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来看看美国大多数网红的生存现状:
以下内容翻译自《Fusion》
“Get rich or die vlogging: The sad economics of internet fame”一文
by Brittany Ashley
过去两年间,阿什利是Buzzfeed旗下四个YouTube频道中,出镜率最高的女演员之一,这些频道的订阅者加在一起有1,700万之多。不过呢,她演都都是些格调不高的视频,比如《如何成为分手的赢家》和《自慰:男女大不同》这种,但是却很有市场,不少视频的点击都多达数百万。 但是,她依然在餐厅担当服务员,每周都要在Eveleigh轮几次班,这也是她的主要生活来源。阿什利郁闷不已,她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之前就有顾客在餐厅认出了阿什利,他们一方面感到兴奋,但同时也很困惑: 为什么一个在Instagram粉丝多达9万之众的网红要给人端盘子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阿什利需要钱。但她说:“现在,我在网上的名气越来越大,所以我不得不减少在餐厅工作的时间。”于是,她的钱包缩水了,而她的自尊也受到了打击。“我的同事曾告诉我,有一桌孩子因为看到我兴奋坏了,我说,‘难道我要走过去打招呼,穿着工作服跟他们合影吗?’”
有30万粉丝的网红,还不得不去星巴克找一份工作
对网红和他们的粉丝来说,这种网络名气与经济保障之间的脱节让人很难理解,但在许多不温不火的网红们看来,这恰恰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http://www.backchina.com/forum/20160324/info-1364066-1-1.html#ixzz44FUteNIx
Jodi N. Beggs
美国东北大学讲师、经济学家朱迪•贝格斯把网红的明星梦比作花钱上大学二者的差别在于,YouTube的门槛更低,“因为那里没有什么招生委员会”。这种现象在学术上被称为“达克效应”,即能力不足的人往往高估自己的水平。 所以YouTube上的失败率会更高,因为人们很难正确认识到自己的能力,令网红市场变得过于饱和。
想维护粉丝,就不能堂而皇之地发小广告
除了竞争之外,粉丝心理也让普通网红无法名正言顺地靠广告赚钱。 在其他地方,炫富已成为一种潮流;而在YouTube上,这是一种严重的失礼。人们能够接受公司老总是百万富豪,但如果你想在YouTube上走红,你的前提必须是让观众知道,“我和你没什么两样。” 这意味着,粉丝不希望看到网红堂而皇之地忙着数钱。每当我跟艾莉森发布了一段得到某品牌赞助的视频时——这些视频可谓YouTube红人的生计所系——虽然钱到手了,但同时也会流失一些订阅者。 我们曾为一个护肤品系列制作过一段视频,它引发了粉丝的怒火,评论中有人写道“我们受够这种植入式广告了!”,虽然这只是我们发布的第三个广告视频。还有人轻蔑地说:“我猜你们是太想得到这笔广告费了”。殊不知,我们已经免费做了两年的视频节目。还有人告诉我们,他们讨厌广告,因为他们“对我们期望甚高。” 我和艾莉森曾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推掉过产品广告。理由很多,比如公司老总发表了带有性别歧视的评论,又或者它不是我们真正会用到的东西,比如护须精油。但归根结底,这都是为了取悦观众。这么做虽然会失去一部分收入,但却赢得了粉丝的信任。
Alan Krueger
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艾伦•克鲁格2013年时曾说,由于社交媒体的普及,粉丝增加了对明星的了解,这使得他们不愿再掏那么多钱去购买明星的演唱会门票。 此外,“大多数人不愿把自己喜欢的歌手想成是贪婪的人。”他说,“如果一个歌手致力于你所认同的社会事业,另一个则一心只想着钱,你更喜欢谁?”如果一位艺术家,比如说YouTube和Instagram上的红人,想吸引粉丝,他们就不能让自己看起来能够从中挣到钱。
Kat Blaque
一些网红可以通过尽可能减少生活成本来保持相对的纯洁性。我在社交媒体上关注的网红里,只有少数人不会刻意粉饰自己的现实生活,视频播主卡特•布兰奎就是其中之一。 她的视频主要涉及社会公正话题,视频的制作成本很低,制作水准也较为有限。她没有汽车,住在洛杉矶郊外一个生活成本较低的地区。这在财务上有好处,但却限制了她与其他人的合作,视频业务的发展也受到影响。 不过在布兰奎看来,YouTube也带来了其他机会,比如在全美范围内宣讲跨性别者问题、展示原版专卖品,以及为同性恋网站pride.com和女权主义网站Everyday Feminism制作视频。这是一种共生关系,她需要这些外部活动来维持自己的频道,同时她也需要自己的频道获得这些活动机会。
Nicole Arbour
还有其他一些YouTube红人会依靠“愤怒点击”来挣钱,也就是发表一些偏激出格的言论来吸引媒体关注和用户浏览。比如,YouTube红人妮可•亚伯发布了一段名为《亲爱的胖子》的视频,对肥胖人群大加羞辱。这段视频让亚伯挣到很多钱,后来,她还在Snapchat上发了一张自己在数钱的照片。不过,这也让她失去了一些品牌广告,并被关系紧密的YouTube社群拉黑。 当然,有品牌打退堂鼓,就有品牌愿意为那些“愤怒点击”买单。因此,类似的“愤怒点击”总是层出不穷。YouTube上有无数种出卖灵魂的方式。事实上,如果你一尘不染,你就会出局。
如果我不装着正能量,我就得吃一星期泡面
YouTube红人似乎并不像普通工人那样时常交流收入的问题。还有一个原因让他们选择了沉默:羞耻感——粉丝们认为你已经声名在外,可实际上你连温饱问题都没解决。 “承认自己欠债很丢人。”罗哈斯说,“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就好像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对我来说,金钱焦虑是我内心深处长期以来紧绷的一根弦。我有好几次差点放弃了《你知我知》频道。我曾经在车里大哭几个小时,因为不知道如何才能凑齐房租。 父母无法向我提供经济援助,因为他们已是自顾不暇。我在二手商店卖掉了一些旧衣服。艾莉森的父母要借钱给我,但我觉得有些别扭。最后,我从一位好心的朋友那里借到了钱,之后我还清了债务。那期间,我的Twitter账号拥有7万多粉丝。 但在我们的频道上,你完全看不到这种心理压力的迹象。成为网红,自然需要劳心,我必须让自己看起来无忧无虑,完美无瑕,而且总是跟朋友们打成一片。我也能做“真实”的自己,但我不能让任何人讨厌我。 一张享用美食的照片会比一段在车内找零钱的视频吸引更多的“赞”。粉丝们尊重现实,但这种现实不可太多:他们愿意接受YouTube红人用过去式谈论自己遇到的困难,因为克服困难让网红显得勇敢,而且容易引起共鸣。但是,网红们现在不能叫苦,否则就会被看成是“牢骚大王”。
Essena O’Neill
18岁的Instagram网红埃森娜•奥尼尔退出了社交媒体,理由是不愿再靠“装”来吸引人们点赞。我看到这个消息时有些生气。我当时想,撕毁与所有赞助商的合约,说走就走,她倒是轻松。 我猜,她肯定是已经挣够了钱,或者没签过具有约束力的合约。能这样说不干就不干,她肯定拥有一张安全网作为保障。但如果我不“装”下去,我就得吃一个星期的泡面。这就是我为何一直不愿公开透露任何信息的原因。老实说,这些钱,我输不起。 一些有追求的视频播主可能想念个MBA什么的,因为要当一名成功的网红,你要保护自己的资产,编制预算,计算制作成本,还要给员工分配工资。社交账号的粉丝数量可能永远无法跟你的银行账户余额相匹配。 人们总是喜欢将互联网与未来联系在一起,但对大多数网红来说,互联网最终会成为他们向传统领域转型的踏板,而且还只是那些能真正红起来幸运儿。正如视频博主曼宁所说:“YouTube不是终点,它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Grace Helbig
而有时,成功的开始并不意味着圆满的结局。搞笑达人格蕾丝•赫尔比希凭借270万粉丝成为了“YouTube女王”。但是,她在E!有线电视网录制的“赫尔比希脱口秀”却遭到冷遇。由于收视率低下,目前还不清楚该节目会不会继续播下去。 而另一方面,她的低成本视频播客则依然吸引着大量点击。粉丝们不想看到电视上的赫尔比希,他们想看到的,是在自家客厅里做着各种搞笑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