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战"松山战役:日本人如何敬畏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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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战"松山战役:日本人如何敬畏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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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对待阵亡人员遗骨,从一个侧面反映着不同民族对于历史的态度。昔日在滇缅战场交战的日本、中国及其盟国美国,是如何对待这一问题的呢?中日两个民 族在信仰上的较量,是靠每个人在心里使暗劲的。看着别人(日本参拜靖国神社)的虔诚笃定而急眼,其实已经面临危机了。

  本文摘自《1944:松山战役笔记》之序章 余戈/著 三联书店出版

  鸣谢作者余戈先生提供网易历史频道首发,网易历史将陆续刊发本书的其他章节,敬请关注。

  原题:他们在寻觅什么?

  1

  日本人认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亚洲战场上,只有三次是他们所说的“玉碎战”,也就是日本人被全部消灭,分别发生在滇西的松山、腾冲和缅北的密支那。这 三个地方都是中国人打下来的。“玉碎”一词,出自中国史书《北齐书•元景安传》:“大丈夫宁可玉碎,不能瓦全。”二战期间,日本电台于1943年5月31 日报道日美阿图岛争夺战中日军守备队全员覆没消息时首次使用该词,用以表示“战斗到最后一人”。此后“全员玉碎”一词频频出现在日本政府的战报上。

  战后,日本人始终关注着这三个地方。对他们来说,这里是悲惨之地、血泪之地、伤心之地、耻辱之地。

  公元1974年,即中日邦交正常化第二年,第一批日本人获准访问了中国的边陲城市昆明。这些日本人向当时的云南省革命委员会提出一个不合时宜的要求,希望允许他们到滇西祭奠日本士兵的亡灵。这个要求被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据说全体日本人当即失声痛哭。

  1978年,原侵滇日军第56师团第113联队补充兵 、日本每日新闻社记者品野实,办理了赴中国的护照。但受当时形势所囿,他仍未获准允许去滇西地区。他此行的目的是为死在松山的日本兵写一本书。

  这时,品野实得知原日本驻缅甸大使馆参赞宫泽作太郎曾乘飞机飞越松山上空的消息,就想从他那里了解一点从空中看到的情况。宫泽作太郎曾在1976年1 月应中国邀请,从仰光经昆明去北京。飞越怒江的时候,他在距地面7000米的中国民航飞机上注视地面,找到了松山的准确位置。尽管是在空中,但作为日本 人,在战后见到松山,这是第一次。

  当时,缅甸的北部为克钦族和北部掸邦的缅甸共产党所控制,从仰光登陆的日本人,往北走最远也只能到达腊戌。要接近上述地方,唯一的途径就是从空中俯瞰。

  不久,由原日军“缅甸战友会”组织的一个所谓“慰灵访华团”再次来到中国。品野实积极争取,却未能被选中。与那段历史有密切关联的11个日本人,第一 次进入了云南。他们中间,有从松山战场逃出来的原日军炮兵中尉木下昌巳,有从腾冲战场活下来的卫生兵吉野孝公,还有在龙陵帮助守备队长小室钟太郎中佐自杀 的大尉副官土生甚吾,及曾在第56师团司令部任职的中尉石井皎。可是,他们仍未能得到允许由昆明再往西行。

  1979年之后,越来越多的外国游客来到云南,他们被允许到更多的地方参观和游览,但当时云南对外开放地域限定在昆明以西三百多公里的大理市。虽然大 理依山傍水,风景如画,更有南诏古国的遗址和五朵金花的故事蜚声中外,然而日本游客却个个愁眉不展,他们终日翘首西望,茶饭不思。莽莽苍山好像一道厚重的 历史帷幔遮断他们的视线。临行,日本人个个面西而立,长跪不起。

  他们仍是要到滇西祭扫日军亡灵的。

  据品野实后来所写的《中日拉孟决战揭秘——异国的鬼》一书所载,这次在中国方面的帮助下,这些日本人从遥远的滇西战场拿来了泥土。回国后,在原日军第 56师团战友会举行的“慰灵式”上,这些泥土作为“灵沙”分给了阵亡人员家属。笔者2004年9月去松山时,当地的朋友说:现在不会再有这样缺乏原则性的 事情了,中国的国土哪能如此予人!

  到了上世纪80年代,随着中国进一步对外开放,日本人终于可以打着“旅游观光”的旗号,源源不断地奔赴滇西,来到松山。他们一般不跟当地老百姓说话,表情肃穆。上了山后,在这个再度枝繁叶茂的山峦里搂树抓土,哭天叫地,诉说着什么,祷告着什么……

  当地人见了,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于是,就有人托翻译过去问他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他们回答:我们在祈祷,祈祷永远和平;愿他们的灵魂升天。

  第一句让人疑惑重重:有这样祈祷和平的吗?

  第二句让人气愤难平:那样罪孽深重的灵魂,只配下地狱!

  还有一位日本老者,带着自己一群男女儿孙来到松山,坚辞导游,竟能在山上轻车熟路地走动。他指指点点,哇哇呜呜,耳提面命下,其子女唯唯诺诺。于是, 就有明白人问他:你是当年那位惟一逃脱的日军炮兵中尉军官吧?还真猜对了,此人正是木下昌巳,从上世纪70年代末起他来到滇西不下16次,心愿只有一个: 为死在松山的日军在当地建一座“慰灵碑”。他曾向人宣称,自己的生命就是1/1260,代表死去的1260多个亡灵而活,为此他走访了所有死者的遗属,向 他们讲述死者最后的“战迹”;他后半生全部的心愿就是满足死者的心愿。为此,他曾表现出一些诚意,比如捐资龙陵在原日军第56师团前进指挥部所在地赵氏宗 祠前建了一所白塔小学,当地人谓之“赎罪”学校。这一举动得到了当地政府有保留的理解,但认为他要为松山日军鬼魂立碑之事,却着实是荒唐无稽之想。

  还有其他耄耋老者也不远万里赶来,在这里如丧考妣,长跪歌哭。有人问他何以如此?他们回答:这里有他的战友。当年他们如何亲朋友爱。

  你们亲朋友爱,为何昔日对待中国人那样野蛮残忍?他们反反复复而又躲躲闪闪的回答是:“我们是军人,军人……”

  如何对待阵亡人员遗骨,从一个侧面反映着不同民族对于历史的态度。昔日在滇缅战场交战的日本、中国及其盟国美国,是如何对待这一问题的呢?中日两个民族在信仰上的较量,是靠每个人在心里使暗劲的。看着别人(日本参拜靖国神社)的虔诚笃定而急眼,其实已经面临危机了。

  2

  60多年前,侵华日军在滇缅战场遭受重创,有数万日军遗骨散落在缅甸和滇西各地。实现了到现地祭奠这个愿望后,他们就盘算着将死在这些地方的日军遗骨收集回去。

  他们首先在缅甸打开了局面。从1975年开始,在日本政府、财团、企业大力支持下,当年在缅甸阵亡日军的遗属纷纷到那里收集遗骨。有金钱铺路,他们在 缅甸打通了种种关节,在各个战场都修建了大大小小的“慰灵塔”和纪念碑,不论原址上已盖酒楼还是居民房,日本人皆重金买下做祭祀之所,甚至,为战死缅甸的 800多匹军马也立了纪念碑。

  此后,于上世纪80年代初,原日军“缅甸战友会”先后多次派人来云南活动。1980年至 1990年期间,他们先后4次以旅游者身份来到云南,打着“日中友好恳谈会”的旗号,企图从民间收集日军遗骨。1988年7月,原日军“缅甸战友会”常务 理事甲骨秀太郎一行4人经有关部门特批,沿滇缅公路到达滇西,在龙陵、腾冲、芒市(今潞西)、畹町等地战场遗址进行谢罪忏悔。原日军“缅甸战友会”的老兵 们当时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他们也做了一些促进中日友好的事,但这些都掩盖不了他们三番五次来云南的真正目的。

  当时在昆明市日资企业——日本华兴株式会社驻昆办事处供职的陈晓耘女士见证了这一事件。

  1990年,陈晓耘应邀参加欢迎甲骨秀太郎的宴会。甲骨认为陈晓耘是日本公司雇员,似可信任,所以在昆明逗留期间曾多次到陈晓耘工作之处拜访。陈晓耘 了解到,甲骨参加过侵缅战争。一次,甲骨将一份滇西各战场日军遗骨分布图给了陈晓耘。其中《拉孟(即松山)阵地要图》和《腾越(即腾冲,为旧地名)城附近 守备要图》上清楚地记录了1944年6月至9月的战斗情况。甲骨先生对日军的侵华罪行做了谢罪,同时希望收集遗骨的事能有所突破。多次通过外交的、民间的 交涉未果后,甲骨希望陈晓耘能帮他在此事上做些工作,回到日本后又多次来电。但陈晓耘认为,日本侵略云南的史实是永远无法抹去的罪恶,所以婉言谢绝了他的 请求,并表示请他尊重中国人的民族情感。

  1944年,日军在滇西战场上遭受重大损失,战死的日军尸骨遍地。据甲骨秀太郎提供给陈晓耘的日军遗骨分布图,日军遗骨分布如下:拉孟阵地1250 人,红木树附近100人,龙陵周边2937人,腾越城及周边1800人,瓦甸及大塘子附近200 人,桥头街及冷水沟附近100人,芒市及上街附近878人,遮放及滇缅国境附近400人,保山附近约200人,合计7865人。这个资料反映了日军在松 山、高黎贡山、腾冲、龙陵等地的阵亡情况,是了解当时滇西战场战况的重要旁证资料。

  松山、龙陵的老百姓,几乎都听说过县外事办公室的人讲日本人为寻找日军遗骨而“悬赏”的事,据说交换条件是:一具尸骸换一辆轿车,一根腿骨或手骨换一 台彩电。没有人为此动心。那么,那些遗留下来的日军遗骨到底在何处呢?据龙陵县史志办公室陈景东先生介绍,1988年至1989年,当地政府曾组织人力在 松山一带收集了一些日军遗骨和遗物,当时的目的一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二是史志办需要收集相关资料和物证。之后,这些遗骸和遗物被装在约20个木箱以及 40余个陶罐内,一直放置在龙陵史志办公室的仓库内。2005年龙陵抗战纪念广场落成,又搬迁到新建的抗战纪念馆内。

  笔者的朋友、著有《我认识的鬼子兵》一书的北京作家方军,在龙陵采访见证抗战的“最后一批人”时看到了这些骨灰罐,他将这些日军遗物分为三类:

  5个陶罐装的骨灰,是日军第56师团将在缅甸战死的日本兵烧成骨灰,带入中国滇西的。据说日军当时曾准备带着这些骨灰打到昆明、重庆去。装骨灰的陶罐口小、肚大,是缅甸萨尔温江流域妇女顶在头上使用的陶瓷器皿;

  据日本厚生省的统计资料,在滇西战场上,侵华日军共战死14052人。当年滇西群众掩埋日军尸体是为了防止尸体发臭,担心污染空气和水源,属于草草掩埋。1988年仅在松山挖掘出了其中一部分骨骸,装在本地烧制的陶罐里;

  此外,当时在收拾日军遗骨时,和遗骨一起出土的还有他们的钢盔、皮鞋、饭盒和炮弹等物品,装进了20几个木箱里。

  3

  如何对待阵亡人员遗骨,从一个侧面反映着不同民族对于历史的态度。昔日在滇缅战场交战的日本、中国及其盟国美国,是如何对待这一问题的呢?

  日军在中国阵亡者,战争之初祭奠规格很高,一般是在战事告一段落后,将阵亡者尸体烧制成遗骨,举行大型“慰灵式”祭奠,而后运回日本,送入东京的靖国 神社。随着战事惨败尸骨成堆,就采取军官割一条臂或一只手,士兵割一只手或一个手指,放在一个专用的“化学燃烧毯”上烧制成遗骨。中国军队反攻时,节节败 退的日军脖子上仍挎着白布包裹的骨灰盒同行;除非遭到惨重失败不容及时处置的情况,一般不丢弃阵亡者的遗骨。一位中国远征军军官称,他们最后打下腾冲城东 北角,日军除了几个活的,其他死尸垒成一人多高的垛子,一个月下来,上面爬满白蛆。一户腾冲居民光复后回家,发现自家二楼堆满日本骨灰盒,每个盒上放着手 表、钢笔、书信、奖章等。这显然是收集好准备后送的。那户人家又惊又怒,一炬焚之。

  可以想见,如果不是战争惨败,日本人是不会如此狼狈的。而战后的几十年,他们费尽心力地弥补着这个缺憾。

  在中国,抗战胜利后,云南省政府在松山、腾冲、龙陵等战场遗址上修建了阵亡将士公墓,立了纪念碑。特别是在腾冲来凤山麓修筑的“国殇墓园”,将其西边 的小团坡辟为烈士陵园,从山脚至山顶,依编制序列密密排列着全部阵亡将士的小型墓碑,碑上镌刻着每位烈士的姓名军衔。看上去,如同正向山顶冲锋的一列列纵 队。而在削平的山顶上,则伫立着攻克腾冲的中国远征军第20集团军的大型方尖碑,碑上铭刻着那段历史的述评碑文,那是9168名阵亡将士(其中军官490 名,士兵8678名)用鲜血和生命为民族解放创造的辉煌业绩和赢得的最高荣誉。可以说,这座设计独特、气势恢宏的抗战阵亡将士陵园,在中国堪称最佳。然 而,在“文革”中这些纪念碑和墓地全部遭到严重破坏,直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由于政治气候变化才逐步予以重修,并于1988年恢复开放。在松山战役中,中 国远征军阵亡4000名将士(其中军官157名,士兵3843名)。在今日的松山上,当年松山战役主攻部队第103师所立的那方断裂又拼合起来的纪念碑, 仍在刺目地提醒人们想起昔日的一幕。而树立在昆明市圆通山的中国远征军第8军松山战役阵亡将士纪念碑,时至今日仍只有折断残存的基座,原先的碑身早已不可 寻觅。

  在缅甸的情形亦令人扼腕叹惜。当日本人的“慰灵碑”一个个刺目地树立起来时,当缅甸昔日的殖民统治者英国人的阵亡将士公墓得到最好的保护时,将日本侵 略军逐出缅甸的中国驻印军的陵园却难觅踪影。当年中国驻印军在缅北征战匆匆,大多数阵亡将士都是草草掩埋,部队撤回国后再无机会返回昔日战场重修陵园或迁 移英烈忠骸。自上世纪60年代起,因为政治原因,缅甸政府铲平了大部分中国驻印军墓地和纪念碑。不少旅居缅甸的中国驻印军老兵提起此事,哽咽难语,老泪纵 横。当年指挥这些士兵在缅北作战的原中国驻印军新1军军长孙立人将军,在台湾闻讯后悲痛万分,生前只能每年在家中的庭院里祭奠自己的老兵。

  在这方面,中国战时的盟国美国的做法颇耐人寻味。当年,配合中国远征军作战的美军联络官及飞行员共阵亡19人,他们都是在当时或在战斗后几天就举办了 葬礼。其中军衔最高的威廉•C.麦克姆瑞少校在高黎贡山麓的大塘子阵亡后,当地土司提供了一口价值700块大洋的上好棺木。1946年、1947年美国政 府又两次专门派出公益救护队寻找他们的遗骸,用绿帆布袋迁葬回国,送到其亲人手中,举行军队葬礼仪式,并写出国防部的寻找报告,进入国家档案。至于因飞机 失事而失踪的“驼峰航线”飞行人员,多年来美国军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1996年1月,在云南历史学者戈叔亚、中国探险协会主席严江征等人帮助下,美国老 兵弗莱彻•汉克斯在滇西泸水县高黎贡山片马垭口,寻找到了1943年3月11日失事的一架隶属“中国航空公司”的C-53型运输机,确认了机长、美国飞行 员吉米•福克斯及中国副驾驶谭宣、通信员王国梁等人遇难的事实。

  4

  直到今天,国内知道松山战役的人仍然不多,来过这个偏远地方的人更属寥寥,也因此万幸地保留下了中国抗日战争最完整的战场遗址,供了解那段民族秘史的少数人一次次前往凭吊。松山战役,可能是在中国最无名的地方发生的最有名的战争。

  关于松山战役,日本方面的撰述比国内多得多,虽然这场战争中他们只活下来十几个亲历者(包括战俘和逃出者),但几乎每个人都留下了回忆录;作家、研究 者的作品更多。 而其战后为祭奠死者来过这里的人,也比来自国内其他省份的国人多,虽然这地方是云南这个旅游大省的一部分。

  前些年,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中国政府每次均例行抗议,已经成为规律。但是,转换一下思维,为什么我们没有类似的仪式让他们感到压力?其实,靖国神 社建在日本,拜与不拜都在他们:在位不拜下台拜;白天不拜晚上拜;官员不拜老百姓拜;行动上不拜心里拜;近处不拜远距离遥拜。他们能跑几万里路来到中国滇 西拜,谁能挡住一个民族的精神活动?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我们也认真地拜点什么,再不要干那些挖碑掘墓而后重建、急用时拜不用时撂荒的事情。说到底,两个民族在信仰上的较量,是靠每个人在心里使暗劲的。看着别人的虔诚笃定而急眼,其实已经面临危机了。

  所幸,在国内,关于松山已有种种传奇。

  传奇之一:

  松山战役开始,一个中国远征军士兵奉连长命令,将三位牺牲战友运送掩埋。士兵将尸体拉到后方,军需官指示士兵将尸体临时掩埋,待战后觅墓地集体埋葬。士兵掩埋战友,绘掩埋位置草图交给军需官就返归部队,战役结束随部队到了内地,后转往台湾。

  老兵重游松山,凭吊埋葬英烈墓园已是40年之后的80年代。但三位阵亡兄弟并没有迁葬这里,军需官把那张草图遗失了。深感对不起死难的弟兄,也没完成 长官交给的任务,老兵凭记忆开始寻找临时埋葬点,要使三位弟兄返回建制。墓园阵亡将士按部队建制序列安葬。当年没找到。第二年继续找,终于找到了埋葬位 置。开始挖掘时下着淫雨,一对当地的中年夫妇路过,了解原委后,帮助一块挖掘。但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看到部分土壤颜色呈褐色,老兵深感疑惑。这对夫妇的 先生解释:云南是红土地,酸性很大,赤身掩埋20年以上尸骨已经化了。老兵在中年夫妇协助下将埋葬三位弟兄的一包红土捧送到墓园,了却心愿。第三年,老兵 又返回,给三位弟兄立墓碑,顺便拜访感谢帮助过他的那对中年夫妇。在这一年里,多年不育的那对夫妇一胎三胞,生了三个儿子。老兵得知老泪纵横,自语:对不 起弟兄们呐,让你们委屈了,四十年之后才找你们来……

  传奇之二:

  战争结束几十年后,走滇缅公路经过松山的司机们到这里都屏息静气,当地人都传说每当黄昏或者阴雨天,仍然能听见山谷里传来厮杀声枪炮声。这表明,那段悲壮往事已渐渐被后来人在心里做某种“神化”叙事,从中也可感到这座山在人们心中越来越重的分量。

  滇西保山市“金水阁”酒店老板杨建明,小时候常听老人和老司机们讲述松山的故事,民间口述的历史激发了他的兴趣,每次路过松山,他都停下车,在路边静 坐片刻,为阵亡将士点一支烟。十余年后,杨建明做生意成功,他寻找到100名活着的滇西抗战老兵,资助他们每人每月100元生活费。从2004年至 2007年,共捐助30多万元。

  后来,在作家方军的宣传联络下,北京的一些青年知道了滇西远征军老兵的情况,在网上建立了一个“互助抗日老兵论坛”,网友们认养了百余名仍生活在龙陵、腾冲的远征军老兵,每人每月捐助50元。

  传奇之三:

  1996年4月,云南保山市地方史志学者陈祖樑正在腾冲国殇墓园拓碑,双手黑黑。

  这天,忽然来了一群日本游客,都是七八十岁的样子,有一个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有一个是瘸腿。这些日本老头进了墓园后,来到大门口西侧的“倭冢”前,这是昔日腾冲百姓出于人道收敛日军军官尸骨修筑的墓地。他们上香拜祭,完毕后就要离去。

  冷眼静观多时的陈祖樑,已猜到了这些人的身份,于是大喝一声:“站住!”日本老头们很惊讶,陈示意翻译:“你们是当年侵略腾冲的日军吧,来到国殇墓园为什么不拜英雄!”

  几个日本老兵商量几句后,显得很无奈,只好排成一队,向抗日英雄三鞠躬。事后得知,这些日军老兵正是当年占领腾冲邻县龙陵的日军士兵。那个脸上有枪伤疤痕的,正是松山被我攻克后唯一逃出去的日军炮兵中尉木下昌巳。多年来,这个人来滇西不下16次。

  传奇之四:

  2005年7月,在中国人民庆祝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之际,原中国远征军第11集团军参谋长成刚将军的儿子、旅居美国的成彦邦先生一行回国来到松山。 他们在松山一路捡拾地上的小石块,都用签字笔工工整整地标出腊勐、大垭口、子高地、滚龙坡、长岭岗等地名。返程回国登机时,装着石头的行李超重了19公 斤,而每公斤需增加15元费用。陪同的人为此咋舌,成彦邦的夫人陈紫薇女士却笑道:“值得!这些石头十分珍贵,价值无法计量。”

  据了解,成彦邦是要将这些在炮火多次翻犁下顽强生存下来的小石块带回美国,在自己主持的中国抗日战争讲座上以松山石作实证,宣传松山战役的艰苦卓绝和 惨烈悲壮,让每一块松山石敲起警钟,让华界同胞不忘国耻,弘扬全民团结举国一致的抗日战争精神,为中华振兴贡献力量……

  5

  国内关于松山战役的著述虽然不多,遗憾却不少。下面的两则文字出自一部影响广泛的“纪实文学”。这部作品中史实方面的硬伤并不算少,挑出这两则,是因为它隐含的语境耐人寻味。

  之一:“确凿资料表明,松山大战没能抓到日本俘虏。唯一一个被俘的日本伤兵途中醒来,竟然咬掉一名中国士兵的耳朵,被当场击毙。”

  这说的是松山子高地被远征军爆破后从土里扒出来的5个被震昏的日本兵之一。作者既然知道这个咬了中国士兵耳朵的日本士兵被击毙,必然知道同时被俘虏的另外4名最终就范了。事实是,松山攻克后,远征军共俘获日军9人, 均送往楚雄战俘集中营关押。战后被遣返回日本。

  之二:“这一天(1944年9月7日)天亮前,8个朝鲜和台湾女人打着白旗走下山去,6名日本女人和她们的士兵男人留下来,留在即将毁灭的阵地上,等待生命中最后一个黎明的到来。”

  事实是,日军战前即秘密杀害了中国慰安妇,战斗中强迫所有朝鲜慰安妇自杀,只有9名朝鲜慰安妇乘日军不备跳出战壕逃脱或被我俘获而幸存。而当时全部5 名日本籍慰安妇在日军保护下,一个都没有死,被远征军俘获后送入楚雄战俘营,后被遣返回日本。在松山、腾冲战场被俘虏的日军上等兵早见正则及第56师团卫 生兵吉野孝公,都在回忆中证实了这一点。就连品野实在其《中日拉孟决战揭秘——异国的鬼》一书中也说:“这样一来,军国主义者们叫嚷的‘日本慰安妇都安排 朝鲜慰安妇逃走,自己化妆后自杀了’的高论,不就彻底被揭穿了吗?”

  不妨来分析一下这两则记述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第一则,是想说日本兵信仰坚定、气节无可动摇吗?确实,绝大部分日本兵战死未投降,这足以反衬出远征军作战的艰苦。但是,以“确凿资料”这样耸人听闻 的方式作如此夸大,反倒令胜利者在精神上黯然。事实上,处于蒙昧状态下的日军的“勇敢”,是经不起考验的,他们不但有9名做了战俘,还有六七十人在“未奉 命”的情况下逃跑,连日军军部都深感玷污了“全员玉碎”的名声,悄然安排归队者去新的战场送死。

  第二则,是想说日军对异族妇女仁慈、讲道义,日本女人都是烈妇吗?真不知道这样的描写,该如何面对被杀害的中国同胞和朝鲜妇女的鲜血!

  读这样的“纪实”作品,逼得人要亲自去把事情弄清楚,然后用自己相信的方式,告诉那些关注此事的朋友。为此,笔者专程前往滇西,在昔日的战场上久久徘 徊,访问了一些健在的远征军老兵。回到北京后,通过档案馆、图书馆和互联网遍查有关松山战役的撰述文字,那段历史渐渐在脑海里显影、复活。

  基于所获得的材料和自身的把握能力,笔者暂将目光聚焦于松山。

  2004年9月笔者爬上松山时,在大垭口坡上邂逅了神交已久的戈叔亚先生,他正带着又一批媒体记者做有关松山历史的电视节目。此前,我的朋友方军多次 向我提到他在云南结识的这位兼具军人血气与人文情怀的学者。在笔者心里,他已经成为这座大山的权威代言人。他曾在个人博客中说:“通过多年研究以及无数次 和双方老兵交谈并一同实地考察,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说:松山上几乎任何一处非农业功用的人为痕迹都可能是战争留下来的。完全可以拿着当年中日两军的攻防要 图找到任何地方,并根据现存的表面痕迹看出日本军防御阵地配置体系、中国军进攻线路、战斗的激烈程度和双方作战思想及特点。有几处坑道单兵射击掩体和炮兵 阵地甚至清晰可见棱角分明,就仿佛是昨天才挖掘的。在松山,当看到那触目惊心的战场遗迹时,你几乎会听到枪炮声冲杀声、哭喊呻吟和自己呯呯作响的心跳声; 可以闻到战火的刺鼻硝烟、烤肉与树叶、泥土与腐肉的混合气味。可以说松山的每一把泥土都被战火烧炼熏焦、被鲜血渗透浸泡。”

  笔者正是带着对这段话的体验式心境,小心地走在那座大山的每一个高地和山洼。傍晚时分,当一轮血色残阳缓缓坠向西面的群山,那一刻,脑海中那幅日军在 横股阵地全员“玉碎”之黄昏的画面,顿时与眼前的景象交融,一时心头涌起无限沧桑。这,莫非就是那种让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的历史情怀?

  笔者本来想能如刑事案件调查那样把那个山头发生的事情和细节都搞清楚,因为日本人品野实就是这么做的,尽管他们只活下来十来个见证人。一投入其中,笔 者才发现这实在是个无法企及的目标:最具参考价值的中国官方战史资料,不过是一两本作战部队编写的叙事简略的油印本小册子 (而美军编定的《中缅印战区战史》装了满满一个木箱);尽管有那么多战争亲历者,但是留下资料的却微乎其微,尤其是那些具有“战壕真实”的老兵口述史料, 实在是太少了。

  为何会如此?这又是个类似对待陵园和纪念碑般的问题,一旦深究必定伤心。事实上,中国人对于历史的态度,一方面为政治气候所左右,当局者对于历史的评 价往往受制于现实功利因素。比如,因为滇缅战场为美国人史迪威所主导,而史迪威后来与蒋介石彻底闹翻,这使得国民党方面甚至将东线豫湘桂战场的惨败都归因 于在滇缅战场浪费了过多战力,于是对这段历史加以忽视和贬低;另一方面,或许更深层的原因是:我们这个民族的思维模式本来就是惯于“定性”而轻视“定量” 研究的;“定性”固然可以经常翻云覆雨、颠倒黑白,“定量”也往往就是“莫须有、“差不多”、 “大概齐”。“胜者王侯败者贼”式的历史实用主义观念,让中国的“王侯”和“贼”都一转眼就把刚刚流淌的鲜血擦得干干净净,付出的无数生命只是粗线条文献 记载中的一个统计不精确的数字——日本靖国神社里供奉的鬼魂精确到个位数,中国人民英雄纪念碑的碑文则“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前”概而言之。

  多年以来,对于1944年的中国军队滇西缅北反攻作战,只有云南历史学者徐康明、吴宝璋、戈叔亚、陈祖樑、李正等人在对此进行艰苦细致的寻访调查。笔 者只能宽慰自己,我已尽最大的努力在探寻昔日的一切,而这种探寻对我个人来说,是一份深深的踏实感和满足感。
-- 倍可亲 ww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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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文章:

中国必须重写抗战史!


抗日战争是中国历史上一次伟大的卫国战争。可是,中国国军抗战英雄的战后遭遇,却留下了中国历史上最沉重的一页。在二战所有的战胜国中,其情其状,独一无二。

  曾几何时,戴笠、张灵甫、汤恩伯等等在抗战中声名赫赫的人物,在大陆成了十恶不赦的反派角色。历史教科书也这样一代代地告诉大陆的孩子们。

  如今,上海的陵园里可以有了张灵甫等抗日名将的衣冠冢,而戴笠故居和汤恩伯故居,也已修葺开放。尽管这一切都是静悄悄地进行,甚至显得有些偷偷摸摸,好像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但往好里想,无论如何都算是一种进步。

  可这不够。

  明年是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大陆面临着如何纪念这一伟大历史时刻的挑战。法国纪念诺曼底登陆六十周年的恢弘气势已经向全世界展现过了,而明年的世界 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六十周年纪念日,也决不会是在悄无声息中过去。如何纪念抗战胜利六十周年,实际上是在向世界显露当今大陆的政治形象和政治胸襟,而不是简 单的排场之大小问题。六十年一个甲子。老人在故去,新人在成长,党争的硝烟越来越远,因此,对令人信服的历史真相的需要就不断强烈。
  
  实事求是地书写抗战史,冷静、客观地评价抗战史,解决历史教科书在阐述抗战史上存在的问题,已经不可回避。这是对人们良心和胸襟的考验。

  在抗日战争中,按照大陆的说法,自卢沟桥事变至1945年6月,国军中少将以上的将军,共牺牲115人。其中上将8人,中将42人,少将65人。而国 民政府的何应钦则说是206位将领。无论是一百还是二百,都已表明战将伤亡惨重。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火中,军人伤亡达三百余万人。无论政见如何,和在山西 辽县殉国的八路军左权将军一样,他们都是中华民族的英雄。他们的名字留在中国的英烈谱上。任何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过贡献的人,他们流过的血,出过的力, 都不应该被遗忘,被歪曲。任何遗忘和歪曲都是真正的国耻。
  
  遗憾的是,由于种种原因,歪曲和遗忘并没有不存在。战犯问题就是耐人寻味的个案。

  1981年,抗日名将杜聿明病逝。大陆官方悼词称他是“著名的爱国人士”。可这位昔日抗日疆场上驰骋杀敌的战将后来却成了“战犯”。这并不只是杜聿明一个人的遭遇。

  1948年12月25日,毛泽东开列了一份43名首要战犯的名单。仅仅就其中的军人而言,李宗仁、杜聿明、孙立人、薛岳、卫立煌、傅作义、何应钦、胡宗南、汤恩伯等都是抗日名将。

  杜聿明先是关在抚顺战犯管理所。这里曾先后关押过900多名JP战犯和溥仪等71名伪满战犯,同时也关押过354名国民党战犯。在这所监狱,一些为抗 战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战将,跟JP战犯一起接受“改造”。1949年后的大陆,抗战过的国军将士和他们的亲人,甚至远没有JP战犯那么幸运,他们有的被镇压 了,有的则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政治风浪。在大陆的战犯管理所里,一共关押过1062名JP战犯,其中1017名在1956年分3次被宣判免于起诉,释放回 国;另外45名也没有一个被判死刑,而且1964年4月全部被释放回国。

  可是,直到现在,改造国民党战犯还被当成正面宣传。比如,杜聿明、黄维就是经过不断努力才“改造”过来。最后杜聿明就说自己“走错了路,成为千秋罪 人。”而黄维最后则说出了“抚顺战犯管理所是我最怀念的地方”。当大陆在宣传改造成功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过,对他们或许根本就不应该有什么强制改 造,甚至根本就不该有战犯这个词。

  然而在大陆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政治和解和社会重建,似乎内战的血还没有流够。因此也就有了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JP战犯和被当成战犯的中国抗战将士关 在同一所监狱的尴尬。美国有过内战,却没有战犯。南北战争结束后,联邦政府不曾处罚南方一兵一卒,那是把法律问题和政治问题分开处理的最好例子。在这场战 争中,共有62万人丧生。这意味着大约每60个美国人里,就有一个死于战火。照常理来说,总得有人为这场残酷的战争负责。事实上,仇恨也没有随着战争一起 结束。在有些人眼里,叛乱者应该受到严惩。然而,政治问题和法律问题毕竟不是一回事。美国内战没有产生战犯,也没有一兵一卒在未来的岁月里因为“历史问 题”而遭到清算和迫害,胜利者更没有用笔墨掀起一场丑化运动以便将反叛者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南部邦联总统杰斐逊.戴维斯1889年去世,活了81岁。副总 统斯蒂芬斯则战后不久就被佐治亚选为联邦参议员,死后墓碑上居然还刻着“一心为公”,他生前没有被人改造,死后也没有谁去鞭尸扬灰。即使是1865年4月 14日林肯被同情南方的布思刺杀,美国也没有因此疯狂,来一次彻底干净肃清南部残余的斩草除根运动。1870年,李将军则长眠在了华盛顿学院的小教堂之 下。在那里,他的塑像依然身穿南部邦联军装。

  一个知道区分政治问题和法律问题的国家是幸福的,一个理解政治问题和法律问题不同的民族是理智的。而大陆的内战,却不如此。不仅有法律的惩罚,还有道 德上的贬低。那些曾经为卫国战争洒过热血的国军将士,因为参加过内战,就被描绘成匪、贼、寇。比如,吴强在长篇小说《红日》的“修订本序言”里就有这样的 字眼:“张灵甫这个匪徒,……他骄纵、冷酷、矜持、虚伪、狡诈……。为了传之后世和警顽惩恶,让大家记住这个反动人物的丑恶面貌,……”

  在这样的政治氛围里,这位抗日名将尸骨无存,并不奇怪。但这却是一种耻辱的不奇怪。

  即使张灵甫在内战中真的是罪恶累累,但对中国来说,他绝不仅仅是罪人。张灵甫骁勇善战,是抗日战场上的常胜将军。虽然他在对日浴血奋战中成了瘸子,但 却从未打过败仗。就一个职业军人对国家的效忠而言,他是军人中的军人。如果有一天,大陆也为抗战英烈们建立国家英烈祠的话,里面就应该有张灵甫一个位置, 而不仅仅只是允许上海的陵园里有他的衣冠冢。这位职业军人没有死在日寇的枪炮下,而死于1947年内战的硝烟中。这是一个缺乏政治和解传统的民族的历史悲 剧。

  事实上,在文化大革命中,不止一位殉国将士被抛尸露骨。南京灵谷寺里抗战殉国的国军将士的牌位,湖南衡山由蒋介石书写“忠烈祠”并供奉纪念湖南几次战 役中牺牲将士的牌位,都先后被销毁……JP鬼子被赶走了,在他们誓死保卫的国土上,殉国者连个供奉的牌位都不能享受。甚至1958年3月4日大陆内务部在 关于抚恤工作几个问题对陕西省民政厅的批复中称:“……国民党抗日阵亡官兵也不需要和不应该由我们再去抚恤”(内务部(58)内优字148号)。那些黄泉 路上的 JP鬼子,如果知道这样的批复,一定都会为此含笑九泉!大陆一次次对JP参拜靖国神社义愤填膺,对东条英机等战犯牌位安放在靖国神社耿耿于怀,可到抗战胜 利六十周年的时候,自己又用什么来告慰为卫国捐躯的百万将士的在天之灵呢?

  当党争和意识形态遮蔽了真相的时候,抗战史就会难以下笔。比如,要讲到情报工作对抗战的贡献,就绕不开军统。可是,在大陆过去的宣传里,军统似乎除了 坏事,别的什么也不干。重庆的歌乐山革命纪念馆,就曾名为“中美合作所集中营美蒋罪行展览馆”。而20世纪60年代出现的小说《红岩》、电影《烈火中永 生》和歌剧《江姐》等文艺作品,更是使中美合作所臭名昭著。其实,中美合作所从来就不是一个为“反共”、“反人民”而建立的“法西斯集中营”,而是为反法 西斯建立的军事情报合作机构。比如,JP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的殒命,就有中美合作所军统局人员在电讯侦测和密码破译方面的功劳。它正式成立于1943年4 月15日,1946年1月,也就是说在内战爆发之前就正式宣告结束。后人应该记住中美合作所,记住军统局对日作战中的功勋,而不应该因党争的原因一笔抹 杀。每一个党派中都能发现正直的和德高望重的人。即使是势不两立,也不意味着其中一方必定是魔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历史负担,早该卸下了。

  往者虽已逝,来者犹可追。

  大陆的抗战史需要重写。当人们一再指责JP右翼势力歪曲历史的时候,也不应该忽视大陆历史教科书中存在的问题。如果说要塑造国家形象的话,怎么对待抗日战争的历史,真正事关国家形象。

  在战略上,应该积极地看待国民政府1931年后的政策选择,不应再把国民政府的一些政策和策略简单化地视为软弱,甚至是投降主义。9.18事变后,全 国学生一致要求抗战。主战情绪发展的逻辑很简单:“JP占领中国领土,中国必须抵抗,即使是战败、战死都在所不惜。失地是可耻的,不战而失地更是永远洗刷 不掉的耻辱。”就连德高望重的蔡元培,也因为阻拦学生都挨了顿打。事实上,喊出爱国口号的人未必就不可能是在最不爱国的动机下喊出来的——比如汪精卫在出 任行政院院长之前,其手下也曾发动学生要求对日作战。爱国也离不开理性。如果只能是兵来将当,水来土掩,不流尽最后一滴血不罢休的话,那一部中国抗日战争 史就只能写成国民政府卖国史了。按照这种思维逻辑,蒋廷黻曾致力于阻止提前对日作战,这位曾经担任过国民政府驻苏大使的杰出外交家、学者,就是卖国贼了!

  事实上,谁都不能回避当时中国的作战准备和作战能力这样一个现实问题,比如在军火制造方面,中国除了来复枪和轻机枪外,还不能生产新式重武器。从财政 状况来看,直到1937年对日作战前夕,国民政府的全年收入,主要来自商业税收,只有12.51亿元,以三比一折算,约合4.17亿美元。历史学家黄仁宇 对此就说:“虽说当日的购买力与今朝不同,这4亿是一个极为纤小的数目。”此时的JP是世界一流的军事强国。面对这样一个敌手,不可能寻求速战速决,而只 能是持久消耗战,因此就需要培育持久作战的能力。最后对决的时刻来得越晚,就越有备战的时间。国民政府在弱势和内乱的情况下并不是无所作为,比 如,1932年就秘密成立“国防设计委员会”(后改名为“资源委员会”),为未来的战争做准备。如果从1931年9.18事变后立即宣战,意味着中国孤立 地和JP对决提早将近六年。自然,这样做是显得强硬,显得爱国,而且政治家也将因此赢得政治本钱和一时的名声。但是这对整个国家的命运,可能就会像蒋廷黻 在《独立评??化的战争需要长期准备,然后全国总动员。

1937年8月国民政府提出的“持久消耗战略”和后来提出的“以空间换取时间,积小胜为大胜”战略,为伟大的卫国战争确立了的正确战略方针。在“持久消耗 战略”、以空间换时间的方针下,加之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出现丧师失地,或者主动撤守一些地方,自然不能简单地描述为“大溃退”。俄罗斯就曾一再采取过这样 的战略。在北方战争和1812年的卫国战争中,俄国统帅都被迫决定向国家的腹地撤退,不得不放弃大片国土,以赢得时间,积蓄力量。无论是彼得一世还是库图 佐夫,他们在帝俄和苏维埃时代都被视为俄罗斯民族的英雄,而不是临阵脱逃的懦夫。

国民政府从来就没有所谓的消极抗日,也正因为这样,国民政府始终是日寇打击消灭的主要对象,而国民政府面对的始终是抗日主战场。仅就长沙会战而言,第一次 长沙会战,歼敌3.3万人,第二次长沙会战,歼敌4.8万人,第三次长沙会战,毙伤敌人5.6万人。它们和那次歼敌1000余人,所有大陆中学生都耳熟能 详的平型关大捷,一样值得纪念。据大陆1994出版的《血祭太阳旗》,在中国毙命的日寇将领共129 名,其中大部分是被击毙的。在毙命的日寇中,只有三位是死于跟八路军的战斗中,包括阿部规秀中将。在敌强我弱的格局下,有战就可能有败。只有一支躲避会战 的军队才不会溃退,反而会不断壮大。如果只看一时一地之得失,那么,从1937年7月7日直到JP投降,国民政府的抗战史就只能写成一部“大溃退史”,半 壁河山都丢在了它的手里!可是,胜利是从何而来的呢?

或许有许多人都记得,在1940年6月4日,敦刻尔克撤退成功,丘吉尔在英国下院的演讲中:“我们将在海滩上作战,我们将在敌人登陆的地点作战,我们将在 山区作战;我们决不投降,即使我们这个岛屿或这个岛屿的大部分被征服并陷入饥饿之中……”今天,我们和当时的人们一样都知道,英伦三岛上有顽强的丘吉尔、 顽强的英国,进行着顽强的战斗。

可大陆的青年,当他们高中毕业之时,历史教科书里,他们读到抗日领袖什么激动人心的名言?他们可曾知道“我们希望和平,而不求苟安;准备应战,而不求决战……最后关头一到,我们只要牺牲到底,抗战到底!惟有牺牲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是何人的言论?

巴黎屈服了,欧洲在希特勒的铁蹄之下,伦敦、莫斯科还在战斗。菲律宾、马来亚、荷属东印度、缅甸沦陷了,东南亚在受JP军国主义者的蹂躏,重庆还在战斗。 这是一个不屈的国家,生活着不屈的人民。不错,南京是沦陷了,但中国还有重庆。重庆是中国抗战的精神堡垒。JP要想打跨中国,必须打跨重庆。从1938年 2 月18日到1943年8月23日,JP陆海军航空部队进行了为期5年半的战略轰炸,史称“重庆大轰炸”。据统计,空袭重庆共218次,出动飞机9513架 次,投弹21593枚,炸死市民11889人、伤14100人,炸毁房屋17608幢,有30所学校曾被轰炸。重庆没有屈服,中国没有屈服。重庆大轰炸背 后是英勇不屈的重庆精神。可这关系中国命运的“重庆大轰炸”,在大陆却曾是除有零星报道外,尘封了整整六十年。大轰炸中屹立不倒的陪都重庆,在饱受战火摧 残后,胜利的中国在那里树立的“抗战胜利纪功碑”,1950年就被改建成了“人民解放纪念碑”。“抗战胜利纪功碑”是在1941年12月建成的“精神堡 垒”的旧址上建立的,它们都是重庆抗战,中国抗战的历史见证。如今只有解放碑傲然挺立在山城。

“埋头苦干的中国人,将尽我们的力量所至,抵抗到底。我们将奋斗到最后的胜利,或最后的惨败。纵使大好河山,悠久历史,都被鲜血染红,或毁灭在熊熊的火眼 之中,亦在所不惜。”正是在凭借着这种精神,中国迎来了抗战的最后胜利。1945年9月2日,JP政府代表正式签字无条件投降,徐永昌代表中国政府在JP 投降书上签字确认。9月3日,中国举国欢庆,国民政府确定从第二年开始以每年9月3日为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1950年,大陆沿袭将这一天作为法定的抗日 战争胜利纪念日。在明年的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大陆应该明确将这一天作为胜利纪念日。

胜利的光荣属于所有为之付出过血汗的人们,它不应该为意识形态和党争所玷污。也许俄罗斯政府对待卫国战争胜利的方式,值得大陆借鉴学习。虽然俄罗斯已经已 经不是社会主义国家,但它并不抹杀苏联卫国战争的历史意义。2001年俄罗斯庆祝苏联卫国战争胜利56周年,参加过卫国战争的老战士出席了阅兵式,而在 2003年庆祝卫国战争胜利58周年时,俄军士兵身着卫国战争时期的苏军服装,手擎老军旗在莫斯科红场参加阅兵式。

大陆在抗战胜利六十周年的时候,应该允许曾经是国军的抗日老战士穿着往日的军装,佩带勋章,在昔日的战旗下参加庆典。他们应该得到尊重,哪怕是迟到的尊 重。是那些军装,那些勋章,那些旗帜,和他们为民族自由和生存而战的记忆联系在一起。这份记忆属于他们,也属于这个国家,属于子孙后代。那些在抗日战争中 牺牲的英雄,国民政府授予他们的荣誉,应该重新得到承认,起码应该让他们的后人,在大陆从此能够公开自豪地缅怀自己的先人。在对伟大的卫国战争的纪念中, 应实事求是地尊重和承认政见不同或者对立,甚至曾经兵戎相见的爱国人士在抗战中的功勋,在历史问题上表现出政治和解与宽容的精神和胸襟,而任何把这些当成 权宜之计或者点缀的思想和行为,都是亵渎卫国战争的光荣精神。

高黎贡血战——中国远征军老兵回首往事

中华抗日胜利60周年纪念,已有太多的赞颂。的确,那是积弱百年的民族绝处逢生的胜利,但在它之前和之后的悲怆,至今令人唏嘘。

“几年前我们这里挖地盖房还能挖出远征军尸骨。”云南腾冲高黎贡山下界头乡的几户村民告诉我们。

“怎么知道是远征军的?”我问。

“他们都穿草鞋。日本兵穿的是皮鞋。”

后来,一位研究滇西抗战的学者告诉我,当年远征军新兵的第一课,不是瞄准、操练,而是编草鞋。老兵们身上都有一个小包,装着随处拣到的布条,能把草鞋打得不磨脚。

中国抗日胜利的千里之行,始于草鞋脚下。

正是当年,十万中国远征军和美国盟军死死抵住日军直插中国腹地昆明、重庆的钢刀,并以百年间第一次反侵略的战略反攻,奠定了抗战的胜利,奠定了中国在二战同盟以及联合国大国的地位。那曾是凄怆的壮美:一寸河山一寸血,十万学生十万兵,

我觉得抗战的云南有三条惊世骇俗的道路。一条是血路———滇缅路:绵延千里,历时数年,十万民众修筑。无日不被轰炸的中国战时唯一的接受国际援助的生命 线;一条是铝路———驼峰航线:中美空军几乎以两架飞行就有一架不归的航行,维系了中国的军需命脉,而坠毁的飞机铝片也在地下铺成闪光的路;还有一条鲜为 人知的尸骨路———远征军的反攻线:强渡怒江,仰攻高黎贡山、松山,巷战腾冲、龙陵,几个月间每天都有几百人伤亡并被就地掩埋于山涧沟壑。太多的士兵没有墓碑,甚至没有留下名字。

高黎贡山脚下的老人说,打完仗几天,山坡上流的都是“血旺子”。山泉也红了一年。

我在查资料时看到了两本参战者回忆录,一本是日军士兵吉野孝公1980年在日本出版的《腾越玉碎记》。另一本是远征军198师592团团长陶达纲1988 年在台湾出版的《滇西抗日血战写实》。前者九死一生地在3000多名“玉碎”的日军中幸存下来。战后几十年常感受到濒临死亡时的痛苦与颤栗。后者也常常怀 想着战死的上千兄弟而不安。他们写的恰好是相同的时间和战场,故对比来看极具张力。

吉野孝公《腾越玉碎记》(摘)

敌人突然在黑暗中怒涛般地涌了过来,一场军刃和刺刀的混战。敌人被击溃,遁入灌木丛用机枪反击。这时我们推出一门大队炮,小队长命令:“零距离射击, 放!”敌丛里飞溅起巨大的火花,五六发以后,敌丛哑然无声,微微传来敌兵的呻吟声。敌人并没有就此败退,新手一个个地接替上来继续对我实施轮番进攻,阵地 上的树木几乎全被击毁。痛苦中死去的战友尸体还紧紧地抱着枪身。从凹洼处爬上来的敌人在我方重机枪的枪口下,像小山一样堆积。但我们的子弹已所剩无几。敌 人立即在层层堆积的他们同伴的尸体上架起机枪开始扫射。

我们退回腾冲城内,3000多日军,受到6万多中国军进攻。我穿过到处爆炸的城内去寻找粮食,两旁重叠着被炸死的友军尸体,有的没了手,有的没了脚,有没死的二三名日本士兵,表情痛苦地伸出满是血污的手向我求救。

九月十日,敌人在蒋介石总统的愤怒激励下,实施最后总攻。我们剩下的守备队兵有350多名,他们像狂涛一样席卷而来,奋战、奋战,殊死奋战。城内战场在充 满怒吼和叫骂的肉搏中化成一片血腥的荒野。9月12日太田大尉发给师团司令部诀别电报:“我们已弹尽粮绝,突入城内优势之敌自昨日以来即与我混乱战斗中。 我决定将军旗及密码烧掉后,实行最后的冲锋和突围,敬祝全军胜利。”

一个军曹嘶叫起来:“我们的最后时刻已经到了,现在我们就去靖国神社,大家不要落后,冲!”

我被俘后醒来,卫生兵在包扎我的伤口时,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对我非常亲切。为我抬担架的士兵,肩上渗出了血,丝毫也看不出敌意。

我后来被押到一位中国远征军少将面前,他称自己毕业于日本军官学校,将军对我说,“腾冲守备队龙兵团一直战斗到最后一人,很勇敢,但对于全体战死的官兵来 说,也真是很可怜。我也失去了二百多名少尉以上的军官,受到蒋总统的严厉斥责。战争对人类来说,是一种非常痛苦和不幸的事。

陶达纲《滇西抗日血战写实》(摘)

在进攻高黎贡山的灰坡时,日寇的速射炮、机关枪如一阵狂风暴雨般……第二天清晨,本人清查官兵伤亡情况,第一、第三两营官兵,已经有85人伤亡。师长叶佩 高将军,冒着枪林弹雨到团指挥所,真是与部下同生共死的好长官啊!第二次再攻,本人当晚下令清点人数,可怜又伤亡250余人之多,其中有第三营营长姚立功 阵亡,副营长郭砚田阵亡,副团长陈志杰负伤,第一营营长逢桥负伤一直未下火线,其余死伤的排长、班长及士兵二百余人。这些都?冷水沟,只见两个坑中有水泡 着的十几具日军尸体,细看他们的大腿肉、屁股肉、都有刀痕,有的还见骨头,真是惨啊。又随部队到了北斋公房(原日寇据点),房屋四周有一小堆一小堆的黑色 屎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日本人吃他们自己人的肉,因为纯吃肉的屎便是黑色的,显然五六天以来,日本人后方补给断了。

6月1日这天,高黎贡山上很冷。我眼看着两位战士在我面前冻死去了。

592团之官兵,在滇西大捷一役中,自5月11日起至9月25日止,有不幸负伤一次两次三次者,又再上战场,又再阵亡者。呜呼!能不令人悲伤,他们此种牺牲精神,无愧对中华民族之先烈在天之灵,凡有良知的人,能不同声一哭!

战争如此惨烈,但那些死去的和存活下来的官兵们的命运如何呢?

在高黎贡山下的界头乡,正在晒太阳的三位老人给我们讲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故事。

有一个连的远征军用机枪死守住高黎贡山路口,日军找来一个村民为他们带路,绕到后边,把一个连的一二百人全部打死了。解放后肃反,大家提出那个村民帮敌人杀中国军队.那村民对审讯他的官员称,他杀的都是国民党,那官员想了想,把他放了。后来这村民还当了队长。

我们去保山板桥见到远征军老兵刘志声老人,他先笑着说:“我这辈子死里逃生。”他写了一部尚未出版也难出版的书《征魂》,“写的是我们团上千人的死亡。” 他现在还想着为打象达的日军而阵亡的八百多兄弟弄个墓、立个碑,因为他听说黄土坡上那些军人坟被平了,种地的还犁出骨骸来。他还为一位孤寡的远征军老兵写 申请向政府求助,可县民政科说无政策,那战友到死也未拿到一分钱。

刘志声的命运也不济,1950年保山地委书记让他做秘书,派克笔都给他用了,但在填表时他如实写了抗日经历,生活全变了,几十年里每逢政治运动就挨整。

一位钟表店的大妈告诉我,那些留在村里的远征军老兵可惨咧,没人管,一分钱也拿不到,有的七八十岁了还下田,冬天一双凉鞋子。她听村里人说,台湾来的老兵 请一个村里老兵吃饭,他不好意思去,怕丢人。一路上我们见到了十多个远征军老兵,大多数多年前一直被划入人群的另册,噤若寒蝉,几乎每人当年的老照片、纪 念物全被抄或自行焚毁。有的人眼里含着泪说:“现在的待遇、生活都好多了。”

在1945年7月7日落成的腾冲国殇墓园, 我们遇到一位7旬老人,他是个共产党的老军人。他感慨道:几十年回过头说一句公道话:国共都在抗战,只是当年国军守土有责,必须正面抵挡拼杀,所以责任更 大,伤亡也更重。忘记远征军对民族的功绩,就是背叛共产党实事求是的精神。之后我得知,他原来是中国军事医学科学院的原院长秦伯益将军。当时我看到他虽身 穿便装,仍以一个中国老军人的威严向墓塔敬了军礼。
 
法规库 > 国务院部委规章库 法规 > 关于国民党军队抗日致残官兵可否按残废军人给予抚恤优待问题的批复

关于国民党军队抗日致残官兵可否按残废军人给予抚恤优待问题的批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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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属层级类别 ]:
> 国务院部委规章库
[ 所 属 类 别 ]:
> 军事国防
[ 生 效 日 期 ]:
> 1984-06-09
[ 发 布 单 位 ]:
> 民政部
[ 发 布 文 号 ]:
>
[ 是 否 有 效 ]:
> 有效


陕西省民政厅:.
   你厅陕民发[84]092号来文收悉。关于国民党军队抗日致残官兵要求按革命残废军人给予抚恤优待的问题。我们意见,对于确系对日作战负伤致残,残废后 无重大民愤,本人主动提出申请并有可靠证明的,可经省、自治区、直辖市民政厅(局)审查批准,按有关革命残废军人的规定评残发证并给予抚恤优待。
  对上述问题不宜进行全面清理。以上意见,可由省、自治区、直辖市民政厅(局)内部掌握,对外不作宣传。
  
附:陕西省民政厅关于国民党抗日致残的官兵能否按革命残废军人享受抚恤的请示
  (陕民发[84]092号 1984年4月27日)
  民政部:
   原内务部一九五一年四月二十九日内优字第69号文件规定:“‘九一八’以来,国民党军队之指战员确系对日作战,负伤致成残废,已与蒋匪军断绝关系有一定 证明,无反人民罪行,且为当地群众公认者,得以革命残废人员论。……换发新证件,可按《革命残废军人优待抚恤条例》予以抚恤。”此后,于一九五八年三月四 日内务部(58)内优字148号关于抚恤工作几个问题对陕西省民政厅的批复中称:“关于对辛亥革命和国民党部队抗日阵亡官兵是否给予烈士称号和抚恤的问 题,我们意见应当把原来我部对革命烈士的几点解释和我们需要给予烈士的抚恤问题,在概念上划分清楚,所谓辛亥革命中因参加反满清统治牺牲的烈士是说这些人 可以称为烈士,但不是说这些人今天再由政府统统给予烈士称号再发给他们家属一次抚恤,至于国民党抗日阵亡官兵也不需要和不应该由我们再去抚恤”。按照这一 批复精神,我省对国民党抗日伤亡的官兵,再未办理抚恤手续。民政部民(1983)优46号关于对辛亥革命、北伐战争、抗日战争中牺牲的国民党和其他爱国人 士追认为革命烈士问题的通知下发后,我省一些地方的原国民党抗日致残人员,又要求按政策予以落实。我们意见,类似问题,可以继续按原内务部一九五一年内优 字第69号文件精神予以抚恤。
  妥否,请批示。
 
<<我的团长我的团>>就是描述松山战役的。不过已经和史实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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