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鸢娓》

69


每次去超市厦天都会特意的拿回一大堆报纸, 然后逐条逐条的在招工广告的专栏里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此外几个温哥华的大型网站也常常有招工信息,厦天能够胜任的大多是些零售业或是餐饮业的职位。电话打过去,人家一听说厦天没有工卡要不干脆一口回绝,要不就暗示打黑工雇主要承担被税务局查出后罚款的风险,所以名正言顺地要求压低小每小时薪资作为补偿。最后厦天想还不如拉琴呢,辛苦一个小时10块钱都赚不到,拉琴还至少不用看老板眼色,乐得来去自由。于是慢慢的不再看招工广告了。


说来厦天的运气也不是太好,联邦移民部在2008年创设了“加拿大经验类别”,为国际学生和拥有一技之长的海外临时劳工提供获取永久居民身份的快捷途径。国际学生只需在加拿大完成两年以上的专上教育,取得毕业文凭或学位,并在完成学业后拥有至少一年全职工作的加拿大工作经验就可申请。符合加拿大经验类别申请资格的国际学生或海外临时劳工,可在加国境内提出移民申请,并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审批过程,较过往申请技术移民要花上长达数年的时间快捷得多。但是,联邦移民部在2013年11月8日宣布删减“加拿大经验类别”中的6项合格职业,将厨师、食物服务监督、行政人员、行政助理、会计技术人员与簿记、零售销售监督这6项职业排除在合格职业之外,导致接近八成的中国留学生移民加国的通道被关闭。

在移民部宣布删减的6项合格职业的坏消息后,对于那些在读的中国留学生而言,他们尚可透过转读专业的途径来寻找移民的新出路,但那些已经毕业的中国留学生就不得不寻找“加拿大经验类别”之外的移民新途径。不少中国留学生不惜转战劳动力短缺的阿省或沙省,希望透过当地的省提名计划来获取永久居民的身份。尤其是阿省的省提名计划较沙省的省提名计划更受中国留学生的欢迎,条件也更加宽松。但对于厦天来说,这些都不适用。


厦天跟汪濡聊起这事儿,汪濡也是烦的很,如果毕业后找不到工作,这身份问题也就解决不了,后面的事情全是麻烦。好在他家有钱,实在不行还可以走投资移民这条路,不过又听说现在加拿大移民政策全面收紧,连投资移民也控制了每年的申请名额。


厦天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我都快撑不住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我每天想着我们的未来,我觉得我都快要疯掉了!”


汪濡对厦天隔三差五的催促十分不耐,爷爷的丧事还在办着,自己的心情也不好。有时候隔着电话,脾气一上来就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想管。他是少爷脾气,发狠的时候就真的说不理就不理,完全不顾及厦天在地球的另一端是急疯了还是气疯了。每次到最后都是厦天放下自尊先妥协,像哄孩子一样的去哄汪濡。虽然厦天嘴里没说,汪濡一次又一次的不接电话,不回复短信,不理睬或是说些狠话都让厦天特别的伤心,他越来越怀疑汪濡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他,汪濡到底懂不懂得爱。


万圣节这天下午,厦天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无梦,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屋里好像一口无光的暗井黑洞洞阴森森的。看看时间才晚上7点半,他最近常常是昼夜颠倒,白天乱睡觉,晚上却可能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在沙发上睡得腰酸背痛,本来还想多躺一会儿,隐约的好像又听到楼上有脚步声,和移动桌子的声音,心里怪害怕的。他急忙起身过去将房间的灯打开,当灯光亮起,屋子里的一桌一椅都被浸泡在浅黄色中。厦天觉得这个颜色很像福尔马林,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药水味。这曾经是艾媛媛的住所,墙上的装饰画是艾媛媛留下的,厦天的目光停留在那张《命运之舟》上,虚无的大海一片幽蓝,一条红色的木舟孤独无依,没有方向,没有舵手。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让厦天感到一阵阵的恐慌,距离对于情人来说是致命的,如果汪濡在身边,就算是发生了争执,抱一抱,亲热一下也就没事了,但是这种隔着电话的争吵让人非常疲惫,磨损了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厦天现在对他和汪濡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没有了底气,他甚至有些羡慕起在艾滋病中依旧患难与共的老野和阿昌来。相比起他们生死相依的爱恋,厦天甚至不知道自己和汪濡能不能相守一生,命运小舟将会带着他飘向何方呢?


白天SPENCER来他拉琴的地方跟他聊天,说今天DOWNTOWN的酒吧有万圣节的活动,问他去不去。厦天本来已经拒绝了,可是这时他一个人坐在静悄悄的屋子里,一阵阵的不安,他担心自己一个人待着会疯掉,楼上的脚步声,还有移动桌椅的声音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听?厦天记得SPENCER说晚上9点30分左右,他会在市中心煤气镇的大钟下面等他10分钟,厦天看看时间,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他急忙开始换上出门的衣服。


临出门前,厦天收到妈妈的短信问,“在干嘛?”厦天说:“准备出门去见一个朋友。”妈妈立刻回复说:“那你忙吧,晚点再聊。”厦天知道妈妈一定是想他了。通常她都是坐在电脑旁边,登上了QQ,然后问他在干什么。厦天如果说在上网,她会说视频一会吧。厦天如果说在忙事情,她就会说一句你先忙吧,然后退掉QQ,关上电脑。其实厦天知道妈妈一定很想说:“跟我说说话吧,你今天过得好吗?”有一次厦天睡觉睡糊涂了,没有注意时间就给妈妈发短信问她一件事。妈妈没过两分钟就回过来说,“好我帮你问问你爸爸晚一点再回给你,他现在在睡觉,还很早呢。”厦天这才记起忘记算时差了,那会儿是国内的凌晨4点,厦天问妈妈:“你怎么起这么早?”妈妈说:“习惯了,怕有你的短信,一直都听着呢。”


爸爸妈妈一定非常担心自己,厦天心里充满了愧疚,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那么远,完全是鞭长莫及,这里的情况他们不了解,就算跟他们说了,也解决不了多少问题,还乱出主意,瞎操心。厦天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头将冲锋衣上的帽子戴好,反身锁好门,往DOWNTOWN赶去。
夏天这个人物越来越可爱了。 难为他一片痴情,爱上汪濡很难有完美的感情吧。
 
73

周六古澹如约来接小南瓜去SCIENCE WORLD玩, 一天下来,带着小南瓜把SCIENCE WORLD的展馆逛了个遍,看完了所有的科学小演示,还不忘带着小南瓜在馆内看了一场3D电影,小南瓜很少玩得这么尽兴,从SCIENCE WORLD出来都给累坏了,直接就拉着古澹想在SCIENCE WORLD外面的餐厅吃炸鸡块,古澹忙说:“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你妈妈一定做好了饭等我们呢,要是你在外面吃饱了,她只怕要不高兴了。”


小南瓜唉声叹气耍赖皮央求古澹将他扛起来,古澹二话不说一把抄起小南瓜放在肩头,问:“这样总可以了吧?”


小南瓜笑眯眯地抓住古澹的头发说:“古叔叔,你比我妈妈对我好多了,我真希望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爸爸。”


“你妈妈怎么会对你不好,什么时候都想着你,你这话让妈妈听见了她该伤心死了。”


“妈妈可凶了,经常都不听我把话说完就命令我这命令我那,今天幸好她没来,不然肯定不让我看3D电影....”


“小南瓜,你要知道妈妈是因为喜欢你才管着你,我小的时候很希望让妈妈管,还没有呢。”


“为什么啊?”小南瓜惊奇地问


“因为,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我是跟着爸爸一起长大的。”


小南瓜忙说:“古叔叔你快把我放下来吧,我不累了可以自己走。”


古澹依着他的话让他从自己的肩膀上下来,小南瓜迫不及待地问:“那你妈妈去哪里了?为什么她不在了呢?”


“我妈妈是生病死的,那个时候我跟你现在差不多大,我还记得我每天都很伤心,特别希望妈妈能够回来看看我。”


“你妈妈去医院了吗?她生的什么病?”


“去医院了,不过医生也治不好她的病。”古澹叹了一口气,幼年的心疼虽然早已愈合,但是对着一个天真稚嫩的孩子说起往事,还是感到伤感,仿佛自己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失去了妈妈的小男孩。他蹲下身来,看着小南瓜的眼睛说:“小南瓜,你知道吗?叔叔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世界上没有谁比妈妈对你更好的了,一定不要惹妈妈生气,好好听她的话。懂了吗?”


“古叔叔,我知道了。”小南瓜点点头,轻声说。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啦,快点回家,我猜你妈妈一定做好了饭等着我们呢。”



此时在家中,IRIS忙了一整天,房间也收拾的干干净净,那天郊游回来,古澹答应周六过来接小南瓜去SCIENCE WORLD玩,IRIS 想了又想决定邀请古澹来家里吃顿便饭,这是IRIS第一次请古澹去家里,古澹本来想着请他们母子去一家好一点的餐馆,可是看着IRIS 满脸期待的神气,便问:“会不会太麻烦啊?你也难得有一个休息日。”


IRIS急忙摇头:“不麻烦啊,小南瓜特别喜欢你,你那么忙还过来带他出去玩,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不过是想请你吃顿便饭而已。”


古澹微微一笑,不再推辞,道:“那样也好,不过说好了,便饭就行,不要太麻烦了。”


IRIS满心欢喜,笑道:“嗯,我知道的,要我做复杂的我也不会啊。”


IRIS说的是实话,她从小家境富裕,母亲很严厉,父亲常年在外忙生意,平时家里都有保姆打扫卫生做饭烧菜,她连厨房都很少进去,更不要提擅长厨艺。但是从家里搬出来后,又有了那么小的孩子,生活所迫,不会做也必须学着做。慢慢的也学会了不少简单营养的菜式。向来她觉得自己家里条件简陋,从来也不愿意请客,但是跟古澹认识这么久,每次出门游玩都是古澹抢着付钱,她争不过他,知道他特别照顾自己母子两人,想来想去,也只有下厨请古澹来家里吃饭才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意。


她一个星期前就计划好了菜单,要做一个罗宋汤,烤一个蜜汁鸡翅,一个香煎三文鱼,主食就来点儿再蒜蓉面包,蔬菜可以白灼西兰花,外加一个意大利的什锦沙拉,既不是完全地道的西餐也不是传统的中餐,自己再提前烘焙些小糕点当饭后甜点,也不知道古澹喜不喜欢喝酒,不过吃鱼就配上一点白葡萄酒总不会有错。



周六一大早,IRIS就将前一天晚上解冻的牛肉用微火慢炖去血水,等牛肉里的血水浮沫都出尽了,再换水熬煮。鸡翅和三文鱼都是昨晚腌制好的,下午直接放进烤箱就可以了。蔬菜沙拉清洗干净,等到古澹和小南瓜回来了再做,既新鲜又方便。


她特意将房间里的地板擦了又擦,窗户也抹得光亮异常。家具简陋,桌子也破旧,本来是见不得人的,但是她觉得古澹应该理解自己的苦衷,不会笑话看不起自己。她很少请客,自家的餐具椅子都不够用,就去天津大姐家借了几张椅子和盘子,回来将喜欢的桌布拿出来铺上,本来空空的四壁也用艺术学校的作品装点一下,增添一些艺术特色。早上又去市场买了一大束紫红色的雏菊,放在窗口的花瓶里,IRIS看着本来空荡荡的房间,在自己的手中变得温馨舒适了许多,心情也越来越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自己的心被打开了,金黄明媚的阳光重新照了进来,自己好像迎风的鸢尾,带着轻盈和喜悦,虽然现在的自己不是最好最完美的,但至少是最真实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亮亮的,嘴角带着笑意,她仿佛着见古澹注视自己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又笑了。


IRIS一天都在微笑,古澹的样子总是萦绕在她的心头,她一边擦桌子,一边想起他们的初次相遇;她清洗蔬菜的时候想起古澹第一次来菊屋自己却上错菜闹了笑话;她一边将煮好放凉的牛肉切成一寸见方的肉丁,一边想起和古澹筹备美食节的那些日子,她喜欢和他两个人静静地呆在屋子里,那时她常常坐在窗口,古澹坐在办公桌后敲电脑,噼噼啪啪的键盘声,好像是春夜里叩击窗棂的雨滴一直陪伴着自己;她将腌好的蜜汁鸡翅放入烤箱,脑子里又浮现出古澹带着小南瓜看魔术表演的那个傍晚,悠扬的风笛百转千回;不知不觉间她和古澹之间已经有过那么多的记忆,他们一起帮艾媛媛拍摄艺术照,一起去看鲑鱼洄游,他们之间有种奇妙的默契,好像从上辈子就认识了,这种感觉既奇妙又美好。自己送给他的打火机,他有没有常常戴在身边呢,每次看见抽烟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想念自己呢?IRIS自己在厨房忙碌着,感觉上却好像有无数个古澹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她动作轻快,不自觉地小声哼起歌来,就连天津大姐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出租屋的厨房是共用的,这时是下午3点,天津大姐蹑手蹑脚冷不丁地从IRIS身后冒了一个头来,把她吓了一大跳。天津大姐见IRIS带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打趣道:“IRIS,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很少看见你这么开心的样子!”



“不是啊....就是一个朋友....平时挺照顾我们的,今天他带着小南瓜去SCIENCE WORLD了,也不知道怎么谢他,就请他来家里吃个便饭。”IRIS说的都是实话,但不知为什么脸有点红。


“还不承认啊, 不是男朋友干嘛要脸红啊?还花了这么多心思做饭,罗宋汤做的这么香,我睡着午觉都给熏醒了!”


“啊~~不好意思,我不敢用高压锅,慢火熬汤才出味儿,大姐你要不要尝尝咸淡?”


IRIS给天津大姐用勺子舀了一小碗汤,汤汁浓稠滑腻,一股香醇牛油气味铺面而来。天津大姐将小半碗汤喝了,一边说:“嗯,不错,牛肉滑滑的入口都快化了,红萝卜,芹菜,土豆也都炖透了,可以关火了,再煮只怕就太过....一会儿上桌的时候再撒些胡椒,那味道就更好了。”


IRIS忙关了火,只听天津大姐问:“是不是前几天送你们回来的那个小伙子啊?”天津大姐果然八卦能力一流,迅速地做出联想。IRIS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天津大姐过来一把搂住IRIS的肩膀,笑道:“你这丫头还不好意思了,啧啧,你看你长的又漂亮,又年轻,有个男人喜欢也是正常的,虽然带着个孩子,这在国外也不算什么大事儿,遇到好的男人就要为自己打算打算,总不能就这样守活寡一辈子吧?”

“我就是请朋友吃顿饭,大姐,你不要想多了啊!”IRIS小声辩解道。


“大姐是过来人,有什么不知道的?看你这样子就是对人家有意思了,要我说啊,那小伙子不错,我看着觉得挺靠谱的。人又稳重又一表人才的,我看见他对你家小南瓜也很好,你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替小南瓜想想,孩子不能没有父亲,现在他还小,但他是个男孩子,总不能就只跟着你吧,家里有个男人支撑着总是不一样。”


IRIS点点头,低头想她当然知道小南瓜的感受,每次去游乐场玩,小南瓜看见别的孩子跟着爸爸踢球,跑步都是一脸的羡慕,如果古澹喜欢自己也喜欢小南瓜当然最好,可是古澹总是也没有特别的表示,她猜不透古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又不敢把心思挑明了。两个人温温吞吞似有还无,都这么久了,总是没有太多进展。


IRIS知道天津大姐热心快肠,平时对自己也特别好,这会儿说到了古澹的事情,她平时也没有人商量,见天津大姐这么好心的劝导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得将心事说了出来:“我也拿不准他喜不喜欢我,他对所有人都很好,也喜欢孩子,可是从来也没有对我有进一步的表示,我觉得他可能在国内有女朋友,可能就是单纯的同情我们母子而已。”
老八的描写很细腻, Iris 的内敛描写得非常美。 这样平平淡淡的感情反而很感人。 这一节很耐读!
 
76

艾媛媛的不告而别,对于瞿陌松而言不亚于一记闷棍,狠狠地敲醒了他的美梦,敲碎了他的爱情. 他本来有很多计划很多幻想,他本来满心欢喜地想着跟她一起共建未来,可是她竟然说走就走,不解释不说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女人真狠,她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她怎么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一个如此爱她的人呢?


瞿陌松不记得自己后来跟厦天说了些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家的,大脑忽然短路了一样的空白,他行尸走肉般的回到住所,看了一眼给他开门的何婳,没有说话,好像何婳问了他一句什么,他听不清,也没有回答就木木呆呆地往自己的房间走,何婳追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脸色这么差,他还是没有回答,他觉得自己忽然失去了声音,也失去了感觉,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厌倦,只想自己呆着。于是他厌烦地拨开何婳的手,开门,关门,顺手将门反锁。


他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准确的找到沙发的位子,坐在那里沉默的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沉默比黑夜还要压抑沉重,他像一只受伤的豺狗趴在洞穴中独自舔舐着伤口,那些伤人的记忆如同水鬼的手臂,藤蔓一样将他卷住拖入痛苦沼泽的深处,他知道她不爱他,所以一直非常努力非常辛苦的去爱她:

为了她,他做了那么多傻事,回头看去,他真是卑微又可怜,像足了一个乞讨爱情的乞丐:

他曾拷贝走了她电脑里所有的歌曲,传到自己的手机上,为了当她谈起一段旋律的时候自己不会无话可说;

他陪她看韩剧,日剧,爱情青春喜剧和各类女性综艺节目,哪怕自己一点也看不下去,依旧无怨无悔地陪在她身边跟她一起笑一起感叹,在她哭的时候递上一块手帕;

每次出去吃饭,他都会先问她想吃什么,无论多远,多么昂贵,他都尽力让她高兴;

很多次,她跟闺蜜出去聚会,去酒吧,玩到凌晨两点,只要她一个电话,他就会说你别急,我马上过来,哪怕是绕城一周,穿过凄迷的雨夜也没有过一丝怨言;

她生病了,躺在医院里输液,他每天去医院接送,安静地坐在旁边等着陪着如同一只忠实的猎犬;

过年过节,他即便回老家,每天都给她打电话,让她放心,然后尽可能的提前结束假期回到她身边,带着鲜花和特色小吃去找她;

她说,该做头发了,他说,我陪你去。然后他带着她一家又一家的美容店比较,直到找到哪家让她满意的;

他可以坐在美容店里一等就是4,5个小时,如果中间她渴了,他就去给她买她最喜欢的珍珠奶茶;如果她饿了,他就去给她买爱吃的绿茶蛋糕或是红豆酥,多少次店员看她的目光满是羡慕,跟她说你老公真体贴;

她喜欢炫耀她的美丽,每当她跟别的男人调情,他都像发疯了似的,他发脾气,他讨好,他哀求,他在她家楼下通宵达旦等她回来,他跑去找那个第三者理论;

最后她被感动了,回到他身边,他对她更加的千依百顺,好像片刻也离不开;

她喜欢玩联机打游戏,他买了两台笔记本送她一台整夜陪她练习;她喜欢水晶项链,他二话不说买了那条八千块的给她;

只要是她喜欢的想要的,他总是尽可能的满足她.....


可是为什么他付出了那么多,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他越是宠她,她越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任性,娇蛮,依赖,毫无顾忌的挑剔,无休无止的索要;

他跟她说,我知道自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所以我只能做这些事来感动你。

她微微抬起下巴,带着女王般的微笑,你上辈子一定欠了我的,所以这辈子要加倍的对我好。



他这么爱她,她竟然依旧弃他如敝屣!

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他放下自己的尊严,卑微乞怜,他真是个可怜虫。羞耻和愤怒有如恶浪袭来,将他的心拍打成无数的碎片,瞿陌松将烟按灭,衣服鞋子都不脱,一头扎到床上,他渴望昏睡过去得到片刻的解脱,如同一个放弃挣扎的水手,绝望而孤独的休憩在深深的海底,在失去意识前,他听见自己的心发出最后的呻吟,她们和她一样,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她们贪婪,她们傲慢,她们无情,她们不值得去爱,从此爱情死了,我再也不会爱上谁了!



第二天,何婳起的很早,她在厨房等着瞿陌松。昨天何婳被瞿陌松回家时一脸苍白憔悴的样子给吓坏了,可是当他无比厌烦地推开自己的手,又当着自己的面儿把门反锁起来的时候,何婳的心剧烈的抽搐起来。她堵着气跑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恼怒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他就快搬走和女友一起住了,还会没羞没臊的往上凑,他病了,他不舒服,他跟女朋友吵架了与自己何干呢?何婳气鼓鼓地想,她决定再也不管瞿陌松的事情了,见到他也绕道走,能多远就多远,眼不见为净!


可是到了第二天一早,她一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想起了瞿陌松是不是生病了。她不是个爱记仇的女孩,此时更把前一天晚上的气话给抛在了脑后,开始给瞿陌松找借口了。或许他是真的不舒服呢,要是生病了,不吃药越来越严重,就不能上班上学了,那多耽误事情啊?何婳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瞿陌松,就当他是个房客也有必要管一下嘛,不然他生病了传染自己一家人不也是个麻烦吗?何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甚至有些开心自己找到了去“管”瞿陌松的理由,于是她就在厨房里等着瞿陌松,这样比起去敲门问候要自然一些,反正厨房里有的是事情要做,也不会显得太突兀奇怪。


可是瞿陌松只在厨房里打了转,从冰箱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中饭便当就出门了。至始至终,他面无表情,对何婳视而不见,背起包就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何婳知道瞿陌松不喜欢说话,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感觉瞿陌松不太对劲儿,沉默中带着莫大的愤怒和过去大不相同。过去他就算沉默也该打招呼还是打招呼,但是现在她能感觉到他在抵触着什么。她低着头在擦灶台,但是一直竖着耳朵在听,用眼睛的余光在观察,他看起来比昨天还要糟糕,头发乱乱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皱皱巴巴的,就好像一直穿在身上没有脱一样。他很用力地打开冰箱门,又发狠地用脚把门踢上,他出门的时候近乎发泄似的将大门猛地拽开,又在身后重重合上。何婳可以感到那种压抑着的强烈的愤怒,他到底怎么了?
瞿陌松这么喜欢艾媛媛,此刻回忆起自己的付出,是真的伤心了。唉,有情总被无情误。。。。。。 身边有这么好的女孩看不见。
 
我倒觉得大多数婚姻都是倾心相恋开始的,只不过开始以后能持续多久,那就要看天时地利人和了,能长久一辈子的很少
觉得能长久一辈子,首先得两个人都能有反省能力。 人无完人, 不苛求对方; 珍惜对方的好才行。 和精灵说的是现实,不是老八的小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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