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 春风沉醉的晚上山寨版

那些周末里,若说俺完全什么事情也不去找什么事情也不曾干,却是假的。

房东开的成人音像店就在俺的楼下,他看俺周末没事儿,就让俺去帮着给他看店,每个小时给俺8刀,再加上随便看成人片。他那个店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俺怀疑是房东在那里和女人们风流的时候留下来的,或者就是那些印度神油和香水的混合味道,每次闻到那股味道,俺都脑仁痛。房东店里有个小电视,俺替房东看店的时候,就挑一盘带子放上,房东的那个店里的成人带都是西方猛男和猛女,俺看了几盘就有些反胃,再也看不下去。

每个周末替房东看店,一天俺能赚65刀左右,一个月能有四五百刀的进账,给了俺不少宽慰,因为俺的房租很低,一个月只有250刀,俺吃饭也很节省,这四五百刀基本能够俺的吃住了,俺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俺在这边找到一份儿工,不让他们给俺寄钱来了。

俺因为心思老在猫咪身上,每天都度日如年的等着她下班回来,日子过得很慢。渥村的冬天的雪很大。下了也不化,俺看着窗外的白茫茫的雪,俺心里想:

什么时候春光能来到这里啊!

但是囊中很羞涩的俺,周末只能打工,也不能上那些club里去玩,平日除了学校,就是在那客厅的昏暗的灯光下呆坐,等着猫咪。
 
在一天大约是一个周五的晚上,俺也是这样的坐在那里,猫咪端着一个大pizza进了门,俺跟她点头大招呼的时候,她把手里的pizza举了举说:

你吃饭了吗,今天我买了一个pizza。请你到我房里来一道吃罢!

俺替她拿住了pizza,她就开了门邀俺进她和肌肉男同居的房里去,共住了这些日子,她好像已经信任俺是一个忠厚的人的样子。

俺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可乐,进了她的房里,她开了灯,俺看到屋里非常凌乱,衣服到处乱扔着,有的就堆在地上。墙上挂着一幅她和肌肉男的合影,那上面的她好像就像是一个中学生。

她的房间比俺的大多了,有俺的房间的两个那么大,在屋子的角上放着一张矮床,床上的被褥叠也没有叠,乱糟糟的堆在一起。床旁边有一个小梳妆台,上面横七竖八的摆放着一些化妆品。

屋子中间有一个桌子,旁边有四把椅子,椅子上挂着她的乳罩丝袜和内裤。
 
她一边把那些乳罩内裤什么的仍到床上,一边就让俺坐下,说,不好意思,屋里没有收拾,太乱了。

俺看了她那殷勤待俺的样子,心里倒不好意思起来,所以就对她说:
俺屋里也是一样的乱。俺来了没请你们吃过东西,你到先请俺。

她拢了一下垂下的头发,两只大眼睛看着俺,笑了一下说,这个pizza很大,我和BF吃也吃不完,放冰箱里就不好吃了,我觉得你一个人总坐在那里,周末也不出去,怪可怜的,所以请你来一起吃。

俺问她,肌肉男呢?要不要等他回来再吃?
她笑笑说,他打过电话,说过一会回来。咱们先吃吧,不管他,要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样的说着,她就把pizza盒子打开,拿了一块让俺吃。然后她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只穿着一个T恤和牛仔,也拿了一块pizza,在床上坐下,一边吃一边问俺说:

你是Carleton的学生么?
俺是。
你怎么老闷在家里,不出去找朋友玩去啊?你有朋友么?
朋友是有几个,不过都是跟俺一样的学生,他们住的远,俺没有车,去找他们不方便。
你家在什么地方?快圣诞了你要回家去吗?

她问到了这里,俺忽而感觉到俺自己的现状了。因为自出国以来,俺只是一日一日的萎靡下去,差不多把“俺出来干什么?”“俺现在想干什么”“出来是悲还是 喜”这些观念都忘掉了。经她这一问,俺重新把出来以后所受的困窘的情形一层一层的想了出来。所以听她的问话以后,俺只是呆呆的看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看了俺这个样子,以为俺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脸上就立时起了一种孤寂的表情,微微的叹着说:
唉!你也是同我一样的么?我十六岁就离家出走了。
 
超好看,顺便了解下郁达夫的作品。:cool::D;):p
 
她微微的叹了一声之后,就不说话了。俺看她的眼圈上有些潮红起来,所以就想了一个另外的问题问她说:

你做的是什么工作?
会计。

一天是早九晚五吗?
嗯,早晨九点钟起,晚上五点钟止,中午休息半个钟头,有时季度末和年末就要加班。

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不喜欢,我很恨我的工作,每天都很忙,算那些账,还不能算错,无聊死了。

那你喜欢什么工作呢?
我喜欢管什么用呢?我能干什么呢?我没有上过大学,有这份儿会计的工作已经不错了。

他不工作吗?俺指着肌肉男的照片说。
他啊,高中都没毕业,能有什么好工作。他也不爱干活儿,就喜欢跟别的女人鬼混。有时候,我真恨死他了,可是我又离不开他。

俺看看猫咪那一种切齿怨恨的样子,就不愿意再说下去。把手里捏着的半个吃剩pizza吃完,喝了可乐,想那个肌肉男也快回来了,俺不想让他看到俺跟猫咪在一起,俺站起来道了谢,就走回到了俺自己的房里。
 
那天晚上,俺没有去客厅看书,俺就在自己的屋里看书。

俺看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就听到隔壁肌肉男回来了。

俺把一个耳机塞进耳朵里,不想听他们在屋里的声音。俺越不想听,隔壁的声音越显的响亮,肌肉男的床晃动得越厉害,她的喘气的声音越大。然后俺听到咚的一声,像是两个人从床上掉了下来。

俺捂住了耳朵,但是她的声音还是传到了俺的耳朵里,俺听见她娇喘吁吁的说,就在地上吧。

俺抓起一本书,逃一样的跑到楼下客厅里,见到另外几个无业游民们正在看电视。他们看到俺下来,都哈哈大笑,说受不了刺激了吧。你去跟房东说一声,这个房子跟地震了似的,快散架了。
 
从那次一起吃pizza之后,猫咪每天回来,总和俺说几句话。

俺从她自家的口里听得,知道她是在海边长大,她今年二十二岁,也无兄弟姊妹,也无近亲的亲戚。她十六岁那年,忍受不了家里对她的管脚,离家出走,至今没有回去过。

此后俺因为有几门课要参加考试,每天在学校忙着找TA答疑,在图书馆借参考书,每天回来的都很晚,回到屋里到头便睡,也听不见她跟肌肉男在隔壁的声音。

俺早上起的很晚,等俺起来的时候,猫咪早已经上班去了,俺有一段时间一直没看见猫咪。

等俺考完试再一次见到猫咪的时候,已经是快圣诞了。她见了面跟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肌肉男搬走了。
 
好像改了,原来那女人不是做烟厂女工的吗?现在变成会计了 很有意思 继续
 
俺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她什么话还没来得及说,眼睛就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起来,俺知道是触到她的伤心处了,俺就不再问她为什么,就安慰她说,你这么漂亮又这么心好的一个女人,他离开你一定会后悔,会回来找你的。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她止住眼泪,眼睛巴巴的看着俺。

俺心里说,唉,这个傻妞。可是嘴上只能顺着她说,放心好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临近圣诞的时候,雪越下越多,越下越大。俺没有车,在这样的雪天里出不了门,学校又放假了,俺就只好憋在小屋里。

俺的屈指可数的几个朋友,回家的回家,出去玩的出去玩,没有人留下来能跟俺玩。俺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在身边,跟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那几个无业游民和猥琐男也谈不到一起去,要寂寞得发狂。

猫咪早晨出去上班的时候,俺总在那里酣睡,只有晚上她下班回来的时候,才有见面的机会,俺才觉得这个房子里有了生气,心情才会高兴起来,虽然俺们就只是短短的几句问候,却在这寒冷的异国的雪夜里,成了俺孤独的心灵上唯一的慰藉。
 
自从那个肌肉男走了之后,猫咪的屋子里安静了很多,俺也不用在半夜里跑到客厅去躲避隔壁传来的声音了。俺有一天打扫屋里的卫生时发现,俺跟猫咪的屋子是合用一个暖气出口,那个暖气出口在俺和她的中间的墙壁底部,暖气从通道出来,分流到两个房间里。这也让俺恍然大悟,为什么墙壁这么不隔音,因为有这个暖气出口相连,声音就象是在一个屋子里一样。

因为寂寞无聊的缘故,俺这几天来到了晚上,等雪停了之后,也常常想到周围的一个公园出去散步去。俺一个人在公园里踏着厚厚的积雪从这头走到那头,从挂满雪的枝头看看天上的厚重的云,慢慢的向前行走,一边作些漫无涯涘的空想,把冬天想象成春天,想象俺在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拉着猫咪的手在公园里闲逛。

俺在雪地上走累了,回到屋里,先去冲一个澡,然后坐到床上,把被子盖在身上,暖暖的窝在被窝里看书,看累了就睡。

有一天俺天还没黑就睡着了,等俺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听到隔壁房间里有熟悉的声音在响动,俺在黑暗中睁开眼睛,隔壁的声响越来越大了,俺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却不像是肌肉男的声音。俺伸手从床头拿了一本书,准备到客厅去躲避一下,但等俺走到那个暖气出口那里时,俺的脚步却迈不动了。俺听到他们好像是在地板上,俺就鬼使神差的把身子趴下,从那个暖气出口向隔壁的房间里望去,在暖气挡板的间隙中,俺看到一只光滑圆润的小腿在暖气出口前晃动,还有不远处一只绷紧的脚掌,脚趾头向前分开挺立着。俺的心跳的像要蹦出胸膛一样。俺兔子一样的从房间里蹿了出去,一直跑到客厅才喘了一口气。

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看着电视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猫咪在客厅里把俺叫醒。俺揉揉眼,疑惑的看着她。她问俺,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一直在客厅里睡的吗?俺就坦白说,开始是在屋里睡,后来到客厅里来睡的。猫咪说她听见俺从楼上下去的脚步声,跟俺道歉说让俺在客厅里过了一夜。俺说没关系,俺爱看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猫咪问俺圣诞节怎么过,俺说俺没有地方可去,就宅在屋里。她可怜的看着俺说:唉,要不你明天跟我去朋友家开party吧,反正也不多你一个人,找点儿乐子。俺说好吧。
 
第二天上午,俺算了一下下个学期的学费和各种开销,然后到银行去看了一眼存在银行的银子余款,看得俺是英雄气短,掐指一算,帐上的银子也就够勉强交学费,生活费还要靠在房东那里打工才有着落。

外面的寒风一阵冷过一阵,地上到处是积雪。俺走在街上,看到家家店铺都装上了彩灯,贴上了圣诞老人的头像,放上了圣诞的歌声,街上的那些红男绿女们在喜气洋洋的做圣诞shopping,满街车来车往,欢声笑语,俺就忘记了俺自身的烦恼,也想和满街的人一样的欢歌欣舞起来。

当俺走过一家店铺的时候,一辆车迎面飞速驶来,从俺身边经过时把地上融化的雪水溅了俺一身一脸。俺呆呆的站住了脚,愤恨的冲着远去的车的背影伸出中指骂了一句,F###。

俺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地上的雪和泥土溅了满身斑点的衣服,从店面的窗户的反光里看见自己的长长的头发,先自惭形秽起来,想无论如何要去理个发,买身衣服才能去参加猫咪的party。
  
从理发店出来,俺进到一家写着圣诞大减价的店里买了一件打3折的厚厚的皮夹克,马上把身上的斑斑点点的羽绒服换下来,手里搭着换下的衣服,默默的走回家来。一边俺心里
却在打算:
横竖银子是不够用了,俺索性来痛快的用它一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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