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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中一迷途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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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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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梅久坐在我的对面，手里夹着一支细长的烟，凌乱的长发散散地披了一肩膀，我看不见她的眼睛，我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在这样一个绿叶铺满地的夏日午后，那个叫做TOTO的餐馆。
我和梅久认识了六年。六年，居然只是弹指的那么一瞬。六年，会发生很多故事的一段悠长的岁月，但是好像我和梅久的故事里，就只有沙离一个人那么多。
沙离是我的男人，同时也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他是一个VJ，一个有着明亮笑脸，深咖啡感觉的男人。
有一天我和沙离走在人潮奔涌的马路上，远远地看到了梅久蹒跚挫败的狼狈。
那天阳光很毒辣，似乎是纠葛反复前的预兆。我和沙离几乎是同时看到路对面的梅久，像一株艳丽无比的植物，支离破碎在我们的面前。
走近了才看见破碎的女子，居然是久违的梅久。
梅久看见我们的到来，微张了张干枯的嘴唇，然后就昏倒了过去，沙离抱起了她，我叫了救护车，一切就是这么开始的。
2
梅久在我们大学毕业前夕，曾经光彩照人地说，我一定要去深圳，如果我的一生，就在西安这么一个平淡的城市里结束的话，那么我宁愿去死。
新生入学时我第一眼看见梅久，就觉得她将是不可思议的传奇女子。
而我，平凡的女子，走着人生最简单的道路，出生，长大，读书，工作，最后恋爱，认识沙离，也完全是意料外面的事情。那时候我在电视台实习，帮节目做一些配音的录制，顺从本份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和那个光怪陆离的群体不相融。一次部里聚会，觥筹交错之时，和沙离的眼睛相遇，应该说，我在这场恋爱关系中比他早先爱上，但是我明白，闪闪发光的沙离，是不会注意到灰尘暗淡的我的，他眼里，有着太多的艳丽。
我开始躲避沙离。机房非常嘈杂，几个节目的片子一起剪辑，我仍然能够清楚地辨认出沙离的声音，忍不住关注，忍不住心乱。有次听得出了神，有点痴颠的恍惚。巧合沙离从楼上下来录音，喊了半天，我才听见，尴尬地道歉之后，马上准备给沙离录音，隔着透明玻璃，我几乎不能呼吸，频频出错，录了一个下午，都不曾有满意的结果，沙离在里面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录，最后终于大功告成之后，他走出来，笑着看我说，恩彤，晚上请你吃饭吧。
我受宠若惊，沙离，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并企图约会我。
从来不知道沙离，是那么有趣的男人，可是由于首先为他扣上了一个光环，所以始终是在尘埃里仰望着他的，回家的路上，我沉默不语，沙离送我到巷口，我说了再见之后一个人往里走，走了一百步的样子，突然回头，发现他依然站在那里，双手闲散地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我一下子身陷，有眼泪掉了下来，沙离不知道，他是我最初的爱情发现。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熟睡的沙离的脸，不真实的巨大幸福袭击了我，沙离成了我的男人，我做梦都不会想到。
我像一朵充满了蜜的花，甜美地都快要流淌了。
我和沙离同居了，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可是谁都没有看出来我们之间爱情，已经快要天翻地覆了。没有人会想到，万人迷恋的沙离，会爱上默默无闻的实习生恩彤。
可是，遇见梅久，是我措不及防的。
3
梅久醒来之后，我和沙离，都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低血糖而已。输完液之后，我们把她接到了家里。
大概地讲述了一下狼狈不堪的原因，一个深圳的骗子，以爱情为华丽外衣，骗光了梅久的所有。和一个夜总会的小姐勾结，把梅久赶出了他们居住的房子，梅久气不过，找那狼心狗肺的去拼命，结果被羞辱。走投无路的梅久只好回到西安。于是，遇见了正在街头散步的我和沙离。
讲的时候我注意到，沙离的眼睛，没有离开梅久一分钟。
如果是女人天生的敏感，我宁愿此刻的感觉全部消失，因为它已经深深地把我刺伤了。
和梅久站在一起，我更像是尘埃里的一株草，而她，便是阳光底下的向日葵。
我不知道沙离，是不是真的不明白我此刻的恐惧。
4
隔三岔五，沙离开始晚回家，有的时候晚到了离谱。
我坐在黑暗里看午夜电影，一边看一边发呆，顺便计算着沙离晚归的分秒。
我将自己逼迫到不能呼吸。我想打一个电话给沙离，但是我不敢。我不愿意我的想象变成真实的现实，我不知道我的承受能力到底如何。
不知不觉走到了电视台门口，突然看见七楼灯火通明，原来沙离不曾欺骗。我兴奋地坐电梯上去之后，看见沙离，眼泪流了出来，沙离迎过来拥抱住我说，恩彤？怎么会来？
任性地伏在沙离的肩膀哭泣，如果失去沙离，那么我将如何存活？
我是最乖的情人。
我害怕我一不乖，沙离就会厌倦，就会离开。
我像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惊慌失措的小孩子，紧紧地保护住手里唯一的玩具――那就是我的爱情，我的沙离。一旦发现危险的状况发生，我只会哭了又哭，怕了又怕，紧张得天黑到天明。
5
梅久约我和沙离去喝酒。
再看见的梅久已经完全改头换面了，不再是医院里的那个狼狈女子。深圳的浮华已经将这个女人塑造成了不可思议的千娇百媚，尽管不过是两年的时间。不安分的卷发垂到胸前，五官精致到不忍直视。坐在她的面前，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
下意识地去握沙离的手，手里沁出了细汗。
梅久抽烟抽得很凶，那种细长的白色的烟，喝着猛烈的红酒，眼睛里有厌倦生活的冷静。
这样的女子，可以吸引任何一款男士，我找不到释怀的理由。
话基本都是沙离在说，他是一个VJ，他总能想出那么多的话，让场面看上去活跃又可爱。梅久是不想多说什么，而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中间梅久去洗手间，好久都没有回来，后来突然看见几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围着她说笑，言语极尽挑逗，梅久哈哈大笑，却又逃不开纠缠。
沙离突然前往，拉住梅久的胳膊，试图离开，可是其中一个男人把一杯红酒泼洒到了沙离的身上。
一场恶战，逼在眼前。
我惊慌失措，心里冰凉绝望。我站在离他们几十米的地方，冷冷地看着沙离为了梅久和他们战斗，梅久的酒基本上醒了，她大声喊叫，去拉扯那几个男人，口里还喊着沙离的名字，多么感人的一幕，我突然觉得自己分外多余。这应该是一个美满爱情故事的开始，但是多了我这么一只尴尬的瘤，它就不能完满。我悄然退却。
保安把肇事者带走，包括梅久和沙离。
那一夜，沙离无归。
可以想象，受伤的沙离，和感激涕零的美人梅久，会有什么样的事故发生。
太害怕失去的情感，最容易失去。
6
上班的时候，接到沙离的电话，说，恩彤，有话跟你谈。
我心如刀绞，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还是回家谈吧。
电话扣掉，我只感觉一股冷气从背后袭来，终于，还是要面临这一天，我恐惧着的这一天。
沙离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可怕的平静，我随便找了一本杂志，心神不安地翻来翻去，事情逼在眼前，居然有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冷静。只等着沙离的话语说出来。
沙离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沉默的我，叹了口气说，恩彤，你有没有爱过我？
我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我爱不爱他？事到如今，问的话，居然是我爱不爱他。
沙离继续说，我们分手吧。
我忍住满眼的泪水，坚强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去收拾东西，终于还是有那么一天，一切不现实的梦想全部尘埃落地。我和沙离，本不是一个世界里面的人，因着特定的时刻和情绪纠葛在了一起，始终还是要分开，梅久就是上天派来破灭我完美幻想的人，我无法怨恨。
缘尽缘分，非要燃烧的话，就是一场尘灰。
7
离开沙离的日子，我的工作好像是节节攀登，台里新设了一个栏目，主任推荐我去做编导，没有了爱情的女人，一心便扑到了工作上，没白没黑地策划节目，外出拍摄，使我的生活里渐渐淡忘了沙离。
那天，梅久给我打电话，约我到TOTO餐馆去吃饭。
犹豫良久，还是赴了这场约会。
趁着沉默的间隙，我屈指一算，我和梅久，认识了已经六年。
六年，可以发生多少故事的六年，但是我和梅久之间的故事，好像只有沙离一个男人。
这似乎是宿命，从我那天从街头看见她的那一刻，我就明白到我的爱情，已经岌岌可危，直到最后的彻底塌陷，都是没有意外可言的，换做是我，也会选择太明媚的她。
爱情对于女人而言，就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我实在在这种战争里，天生地愚钝和胆小。
梅久抽完那根烟之后，眼含漠然地说，我还是要去深圳。
我吃了一惊，伤痕恐怕还未曾平息，为什么还是要扑火自灭？
梅久说，我如何会甘心。
那么沙离呢？我小心翼翼地提到了这个名字，发现，时隔许久，我还是不能不在意。
沙离？我去深圳，和沙离有什么样的关系。
我愤怒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得冒泡的女人，似乎一切的委屈全部都涌了上来，梅久，如果你不能善待沙离的话，我是不可以原谅你的。
梅久笑笑说，你难道真的可以相信我这样的女人，还会有什么感情可言？恩彤你不要太天真，这个世界上，不是女人负男人，就是男人负女人，谁都不要要求谁耿耿一生。
我无话可说，对于爱情，我实在是相知甚少。
其实你也并不是真的在爱他，梅久鄙视地看着我。
我爱他的！我一直爱着他的！
梅久说，你不过是爱上了他的光华，爱上了你自己的高贵梦想而已。
梅久的话戳到我的伤痛，她继续说，我确实为沙离动过心，当然他是迷人的男人，那又怎么样，我曾经笃信的爱情，把我伤害地体无完肤，难道我会再次愚蠢地去相信什么爱情吗？其实沙离离开你之前，我和他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包括那天晚上我们从派出所出来，沙离和我在马路旁边坐了一夜，他绝望地说，他最落魄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居然不是你是我。
我黯然地说，我的沙离，为了纷争和别人去打架，那个纷争，居然是为你不是为我。
梅久再次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8
梅久离开西安的时候，据说带走了沙离的所有一切。
我才明白，原来那天同她的见面，是一场告别。
我走到沙离的家里，看着满屋的狼籍，忍不住一阵的辛酸，若是当初，不是无尽的猜疑和轻易的放弃，再或者说，没有那次意外的遇见，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沙离，我爱的沙离，我唯一爱着的沙离。
沙离面目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狠狠地喝着酒。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光彩，原来在爱情面前，谁都一样，受不了伤害，只好疲惫退下阵来，缀饮自酿的苦水。
突然想起梅久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上，不是男人负女人，就是女人负男人。没有了爱情的她，自然会作负男人的事情，一切真的不是意外。
我走到沙离的旁边，伸手去碰触他憔悴的脸，沙离一把讲我拥抱入怀，说，恩彤，请不要离开我！
那一刻，我真的明白，沙离是我此生，不能舍弃的爱情，尽管梅久的介入令我们支离破碎。
我在沙离的怀抱里，似乎看见了我们的将来。
9
那天，我和沙离从超级市场走出来，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远处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那么地像早已被我们遗忘的梅久，我不再紧张地像一个失措的孩子，看了看沙离，沙离正好微笑地看着我，我们默契地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有的时候，关于来自人生的没有必要的遇见，还是躲开比较好。
PS：有的时候，关于来自人生的没有必要的遇见，还是躲开比较好。
梅久坐在我的对面，手里夹着一支细长的烟，凌乱的长发散散地披了一肩膀，我看不见她的眼睛，我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在这样一个绿叶铺满地的夏日午后，那个叫做TOTO的餐馆。
我和梅久认识了六年。六年，居然只是弹指的那么一瞬。六年，会发生很多故事的一段悠长的岁月，但是好像我和梅久的故事里，就只有沙离一个人那么多。
沙离是我的男人，同时也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他是一个VJ，一个有着明亮笑脸，深咖啡感觉的男人。
有一天我和沙离走在人潮奔涌的马路上，远远地看到了梅久蹒跚挫败的狼狈。
那天阳光很毒辣，似乎是纠葛反复前的预兆。我和沙离几乎是同时看到路对面的梅久，像一株艳丽无比的植物，支离破碎在我们的面前。
走近了才看见破碎的女子，居然是久违的梅久。
梅久看见我们的到来，微张了张干枯的嘴唇，然后就昏倒了过去，沙离抱起了她，我叫了救护车，一切就是这么开始的。
2
梅久在我们大学毕业前夕，曾经光彩照人地说，我一定要去深圳，如果我的一生，就在西安这么一个平淡的城市里结束的话，那么我宁愿去死。
新生入学时我第一眼看见梅久，就觉得她将是不可思议的传奇女子。
而我，平凡的女子，走着人生最简单的道路，出生，长大，读书，工作，最后恋爱，认识沙离，也完全是意料外面的事情。那时候我在电视台实习，帮节目做一些配音的录制，顺从本份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和那个光怪陆离的群体不相融。一次部里聚会，觥筹交错之时，和沙离的眼睛相遇，应该说，我在这场恋爱关系中比他早先爱上，但是我明白，闪闪发光的沙离，是不会注意到灰尘暗淡的我的，他眼里，有着太多的艳丽。
我开始躲避沙离。机房非常嘈杂，几个节目的片子一起剪辑，我仍然能够清楚地辨认出沙离的声音，忍不住关注，忍不住心乱。有次听得出了神，有点痴颠的恍惚。巧合沙离从楼上下来录音，喊了半天，我才听见，尴尬地道歉之后，马上准备给沙离录音，隔着透明玻璃，我几乎不能呼吸，频频出错，录了一个下午，都不曾有满意的结果，沙离在里面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录，最后终于大功告成之后，他走出来，笑着看我说，恩彤，晚上请你吃饭吧。
我受宠若惊，沙离，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并企图约会我。
从来不知道沙离，是那么有趣的男人，可是由于首先为他扣上了一个光环，所以始终是在尘埃里仰望着他的，回家的路上，我沉默不语，沙离送我到巷口，我说了再见之后一个人往里走，走了一百步的样子，突然回头，发现他依然站在那里，双手闲散地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我一下子身陷，有眼泪掉了下来，沙离不知道，他是我最初的爱情发现。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熟睡的沙离的脸，不真实的巨大幸福袭击了我，沙离成了我的男人，我做梦都不会想到。
我像一朵充满了蜜的花，甜美地都快要流淌了。
我和沙离同居了，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可是谁都没有看出来我们之间爱情，已经快要天翻地覆了。没有人会想到，万人迷恋的沙离，会爱上默默无闻的实习生恩彤。
可是，遇见梅久，是我措不及防的。
3
梅久醒来之后，我和沙离，都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低血糖而已。输完液之后，我们把她接到了家里。
大概地讲述了一下狼狈不堪的原因，一个深圳的骗子，以爱情为华丽外衣，骗光了梅久的所有。和一个夜总会的小姐勾结，把梅久赶出了他们居住的房子，梅久气不过，找那狼心狗肺的去拼命，结果被羞辱。走投无路的梅久只好回到西安。于是，遇见了正在街头散步的我和沙离。
讲的时候我注意到，沙离的眼睛，没有离开梅久一分钟。
如果是女人天生的敏感，我宁愿此刻的感觉全部消失，因为它已经深深地把我刺伤了。
和梅久站在一起，我更像是尘埃里的一株草，而她，便是阳光底下的向日葵。
我不知道沙离，是不是真的不明白我此刻的恐惧。
4
隔三岔五，沙离开始晚回家，有的时候晚到了离谱。
我坐在黑暗里看午夜电影，一边看一边发呆，顺便计算着沙离晚归的分秒。
我将自己逼迫到不能呼吸。我想打一个电话给沙离，但是我不敢。我不愿意我的想象变成真实的现实，我不知道我的承受能力到底如何。
不知不觉走到了电视台门口，突然看见七楼灯火通明，原来沙离不曾欺骗。我兴奋地坐电梯上去之后，看见沙离，眼泪流了出来，沙离迎过来拥抱住我说，恩彤？怎么会来？
任性地伏在沙离的肩膀哭泣，如果失去沙离，那么我将如何存活？
我是最乖的情人。
我害怕我一不乖，沙离就会厌倦，就会离开。
我像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惊慌失措的小孩子，紧紧地保护住手里唯一的玩具――那就是我的爱情，我的沙离。一旦发现危险的状况发生，我只会哭了又哭，怕了又怕，紧张得天黑到天明。
5
梅久约我和沙离去喝酒。
再看见的梅久已经完全改头换面了，不再是医院里的那个狼狈女子。深圳的浮华已经将这个女人塑造成了不可思议的千娇百媚，尽管不过是两年的时间。不安分的卷发垂到胸前，五官精致到不忍直视。坐在她的面前，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
下意识地去握沙离的手，手里沁出了细汗。
梅久抽烟抽得很凶，那种细长的白色的烟，喝着猛烈的红酒，眼睛里有厌倦生活的冷静。
这样的女子，可以吸引任何一款男士，我找不到释怀的理由。
话基本都是沙离在说，他是一个VJ，他总能想出那么多的话，让场面看上去活跃又可爱。梅久是不想多说什么，而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中间梅久去洗手间，好久都没有回来，后来突然看见几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围着她说笑，言语极尽挑逗，梅久哈哈大笑，却又逃不开纠缠。
沙离突然前往，拉住梅久的胳膊，试图离开，可是其中一个男人把一杯红酒泼洒到了沙离的身上。
一场恶战，逼在眼前。
我惊慌失措，心里冰凉绝望。我站在离他们几十米的地方，冷冷地看着沙离为了梅久和他们战斗，梅久的酒基本上醒了，她大声喊叫，去拉扯那几个男人，口里还喊着沙离的名字，多么感人的一幕，我突然觉得自己分外多余。这应该是一个美满爱情故事的开始，但是多了我这么一只尴尬的瘤，它就不能完满。我悄然退却。
保安把肇事者带走，包括梅久和沙离。
那一夜，沙离无归。
可以想象，受伤的沙离，和感激涕零的美人梅久，会有什么样的事故发生。
太害怕失去的情感，最容易失去。
6
上班的时候，接到沙离的电话，说，恩彤，有话跟你谈。
我心如刀绞，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还是回家谈吧。
电话扣掉，我只感觉一股冷气从背后袭来，终于，还是要面临这一天，我恐惧着的这一天。
沙离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可怕的平静，我随便找了一本杂志，心神不安地翻来翻去，事情逼在眼前，居然有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冷静。只等着沙离的话语说出来。
沙离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沉默的我，叹了口气说，恩彤，你有没有爱过我？
我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我爱不爱他？事到如今，问的话，居然是我爱不爱他。
沙离继续说，我们分手吧。
我忍住满眼的泪水，坚强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去收拾东西，终于还是有那么一天，一切不现实的梦想全部尘埃落地。我和沙离，本不是一个世界里面的人，因着特定的时刻和情绪纠葛在了一起，始终还是要分开，梅久就是上天派来破灭我完美幻想的人，我无法怨恨。
缘尽缘分，非要燃烧的话，就是一场尘灰。
7
离开沙离的日子，我的工作好像是节节攀登，台里新设了一个栏目，主任推荐我去做编导，没有了爱情的女人，一心便扑到了工作上，没白没黑地策划节目，外出拍摄，使我的生活里渐渐淡忘了沙离。
那天，梅久给我打电话，约我到TOTO餐馆去吃饭。
犹豫良久，还是赴了这场约会。
趁着沉默的间隙，我屈指一算，我和梅久，认识了已经六年。
六年，可以发生多少故事的六年，但是我和梅久之间的故事，好像只有沙离一个男人。
这似乎是宿命，从我那天从街头看见她的那一刻，我就明白到我的爱情，已经岌岌可危，直到最后的彻底塌陷，都是没有意外可言的，换做是我，也会选择太明媚的她。
爱情对于女人而言，就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我实在在这种战争里，天生地愚钝和胆小。
梅久抽完那根烟之后，眼含漠然地说，我还是要去深圳。
我吃了一惊，伤痕恐怕还未曾平息，为什么还是要扑火自灭？
梅久说，我如何会甘心。
那么沙离呢？我小心翼翼地提到了这个名字，发现，时隔许久，我还是不能不在意。
沙离？我去深圳，和沙离有什么样的关系。
我愤怒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得冒泡的女人，似乎一切的委屈全部都涌了上来，梅久，如果你不能善待沙离的话，我是不可以原谅你的。
梅久笑笑说，你难道真的可以相信我这样的女人，还会有什么感情可言？恩彤你不要太天真，这个世界上，不是女人负男人，就是男人负女人，谁都不要要求谁耿耿一生。
我无话可说，对于爱情，我实在是相知甚少。
其实你也并不是真的在爱他，梅久鄙视地看着我。
我爱他的！我一直爱着他的！
梅久说，你不过是爱上了他的光华，爱上了你自己的高贵梦想而已。
梅久的话戳到我的伤痛，她继续说，我确实为沙离动过心，当然他是迷人的男人，那又怎么样，我曾经笃信的爱情，把我伤害地体无完肤，难道我会再次愚蠢地去相信什么爱情吗？其实沙离离开你之前，我和他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包括那天晚上我们从派出所出来，沙离和我在马路旁边坐了一夜，他绝望地说，他最落魄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居然不是你是我。
我黯然地说，我的沙离，为了纷争和别人去打架，那个纷争，居然是为你不是为我。
梅久再次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8
梅久离开西安的时候，据说带走了沙离的所有一切。
我才明白，原来那天同她的见面，是一场告别。
我走到沙离的家里，看着满屋的狼籍，忍不住一阵的辛酸，若是当初，不是无尽的猜疑和轻易的放弃，再或者说，没有那次意外的遇见，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沙离，我爱的沙离，我唯一爱着的沙离。
沙离面目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狠狠地喝着酒。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光彩，原来在爱情面前，谁都一样，受不了伤害，只好疲惫退下阵来，缀饮自酿的苦水。
突然想起梅久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上，不是男人负女人，就是女人负男人。没有了爱情的她，自然会作负男人的事情，一切真的不是意外。
我走到沙离的旁边，伸手去碰触他憔悴的脸，沙离一把讲我拥抱入怀，说，恩彤，请不要离开我！
那一刻，我真的明白，沙离是我此生，不能舍弃的爱情，尽管梅久的介入令我们支离破碎。
我在沙离的怀抱里，似乎看见了我们的将来。
9
那天，我和沙离从超级市场走出来，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远处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那么地像早已被我们遗忘的梅久，我不再紧张地像一个失措的孩子，看了看沙离，沙离正好微笑地看着我，我们默契地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有的时候，关于来自人生的没有必要的遇见，还是躲开比较好。
PS：有的时候，关于来自人生的没有必要的遇见，还是躲开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