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前传》:理想主义得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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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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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意外地欣赏了一部非常质朴、甚至可以说是有一点点简陋的电影《叶问前传》,比我想象得要耐看。
  叶问最近被炒得很红火:前有已经上映的《叶问1》、《叶问2》,探讨叶问前辈成为一代宗师以后的事迹;
  后有今年底圣诞新年档的首席贺岁大片《一代宗师:叶问》,讲述叶问老师作为一代宗师行走江湖、被尊武圣的传奇;
  ――而《叶问前传》则把时间范围锁定在年轻的叶问成为一代宗师之前的青葱岁月。
  为方便大家纵览叶问师父的“银幕生涯”,来排个时间顺序,应该是:正上的《叶问前传》、将上的《一代宗师》、已上的《叶问1》和《叶问2》,以及将拍的《叶问3》。
  既然是青葱岁月,那么《叶问前传》与后面三部(四部)最大的不同,必然是对心志尚未成熟的叶问的性格形成的阐释与塑造。那么,我也打算围绕这一点展开,很简单而且很片面地聊一聊本片,不准备写成一篇宏观全片的影评了――整个故事大家自己去看吧。
  首先,《叶问前传》很明确地交代了叶问之所以成为叶问,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功。而恰恰是因为叶问自身性格的鲜明与见识的卓绝,才成就他掌握了后面的那一身功夫、修行到了那样武艺精强且德高望重的境界。
  从最开始对洋人下棋的态度,叶问就有一个很清楚的观点:中国人好的洋人要学,洋人好的中国人也要学。这里面不仅有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维新精神,也从兼容并包、海纳百川的角度,由对各宗各派各国各界的包容,反映出主人公本质上的胸怀广阔。一个很小的点,把后面叶问对咏春拳的改革与为人处世的谦和、仁厚,提前交待得很明显。
  正因为这份工整,所以后面当叶问远赴香港求学,从梁壁那里学到了令自己获得极大提升、但在师兄眼中却“偏离了正统”的咏春拳时,我们很容易明白叶问的选择。他一定会在尊重师道的基础上,想出采二者之长的万全之策,因为他是一个认同改革的理想主义者;同时,他也一定会被保守派所误解,而化解误会的过程一定是纵被千夫所指、我自问心无愧,最终用事实说话、胜于雄辩,因为他是一个有普世情怀的宽厚仁者。
  说起来,我作为辅导员也算是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大学生,走上社会就业的孩子们遇到的各种问题也跟《叶问前传》里面叶问前辈当时的遭遇有相似之处。如今的大学生固然已越来越十分务实,但归根到底一个个还都是理想主义者,该如何面对社会现实其实是很广泛乃至很深刻的议题。实际上,在学校里的教务、行政方面的许多流程,已经在为孩子们预演社会可能给你带来的落差、可能为你制造的压力、可能对你进行的冲击,……从这个意义来讲,今天的大学生相当幸运。
  叶问生活的年代可不是这样,中国处于危急存亡之秋,各种外来的压迫与侵略姑且不表,国人本身的道德沦丧、风气败坏也足够让人痛心疾首了。但注意他解决问题的方式,只拿拳头说话是没有结果的,用温和适宜的应对手段来感化、来征服才使叶问最终成为叶问。对即将和早晚要走上社会的学生来说,《叶问前传》可谓是某种教材,因为我听到了太多刚经受一点挫折就百般不爽甚至最终不欢而散、或刚参与一点工作就发现无数问题乃至要求修正体制等等完全不切实际或不可能的抱怨,使我深感高等教育的失败。
  这一点,叶问跟《梅兰芳》里少年梅兰芳的改革颇有相似之处,而叶问在跟传统势力博弈的过程中则比梅兰芳先生要更“艺术”一些。所谓理想主义者得接地气:诚然,叶问是从社会的动荡到民族的危急、从爱情的脆弱到派阀的分明,把一切都经历过了才成长为后来的《一代宗师》;反观今人,恐怕没有当年的体验空间――但就职场上那么点政治、那么点人民内部矛盾,已经击垮了多少“科举”出来的精英?
  回过头来继续说电影本身。有趣的是,扮演青少年叶问的杜宇航这个选角,也和《梅兰芳》启用余少群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两位年轻演员都是在具备惊人的形似的先天优势的基础上,又拿出了严肃端正的态度、谨小慎微的表演,堪称令人满意的答卷。
  ――在今天这个电影宣传们为了卖片、不择手段的年代,我相信这两位后生的某些涉嫌攻击他人的“惊人言论”,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没听说过吧。正如梅葆玖先生最终认可了余少群一样,叶准先生最后的首肯,已经是对杜宇航的表现的极致褒奖。希望网友们也能理智地看待这一点,区分开蓄意制造话题的宣传与事实,对小杜宽容一些;而电影宣传们也的确应该思考一下:炒红一部戏的代价如果是抹黑一个人,那长远看来真的不划算啊!
  讲到此处不妨再侃另一“花絮”。《叶问前传》在观影过程中的掌声明显少于《叶问2》,这是因为缺少像《叶问2》那样涉嫌恶意煽动民族主义情结的戏码。《叶问1》的程度其实我比较认同,一来得当,二来由于日军侵华的历史、我认为《叶问1》毫不为过;但是《叶问2》实在让人反胃,而一看到中国人打老外就接踵而来、响彻影院的掌声则尤其令人作呕。《叶问前传》在这方面的相对理性与克制,一方面固然是碍于情节,另一方面前面也已经提及――叶问是一个有着博采百家之长的理念的理想主义者。……可以算作《叶问前传》这部质朴的中低成本动作片的另一个加分点吧。
  (毕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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