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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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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时我还小，但是还能记得当年发生在身边的一些事情。当时居住的小城发生了很大规模的武斗，直到1968年，中共中央连续发布了7.3和7.24两个布告，限定两派在指定的时间无条件停火，交出武器，武斗才停止下来，而这座古城已经夷为平地。
文革一开始，首先是批判一出歌剧，名叫“红梅岭”。这部歌剧是由我班同学的父亲裴裴编剧，王玉芬阿姨主演女主角 -- 冷翠，这部戏以后还拍成了电影。王阿姨是我家很熟的朋友，当时我看见她被剃成光头在街上游街，感觉很奇怪，不知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久就开始一场关于反对和攻击毛主席的争论。也就是所谓的“尚吴崔反革命案”。当时在公检法的三个人，在审理什么案件时，认为“反对”和“攻击”性质不同要区别对待。支持和反对的两派，吵得不可开交。当时北大的聂元梓来了，讲到：不管攻击和反对都是反革命，于是组织学生在公检法静坐绝食要求交出这三个人。接着来了“川大8.26” 组织，带着武器，还血洗了第二中学的“红联”。于是，一场武斗拉开序幕。
当时两派抢了部队的枪支弹药，还自制了坦克大炮。武斗规模之大，引起中共中央的注视。周恩来总理把两派代表请到北京谈判。当时周总理批评了在公检法“支左”的薛付副令员。薛副司令是我家的邻居，他是军队中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首长。他当时感觉压力很大，当晚我父亲请他到全聚德烤鸭店吃烤鸭，劝解他。不幸的是，晚上回去后他就跳楼自杀了。后来被定为畏罪自杀。薛家的阿姨在一所学校里工作，也被停职。薛家三个孩子，燕卓姐姐和嘎兵哥哥比我们都大，当时旦旦还很小。他们家的孩子从小在北京长大，都很有教养，又非常聪敏，哥哥带我们做模型飞机和船。父亲死后，对他的打击最大，不久他就得了哮喘病，20多岁就去世了。姐姐变得更为少言了，见到我们只是淡淡地一笑。尽管一家人都极力保护旦旦，他从小还是吃过很多苦。后来他到新疆当兵去了，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位年轻英俊的野战军师长了。
虽然两派在北京签订了所谓的1.23 “革命大联合协议”但回到当地，又策划了更大规模的武斗，将一个城市彻底毁灭。直到1968年，中共中央的7.24公告发表后，武斗停止了，两派的头头都进了“革命委员会”，成为革委会副主任，住在聋哑学校办学习班。1968年秋天，军队包围了聋哑学校，将两派的头头一网打尽。当天，解放军叔叔还领我到监狱里一一看了看那些赫赫有名的造反派头头们。其中几个很快就被枪决了，枪决是在江边执行的。我记得，其中一粒子弹从犯人脑后射入，把他的脸都炸飞了。执行完任务后，哪位叔叔脸色很难看，我拉了拉他的衣角，他低头看看我，抿着嘴，一言不发。
文革一开始，首先是批判一出歌剧，名叫“红梅岭”。这部歌剧是由我班同学的父亲裴裴编剧，王玉芬阿姨主演女主角 -- 冷翠，这部戏以后还拍成了电影。王阿姨是我家很熟的朋友，当时我看见她被剃成光头在街上游街，感觉很奇怪，不知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久就开始一场关于反对和攻击毛主席的争论。也就是所谓的“尚吴崔反革命案”。当时在公检法的三个人，在审理什么案件时，认为“反对”和“攻击”性质不同要区别对待。支持和反对的两派，吵得不可开交。当时北大的聂元梓来了，讲到：不管攻击和反对都是反革命，于是组织学生在公检法静坐绝食要求交出这三个人。接着来了“川大8.26” 组织，带着武器，还血洗了第二中学的“红联”。于是，一场武斗拉开序幕。
当时两派抢了部队的枪支弹药，还自制了坦克大炮。武斗规模之大，引起中共中央的注视。周恩来总理把两派代表请到北京谈判。当时周总理批评了在公检法“支左”的薛付副令员。薛副司令是我家的邻居，他是军队中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首长。他当时感觉压力很大，当晚我父亲请他到全聚德烤鸭店吃烤鸭，劝解他。不幸的是，晚上回去后他就跳楼自杀了。后来被定为畏罪自杀。薛家的阿姨在一所学校里工作，也被停职。薛家三个孩子，燕卓姐姐和嘎兵哥哥比我们都大，当时旦旦还很小。他们家的孩子从小在北京长大，都很有教养，又非常聪敏，哥哥带我们做模型飞机和船。父亲死后，对他的打击最大，不久他就得了哮喘病，20多岁就去世了。姐姐变得更为少言了，见到我们只是淡淡地一笑。尽管一家人都极力保护旦旦，他从小还是吃过很多苦。后来他到新疆当兵去了，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位年轻英俊的野战军师长了。
虽然两派在北京签订了所谓的1.23 “革命大联合协议”但回到当地，又策划了更大规模的武斗，将一个城市彻底毁灭。直到1968年，中共中央的7.24公告发表后，武斗停止了，两派的头头都进了“革命委员会”，成为革委会副主任，住在聋哑学校办学习班。1968年秋天，军队包围了聋哑学校，将两派的头头一网打尽。当天，解放军叔叔还领我到监狱里一一看了看那些赫赫有名的造反派头头们。其中几个很快就被枪决了，枪决是在江边执行的。我记得，其中一粒子弹从犯人脑后射入，把他的脸都炸飞了。执行完任务后，哪位叔叔脸色很难看，我拉了拉他的衣角，他低头看看我，抿着嘴，一言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