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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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讲记 三、解释正文(1)

  按藏传佛教以科判解释佛经的方法,可将《心经》分成三大科判:
  全文分三:一、缘起;二、抉择经义;三、随喜赞叹。
  甲一(缘起)可分为二:一、宣说六种圆满;二、此经之因缘。
  乙一、(宣说六种圆满):
  如是我闻,

  “如是我闻”,所有佛经的开头,都是这句话。翻译成白话,即:我是这样听到的。这是佛入灭前,在回答阿难的问题时立下的规矩:在将佛的开示结集成文字经典的时候,必须加上这句话。其目的,是为了提醒结集者,必须以客观的立场来记录经典,而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擅自改动,同时也是为了让后人生信。
  其中的“如是”,表示法圆满。即释迦牟尼佛当时在场,加持观世音菩萨宣说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内容,本经所述的从“五蕴皆空”一直到结尾“揭谛揭谛,波罗揭谛……菩提萨婆诃”之间的所有内容,全部是佛的语言,佛陀怎样宣说,我就如理如实、完整无缺地记录,既没有增也没有减。
  “我”并不是指释迦牟尼佛,也不是指当时的阿难或目犍连尊者,而是指结集者金刚手菩萨。大家都知道,释迦牟尼佛在灵鹫山转了第二次无相法轮,后来由文殊菩萨、弥勒菩萨等十万菩萨结集成经文。其中的《般若经》,主要是由金刚手菩萨结集的。就像世间人作会议纪要时,会写明:我参会时听到的情况是如何如何,然后是与会人员的签字确认等等一样,“如是我闻”是结集者金刚手菩萨所说的话。
  “闻”有两种解释。有些论师认为:“闻”的意思,是只听到而没有懂到,因为佛所宣说的空性境界相当深奥,因此金刚手菩萨很谦虚地说:我只不过是原原本本地从词句上听到了佛所说的法,但内容我还没有懂到。但觉囊派的达那塔却认为这种解释不合理,因为听到时,不一定完全没有懂到内容,也可能懂了一部分,所以不能通过一个字说完全没有听懂内容。
  有的论师认为,信心圆满也可包括在“我闻”当中。按大乘论典的解释方法,只有直接听闻的内容,才包括在“我闻”中,“我闻”指的就是“原原本本直接听闻”;但按小乘的说法来讲,“我闻”不一定是直接在佛前听闻,以前阿难也讲过,他结集的八万四千法门中,有六万四千法门是在佛陀前亲自听闻的,另外的二万法门是在其他菩萨面前听闻的,所以,间接听闻也包括在“我闻”中。
 
一时薄伽梵住王舍城鹫峰山中,
  有一次,释迦牟尼佛在王舍城灵鹫山。
  “一时”即“在一个时候”。为什么没有说一个准确的时间呢?因为佛陀的神变是千变万化的,在不同的众生面前,有时显现为是在夏天说法,有时显现为是在冬天说法,之所以在不同史书中,关于佛陀涅槃的时间有很多不同的说法,其原因也是这样。
  有些历史学家认为,在《广般若》还没有传讲的时候,佛陀已经转了《心经》这个法门,所以说“一时”而没有一个确切时间。
  如果是一个凡夫,则可以说我某年某月某日的几点几分几秒在什么经堂里开始宣说什么法,可以确定一个准确的时间,但这里却是从广义的角度而言的,意思是说:在一个因缘成熟之时。
  薄伽梵:即梵文中的“班嘎万纳”,有些佛经中称佛为“世尊”,而有的经中称为“薄伽梵”,“薄伽梵”用的比较多,其意思也就是“出有坏”。
  出:超离了轮回和涅槃的边;有:具有六波罗蜜多的功德,坏:毁坏四魔(摧伏蕴魔、烦恼魔、死魔、天子魔)。只有佛陀,才圆满具足了出有坏的功德。
  住王舍城鹫峰山中: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灵鹫山中。
  王舍城是当时摩揭罗国的首都,为印度第一大城。从王舍城到那烂陀寺大概有十八公里。佛陀在王舍城住的时间较长,当时阿难、伽叶、目犍连等都是在王舍城皈依佛陀的。
  鹫峰山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灵鹫山。有些学者认为,这是因灵鹫山上有一个老鹰形状的大石(从一些照片上也可看出老鹰形状的山形),也有人认为是因为山上有很多鹫鹰,所以此山被叫做灵鹫山。灵鹫山是佛陀二转法轮的主要道场之一。
  在普通人面前,佛陀在灵鹫山宣讲了《妙法莲花经》、《涅槃经》等很多经典,但在一些不共的菩萨面前,佛陀早已在清净光明境界中讲过这些法门,故而认为,所谓的灵鹫山,是指佛的唯一行境——法界,灵鹫即法性光明,所以灵鹫山的称呼,是法界智慧的象征。
  以前有一位非常有名的恰罗扎瓦(恰译师)到灵鹫山时,看到满山都是《般若经》,所以不敢上山。当年(1990年)法王如意宝到灵鹫山时曾说:当时恰罗扎瓦不敢上山,但这次我们还是要上去的。我们一行人跟随法王如意宝,在山上朝拜了佛陀当时转法轮的说法台、目犍连洞、迦叶洞,以及山顶上的世界和平塔等等。
 
与大比丘众,及诸菩萨摩诃萨俱。

  当时听法的眷属听众,有作为小乘僧众的“大比丘众”,与作为大乘僧众的“菩萨摩诃萨”。

  有些论师认为,此处所说的“大比丘”,不是指一般的比丘,而是指获得了阿罗汉果位的胜义比丘;“大菩萨”是指获得了真谛的菩萨,其他的凡夫菩萨——仅仅发了世俗菩提心的菩萨,与一些受持一般比丘戒的比丘等,都不是佛真正所化的眷属。

  “俱”,也即一起具足。(汉文有些《心经》版本中说是七万七千个菩萨具足,但这些在梵文中究竟有没有,不是很清楚。)这么多比丘菩萨一起具足的目的,就是为了面见佛陀、获得佛果、利益众生等等。

  比如,为什么在座有这么多的道友聚集在一起呢?目的也是为了断除烦恼、获得证悟,而获得证悟也并不是为了自己快乐,得到人天福报或小乘的涅槃,而是为了利益众生。无论当时佛陀眷属的聚集,还是现在不管在什么地方的佛教团体的聚集,他们讲闻修习佛法,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利益众生。

  在以上属于缘起的经文当中,包含了六种圆满:“如是”为法圆满;“我闻”为结集者圆满;“一时”是时间圆满;“薄伽梵”是本师圆满;“住王舍城鹫峰山中”,是处所圆满;“与大比丘众及菩萨摩诃萨俱”,是眷属圆满。

  有些论师认为,其中眷属还可分为两种:大菩萨是佛陀的直接所化众生,是特殊眷属,因为般若是直接讲给大菩萨们听的;而阿罗汉们则是一般的眷属,所以加起来一共是七种圆满。还有一种说法认为是五种圆满:法圆满、时间圆满、本师圆满、处所圆满、眷属圆满。

  一般来讲,大多数经典都包含了上述六种圆满(或五种圆满),因为在有些经典或论典中,结集者不一定非常明显,但基本都不离其他的五种圆满。我们在讲密宗的《大幻化网》或一些密宗续部时,也经常不离这五种圆满。这就像世间开会作会议纪要时,也要标明会议时间、地点、主持人、参会人员、记录人、会议内容等几种要素一样。

  译师贝若扎那在他的《心经》讲义中,就没有按显宗的讲法来讲,而是像我们平时讲《大幻化网续部》时,按内眷属、外眷属、密眷属;外本师、内本师、密本师等来划分的,五种圆满都分为内、外、密三个层次。

  虽然藏传佛教以前的高僧大德们解释《心经》时,有的按大圆满的方式来解释,有的按大手印的方式来解释,但这次我们解释本经,却最高只能达到大中观的见解。
 
乙二、(此经之因缘):

  尔时,世尊等入甚深明了三摩地法之异门。

  复于尔时,观自在菩萨摩诃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观察照见五蕴体性,悉皆是空。

  在时间、本师、眷属、佛法等所有条件圆满之时,世尊入于一种甚深禅定,也即趣入甚深明了之等持当中。

  为什么说“甚深”呢?因为一般的阿罗汉、凡夫、外道等根本没有办法明了远离一切戏论、远离一切勤作思维的一切诸法的法性,这种法性是极为深奥的,所以叫甚深。

  明了:这样甚深的境界,在佛陀的各别自证前能明明了了地完全照见,所以这种等持既是甚深的,又是光明的。“三摩地”,也即等持或禅定的意思。

  “法之异门”,指各种不同的法;有些讲义中认为,“法之异门”指五蕴、十二处、十八界等所有不同的法在胜义中远离一切戏论,在世俗中如梦如幻地显现。

  佛陀当时就在这样的等持中入了定。

  从字面上解释,就是当所有的眷属都在当场时,佛陀入于甚深光明禅定当中。

  我们应该了解,本来,在佛陀的境界中,入定和出定是没有什么差别的,这里之所以说佛陀入定,主要是为了在具有分别念的所化凡夫众生面前,显现色身的入定与出定而已。

  复于尔时:当所有的眷属都在场,佛陀已经入于甚深禅定中时。

  观自在菩萨摩诃萨:指观世音大菩萨。菩萨,如《入中论》中所讲:得一地以上才能称作菩萨;摩诃萨:指大菩萨,一般而言,处于三清净地(八、九、十地),才能说是大菩萨。为什么说是“大”呢?因为这三个地以上的菩萨,有广大的布施、智慧、能力,能入于广大的大乘法门,能降伏各种魔等等。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指在所有的眷属中,观世音大菩萨也在行持般若波罗蜜多。“行”有几种意思:从广义来讲,阅读、听闻般若波罗蜜多等等,都是行般若波罗蜜多。也就是说,以般若为对境,以十种法行的方式来行持,叫行持般若波罗蜜多。此处观世音大菩萨的行,是指安住。当佛陀入于甚深禅定中时,观音菩萨也随着佛陀而入于智慧的境界中,观修(行持)并安住于般若波罗蜜多空性之中。

  般若:按印度讲义的解释方法,般若分三种:般若剑(断除五蕴自性)、般若金刚(摧伏苦蕴)、般若灯(破除无明暗昧)。总而言之,以一切相无分别智慧,证一切法空,就是般若。

  波罗蜜多:由般若即能到达彼岸,故名波罗蜜多。波罗密多分三种:世间波罗蜜多(能遮止三恶道苦)、出世间波罗蜜多(永断生死轮回后,获得寂灭之涅槃)、出世间的胜义波罗蜜多(观三界如梦,不乐欲于涅槃;观一切有情如幻,也不希求佛果,这是超越一切的诸佛菩萨之境界)。因为一切法皆自性涅槃,如果获得无住涅槃,即名获得胜义波罗蜜多。

  观察照见五蕴体性,悉皆是空:这时,观世音菩萨照见五蕴皆空。

  一切有为法(器世间与有情世间的所有法),都可归纳为五蕴。所谓“五蕴”,汉传佛教又称五阴或五聚,表示积聚的意思,也即众多的色、受、想、行、识堆积在一起,覆盖了真如法性。五蕴当中的第一个,就是色蕴,然后依次是受蕴、想蕴、行蕴、识蕴。

  这句话的意思表明,观自在菩萨已经现量地洞彻一切有为法都是空性。

  照见也分几种:

  凡夫的照见,是以总相与自相的方式见到,比如五蕴皆空,我们可能是以理论方式进行推测观察,以寻思分别念来照见五蕴是空性而已,实际上根本没有真正见到五蕴的空性;

  声闻缘觉的照见,是通达一切五蕴皆是痛苦的因缘,五蕴为苦为集,以人无我的方式照见五蕴皆空;

  佛陀和菩萨的照见,是以法无我与人无我的方式完全照见五蕴皆空,其所照见的五蕴皆空境界是最圆满的。

  这一段的整个意思是说:当所有的眷属都在场,佛陀入于甚深禅定中时,观世音菩萨也随着佛陀入于智慧的境界中,观修安住般若波罗蜜多的空性,并通达五蕴体性都是空性。此处“观察照见五蕴皆空”一句,可以直接说成“照见五蕴皆空”,这样就能和唐玄奘译本保持一致,因为意义上是相同的。

  虽然“度一切苦厄(离诸苦厄)”这句话,在藏文版中没有,但据我所知,包括玄奘译本在内的好几种汉文版的《心经》当中,都有“度一切苦厄”这句话,究竟是何原因,现已无从考证。不过我想,无论是西藏前译派宁玛巴的译师们,还是汉地的诸大译师,很多都是佛菩萨的化身,他们在翻译经论的时候,都是很慎重的,这句话应该有一定的来历,所以我还是稍加解释。

  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即:超越、远离了一切苦厄。

  所谓“苦厄”,也即苦难、痛苦之意。

  依照《俱舍论》的说法,痛苦分为三种:苦苦、变苦和行苦。

  在《大智度论》当中,又将痛苦分为两种,即内苦和外苦:

  1、内苦:内苦又分两种,即身苦和心苦。身苦:是指饥饿、疼痛、疲劳等肉体上的痛苦;心苦:也就是精神上的苦,像瞋怒、憎恨、嫉妒、忧虑、悲痛、哀悼、恐惧、苦闷等七情六欲;

  2、外苦:外苦是生存环境上的苦,包括虎、狼、蛇、蝎的毒害,风、霜、雨、雪的侵袭,以及交通事故,飞机失事、空气污染、食物中毒、台风、海啸等天灾人祸。

  以上讲了此经的缘起部分,也即《心经》是依靠什么样的因缘才出现。其中最主要的因缘,是佛陀入定。因为,如果佛陀当时不入定,观世音菩萨就可能得不到佛的加持而入于智慧定中,舍利子也不可能提出这个问题。印度以前很多的大讲义中都认为,《心经》出现的主要因缘,一个是佛陀入定的加持力;还有一个,是观世音菩萨透过佛的加持力,也行持般若波罗蜜多,并照见五蕴皆空。

  可能有人会问,在佛的众多眷属中(不管是七万七千个还是一百万个),为什么观世音菩萨是最主要的人物呢?依胜友论师(此处不确定)的说法:观世音菩萨当时是贵族,是法会最主要的负责人,因此舍利子向他提问。

  表面看来,诸佛菩萨集会,也像我们现在开法会时一样,有主要、次要的参与者,比如说法的上师、主持人、高僧大德、与会信众等等。在佛陀当时的所有眷属中,目犍连、舍利子、观音菩萨、文殊菩萨等是在佛陀身边经常出现的大弟子,所以在众多的弟子中,的确也有这样的差别。

  还有一种说法是,因为这部经宣说的是大悲空性,佛陀以神通力照见,如果由观世音菩萨来宣讲,会有无量众生得到利益,故特意加持观世音菩萨行持般若波罗蜜多,并照见五蕴空性,蒙受佛的加持力,舍利子也特意向观世音菩萨提出这个问题。

  由此可看出,《心经》的主要人物只有三个,其中佛陀是最重要的。虽然整个过程中,佛只在最后说了一句“观世音菩萨,你说得很好,善哉善哉”,其他所涉及的整个基、道、果的全部内容,都是由舍利子提出问题,观世音菩萨回答宣说的,但不管怎样,所有问题都是佛加持舍利子提出,并入定加持观世音菩萨宣说的。
 
甲二、(抉择经义)可分为二:一、以问答的方式而抉择;二、经佛认可而遣除怀疑。

  乙一、(以问答的方式而抉择)可分为二:一、提出疑问;二、回答。

  丙一、(提出疑问):

  时具寿舍利子,承佛威力,白圣者观自在菩萨摩诃萨曰:若善男子,欲修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多者,复当云何修学?

  正当佛陀入定的时候,舍利子也在场,承蒙佛陀禅定威神之力的加持,他站起来双手合掌,恭敬地向观自在菩萨问道:“如果善男子希望修持甚深般若波罗蜜多,那么,应当怎样修持般若波罗蜜多呢?”

  时:正当此时。当时所有眷属都在场,佛陀已入于甚深三摩地,而观世音菩萨在佛的加持下,也行持般若波罗蜜多,并照见五蕴皆空的时候。

  如果观世音菩萨自己没有照见五蕴皆空,就没有理由给舍利子解说,所以,当我们给别人讲经说法,尤其是讲佛经时,一定要注意这一点。
 
在古印度,除了龙猛菩萨、月称菩萨等极少数的班智达以外,依靠自己的智慧来解释佛经的人是很少很少的,但现在依靠自己的智慧解释佛经的高僧大德却比比皆是。当然,有些高僧大德所讲的佛经,我们也很随喜赞叹,但有些法师连经文字面上的意思都不能解释,也不参考前辈大德的注解,只是随随便便地在念完一段经文后,就开始说一些世间的话,比如自己曾经到哪里怎样怎样,这样讲完一通之后,就算是一个颂词讲完了。这种传讲佛经的方式,在传统中是没有的。当然,现在有些地方已经失去了讲佛经的传统,连传承都断了,所以佛经的讲解变得像世间某些学校讲课一样随心所欲。这样用自己的分别念来讲佛经,肯定会与佛经本身的内容有很大的出入。

  我们在讲解佛经时,要尽量结合高僧大德们的教言,如果没有这些教言,自己就要格外注意,如果故意没有解释好佛经,是有很大过失的。当然,如果认为自己的理解和解释很好而无意中使自己的解释没能符合经义,其过失就不是很大。
 
具寿舍利子:“具寿”是一种尊敬的称呼。就像我们经常说的大方丈、大长老、长寿者等等一样。

  有些人以为舍利子是佛圆寂焚化金身时所产生的舍利,或者是大善知识圆寂荼毗时烧取的舍利。其实,这里的舍利子,是指以小乘阿罗汉形象而显现的佛的十大弟子之一的舍利子。因为舍利子的母亲叫舍利(意即鹙鹭),按照印度人的风俗习惯,便依母亲的名字称他为舍利的儿子,即舍利子。(在藏地,这种称呼方式也很多,孩子小的时候,用母亲或父亲的名字而称呼其为某某之子。)

  在后面的经文当中,观世音菩萨每一句回答的前面,都应该有一个提醒词——舍利子,你应该明白……比如,“舍利子,你应该明白,一切法都是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或者说,“舍利子,你应该明白,是诸法空相”等等。
 
讲到舍利子这个名称,大家应该了知,古代大译师们将印度梵文的佛教经典译成汉文时,通常有五种不译:第一种是密咒不译,如大悲咒、楞严咒、金刚萨垛百字明咒、观音心咒,以及《心经》中的咒语等等,因这些咒语牵涉的意义广大且密意深奥,因此不译;第二种是多义不译,如佛陀的名字称为薄伽梵,而薄伽梵中有很多含义,因此不译;第三种是此方所无不译,即某些印度的方言或专有名词等在中国没有可以直接代替的词句,所以不译,如梵文的阎浮提,就原原本本地按印度音翻译过来;又比如藏地的糌粑,在汉地没有,如果一定要翻译,译成面粉、白面、青稞粉等都不大恰当,因此就直接按藏地的发音译为糌粑;第四种是随顺习惯不译,也有人说是特定的人名、地名不译,比如舍利子,又比如释迦牟尼佛当年宣说《楞伽经》的地方叫楞伽,故而称为《楞伽经》等(有些人名代表一定意义,比如藏文中的“扎西”表示吉祥,如果直接译成吉祥是可以的,但有些人名什么意义也没有,就没办法意译,只能直接用音译);第五种是因尊重不译,也即为表示对所译对象特别尊敬而不译,比如佛教中的“阿罗汉”、“菩提”等。

  以上的五种不译中,有些词是因其中一种原因而不译,还有些词是因两种或两种以上的原因而不译。比如“般若”一词,其一是因多义而不译,因为般若的意义很多,所以无法用一个诠表意义范围相对狭窄的“智慧”来完全表达其内含;另一个原因,则是因尊重而不译,因此,在讲到《大般若》、《中般若》等时,就直接沿用“般若”这个词。

  我们在阅读理解时,要了知以上五种不译的习惯,否则有时可能会难以理解文章所表达的意义。一位学者也说过,由于现代没有一位公认的大译师,每个人在翻译的时候,都按照各自的标准或理解来操作,从而导致有些人译出来的文章内容,如果没有特别解释,也许就只有译者自己或某一个圈子内的人才明白。在现代佛教经典的翻译过程中,不管是藏汉互译,还是汉英互译等,这种问题都比较普遍,因此,我们应该尽量了解译和被译双方的国家或地方当时的传统和风俗习惯,以便理解译文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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