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走在加拿大圣诞凌晨昏黄的街灯下,零落的雪花不时的飘落在我的鼻子上嘴唇上手背上,我大口的吸气然后再使劲向天空中长长的呼出来,感觉无比的自由。
电话响了,我以为是精灵打来的,我接起来问,你坐上车啦?
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美娜的声音,她说,圣诞快乐,你猜猜我在哪?
啊,怎么是你啊?圣诞快乐。你不是在北京吗?难道偷渡来加拿大了?
你绝对想不到,我在悉尼呢,我在过夏天的圣诞节,牛逼吧。
我靠,你怎么跑那去了,为什么不来加拿大找我啊。
澳大利亚咱不是有现成签证嘛,去找你太麻烦,下次啊下次。
我这才想起来美娜有澳大利亚的留学签证,留学没用上旅游倒用上了。
我们俩一个南半球一个北半球冰火两重天的聊着电话。美娜在那头倍儿兴奋的跟我讲澳大利亚人怎么过圣诞节,昨天晚上圣诞老人是怎么穿着泳裤骑着水上摩托冲到他们烧烤的沙滩上,现在她放眼望去都是穿着比基尼带着圣诞帽的妙龄女郎……我先是一边走一边跟她聊,后来走的太冷了就拦了个出租车坐上继续聊。
出租车上放着圣诞歌曲,暖气开的很足,美娜又在电话里讲的栩栩如生,我仿佛感觉自己也是在过夏日圣诞。可是车窗外又明明雪花纷飞,就在我马上要被车里车外的景象搞的快人格分裂的时候,美娜说电话卡打完了,挂了。同一时间,司机停下车,说我到家了,于是我付钱下车走人。
一下车就看见精灵站在我面前---我彻底分裂了。
我哆哆嗦嗦的问,精灵是你吗?这是你家还是我家啊?我没跟司机说你家地址啊他怎么知道的?你怎么不进去在外面干嘛?我怎么到你家了……
月色下精灵扯着嗓子冲着我喊,他妈的不是我是鬼啊!你丫刚下车还哆嗦上了,我他妈在这儿站了15分钟都快冻上了。不是说好我上车给你打电话吗,我以为你是被人先奸后怎么着了还是又转头回去找咱们班韩国那小子去了,我早就觉得你对他有意思,你丫还别不承认……
精灵越说越没谱,越喊越大声,我赶紧给她打住。树上睡着的鸟已经全被吵醒飞走了,万一再把屋子里的人都吵醒一个电话报了警那这圣诞节可就过大了。
我边给精灵赔礼道歉边把她往屋子里拖,我说,我不好我检讨我不对我有罪,我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间对不起你和空气……
精灵洗完澡,身上穿着我的睡衣,脑袋上裹着我的浴巾,横在我的床上,喝着我给泡的热巧克力,颐指气使的对我说,你,今天晚上睡地上。我,今天晚上睡你床。
我跟一奴才似的笑的跟朵狗尾巴花一样,您说了算,您想怎么着都行。您上半夜睡床下半夜睡地,上半身睡床下半身睡地,上半辈子睡床下半辈子睡地……
精灵乐了,说,去你的,你丫才下半辈子睡地呢,你丫下半辈子睡钢丝,你丫是小龙女。
那天夜里,我们俩吵吵闹闹到天亮。
如今已经是我在加拿大过的第四个圣诞节,那天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每一个圣诞节精灵也都陪在我的身边。虽然每当想起三年多的时间就这样眨眼间逝去时不免有些伤感,但是我的朋友没有变,这让我一直感觉很幸福。圣诞节最大的好处就是每年都听着一样的歌曲,看着一样容貌身材背着袜子的那个老头,就会让我感觉自己也没有变老,依然活在一个青春飞扬的年代。
各位童鞋Merry X'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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