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城之恋

无巧不成书啊。这就是缘分,就像俺那天在大统华,听见有人叫青青,然后回头一看。。。

引發出了——炸藥店暴動!普拉達的小小小説裡早描述了~~~:blink:
 
三.

第二天临近中午,明骑着车从北大宿舍楼区去学三食堂的时候,看到28楼一间学生宿舍里垂下来一个长长的对联,上面写着:

开西风杠 杠出白板 众叹杠未开花    
挺红中碰 碰了四条 庄云胡是诈和

横批:和也白和

89年的时候,北大校园里打麻将成风,各个宿舍楼里进去之后经常听见哗啦啦搓麻的声音。明在28楼下面一边仰着头看这个对联,一边赞叹这幅麻将对联做的巧妙,上联用“西风”指西方思潮,下联用“四条”指四项基本原则,感叹胡耀邦因为思想开放触了底线下台,功亏一篑。

明在食堂里要了一个最便宜的白菜。明的手头的拮据,最近到了几乎连每月的饭票都快不够了的地步,而他又喜欢买书,经常在学校的书店里捧着一本他喜欢的书,在买书还是吃饭之间做“活着,还是死亡”的艰难抉择,月底的时候有时只好靠买几个馒头,就着北京辣菜来充饥。

他曾经想申请过奖学金,但是北大的奖学金,只奖给最出类拔萃的学生。明班里的同学,几乎都是各省市地区的状元,个个身怀绝技,明高中时虽然在师大一附那所市重点中学里也是算是学习不错的学生,但是在高考的时候他的分数也只是勉强够上北大的录取分数线。所以在这批尖子中的尖子的同学面前,学习上就根本没法指望能够名列前茅,也就别指望能得到奖学金了。按理说勉强够北大分数线的人是进不了北大的,就是进去了也进不了热门的系,但是明的家里给他走了一个后门,他的姥爷的秘书悄悄瞒着姥爷给北大校长丁石孙打了个电话。明的姥爷参加革命的早,在文革时受到过冲击,后来越老越值钱,号称几老之一,别说是北大校长了,就是李鹏总理和赵紫阳总书记,也要给他个面子,谁知丁石孙这个北大校长却是一个硬骨铮铮的人,愣是把姥爷秘书的电话用一句“择优录取“的话给蹦儿回去了。姥爷秘书不敢告诉姥爷,因为姥爷是一个很耿直的人,一生清廉,最恨以权谋私,过去对自己的亲朋好友来求他办事的人一律回绝,虽然最近思想也有些转变,有人上门来求帮忙的时候也不那么板起脸来把人哄出门外去了,但这种给自己的孙子走后门上北大的事姥爷是不屑做的,于是秘书就又给主管招生的一位副校长打了电话。这位副校长给姥爷秘书拍了胸脯,最后明不仅如愿以偿进入了北大,还进入了他最喜欢的xx系。当然,自从丁石孙校长把姥爷秘书的面子给驳回去之后,这位秘书每次在给姥爷念内参的时候,总是捡对丁石孙不利的新闻念,比如内参里凡是有关北大出现的新思潮,有关北大的社团活动,特别是王丹他们搞的民主沙龙的活动等,都念给姥爷听,慢慢的姥爷对丁石孙有了很不好的印象,觉得丁石孙是个纵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把学生们都带坏了。而丁校长由于在北大保持了大学的独立性和学术尊严,在北大的名声和威望是越来越高,成为当代的蔡元培,以至于不少学生都私下讨论在北大的塞万提斯铜像旁边给丁校长立一尊铜像。

1988-89年的时候,多亏了丁石孙校长的保护和默许,北大在全国高校的反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压抑气氛中,一枝独秀,空前的繁荣。不仅王丹他们的民主沙龙经常请一些民主墙人士,以及美国驻华大使洛德和他的夫人包柏漪那样的人参加民主沙龙的讨论,而且个个社团活动异常频繁。明参加了北大的一个社团,在那里结识了一些别的朋友,逐渐染上了北大学生里常见的那种傲气和舍我其谁的颐指气使,经常和朋友们一起慷慨激昂的指天划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俨然拯救社会是自己的责任一般。

他们的社团最轰动的一件事儿是有一次他们请方励之去北大演讲,方那时因为在各个场合演讲里痛斥中国社会的各种诟病,言词激烈,直指邓小平,引起合肥科大学生上街游行的事情被罢官,闲置在家,正乐得借个机会出来讲讲。那次大教室里座无虚席,连过道里都满满当当的挤满了人。方携夫人李淑贤到场,在演讲时旁征博引,深入浅出,趣味无穷,把一个枯燥的天文学科普话题讲得像是登月探险一搬,高潮叠出,引来无数掌声。演讲最后由学生提问,免不了涉及一些政治话题,方又一次展现了诙谐幽默的本领,在一些尖锐的问题上连讽带损,把他那个从研究天文学历史上得出来的结论 -- 彻底改变人们的思维(比如说地心说)得等到一代人死了后才能完成 -- 又借机给阐述了一遍,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是说只有等到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都死光了之后政治改革才能没有那么多阻挠, 引来听众会意的阵阵笑声,北大的学生对他们这位北大物理系的老校友是心服口服,演讲结束后把方和李团团围在讲台上,请教问题和让他们给签字。更有那物理系的学生趁机把英文推荐信拿来,把信折好了,藏起内容,只露一个空白的地方让方签名,方一边跟学生说话一边签名,那里看得仔细,传言说北大物理系的学生有拿着方这样签名的推荐信去申请到普林斯顿和麻省理工学院学习,竟然得到全奖的事儿,明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明坐在食堂里,一边吃饭一边想起了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原是军队里林彪元帅手下的一个将军,娶了一个比他年轻十多岁的女人做妻子,姥爷又是声名显赫万众敬仰的老革命家,从小姥爷姥姥对他一直很疼爱。他的父亲在 1971年林彪从中国飞往苏联击毁人亡坠毁在温都尔罕之后受到连累。那时军队里展开了对林彪手下的将帅的整肃,明的父亲因为不肯说林彪元帅半句坏话,被认为是林彪的死党,开除了党籍军职,关进了秦城监狱。那一年,他刚出生。在哪之后不久,他的母亲悲伤过度,积劳成疾,因病去世。姥爷一向看不惯林彪,因为在文革的时候受到过林彪派系的排挤的缘故,对林彪痛恨得咬牙切齿,为此对明的父亲死心塌地跟随林彪极为愤怒。在明的母亲去世之后,姥爷到秦城监狱跟明的父亲见了一面,答应要好好抚养明长大成人,条件是明跟父亲永不见面。明的父亲答应了这个条件。那一年,明才五岁。

明的可怜的父亲,为了不说一句违心的话,一夜之间从将军成为囚犯,身陷囹圄,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自愿放弃了自己生命中剩下的唯一的寄托,答应了和儿子永不见面。自此之后,明的父亲在监狱里迅速衰老,在服完刑期之后,又被软禁在北京西郊的一户农民家的小院居住,过着悲惨的单身一人的孤独生活。每一天,明的父亲都要抚摸几次妻子和儿子的照片,老泪纵横,以至于万念俱灰,不思饮食,病入膏肓。

明从小在姥爷家跟着姥爷姥姥长大,他们在家里从来不提明的父亲的事儿,明长大后几乎都不记得自己的父亲的样子了。直到有一天,姥爷派秘书到北大宿舍接上他,让他去看一眼他的病得即将去世的父亲。他的父亲没有能够等到他。他来到父亲居住的那个郊区的农家小院的时候,他的父亲已经撒手离开了人世。他的尸体躺在床上,盖着一个肮脏的沾满鼻涕的被单,身体僵硬着,手脚冰凉,脸颊消瘦,眼睛没有阖上,身边是几张明的妈妈和明的小时候的照片。

明站在父亲的床前,突然醒悟到自己是一个不孝子孙。不管父亲怎样,不管姥爷怎么不满他的父亲,怎么说他的父亲不好,怎么禁止他来看他的父亲,毕竟躺在床上的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他在临死前还在看着他和母亲的照片。而这么多年来,不论他的父亲是在监狱里还是在这个小院子里,他竟然都没有来看过一眼他的父亲。明感到深深的自责,也突然对他的姥爷的做法感到很反感。

明的父亲给他留下的唯一遗物是一个旧木头箱子。明打开木头箱子,箱子最上面是一排将军的勋章,箱子下面是几张将军身着戎装的照片,照片上的将军显得威武严肃。明把照片拿开,底下是一套将军的军服,军服下是一把手枪和一本日记,日记上记载了将军在秦城关押服刑的日日夜夜中对妻子的思念,听到妻子去世的消息时的悲愤欲绝的心情,和对儿子的牵挂。明读着读着不禁泪如雨下。原来他的父亲还这么的牵挂着他和他的母亲,而他却从来没有想起过父亲,几乎把他都给忘了。他对不起他的父亲。他欠他的。但是这笔债明已经永远无法偿还了。
 
明回到姥爷的家里时,姥爷正在屋里坐在一个沙发上听另一个秘书念文件。姥爷挥手叫秘书停一下,秘书知趣的走了出去。姥爷七十八岁了,但是头脑清醒,身体硕健,精神爽朗。明走进来,叫了一声“姥爷”,就坐在姥爷身边。

“你去见了你父亲了?”姥爷问明。

“嗯。我见到他时,他已经走了。”明回答说。

“他一生糊涂。林彪对他有什么好,他就死跟着林彪,愚忠也不看个对象。”姥爷的话语里,仍然带着怨恨。“他给你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一个箱子,里面他给我留下了一身军服,勋章,和一本日记。我读了他的日记,才了解他。他是受冤枉的。他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因为不能跟林彪划清界限,被打进了监狱。”

“你瞎说些什么,你太年轻,很多事情你不懂。林彪是叛党叛国,投奔苏联,自取灭亡。林彪手下有一大批人,他们手中有军权,不清算他们怎么能行?上了林彪那个贼船的人不少,四野出了多少将帅,都是林彪的手下,林彪出事儿了大家都赶紧跟林彪划清界限,举报林彪罪行,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给他个检举立功机会下贼船他还死活不肯下,自作自受。”

“可是难道就因为过去他是林彪的部下,是林彪提拔过他,他不愿意说林彪的坏话就应该把他归于林彪死党一类投入监狱吗?” 明愤愤的说。

“你爸爸的事情,中央有结论,你要相信中央。”姥爷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不快。

“中央,谁是中央?中央还不是听几位老革命家的吗?老革命家还不就是听邓老爷子的吗?谁要是不听八老的话,不是也得下台吗?这么多年,我们的国家,什么时候有过真正的民主自由?”明气愤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说。

“你太天真了。民主自由?姥爷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热血沸腾的天真的以为民主自由可以救中国。你不懂,中国的事情太复杂,不是你们学生能够理解的。你觉得你是总理啊?你说说中国怎么才能搞好?”姥爷不无讥讽的说。

“全盘西化。矫枉必须过正,中国的封建制度必须用全盘西化才能打破。”明激动的说。

“书生之见。你不要瞎说了,我看你就不应该去北京大学,那里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泛滥的源头,什么民主啊自由啊,都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中国现阶段不能搞民主,搞民主就会天下大乱。”姥爷提高了声音。

“姥爷,您看看今天的中国,物价飞涨,官倒横行,官僚腐败,普通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像方励之那样的讲几句真话就被打成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罢官。谁不知道今天的中国是谁在掌权,是谁在垂帘听政?”明倔强的大声说。

“你一个毛孩子,懂些什么,不要人云亦云,跟着瞎说。”姥爷的话的分量虽然平稳,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姥爷已经懂了真气了。

“姥爷,您难道不明白,中国这么多年来一直就是封建独裁制度。过去是,现在也是。文革时的毛主席说的话谁敢违背?如果毛岸英还在,他就会像朝鲜的金正日一样接毛主席的班。就是现在,一个七老八十的退下来的党员可以决定国家大事,不是垂帘听政又是什么呢?”

“你太过分了,居然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说的这些话纯粹是西方那些人污蔑我们的话。你中的毒太深了。以后你不许这么说话了,你要再这么说话,我就没有你这个孙子,不许你进这个家门。”姥爷站起来一拍桌子。姥爷焦躁愤怒的时候,都爱拍桌子。

“打到封建专制,民主自由万岁!”明激动起来。

“你这是什么屁话?!你给我滚出去!你给我滚,以后不许你再踏入这个家门,我没有你这个孙子。”姥爷气得满脸通红,身子哆嗦,手指着门外让明走。

明愤愤的走出去门去。在外屋等候的秘书走进来,扶着姥爷坐下劝姥爷。“您没事儿吧?他年轻气盛,您别跟他生气。”

“这个小兔崽子,倔劲儿跟他爸一模一样,真气死我了。这个资产阶级自由化真是不反不行啊,都自由化到我家里来了。北大的那个什么丁校长一定得给撤了,怎么教育的北大学生?我的孩子一向挺好的,怎么一进北大就满脑子自由化思潮。得换个立场坚定的人做北大校长,把北大好好整治整治!”姥爷坐回沙发上,仍然满脸通红的扯着嗓子气愤的嚷嚷着。明走出院门的时候听到了姥爷的话,从那之后,明就再也没回过姥爷那里,姥爷也就断绝了平素给他的钱。

明突然没有了经济来源,平素花钱大手大脚的他,很不习惯。第一个月的时候,他的助学金到了月中就全花没了,好在他在三角地看到了一个给高中生补习英文的广告,就找上门去毛遂自荐,开门的人是一个高知模样的人,一问他是北大学生,聊了几句话之后就领他去见了正在书房复习功课那个高中生。她是 一个名叫薇的性格内向的女孩子。薇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又复习功课去了。明和薇的家长谈好了价钱和补习时间,从此后每周两个晚上明就来给薇补习三个小时的英文。

想到这里,明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就是爱激动,很多事情是自找苦吃,但是他没有办法改变。明在食堂吃完饭,把饭盆刷好放回到食堂的装饭盆的壁橱里,就来到了旁边的三角地,看到三角地的布告栏上早已满满当当的贴满了悼念胡耀邦的大字报,周围还围着不少人在看和抄大小字报。就像北大的未名湖和博雅塔是北大的象征一样,这个三角地是北大的一个民主自由精神的象征,北大文化的集中体现之地。它挨着学三食堂和大讲堂,是北大集中张贴各种广告,讲座和宣传海报的地方,很多学生吃完饭或者在大讲堂看完电影出来,经过三角地回宿舍去的途中,总要停下来看看有什么社团活动和新鲜事儿。三角地有什么大动静,第二天就会传遍全国各高校。明停下来,把自行车支到一边,走到人群里面去看,看到有一首诗写道:“要等就等一万年/要把猴子等成人/要把凡人等成神/要把红旗等成裹尸布/要把猴子等成达尔文”,还有一个大字报写着:“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死了”,看到的人都会心的发出哄笑,谁都知道这里“该死的”指的是整胡耀邦的那些老人,“不该死的”指的是胡耀邦。

明大致看了一遍布告栏上的大小字报,瞄了一眼手表,已经快12点半了。明走出人群,骑上自行车,向圆明园方向骑去。明知道,今天是星期日,是那个女孩和他爸爸通常去圆明园散步的日子,如果今天他见不到她,就要等到下一个周末,一个星期对明来说太长了。

(待续)
 
:cool::cool::cool::cool::cool:
写得真好,特开眼界!特别是这幅对联,一开始怎么也没读懂,主要是麻将打得不够好。。。:D;):p

开西风杠 杠出白板 众叹杠未开花    
挺红中碰 碰了四条 庄云胡是诈和

横批:和也白和
 
好好好!拥抱兄这段铺垫写的好!
 
河殇当年在北大是什么反响?
 
:cool::cool::cool::cool::cool:
写得真好,特开眼界!特别是这幅对联,一开始怎么也没读懂,主要是麻将打得不够好。。。:D;):p

开西风杠 杠出白板 众叹杠未开花    
挺红中碰 碰了四条 庄云胡是诈和

横批:和也白和

这个是当年的最有名的一副对联,一贴出来,谁都叫绝,不知道是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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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一串地名冒出来,勾我想起了在北京念书的四年时光。
那时候可以一口气从学校骑车到香山;或者到天安门王府井。。。
那你是不是住学院路啊,俺都快忘光了,去五道口买东西吗?:D
 
那时候我还小,不怎么懂事,就不评论了。
 
四.

叶子挽着爸爸的胳膊沿着他们通常走的路径向圆明园走来。今天她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和鞋,还在嘴唇上悄悄的抹了一点儿口红。她怕爸爸感觉出来,没有敢过多的打扮自己。每个周末的圆明园散步,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每次她都可以看到那个坐在公园里看书的大学生。那个大学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是哪个学校的呢?他为什么每个周末都在这里看书呢?他看的什么书呢?每次她和爸爸坐在他对面的长凳上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偷眼去看他,她看到他有一副好像营养不良一样消瘦的面颊,戴着一个眼镜,头发长长的好像没功夫理一样,常常把一只圆珠笔咬在嘴里聚精会神的读书。她看到他穿的是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学生服,那种走在街上会融入人群里的最普通的衣服,她觉得他一定是一个很清贫的学生,周末没有别的地方去去消遣,所以来到这里看书。每每想到这里她就为他可怜起来,正是年轻风华正茂的时候,却把这美好的春光都用在读书上。

“昨天你在天坛公园见的那个男孩怎么样?”父亲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他啊,长得很帅,看上去挺好的,可是他是一个小偷,曾经有一次偷过我的钱包,让我给认出来了。这世界小吧?”

父亲没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她的父亲是一个慈祥而言语不多的人,对她的事情关心但是不过多的打听她不愿意讲的事。

叶子想起了那个小偷,他叫什么来的?噢,小东,对了,是叫小东。她很为他惋惜,长的这么帅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做小偷,小偷是好做的吗?被人发现了,送派出所是轻的,少不得挨人们一顿拳脚痛揍,就是在街上被人打死也没人会拦着和同情。她想起了昨天她从天坛公园门口走了后,小东追上来,问她为什么那天他偷她钱包时不但没当场给他难堪,还提醒他保安来了。她告诉小东说,那是因为她觉得他不会永远做小偷。她说完这句话后,看到小东的眼睛里有些感动的神情,就接着劝慰了小东几句,劝他改邪归正,浪子回头金不换。她跟小东说了这些话,是因为她觉得也许小偷也有一些良心可以被感动,如果小东真的能够改邪归正,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小偷,多少人就会少了一份被偷的烦恼。
 
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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