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 蓝色的浮冰

没有完,完了我会说一声的,今天晚上太忙了,明后天再接着续。
 
五十六


我在医院的急救室里苏醒过来,睁了一下眼,就又闭上了。随后我开始了昏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睡,不断的做着噩梦,有些神志不清。这样昏睡了两天之后,在半夜的时候,一阵雷声把我惊醒。闻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气味,看着身边的吊针架子和心电图仪和床上的雪白的床单,让我意识到是在一间病房里。我的头枕在软绵绵的白色枕头上,凝视着头顶上的模糊的白色的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因为吸入了过量海洛因才昏迷过去,然后我起了一种恐慌,她在哪里?


我抬起头,用眼睛搜寻着四周。远处有隐隐的雷声传来,窗外在下着一场大暴雨,一道闪电击中了窗玻璃,把玻璃击得粉碎。屋里刹那间被闪电照得如同白昼,白得像是梦境一样的不真实。随后是一声巨响,雷声和玻璃的碎声混杂在一起,听起来十分恐怖。有两秒钟的时间,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像是电源被雷电击断,女人的尖叫声在屋内回响,声音拖得很长。天花板上的两盏紧急灯打开,粗大的苍白的灯柱交叉地打在屋子中央,像是芭蕾舞剧里打在舞台中央的聚光灯。几个穿着白衣服的护士匆忙地从门外跑进来,她们尖声地夸张地喊叫着,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暴雨的小女生。有人从外面拿来了一块浴室的朔料防水帘,护士们向着着窗户跑去,七手八脚地想把窗户遮住。雨水从破碎的窗户里直直地打了进来,带着哗哗的雨声。


又一个闪电打来,在窗口张着雨布的几个护士吓得松开了手,雨布掉在了地上,一颗老树的影子被清晰地打在地上。带着潮气的空气从窗口吹进来,夹杂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吹在身上冷飕飕的。


我的天,吓死人了,一个女护士喊叫着说。先把病人推到隔壁的房间里去。
几个护士跑到我的床前,推起带着轱辘的病床,向着门外推去。
她在哪里?我抬着头问身边的一个身材娇小的护士说。
他醒了,护士惊喜地对其他护士说。


病床的轱辘在光滑的地上咯吱地响着,我像是躺在一叶小舟上,被波涛推着,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耳边响着护士的急促的喘气声和脚步声。走廊里面很昏暗,像是停电了一样,只有走廊尽头的墙上闪着一盏紧急灯。狭窄的走廊像是火车的隧道,隧道尽头的令人迷惘的灯光中,蓝色的墙壁向后退去,病床旋转着转了九十度角,进了另外一间病房。

她在哪里?我伸手抓住推着病床的挨着我最近的护士的胳膊问。
谁?她惊异地问我说。
那个跟他一起吸海洛因自杀的女人吧,另外一个护士说。
她在哪里?

在重症监护室里,一个护士说。还在休克。
我要去看她,我说。带我到重症监护室去。
现在还不行,护士说。你需要好好静养和休息。
我要去看她,我坚持说。
推他去吧,一个护士长模样的人说。不然他会老惦记着。再说重症监护室就在这一层,也不远。

护士们把我推到了重症监护室的窗外。我抬起头,隔着窗户望去,看见里面亮着紧急灯,有一排病床在里面。她躺在中间的一个病床上,床边是监护仪和心电图机,还有一个输液泵。她的身上覆盖着白色的被单,双眼紧闭,面孔的一半被立在床边的一个架子挡住,一只胳膊露在外面,显得苍白而又消瘦。

现在你可以回病房去了吧,护士长模样的女人对我说。
她有没有危险?
不好说,但是应该问题不大,护士长模样的女人说。她应该能够挺过来。

护士们把我推回了病房。以后的几天里,我恢复得很快,不久就可以下床,自己走着去重症监护室看她了。她也苏醒了过来,也能开始说话了,只是身体很虚弱,不能下床。我每天都从自己的病房走到重症监护室去,坐在她的病床边喂她吃饭,看着她,守着她,从早上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重症监护室本来探视时间有规定,但是因为我是住在同一层病房里的病人,而且有我在也省了护士们很多事,所以护士们从来不限制我看望她的时间。

护士们后来告诉我说,戒毒所值班的人夜里去查看她住的病房,因为她总是在后半夜闹腾,值班的人习惯了后半夜去给她打镇静剂。值班的人看到病房里很安静,觉得很奇怪,推门进去时,看见我和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值班的人看见床头柜上打海洛因的针管和白粉的一些粉末,马上就明白了,给我们分别注射了解毒针后,把我们送进了医院进行抢救。

H城当地一家小报的一个记者第二天写了一篇报道,里面说戒毒所发现我们赤身裸体地并排躺在一起,互相搂抱着。记者采访了警察局,警察局的一个探员说,吸海洛因死亡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经常有毒瘾深重的人因此丧失性命,但是两个人这样一起死比较少见,而且像是做爱后吸入过量海洛因。这个小报记者发挥了一下想象力,报道的时候用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男女双双吸过量海洛因疑殉情自杀,现正在医院抢救。也许是那几天没有别的什么新闻,这条新闻登在网上后,被一些别的媒体转载,因为里面说我是中国来的留学生,又被传到了国内。

她不久后就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挪到了一个普通的两人病房,我跟护士要求跟她住在一个病房,好照顾她,护士也同意了。戒毒所的白大褂来看过我们一次。那天早晨很早的时候,他走进病房里来,我正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沉思,一点儿都没听见他进来。他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轻咳了一声我才注意到他。我看了一眼白大褂,又看了看床上的她。她的头歪在一侧,闭着眼睛,脸色依旧苍白,身体缩在被单下一动不动。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一种恐慌,因为听说去世的人大多是在凌晨的时候离开人世的,害怕死神把她带走。我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抚摸着她的手腕,直到感觉到了她轻轻跳动的脉搏才放心下来。

她现在怎么样了?白大褂问我说。
还不错,我说。能听懂话能说话,精神也还可以,只是身体还虚弱一些,下不了床。
她夜里还折腾吗?白大褂俯身看着她,轻声地问我说。平时她晚上后半夜都会因为痛苦而折腾,需要给她打镇静剂才能让她安静下来。
这里每天给她打吗啡,我说。

很好,白大褂点头说。我觉得她的病症很大一部分是自暴自弃的结果,就是说,她自己并不想治好,就像她割腕自杀一样,一定是对活着丧失了希望。如果一个人不想治愈自己的病,老是想着死去的话,那么她的病就会越来越严重。你在她身边,也许她会想好起来,也许她真能恢复过来呢。世界上总有奇迹出现,不是吗?

好像我们说话的声音惊醒了她似的,她从睡梦里醒了过来,神情茫然地看着我们,像是好奇白大褂为什么在她的床前一样。白大褂再一次俯下身来,仔细地查看她的眼睛和气色,微笑着对她说:你看着比以前好多了,现在天气好,不冷不热的,白天的时候坐轮椅到外面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会对身体有好处的。

好,她微笑着点头说。

她微笑的时候,苍白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红色,眼睛看着也有些精神了。阳光照进来,给她的胳膊上涂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显得比过去有活力了。

你很年轻,身体的恢复机制很强,一定会康复的,白大褂微笑着鼓励她说。过一段时期你就会好了,到时你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去哪里了。
吃完早餐后我推着你到海边去看海吧,我拉着她的手说。还从来没有看过H城的海。

她点点头,眼里带着温存和期待。白大褂欣慰的看着,跟我讲了几句话后就走了,让我继续陪着她说话。

早餐是我到楼下的医院的餐厅买来的,餐厅里早餐样式不多,我要了两份儿上面放了西红柿和柿子椒的煎蛋饼,一杯牛奶,一杯橙汁和一杯热咖啡,端着回到了房间。她的胃口不错,把一份儿煎蛋饼都给吃了,还喝了一杯橙汁和热咖啡。吃完早餐,看着她的精神还不错,身体好像也有劲儿,我帮她穿好衣服,把她抱到轮椅上,推着她坐电梯下楼,去了离医院不远的海边。

医院通向海边的小径上,路边是一片树叶茂密的枫树,树林间长满绿色的野草,一串串紫色的薰衣草带着特殊的香味儿在路边开放着。还没走到海边,就闻到了海边的带着咸味的清新的空气。穿过蜿蜒的林间小径,带着朦胧的雾霭的海边展现在眼前,阳光从雾霭中照射下来,像是油画里的风景一样。走近海边,雾霭已经散去,海水拍打礁石的哗哗声传来,渔船和游艇在海面上带着水纹划过,一架直升飞机从头顶飞过,消失在海边的几幢白色的高楼后面。我们在一艘停泊在岸边码头的一艘旧游艇边上停下,游艇上的油漆斑驳,有的地方露出了锈迹斑斑。游艇边有一条长长的栏杆,我把轮椅推到栏杆边上一个有树荫的地方,跟她一起在树荫里隔着栏杆看海。远处的海水像是镀上了一层水银一样散发着粼粼的光,天水交接的地方笼罩在一片灰色之中。近处的海水很清澈,可以看见水下的随波漂动的海蜇和水草,一群群小鱼在水草里游来游去。天是湛蓝湛蓝的蓝,云彩薄得像是扯开的半透明的棉絮,远处的一个游乐场的摩天轮在旋转,间或传来一阵孩子的兴奋的喊叫声。

她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海,话语不多,眼神像是宽阔的海面一样空洞。我知道此刻不需要讲很多话,于是我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看海。我想问问她为何切腕自杀,但是知道现在不是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眼神有时离我很近,有时很远。海水拍打着游艇上的斑驳的油漆,废弃的游艇靠在岸边随着波涛摇晃着,礁石上残留着溅出来的海水留下的潮湿。偶尔有汽艇喧嚣地从前面驶过,把水面搅起一层层波纹,随后海水又重归平静。不断有游人从我们身边走过,他们看看我们,有的点头微笑打声招呼,有的神情漠然。我们在海边倚着栏杆,看着不断变幻的海水,消磨了整整一个上午。也许是阳光晒在皮肤上的缘故,离开海边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脸孔不像来时那么苍白暗淡了。

中午回来吃完午饭后,她觉得累了,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在她熟睡的时候,我走到医院门口去抽根烟。室外的气温比上午明显地升高了,天气有些闷热,正午的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来,不断有人推开医院的褐色玻璃大门进出。一辆救护车呼啸着从医院门前的林荫大道开过,直接开到侧面的急诊室去了。我把烟头掐灭,回身把手搭在玻璃大门的的银色的铝合金把手上,准备推开大门回病房里去。铝合金把手向里面凹进去,玻璃大门裂开了一条缝隙,医院的特有的味道扑鼻而来,一个护士端着一个银色的盛着药品的盘子正向着门口匆匆走来。

这时我裤兜里的手机响了。我掏出手机,一眼看见上面是小萍的号码。这几天来,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小萍讲这件事,也一直没有给她打电话。我觉得自己像是背叛了小萍一样,但是却无法停止这种背叛。从到了H城见到小镇上的她之后,我一直在纠结怎么办,是撇下她离开,还是留在这里照顾她?是回W城还是不回去?如果我在这里,小萍肯定不会答应。如果我坚持在这里照顾她,小萍一定会跟我分手。可是如果我回去,撇下小镇上的她自己在这里,看她的状况恐怕是没有什么希望能够恢复过来了。一边是小镇上的她的生命,一边是跟小萍即将举行的婚礼,哪个轻哪个重呢?我想我跟小萍,无论怎样,我们都会很好的继续活下去。即使小萍生气,即使跟我吵架,即使分手,小萍还会找到自己的爱,还会有一个很好的生活。而小镇上的她,如果我不在这里陪着她,她也许会就离开这个世界了。我知道小萍不会原谅,也不能接受我继续停留在H城,但是该面对的只能面对,终究逃避不掉。

我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小萍的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因为愤怒而提高了八度,像是一种骇人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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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医院门口的夏风带着一股海水的咸味儿,树叶在海风的摇动下簌簌作响,灰白色的建筑在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几个皮肤晒成棕色的护士说笑着从我身边走过。从医院门口望去,可以远远地看见罩着一层雾色的蔚蓝色的海和海上飞翔的白鸥,白鸥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海边耸立的一幢幢玻璃大厦像是镜子一样反射着蓝色的天空和支离破碎的云彩。天气热得让人想出汗,这种天气经常会让我烦恼和昏昏欲睡,但此刻我站在一处铝制的遮阳板下,手里举着手机,眼神一眨不眨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小萍跟我发了一通火。她说她是在网上的新闻里看见我的消息的,看样子那个小报记者的报道被网上传播开了。小萍说我做的事情使她无颜面对父母和朋友:自己的未婚夫居然跟别的女人殉情自杀,这让她情何以堪。

你为什么这样做?小萍在电话里质问我说。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难道我们不相配吗?难道你不喜欢我,不爱我了吗?我们从小在一起,到现在都快结婚了啊,我们走到这一步容易吗?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想过我爸妈知道会多难受吗?你想过你父母知道了会怎么想吗?

我无言以对,因为小萍质问的都有道理。

小萍发泄完心里的怨气之后,平静了一些下来。小萍要我马上回W城,不能在医院里陪着小镇上的她。

但是她现在需要有人陪着,我说。医生说如果她精神继续抑郁下去的话,她就没救了。
她的家里人呢?她的家里人为什么不来陪着她,而需要你在这里?小萍问。
她父母都去世了,我解释说。只有一个在别的城市上学的弟弟。

怎么不让她弟弟来陪她呢?小萍说。给她弟弟打电话,他有义务来陪他姐姐。
我不知道她弟弟的号码,我说。得问她才行。
你要想清楚,这么多年来,我们是有感情基础的,我爱你,你也爱我,不是吗?小萍用平缓的语调劝我说。她已经是过去了,而且你跟她时间这么短,根本没有感情基础,这么短的时间也根本无法深入了解一个人。她对你的感情怎样呢?她是很爱你吗?如果她是很爱你的话,如果她比我还爱你的话,我会放手的。但是我不相信她爱你胜过我爱你,我不相信她对你会比我对你更好。我不愿意放弃我们的感情,因为我对你太了解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像我这样了解你了,你爸妈都不如我了解你。我知道你的所有的优点和缺点,也知道你的弱点。你容易感情冲动,你跟她一起自杀是感情冲动下做出的举动,而不是因为她深爱你。

小萍的话击中了我的软肋。的确,我并不觉得小镇上的她有多爱我。

你再想想,如果她真爱你的话,她是不会让你打入过量海洛因,让你陪着她去死的,小萍说。她会自己离开世界,让你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你深爱一个人的话,你会愿意让她陪着你一起死吗?你肯定不会吧?如果哪一天我想离开人世了,我也绝不会拖着你跟我一起去死的。我宁愿自己瞒着你离开,让你继续好好活在世上的。

没有人在这个世界上比我更爱你了,小萍继续说。我知道你跟她过去的感情,但是那些都是过去了,对吗?无论她怎样,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为了一段过去的爱,毁掉我们现在的爱情,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但是,她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我说。我担心如果我不在这里守护着她,她会出现问题。她已经自杀两次了。

不要把你自己太当一颗葱了,小萍说。她要是想活,自然能活下去。她要是想死,谁也拦不住,你也拦不住。

我不能撇下这样撇下她自己回去,我说。

这样吧,小萍想了一下说。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去找她弟弟来陪她,这样总可以了吧。一个星期后你要是还没回到W城,我会飞到H城去找你。我要当面跟她讲清楚,你是我的,不是她的。如果她比我更爱你,那我们分手我也心甘情愿了。

小萍挂上电话之后,我站在门边,又点上一根烟,觉得需要一些时间来想想小萍说的这些话。小萍的这番话实在是出我意料,我以为小萍会发完脾气谴责完我后,宣布跟我告吹。小萍的性格和家境适合在国内发展,小萍其实不必在国外留学,她父亲会给她安排一份好工作的,她也一定会遇到一个跟她很般配的人,找到自己的爱,所以我并没有太担心小萍跟我分手。但是小萍的最后一番话,像是要进行爱情保卫战的一个女人,那个曾经变得很温柔的小萍又转化成了小时候的那个习惯于发号施令的女孩。我知道小萍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说我不回W城,她就要飞到H城来,就一定会的。

一根烟很快吸完了,我把烟蒂扔到墙上的给吸烟的人专设的一个铝盒子里,沿着医院旁边的小径向着街上走去。海风一阵阵吹来,吹得我的脑子里有些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场面。我觉得很清楚的是,我爱小镇上的她超过了对小萍的爱,但是小萍爱我超过了小镇上的她对我的爱,而且小萍不会轻易放弃对我的感情。小萍跟我不用说很多话,从小我们就养成了默契,她一个眼神我就能明白她想要干什么,她的话里的弦外之音我听得很清楚。在小镇上的她跟我分手之后,是小萍陪着我渡过了感情空虚和寂寞的时光,成了我的恋人,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而且展现出了她的温柔的一面。我到H城来看小镇上的她,心里觉得对小萍很愧疚,特别是最后跟着小镇上的她一起吸进过量海洛因,我可以想象小萍知道了之后的痛苦的心情。但是小萍只是对我发了一通火,之后就原谅了我的背叛行为,而且还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小萍已经对我仁至义尽,做到了她能够做到的一切来挽救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想小萍说的这个办法也许是可以的,如果小镇上的她能够在弟弟的照顾下好起来,那么我也可以放心了。

沿着小径走到头,就是一个挨着海边的shopping mall。我觉得走得有些热了,想凉快一下,就推开门走了进去。走过一家花店的时候,想起病房里要是有些花儿会让人心情好一些,于是进去买了一束花和一个花瓶。Mall里的一个衣服店门口挂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好看的裙子,想起她身上穿的是医院的衣服,就在衣服店里给她挑了两套新裙子,一套是蓝色的,一套是白色的。衣服店隔壁是一家书店,在书店的一个架子上我看见了Chantal Kreviazuk 的一盘CD和Avril Lavigne的CD,想起在小镇上的时候她曾经有一次说过喜欢Chantal ,也提过经常听Avril Lavigne的歌,就顺手买了这两盘CD,又买了一个CD唱机和几本畅销书。最后在从Mall里出来的时候,在紧挨着门口的一家店里买了一个拢子和一套化妆品。

冒着太阳,大包小包地提着这一些东西回到医院,身上出了不少汗。我回到病房里,看到她还在沉睡,就把花放在盛了清水的花瓶里,把台灯,CD唱机和小说放在床头柜上。可能是我在屋里走动的脚步声惊醒了她,她睁开眼,看着屋里的花,脸上带着欣喜的微笑。我扶着她在床上坐了起来,把裙子拿给她看,问她想不想换上裙子。她说想,但是想先洗个澡。我把她抱到轮椅上,推着她去了不远处的浴室,帮她调整好淋浴的喷头,调好水的温度,扶着她进了淋浴室,给她拉好防水帘。她洗完澡之后,我给她换上了新裙子,推着她回到了病房。她用新买的拢子把头发拢整齐,让头发垂在肩膀上晾着,又让我把她推到挂在墙上的一个穿衣镜前,在那里停留了很久,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干净又美丽的身影。我把CD放上,里面是她喜欢的Chantal Kreviazuk的歌声。她坐在轮椅上,在窗前看着海边公路上穿行的下班的车流和人流。太阳正在落山,岸边的两幢高耸的牛奶盒子一样的玻璃大厦上反射着金黄色的光,树木沐浴在一片红色的雾霭之中,两艘白色的小帆船和一艘巨大的油轮在海面上驶过,水面上起着光的皱纹。她扭过头来微笑地看着我,牙齿洁白,笑容甜蜜。

今天你感觉怎么样?我问她说。
好多了,她说。前些日子一直觉得昏昏沉沉的,现在觉得清醒了好多。你怎么样?
一点儿事都没有了,我笑笑说。健康着呢,跟正常人一样了。

我们正说着话,一个值班医生和两个推着送药的小车的护士走了进来。医生跟我们打了一声招呼,看见她焕然一新的样子,夸了她几句,询问了一下她的病情。医生鼓励了她几句,又嘱咐了她按时吃药,随后转过头来询问了一下我的情况。我跟医生说觉不出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医生告诉我说,看我的情况,我现在就可以出院了,但是也可以继续在这里待几天,继续观察一下。

医生走了之后,她有些失落地看着坐在轮椅旁边的我,问我说: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院呢?
不着急,我说。在这里多待一些日子还可以照顾你。
但是医生不会同意你在这里待很长的吧,她低头说。再说,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老在这里陪着我,太耽误你的事情了。对了,我记得你原来告诉过我说你后来跟小萍好了,后来怎么样了呢?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呢?

小萍回国去看父母去了,我看着她说。
哦,什么时候回来呢?
快了,我说,本来她计划一个月之后回来,现在可能提前回来。

小萍知道你在这里陪着我吗?是不是很不高兴你在我这里?她沉默了一下问我说。
是有一些,我点头说。不过,我想等你身体好了再走。
我可以自己慢慢恢复的,她抬起头说。再说这里的护士也照料的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你看我现在精神很好,也能吃,身体也比过去有劲儿了,不用人陪着的。

我还是有些担心,我摇摇头说。你自己还不能照顾好自己。你弟弟呢?他离这里远吗?要不叫他来陪你一阵?
弟弟离这里不远,开车四个小时就能到,她说。不过叫他来也好,我想回小镇上去修养一段,如果弟弟能把我送回到小镇上去,住在自己家里,那就好了,那里更适合我休息,还有熟悉的朋友和邻居帮忙,这样弟弟还可以继续回去上学。

那我给你弟弟打个电话吧,我说。看看他能不能来,等你身体可以回去的时候,让他把你送回小镇上去。如果他忙,我送你回小镇上也行。
让我弟弟来就行,她说。弟弟一直对我很好,他会照顾好我的,这样你也可以早些回W城去,不用惦记我了。

天晚了,我看了看外面下垂的夕阳说。晚饭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去,
想吃pizza了,她想了一下说。好久都没吃pizza了,都不记得上次吃pizza是什么时候了。
那好办,我说。离医院不远的地方就有pizza店,我这就去买个pizza来一起吃好了,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夏威夷,她说。喜欢上面有酸甜的菠萝。

我这就去,我说着站起来。
等等,她伸出手来拽住我的胳膊说。
怎么了?
听完这首歌再去,她指了指CD说。

我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CD一眼。崭新的CD里面,唱碟在不停地旋转。

抱我一下,她说。

我从轮椅上把她抱起来,让她的头垂在我的肩膀上。CD里Chantal用一种带着淡淡的哀愁的声音,在缓慢地,一丝丝地唱着一首离别的歌《Leaving On A Jet Plane》。

All my bags are packed, I’m ready to go(我的行李已经装满了,我准备离开这里)
I’m standing here out side your door(我站在你的门外)
I hate to wake you up to say good-bye(我不想和你说再见)

But the dawn is breaking it’s early morning(但是黎明将近,已经是早上了)
The taxi’s waiting he’s blowing his horn(计程车正在等着,司机在鸣嘀催促)
Already I’m so lonesome I could die(我已经觉得孤独得要死)

So kiss me and smile for me(那么,亲吻我吧,给我微笑)
Tell me that you’ll wait for me(告诉我你将会等我)
hold me like you’ll never let me go(抱着我就像你永远不会让我离开一样)

I’m leaving on a jet plane(我将要乘喷气机离去)
Don’t know when I’ll be back again(不知道何时会再回来)
Oh, baby, I hate to go(哦,亲爱的,我不想离去)

听着这首歌,看着她的头轻轻地倚靠在我的肩膀上,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觉得她在假装快乐,觉得好像黑暗又一次攫住了她的心头似的。她刚洗完澡时的欢快的眼神,此刻已经消失,眼瞳里变得像是幽灵一样,充满着忧伤。我有些担心,怕我去买pizza的时候,她会从这里消失,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要答应我,今后无论怎样都不要再犯傻自杀了,我凝视着她的眼睛说。而且,我去买pizza的时候,你就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嗯,我答应你,她抬起头来亲吻了我的脸颊一下说。赶紧去买Pizza吧,我要饿死了。
 
嗯,读到这儿,感觉楼主的思路已经理清了,那我就迫不及待滴开侃

介个介个吧,不知楼主最后是不是和小萍好,但觉得小萍也不爱"我",只是要打赢一场抢人争夺战。又不是涨薪水,应聘,用得着摆事实讲道理地自我推荐吗,是爱情啊。不仅如此,居然还摆老资格 -- 号称年头儿长。而且的而且,动用长辈来压人。。。看完这段,头就大了,心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 NO。还没结婚呢吧。这诸多因素对未来婚姻来讲就是包袱。嗯,觉得小萍也蛮可怜,

嗨嗨嗨。楼主为什么这么别有用心啊。为什么就认定小镇女孩不爱"我",只爱毒品啊。 还把小萍写得怪残忍无脑的,可以忍受未婚夫在婚前与他人殉情,却对一个奄奄一息的生命毫无同情心。小萍那么了解"我"怎么不理解我的苦衷,不忧我之所忧,哭我之苦。得巴那多话有用吗,不能善良点,直飞H城,看看那个快死掉的女人。就算是那个该死的"我"和小镇女孩好了,因为爱"我"而会放手,转身离开。。。因此,觉得小萍不爱"我"。 那个小镇女孩倒是什么都没说,还劝我离开,倒是觉得这象真爱。当然,格格不会同意,都不了解那女孩怎么会有爱,小萍知根知底比较牢靠。。。嗯,像是评选农村干部: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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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11pm了,怎么还没更新 ?
 
五十八

pizza店里有几个人在排队,等轮到我的时候,我要了一个大个的夏威夷pizza,两盒调料和两瓶可乐。Pizza店里的女招待对我说现在人多,要等二十分钟左右才能烤好。她面带微笑给了我一张长方形的收据,上面印着一个黑色的号码。店外阳光耀眼,不断有陌生人在店外走过。屋里的空调很凉爽,甚至让人感到有些冷。一个大玻璃柜台内陈列着各种各样的pizza,旁边是一个宽阔的吃pizza的区域,整齐地排放着几排木质桌子。店内显得很干净也很明亮,不断有人推门进来或者端着pizza盒子离去。在等pizza的时候我掏出手机来给实习的银行打了个电话,跟他们说抱歉,因为出了紧急的事儿,所以没能去上班,也没能及时请假。他们很通情达理的说可以理解,但是告诉我说不用回去接着去实习了。换句话说,我被开除了。

我放下电话后觉得很沮丧。我本来计划在实习时好好工作,以后拿到正式的offer,毕业以后在那家银行好好工作几年,然后跳槽到华尔街或者私募公司去工作。但是这一计划从一开始就夭折了。别了,我的银行梦。

pizza店的女招待站在柜台的收银机后面,在叫着一个号码。有几个人的目光转向我。我低头看了一看手里揉成团的收据,看到白纸上印着那个号码。我走到柜台前,从女招待手里接过了pizza的带着热气的四方盒子。还有dip和可乐。我端着pizza盒子,上面摞着dip和冰镇可乐,用身子顶开玻璃门,向着停车场走去。

端着热气腾腾的pizza走进屋里,我看见她正在看着窗外。她扭过头来,看见pizza很欣喜。我扶着她坐起来,从pizza盒子里拿了一块最大的pizza递给她,又给她打开一罐可乐。褐色的冰镇可乐冒着碳酸气,空气里充满了一股pizza特有的香味儿。她像是好久都没吃饭的人一样,一口气吃了半个pizza,喝了一大瓶可乐。

吃得真饱,她说。Pizza和可乐,简单又好吃。

你喜欢的话,明天我们再接着吃,我说。那个pizza店很近,开车几分钟就到。趁着你身体瘦,胃口好,不用担心会长胖,赶紧多吃一些吧。

吃完pizza后,我pizza盒子放到墙角的垃圾桶旁边,把她抱到床上,让她依靠在床头。天黑了下来,床头柜上的台灯发出柔和的光,花瓶里的白色绿色和红色的鲜花给屋里增添了温馨的气息。我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跟她聊着天。

你说我是个好姑娘吗?她问我说。我觉得自己很不好,离不开毒品,还自杀过。初中就学会了抽烟,刚上高中就纹身,跟一些男生混在一起,失去了贞操,还学会了抽大麻,跟同学一起在Garage店里偷裙子,现在又离不开海洛因。我是不是一个特别坏的人啊?

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呢?我说。等你身体复原了,你会慢慢离开毒品,会变得更好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戒毒所的?她好奇地问我说。跟你好久没有联系了都。

也是巧了,我说。偶然遇见了你的一个同学,她告诉我你住院了,我打电话到医院,才找到这里。

我还以为上次在赌场的见面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呢,她说。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我说。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一直没明白,你为何切腕自杀呢?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得了抑郁症的人,一直觉得你挺乐观挺坚强的,所以听到你切腕的消息觉得特别吃惊。

因为我怀孕了,但是还是控制不了吸毒,她垂下眼帘说。我的前男友就经常骂我,打我,说我白痴,说这样孩子生下来也会变成白痴和畸形的。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他又一次骂我打我,我跟他对打的时候,被他推了一个跟斗,摔在厨房的地上,孩子就流产了。我觉得是我害了孩子,觉得对不起肚子里的小生命。在那之后我觉得生命就没有意义了,一想起孩子来就觉得特别难受,想戒毒但是却无法戒掉,而且我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是个loser。那天早上醒来,突然觉得还不如离开这个世界呢,于是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就把手腕割开了。

原来是这样,我叹息了一声说。这下我能明白了。人在沮丧的时候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不过那没什么,许多人也有类似的经历,最后都走出来了。你也会走出来的,将来有个幸福的生活的。

真的吗?她问我说。你真的这样认为?

肯定的,我点头说。

可是我现在还是离不开毒品,她说。

没关系,慢慢戒,一定能戒掉的,我宽慰她说。等你将来身体好了,戒掉了毒品,再要孩子,想要几个要几个。

我最喜欢孩子了,她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在说起喜欢孩子的时候,眼睛里多了一种柔情和天真,眼神也变得清澈了起来,好像对将来有很多期待似的。

你想要几个孩子呢?我问她说。

三个,她想了一下说。最好是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他们将来长大后一定像你一样漂亮,我看着她的美丽的脸庞说。

我漂亮吗?她有些害羞地说。我可一直觉得自己挺丑的。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长得可难看了。

那你是一只丑小鸭啊,我开玩笑说。现在变成白天鹅了。人都说女大十八变,小的时候很漂亮的,大了未必漂亮,小的时候不漂亮的,长大后反而可能很漂亮。

也是,她笑笑说。我也觉得长大后好看了许多。而且总有人说我漂亮,慢慢的我觉得自己还可以吧,至少不是特别难看。

不是恭维你,你真的很漂亮。

别再夸我了,她不好意思地说。你现在还画漫画吗?记得你曾经画过一套漫画,画得很好的,我很喜欢看。

噢,对了,都忘记告诉你了,那套漫画现在在一家杂志上连载呢。

真的啊?她的眼睛闪出光来说。快让我看看。

在我的车里,我说。你等着,我去拿去。


我走出病房,快步去了停车场。戒毒所的白大褂在我昏迷的时候,曾让人把我的车给开到了医院的停车场。过了几分钟的时间,我回到了病房,手里拿着一本漫画杂志。我把杂志交给了她,她仔细地看着,一页一页的读着,脸上带着很满意的微笑。

我能留下这本吗?她用手抚摸着杂志说。我很喜欢。

就是给你带来的,我点头说。要不是你当初鼓励我,我都没有不会想到的。

你看,我说对了吧,她看着我说。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的。

我运气好,在漫画店打工的时候,认识了来画店里的一个DC Comics的女编辑,要不是她的推荐,肯定没这么容易。

你再接着画吧,我喜欢看你画画的样子,她眼睛盯着我说。

在病房这里画?

就是哦,要不我怎么能看见你画呢?

那明天我去买些纸和炭笔来,再买个画架,就在你病床旁边画。天晚了,你该睡觉了,我去叫护士来给你打一针吗啡,让你晚上好好睡觉吧。

好的,她点头说。


后面的几天里,一开始她的身体很虚弱,做什么都需要有人帮着。每天早上她醒来后,我抱她到轮椅上,推着她去洗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吃完早饭后,天气要是不好,我就跟她一起坐在窗前看外面,她坐在轮椅上,我坐在她旁边,跟她聊天,给她讲故事,或者给她念书。如果天气好,我就推着她走过灰色的走廊,坐电梯下楼,沿着门口的坡道推出去,推过停车场,沿着小径走到海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停下来,跟她一起看海。明媚的日子里,海风从水面上吹来,帆船从我们的眼前驶过,海水拍打着礁石,水鸟在天上飞翔,她也会快乐起来。快吃午饭的时候我把她推回来,跟她一起吃午饭,饭后她喜欢靠在床头上,看着我画画。我在她的床前架好画架,铺开纸,在上面画漫画,画完了就先让她看看,让她看看哪里需要修改。她很喜欢漫画,对漫画也懂很多,给我提供了很多好的建议。有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睡醒了的时候,我再推她出去到海边看落日余辉,让清凉的海风吹过全身。吃完晚饭后,我们靠在窗前,看外面的点点星火。H城的夜晚很美丽,比W城的灯火多,因为是海边城市,也比较凉爽。每天夜里护士都来给她打吗啡,让她好好睡觉。我睡在她旁边的病床上,一旦她有任何响动,我都会惊醒,搀扶她上下床,扶着她去洗手间。吗啡的效果失去之后,她有的时候还会毒瘾发作,会觉得很痛苦。我去downtown又买了一些海洛因,在她痛苦的时候瞒着医生和护士给她偷偷注射一针。

她的精神逐渐好起来了,饭量也增加了,身体也有劲儿了。她想自己多锻炼,于是我搀扶着她在医院的走廊活动,有一次还没用轮椅就走到了海边。海边经常有同一医院的人在那里散步,我们跟他们也互相认识了,见面总是互相打招呼,聊几句天。

当初戒毒所的白大褂期望的奇迹终于出现了。天空明媚的阳光,海边新鲜而潮湿的空气,水面的广阔无垠,海水的阵阵涛声,回到病房里的音乐和绘画,都给她带来了很好的心情,鼓起了她对生活的希望和热情。她的阴郁的情绪消失了,精神和身体持续地好转。有时我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又回到了我最初见到她时的那个欢快,热情的姑娘。而且让我高兴的是,她意识到海洛因给她的身体和精神带来的损害,开始自己主动的戒毒,减少每天打入的海洛因的量,只有在特别难受的时候才让我给她打一针。

看到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在逐渐康复,我觉得很高兴。我想她要是再回到海边小镇上去休息几个月,身体一定会恢复到正常人状态。医生看到她的状态也很高兴,他们都很有信心她会重新变成一个健康的,充满活力的姑娘。

但是我可能看不到她身体完全恢复的时候了,我想。星期五的这一天发生了几件事情,第一,医生来病房催我说我该出院了,要腾出病房来给别的病人;第二,她弟弟打电话来说星期六就要来了,要开车接她出院回小镇上去;第三,小萍已经飞回了W城,跟我打电话说我要是星期六不回去,她就星期日飞到H城来。
 
哎呦喂,吊人胃口的事儿,学得还挺快。能不能再挤出点来呀。会发生什么呢?

就再透露一点儿,好不好啊? :jiayou:
 
哎呦喂,吊人胃口的事儿,学得还挺快。能不能再挤出点来呀。会发生什么呢?

就再透露一点儿,好不好啊? :jiayou:

本来这个还想再润色一下贴呢,让你给催的就直接贴出来了。

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种是回W城,一种是不回W城。细节你可以自己想象了。
 
这次的不用润色也挺好的,一气呵成,一点不拖泥带水

嗯,估计是回w城了。 上边的那花儿说了:男猪脚脑残。让我想一想:

小萍:象团支书一样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做男猪脚的爱情动员工作,帮男猪脚明确了爱的方向,还替男猪脚升起爱的风帆,并兼职掌舵,直接将男猪脚驶向了小萍那森严壁垒的港湾。然后,小萍动情滴说:看那,小样,你跑不了了。。。

男猪脚:嗨,患了脑残。以后就把心思用在漫画身上。 妈妈咪呀。。。心中一个太阳,水中一个月亮。把身体给了小萍,把灵魂留给了小镇女孩。白天疯魔地绘画,晚上巫山云雨,销魂到天明。。。

小镇女孩:回了小镇,面朝大海背靠沙,一生孤独并顽强地与毒品作斗争,陪伴她的是一堆象小山一样高的漫画书。当小镇女远离了毒品,人们找不见她了。911响起,警察至。掀房顶,掘地三尺,最后,发现她睡在漫画书里。。。
 
姨,那只花怎么飞了。果来,说说你怎末想的结尾
 
姨,那只花怎么飞了。果来,说说你怎末想的结尾
看不下去了。
怎样的结果,最后小镇的那个女孩死了,正所谓一朝吸毒,十年戒毒,生理上的能戒掉,而且已经到了静脉注射的地步了,不要给我看到奇迹,这样的奇迹不稀罕,况且,心瘾难戒,戒戒吸吸,吸吸戒戒,这么一来回的折腾,想不死都难,还生孩子,做梦吧。
一般吸毒到了这个地步,一定已经骨瘦如柴的了,还乳房,乳啥房,肋骨就有两排。
 
嗯,读到这儿,感觉楼主的思路已经理清了,那我就迫不及待滴开侃

介个介个吧,不知楼主最后是不是和小萍好,但觉得小萍也不爱"我",只是要打赢一场抢人争夺战。又不是涨薪水,应聘,用得着摆事实讲道理地自我推荐吗,是爱情啊。不仅如此,居然还摆老资格 -- 号称年头儿长。而且的而且,动用长辈来压人。。。看完这段,头就大了,心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 NO。还没结婚呢吧。这诸多因素对未来婚姻来讲就是包袱。嗯,觉得小萍也蛮可怜,

嗨嗨嗨。楼主为什么这么别有用心啊。为什么就认定小镇女孩不爱"我",只爱毒品啊。 还把小萍写得怪残忍无脑的,可以忍受未婚夫在婚前与他人殉情,却对一个奄奄一息的生命毫无同情心。小萍那么了解"我"怎么不理解我的苦衷,不忧我之所忧,哭我之苦。得巴那多话有用吗,不能善良点,直飞H城,看看那个快死掉的女人。就算是那个该死的"我"和小镇女孩好了,因为爱"我"而会放手,转身离开。。。因此,觉得小萍不爱"我"。 那个小镇女孩倒是什么都没说,还劝我离开,倒是觉得这象真爱。当然,格格不会同意,都不了解那女孩怎么会有爱,小萍知根知底比较牢靠。。。嗯,像是评选农村干部:evil:

小萍?说真的,我如果是小萍的话,我一定会放弃那男主角,让他滚,有多远就滚多远,他不滚,“我”自己滚。“我”不会因为男主角陪小镇那女的一起吸毒是一种义气或什么有担待的人,不论他出于什么原因都好,一个不珍惜自己的人,还能珍惜什么呢?吸毒的人到了一定程度,都是没感觉而又冷漠的人,怎么还会关心别人呢?还把小镇那女的写得如花美貌。
你说这男主不是脑残还是什么?
嗯,应该让男猪脚去治一治脑,现代有一种戒毒方式,就是开脑,把脑的某一神经切断,但做的不好的话后果是也许会永远没了记忆,楼主,想一想,就用这一种方法为小镇女孩戒毒吧,让她失去了记忆,让她永远忘记男猪脚,然后,男猪脚回到小萍身边。但你说,小萍会不会原谅男猪脚而破镜重圆呢?
算了,镜子破了,补上还会留下缝。
 
看不下去了。
怎样的结果,最后小镇的那个女孩死了,正所谓一朝吸毒,十年戒毒,生理上的能戒掉,而且已经到了静脉注射的地步了,不要给我看到奇迹,这样的奇迹不稀罕,况且,心瘾难戒,戒戒吸吸,吸吸戒戒,这么一来回的折腾,想不死都难,还生孩子,做梦吧。
一般吸毒到了这个地步,一定已经骨瘦如柴的了,还乳房,乳啥房,肋骨就有两排。

乳啥房, 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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