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无边

9

梅子自从调到销售部,心情豁然开朗。转换到这个岗位和别处不同,这里是需要有客户群的,因此黄总让她跟着其他的业务员到处跑跑,偶尔也介绍一两个不重要的客户给她练手。以前闷在库房门口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她忽然觉得阳光是那么的美好,世界充满了生机。她像跟班一样跟着销售部的人东奔西走却毫不疲惫。袁野有的时候嫌她烦,自己进去见客户,让她坐在路边喝汽水。即便如此,梅子也乐意,她觉得只要自己动腿动嘴动手,那就会推动税校的单子的进度。渐渐的,梅子无论做什么,心里都会悄悄浮现出黄时雨的影子。他布置任务时候的严肃,他见人时候温婉的微笑,还有他耳边的一颗黑痣。她甚至偷偷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耳边相同的地方是否也有一颗相同的痣。女儿家的心思就这样泛滥成灾。

一日下班,范小哲打电话给她,说要去新锐公司附近的酒店一起吃饭。梅子支吾了很久,最后说“好”。

范小哲今天穿得格外整齐,一反往日形象。刚刚刮干净的下巴似乎青幽幽的,头发也剃得菱角分明。梅子一笑:“怎么今天改头换面了?”
“不是牛头马面就好啊。”范小哲有点不好意思,弄得梅子更觉不好意思。
“请我到那么好的地方吃饭,又什么事情求我啊?”梅子笑着岔开话题。
范小哲没有搭言,却说:“这么近,我带着你去吧。”

梅子只觉得他怪怪的,不敢多语。进了饭店,范小哲忽然细心得让梅子不知所措。梅子入座之前,他把椅子抽了出来,等梅子站定,又将椅子送前到合适的位置。他叫了服务员拿了个椅罩将梅子的包罩了起来,说可以防止小偷。他将餐巾帮梅子铺好,压了水杯在一个角上。他帮梅子倒上红酒,并且优雅地做个“请”的动作。他帮梅子把牛排切好,再端到梅子跟前……一切的一切,梅子只管张嘴咀嚼,别的都被范小哲做了。梅子,史无前例地心里生出了抵抗,她无比沉闷地吃着这顿饭,只求能早点回去。

灯光朦昧,钢琴曲忽然换成了《致爱丽丝》,范小哲沉默了好久,压得梅子不敢喘气了,才低声道:“梅子……”
梅子被他叫得心头一慌,叉子掉在地毯上。
范小哲一摆手,旁边的服务员立刻拿了一把给梅子放在手边。

“梅子。”范小哲又叫她,这次梅子不敢再拿任何东西,将双手藏在桌布底下搓着。
“咱们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了,……唔……有两个多月了吧,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
梅子再傻也明白了。但是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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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自从调到销售部,心情豁然开朗。转换到这个岗位和别处不同,因为这里是需要有客户群的,因此黄总让她跟着其他的业务员到处跑跑,偶尔也介绍一两个不重要的客户给她练手。以前闷在库房门口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她忽然觉得阳光是那么的美好,世界充满了生机。她像跟班一样跟着销售部的人东奔西走却好不疲惫。袁野有的时候嫌她烦,自己进去见客户,让她坐在路边喝汽水。即便如此,梅子也乐意,她觉得只要自己动腿动嘴动手,那就会推动税校的单子的进度。渐渐的,梅子无论做什么,心里都会悄悄浮现出黄时雨的影子。他布置任务时候的严肃,他见人时候温婉的微笑,还有他耳边的一颗黑痣。她甚至偷偷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耳边相同的地方是否也有一颗相同的痣。女儿家的心思就这样泛滥成灾。

一日下班,范小哲打电话给她,说要去新锐公司附近的酒店一起吃饭。梅子支吾了很久,最后说“好”。

范小哲今天穿得格外整齐,一反往日形象。刚刚刮干净的下巴似乎青幽幽的,头发也剃得菱角分明。梅子一笑:“怎么今天改头换面了?”
“不是牛头马面就好啊。”范小哲有点不好意思,弄得梅子更觉不好意思。
“请我到那么好的地方吃饭,又什么事情求我啊?”梅子笑着岔开话题。
范小哲没有搭言,却说:“这么近,我带着你去吧。”

梅子只觉得他怪怪的,不敢多语。进了饭店,范小哲忽然细心得让梅子不知所措。梅子入座之前,他把椅子抽了出来,等梅子站定,又将椅子送前到合适的位置。他叫了服务员拿了个椅罩将梅子的包罩了起来,说可以防止小偷。他将餐巾帮梅子铺好,压了水杯在一个角上。他帮梅子倒上红酒,并且优雅地做个“请”的动作。他帮梅子把牛排切好,再端到梅子跟前……一切的一切,梅子只管张嘴咀嚼,别的都被范小哲做了。梅子,史无前例地心里生出了抵抗,她无比沉闷地吃着这顿饭,只求能早点回去。

灯光朦昧,钢琴曲忽然换成了《致爱丽丝》,范小哲沉默了好久,压得梅子不敢喘气了,才低声道:“梅子……”
梅子被他叫得心头一慌,叉子掉在地毯上。
范小哲一摆手,旁边的服务员立刻拿了一把给梅子放在手边。

“梅子。”范小哲又叫她,这次梅子不敢再拿任何东西,将双手藏在桌布底下搓着。
“咱们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了,……唔……有两个多月了吧,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
梅子再傻也明白了。但是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
:cool::cool::cool::cool:
精彩,看样子这个范小哲要求婚了。。。
梅子现在麻烦了,看看怎么表态吧
 
梅子看他眼镜后面的目光热情而期待,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只得装糊涂:“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确定关系呗。”范小哲的一语中的让梅子束手无措,她只得慢慢地用叉子戳着吃剩的牛肉,缓缓道:“范小哲,你人很好,咱们关系也挺不错的,可是……我没考虑过这个事情。”

范小哲听罢往后一靠,摆出一副长期作战的样子:“没考虑过现在考虑一点也不迟,我等着你。”

接下来是又漫长而压抑的气氛,这样的气氛让梅子如坐针毡。梅子终于忍耐不住了,怒道:“范小哲,如果你要我做你的女朋友,总得给个理由吧!”

范小哲见她因为愤怒或者是羞涩而潮红的脸,觉得有趣,笑道:“就是想嫁给我也不用这么着急吧?理由有的是,我随便给你说几个你听听。第一,咱们以前住一个楼,门当户对;第二,咱们从小认识,青梅竹马;第三,咱么那么多年不见偶遇,有缘;第四,我未婚你未嫁,有份;第五,我郎才你女貌,天作之合。还有,”说着他拿出了一个存折和一把钥匙:“这是我的积蓄和房钥匙,如果你愿意,以后都是你的了。怎么样?”

如此破釜沉舟却天衣无缝的表白,让梅子一口气噎在那里。她定了定神,勉强笑道:“洗手间……”
 
梅子看他眼镜后面的目光热情而期待,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只得装糊涂:“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确定关系呗。”范小哲的一语中的让梅子束手无措,她只得慢慢地用叉子戳着吃剩的牛肉,缓缓道:“范小哲,你人很好,咱们关系也挺不错的,可是……我没考虑过这个事情。”

范小哲听罢往后一靠,摆出一副长期作战的样子:“没考虑过现在考虑一点也不迟,我等着你。”

接下来是又漫长而压抑的气氛,这样的气氛让梅子如坐针毡。梅子终于忍耐不住了,愤怒道:“范小哲,如果你要我做你的女朋友,总得给个理由吧!”

范小哲见她因为愤怒或者是羞涩而潮红的脸,觉得有趣,笑道:“着什么急啊?理由有的是,我随便给你说几个你听听。第一,咱们以前住一个楼,门当户对;第二,咱们从小认识,青梅竹马;第三,咱么那么多年不见偶遇,有缘;第四,我未婚你未嫁,有份;第五,我郎才你女貌,天作之合。还有,”说着他拿出了一个存折和一把钥匙:“这是我的积蓄和房钥匙,如果你愿意,以后都是你的了。怎么样?”

如此破釜沉舟却天衣无缝的表白,让梅子一口气噎在那里。她定了定神,勉强笑道:“洗手间……”
:cool::cool::cool::cool::cool:
这么多理由讲的都很有道理,可是就是差一个最重要的理由。
不过看得出这个范小哲是个很实诚的人啊。
 
:D:D:D:cool::cool::cool:这个太幽默了!其实两个人太熟悉了往往不容易找到感觉!等着看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把梅子追到手的!;):):p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存折和一把钥匙:“这是我的积蓄和房钥匙,如果你愿意,以后都是你的了。怎么样?”
 
要理由没难倒人家,梅子作难喽。接着等下文。
 
梅子一路小跑地躲进了洗手间。这件事她需要找人商量,第一个出现在脑海的人就是谢灵儿。她实在是太激动了,手指都哆嗦着。但是谢灵儿的电话拨了一半她就停住了。她靠在墙上,头发无力地披散下来。也许她并不需要商量。她紧闭着眼睛,脑子里出现了儿时的林林总总。由于生活在单亲的家庭里,她从小就习惯了母亲的怒吼和责骂。小学的时候,男同学拿着一根长杆,上头挑着一块破布,跟在她后面羞辱她。老师也嫌她不敢于表述自己的想法而疏远她。后来渐渐长大了,家里的搬搬抗抗、换灯泡等杂事又都是她来操持。女儿,女儿这样一个柔弱如水的词语在她的世界里也被磨得粗糙。她多想能有个想范小哲这样的哥哥啊,能疼爱自己,让自己快乐。

——能有个哥哥,那是怎样奢侈的梦想。自己难道要用一生的代价去换这种被保护的感觉?梅子觉得,只要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就会保护这个女人,反之亦然,女人如果爱一个男人,就会为他做任何事。在她浩如烟海的内心深处,她愿意温柔对待的,是那双有着柔和笑意目光的男人。是,就是黄时雨。她愿意在公司里撇一眼他的衣角,那她的心情就会飞扬起来。她愿意听他开会,就可以放肆而不必担心后果地使劲看他。她愿意帮他完成任何一个决定,只为了看他达到目的时的开心微笑。但是,范小哲不是让她愿意这样对待的男人。

梅子终于拨通了谢灵儿的手机。谢灵儿的手机铃声竟然换成了“偏偏喜欢你”,她记得上一次她听到的还是“荷塘月色”呢。陈百强唱了几遍,谢灵儿才接听了电话,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欢快:“喂——”
“灵儿,你知道吗,范小哲他……”她正说着,忽听电话背景里一个男人说了句“谢灵儿,你说爱吃鱼,来尝尝我的手艺。张嘴……张嘴……”这声音如同四月阳光一样暖暖的,热热的,让人倍感舒适。这声音又是那么熟悉,她每天都能以听到这个声音而作为她工作的动力。但是此刻,这声音仿佛一把刀将她的心剜了一下。——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听谢灵儿“虚”了一声,然后问着:“喂——梅子,怎么了,什么事情?”
梅子觉得手指冰凉,不知不觉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没什么,灵儿,我就是……我就是……”她还是觉得说不下去。
“范小哲怎么了?”谢灵儿追问。
“噢,范小哲,对了,范小哲今天和我吃饭,我不回去吃了。”梅子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它听起来平静一些。
“呵呵……梅子,你忘了,你告诉过我了。”谢灵儿笑道。

告诉过了,是吗?答案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梅子陷入了漫无边际的自卑里。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谢灵儿就能轻松办到?难道仅仅因为她漂亮?她甜美?她明明有了自己的男朋友,为什么可以不仅得到他的吻并且可以尝到他的菜?凭什么,究竟凭什么啊?

如果一个人不沉沉入睡,是没有办法能保持二十多分钟的头脑一片空白的。梅子做到了。她虚弱地坐在地上,抽去了骨头一般。直到范小哲叫了服务员到卫生间看她,她才回到了现实里。她对范小哲什么都没说,尽管范小哲不断追问。她只管自顾自地往前走,一直走。

直到,再也无路可走——她回到了公寓楼下。
 
她往上望了望,她们住的那所没有亮灯,而对面亮着。她就那么抬着头看,看啊看啊,看得泪水渐渐滑落都不知道。

“怎么了,不想上去?”范小哲在耳边问她。
她茫然地摇头。

忽然范小哲扳过她的脸,吻住了她。但是,她还是在看那片灯光,一片尸体一样苍白死寂的灯光。她被他吻着,毫无感觉。可范小哲越来越动情,他紧紧抱着她让她喘不过气,口水糊了她一脸。梅子觉得恶心,但是她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任他在自己初绽馨香的皮肤上糟蹋。直到他从冲动里慢慢冷静,感觉到梅子的任人摆布的抵抗,才恢复了些理智,只紧紧抱了她,用下巴蹭着她的头发问“怎么了”。

怎么了?梅子也说不上,恋爱了,失恋了,绝望了,初吻了,拥抱了,就差上床了。如果给她一张床,她愿意马上就脱掉衣服。
 
:cool::cool::cool::cool::cool:
今天更新了不少啊。

看了很为梅子难受,唉,天下的事情总是这样,看到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总是伤心啊。

不过好在有范小哲,至少可以安慰一下。

“小学的时候,男同学拿着一根长杆,上头挑着一块破布,跟在她后面羞辱她”, 这个长竿破布有什么具体涵义吗?为什么它可以羞辱人呢?没看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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