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快 乐 吗

木纸玩偶

*飞飞泡泡小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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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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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像野草一样,无须择地而生。野草在屋檐之上,在墙角,在任何一块泥土上蓬勃生长。
在路上,我看到一个中年人手捧报纸,请求筑路的民工允许他包一些散水泥回去。那儿正修地下管道,卸车时有一些水泥撒在地上。得到允许,中年人欢喜地把水泥捧在报纸上。他想到他家院子里一块残缺的地面会被这些水泥修补好。他每看一眼,都能看出些高兴来。
我还看到一位老人抱一盆花,满头大汗地穿越车流如梭的大街。这盆花很小,也不是什么贵重花木,三五根绿茎间夹着一大朵红艳艳的花,好看也有些好笑。老汉此刻的神态,俨然如抱着世上最重要的东西。他左顾右盼,与其说怕车撞自己,不如说怕撞了花。这盆花端回家后,他必然放在最醒目处,如窗台,左瞅右看,其中乐趣足够过一个四季。
这些琐屑的快乐是穷人的快乐,像野草那样到处都有,真实而朴素。你目睹他们脸上的喜悦,就不能讥笑他们爱小,或目光短浅。快乐的广度和强度,并不随着事物本身的价值而增加。穷人们在童年也听过酒池肉林的故事,也知道人家皇上享有三宫六院之乐,但他们不需要造出酒池肉林后才启唇一笑。一盆花、一小捧水泥亦可开颜,这并不浮浅。
我听抚顺一位开澡堂子的老板说,一位走红全国的东北籍小品演员,泡澡时高喊:“拿人头马来!”这位笑星可能泡兴奋了,揣摩人生乐趣,猛地想起洋酒好(其实是贵),于是光着腚盘着腿坐在热水里痛饮干邑,引来服务生围成圈观赏。这就是烧的。如果有一个留过洋的人告诉这位没怎么念过书的笑星,说在早上出恭的时候喝法国酒,味好,估计他会天天拎着酒瓶子入厕,并为自己善于享受而自豪。
并不是有了地位和钱之后,快乐就吝啬了。而是此类人士认为自己已经不凡,乐趣当然不能凡了,但却又不知该怎样不凡。其实,造物主为人设计快乐“程序”的时候,不计尊卑。像禅话说的,得道之前“吃饭,喝水”,得道之后仍然“吃饭,喝水”。如果说出区别,也是草在屋檐上与墙角下的区别。草还是草。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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