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大观园 -- Dumoine River漂流记 (写了三个月,总算写完了)
在渥太华北面二百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块面积达一万三千平方公里的巨大的保护区,La Verendrye。这个地方不光纬度高,地势也高,是许多河流的发源地。这些河流沿着远古的冰川刻蚀出的坚硬的河床奔腾而下,沿途留下无尽的白水资源。其中有三条河肩并肩,间距不超过50公里,一同发源,一同注入渥太华河,被白水爱好者们称为魁北克三姐妹河。Dumoine River是她们中的老大。这条河不光流量最大,出名也最早,每年都吸引了大量的爱好者,甚至是朝圣者。
去一览大姐河的风彩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心愿。为了这个心愿我们一直在招兵买马。经过几年的努力,今年总算有了足够多的白水熟练工。Benson带着他的越野车的加盟让我们的马也有了着落。最后成行,还多亏了实干家Dennis。三姐妹河注入渥太华河的一带被称为“白水之乡”。“白水之乡”自然有很多出租白水独木舟的地方。但长周末这些船只早就被抢租一空了。Dennis顺着“白水之乡”到多伦多的几百公里的连线,一路到查询了无数个租船店,最后在多伦多和皮特波罗各找到了一条漏网之鱼。倒是离“白水之乡”不到二百公里的“白水之都”渥太华的存货很多,我只问到第二家就租到了两条船。至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Dumoine River全长120公里。我们这次选了中间的40公里,准备用三天漂完。8月4号下午1点,我们在17号公路旁的加油站集结完毕,向山里进发。5公里后就进了Dumoine保护区,在这里交了进山费,7块钱一辆车。再开25公里就到了我们这次漂流的计划上岸点,“大瀑布”。我们在这里留下一辆车,剩下三辆车载着十三个人,5条船继续往山里进发。此时是下午3点。
山路开始变得崎岖不平。三辆车中一台是Outback,一台是Pathfinder,一台是Camry。跑这样的路,前两辆车基本没什么感觉,而Camry在这样的路上跑得比较辛苦,有时上坡上到一半打滑,不得已要退下去再冲。而刮底盘更是经常的事。我在前面领路,时不时在岔路口停下来等。偶然往路旁的灌木丛中一看,发现了几株树莓。再一看,路的两旁到处都点缀着这种鲜红的浆果。随便采了一把,塞入口中,带来一片甘甜。
50公里的山路开了二个半小时。路的尽头是一座废弃的桥,我们将从桥下开始我们的漂流。每条河都有它独特的个性,有它的脾气。Dumoine将会以何面目示人,是美女还是野兽,我们将拭目以待。我们对它的了解仅限于几张地图和别人的只言片语。这种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和好奇可能是我们寻访这些河流的原始动力之一。
桥下的这一段激流因桥而得名:桥滩。是一个比较长的二级。河左岸有读河便道。水位比较低,一眼看去,激流中到处都是乱石滩。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出河右三分之一有主流。从下水的地方横向摆渡,再切进主流,顺流而下,避开中段的一块巨石,就能顺利通过这第一个激流。
“桥滩”之后是一串无名的一级激流。过了之后就到了“笨瓦湖”(Lac Benoit)。时间是晚上6点半。原计划今天要划出这个湖,还要过一个一级,一个二级和一个瀑布。但天色不早,我们决定先住下来,明天早点起来。我们开始找寻营地。地图上显示有一名为“小意大利”的长条半岛,岛上有三个营地。隔着很远我们就看到了这个有着一片沙滩的半岛。抢滩登陆之后,发现第一个,也就是紧挨沙滩的营地没人。隔壁住着几个从田纳西来的美国人,请的是本地的向导。他们看见我们,问我们是不是坐飞机进来的。
卸了船,我们开始扎营。长期的野外生活让我们的行动紧张有序。我们有着非常明确的营地分工。一上岸,砍柴工首先出场,快速拾来干柴。与此同时,烧火工已经垒好灶台,等干柴一到,烈火马上在灶里熊熊燃起。架上大锅,开始烧水。那一边,动作快的已将帐篷搭好。一些精力过剩的人还开始下水玩耍了。等大家收拾完毕,这边的第一轮火锅已经沸腾。这时我们的“大厨”就出场了。他的武器是一只大漏勺,用来分配食物。我们的食物准备也是有专人负责的。这次准备晚餐的Dennis就是一个会过日子的好同志。食物以肉食为主,兼顾淀粉和蔬菜。食物朴实无华,但是大家不但吃饱了,还吃得很香。吃完饭后,卫生委员要把这只“黑锅”刷干净,用来烧开水,补充饮用水。
作为组织者,我将所有能分派的工作都分出去了,只有两个分派不出。第一是安全,第二是环保。这是两项不讨好的事情。比如追着让你穿好救生衣,告诉让你不要在河里洗碗,不要烧垃圾等。讲多了你就会觉得我啰嗦。漂流和开车一样,不光要有技术,更重要的是要遵守规则。消灭安全隐患就是我的第一大职责。我的第二个职责是环保。我是把这里的山山水水当做自己的家来看待的,不光我自己在里面得到享受,我还想让我的朋友,我的儿子,我的孙子也能享受到这些干净秀丽的山水。因此我也希望我的朋友们在这些地方就象在我家一样。我们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注意细节,只图自己方便。比如在河里洗洗刷刷,残羹剩饭往河里一倒了事,以为这些垃圾会自动消失。但实际上河底的水是不流动的。因此第二天早上你会发现它们还在水底安静地躺着。再比如烧垃圾,这就属于损人不利己了。焚烧垃圾释放出的有毒气体,比吸烟不知要有害多少倍。慢慢地我们形成了整套的安全规则,和环保规则。比如刷牙水吐到岸上;食物残渣带走或至少挖坑掩埋;将垃圾全部带走,留给后面的人一个干干净净的营地等等。都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
吃完饭,看过满天的繁星和璀灿的银河,大家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营地就开始忙碌起来。照例是生火,烤饼,吃饭。拆了营准备出发,正好九点。这时树林后传来一阵巨大轰鸣声,定睛一看是一架水上飞机降落在湖面上。水上飞机是这条河上的漂流客的主要穿梭工具,它的起落架上可以绑船。很多欧洲和美国的客人就是打这种“飞的”进来。这也就是为什么昨天晚上我们的邻居会问我们是不是坐飞机进来的。实际上象我们这样自己做穿梭的很少。
漫长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头一个激流是个一级。我们派一条船打头阵,其余的船观望。我们派拉里和他的新搭档当先锋。拉里从去年开始玩白水,凭着一股闯劲进步神速。特别是从上次黑水河漂流以来,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如今往船上一坐,你就能看出来他手中的桨和座下的船已经逐渐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等先头船顺利的下去了,其余的船才依次下去。紧接着就是第二个激流,二级。大家停船读河。激流本身难度不大,而且激流下有足够大的缓流区。只不过紧接缓流区就是一个瀑布。为了保险,我们在瀑布前设了专人保护,防止人员被冲下瀑布。我的船先下,发现在缓流区有足够的时间来靠岸。余下的船也一个一个下来了,包括老杜的船。老杜和我们出来过几趟了,属于那种胆大心细的人,而且还特别能吃苦。但独立掌舵进白水还是头一次,而且船上带的是他九岁的女儿和不会游泳的太太。因此我们对他们有特别的关照。任何激流他们都要先靠岸。我下去之后,如果觉得风险不大,就会打声呼哨,他们再下。如果风险大,我们会派另外一个人,或者是我,或者是迈可,去接应他们。迈可是水上运动的狂热分子,就在这久前他切西瓜差点把左手大拇指砍断。这一次出来,手上还带着固定板。
过完二级,大家开始背船过瀑布。绕行的这一段只有75米。再接下去是个名为“噬船滩”的三级激流。因暗礁遍布而得名。据说这里经常能看到不幸的人留下的船帮,但这次我们没有看到。我们决定船货分过。大家停船上岸开始背东西。这时那个向导带着两个美国客人赶上了我们。美国人划的是可折叠的船,铝合金的骨架,看上去还比较结实。向导是个精神矍烁的老头,脸上络腮胡仿佛被风雪染过一样白。和他搭档的小女孩看上去象是他孙女。他们也靠岸开始背东西。折叠船很轻,美国人手一扬就上了肩。“噬船滩”有200米长,中间有个大拐弯,河中还有一个岛。背完东西我们边往回走,边察看河道。滩的下半段主流在河左,被岛挡住了,看不清情况。滩的上半段暗礁遍布,很难找出一条通道来。正在我们伤神的时候,那名向导独自划着他的船开始下了。向导到底是向导,硬是从一片乱石中找出了一条通道,通过了上半段,然后一个漂亮的Eddy-turn,将船稳稳的停在河左一小块石头之后的涡流中。对下游稍做观察之后,又飘然而下。
轮到我了。沿着向导的路线,碰碰撞撞走完了上半段。我进Eddy倒是有心得,和向导一样我也躲进了石头后。然后我站起身来观察下半段的河道。一抬头正好看见老向导将他的船桨桨叶朝上高高举起。我心头一喜,因为这个信号告诉我下游的通道安全。我于是放心往下漂去。果不其然,一路畅通无阻,只是在最后一刻,激流在一块岩壁前拐了个急弯,一根从岩壁上倒垂下来的树干正好拦在急弯前,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门。我不想进这个门,情急之下做了个倒摆渡,一边全力倒车,一边将船横移出主流,从门外侧的一个小V口冲下了激流。
接下来几条船都有惊无险地跑下来了。似乎这条河对我们还不错。
从“噬船滩”往下的五公里水路,密布着七个险滩,其密集程度一点也不亚于Madawaska河的长蛇滩。我们空船漂长蛇滩通常要用七八个小时。现在是重装,要赶在天黑之前漂完这一段,任务比较艰巨。
头一个名叫热身滩,比较简单。第二个叫睡美人,不算太难的二级。从第三个开始,情况变得复杂起来,错综复杂的急流中我们迷失了自己。一直等到了这样一个滩,我们停船查看,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第五个滩,“穿针滩”。这是一个高难度的技术型二级滩。长度不长,30米,但有三个V口要对准,最后一个出口由两块巨石把关,中间只有一个船身宽。我们打头阵的船错过了针眼,擦着针鼻旁的暗礁闯了过去。这个滩倒是让我过了一把瘾。漂流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运动,大人小孩,新手老手可以同场竟技,各得其乐。从刚开始只求对准出口一冲而下,到后来在浪尖上起舞,在礁石缝里闲庭信步。这个过程,其实也是一个你不断地调整自己,以期和自然达到最大的和协的过程。而且这个过程没有止境。我们在Madawaska河上看到过一些顶尖高手的表演,那真是匪夷所思。
又过了两个险滩,来到了一段平缓河段。我们在这里又碰到了那个白胡子向导。他们已经在一块大岩石上的营地安顿下来。向导坐在临水的高台之上,悠闲地看着书。他的孙女则和他的两个客人一起在岩石下的深潭里戏水。我也想就此停下,好好享受一下这蓝天碧水,但我们不能。当时是下午三点,而我们才走了六公里,还有近十公里的水路要赶。
赶时间是事故的隐患。紧接着的一个急流就让我们吃了苦头。对于这个急流我们没有仔细看地图,而且由于它的进口一段只有一级,我们也没有停船读河。过了这一段一级,前面是个小岛,小岛的前端是一片浅滩。老杜的太太决定上岸绕行,我们让她们从小岛前的浅滩上岛,走到岛的尾端去我们会合。河水被小岛分成两股,流速有所加快,但还不是很湍急。先锋船先下。接着是我的船。太太在前,儿子坐在船中间。到了小岛的尾端才发现我们犯了一个错误。这里是两股水流的会合处,水流湍急,波涛汹涌,想要在这里停船,有可能,但很难。在这样的水流要蛮干是不行的,我只能让船先顺势摆渡贴到了河左岸,准备再摆渡,逆行靠到岛上去。但我突然发现后面的迈可和老杜的船已经跟上来了,而且似乎是想要做我们一样的动作,靠到河这边来。其实他们完全可以直接顺流而下。我们赶紧打手势,但等他们明白可来已经晚了,船被卷进了大浪,碰到了一块礁石,翻了。人和船一起被冲了下去。下面有先锋船在接应,应该不会有大碍。正当我们引颈下望之时,Benson带着他太太也下来了。Benson划船上手之快,没有任何人比得过他。他今年才开始划船,但第一次就是去的Madawaska河,接下来的活动他一场不拉,几条河跑下来,已经完全是个老梢公的模样了。除了船划得好,他的歌也唱得好,晚上围着觏火唱情歌那是他的保留节目。他看我们停在这边,以为我们是在等他,也想靠过来。船先是撞到岸边,被水一冲,翻了,Benson的太太被水流一卷就被冲下了急流。Benson反应快,抓住了船尾,但船却被水流别在了一块礁石上,船身在水流的作用下,几乎弯成直角之后,纹丝不动了。我暗叫一声不妙。这种情况是漂流中最让人头痛的事情。船身如果兜到了水,被压在石头上,那个压力估计会有上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未必能将它解下来。我们遇到的最惨痛的一次是五个壮劳力,花了近一个小时,才把船从石头上解脱下来,船本身也惨不忍睹,铝质船帮被拉断,三根横梁悉数折断。Madawaska河的船老板也跟我们们说起过,有两人个人租了他的一条船,船也是被别在石头上。最后两个人跑上岸问老板借了把链锯将船一锯两半才将船解下来。看来这一次Dumoine河对我们还比较友好。水流还不是完全垂直作用在船身上,我和Benson,加上我太太,三人合力之下,尚能将船的一端抬起一点点。就这样一点一点将水的力量卸去,最后将船从石头上拉了下来。万幸的是,船身还能恢复原状,而且除了一道折痕之外,也没有裂口。
Benson和我太太将他的船划了下去。我和儿子试图继续我们的计划,想把船摆渡到岛上去。但试了两把之后我们决定放弃,因为水流太强了。我们掉转船头,冲下急流,在另一边靠了岸。这时Dennis和他的同伴小龚也下来了。没有我们的干扰,他们贴着河右较缓的水流稳稳地漂了下来。
我上岸往上游走,希望能找到一处浅水让我可以涉水到岛上。岛的下半段还真有几处河水不太深,估计可以涉水而过。而且中间还有一片无水的乱石滩可以做中转。我手扶着桨,腰系着绳包,开始涉水。水最深的地方及膝盖,但力道很大,重心稍一不稳就有可能被冲倒。到了岛上,接到了翘首乞盼的母女俩。我先将救生绳绕在河边的一棵树上,手拉着绳,先将小女孩送到中间的乱石滩上安顿好,再将她母亲也接了过来。Dennis和小龚也走到了岸边,准备帮忙。我在石滩上,他们在岸边,设好一道保护绳,小女孩的母亲面向下游,两臂将保护绳压住,从腋下穿过,再顺着绳子安全地上了岸。然后我一手牵绳, 一手抓着小女孩开始过河。一步一挪,眼看着就要到岸边了,我松了一口气。小姑娘这时候突然被水流一冲,一下就坐到水里,被水冲了几尺远。小龚眼急手快,一步跨到水里,一把就将小女孩搂了起来。看得我心头一热。女孩的母亲更是对小龚感激有加。小女孩倒是镇定,依旧是满脸的笑容。
我们在这个急流耽误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清点了一下,除了有两个包防水不严进了少量的水之外,所幸的是没有人员受伤,也没有船只破损。我们继续往下漂,任重而道远。
接下来是个瀑布。背过瀑布之后,我们漂下了瀑布尾巴上的一段三级。经过前面几公里的技术型险滩的锤炼,这种简单的三级倒成了我们放松的地方了。
又过了几个小急流,我们来到了一个小湖,河面在这里终于开阔起来。这标志着我们终于漂完了急流密集段。这一段只有十公里长,但花了我们九个小时。划在平静的水面上,我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湖的尽头,河道又收窄,一道急流又横在我们面前。看样子是个一级。先锋船一马当先漂了下去。其余的船也依次下去了,包括我的船。全然不知前面一颗地雷在等着我。我的船是铝的。这种铝船特别结实,自然界里还不存在能够把它撕裂的力量。但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容易“咬”石头。别的船身碰到石头之后会弹开,或一擦而过。而铝就不一样,一擦到石头,就容易被挂住。这个急流的尾巴上就有这样一块石头,不露声色地藏在水面下。当我的船右侧擦到它之后,马上就挂在了上面。船身打横,倾斜,进水,被别在石头上了。看着不远就是开阔的湖面,我让儿子游了下去。我和老婆一起救船。可怜的老婆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做壮劳力了。还是两人合力抬起一端,卸去水的力道,把船从石头上解了下来。但灌满水的船被水一冲,力道惊人,我一把没拉住,船脱手而去。我跟着从石头上跳下水,却忘了我身上还背着照相机。急流下的湖岸是一面100米高的悬崖,在悬崖下,靠着同伴们帮助,我们把船翻了过来。打开相机包,包里全湿了,里层的防水包也灌满了水,取下镜头,相机里也能倒出水来。
虽然相机进了水,但好歹今天的急流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再划了一个小时,七点多的时候我们终于可以在一个营地停下来休息了。从早上九点出发,到七点多到达营地,十个小时,走了十五公里。这是怎样的一天啊,险滩一个接着一个,困难一个比一个大,但我们坚持下来了,完成了这看上去几乎不可能的任务,靠的是我们的齐心协力。也许这正是这项运动的魅力之一。和你的朋友一起,和你的家人一起,共同经历一些艰难,你也许会对一些人和事有全新的理解。
营地的前面有一长条沙滩,夕阳正好还照着它。大家有的忙着晒被子,有的忙着晒帐篷。砍柴工,烧火工,厨师照例依次上场,紧张有序的营地生活再次展开。
第二天早上8点我们就出发了。营地在一个湖边,湖的出口就有一处急流,地图上标明这里有一处伐木工人的墓地。欧洲人在这片土地上砍了二百年的树,这种行径不提也罢。但伐木工人,特别是放排人的生活却值得一提。以前由于交通的限制,这里的伐木是在冬天进行的。伐木工人在冰天雪地里冒着零下几十度的严寒砍下一棵棵的大树。等春天一化雪,这些树就会被推下河,趁着春汛的大水漂到建在渥太华河边的锯木厂。这些木头有时候会在有急流地方被卡住,放排人的工作就是把这些卡住的木头解开。他们需要在水中一根根的木头上跳来跳去,稍有不慎就会掉到河里,被淹死,被木头撞死,或被冻死。他们死后,同伴们会为他刻一块木牌,钉在树上,他们的靴子也会被挂在树上。有路过的工人,如果看到树上的靴子比自己的好,会换下自己的破鞋挂在树上。
过了这个急流,接下来是一个三级。对于这个三级我们作了充分的准备,进行了仔细的研读,而且把行李都背了过去,因此很轻松地漂过了。
今天接下来只有两个急流了。一个是“之”字滩。这个滩的正中间是一块从河右岸一直伸到河中间的巨石,水流在这里被挑到河左,但紧接着的河左又有一片浅滩,水流又被挑到河右,因此在巨石和浅滩之间是一个近乎直角的拐弯。要过这个滩,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在看到巨石的时候就要把船身稍打横,一过巨石,就要对准巨石后面的涡流用力划,躲进涡流后,再调整船身,切入横过来的主流。
最后一个急流是也是一个技术型的二级。在短短的60米距离内,你要顺着主流从河中间跳到河右,再横切到河左,再躲过一块巨石,从河右一冲而下。我们在这里遇到了一队从英国远道而来的漂流队。他们也是坐飞机从上游下的水,漂到这里已经是第5、6天了,还要继续漂3天,他们很是羡慕我们今天晚上就可以睡到自己家里了。
不幸的是我们没有能够在当天及时睡到自己的床上。
漂完22公里后我们于下午3点上了岸。接下来是所有的司机坐迈可的车去下水点取车。5点半我们到的下水点,取到车,8点又回到上水点,装好船,趁着最后一丝光线启程回家。我们回到渥太华的家里是第二天凌晨一点多,多伦多的朋友们有的是早上5点到的家,有的甚至连家也没回,直接去上了班。
Dumoine河,就象是一座白水大观园,我们在这里见识了各式各样的急流险滩,不过这一次差不多是囫囵吞枣。我们以后会经常来的,来仔细品味一下大观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