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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靖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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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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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她是在去年的夏委。
这个忧忧郁郁的女孩子，穿一件雪样的长裙，轻轻行走在夏天里，像天空飘过的白云，惊起两旁星样的目光。
她日日从我的办公楼窗下走过，不骑车，也不等公共车，永远地步行，像永远不需要赶时间。这样的女孩子，是不该让她匆匆忙忙的。
我想结识她。
那天，天空飘着细雨，我站在窗前等她出现。远远的远处，她果然走过来。风，吹她长发如瀑，白裙如练。
她没带伞，走在雨里，如落魄的僧人，似远远地走了一个世纪。行路不搭车，雨里不撑伞，这样的女孩子，不多见。遇见了，我自然不会轻易错过。
我抓了一把伞，匆匆下楼，追上她，为她挡雨。
她看了一下头顶的伞，然后看我。我的脸微微红了一下说：“正好同路，不介意吧?”她幽幽地说：“我喜欢淋雨，伞对我来说是多余的。”
我听懂了。她是说，我是多余的。
我笑笑，收起伞，和她一起淋在雨里。我说：“有时候，伞对我来说也是多余的，但朋友不是。”
从此，我每天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等她，然后陪她走一段路。她不喜欢说话，神色永远淡淡的，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我说一些笑话逗她，她也不笑。终于有一天，在路过一间咖啡屋时，我鼓足勇气邀她：“喝杯咖啡好吗?”
她竟然同意了。
咖啡屋气氛清幽如寺庙，我被她轻轻一牵，就皈依佛门了。她的冷静，让我不敢再说笑，只静静品着咖啡，嗅着咖啡的浓香和她身上散发出的法国香水味。
她忽然说：“这咖啡是苦的!”眼里似有一丝惊悸闪过。我笑：“咖啡自然是苦的，不过我们可以让它变得香甜。”说完，我在她杯里放了两勺糖，搅匀。
她再尝，默默点头。她答非所问：“你是不是在那座爬满着紫蔷薇的旧楼里做事?”我有些惊讶：“你怎会知道?”
她依然答非所问：“你为什么日日陪我走这段路?”
我想了想说：“因为你很特别，更因为我还没有恋爱。”
她叹了口气说：“特别的不是最好的。”
我说：“只要有人认定她是最好的就行了。”
她苦笑了一下，那一刻神色凄美绝艳。她说：“追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不是好玩的，就如这杯咖啡，你加了糖的，你以为一定是甜的，可喝到最后，还是苦的。”
我说：“若不是为了这苦，我们又何必喝咖啡?”
她认真看我，良久，忽然说：“你果然这样固执。”
我认真地点点头。
以后，我知道她叫芸儿，刚刚从一场很痛苦的恋爱中剥茧般逃出来。那个男生是她的大学同学。当芸为他付出所有直至不能再做任何付出时，他出国了。走时，提着芸儿送他的行李箱，穿着芸儿手织的毛衣，揣着芸儿四处为他借来的钱，信誓旦旦地走向了大洋彼岸。从此，芸儿就开始活在了梦里。那时，她只看到梦是美丽的，却从未想过，梦是易碎的!渐渐地，那个男生完全忘掉了中国有个山盟海誓、痴心如钟的女孩。
芸儿等了很久，也寻找很久，终于知道那梦是真的碎了。
我是坐在咖啡屋里听芸讲这个故事的。她讲得心痛，我听得心痛。我几次想阻止她别再撕自己的伤口，她都不理，一点一点地撕，一点一点地流泪。最后，她坚定地说，她正在还着原来欠的债，等债还清了，等攒下足够的钱，她要去美国找那个人，她要去当面问他，做过的事要负不负责，发过的誓怕不怕报应，欠过的帐要不要还!
我说：“芸儿，忘掉过去好不好，何必再折磨自己。”
她凄然说：“我忘不掉的。往事就如同一把悬在心头的剑，望一眼就肝肠寸断，我怎甘心?
我知道，我是唯一可以帮芸儿的人，我要帮她忘掉过去，帮她摘下心头悬着的那把利剑。从此，我每天都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等她，然后陪她走一段路，陪她淋雨，陪她喝咖啡。每个双休日，我都要带她出去散心――在海边沙滩上做小孩子的游戏，到山顶上淋一夜露水等日出，开着快车在乡间公路狂奔……她知道我的良苦用心，每次都装作玩得很开心。其实，我知道真正让她感动，让她感觉现在比过去更重要的事我还没做到。我试过很多次，但怎样也无法令她放弃她的计划。
暴风雨之夜。我刚洗完澡上床休息，芸忽然打我的手机。她声音哽咽着说，她睡不着，她怕这个鬼天气，她想听听我的声音。
我安慰她，说笑话给她听，她更哭。雨淋湿了她的心。我担心起来，索性穿衣出门，边与她通着话边发动车去看她。车停在她住的小区的大门外进不去。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我犹豫了一下，拉开车门冲进了雨里。我落汤鸡似地在芸儿的门外，对着手机说：“芸儿，我记得你特别喜欢淋雨，其实，我也喜欢淋雨呀!”
电话里，芸儿的声音有些紧张：“你……你在什么地方?”我禁不住笑道：“你的门口，站着一位刚刚淋过雨的朋友!”
芸儿拉开门，见我一身湿透地站在门外，怔怔看我半天，忽然紧紧抱住我哭道：“龙，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那晚，我们谈到天明。芸儿一直温柔依偎在我身边，一脸的满足。
芸终于没有放弃去美国。她悄悄把出国手续办妥。临上飞机时，约我去老地方喝咖啡。她平静地说，她要走了，一个小时后的航班。
我有些心痛，握住她的手：“过去真比现在更重要吗?你，能不能为我留下来?”她低声说：“龙，我能做你的朋友，已很满足。不是我不愿留下来，而是我不能。”我叹气，不再说什么。能做的我已做了，太勉强她，我也不忍。
我默默给芸儿杯里加糖，然后轻轻调匀。芸儿静静看我做，眼里滑出了泪。我拍拍她的手说：“不许哭啊，出远门的人是不能哭的。”
芸儿用手拭泪。泪，却不止。
我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去机场。”
芸儿看我，目光里的不舍很真切。机票都已买好，不舍又能如何?
芸儿说：“我妈告诉过我，那个每次都肯耐心地为你调咖啡的人，那个冒着暴风雨赶来陪你的人，是可以依靠一生的人……”
我说：“那你为何……”
我从衣袋里掏出那枚买了很久的戒指说：“想情人节那天送给你的，现在你要走了，我留没用，如果你不介意，送你做个纪念，它可以不代表任何意义。”
芸儿伸手给我。
芸儿不动，开始流泪。突然，她咬着嘴唇说：“赶我走吗?你调的咖啡我还没喝够呢!”我惊喜地看着她。
她从包里掏出机票，一下一下，认真地把它撕碎了.
她答非所问：“你是不是在那座爬满着紫蔷薇的旧楼里做事?”
这个忧忧郁郁的女孩子，穿一件雪样的长裙，轻轻行走在夏天里，像天空飘过的白云，惊起两旁星样的目光。
她日日从我的办公楼窗下走过，不骑车，也不等公共车，永远地步行，像永远不需要赶时间。这样的女孩子，是不该让她匆匆忙忙的。
我想结识她。
那天，天空飘着细雨，我站在窗前等她出现。远远的远处，她果然走过来。风，吹她长发如瀑，白裙如练。
她没带伞，走在雨里，如落魄的僧人，似远远地走了一个世纪。行路不搭车，雨里不撑伞，这样的女孩子，不多见。遇见了，我自然不会轻易错过。
我抓了一把伞，匆匆下楼，追上她，为她挡雨。
她看了一下头顶的伞，然后看我。我的脸微微红了一下说：“正好同路，不介意吧?”她幽幽地说：“我喜欢淋雨，伞对我来说是多余的。”
我听懂了。她是说，我是多余的。
我笑笑，收起伞，和她一起淋在雨里。我说：“有时候，伞对我来说也是多余的，但朋友不是。”
从此，我每天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等她，然后陪她走一段路。她不喜欢说话，神色永远淡淡的，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我说一些笑话逗她，她也不笑。终于有一天，在路过一间咖啡屋时，我鼓足勇气邀她：“喝杯咖啡好吗?”
她竟然同意了。
咖啡屋气氛清幽如寺庙，我被她轻轻一牵，就皈依佛门了。她的冷静，让我不敢再说笑，只静静品着咖啡，嗅着咖啡的浓香和她身上散发出的法国香水味。
她忽然说：“这咖啡是苦的!”眼里似有一丝惊悸闪过。我笑：“咖啡自然是苦的，不过我们可以让它变得香甜。”说完，我在她杯里放了两勺糖，搅匀。
她再尝，默默点头。她答非所问：“你是不是在那座爬满着紫蔷薇的旧楼里做事?”我有些惊讶：“你怎会知道?”
她依然答非所问：“你为什么日日陪我走这段路?”
我想了想说：“因为你很特别，更因为我还没有恋爱。”
她叹了口气说：“特别的不是最好的。”
我说：“只要有人认定她是最好的就行了。”
她苦笑了一下，那一刻神色凄美绝艳。她说：“追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不是好玩的，就如这杯咖啡，你加了糖的，你以为一定是甜的，可喝到最后，还是苦的。”
我说：“若不是为了这苦，我们又何必喝咖啡?”
她认真看我，良久，忽然说：“你果然这样固执。”
我认真地点点头。
以后，我知道她叫芸儿，刚刚从一场很痛苦的恋爱中剥茧般逃出来。那个男生是她的大学同学。当芸为他付出所有直至不能再做任何付出时，他出国了。走时，提着芸儿送他的行李箱，穿着芸儿手织的毛衣，揣着芸儿四处为他借来的钱，信誓旦旦地走向了大洋彼岸。从此，芸儿就开始活在了梦里。那时，她只看到梦是美丽的，却从未想过，梦是易碎的!渐渐地，那个男生完全忘掉了中国有个山盟海誓、痴心如钟的女孩。
芸儿等了很久，也寻找很久，终于知道那梦是真的碎了。
我是坐在咖啡屋里听芸讲这个故事的。她讲得心痛，我听得心痛。我几次想阻止她别再撕自己的伤口，她都不理，一点一点地撕，一点一点地流泪。最后，她坚定地说，她正在还着原来欠的债，等债还清了，等攒下足够的钱，她要去美国找那个人，她要去当面问他，做过的事要负不负责，发过的誓怕不怕报应，欠过的帐要不要还!
我说：“芸儿，忘掉过去好不好，何必再折磨自己。”
她凄然说：“我忘不掉的。往事就如同一把悬在心头的剑，望一眼就肝肠寸断，我怎甘心?
我知道，我是唯一可以帮芸儿的人，我要帮她忘掉过去，帮她摘下心头悬着的那把利剑。从此，我每天都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等她，然后陪她走一段路，陪她淋雨，陪她喝咖啡。每个双休日，我都要带她出去散心――在海边沙滩上做小孩子的游戏，到山顶上淋一夜露水等日出，开着快车在乡间公路狂奔……她知道我的良苦用心，每次都装作玩得很开心。其实，我知道真正让她感动，让她感觉现在比过去更重要的事我还没做到。我试过很多次，但怎样也无法令她放弃她的计划。
暴风雨之夜。我刚洗完澡上床休息，芸忽然打我的手机。她声音哽咽着说，她睡不着，她怕这个鬼天气，她想听听我的声音。
我安慰她，说笑话给她听，她更哭。雨淋湿了她的心。我担心起来，索性穿衣出门，边与她通着话边发动车去看她。车停在她住的小区的大门外进不去。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我犹豫了一下，拉开车门冲进了雨里。我落汤鸡似地在芸儿的门外，对着手机说：“芸儿，我记得你特别喜欢淋雨，其实，我也喜欢淋雨呀!”
电话里，芸儿的声音有些紧张：“你……你在什么地方?”我禁不住笑道：“你的门口，站着一位刚刚淋过雨的朋友!”
芸儿拉开门，见我一身湿透地站在门外，怔怔看我半天，忽然紧紧抱住我哭道：“龙，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那晚，我们谈到天明。芸儿一直温柔依偎在我身边，一脸的满足。
芸终于没有放弃去美国。她悄悄把出国手续办妥。临上飞机时，约我去老地方喝咖啡。她平静地说，她要走了，一个小时后的航班。
我有些心痛，握住她的手：“过去真比现在更重要吗?你，能不能为我留下来?”她低声说：“龙，我能做你的朋友，已很满足。不是我不愿留下来，而是我不能。”我叹气，不再说什么。能做的我已做了，太勉强她，我也不忍。
我默默给芸儿杯里加糖，然后轻轻调匀。芸儿静静看我做，眼里滑出了泪。我拍拍她的手说：“不许哭啊，出远门的人是不能哭的。”
芸儿用手拭泪。泪，却不止。
我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去机场。”
芸儿看我，目光里的不舍很真切。机票都已买好，不舍又能如何?
芸儿说：“我妈告诉过我，那个每次都肯耐心地为你调咖啡的人，那个冒着暴风雨赶来陪你的人，是可以依靠一生的人……”
我说：“那你为何……”
我从衣袋里掏出那枚买了很久的戒指说：“想情人节那天送给你的，现在你要走了，我留没用，如果你不介意，送你做个纪念，它可以不代表任何意义。”
芸儿伸手给我。
芸儿不动，开始流泪。突然，她咬着嘴唇说：“赶我走吗?你调的咖啡我还没喝够呢!”我惊喜地看着她。
她从包里掏出机票，一下一下，认真地把它撕碎了.
她答非所问：“你是不是在那座爬满着紫蔷薇的旧楼里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