是误会了,这里没有抢劫,也没有凶案发生。廖局,我看你还是回去的好,半夜还出来工作,累坏身体怎么办,再说,为了假抱而奔波,更是不值得。”他边说话边眨眨眼睛,意思是让他快点走。他心中火烧,谢文东低气十足的说有援军,原来是警察,自己还耽误那么久时间没敢动手,活象是一个傻子。

萧方是瞪眼说瞎话,地上躺着的受伤之人不下数十,惨叫声时起,差点就血流成河。

廖准佳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环视一周,说道:“是啊!这里怎么看都不象发生抢劫凶案的现场。”说完,他又嘟囔道:“不知道是谁抱的假案?”他正说着,谢文东笑眯眯的走上前,说道:“是我抱的案!”廖准佳一楞,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是谁?”“我是谢文东!”“啊!啊?”廖准佳小眼睛瞪得滚圆,心中暗惊这人就是北洪门的老大啊,真象传说中一样年轻。北洪门和他也有关系,不敢得罪,笑容满面道:“原来是谢……谢兄弟,不过,”他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老弟报案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你南北之战我们警察不插手的。”

谢文东笑呵呵道:“南北之战警方确实不应该插手,不过,有一件事你必须得管!”说着话,一挽廖准佳的胳膊,笑道:“跟我来瞧瞧吧!”不由他分说,谢文东拉着就走。廖准佳回头看向萧方直皱眉。萧方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谢文东要让廖准佳看什么,他正奇怪,谢文东回头笑道:“萧兄如果不介意也可以一起来。”

萧方点头一笑,说道:“好!”心想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他旁边的手下急忙拉住他,低声说道:“天王,小心有诈!”萧方摇头一笑,道:“有市局长在场,他不敢把我怎样!”这话既是对他手下说的,也是在对谢文东说。谢文东怎么会听不明白,哈哈一笑,说道:“我自然不会把你怎样,只是看场好戏而已。”

谢文东领着二人向小楼走去,门口还堵这几十何诚手下,手中拿刀,逼在人质脖子上。谢文东淡淡道:“你们让开!”那些人现在都有了主心骨,横眉立目,不为所动。萧方手一挥,说道:“你们先让开!”这些人可以把谢文东的话让放屁,可对萧方的话却不敢不从,纷纷闪身让出一条路来。谢文东冷笑一声,大步走进。被他们逼住的那些人质一见谢文东,眼睛发亮,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不过,话却没敢多说一句。脖子上的刀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喘。谢文东向他们点点头,表示安心,无事。

三人上了楼,走进娱乐室,推门一瞧,连谢文东都忍不住皱眉,里面哪里还是娱乐室,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死去的没死去的人横七竖八,满地都是,兰色的地面都被染成红色,人来没等进,血腥味先迎面扑来。

廖准佳双眉紧锁,他虽然是市局长,但这种场面见得也不多,带着责备看眼一旁的萧方,意思是你们做的太过分了。萧方不已为然,这就是江湖,江湖本来就是血腥的地方,既然选择进入这里,就应该有流血的准备。见廖准佳看向自己,他冷笑一声,说道:“不就是死几个人吗,谢兄不是就让我们看这个吧!?”

谢文东眯眼看向萧方,点点头,缓步走进场中,来到一具尸体前,将它身子一翻,看清面容,平静道:“这位是C市地税局长!”“什么?”廖准佳一听,眼珠子差点飞出来,急忙上前问道:“这……这人是谁?”

谢文东淡然说道:“C市地税局长,到南京来旅游的。”他又走到一个受伤昏迷的中年人身前,说道:“这位是C市市长秘书,也是到南京旅游的。还有……”谢文东指着地上或死或伤的人,一个一个介绍。“这位是C市市局副局长。”“这个是C市林业局长。”“这个是……”他说得很平静,可廖准佳边听边擦冷汗,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介绍完,谢文东回头笑道:“对了,外面人质里还有一位C市副市长,反贪局一位处长等等,廖局是不是想和他们认识一下。”

廖准佳咽下一口吐沫,现在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还了得,这么多国家干部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又死又伤,自己可不是被不被撤职的问题,弄不好……他不敢再想下去,木呆呆的看向萧方。这时的萧方脸色已难看都极点,一会红一会白,一会又变青,他瞪着谢文东,良久才狠声道:“你好毒啊!”

谢文东得意而笑,说道:“对付非常之人不用非常的手段,这么能行?”他转头又对廖准佳说道:“廖局长,现在,你说这里还不算是凶案现场吗?凶手的主谋就站在你面前,这点下面那些人质都看得也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哦,这个……”廖准佳心中可为难了,萧方和自己关系不错啊,平时大好处小好处没少给自己,抓他,自己下不了这个手,可不抓,那自己恐怕就要被别人抓了。他左右为难,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最后一咬牙,厚着老脸走到谢文东面前,脸上挂笑,只是挤出来的笑容异常难看。他说道:“你们南北两家都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忍心下手抓你们呢。这次就请谢兄弟高抬贵手,饶过萧方一次,我先多谢了!”说着话,他弯腰深施一礼,用话先扣住谢文东。

谢文东眼睛一眯,心说这廖准佳和萧方的关系真看出不一般。他本来也没有非把萧方抓起的想法,就算抓了他,凭南洪门的实力将其救出也不是难事,干脆就卖个人情给廖准佳好了。想罢,谢文东微微一笑,道:“既然廖局讲情,我没什么意见。”

廖准佳再次谢过谢文东,转头对萧方叹了口气,指了指窗户,说道:“萧老弟,你跳窗户跑吧,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萧方这时心中大乱,脑袋嗡嗡做想,他做梦也想不到谢文东竟能悄悄将一群国家干部请到山庄内,被自己一方所误杀。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就算他头脑过人,这时也是发蒙,他问道:“我外面那些兄弟怎么办?”

廖准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要对上面有个交代啊!”“唉!”萧方仰面长叹,向谢文东点点头,怒声道:“好!你真行,这次我输给你,下次定会讨回!”说完,也不等谢文东答话,打开窗户,飞身跳了出去,从山庄后身落荒而逃。

谢文东这次做得确实很毒,毒到没有给萧方一丝翻盘的机会。如果要是普通人被杀,廖准佳上下打通一番也就帮他摆平了,不过这死的是干部,国家干部,死伤还不是一个两个,如此大事定会惊动中央,把他放走,廖准佳已经担下很大风险,金钱朋友能做到这点实属不易。这些干部都是谢文东让灵敏找来的,考虑她在甘肃新建分舵,和那里的关系较熟,同时C市距南京不远,十一期间组织那里干部前来旅游,吃喝玩乐,所有费用全部洪门给出,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参加,所以C市的干部来了一大批,萧方的消息也算灵通,这些干部刚到洪武山庄探子就回报给他,连他自己都以为那是北洪门内的干部给谢文东这位新任大哥助威来的,哪知坏事就坏在这些人身上。来的这些干部没有几个是干净的,见洪武山庄景色宜人,里面又有数不清的美女,一各个原形毕露,夜夜酒色,等何诚领人杀来时,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所以,何诚还觉得奇怪,怎么北洪门内的人如此草包,不堪一击。从头到尾,一直都按着谢文东算计进行,兵不血刃,将萧方一脚踢出南京。

萧方逃出山庄,隐约能听见山庄内警报声乍起,人声鼎沸,时不时还有枪声传出。他心中一酸,眼泪掉出来,这一仗败得真叫惨啊,自己浑身是力却没有用武之地,连打对方一拳的机会都没有。他含泪而叹,谢文东确实诡计多端,不过他不服气,心里闷得喘不上气来,象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他摇摇晃晃跑到公路上,好不容易拦辆的士,坐车回总部。他想从整手下,再向向老大要些人手,和谢文东决一死战。回到堂口,他刚下车还等往里进,暗中跳出不下二十人,手中握刀,领头一人身材魁梧高大,挥手将他拦住,冷笑道:“此路不通!”萧方心中一沉,问道:“你是何人?”

那大汉哈哈大笑,说道:“我只是无名小卒,洪门谢大哥麾下大队长一名而已!”

萧方脑袋嗡了一声,不用说,堂口现在已经被人家占领了。他二话没说,跋腿就跑。这大汉正是谢文东派出攻打南洪门堂口的魏子丹。其实现在堂口并没有被打下来,由于萧方早有安排,留下一百多人镇守,魏子丹打得不怎么顺畅,发动几次进攻,都是无功而反,正在为难之既,见有一人仓皇而来,他不认识萧方,可他手下有认识的,急忙上前道:“魏大哥,来的这人是萧方!”他一听,哈哈一笑,心道活该我立功啊!见萧方走近,他从暗中跳出,见对方没说上几句话,抬腿就跑,这他哪能放过,领人追了下去。萧方现在是无心再战,见到胡同就往里钻,有个旮旯就往里挤,急急如同丧家之犬。

魏子丹领人还真没抓住他,追了一阵,萧方的身影消失在胡同里,魏子丹心中悔恨难当,大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不过他也算会利用机会,对手下大声说道:“萧方就一个人跑回来,不用说,他一定是被大哥打个全军覆没,南洪门的人也不过如此,你们跟我回去拿下南寇堂口,庆功宴上也得有我们一席之地!”众手下一听,情绪激扬,纷纷叫嚷道:“对!庆功的时候我们也不能落于人后!”“我们绝不给魏大哥丢人显眼!”

魏子丹领人又从新回去,继续攻打堂口。魏子丹是真着急了,把上衣脱掉,赤膊上阵,一马当先杀在最前面,下面的兄弟见老大如此勇猛,也各个奋勇上前。萧方留下那一百来人这回是顶不住了,节节败退。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一章

作者:六道




萧方躲过魏子丹的追杀,越想越窝火,他出道以来从没有受到这样的打击,中了谢文东的诡计不说,连堂口也丢了。想着想着,他只觉胸口一热,‘哇’的吐出一口血,跌坐在地上。好一会才扶墙而起,迷迷糊糊找了一间小旅店住下。第二日,他动身回南洪门总部广州,向向问天请罪去了。

他带到洪武山庄那两千人全都散了,被警察抓了一部分,其他人四散奔逃,纷纷躲起不敢露头。洪武山庄的血案果然惊动中央,过了两天,中央就下达了《严厉打击带有黑社会性质集团或组织》的白头文件。在南京,中央更是直接派人调查此案。谢文东也没想到把事情闹得这样大,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把南洪门在其他三座城市的进攻劲头向下压一压,给自己一方准备妥当的机会。现在在南京再找不到南洪门半个人影,大多都逃了,就算有没逃的也躲进家中。谢文东没费吹灰之力,不只将自己原来底盘夺回,还全部接受南洪门留下的空挡。这期间,警方也同时在打黑,叫声很响亮,手法也严厉,不过打黑打黑,只打没有靠山的黑。那些原来在南京的小帮会小组织,纷纷被破获,报纸上天天有警方的捷报,‘某某帮会一夜间被警方全部破获’‘某某黑帮除两人外逃外其余全部落网’。可对于现在南京最大的黑性质帮会,北洪门,警方连提都不提。

谢文东刚把南京的局势安顿好,就开始招兵买马,自己下面这千余手下大都是从T市调过来支援的,不能长久留下,而原来的人手早不知散到哪去了。他招兵的时机抓得正是时候,黑帮被警察打得抱头鼠窜,愁着找不到靠山,谢文东这一放出北洪门招人的消息,纷纷来投,没出三日,不下数百之众。谢文东把灵敏留下整顿新人,自己带着大部分援军回到T市。

他是得胜而回,和东心雷受伤回来时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北洪门的干部对这位新上任的大哥佩服有加,那样的计谋也能想得出来,头脑真是非常人可比。谢文东刚到T市,晚上,长老组织举行了盛大接风宴会,也算是庆功宴会,洪门内大小干部来了不下百位,聚集一堂,煞是热闹。席间,由向长老开始,给谢文东敬了第一杯酒,这就拉开灌酒的序幕。这个长老过来敬一杯,那个堂主过来敬一杯,谢文东酒力不错,不过也受不了‘独站’百人,没一会,他就有了六分酒意,喝到这时,谢文东是不管来人怎么劝,就是不再喝了。最后还是向老头打圆场,帮谢文东解围。这时金鹏竟然坐着轮椅出现在宴席中,将晚餐的气愤推到高点。长老连田丰酒也没少喝,见正好有老爷子在,提议大家照个全家福。

众人一听,纷纷同意,金鹏笑得也是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家伙,上百人站在一起,想全都挤进相机里还真是困难。这么站不行,那么站也不对,最后连田丰大手一挥,说道:“堂主以下的干部全都下去,都这么多人了还往这里挤什么挤。”一句话,百余人里无精打采的走出一半。金鹏和谢文东见状仰面大笑,心中的喜悦之情留露言表。

见要拍照了,向辉山回头对众人道:“大家别忘了一起喊茄子啊!”不用他说,众人都是喜笑颜开。本来是老爷子站在第一排正中,可金鹏不同意,说自己现在不是洪门大哥,这个位置应让文东站。谢文东听后连连摇手,急道:“不行不行!还是老爷子站在正中,我这大哥只是暂时的。”老爷子故意脸一沉,说道:“什么暂时不暂时,洪门大哥就是洪门大哥,现在你是,如果做得好以后你还是!”谢文东摇头苦笑。长老王海健见他二人争执不下,玩笑道:“你们都不站中间,那我可站了!”

他是洪门老人,当初和金鹏一起打的天下,关系不分彼此,说起话来也随便得很。金鹏大笑,说道:“那好,就你站中间吧!”王海健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有洪门两代大哥在场,怎么轮也到不了我这。”他是越老越顽童,瞥见了一旁的向辉山,一把把他拉过来,说道:“不用让了,向老哥在洪门资格最老,他站中间正好。”

向辉山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道:“王老弟,你可饶了我吧,有金老大在,我可不敢。”说完,他又退了回去。金鹏见状,拍拍王海健的肩膀,说道:“行了,就你站中间吧,这么多年来,老弟为洪门做出贡献大家心中有数,论资格,你没问题。”王海健听后心中兴奋,站不站在中间只是个形式,最主要的是金老大没忘了自己,这点让他很高兴。点头道:“那我就不让了!”说着话,他看向谢文东。谢文东也是笑道:“前辈贵为长老,身份不比大哥低,站在这里决不过分。”

“好了,我要照了!”拿相机的小弟见众人站好,朗生说道。王海健一笑,道:“你这小猴崽子哪来那些废话,快照吧!”“啪!”闪光灯一闪,这一瞬间成了定格。只见相机烟起,镜头应声而碎,一颗子弹从里面飞出。

拿相机的小弟傻了,站在相机前的干部们傻了,连谢文东也傻了。人群中一人缓缓倒地,正是站在最中的王海健。子弹在他脑门上打出个窟窿,连叫声都没发出,倒地身亡。谢文东反应最快,一把将身旁倒地的王海健抱起,老人脸上还带着笑容,身体还带着温热,不过,人却是死了。哎呀!谢文东心中痛叫一声,性格如此直率玩性的老人就这样死掉让他如何能不痛心。金鹏颤巍巍的从轮椅上站起,伏身从谢文东手中接过王海健的尸首,什么话都没说,斗大的泪滴却从眼中滑落。

这时,其他人也中震惊中清醒过来,纷纷围上前,呼喊着:“王长老!王长老!”

一个干部来到照相那小弟身前,抬脚就踢,怒吼道:“说!说你为什么要杀王长老?洪门哪点对不起你了?”

那小弟被踢得满地翻滚,嘴里嚎叫道:“我没有啊!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相机里有枪,真的不知道……”

谢文东走过来,将那干部拦住,长叹一声,说道:“别打他了,他可能确实不知道!”那干部听后,蹲下身,抱头痛哭,王海健在洪门内人员最佳。因为他直率,对什么人都不摆长老的架子,都能开几句玩笑,异常平和。下面的干部对这位老人也甚是尊敬喜爱,可今天,竟然不明不白被打杀,心中酸楚的无法言表。谢文东也难过,不过他能控制住情绪,双目如刀扫过场中每一个人面孔,好一会,他才振声道:“其实暗中这人想杀的不是王长老!”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哭泣,看向谢文东。谢文东眯眼道:“如果按正常来说,谁应该站在正中?”众人倒吸口冷气,这话把悲痛中的众人点醒,心中暗道大哥说得没错,按正常讲,正中不是老爷子就是由大哥来站,那主谋的人是想杀洪门大哥!谢文东转头问小弟道:“你这相机是从何处得来?”

小弟结巴道:“我来的时候相机就摆在桌子上,后来听向长老说要照相,我就把这相机拿过来了。大哥,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枪啊!”谢文东一眯眼睛,转目看向连田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连长老提议照相的吧!”

连田丰脸色一变,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是暗中动手脚的人?”谢文东嗤笑一声,冷道:“你不用这么激动,我只是问问而已。”连田丰咬咬牙,强压怒火,反对金鹏说道:“老爷子,我连田丰在洪门有五十年,能力怎么样我不多说,不过忠心与否你金老大应该最清楚。”说着话,他将衣服一脱,上身赤膊,只见前胸后背横七竖八都是刀疤,他指着身上的疤痕说道:“这些伤是我和金老大打天下时留下的,那时我没叫过一声苦,哪怕当天受了刀伤,第二天,只要金老大一句话,我同样冲在最前面!”

金鹏点点头,叹道:“田丰当年确实是个了不起的汉子,浑身是胆,铁打金刚。一提起洪门五虎将之一的田丰,那时谁人不闻风丧胆!”连田丰眼睛有些湿润,颤声道:“只可惜当年的五虎将只剩下我一个了。”当年,建国后不久,洪门分裂,分南北两势力,但南强而北弱,金鹏带人退到河北,他也就是从那时起家的。他手下有五员猛将,身怀绝技,杀法骁勇,分别是雷霆,段任,连田丰,李小飞,王海健。这五人当时威震一方,只要他们一出,无人敢挡起锋芒,纷纷闻风而逃。雷霆,暴如雷,脾气点火就着。段任,冷如冰,性格阴沉。连田丰,硬如钢,作风强硬。李小飞,毒如蛇,阴险毒辣。王海健,热如火,热心肠直性子。其中的段任可以说是金鹏麾下第一战将,骁勇善战,刀法过人,天下难遇敌手。一次老爷子遇伏,他舍死相救,面对千人而面不更色,一人杀退对方三泼伏兵,硬是将身受重伤的金鹏背出重围,送进医院,可当众人赶来发现他时,段任已靠墙而亡,人虽死,却双目微睁,立而不倒。后来医生在他身上数出三十七道刀伤,其中有十余道都是哪怕中一道就可让人致命的伤口,能背着金鹏跑出数里地,医生说是个奇迹。五人中李小飞最小,武艺也最弱,不过他为人却最阴狠狡诈,一张笑脸,全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改变,对敌手法异常残酷,素有笑面蛇之称。由于他年纪小,头脑又聪明,金鹏对他最是喜爱,不过,李小飞死得早,四十刚出头就因绝症而过世。金鹏曾说过,段任亡如断我一臂,小飞死断我一腿。后来,五虎将剩下的三位前后退隐,做了长老。到现在,雷霆和王海健又亡,只剩下连田丰一人,他心中有种末路无途的悲感。

他和金鹏之间的情谊不是谢文东所能了解的,后者一笑,淡然说道:“只是,人也可能会变的。”连田丰仰面而叹,心中感慨万千,苦叹道:“看来今天我是有口难辩了,谢掌门,连田丰就在这里,你看怎么办就随便你吧!”

谢文东一眯眼睛,冷笑道:“你以为自己在洪门的资格老我就真不敢把你怎么样吗?!”说着,他一挥手臂,怒声道:“来人,把连田丰给我拿下!”哎呀我的妈呀!谢文东的一句话,把下面的小弟们都吓了一哆嗦。长老是没什么实权,手下无人,可身份在那里摆着呢,平时如果见了连大气都不感喘,现在大哥要让自己把长老拿下,这还了得。下面的人互相看了看,苦着一张脸,没人敢上前一步。谢文东一瞪眼,怒道:“怎么,我的话没人听了吗?”

长老田暮风一见事情不对,悄悄拉了拉自己身旁向辉山的衣角,低声道:“我们别干站着了,看来新大哥真要动老连啊!”

向辉山摇摇头,说道:“上次就因为我冲动而误杀了雷老哥,这回我是说什么都不敢轻易表态了。”

田暮风叹口气,上前两步一拱手,说道:“掌门大哥先不要如此冲动,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就先把连长老拿下,这不能令下面的兄弟心服,还请掌门大哥三思而行。”一番话令一旁的金鹏也是连连点头,他也觉得奇怪,谢文东是个有心机的人,这回怎么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把连田丰拿下呢?!如此冲动不是他的性格。可金鹏现在已经不是掌门,不好说什么,静观其变。

PS:过些天可能要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培训,因此坏蛋的更新速度会减慢许多。。只有等培训之后才能这么快的更新了。。(希望,上头的人不要点中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二章

作者:六道




PS:从现在开始非六道本人上传文章了,估计六道现在已经在开始准备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培训。因此坏蛋,更新将会非常缓慢,大家见谅!

谢文东挑了挑眉毛,转目看向向辉山,问道:“向长老,你是怎么看的?”“哦……”向辉山没想到谢文东会突然问自己,沉吟一下,来个两头都不得罪,说道:“掌门大哥的能力现在已是众所周知,我相信掌门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跑暗中使坏的人,全听掌门安排。”田暮风听后差点气笑出来,心说你到是会做好人。他将嘴一撇,讽刺道:“果然是当年金老大的第一智囊啊,说起话来和我们粗人就是不一样!”

谢文东听后一楞,眯眼仰面而立。向辉山老脸一红,有些恼羞道:“我说的也是实话嘛!掌门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南洪门踢出南京,就这一点,以让我心服口服。”田暮风知道说不过他,干脆闭上嘴巴。谢文东微微一笑,道:“田长老,你不用再求情,我做的决定一般是不会改变的。将连长老先关押起来,以后我自有决断!”说完,他向金鹏点点头,走出宴会大厅,躲在最角落,一直没说话的姜森急忙跟出来。到了房外,姜森见四下没人,轻声说道:“东哥,我看那个连长老不象是奸细。”

“哦?”谢文东眉毛一挑,问道:“你怎么知道?”姜森苦笑道:“我看他的样子不象是奸细,而且,如果一个奸细这么简单就暴露出马脚,那他的头脑实在不敢恭维,可是上次雷霆之死,说明这人是个很不一般人,至少要比这连长老聪明得多。”

谢文东缓缓道:“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别人心中在想什么,有时莽撞是最好的伪装。不过这个连田丰的确不是奸细。”

姜森一楞,疑问道:“那东哥为什么还要把他抓起来。”谢文东眯眼一笑,说道:“我只是想看看另外两位长老的反应,既然排除了连田丰,这两人中的一个必然有毛病。”“啊!原来是这样。”姜森明白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东哥有没有看出来他二人中谁是?”谢文东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十有八九,但没有证据。”姜森忙问道:“是谁?”谢文东伏在他耳边细语几字,然后说道:“以后帮我多注意这个人,并且仔细查一下他的老底,我怀疑他和南洪门有关系。”

“恩!”姜森点点头,谢文东的话可让他留了心。

大好的庆功宴成了哀悼会,北洪门掌门大哥新老交替所引起的动乱刚稳定下来就发生这样的事,确是多事之秋。王海健的死,连田丰的怀疑自然最大,被软禁在一处远郊小别墅内。五大长老,现在只剩两人,人心动荡,士气低落。没过数日,南洪门乘机卷土从来,八大天王出动三人,仍由萧方带领,麾下精锐三千,杀气腾腾,直奔南京,大有一口吞下的气势。

萧方吐血回到广州,向问天并没有责备他。谢文东他见过,是怎样的人他心中也明白,在他手下惨败不算是丢人的事。其实萧方输得很惨,不过心中并不服气,就象高手对棋,一招之差怎会说明谁高谁低。刚返回广州第二天,他就听说北洪门又出大事,一长老身亡,一长老被软禁,下面弟子人心涣散。他本来躺在医院养病,其实也没什么大病,只是心中郁闷,满腔火气发不出来,一听到这个消息,萧方从床上跳起来,面露惊喜,仰面叹道:“天助我洪门啊!”这时他病也好了,胸也不闷了,跑出医院去找向问天,要求乘机攻打北洪门,南京可失而复得,如果顺利还可北上,直取T市。

向问天考虑半晌,觉得有理,答应他的请求,再给萧方精锐三千,并从八大天王中调出两人协助。萧方这次带着复仇之心而来,表面气势凌人,心中却加了千万个小心。南洪门再次出兵的消息很快传进南京,也传到T市。谢文东本想处理完王海健的后事再亲自去南京,可探子又抱,率众前来的仍是萧方,同时还有南洪门两天天王张居风、李望野相辅佐。谢文东听后不敢大意,灵敏固然厉害,不过也难与南洪门三位大将周旋。他不敢耽搁,急忙聚集身在T市的所有北洪门干部开会。

会上,谢文东环视一周下面百于众,问道:“这次南洪门来势汹汹,不可轻敌,谁愿于我同往南京?”说着话,他看向聂天行,在座的这些人只有他还能看进谢文东眼中。没等聂天行说话,下面站起一人,身材中等,短平头,立眉环眼,脸色蜡黄,他躬身施礼道:“属下原和掌门大哥同往南京!”谢文东举目一看,原来是任长风。他也算是北洪门年轻一代佼佼者,曾经和谢文东一同参加过洪门峰会,这人有勇有谋,不过可惜的是有点生不逢时,他勇比不过东心雷,谋比不过聂天行(他自己这样认为),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太傲,把自己定位过高,而把所有人又都看得很低。

谢文东点点头,说声好。他心中想什么聂天行很清楚,暗叹一声,起身说道:“属下也愿同往,助掌门大哥一臂之力!”

谢文东心中一喜,笑道:“有天行相助,必可事半功倍。”会议结束后,谢文东在T市挑选出两千精锐,一切手续全免,带这聂天行和任长风,连夜动身赶赴南京。他们刚到,萧方等人也到了。由于南洪门在南京再无容身之所,只好在南郊选个位置易守难攻之处作为自己一方的暂时大本营,稳定下来,寻觅良机。萧方和张居风、李望野三人在房间内屁股还没做稳,有探子来抱,说陪谢文东前来的还有聂天行和任长风二人。萧方听后心中一震,吸气道:“真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

“谁啊?”张居风一塄,见萧方面带凝重,忍不住问道。萧方道:“还能有谁,自然是聂天行。这人计谋厉害得很,近几年北洪门势力发展得这样快,和他不无关系。一个谢文东已经不好对付,现在又多个聂天行,唉,看来我们这次要无攻而返了。”说着话,他偷眼观瞧张居风和李望野二人的表情。果然,这二人同时挑起眉毛,萧方一句话将他俩斗志激发起来,张居风冷笑一声,说道:“谢文东我都没放在眼中,一个小小的聂天行自然更不在话下。”李望野要比他谨慎得多,说道:“张兄不要大意,萧老弟的头脑你不是不清楚,可还是在谢文东手下吃了亏,小心为上!”

萧方感叹一声,道:“谢文东,诡计多端,想取胜于他,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听到萧方等人在南郊站住阵脚,任长风急急忙忙来到谢文东的房间,敲门入后,见谢文东和聂天行、灵敏都在,直接道:“大哥,听下面回报,萧方在南郊一处旅馆聚集,他们刚到南京,脚跟未稳,如果现在出击偷袭,定可重创南寇。”

谢文东沉思一下,微微一笑,转头说道:“天行,你怎么看?”聂天行沉吟道:“萧方计谋过人,为人也是小心谨慎,刚到南京,脚跟未稳,这点他必然清楚,定会有所准备,如果贸然出击,可能会中了人家的圈套也说不定。”“恩!”谢文东连连点头,萧方确实是个小心的人,就上次一战,自己多次挑逗引诱他都不为所动,正说明了这一点。他对任长风道:“我和天行的看法一样,长风,我们现在也是刚到南京,一路疲劳,而且还不太清楚对方的底细,暂时不宜出战。”

任长风听后不已为然,有些惋惜道:“不过,现在这个机会很难得,万一萧方没有准备,那我们岂不是失掉能将他全军覆没的战机了。”他边说边看一旁的灵敏,连连眨眼,意思是让她帮自己说说话。他二人私下关系非比一般,同是北洪门年轻一代精锐,年纪又相仿,之间情谊极深。灵敏自然看出他的意思,想了想,说道:“长风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们也不得不防备对方有准备。我看可以这样,分兵两路,一路在敌前做试探,一路绕到敌后做接应,如果真有埋伏,前路马上后退,后路冲杀,可阻止对方追击前路。如果没埋伏,前后夹击,定可大破萧方。”

听她说完,聂天行笑了,心中佩服,暗道灵敏的头脑其实不在他之下,只是为人过于低调才排在自己后面。他点头赞道:“这个主意好!兵分两路,一前一后,进可攻,退可守,呈夹击之势。”谢文东眯眼沉思片刻,也是点点头,说道:“那好,就按灵敏所说的办法办!明日凌晨两点,偷袭萧方!”

任长风心中大喜,偷偷对灵敏伸出大拇指,高啊!谢文东将干部召集起来,将明日凌晨一战的计划说出,众人听后纷纷赞叹这个战术不错,擦拳磨掌,斗志昂扬。谢文东大致统计一下自己一方的人手,带来的两千人加上南京原有,人数三千往上。他分派任长风率领前路,魏子丹做他副手,领人三百,遇敌速撤,不管对方人数多少。后路由他亲自带领,灵敏相随,领人一千。聂天行由于身手不怎么样,谢文东怕打起仗来场面混乱,他万一有个散失就不好了,所以让他留守市区,领其余的人做接应。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众人纷纷回到各自住处休息,补充体力。

一夜无话,第二日凌晨一点多,北洪门弟子悄悄聚集,身穿黑衣,黑布盖嘴,衣下都暗藏武器。随着谢文东一声令下,千余人静悄悄的分路坐车出了市区。现在已是深夜,万籁具寂,霓红远离城市,只有公路两旁街灯发出微微光芒。夜半无声杀人时。一路上虽无人说话,但身上杀气冲天,周围的空气异常凝重,压得人无法呼吸。

任长风和魏子丹带三百人走正路,比谢文东的后路快一些。等快到旅馆时,他下令车子停下,剩下的路程步行。黑暗中,旅馆的身影隐约可见时,魏子丹拉了拉任长风的衣服,小声说道:“咱们是不是先等等,我想东哥还得等段时间能到。”

任长风头脑也不简单,听后点点头,向身后一挥手,令众人停下,原地休息。他和魏子丹向前又走了一段,将旅馆周围的环境仔细打量一番。旅馆是一座五层旧楼,虽然天色昏暗,不难看出楼房的墙皮有些脱落。楼前是公路,楼后是一片大草地,荒草看来好长时间没人搭理,足有半人多高,楼房左右除了几所早关业的修车店外,再无其他建筑。任长风心中一惊,忍不住道:“好一块荒凉之地!”魏子丹眯眼看了好久,奇怪道:“我怎么没有看见放哨的人,萧方不会大意到连探子都撤了吧?!”任长风听后聚睛一看,可不是嘛,楼前楼后竟然没有一个站岗的。他刚想说有诈,这时楼内晃晃悠悠走出两人,嘴里叼烟,呵欠连连。二人相视一笑,将心放下。任长风看了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

魏子丹亲自带上两人,毛腰潜行,向楼内走出那两人摸去。这两人靠着门旁的墙壁,嘻嘻哈哈不知谈论什么,不时发出窃笑之声。还没等魏子丹接近,二人纷纷打个呵欠,又回到楼内。魏子丹眼珠一转,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哪不对他一时又说不上来。当他接近楼房时,终于感觉到哪不对了,整座楼房太静,静得有些可怕,里面没有一丝声响,就连周围也是如此。荒郊野外,乱草丛生,连个蛐蛐的叫声都没有,这不奇怪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三章

作者:六道




不好!魏子丹心中暗叫一声,转头想向任长风打个招呼,让他不要过来。可是转过头,他的手都举起来了,又放下了。原来任长风已经带人跟上来。魏子丹低声急道:“快走!这里有埋伏!”话音刚落,只见原本漆黑的楼内刹那之间灯火通明,将楼前照得明亮无比,同时,从楼内涌出数不清大汉,提刀向任长风等人杀来。见对方早有埋伏,任长风先是一楞,然后狂笑一声,心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南洪门有何厉害之处!他大叫一声:“兄弟们,给我杀!”说着话,拔出腰间战刀。这把刀,长有三尺,纯钢打制,刀身漆黑,却只有不到两指宽,弧度微小,血槽极深,是正宗的唐刀。

中国唐刀,德国开山刀,都可以说是刀中极品,只是正宗的少见,特别是唐刀,天下难找卖家,只能托经验丰富的老铁匠来特别打造。日本的倭刀与唐刀外型极象,怎么形成的不用再说,日本有几样东西是靠自己创造出来的?

任长风一挥手中唐刀,自信感油然而生,这把刀跟随他多年,战无不胜,杀敌无数,有它在手,天下没有让他害怕的事情。他奔着来敌迎面就是一刀。那人见他的刀身窄小,没有放在心上,举刀就挡。那知唐刀看着轻巧,实则重量不轻,而且锋利异常,岂是他手中片刀能挡得住。‘当’的一声脆响,任长风一刀下去,将那人连刀带头一分为二。滚烫的热血和脑浆喷了他一脸,任长风抬脚将尸体踢飞,向人群里杀去。魏子丹见状,心中有些无奈,来时东哥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遇敌就速撤,不管对方人数多少,可现在,这位任长风好象都忘了,两眼通红,杀得性起。既然拦不住,自己也不能干看着。魏子丹心中叹气,拔刀冲上前,跟在任长风身后。

正在双方混战一起时,谢文东和灵敏带领千余精锐也赶到了。离旅馆大楼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这个方向喊杀声震天,金属撞击声不断。看来任长风已经动手了,谢文东心中暗道。他和灵敏交换一下眼神,打算悄悄从楼后兜上去,在敌人背后狠击一拳。哪知刚到楼后,脚跟还没站稳,一旁半人多高的草丛内人声四起,涌出千余人,当前一大汉,身材高瘦,驴面麻脸,手中擎刀,杀气冲天。这人正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李望野。他双目如鹰,一眼就看见了谢文东,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的照片已看过无数次,李望野大吼一声:“谢文东,今天你别想跑了!”

谢文东心中一动,看来萧方早有准备,打下去自己也难以讨到好处。想罢,他丝毫没有犹豫,也不理叫嚣的李望野,大声道:“撤!”军令如山倒。洪门虽然不是军队,但家法并不比军法轻,纪律严明是洪门的特点,下面的弟子纵然有心一战,可不敢违背他的命令,纷纷抽刀转身,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李望野一见,心中狂喜,谢文东和北洪门也不过如此,见了自己连打都不敢打就跑了,哪能轻易放过。他一挥刀,大声喊到:“给我追!跑前有赏,跑后家法斥候!”

下面弟子一听家法两字都吓了一哆嗦,二话不说,发了疯般的向前追,不一会,就差不多追个首尾相连,落在后面的北洪门弟子都能听见身后‘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一人见北洪门一个胖子落在最后,近在自己眼前,他轮刀就劈。那胖子听见身后恶风不善,知道不好,身子向前急窜两步,虽然没被砍中,但裤子被划开一条口子。这下子后面南洪门的弟子都笑了,纷纷嚷嚷道:“北洪门真是厉害,穿着开裆裤就出来了,是谢文东教的吧,哈哈!”那胖子被嘲笑得面红如血,可又没有办法,自己能怎么办,算了,跑吧!这两千来人,一波在前跑,一波从后掩杀,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谢文东带领的这一千来人被人家追得够狼狈的,从原路跑回来时,连停在路旁的汽车都来不及坐上,直接跑过。

谢文东见对方有准备,一点没犹豫,抬腿跑了,可任长风还在旅馆前血战。他杀得正兴起时,迎面冲过来一白面青年,相貌英俊,风度翩翩,即使象现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也难以掩饰他超乎寻常的气质。白面青年来到任长风面前停下,说道:“阁下身手不错,抱个名吧!”任长风冷笑一声,道:“你还不配知道爷爷大名!”话音未落,他的刀也就到了青年头顶。那青年不慌不忙,身子微微一侧,轻松躲开,仰面一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任长风吧!”

任长风一楞,心中奇怪,青年一看他的表情,更加肯定,笑道:“北洪门内骄傲的人不多,不过任长风绝对是个例外。”

任长风傲然一笑,收刀问道:“你又是何人?”青年淡然道:“张居风。”任长风听后暗暗吃了一惊,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青年原来就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张居风啊!心里加了小心,表面若无其事。他狂笑一声,说道:“很好!今天就用你的血来祭我手中战刀!”说完,他挥手连斩三刀。任长风的刀法和东心雷同出一门,都是金鹏所传,但二人刀法风格因各自性格不一而各不相同。东心雷用刀,大开大合,霸气十足,张居风的刀法刁钻诡异,急时如闪电,毒时如蛇蝎,没有多余的花招,刀刀都可毕命。张居风能凭身手挤进八大天王内,自然有高人一筹的实力,可对上任长风,他可不敢大意,手臂一晃,双掌中多出两把短刀。长不过一尺,刀身却有手掌般宽,血槽被刻成龙型,下雕‘洪武’二字。

张居风舞动双刀和任长风杀在一处。越打他越心惊,暗中也是连连赞叹任长风的刀法果然有过人之处,诡异狠毒,防不胜防。而任长风是越打越起劲,正如张居风所说,他是一个骄傲的人,而且还是极其骄傲那种,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中,洪门内除了金鹏和东心雷,他感觉其他人的身手都不如自己,甚至做自己的陪练都不配。今日遇到一位个中高手,心中兴奋加激动,血液都快沸腾了。任长风打得既过瘾又投入,眼中除了张居风再容不下其他人,周围情势的变化一点没注意到。

他没注意到,可魏子丹时刻留着心。刚才楼后一阵大乱,心中一喜,知道是谢文东领主力到了,可他的高兴没超过三秒钟,隐约听到有人大喊:“谢文东,你往哪里跑?!”接着是一阵众人跑路发出的轰隆声,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魏子丹听声心中奇怪,暗说东哥不是跑了吧。刚开始他还有些不相信,想去楼后看看,可哪有空隙让他穿过,面前人山人海都是南洪门麾下弟子。过了没一会,手机响了,正是跑路中的谢文东打来,让他赶快撤退。还没等他说话,电话已挂断。唉唉!魏子丹气得直哼哼,这叫打得什么仗嘛,自己连东哥动手的声音都没听到就跑了!转目再看自己带来的那三百人,留在身旁的只有一百多号,其他人都让人家南洪门弟子冲散了。撤吧!他心中暗叹一声,见任长风正和一位青年打得有声有色,不可开交,管不了那么多,他上前抓起任长风的袖子就跑,用高分贝的嗓子大声喊道:“兄弟们,撤退,全部撤退!”

任长风打在兴头上,突然袖子被人抓住,眼角余光一瞧,见是魏子丹,心中这个来气。怒道:“你干什么?拉着我跑什么?”

魏子丹边跑边苦笑道:“跑什么?再不跑我们今天就回不去了。”“什么?”任长风一楞,问道:“怎么了?东哥还没到吗?”魏子丹道:“没到还好,可是东哥到了又跑了。”这是什么意思?任长风有些发蒙,带着疑惑看向魏子丹,后者摇头道:“算了,回去再说,我们先杀出重围吧!”二人带着一百来号兄弟,使尽全身解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冲出重围,跑了一段路,停下再略点下人数,已经不到八十。魏子丹刚想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会,话还没等出口,身后杀上来数百名南洪门弟子,刀光闪闪,气势如虹,没办法,任魏二人只好带着残兵败将继续跑路。

再说谢文东,带着一千来人往市区跑。跑路是他强项,至少在黑道中很少有人能比他更快更有耐力。可下面的弟子没有他那样的‘实力’,一各个累得浑身是汗,刀早就别回腰间,手里抓着脱下的上衣,脸上的黑布也不知道扔哪去了。南洪门的人也强不了多少,各个气喘如牛,衣服被汗阴湿透了,如同落汤鸡一般。样子虽然狼狈,可嘴上一会没停下。“你们还真能跑啊,哥们是属兔子的吧!”“你奶奶的,你们北洪门长了两条腿就是为了跑路的吧!?”“中国长跑项目又多了一批干将!”

这些人说什么的有,既然追不上,那么在精神方面摧残一下对方也是不错。

李望野一辈子也没这么跑过,眼看自己追出十公里快到市区了,可谢文东仍然体力十足,心中不解,难道他真是体校出身?要不怎么这么能跑。他边跑边高声气喘道:“谢文东,我算是服你了,看你这一双小短腿,还真他妈能捣腾。”

跑在前面的谢文东听后哈哈大笑,也不答话,就是一个劲的向前跑。

市区已经隐约可见,李望野暗暗焦急,如果让谢文东进了市区,那自己可就前功尽弃,这十多公里算是白跑了。不管怎么说那里是北洪门的地盘,李望野胆子再大,也不敢贸然闯进。他将手一摆,停下身子,弯下腰,双手扶膝先喘了一会。下面的弟子见老大不追了,也纷纷稳住身子,当他发话。好一会,李望野深吸两口气,缓缓直起身子,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炸了,气管火辣辣的,他说道:“算了,我们不能再追下去,前面就是南京市区,那里北洪门的帮手多。”说着,他叹了口气,惋惜自己错过大好时机,没有抓住谢文东,又道:“大家撤吧,等天一亮,我请兄弟们吃顿好的犒劳一下大家。”

这时,他想撤了,可是谢文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跑回来了,在离李望野十多米的距离站住,笑眯眯的看着他。

妈的!李望野心中大怒,我不追你你竟然还敢跑回来。他想都没想,拔刀就奔谢文东冲去。谢文东见他冲来,既不拔枪也不动刀,拔腿又跑,李望野虎目圆睁,咬牙切齿,看样子恨不得一口将谢文东吞下,只是,他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抓不着。李望野那千余手下见老大又追,没办法,也得跟着跑,暗叫自己的命苦,把谢文东祖宗十八代都在心中叨咕了一遍。

又追出一里地,进了市区边缘,谢文东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李望野实在是跑不动了,干脆坐在地上,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喘粗气。后面的手下稀稀拉拉走来,都累得筋疲力尽,浑身乏力。李望野坐下没半分钟,谢文东又出现了,这回他连身都没起,伸手指着他鼻子,怒道:“谢文东,有种你就别跑,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快!”

这回谢文东说话了,笑眯眯的看着怒火中烧的李望野,说道:“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我呸!”李望野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嘴唇抖了抖,硬是没说出话来。谢文东笑道:“怎么?你不相信吗?”

李望野道:“我只相信今天我一定要你的命!”说完,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不过双腿已然脱力发软。

谢文东含笑看着他,轻轻拍了拍了手。“啪,啪啪!”随着三下击掌声,公路两旁的黑暗树林内顿时涌出成百上千的人,黑压压一片,根本分不清个数,黑衣,黑面,象是融入在黑暗中,只有手中钢刀寒光闪闪,夺人双目。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四章

作者:六道




李望野见状心中大惊,难道谢文东是故意引自己到这里的?!答案是肯定的。哎呀!李望野咬着牙心中暗叫糟糕,自己中了他的诡计。他高声呼唤自己的手下:“这里有埋伏,撤,速撤!”这时再想撤,哪里还来得急。树林里跑出的黑衣人各个体力充沛,如狼似虎。再看李望野这些手下,一各个累得无精打采,衣衫凌乱,东倒西歪的坐在地上,直恨自己脑袋生得太大――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没等北洪门的人杀来,已有不少人累得吐血。这是真吐血,在家法的强压下,无人胆敢私自掉队,可十多公里的路不是那么好跑的,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实在受不了。

千余众混杀在一起,这种场面谢文东也是第一次见到。刀光剑影,喊杀冲天,刀与刀相撞的声音‘叮叮’做响,受伤之人的惨嚎让人神经绷到顶点。寒光闪,血光现,滚烫的热血洒满场中。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李望野的手下本来就无心恋战,一听他喊撤退,争先恐后的往回跑。这时,他们虚弱的身子哪能跑过北洪门早埋伏好的一千多生力军,被人兜着屁股追杀。直把这一千来人杀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四散奔逃,惨不忍睹。有很多人干脆就不跑了,知道跑也跑不过人家,将刀一扔,高举双手,跪地投降了。

李望野跑在最前面,把身体里的所有潜力都发挥出来,手下的惨叫声,呼救声令他心痛,也令他跑得更快。渐渐的,喊杀声越来越小,李望野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停下身子,回头一瞧,没有追兵赶来。再看自己身旁的手下,他差点没哭出来。本来追杀谢文东时自己带着千人有余,现在就剩下十几个,而且大多身上有伤。

他后悔莫及,怎么自己就没看出谢文东是在有意引我上钩呢,怎么自己就不考虑一下谢文东为何不战而逃呢,怎么自己就没多想想谢文东为什么有车不坐而跑着回市区呢!?现在他想明白了,可一千多人算是交代了。他仰面长叹,苦道:“谢文东真是诡计多端啊!此仇我必报无疑。”

他正伤感感叹之时,迎面来了一波人,人数不多,不到一百人,盔歪甲斜,溃不成军,大多身上还带着血迹。走在最前有两名大汉,其中一个边走边咒骂道:“妈的,南寇真够难缠的,害得我们连车都没坐上,早知如此,我把车先毁了多好,白白让这群猪拣了二十来辆面包车,回去怎么和东哥交代。”

令一个大汉嘟囔道:“得了吧,还交代什么,东哥把我们扔下自己先跑了,这算什么嘛,我们的命就那么不值钱?”

说话的正是拼死杀出重围的任长风和魏子丹两个难兄难弟,带着几十个手下被人追出好几里,他们是真的连车都没顾得上坐,眼睁睁看着南洪门弟子兴高采烈的将汽车推走,心中能舒服嘛?对谢文东舍自己而不顾微有言辞。

这二人正郁闷走着,看见前面地上坐了十几个人,身穿南洪门的白色衣服,象是刚经过一场血战,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二人一楞,任长风先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拔出唐刀就冲了上去。他心里窝火,自己怎么说在北洪门内也是响当挡的人物,什么时候被人家追杀出好几里地。一般都是他追杀别人,现在调换了位置,他自然受不了,前面提过,任长风是个骄傲的人,而且还是极其骄傲那种。这口恶气快把他胸膛憋炸了,正好看到南洪门的残兵,心想就拿他们出出气。

好家伙,这任长风可找到发泄的对象,一上来挥刀就砍倒一人,奔着衣服和别人不一样的李望野杀去。现在的李望野已经不是平时的李望野,如果平时他身上有十成力气,现在,恐怕半成都不到。见迎面又有敌人杀来,以为是谢文东安排好的,长叹一声,心里服了。任长风上下打量一下他,嘴一撇,心说这人长了一张好长的驴脸!横刀竖目,冷道:“你家爷爷刀下不死无名鬼。”言下之意是让他通名。李望野心中一动,暗道看来这人不认识我,难道他不是谢文东安排的人?如果不是,那就好对付了。他正象隐瞒身份瞒混过去,哪知一旁的小弟见任长风凶神恶刹一般,上来就砍倒己方一人,自己在他手下难以活命,不如用天王的名头将其吓走。一人抢着道:“这乃是我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李望野!”

这人摇头晃脑的说完,得意的看着任长风,见他听完自己的话面容一僵,好象是心有估计,那人更加得意,威风八面道:“你还不快点跑,把李天王惹好了让你不得好死!”

突然,任长风仰天长笑,兴奋道:“活该我立下大功一件啊!”说完,也不看说话那人的表情,对着李望野的脑门,立劈华山就是一刀。就在那小弟说出他真实身份的同时,李望野就知道完了,自己现在手无伏鸡之力,随身的战刀也不知道扔哪了,拿什么和人家打。见对方一刀劈来,他本能的从旁边小弟手中抢过一把片刀,横刀硬接。唐刀之锋利可称是刀中之冠,加上这一刀下去,力如千斤,李望野哪能接得住。可叹,这位贵为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李望野,连一招也没挡住,就含恨死在任长风刀下,给这把刀名‘唐斩’的战刀又添一新魂。

任长风一刀劈了李望野,心中这个舒服,简直无与伦比,和刚才的心情天壤之别,头仰得好高,用眼角瞥了其他人一眼,将李望野的尸体一踢,傲然道:“今天我不杀你们,不是看你们顺眼,而是你们不配,带上他的尸体回去告诉萧方,我刀下之鬼下一个就是他,我的名字叫任,长,风!”好家伙,这任长风简直得意忘形了嘛!魏子丹在一旁想笑可没好意思,是人都能看出李望野已经筋疲力尽,只是强弩之末,随便叫出个兄弟就能将其斩杀,这有什么好威风的。

任长风话音刚落,南洪门这十几人如释重负,背起李望野的尸体,撒腿就跑。要说也奇怪,被任长风这么一吓,身体里不知道从哪又来了力气,不一会,十几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任长风一甩唐刀,上面的血珠随而滑落,滴血不粘。他得意看眼魏子丹,笑道:“南洪门的什么八大天王也不过如此。”

魏子丹现在的身份是大队长,虽然被谢文东器重,不过和任长风比起差远了。他笑道:“不是八大天王不行,而是任兄的刀法太快太厉害。”“恩!”任长风大咧咧的点点头,这些恭维的话他是欣然接受,认为事实就是如此。拍了拍魏子丹肩膀,说道:“放心吧,回去之后我会帮你向东哥要功的。”

魏子丹翻了翻白眼,真是拿他没办法,其实任长风哪都不错,人既仗义又很够朋友,就是性格过傲,自以为是。骄傲在很多人眼中好象不是很大的毛病,可在江湖,骄傲是可以致命的。

这回任长风走在回来的路上,眉飞色舞,洋洋自得,心情好得不得了。南洪门的八大天王是什么人物,跺一脚,南面都要颤一颤的主,对北洪门的威胁极大,今日其中一个死在自己刀下,那是多大的光荣,恐怕老雷见了我都得高挑大拇指。

正走着,对面跑来一批汉子,全是黑衣黑面,手中握刀,见到任长风等人,急忙上前施礼,恭敬道:“风哥!”

任长风见是自己人,问道:“你们这急急忙忙是干什么去?”一人答道:“大哥设计围攻李望野,可惜被他逃了,我们正去追他。”任长风哈哈一笑,说道:“兄弟们不用追了。”“怎么?”“他已经做了我的刀下鬼!”“啊?”众人一听心中狂喜,呼啦一声把任长风围住,问长问短,“风哥是怎么把李望野杀的?”“风哥好厉害,这回可是里下头功!”“风哥以后多提拔小弟……”

一行人等众星捧月一般将任长风迎回堂口。早有小弟将任长风一刀劈死李望野的消息告诉给谢文东。谢文东听后,和聂天行对视而笑,事情是怎样他俩心中再明白不过。

本来任长风提议偷袭南洪门的聚集地,刚开始谢文东和聂天行都认为这个主意不错,等开完会后,谢文东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躺在床上将计划在心中演示了一遍,总觉得有些不妥之处,心中后悔自己不应草率应许这个计划。正当他后悔之时,聂天行来找他,他同样也觉得这个计划太冒险,而且任长风为人骄傲,弄不好会坏事。谢文东点点头,可令已经下达,现在再想改变一是有伤自己一方的士气,二是有损自己的威信。聂天行想了想,帮他出个主意,来个将计就计,对方如果没有埋伏也就罢了,万一有的话,不要打,引着敌人来追,等敌人力竭之时进入自己的埋伏地,可以一举歼灭。

其实李望野也是谢文东有意放跑的,他知道回旅馆只有一条路,打败返回的任长风等人定会和他相遇,凭任长风的为人,李望野就算有十条命也难活。谢文东有意给他立个大功的机会,算是为自己的不战而逃,让任长风在不知详情的情况下陷入重围的一个补偿,再则是谢文东十分喜欢任长风这个人,除了骄傲,在他身上难再找出别的毛病,有意培养他。

这场仗,谢文东是大获全胜,光俘虏就抓上不下五百人,还斩杀了敌方主将之一的李望野,士气大振,声望直冲云霄。

庆功会上,谢文东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自己不战而逃其实是为了引诱对方进入圈套。这时大家才明白过味,纷纷赞叹,这计谋真高,别说是李望野,就算是神鬼都难防。谢文东也不居功,对众人道:“这是天行出的主意。”他心中也是十分佩服这个人,聂天行的智谋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如果他能和自己同心同德,那天下唾手可得,如果……谢文东没再想下去。他把头功自然给了聂天行,可后者说什么都不接受,说自己没一没动手二没出力,不敢居头功。谢文东一笑,也不勉强,将头功给了任长风,亲自给他敬酒表示祝贺,这是多大面子,把他笑得嘴都合不笼。

北洪门这面欢天喜地,南洪门那面却是悲声一片。萧方看到李望野的尸首,心中一酸,眼泪流出,张居风也是痛哭流涕。八大天王,名为‘同殿之臣’,实则亲入兄弟,再一起出生入死不是一年两年,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今日,李望野在自己眼皮低下被人设计杀害,一直都很有信心,自称头脑过人的萧方能不难过吗?!难过归难过,连他也不得不佩服谢文东这次的诡计。自己能算到谢文东会来偷袭,可却算不到他计中还有计,变化莫测,自己远不如他啊!这回萧方输得服气,加上自己一方损一员大将,士气低落,再打下去,全军都得交代在这。他有了撤兵的打算,不是不想为李望野报仇血恨,只是谢文东在他心中留下的阴影过于沉重,让他没有自信取胜。两军对垒,主帅都没有自信,这仗还能打吗?他明白这个道理,也深知其中的利弊,所以他打算草草收兵,回广州再做打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五章

作者:六道




这几天双方都没有再出兵。就在萧方准备撤退的时候,突然得到探报:谢文东和聂天行带领大部分精锐回T市了,留守南京的是灵敏与魏子丹二人。萧方第一反应是这个消息一定有有假,十有八九又是谢文东耍的诡计。谢文东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吃掉自己一千多人,同时还杀了李望野,士气如虹,他怎么会无故撤军呢?!萧方瞪了探子一眼,把那人吓了一哆嗦,他道:"这一定是谢文东放出的假消息,又想引我上钩,这次我是不会上他的当了。"

可是没过多久,又有探子来抱:"谢文东和聂天行确实领人回T市了。"萧方一楞,还是不相信,让探子再探再抱。探子象走马灯一样,进来出去,出去进来,带回的消息都一样:谢文东不在南京。哧,呀!萧方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谢文东真回T市了,可是为什么,这不符合常理嘛!

第二日,南洪门在T市的秘密探子把一条重要的消息回报到广州。魂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大举进攻北洪门总部――T市,由于是偷袭,北洪门一方毫无准备,金鹏被困,危在旦夕,谢文东为营救金鹏,率众赶回T市,与魂组交战正酣。向问天听后眉头一皱,闭目不语,下面的手下却悄悄将这个消息传给身在南京的萧方。萧方听后一蹦多高,望天长叹道:"老天助我洪门一臂之力,抓住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北贼可灭!"谢文东走了,灵敏根本不放在他眼中,他最怕的就是谢文东,他一走,南京无悠了。他马上发传真向向问天请示,请他给自己加派人手,可一举拿下南京,乘胜追击,他有信心能一直打到T市,'洪武正统屡遭挫折,北贼气焰嚣张。为了南北大一统,为抱大哥知遇之恩,我愿做马前小卒,纵然战死,也可含笑。'

萧方这一份传真,写得有情有理,自己看了眼睛也有些湿润,哪知发到广州,如沉大海,没有回信。他焦急等了三天,向问天终于回电,上面只有四个字,却让萧方差点又吐血。'暂不动兵!'

哎呀!萧方看完这四个字,头上的汗流了出来,心中焦急如火,自语道:"现在不出兵,等待何时。机会如流星,一闪而逝,下次还到哪里去找这样好的时机啊!"张居风亦是心急如焚,在屋内来回度步,嘴里自然自语也不知嘟囔什么。

最后,萧方排案而起,道:"不管向大哥给不给我们人手,这个机会不能失去,点人,进攻南京!"这几日他又收了一批新人,把原来南洪门在南京躲藏的人重新招回,准备大干一场,哪知道向问天并不支持。他决心已定,向问天支持与否他都要攻取南京,如果顺利,直取T市。他带着两千来人向灵敏发起进攻,可灵敏象是早有准备,打定主意就是硬守,不管他怎么挑衅,就是不出战。这时,萧方感觉人手不够的别扭,打了几天,只打下一些无关重要的小地方。重点区域,连毛都没粘。

谢文东真回T市了吗?确实回了,而且走得及其匆忙,临行之时,他叮嘱灵敏和魏子丹,他走后,萧方定然会来进攻,而且南洪门也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咱们虽然一战消灭敌一千有余,可向问天却能派出更多的人手,不可大意。遇敌不出击,只可强守,纵然萧方诡计多端,也不足为虑。萧方真来进攻,这点谢文东算对了,不过向问天并未增派人手,这点倒是出乎他预料之外。因为如果换做是他,这个机会是不会放过的,甚至可能亲自带人来攻。不过,向问天不是谢文东。

魂组之所以矛头直指老爷子,完全是出于谢文东的原因。谢文东和魂组之间的血仇越结越深,这颗眼中钉肉中刺,魂组下了最大的决心,一定要除掉他。可是谢文东背后有双翅,杀他就得先折断这两支翅膀。一支是文东会,一支是北洪门。文东会的势力在东北根深地固,又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对付起来异常麻烦,魂组在这方面没少吃亏。所以他们选择先拿北洪门开刀。虽然实力大,但是仇家也不少,特别是它还有一个最大的死敌――南洪门。魂组考虑到自己进攻T市,南洪门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的,定会大举入侵,到时双方心照不宣,里外夹击,北洪门定破。没有北洪门做靠山,谢文东只能回东北,到时再集中全力对付,不难成功。魂组打算得很好,不过还是漏掉一些事情。

谢文东回来的很快,刚接到T市告急的电话,他一点没停留,将南京大权交给灵敏,自己带人赶回T市。

T市现在乱套的可以,金鹏被魂组围困在总部,围攻的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是魂组在世界各地的精鹰力量。这些人都受过特殊训练,精通枪法、暗杀技巧,不比南洪门那些弟子。东心雷带伤上阵,打了几次,都是无功而反,死伤兄弟倒不少,人心惶惶。谢文东回来总算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聚集门众,打算先解金鹏被困之危。

T市总部实在不小。说是山庄,但要比普通山庄大数倍。里面有山有水有森林,甚至还有洪门自己修建的祭殿。谢文东想先到总部附近看看魂组的情况,和东心雷同坐一车,有姜森和数十血杀成员护送。里总部还有好远,东心雷让车子停下,见谢文东面带疑问,他苦道:"再往前走就进了魂组的攻击范围。"

洪门总部建在郊区,人烟稀少,怪树林立,一条崎岖小路,并排勉强能同行两辆汽车。

谢文东下了车,举目观瞧,总部内祭殿雄伟的身影隐约可见。他说道:"我们往前走走吧!"一行人等走出半里地,总部门前的广场已经清晰可见。姜森见谢文东眯眼翘脚相望,拿出一支微型望远镜递给他。谢文东一笑,接过仔细观瞧,山庄周围微有雾气,迷迷茫茫,但还是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他一楞,放下望远镜,问道:"在总部周围我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东心雷苦笑,说道:"如果敌人在明处,我早把他们杀出T市了,可恶的是,他们一直躲藏在暗中放冷枪,不管是想打算进总部还是退出总部,都难逃这些人致命一枪。这也是总部内有上百兄弟却杀不出来的主要原因。"

"哦!"谢文东明白的点点头,自语道:"看不见人,在暗中放冷枪,厉害!"他抬头问道:"老雷,你派人将附近的树林搜了吗?"东心雷叹了口气,道:"搜了,魂组的人在树林里是肯定的,不过,里面太暗,我们又在明处,跟本冲不进去。我派人搜了三回,每次都有十几个兄弟受伤。"谢文东挠了挠头发,低头沉思,过一会,他问姜森道:"血杀里的兄弟擅长打丛林战吗?"听他这么一问,姜森已知道东哥是什么意思了,道:"还算可以。"

姜森说得太谦虚,血杀是从东北训练出来的,而东北山多林密,丛林战正是血杀的专长。

谢文东又沉思片刻,道:"今晚动手,姜森主杀密林内的魂组,老雷带人借机冲进总部,救出老爷子。"

白天,东心雷从洪门内挑选出二百精锐,姜森也拿出老本,带上五十血杀成员。血杀的前身是暗,后来暗一分位二,形成血杀和暗组,分别负责暗杀与情报。不过,暗最先培养出来的人全部划进血杀内,暗组人才凋零,负责暗组的刘波正加紧训练新人,暂时派不上用场,所以本来负责暗杀的血杀同时又暂接收集情报的职责。血杀人数不多,经过一次次筛选,留下的差不多二百之众。这二百人共分四个大队,只留在J市保护谢文东父母安全就用掉了一个,还有一些要收集对文东会不利的情报,真正能被姜森所调动的,也不足两个大队。这次一下拿出一个大队来,也算是姜森大出血了。

凌晨一点刚过,崎岖小路上车轮滚滚,借着微光可以看到至少有数十辆汽车缓缓开来,明亮的车灯象是一条发光的巨蛇,在密林中蜿蜒前行。再转过一个山脚就可以看到北洪门总部时,车队停下,数百人从车中走出来,站在最前面的一位细眼年轻人正是谢文东。他走过山脚,举目望向远方,黑茫一片,侧耳倾听,只有蛐蛐的叫声。虽然现是深夜,但偌大一片森林没有一声鸟叫,任谁都能感觉出这里的不自然。

谢文东拉住姜森,叮嘱道:"小心行事,如果不敌,速速退出森林,我们再做其他打算。"姜森点头笑道:"东哥放心,我心中有数。"

姜森头脑非比一般,而且大有越来越聪明的趋势。刚开始,他和刘波一起加入文东会,那时他还带着农村人的本性,有些腼腆,有些憨厚,还有些自卑,不怎么爱说话。可现在,他磨练的越来越圆滑,本来就一张宽厚老实的脸,总是笑呵呵的,见人只说三分话,心中却有数得很,这也是谢文东欣赏他的原因,更主要的是他是谢文东口中那种既可重用又可重信的人。

姜森点了一下人数,整理一番身上的武器,然后一挥手,带头窜进丛林内,眨眼之间,五十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的黑暗中。东心雷率众并没有马上冲锋,他在等姜森的消息。

好一会,密林内冷然间传出一声枪声,划破寂静的夜空,特别是在阴沉的丛林内,异常刺而,阵阵回音,良久不散。随着第一声枪响,后面的枪声象暴豆一般,连成一片,东心雷身子一阵,向谢文东一点头,带领众人向总部冲去。

谢文东手中拿着夜视望远镜,在后方注视在周围的环境。东心雷身上伤口还未痊愈,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身子如同离弦之箭,向总部快速窜去,其他人紧随其后,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放松。

这时,'啪!'的一声枪响,东心雷身后一人突然栽倒,胸口血流如柱,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接着,又是一声枪响,有人惊叫一声,一头摔在地上,身子滚了两滚,然后不动了。谢文东在后面用望远镜看得真切,没有到半分钟,已经有八人中枪,这样下去,没等冲进总部这二百人都得完蛋。他急忙拿起对讲机,说道:"老雷,撤!"

东心雷无奈,他是有力使不上,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自己已经有八个兄弟中枪,这仗还能打?他摇头苦叹,大声喊道:"撤!"一行人撤退时,又有近十人中枪,把中枪之人背回安全之处一看,有半数是活不成了。东心雷心中一痛,眼泪差点掉出来。如果这些兄弟如是正大光明死在战场上他还不会如此难过,可被敌人冷枪所杀,死得不值得!

东心雷刚退回来,姜森也领人从丛林里钻出来。谢文东一看,不用问,姜森也是定没讨到什么好处。这五十血杀成员有不少身上带着口子,其中有两人还是被背回来的,伤势不轻。姜森刚要张嘴说话,被谢文东摆手拦住,说道:"回去再说。"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六章

作者:六道




一行人等来得快,回得更快,等候他们消息的门中干部们一见众人回来的模样,心中已然知道这次又没成功。

谢文东坐下,肘拄桌案,轻轻挠头。东心雷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叹口气又将话咽回去。好一会,谢文东问道:"老爷子被困几天了?"东心雷答道:"快三日了。"谢文东道:"总部内食物充足吗?"东心雷想了想,道:"足够二百多人吃一个月有余。"谢文东点点头,眯眼道:"我们要吃饭,魂组的人也不是神仙,同样需要吃饭,他们的食物从哪来?"

"啊……这个……"一句话把东心雷问没词了,他还真没考虑这样问题,自语道:"是啊!魂组的食物是怎么弄来的呢?"

谢文东气得一皱眉,我问你,你反倒问起我来了。他一甩袖子,眼睛眯了眯,走出房间。姜森多聪明,见谢文东出去时眼角扫过自己,心中一动,马上跟了出来,见左右无人,问道:"东哥,有什么事吗?"

谢文东赞赏的一笑,说道:"老森,你去查查魂组食物的来源,发现什么不要声张,马上回报我知。"姜森点头道:"东哥放心,我明白。"姜森办事效率极高,刚过中午,他急急忙忙回来找谢文东,推门一见他正在房间内闭目养神,没敢打扰,这一阵洪门的事没少让谢文东操心,南京与T市两头跑,铁打的金刚也受不了,更何况他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姜森刚想退出房间,躺在床上的谢文东张开眼睛,问道:"有消息了?"

姜森点点头,关心道:"东哥你先休息一会吧,别把身体累垮了!"谢文东翻身坐起,伸个懒腰,笑道:"哪有那样的好命啊!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姜森暗叹一声,他怀疑天下最劳累的恐怕就要数这位年轻人了,在他身上,白天与黑夜没有区别。他沉思了一下,道:"有人给魂组送食物。"谢文东点下头,笑道:"是洪门内的自己人吧!"姜森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看着他,疑问道:"东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文东摇摇头,没做回答,问道:"是谁的手下?"姜森道:"我查过,那人是连田丰的亲信。""连田丰?"谢文东仰面眯起眼睛,过一会,他摇摇头,道:"连田丰现在被软禁,不能是他。"姜森道:"我再这样想,东哥你看是不是有人收买了连田丰的手下,让他为自己办事,这样既可以掩饰其身份又可以架祸给连田丰,两全其美之计。"

"恩!"谢文东点点头,下床从冰箱内拿出一听可乐,打开之后,见姜森欲言又止,笑道:"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姜森有些犹豫,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谢文东。后者一楞,接过看了看,扔在桌子上,道:"给我向问天的照片干什么?"

姜森道:"东哥,你有没有觉得向问天和一个长得很象啊?"谢文东一皱眉,从新拿起照片细看,良久,他一眯眼,道:"有些象向辉山!""正是!"姜森上前道:"自从东哥上次让我留意此人,我就仔细调查了一下他的底细。他是二十岁加入洪门的,可加入洪门之前的经历却甚少有人知道,据说只是个小混混。不过,被东哥抓回来的那个何成说,向问天的父亲名叫向辉川,他还有个哥哥,多年前失踪,藐无音训,我猜这个向辉山是不是……"

谢文东沉吟一声,摇头道:"如果向辉山真和向问天有什么亲戚关系,老爷子不能不知道。"

姜森道:"现在向问天在南洪门如日中天,可他没有成为掌门大哥时,他的父亲在南洪门根本就是默默无闻之辈,其哥哥那就更少有人注意。别说金老爷子,就算在南洪门,恐怕也甚少有人知道向问天还有这么一个近亲。"

谢文东点点头,笑眯眯自语道:"向问天,向辉山,呵呵,有意思。"他道:"你说现在向问天在做什么?"姜森道:"他?现在老爷子被困,洪门内部大乱,人心惶惶,东哥也被拖在T市难以分身,向问天那么聪明的人怎会放过这机会,十有八九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杀向南京,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唉!"谢文东喝了一大口可乐,真有点以可乐带酒的意思,叹了口气,道:"真是内忧外患,分身乏术啊!"姜森心中一痛,底声道:"只恨我无能,无法为东哥分忧。"谢文东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有你在,我已经省下很多麻烦了。"

谢文东错了,姜森也错了,别说向问天亲自带大队人马去攻击南京,就算是个小弟都没给萧方增派一个。萧方现在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内来回穿行。他下面只有两千人,而灵敏人数在三千往上,又是守势,凭现在的状况打下南京,比登天还难。见他走来走去,张居风心烦意乱,道:"萧兄,你再这样走下去,我的眼睛都快瞎了。"

萧方突然停住,双眼瞪得溜园,看向张居风。把后者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萧方眼睛瞪了良久,好一会才突然道:"不行,我得亲自回一趟广州,要不出来人,我就……"他咽了吐沫,咬牙道:"我就回家上吊!"

张居风点点头,起身道:"好,我和你一同回去,定要说服掌门大哥,让他出兵。"萧方摇摇头,道:"一人回去和两人回去都一样,况且咱俩一起走,下面的兄弟怎么办,如果灵敏来袭,他们能是对手吗?有你在,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张居风觉得有理,握住萧方的手,正容道:"萧兄此番有速去速回,战机一闪而逝,它可不等人啊!"

萧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只是怕……唉!张兄也要多加小心,灵敏虽是女流,也非善辈,不要上了她的当。"说着,他一闭眼,喃喃道:"李兄死得太冤啊!"

萧方坐飞机回到广州。广州的经济在中国来说算是发展最快的城市,可这里黑道也同样猖獗,和其经济增长速度成正比。广州是个移民城市,外来人口占了绝大部分,身份复杂,龙蛇混居,甚至连打工一族都分帮分派,黑道的情况就可想而知。自从南洪门在这里设下总部,黑道安静了不少,向问天为人义气,又及其公平,黑道之间如有纷争,大多都来找他解决。

萧方到了广州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他马不停蹄,直接奔向问天所住的别墅去了。刚上了车,暗中窜出两条大汉,冷声道:"干什么的?"萧方心中焦急,一瞪眼,怒声道:"是我!萧方!"两大汉上前一瞧,可不是萧方嘛,心中奇怪,这萧天王平时随和得很,今天怎么说话这么冲。一人上前恭敬道:"萧大哥不是在南京吗?怎么回来了。"

萧方没有时间与下面的小弟废话,直接问道:"向大哥在吗?"

那人道:"掌门大哥在,不过……"还没等那人说完,萧方一把将他推到一旁,大步走进别墅内。他心中窝火,不明白向问天为什么不出兵,现在T市大乱,金鹏被困,谢文东拖不开身,大好的机会难道就这样白白浪费?李望野就白白死了?

他走进别墅大厅,向问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位容貌艳丽的女郎头枕他的腿,睡眼朦胧。见萧方一脸怒气的冲进来,向问天心中虽奇怪,但还是笑问道:"小方,你怎么回来了。"向问天和萧方私下是很要好的朋友,不分彼此。萧方走到沙发前,看了看躺在上面的女郎,无奈道:"嫂子,我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要累死了。"

女郎一撇嘴,嘟囔道:"活该!谁让你回来的。再说回来就回来呗,不回家休息,怎么晚了还要打扰别人。"

萧方揉了揉鼻子,和女人说话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就算你说出个花来,在她们耳中可能还是胡说八道。他低声道:"惟小人女子难养也!""什么?"女郎耳朵尖得很,站起身,掐腰道:"你再说一遍!"萧方大眼皮往下一搭,提下裤子,一屁股坐在向问天旁边。女郎气得'手舞足蹈',最后扔下一句"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家伙!"然后上楼回房间了。向问天仰面大笑,拍着萧方的肩膀,正容道:"你回来不是想让我增派人手吧?"

萧方道:"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我能大老远跑回来吗?望野,"他眼圈一红,哽咽道:"望野中了谢文东的诡计,这个仇一定要报,而且,现在是一统南北洪门的最好时机,我想不明白,天哥你为什么就不动兵呢?"

向问天起身,绕着沙发走了一圈,叹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是个好时机吗?你以为我不想完成前辈的夙愿让南北统一吗?你以为我不为望野的死感到难过吗?可是,你知道现在是谁让T市大乱?"萧方一楞,道:"是魂组啊!"向问天点点头,又道:"没错,是魂组,这个日本右翼组织兴起的帮会,高举军国大旗,继续宣扬着东亚共富共荣的口号,到中国来,企图同化下一代,形成亲日新势力,居心何其毒。"萧方道:"和魂组比起来,谢文东更毒。"

向问天摇头道:"我不出兵,就是要让谢文东专心对付魂组,和魂组所带来的危害相比,南北之争微不足道。洪武门下,英才辈出。当年祖师爷创建洪门不就是为了对付外敌吗,现在外敌当前,我如果接机攻打北洪门,那会让天下人笑话,也会让魂组笑掉大牙,最主要的是,也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萧方眨眨眼睛,道:"可是,此时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我们可以先消灭北洪门,然后再集中全力对付魂组,这样一来……"向问天摆手打断他的话,道:"乘人之危,宵小所为。何况北洪门对付的是魂组,我就更不能动兵。做人,要上顶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我心意已决,不用再说了。"

"可是……"萧方不死心,他最怕的就是谢文东,现在谢文东让魂组缠住,北洪门再没有人能让他估计,他有信心攻下南京,也有信心能一直打到T市,可惜向问天不给他人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向问天打个呵欠,道:"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养好精神,我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呢!"

萧方无奈,也可以说是无魂,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别墅的,夜风吹过,寒气刺骨,他忍不住打个冷战,仰天长叹:"上天是故意作弄人吗?既然给我南洪门一旷世英雄,为何又让北洪门出现一绝世枭雄。唉!我洪门,亡矣!"说着话,萧方两行热泪飘洒风中,黑发随风骚动而凌乱,人好象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一旁的小弟们心中奇怪,怀疑这个人还是不是平时那谈笑风生的萧方萧大天王了。

谢文东说过,给项羽一百次机会,他同样还是打不过刘邦。同是笑看风云的人物,但这就是英雄与枭雄的区别。

天下枭雄难出,可从古自今,有又几人可以称得上真英雄?

至少谢文东他不是,他是坏蛋。不过,如果坏得有特点,坏得得人心,坏得可以纵横天下,那坏蛋,也是英雄。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七章

作者:六道




南京有消息传来,向问天按兵不动,根本没出广州,甚至连萧方也走了,只有张居风独自留守。姜森听了直皱眉,疑道:"难道向问天另有什么诡计不成?"

谢文东靠坐椅子上,闭眼沉思了一会,他展容而笑,摇头道:"不会!向问天是英雄,不肖与魂组为舞,萧方回广州,可能是正是为了劝向问天出兵。"姜森问道:"那向问天会出兵吗?"谢文东长笑一声,道:"要出,他早就出了。魂组,这次要走霉运,因为他们遇到了向问天。"

魂组确实没想到南洪门这位大哥会按兵不动,在他们所想,自己一方困牢金鹏,缠住谢文东,南洪门自会大举进攻,这样一来北洪门就算不亡也会元气大伤,可向问天偏偏就没出兵。他不动兵,谢文东再无后顾之忧,从北洪门在各地区的分堂抽人,加大T市的人手,既然魂组躲在丛林中不出,就让他们永远别想出来。谢文东调派出五千人,将魂组藏身所在的丛林包围个水泄不通。这他还留个后手,有三千精锐没动,万一南洪门真来攻打,自己一方也不自于措手不及。

魂组藏身的丛林并不小,但和五千壮汉比起却是微不足道。谢文东下了恨心,这次让魂组所来的人一个都别想逃出去。魂组刚开始还没有太在意,以为谢文东只是虚张声势,出动数千人,人财两费,而且还会引起警方的注意,不会长久。可他们却小看了洪门在T市的势力,这么多年,早和T市警方混成一家,而且谢文东还有政治部做靠山,他之所以能进入政治部也是由于魂组的关系。政治部没出兵力加入围剿已经算不错了。没出三天,魂组有些受不了了,人是铁,饭是钢,没人给他们送吃的,任谁都挺不住,而且看谢文东也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这时魂组已无心再困金鹏了,而是如何能将自己解困。

被困第三天,魂组连续发起三次冲锋。魂组这回派来的人多是花大价钱培训出来的杀手,让他们打个伏击,杀个突袭还可以。真是在对方早有准备,而又人数占优的情况下冲锋,有些施展不开。几次冲锋都是无攻而返,伤亡数人。

以后几天里,魂组又出击了数次,均被北洪门压回来,而北洪门攻了几回,也同样没占到任何便宜,双方僵持着。聂天行见这样不是办法,对谢文东道:"我们现在出动数千兄弟,每天发给他们的补助不是小数目,这样耗下去损失太大。"

这点谢文东明白,计算一下时日,感觉也差不多,道:"召集干部,开会。"

会议上,谢文东说出自己的计划。兵分三路,在凌晨十分,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发动全面进攻,为了保证进攻质量和人数上的优势,南面不派出人手,只让任长风带二百兄弟镇守,杀杀漏网之鱼即可。分配完之后,谢文东起身道:"这次我们要打魂组个措手不及,在场之人不能泄露出半点消息,不管是对任何人,知道吗?"

众人齐齐起身道:"明白!"

凌晨,山风阵阵,凉飕飕的,吹在身上,如同刀子般划过,可人心中却是热血沸腾。数千人动作一致,矛头直指魂组藏身之地。丛林内清新的空气掩饰不住冲天的杀气,激战一处既发。没有参加行动的干部们和两位长老站在后方,用夜视望远镜张望。田暮风瞧了半天,眼中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小声对向辉山道:"向老弟,你看这次能象掌门所说全歼魂组吗?"

向辉山一撇嘴,心中冷笑一声,表面还是赞叹道:"掌门大哥足智多谋,此战定会成功。"能成功才怪!他早把谢文东的计划偷偷通过电话告诉给魂组,让他们多做准备,一旦抵挡不住,可从南面可轻松突袭出去,那里只有二百人把手,主将是任长风,这人太傲难成大事。这次魂组能闪电般围困住金鹏,也是他联的线,正如姜森所说,向辉山确是向问天的伯父,不过,又这么一个近亲在北洪门做长老,向问天本人都不知道。

五千人,兵分三路,势如千均,虽不至于能将魂组藏身的丛林塌平,可也差不多。丛林内放眼往去,黑压压都是北洪门的人,一个挨一个,之间毫无缝隙,各个手中握枪,肋间藏刀,杀气腾腾,步步紧逼。与魂组开战和与南洪门开战不同,江湖上撕杀多数还保持着旧传统,武器上多是冷兵器,而且南北洪门同出一家,虽派系不同,但心照不宣,双方都回避大规模使用枪械,一是怕引起警方乃至中央的注意,二也是双方都没达到非要对方杀个片甲不留的程度,打垮即可。而和魂组开战自然不一样,谢文东下的命令是死命令,不管是对方的主脑还是普通人员,一律,杀无赦。

魂组此次派出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人数只有二百稍强,哪能顶住这般如潮的进攻夹击,反抗了五分钟,做作样子,然后迅速向南方逃窜。南方正如向辉山通风报信的情况一样,一路跑下去,基本上没遇到什么抵抗,零星有数名北洪门弟子镇守,见魂组主力来了,放了两枪拔腿就跑。南面多是山区,密林丛生,魂组对这里的地势并不熟,加上天色又昏暗无光,走着走着,最后连他们自己都蒙了,不知身在何处。就在这时,只见周围密林中人影晃动,枪声骤起,连成一片。

魂组毫无准备,刹那间有十数人中弹倒地。魂组领头的是一个圆脸,个子矮小中年人,枪声刚一起,他就知道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急忙叫喊道:"找掩体躲避,回击!"不用他说,下面的人都是经验老道的杀手,纷纷藏身树后,找机会回击两枪。树林内漆黑一片,人如果藏密起来根本分辨不出。不知道丛林内谁喊了一声:"扔!"

一道绿光,划过漆黑的夜空,正落在魂组人群正中。离近的人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根荧光棒,这个平时不起眼的小东西现在确成了前往地狱的路灯。那人心中一震,暗道不好,急忙想抓起荧光棒再扔回去。可是手臂刚伸出来,步枪声一起,一颗子弹从他的眼睛里打入,在后脑中飞出,那人意志也够坚定的,咽气的一瞬间,看清荧光棒的位置,用倒下的身体将之压住。不过,他的努力是白费了,枪声刚落,空中绿光顿时连成一片,数以百计的荧光棒落在魂组藏身之地,放出绿幽幽惨淡的微光,不过,这些微光在黑暗之中已经够刺眼的。四周黑暗之中,乱枪再起,打得魂组没有藏身之地。躲在树后,能挡住前方的枪却挡不住后方的枪,藏进树洞中,可树干瞬间又被打成筛子,里面的人浑身是窟窿从树洞里滚出。

带头的中年人见大势不好,急忙令人撤退。刚退出没两步,东心雷带着五千人已从后面兜上来,一各个生龙活虎,气势如虹,眼睛瞪得溜园,有的放枪,有的挥刀,中年人见状心中骇然,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头上都是冷汗。

离老远,东心雷看见正准备向自己方向败逃的魂组,仰面长笑,大喝道:"你们还不投降等待何时?!"

魂组还没答话,后面'哗哗'声一阵草木的骚动声,暗中跳出不下三千人,带头的是个皮肤白净,相貌帅气的青年,腰板挺得溜直,眼神中流露出逼人的高傲,手中一把漆黑狭长的战刀,放出丝丝冷气。青年撇嘴,冷笑道:"哼哼,投不投降你们都死定了,只是看怎么个死法。"这青年正是任长风,身后的三千人也正是谢文东所说留着防备南洪门偷袭的三千人。

魂组那带头的中年人脑袋嗡嗡做响,投降是不可能了,刚想舍命一拼,东心雷身后笑眯眯走出一年轻人,眼睛弯成一条细缝,在东心雷身旁站住,笑道:"你应该能听懂中文吧!不过你知不知道中国有句老话叫兵不厌诈,向辉山是我们洪门的长老,你也不想想,他怎么会背叛老爷子呢,之所以假装和你们串通,只是为了将你一网打尽,你实在愚蠢得可以。"

中年人一听,脑袋里'轰隆'一声,他把谢文东的话当真了,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如此。向辉山给他打电话,说只有南面人手最少,哪知南面早埋伏好数千人,自己进了人家的网里。如果不是向辉山报信,不管从哪个方向突击,都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全军覆没的惨状。中年人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向,辉,山!"

谢文东刚才的话是有意诈他,现在一见他的表情,一切都明白了,不止他明白了,也让在场的北洪门帮众都明白了。原来是向辉山找来魂组困住老爷子,原来一直藏在暗中的奸细是这位道貌岸然的向长老。

谢文东呵呵一笑,向后一退,挥手道:"杀!"声音不大,但效果却是惊人。枪声四起,双方展开枪战。北洪门个人实力虽不及魂组,但人数是他们的数十倍,前后夹击,士气高涨。再看魂组,气势低落,无心再战,都想找个空挡快点逃出去,心一乱,枪法发挥出不到平时的五成,不时有人中弹倒地。

见对方已经溃不成军,弹药消耗得也差不多,任长风将手中枪一扔,挥舞着唐刀就杀上去了。下面的人一见主将都冲上去,也纷纷拔刀向前,跟在他身后。任长风杀进敌中不找别人,眼睛盯着那中年人,快步跑上前,抬手就刺。中年人正全力对付东心雷这面,乎听身后一乱,接着一道恶风响起。他本能的一闪身,只觉肋下一凉,身子急退出数步,伸手一摸,小腹左侧被刺出个窟窿,血流不止。中年人一咬牙关,抬手想开枪,任长风闪身如电,一个箭步窜到他近前,战刀微晃,中年人握枪的手臂带着一层血舞,飞出好远,还没等他发出惨叫声,唐刀斜刺里刺进他脖根动脉。中年人眼嘴大张,身子缓缓跪在地上,喉咙里'咕噜咕噜'做响。任长风将刀一拔,血箭从中年人脖根射出,血如泉涌,他脑袋一搭拉,跪地而亡。

任长风一甩刀上的血迹,心中得意,人们都说东心雷比他强,可这回自己杀了魂组主将,功劳应在他之上,可把东心雷比下去了。其实东心雷也没有和他争功之心,只是任长风太傲,见不得别人比他强,这是他优点,也是缺点。

中年人一死,魂组败得更快,没出一刻钟,除了五十几人缴械投降外,其他无一幸免,不是被流弹打死就被乱刀砍死。任长风看了看俘虏,一皱眉,来到谢文东身旁,问道:"东哥,这些人应该如何处置。"

聂天行见谢文东眼睛一眯,急忙说道:"东哥,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他们对我们威胁也不大。"

谢文东看了他一眼,冷声道:"魂组之人不可留!"话音刚落,任长风一蹦过高,从小弟手中抢过一把片刀跑到林子内,挖坑去了。他现在对谢文东佩服得五体投地,可谓是算无不准,战无不胜。他就是这样的人,能令他倾佩,就算让他立刻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反之,就算给他百万千万,他还是一样不放在眼中。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八章

作者:六道




见他挖坑去了,下面的兄弟们纷纷上前,数千人一起忙活还不快,加上林中土质松软,不一会,一个五米见方的大坑挖出来,任长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令人先将魂组的尸体扔进去,然后扫一眼俘虏,见这些人表情惶恐,眼中充满恐惧。他一撇嘴,嘿笑道:"你们还会怕死?不是魂组嘛,鬼魂可都是不怕死的。"这些人如果不怕死也就不会投降了。

任长风一把拉过一人,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那人惊叫一声,一头摔进坑内,挣扎着站起身向往上爬,被上面的小弟一顿乱刀又砍了下去。任长风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快点,把这些什么鬼什么魂的都推下去,一起埋了。"

可怜这些魂组之人,毫无反抗之力,被人连拉带拽,纷纷摔进坑内,还没等在坑内站起,上面的人已开始往里面添土。嚎叫声此起彼伏,聂天行痛苦得一闭眼,心中暗叹一声,谢文东这人做事太绝,不给别人留任何余地,虽然头脑超过老爷子,可却不是能令他心甘情愿去辅佐的人。这时聂天行有了退出北洪门之意,想选个平静的地方,找个普通的工作,过隐居生活。

魂组被全歼,而且死得不留痕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间蒸发了一般。这可急坏了日本魂组总部。二百多花巨资培养出来骨干在中国全部失踪了,这还了得,派人到中国境内寻找,可哪里能找得到,只是在T市郊区的树林内发现搏斗的痕迹和血迹,其他的一无所获。到后来,谢文东拖日本洪门帮自己捎了一封信,放在魂组总部门口,上写'魂组社长井上先生亲启,谢文东敬上'。信里话不多,只有数字:二百一十三条人命被我收下,如果想讨回,可再派人来,我,招收不误。

魂组会上井上一夫找人将信中内容翻译成日文,看过之后差点没痛哭了,这二百多人是魂组骨干,没想到全部交代在谢文东手中,自己这社长的位置恐怕也不长久了。真被他料对了,几个兴建魂组的右翼巨头知道这个消息后,马上将井上踢下台,令换一个在他们眼中更加有谋略有经验的人,魂组经过这一劫,虽然不至于元气大伤,可也够喘上一阵子的,在中国只留下山田,不再增派任何人手,等调养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魂组事一了,谢文东眯眼道:"也该和我们的向长老谈谈话了。"北洪门弟子一听这话,无不咬牙,狠不得马上飞到向辉山身旁将他碎尸万断。这位向长老正在后方和众多干部一起等消息呢。别人焦急,他心中可不急,等着看谢文东的笑话,他放出大话能全歼魂组,那是做梦。正想着,前方有人回报,魂组被困,插翅难飞。一听到这个消息,后方众人无不欢舞雀跃。只有向辉山倒吸一口冷气,暗说不好。哪知道没出半小时,前方又有回报,全歼魂组,无一幸免。向辉山脑袋嗡了一声,一个头俩大,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回来抱情况的小弟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他心说要糟,难道谢文东知道自己是奸细了?这就叫做贼心虚。旁边一脸兴奋的田暮风见他脸色惨白,忍不住一楞,忙问道:"向老弟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向辉山眼珠一转,借机说道:"是啊!不知道怎么搞的,肚子痛得要命。"

田暮风急忙关心道:"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用不用我派人送你去医院?"

向辉山忙道:"不用不用,肚子痛是小毛病,回去躺一会就成,哪还用上医院啊!"说着话,捂着肚子,装模做样的走进车内。刚启动车子,还没等开走,车门一开,一人笑呵呵的弯腰,脑袋探进车内,问道:"向长老这是要去哪啊?"

向辉山吓了一哆嗦,转头一瞧,原来是任长风,他没笑挤笑,说道:"原来是任老弟,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会。"他顿了下,又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前方战斗结束了吗?"

任长风呵呵一笑,道:"早结束了,魂组的人一个没跑,让我一把土都给埋了。不过,魂组带头的人却说,在咱们洪门内有人和他串通一气,不知道向长老有知不知情?"向辉山一哆嗦,摇头道:"我不知道。"任长风笑道:"东哥有事情要讲,挺精彩的,向长老不听岂不是可惜!"向辉山没办法,任长风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木然的下了车。见他去而复回,田暮风心中奇怪,问道:"向老弟怎么又回来了?"向辉山没答话,不自然的一笑。

谢文东带着东心雷,姜森等数人亲自去总部将金鹏接出来,老头子被困了十几天,精神依然烁郎,谈笑风生。金鹏这一生见过的世面太多,区区魂组他并未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年岁大了,他早领人杀出去。当谢文东进到总部大厅时,金鹏正和一年纪与他相仿的老人下棋,时不时的喝上一口茶,好不逍遥自在,只是脸上表情认真得很。谢文东一看笑了,和老爷子下棋的人他见过,正是日本地区的洪门大哥李威,他心中虽然奇怪,嘴上可没说话打扰,恭敬站在一旁看二人下棋。见老爷子要跳'马',他咳了一声,金鹏多聪明,将马又放下,拿起'车',谢文东点点头。金鹏要走'炮',他又咳,动'兵',谢文东含笑点头。连续几次这样,李威受不了了,不管谢文东暗中支招是否好坏,就这一会一咳就够让他心烦意乱的,他将棋子放下,不满道:"年轻人,观棋不语真君子!"谢文东无辜道:"前辈,我可没说话啊!"

金鹏大笑而起,点头道:"文东确实没有说话,李老弟,这盘棋你可输了。"李威低头一看棋局,叹道:"回天乏术喽!"他看着谢文东,笑问道:"门外有许多魂啊怪啊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谢文东道:"魂鬼不可怕,只有人才可怕。我把他们变成真魂真鬼了。"李威仰面而笑,道:"这趟我算是真没白来,在日本常见魂组收魂,现在却看到魂组被收魂,哈哈,人生一大快事。"李威和北洪门本来并不亲近,他一向是支持南洪门的。上次在洪门峰会上见到谢文东,知道这位年轻人就是让魂组头痛不已的人,心中十分喜欢,有意亲近。

这次前来也是想与北洪门修好的,哪知遇到魂组围攻这件事,但他毕竟是一方霸主,沉稳得很,被困了十几天,和金鹏下了十几天的棋,二人年纪相仿,边下棋边谈天说地,没想到二个老头脾气相投,谈得异常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其实以前二人也没少见过面,只是心存敌意和歧视,没有象今天这样敞开心扉。

谢文东与李威又寒暄了一会,起身向金鹏一点头,道:"老爷子,还有些事需要我去解决。"金鹏神色有些黯然,谢文东虽没说去干什么,但他猜出个十之八九,叹息一声,说道:"早去早回,门中老人,能痛快就给他个痛快吧!"

谢文东深深点下头,道:"我知道了。"他走出大厅,仰面长长吸了一口气。

任长风很'亲近'的架着向辉山的胳膊,样子是在搀扶他,其实是生怕他跑了。他等着心烦,向辉山却希望时间能永远停止,谢文东永远不要来。可时间不会停止,该来的还是会来。谢文东姗姗而至,下了车,目光扫过众人,淡然道:"魂组带来的危机已经解决,老爷子平安无事,大家现在可以去总部探望。"

众人一听,喜上眉梢,纷纷上了各自汽车,急匆匆往总部赶。向挥山也想混水摸鱼,'兴奋'的奔着自己汽车跑去,嘴里嘟囔着:"我也得去给金老大请个安。"任长风手下可没放松,一把将他拽住,冷笑道:"你?哼,你先等会吧你!"

一些走得慢的干部见状不对,任长风怎么能这样对待长老,刚想下车质问,谢文东一挥手,冷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留下,否则家法斥候!"这些心中奇怪的干部吓得一缩脖,纷纷启动汽车,赶快走人。向辉山知道今天是讨不到好了,将心一横,摆出长老的架子,怒声道:"任长风,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走?"

任长风冷声道:"要走可以,不过先问问我手上的刀!"说着话,没见他怎么动,黑黝黝的唐刀已经出现在掌中,凌空一挥,寒气逼人。向辉山打个寒战,望向谢文东,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晕过去。只见谢文东双眼充血而变得血红,眼睛虽眯,可遮不住里面的寒光,红色的光芒象是两把带血的尖刀在向辉山脸上划了又划。好一会,谢文东才平静道:"向长老,你说我傻吗?"向辉山做梦也没想到他第一句会是这样的问话,一时反应不过来,喃喃道:"掌门大哥聪明绝顶,英武……"

谢文东一挥手,打短他的话,摇头道:"可在你面前我确是象傻子一样,当你杀了雷霆的时候我就怀疑是你,可是偏偏又给了你机会,害死王海健王长老,这是我的过错,如果不是我的愚蠢,王长老不会死,老爷子也不会有今日之险。"向辉山边听脸色边急变,从白转青,由青再变白,谢文东又道:"我只是奇怪,你在洪门潜伏了这么长时间,为何偏偏现在动手?"

向辉山隐瞒不下去,仰面望天,目光飘向远方,道:"因为向问天做了南洪门的掌门,你谢文东又做了北洪门的掌门,他斗不过你。"谢文东缓缓收回目光,眼神恢复平静,道:"向问天是你的亲侄子吧?!"向辉山身子一震,惊讶的看着谢文东,好一会,他才叹道:"谢文东,你果然厉害,什么事都瞒不了你。问天是我的侄子,正因为这个,我才千方百计的要弄垮你,帮他铺平一同南北洪门的道路。可惜啊,我没有你聪明,最终还是败在你手上。"

谢文东摇头苦笑,道:"可你不应该害死雷霆,更不应该暗害王长老。"向辉山痛苦道:"我是不得不杀雷兄,因为是我鼓动他去挑起事端的,事情败漏,他不死,只有我死。而王兄之死完全是意外,站在中间的本应是……"谢文东道:"本应该是我或者老爷子站中间的,对吧,是王长老起了童心,抢到了枪口上,可叹,一世英雄,落个如此下场。"

向辉山神色黯然,点头不语。任长风听到这里,怒火从胸口一直烧到脑门,打吼一声:"我活刮了你这畜生!"提刀冲向向辉山。向辉山将眼一闭,认了。谢文东想起老爷子的话,叹了口气,掏出配枪,拦住发了疯的任长风,问道:"向长老,你死后洪门不会难为你的家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向辉山感激一瞥,笑道:"我向辉山一生,无妻无子,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问天,如果有一天他真栽在你手中,我希望你能留一条路给他,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谢文东苦笑,他自己也在考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能吗?斩草留根,江湖大忌,因为身在江湖上,敌人是可以要你命的,给敌人活路就是给自己死路。他还是点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杀他。"

向辉山点点头,闭目含笑。谢文东转过身,道:"给他一个痛快吧!"任长风确实够痛快,谢文东刚说完,他的刀已经划过向辉山的咽喉。他的刀法又快又准,确实有值得骄傲的地方。他向着地上的尸体狠狠吐了口吐沫,骂道:"畜生!"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九章

作者:六道



T市之危解除,谢文东本想安心的消息几天,可这时久未露面的刘波不知道从哪钻出来,跑到了T市。他最先找到姜森,这两人的关系只能用亲密得不能再亲密来形容。同是一个村子长大的玩伴,一同参的军,复员后一起加入文东会,一个负责暗组,一个领导血杀,关系可想而知。姜森把刘波领到谢文东面前时,差一点不认识他了。谢文东上一眼,下一眼,看了良久,仰面大笑。他刚见到刘波的时候本来是个挺白净的小伙,现在再看,皮肤黝黑发亮,头发凌乱无章,加上身材又粗壮高大,活脱脱的狗熊成精嘛!他忍不住问道:"老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刘波自嘲一笑,无奈道:"一整年都在深山老林上窜下跳,这模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谢文东精神一震,起身问道:"暗组练成了?"刘波自豪道:"各个是精英!"谢文东问道:"多少人?"刘波道:"一百五十整!"谢文东心中喜悦,看了看姜森,他笑道:"与血杀相比如何?"刘波大笑,若有所指道:"小姜打不过我!"姜森气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撇嘴道:"我能不能打得过你先放在一旁不谈,就算象你所说,但你训练出来的兄弟也未必能及得上我下面的弟兄。"刘波眼皮一翻,道:"不信可以试试嘛!"姜森挽起袖子,道:"试就试,我先和你打一场。"他说着话,上面挽袖口,下面突然一脚正踢在刘波屁股上。二人关系太熟,在一起玩笑惯了,加上许久没见,只好用拳脚来表达之间的友谊了。

刘波被踢得一蹦多高,刚想上前又忍住了,老神在在道:"先不和你一般见识,我和东哥有正事要谈。"

谢文东一见刘波就知道他一定有事,不然怎么会大老远从H省跑到T市呢。他问道:"老刘,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亲自来?"

刘波低声道:"我知道麻枫的下落,也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谢文东精神大震,急问道:"他在哪?"刘波道:"他在DL,而且他好象有意对高家两姐妹下手。"哧!谢文东倒吸一口冷气,自语道:"麻枫竟然跑到东北了?!"他抬头又道:"那小美和小玉现在岂不是很危险?"他可不想让发生在秋凝水身上的事再在高家姐妹身上重复一次,不然,他得疯掉。刘波胸有成竹道:"东哥放心吧!我暗组里的兄弟可不是只会吃帮会的闲饭。"

听他这么一说,姜森把心放下,刘波不是无的放失的人,说到就定能做到。他玩笑道:"不吃闲饭?好象都已经吃了一年多吧!"这事不提还好点,一提起刘波就生气,他大声道:"如果暗分裂时不是把人手都给了血杀,我们暗组能象现在这样惨吗?!"刚说完,突然想起将人手都分给血杀是谢文东的主意,急忙将嘴闭上,偷眼一瞧,谢文东根本没听他俩的争论,一颗心早飞到DL去了。

谢文东在屋内来回踱步,猛的站住,道:"我得去一趟DL。"可又摇摇头,自语道:"南洪门实在让我放心不下!"姜森上前道:"东哥,这事交给我和老刘去就行了,我俩定能将两姐妹保护好!"谢文东摇头道:"不可!麻枫狡猾的很,我怕你俩会吃亏。"他沉思片刻,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叠好,交给姜森,说道:"帮我邮给向问天。"

谢文东写得这封信大意是南北交战,折将伤财,有违天意,希望双方能保持克制,求同存异,维持现状,如果南洪门也有此心,他愿意奉还其原来在南京的地盘。信中内容写得很客气,姜森接过一看,疑问道:"向问天会同意停战吗?"谢文东苦笑道:"天知道!"谢文东把信寄出之后,在T市安排一翻,与姜森、刘波等人赶去DL。

现在南洪门内部气氛有些沉闷,眼睁睁看着谢文东打退魂组,解了T市之忧,门中弟子对向问天多有怨言,都认为错过这个机会没出兵实在可惜。萧方现正在家里休养,身体没病,可心中有病,每天都是往床上一躺,谁来都不见。这天,他下面的亲信来报,说T市有传来消息,谢文东没回南京,反去了DL。萧方一听,本来还无精打采的可突然来了精神,翻身从床上跳起,忙问道:"可知是什么原因?"亲信挠头,道:"这个倒没有传闻。"萧方边换衣服边道:"只要他没去南京,那南京就唾手可得。"片刻之后,他换好西装,急匆匆去总部找向问天。心想,这回你老大再没有不出兵的理由了吧。

到了总部,下面人告诉他,掌门大哥正在议事。萧方精神一震,心想这是要动兵了。到了会议室,推门一瞧,里面坐的人还真不少,八大天王有五位在场,四大长老也都在,还有大大小小的干部们,会议室里少说也有五十号人。

向问天一见萧方,笑了,问道:"小方不是有病在身嘛,今天怎么不在家养病,来总部干什么?"

萧方自顾自的先找个位子坐下,说道:"听说老大今天要动兵,我就算有天大的病也得来看看。"

向问天一楞,问道:"动什么兵?"萧方也楞住了,疑问道:"此次议事难道不是为了攻打北贼?"向问天一笑,拿起谢文东给他写得信交给萧方,萧方狐疑的看了看他,接过信,打开之后一瞧,怒从心中起,'啪!'他一把掌将信拍在桌案,眼睛瞪得溜圆,急道:"这是谢文东的缓兵之计。他定有重要的事不得不去DL,而又怕我们借机攻打南京,他才写了此信,如果向老大信了他所说的和谈,那就上了大当。等他事情解决之后,必会撕掉伪装,前来进攻我洪门,到那时,可后悔莫及啊!"

这萧方还真对谢文东的为人有一定了解,而且了解得很深刻。他与谢文东交战两次,大败两次,想不了解谢文东这个人都不行。众人听后他的话,纷纷倒吸冷气,在坐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比萧方更熟悉谢文东,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向问天点点头,心中暗赞一声,其实他心中早有打算,不管谢文东是否要和谈,他都不会停止进攻的铁蹄,南北洪门必须要统一,必须要抉择出一个正统,只是T市之危时有魂组参与,不好插手,现在魂组已退,他再无估计。扶案而起,向问天环视一周,振声道:"小方说得没错,和谈,不可能,不管谢文东是否出于真心,我们做为洪门正统,怎么能与反贼和谈?!我决定明日出兵,小方统帅五千人仍做先锋,和留守在南京的张居风合兵一处,我在广州继续召集人手,做你后盾。"

众人听后有一半摇头有一半兴奋,有些人通过两次交锋对谢文东产生畏惧之心,认为和谈不错。有些人认为那只是谢文东的运气好,和谈,没门!众人之中,最高兴的就是萧方,他插手施礼,高声道:"这次属下定不有辱使命!"

另日,萧方率众五千,浩浩荡荡杀奔南京。由于人力太多,能用上的交通工具全用了,只飞机就包下十架,可见这次向问天下的决心。南方风起云涌,北方也不安宁。

谢文东还没赶到DL时,高家姐妹已经得到暗组的通知和保护,进入文东会在DL所建的分部。这里本应该是三眼负责,不过他回H市找喻超要钱去了。现在文东会资金主要集中在喻超这里,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土财主,三眼要巩固和发展新建的小龙堂,召集人手,购买刀枪,打通上面的关系,哪点不需要钱,可喻超天生铁公鸡,一毛不拔,管他要钱,跟要他命似的。三眼打过数次电话吹款,可这位喻财主一分钱都没划过来,没办法,三眼只好亲自回一趟H市。他走了,留下镇守的是陈百成。暗组成员告诉他,麻枫现在已到DL,准备对高家两姐妹不利。陈百成一听,大脑袋直摇,道:"不可能!麻枫除非疯了,否则他敢到东北来?!"转念又一想,既然高家姐妹到了也不能不招待,不管怎么说,是谢文东的女人嘛,不能得罪。

他还算客气,亲自将两姐妹接到分部,好生款待,心中却不已为然,至于将这俩妞送进分部嘛?不就是一个麻枫,能有多大能耐。他命下面的小弟查探一下,麻枫是否真在DL。没过多久,下面小弟有了消息,说麻枫确实在DL,只是没敢住进市区,现在在旅顺的一间旅馆住下,下面带了多少人不详,保守估计在二十人左右。

陈百成一听笑了,这家伙真会选地方,竟然跑到军港住下,身边才带了二十几人,活该自己露脸啊!他知道谢文东现在最恨的就是麻枫,如果能把他抓住,那姓谢的怎么地也会对自己另眼相待,说不定一高兴分个堂主做做。他越想越高兴,心急如焚的等到深夜,带上一干手下,略点一下以有数百人,主力尽出,杀气腾腾去了旅顺口。

这次陈百成过于小看麻枫。他在东北不是一点势力没有,虽然和文东会有天地之差,不过找出百八十心腹还不是难事。而且他哥哥麻五曾经在东北也算有一号人物,虽然被谢文东设计所杀,但残余势力并没有散,这次麻枫在东北转了一圈,竟然也找到二百多死心塌地跟着他混的人,加上他的'老搭档'山田那点魂组的残兵,凑合凑合又弄出不下三百人。不过他也不敢太招摇,文东会在东北的势力有多大他很清楚,三百人,被人家一个吐沫星都能淹死,所以做起事来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大意。他想偷偷抓住高家姐妹要挟谢文东,哪怕要挟不住,将这二人杀了也能让他痛一阵。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麻枫计划的不错,还没等付出实际行动,不知道下面是谁走漏出风声,被刚刚出道的暗组成员所得知,然后又将消息回报给刘波。刘波一听,这还了得,不敢耽搁,一边派人护送两姐妹去文东会的分部,一边亲自赶到T市。

陈百成成竹在胸的赶往旅顺,本来在他眼中水到渠成的事却变得异常麻烦。在下面小弟的指引下到了那间旅馆,举目一瞧,破旧得很,墙皮退色,不少地方已经脱落,他冷笑一声,大手一挥,道:"给我搜!将麻枫揪出来的,我有重赏。"陈百成有一定才能,他在手下面前十分有威信,说出的话绝不更改,而且真要打起仗来,他经常是一马当先,杀在最前面,很得人心。众人一听有重赏,拼个命的向里冲,这数百人挤进一间小旅馆,里面简直天崩地裂一般,楼房都在轰然震动。

哪知麻枫没搜到,反把警察惊动,十数辆警车拉开嗓子,号叫着蜂拥而至。少时,下面的小弟急匆匆来抱,麻枫不在旅馆内。陈百成多聪明,马上明白自己中计了。他带出所有主力,家里空虚,说不定麻枫现正在攻打分部,高家两姐妹要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落入麻枫手中,自己这条小命也快交代了。想到这,他头顶冷汗流了出来,发了疯的往车上跑。

没跑出两步,他被数名警察拦住,上下看了看他,拿出手铐就要拷住他。陈百成心中大急,警察他不放在眼中,他担忧的是分部。他抡起手掌对着那警察面门就是一巴掌,高声喊道:"瞎了你狗眼,我是陈百成!"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章

作者:六道




警察被他打得原地转了两圈,口鼻窜血,眼睛血红,看样子是准备拔枪。这时警察带队的队长走过来,眯眼一瞧,面带惊讶,疑问道:"老陈,怎么是你?"陈百成一看,原来是熟人,酒桌上没少见过,急道:"怎么不是我,王队长,快点让你带的这些警察撤了,我有急事!"王队长见他面露焦急,这种表情平时可很少见,知道定有大事,边嘟囔着:"怎么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生抢劫!?"边一挥手,收了队。陈百成道句多谢,领人往分部赶。

真被他料对了,麻枫现正在进攻DL分部。说是分部,其实就是一间舞厅,不大的舞厅。三眼也是刚到DL不久,没有太多的资金,只是收购了一间价钱便宜的舞厅做为暂时根据地,下面的人手更是少得可怜,绝大部分是从龙堂现调过来的。这次陈百成领着数百人出动,基本上算是倾巢而出,舞厅内只有十几个人看守,不堪一击。DL到旅顺,不远但也不近,去一趟也需要一小时,一个来回最少也得两小时,两小时内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麻枫和山田领着二百来人,瞬间就将舞厅里面那十几个解决干净。麻枫兴奋得眼睛都红了,大喊道:"把那俩妞给我搜出来,咱们可有乐子了!"

搜!这二百来人连蹦带跳的搜。搜的时候兴高采烈,回来的时候就变得无精打采了。纷纷回报:没有!麻枫一皱眉,喃道:"没有?不可能没有,我亲眼看见她俩进了这间舞厅,再搜,给我仔细的找!"

舞厅不大,没几间屋子,这二百多人就差点没挖地三尺了,可结果还是没有。麻枫急了,看了看山田,后者也是一脸奇怪,眉头直皱,麻枫怒道:"妈的,难道人还能长翅膀飞了?!"

人能不能长翅膀天知道,可高家两姐妹是绝对没长翅膀。陈百成带着大队人马走了,暗组那十几人并没有跟去。暗组里没有草包,能提前'毕业'被刘波放出来的更是精明得很,其中一人名叫王良,是这十几人的组长,二十出头,才思敏捷,非常人可比,他虽然在刘波手下封闭训练一年有余,但对外面的情况时刻了解,麻枫这个人怎样,他知道的要比陈百成深得多。见他倾巢而出,暗自摇头,但他毕竟在资力和身份上与陈百成相差太远,不好说什么,私下和其他人一商量,为了保险起见,干脆带着高家姐妹悄悄出去,在附近什么地方避一避,如麻枫真来偷袭也找不到咱们,没来那就更好了。这十几人带着二女从后门而出,并未走远,绕了一圈跑到舞厅对过的网吧上网去了。麻枫领人来的时候,被暗组看的清清楚楚,纷纷点头,赞叹王良料事当真如神。

麻枫急得在舞厅内直转圈,想不明白两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没了呢?!这一急,胸前的伤口又隐隐做痛,脸色苍白得可怕。山田见状暗叹一声,看了看手表,道:"时间不早了,我想陈也快回来,我们还是先退吧!"麻枫虽心有不甘,但也没办法,随众人走出舞厅。出来之后,麻枫临上车前还恋恋不舍的看眼舞厅的大门,叹了口气,深深摇了摇头。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要找的两个女人就在街道对面的网吧,而且其中的一个正在隔着窗户翘脚张望,不用说,这个一定是高慧玉。她边看边问一旁的王良道:"那个,那个人就是你说的麻枫吧?"王良也没见过麻枫,但通过别人对他的态度和尊重也能猜出一二,点头道:"十有八九就是他。"高慧玉和王良年纪相仿,说起话来也很随意,她秀眉微皱,道:"这个家伙最坏,还想用我和姐姐威胁文东。王良,你不说你的枪法很准吗,现在就把他一枪打死怎么样?"

王良翻了翻白眼,什么叫最毒女人心?!他苦笑道:"如果这里没有两位大小姐,如果对方没有二百多人,我可能会考虑你刚才的话。"高慧玉一撇嘴,讽刺道:"干脆让他放下武器,独自跪在你面前,那时你再开枪多好。"王良听后很认真的点点头,道:"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我咧……!"

麻枫刚走不久,陈百成带着大队人马赶回,进入舞厅一看,里面一片狼迹,象是经过一场巨大的龙卷风袭击,到处是破碎的残渣,地上还躺着那十几个浑身是刀口子的小弟。陈百成也故不上这么多了,大步跑到二楼,再找高家两姐妹,哪还有踪影。完了,完了!陈百成神色木然的瘫坐在地上,傻了。自己在家门口把两姐妹弄丢了,不要说面子,就是谢文东这一关都难过。好一会,他起身大叫:"来人!来人!"下面的小弟不知道这位陈大哥发什么疯,急忙跑上前一人问道:"陈哥,什么事?"陈百成跳着脚大喊:"就算把DL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把高家姐妹找出来,快去找!现在就去!"

"不用找了!"王良笑呵呵的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不是二女还是谁。陈百成一见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脑门的汗水,"哎呀我的老天,吓死我了,你们上哪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文东到了,陈百成亲自带人去迎接,见了面,一脸媚笑,道:"东哥,你怎么亲自来了,这里有我,有我保护高家姐妹不会伤一根寒毛。"谢文东一挑眉毛,他人虽没在DL,但这里的情况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也不说破,笑道:"许久没见二人,怪想念的,也是借机来看望一下。"陈百成连连点头说对,把谢文东让上车,他道:"酒店我都安排好了,东哥,你看是不是把高家两位小姐也一同接去?"

谢文东摆手道:"我们这里不是有分部吗,用不着住酒店,在分部住下就行了。"陈百成为难道:"可是那里的条件太差,我怕东哥不适应。"谢文东仰面而笑,道:"有什么不适应的,当初再恶劣的环境也不是没住过。"

还没到舞厅,谢文东叫司机将车停下,他不想自己到DL的消息走漏出去,麻枫如果知道他来会比兔子跑得还快,独自一人悄悄从舞厅后门进入,等到了大厅,放眼看去密压压都是人,把谢文东吓了一跳,这场面还真够隆重的。离他进的几人没见过他,一看有陌生人突然闯入,心中一惊,纷纷拔出刀将他围在中间,厉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还没等谢文东说话,一声尖叫算是替他回答了。"文东!"高慧玉泪容满面的飞奔过来,无限委屈的扑进他怀中,哽咽道:"文东,你知道吗,那个叫什么枫的人带了好多人来,我都快被吓死了。"王良一听差点笑出来,这位大小姐在东哥没来的时候可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谢文东轻轻拍了拍她的纤腰,温柔道:"没事,有我在,不管他什么枫我都会让他变成死蜂。"他抬起头,正好看见高慧美幽暗的眼神,他很想上前抱住这表面坚强,其实内心柔弱的姐姐,可有高慧玉在,他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冲动,他不想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打破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和两姐妹在一起,总是觉得左右为难,这也是他尽量避开二人的原因。可是当他得知二人有危险时,所有的顾及变得不重要,都可以抛在脑后。这时,陈百成也笑呵呵的走进大厅,一脸灿烂,手臂一展,道:"东哥真是应该多到DL来,有这样两位美人相伴,神仙也会妒忌。"

两姐妹听后纷纷垂下头,脸色绯红,美艳无双。谢文东轻轻推开怀中的高慧玉,笑道:"得了,老陈,现在你的话可真是越来越多了。"陈百成呵呵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摇头叹道:"将军肚越来越大,里面装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啦!"谢文东仰面而笑,指了指他,摇头道:"你啊……"顿了一下,他面容一整,眯眼道:"帮我去查查麻枫的下落,准确的下落!"

"是!"谢文东下的命令陈百成可不敢耽搁,领人急匆匆走出舞厅。谢文东摸了摸下巴,还有些不放心,对刘波道:"老刘,你带人也去跑一趟吧,麻枫太狡猾,我怕百成未必能得到准确消息。"刘波点头称是,挥手带上暗组成员,快步走了出去。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见该走的都走了,自己还留在这做什么电灯泡,纷纷弯腰施礼道:"东哥,我们先出去了。"

本来人头涌涌的舞厅瞬间变得空荡荡,只有谢文东和高家两姐妹。三人坐下,没有外人在场反不知道该说什么。谢文东先开口道:"这一阵过得还好吗?""还好!"两姐妹异口同声道,二人互相看看,脸色都有些尴尬,没再言语。

谢文东起身,仰面道:"我这一阵子忙得拖不开身,一直没来看望你俩,对了,也不知现在高大哥如何,快有两年没见了吧,真是想念他啊!"高慧美道:"哥哥和嫂子过得很幸福,而且酒吧的生意也很不错。"她一提起嫂子,谢文东想起了影,那个浑身充满神秘色彩,好象永远生活在黑暗中,和他相识不到一月却为他挡了一枪的冷艳女郎。他拿出烟,叼在嘴边没有点,笑道:"如果有空闲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家,和高大哥聚一聚……"没等谢文东说完,高慧玉突然问道:"文东,你喜欢姐姐吗?"这一句话声音不大,可听在谢文东和高慧美耳中如同平地炸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高慧玉又道:"如果你喜欢,就说出来,每次有危险的时候都是姐姐和我一起承担,这不公平。"

"小玉……"谢文东不知该说什么,看了看高慧玉,又瞧了瞧高慧美,叹了口气,低头不语,有点象做错事的孩子。

高慧美起身,面无表情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说完,她上了舞厅二楼,走得很慢,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落荒而逃。高慧玉见状大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谢文东垂头道:"我说什么?"听着自己软弱的声音,真狠不得给自己两嘴巴,为什么连世间最险恶的黑道自己都能应付自如,而在感情方面却如同白痴的逃兵。谢文东有种无力感。

高慧玉见他这样子更加生气,怒道:"我也累了,也去休息!"说完,跟在姐姐身后,也上了二楼。

谢文东无奈,好端端的三人聚在一起,可话没说两句就不欢而散,是高慧玉说错了话还是因为自己对感情的懦弱。以前,谢文东的性格很懦弱,经常受别人欺负,可他自信自己有天下最聪明的头脑,凭什么被欺负,这样,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现在,他的名声威阵黑道,可在感情上面,还是保留了懦弱的本性,最无奈的是,他自己无力去改变这种连他自己都讨厌的本性。"该死的你!"谢文东心烦意乱,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暴躁的将眼前桌子踢翻,上面的玻璃杯摔得粉碎。

外面守侯的小弟们听见舞厅内声音不对,以为出了事,纷纷冲进来,姜森身手最敏捷,他是第一个。一见大厅内只有谢文东一个人,桌子翻了,满地碎玻璃片,他一楞,问道:"东哥,怎么了?"

"没什么!"谢文东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笑眯眯道:"我不小心把桌子碰倒了。"

"哦!"众人听后松了口气,上来两人收拾了一下,其他人又都退了出去。姜森没有走,谢文东的话能骗得了旁人却骗不了他,上前小声问道:"东哥,到底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舒服一些。""唉!"谢文东叹了口气,摇头道:"如果一个人同时爱上几个女人,你说那对这几个女人是不是很不公平?"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一章

作者:六道



谢文东这一问,姜森马上明白了,他有了彭玲,又有高家姐妹,想全选,怕伤害这三人,可选出一个,又伤害他自己。自古多情空余恨啊!姜森也是爱情文盲,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谢文东问他等于白问,不过姜森会侃,也会吹,他老神在在道:"这的确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不过,专一的是爱情,'博爱'也同样是爱情,有些人一生或许只会爱一个人,但有些人一生会爱很多人,只要大家觉得在一起很幸福,专一和博爱又有何分别?!人生短暂,如果为爱而伤神,那活着有何意义。"

谢文东听得直皱眉,姜森侃侃而谈一大堆,到底要说什么没听懂,别说他没听懂,姜森自己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他很满意自己的这一翻话,觉得很有哲学。别人听不明白,自己也不懂的东西不就是哲学嘛!

谢文东嘟囔道:"搞不懂你在说什么!"说完,他萎靡不振的上了楼。姜森在后面还大声喊道:"东哥,我觉得我说得话很深奥呢!""我咧!"谢文东头也没回。

晚间,刘波与陈百成各有所获的回到舞厅,后者得意道:"麻枫现在在旅顺一家夜总会,这个消息是我费了很大的劲才从旅顺一位道上的朋友那得知的。"刘波听后一笑,点头道:"百成说得没错,麻枫确实安身在一家名为海城的夜总会,这间夜总会是以前麻五的手下所开,所以这老板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接收麻枫。"谢文东问道:"老板叫什么名?"

"叫黄国栋,三十多岁,短平头,人挺瘦的,还带着一副眼睛。"刘波说道。谢文东深思片刻,点点头,在麻五手下好象是有一个这样的人,他道:"你们留人监视那家夜总会了吗?"陈百成一听,脸色一红,没有说话。刘波笑道:"我让王良带了十几个兄弟埋伏在附近,他们只要稍有动静,我们马上就能知道。""恩!"谢文东满意的点头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们没有不动手的理由了。凌晨!凌晨十分,我要和麻枫做一个了解!永久的了解!"

谢文东动手时总喜欢选择凌晨,不是他喜欢这段时间,也不是他迷信,而是在凌晨时,是人一天之中最疲惫的时候,也是倦意最浓的时候,所以也就是偷袭杀人放火打劫的最佳时机。

凌晨两点半,旅顺口在一片黑寂之中。旅顺本来就不是一个繁华的地方,这里准确来说是座军港,中国海上的军事要地,不管是从海上进陆地,还是从陆地去海上,都要经过这里,所以自古以来旅顺都是兵家必争之要地。海城城夜总会位于旅顺南,地脚不算偏僻可也不繁华,凌晨两点多,夜总会的客人基本都走光了,门口站两位守夜的大汉,也是无精打采,呵欠连连,脚下满是烟头。正当两人靠着墙壁昏昏欲睡之时,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二人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眼前不知什么时候蹦出一年轻人,身材不突出,相貌不突出,可一双眼睛亮得骇人。一个大汉疑问道:"你是谁?"

年轻人一笑,道:"我找麻枫!"大汉莫名,道:"我怎么没见过你?"年轻人道:"那当然,我是来要债的。"大汉道:"要债,麻哥欠你多少钱?"另一个高的大汉见状一瞪眼,怒道:"和他费什么话。要债?没钱!你想要债就管我要吧,看看我拳头同不同意!"说着,他挽袖口就要动手。年轻人笑眯眯道:"这个债你可还不起。"高个大汉没将眼前这平凡年轻人放在眼中,冷笑道:"还不起?今天我打你个还不起!"守夜是枯燥的事,这大汉正憋得慌,见有不长眼的送上门来正好拿他开心开心。他抡起拳头打向年轻人面门。大汉的拳头不小,差不多有婴儿脑袋大,这一拳打下去,年轻人可以和鼻子说再见了。不过,这一拳打到得只有空气,年轻人身子快如闪电,迅速一猫腰,躲过这一击,然后猛的向前窜,大汉收力不住,身子也向前趔迄一下,正和窜过来的年轻人撞在一起,他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觉得小腹一凉,接着是钻心的巨痛。大汉张开嘴巴刚要嚎叫,年轻人一拳将他下巴打个零碎。大汉咿咿呀呀的倒下去,小腹上一个双指大的窟窿汩汩窜血。年轻人面带微笑,粘着点点血迹的微笑在黑暗中异常诡异,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狭长漆黑的唐刀。刀是任长风的,不过用刀的人却是谢文东。

谢文东单指一划脸上的血点,笑道:"我说过,这个债你还不起!"最先开口说话的大汉都快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圆睁,象看魔鬼一样看着谢文东。这时,谢文东身后闪出一个人,然后又是一个……,片刻功夫,他身后站了不下两百人,各个黑布蒙嘴,手握钢刀。其中有一批人手臂上带着红色袖标,上绣'杀'字,一批人则带黑色袖标,上绣'暗'字。

谢文东看着大汉,后面那几百只眼睛也在看着大汉。大汉终于从震惊中醒过来,也猜到眼前这眼睛明亮的年轻人是谁了,叹了口气,他做了一生中最明智的选择,眼睛一闭,一头向墙壁撞去。'咚'的一声闷响,大汉吭也没吭一声,倒地,晕了。

"真是聪明的家伙!"姜森看着地上晕倒的大汉,咧嘴笑了。谢文东道:"所以,聪明的人经常会长命一些。"他将唐刀一晃,带众人走进夜总会。里面光线晕暗,只有几盏小夜灯放出微弱的光芒。椅子上靠坐四个人,鼾声四起,桌子上摆了十几支空酒瓶。看他们样子也是守夜的,只是进来'摸鱼',谢文东冷笑一声,道:"留下一个!"

话音刚落,陈百成献宝似的冲上去,一刀一个,三个大汉连叫声都没发出,在睡梦之中稀里糊涂的被人割断喉咙。陈百成连杀三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挥手给第四个大汉一个大耳光。这巴掌力量不小,那汉子一激灵,从睡梦中惊醒,张开朦胧睡眼,看见眼前出现数不清的黑衣人,一时还搞不懂状况。

陈百成横刀放在他脖子上,冷声道:"识趣的就给我老实点,当然,你不想和其他人一样下场的话!"说着,他一指地上的三具尸体,大汉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三个同伴都挂了,脖子上伤口还在汩汩窜血。他一哆嗦,嘴唇都青了,木然的点点头。

姜森上前柔声问道:"我们只找麻枫,和其他人没关系,也并不想伤害你,只要你说出他在哪,我马上就可以走人!"

大汉本想不说,不过一看陈百成阴森的眼神还有那把粘满血腥的刀,差点没把肠子掏出来,结巴道:"麻……麻枫在三楼,左手边最里面的房间。"谢文东一探身,眯眼笑道:"兄弟,你没骗我?"大汉虽然不认识他,但见这些黑衣人对他的表情知道这人一定是头,他忙道:"我绝没说慌,麻枫确实在那个房间,大哥饶命啊!"

谢文东点点头,没理这人,提刀上了楼,其他人纷纷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见这些凶神恶煞上了楼,大汉长长出了口气,还没等他起身,本来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一人又退回来,到他身后一捂住他的眼睛,小声道:"兄弟,对不起了!"说着话,他手中刀快速划过大汉的咽喉,大汉气管被割断,一声也发不出,大张的嘴巴里只有微弱的'古古'声音。

上了三楼,按那大汉的说法,众人来到左手边最里面的房间,谢文东刚要开门,被姜森拦住,小声道:"东哥,让我来吧!"

他轻轻扭动门把手,发现上了锁,回头挥挥手,示意众人后退,然后拿出早已经按好消音器的手枪,对着门把手就是一枪。'啪'的一声响,门锁被打出个大窟窿,姜森抬腿将门踢开,一个箭步窜了进去。几乎同时,还有一个身影和他一起进入,不是别人,正是见功就想枪的陈百成。杀死麻枫,这功劳多大,机会摆在陈百成面前而又让他不去争取,比杀了他还难。

进来后,陈百成二话不说,来到床前,一刀就刺了下去。可刀上传来的感觉软绵绵的,不想是刺在人身上,他心中一惊,一把将床上被掀开,下面哪有半个人影。陈百成急忙道:"东哥,我们上当了!"

谢文东眼睛扫过房间,眼神落在床上,良久,他笑眯眯道:"有些人被吓破了胆,不敢正大光明的睡在床上,而是选择床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姜森听后,毫不犹豫,一把将床斑掀开,下面果然躺着一个人,不是麻枫还是谁?!陈百成一喜,上前把麻枫抓出来,问道:"东哥,你是怎么知道他在床下的?"谢文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和麻枫对到一起。其实在黑道中,被追杀的人都有睡在床下的传统,狭小可以给人安全感。加上谢文东看见桌子上有酒杯,里面还有残滴,说明刚被人喝完不久。床上有遗迹,显然是刚做完爱留下的。自然而然,谢文东猜到麻枫是躲在床下睡觉。

麻枫虽然被陈百成提着,但目光依然凶狠,咬牙道:"谢文东,你真是阴魂不散啊!"

谢文东无奈道:"我只是收回本应该是我的东西。"麻枫气道:"什么?"谢文东冷道:"你的命!"麻枫身子剧烈挣扎起来,不知是他的力量太大,还是陈百成有意的,麻枫突然挣脱开,肩膀一晃,没见他手臂怎么动,可是一把漆黑手枪已经出现在掌中,他大喊道:"要死我也和你一起死!"说着,对着谢文东的眉心就是一枪。

"砰!""玎玲玲!"随着一声枪响,接着是一声干脆的金属声音,谢文东手中唐刀应声而折。陈百成傻了,姜森傻了,刘波也傻了,谁都没想到麻枫的枪竟然能这样之快,更没想到的是,谢文东竟然能在这里进的距离防住这一枪。

原来,就在麻枫肩膀一晃时,他已然猜到这是他准备掏枪的动作。这个动作他不陌生,在金三角他见过,在胸口中枪的时候也见过。心中虽惊,但还保持冷静,算准上次麻枫一枪没把自己打死,十有八九会猜到自己穿了防弹一之类的东西,这次他会打自己的眉心。谢文东瞬间立起唐刀,在麻枫扣动扳机一刹那,挡住自己的眉心。

他算对了,子弹确实奔他眉心而来,正打在唐刀上,发出玎玲玲一声脆响,刀身折断,谢文东被子弹的冲力撞得连连后退,直至身子顶住墙壁,看了看手中断刀,惊出一身冷汗。麻枫也发傻,他简直不敢相信谢文东还是一个人,人怎么会挡住子弹?可是他再没有机会弄明白这些,眼前突然红影一闪,一张红色卡片飘荡着出现在他视线之内,还没弄明白它是什么,随着一声微弱的枪声,子弹在麻风的脑袋划过,飞出窗外。麻枫的太阳穴被打出两个血窟窿,身体直挺挺的倒下去,躺在地上,卡片落在他眼前,这时,他看清卡片上有一很大的'杀'字。

卡片,是姜森扔的,枪,是刘波开的。二人没去看将死的麻枫,而是将目光直钩钩射在陈百成的脸上。姜森冷然道:"给我一个好解释!"陈百成咽下一口吐沫,看了看姜刘二人,然后扑通跪倒在地,对着谢文东哭喊道:"东哥,我不是故意的,是我一时失误,你惩罚我吧!"话音未落,房外开始大乱,人生鼎沸,脚步声轰响。显然麻枫的枪声惊动了夜总会里的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二章

作者:六道



谢文东弯腰拾起折断的刀身,摇头叹道:"一把好刀,真是可惜了。"

姜森狠狠瞪了陈百成一眼,冷哼一声,拿枪杀了出去。夜总会里的人如何能是谢文东这批人的对手,特别是血杀和暗组,同时特殊训练出来的,各自的成员虽嘴上没说什么,可心中都叫着劲,有意比比高下。姜森个刘波更是如此,虽然铁竿朋友,可谁都不服谁,拿夜总会这些人当练手了。半个小时后,夜总会内二百多人不是死伤在地就是四下逃散,出来后,谢文东眼睛一眯,叫人一把大火将这海城夜总会烧个精光。山田本来也在夜总会,可他见势不妙,手都没动一下,带上几个亲信跑了。

麻枫一死,算是去掉谢文东一块心病,这个埋在心底深处的疙瘩终于解开,心情豁然开朗。坐在车内,谢文东怜惜的看着手中断刀,叹道:"刀断了,有能修补的机会,人如果死了,可再也活不过来了。"说着,他将断刀扔在陈百成身上,将后者吓了一哆嗦,陈百成捧起刀,头上的冷汗瞬间流出来。谢文东一笑,道:"帮我把这把刀修好,刀是好刀,弃之可惜。"

陈百成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是,是,东哥,我一定找人修好。"

谢文东突然眯眼问道:"刀可以修好,那你的心呢?"陈百成刚松口气,可一听这话,如同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差点没从车椅上摔下来,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谢文东扭头看向窗外,道:"人心要摆正。说来也奇怪,别人心中在想什么我总是莫名其妙的知道。"陈百成急道:"我对东哥是绝对忠心的,我可以对天……"谢文东摇摇头,打断他的话,道:"忠心是用行动来证明的,而不是用口来说。做你应做的事吧!"说完,他闭上眼睛。陈百成低着头,冷汗顺着脖子流淌到地上。

谢文东在DL没待这三天,南京告急的电话一遍接一遍,萧方统率不下七千人众,围攻南京,重要地方连连失守,堂口危在旦夕。灵敏独木难支,请求谢文东援助。谢文东挂断电话,叹了口气,人有多高的地位,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谢文东即是文东会老大又是北洪门掌门大哥,这足可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眼红,但其中的艰辛又有几人能看到。

谢文东临行之时本想和两姐妹告个别,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见面反而会徒增离别之苦。他匆匆写下一封信,让下面的小弟交给高家姐妹,并令王良带一组人暗中保护她二人,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与姜森,刘波又坐上下午的飞机赶去南京。

其实南京情况没有灵敏说得那么糟糕。她手下有三千多人,处于守势,对抗七千人不算难。可有消息说,向问天可能会亲自带大队人马赶到,这样一来,'探花'心中也没了底,怕南京有个闪失自己负不起这个责任,才急让谢文东赶回南京。

谢文东到了南京刚被灵敏接回堂口,任长风也风尘仆仆赶到,他的耳朵尖得很,虽然在T市,可谢文东的一举一动时刻关心着,特别是南京一告急,他暗中点头,不用问,东哥一定得去南京。他越和谢文东在一起的时间长就越有一种依赖感,在他手下做事,不用再费心考虑别的,不用估计任何人,不用……,反正就是两个字,痛快!酣畅淋漓的痛快。任长风喜欢这种感觉,也心甘情愿的想跟在谢文东身后,冲锋陷阵,攻城拔寨。

谢文东一见任长风,肩膀一塌,为难道:"长风,你的刀,看来我是不能还你了。"任长风一楞,疑问道:"怎么了?"谢文东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想前一递,道:"哝,它变成这样了。"任长风一看照片,差点哭出来,吧嗒吧嗒嘴,仰面长叹:"我苦命的刀啊!"谢文东为人很细心,知道任长风很宝贝自己的这把刀,如果不是他借,别人恐怕碰都别想碰一下。可今日战刀一折为二,他也很过意不去,特意照张照片给他怀念。灵敏在旁一撇嘴,嘲笑道:"不就是一把刀嘛!"她旋风一般跑出房间,很快,她又旋风一般跑回来,怀中捧了不下十把长短不一,款式各样的唐刀,往桌子上一放,傲然道:"你选一把吧!"

任长风边看边咧嘴,不时嘟囔着:"这也叫刀?和我的那把比起来差得太远了。"说着,他随手拿起一把,掂了掂,眼皮向下一搭,道:"这把只适合切西瓜。""这把虎虎人还行,真正打起来,哼哼!""这……这把太离谱了,可以用来当餐刀。"

灵敏脸色越来越难看,把刀重新抱了起来,道:"不要就算了!"任长风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谁说我不要了?!"这时,谢文东也厚着脸皮,凑过来,看看这把,瞧瞧那把,笑道:"我也选一把怎么样?""不行!"灵敏,任长风二人异口同声道。"呵呵,你俩还挺有默契的嘛,你们是不是……"二人听后,脸色同是一红,谢文东看准机会,飞快的从灵敏怀中抢下一把,把她下了一跳,跺脚喊道:"哪有老大抢属下刀的道理?!"说完,快步追了过去。下面的小弟偷眼看着三位在北洪门内举足轻重的人物追打在一起,哪有半点大敌当前的压迫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谢文东虽然在人数方面处于劣势,不过却是一身轻松。而萧方手下有比对方多出一倍的人力,可丝毫不敢大意,市区的密探已然回报:谢文东又来南京了。一听谢文东这三个字,萧方心中真有点打怵,本来这次到南京来有十成把握取下这里,现在一听谢文东到了,十成把握也变为了一成。他的根据地还是定在南郊外的那间破旧旅馆,他令大部分手下都回到旅馆内,暂不出战。可总不出战不是办法,影响士气不说,连后方向问天那关也过不去。这点萧方明白,张居风也同样明白,后者冥思苦想了一晚,还真被他想到一个破谢文东的办法,急急忙忙去找萧方商议。

来到萧方的房间,见他愁眉苦脸,正看着南京地图发呆,张居风笑问道:"萧兄弟可想出法子了?"

萧方眉头一皱,你这是明知顾问,看我这个样子象吗?!他抬头一看张居风,这家伙一脸笑容,无比轻松,心中一动,问道:"张兄难道有好主意不成?"张居风哈哈一笑,道:"好主意倒是未必,所以才过来找你商议一下。"萧方精神一振,可瞬间肩膀又塌了下去,张居风能想到什么好主意,他的智谋远不如自己,连他都一筹莫展,张居风就更不用说了。张居风看出萧方的想法,也不在意,笑道:"我想来个以彼之道,还使彼身!"

萧方一挑眉,问道:"怎么个以彼之道,还使彼身?"张居风一整面容,道:"上次谢文东用诱兵之计打败我们,并且杀了李兄,这次我们也来个诱兵之计,佯攻他们堂口,打上一阵故意败走,把谢文东引到我们实现埋伏好的地方,定可一举将其斩杀!"萧方听后,低头沉思,好一会,他才抬起头,问道:"可谢文东会上当吗?他比狐狸还狡猾啊!"

张居风一笑,道:"这就看我们的前奏演得好不好。如果我们天天去攻打他们的堂口,一次两次他有戒心不追,可次数多了,就连神仙也难控自己的情绪,何况他谢文东呢!"

萧方在心中反反复复想了一偏,点点头,赞道:"张兄,这个计谋不错,确实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今晚我们就去会会谢文东!"张居风见他恢复了一些平日的神采,拍了拍他肩膀,叹道:"别让谢文东在你心中留下的阴影太重,别忘了,你萧方萧天王在咱们洪门内也是有'鬼才天王'之称的!"萧方长叹一声,感激的看着张居风,道:"谢谢!"

萧方异动,暗组马上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给谢文东,萧方召集人手,看样子今晚要有进攻的趋势。谢文东呵呵一笑,自语道:"有朋远方来,我们自然要好好迎接他,招待得不好会被道上的人笑话我们小气!"

晚间十一点刚过,张居风统率三千人直逼北洪门堂口,来势凶猛,人没到,杀气先至。谢文东站在楼顶天台上,用望远镜向下一看,笑道:"好强的气势啊!希望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张居风刚到堂口门前,只见大门一开,任长风领人杀了出来。上次他俩交过手,没分输赢,这次更不多话,两人之间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各自拔刀,战在一处。主将动手,下面的人更不能闲着,南北洪门数千人在堂口门前的街道上展开刺裸裸的冷兵器大火拼。黑盖不住红,夜色也同样掩饰不住鲜血。数千人的撕杀是何等惨烈,刀枪齐举,血流成河。自己身体的血还在向外流,可拼了命的去夺取别人的鲜血,人性在这里被彻底的践踏,蔑视,人们以杀死眼前的一切生灵而拼杀。受伤而体力不支的人挣扎着不让自己倒下,在混乱中,倒下的下场只有一种,不是被敌人就是被自己人活活踩死。

谢文东垂眼看着脚下的惨斗,不时有红光在他眼中闪动,那是充满朝气的热血。他拿起电话,一丝不乱的拨打电话,道:"探花,该你出手了!"说完,他将电话挂断。私下,谢文东是朋友,而在战场上,他绝对是恶魔。灵敏带这数百人冲进战场,这给北洪门的人打了一镇强心剂,士气大振。同时他们也都很想看看灵敏的身手,这位传说中身手仅在东心雷之下,智谋仅次聂天行的年轻一代'探花'。灵敏的武器是一把很薄的刀,比纸还要薄,但却亮得骇人。她的出手比任长风更加诡异,刀来无声,刀去无痕,亮光乍闪,快似闪电,刀过而人亡。
 
后退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