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 那些早已辜负了的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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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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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小妹，刘东上滚石三十周年庆典的歌准备得怎么样了？
下午在单位准备节目的时候，堂姐打来一个电话问陈欣茹说。
他已经写好了歌词，也谱了曲，陈欣茹说。在酒吧里试着演唱了一下，挺受欢迎的。
很好，有点儿担心他第一次上这样的演唱会，会很紧张。你要他不要紧张，到时就像是在酒吧演唱一样就行了。
好的。
你跟他最近怎么样了？他是不是个会体贴人的人？
他蛮好的，是个非常细心体贴的男生，陈欣茹小声说。每天他都接送我去单位哎，在家里帮我做饭，吃完饭后他主动去洗碗倒垃圾什么的，对我非常好，总宠着我，还总夸我，夸得我都不好意思。本来我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老让他夸的，现在我觉得自己也长得还可以了。他也喜欢粘着我，我觉得被人粘着也蛮开心的。只是有一点，我拿不准，想问问姐你怎么看。
有什么问题告诉我好了，我给你做参谋，堂姐说。
等我一下。。。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陈欣茹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沿着楼道走到尽头，在无人的窗户边停下。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照在身上暖暖的。
我觉得有一点怪，就是，我们晚上在一起睡，但是他一直没有跟我。。。。做爱，陈欣茹小声说。姐，你觉得这正常吗？
你们同居了有两个星期了吧？他一直没有跟你。。。做吗？
没有啊，一次也没有，所以我觉得心里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那很怪哦，只要可以得手，男人都是恨不得早早的就做的，堂姐说。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啊。
他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呢？堂姐问。
没有啊，我都能觉得出他的勃起，陈欣茹看了四周一眼小声地说。睡觉的时候，早上的时候，中间醒来的时候，他那里都是硬着的啊。
你们有没有亲昵的举动呢？你要穿得性感一点，多引诱引诱他。男人一逗就会起来。
有，也亲也摸，我都痒痒的想了，可是他总是。。。
那他怎么跟你说得呢？你有没有问过他？
他说想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再做，陈欣茹说。
是你想这样吗？
我无所谓啊，早一点晚一点都可以的啊，反正我爱他，虽然不是特别想那个，但是他要是想要，我会给他的。我能觉得出来他在克制着。当然他这样珍惜我，我很感动，但是。。。
你可以跟他直接谈谈，也许他以为这样对你很重要，所以想等到结婚的时候再做。
可我不好意思跟他这样直接讲。。。这样他会不会觉得我很随便。。。
你们是打算很快结婚的吧？
是啊，打算明年春天或者秋天就结婚。
那就跟他直接谈谈，告诉他说不用等到结婚的时候。我想他是把这件事看得很重，看得出来他很爱你。其实这样也蛮好的，很多男的都是没得到女人之前对你好得不得了，一旦得到了之后就不珍惜了。关键是你怎么想。你要是觉得可以等着呢，就等着，可能哪一天他自己憋不住了，就要跟你做。也可能他能忍到你们结婚的那一天。你要是不想等到那一天呢，就跟他谈谈，把你的想法儿告诉他。其实早一点儿做也好，那样你就会知道，他得到了你之后是不是还是像以前那样爱你，不是说有个三个月的理论吗，说化学反应只存在三个月，那样你可以看看他三个月之后对你是不是还是依然很爱。如果有什么问题，还是结婚以前发现好，总比结婚了之后发现好。你就直接跟他谈谈吧，都是成年人了，也住在一起了，都谈开了，看看他怎么说。
那好，我。。。今天就跟他谈谈。
你们什么时候到台北来？堂姐接着问。到时我去机场接你去。
订得是十一月二十六号的机票，二十七／二十八号参加庆典，二十九号回北京。姐，你这么忙，就不要去接我们了，到时我们自己打车回家去。
好不容易回一次台北，还不多待几天？也跟伯父伯母多住一些日子，他们很想你。
没办法，陈欣茹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想多住几天，但是单位请不下这么多假来，因为每天都要播出节目。那几天，我准备让助理准备一些滚石的经典老歌在节目里播放，同时二十七／二十八号两天实况播放滚石的音乐会。我二十九号回来，当天就要接着继续主持节目。等到了台北，我给你打电话，后台的准备工作什么时候开始？我需要不需要白天去做些什么？
白天就不用了，堂姐说。你就在家里多陪陪伯父伯母吧。晚上七点演出开始，到时你提前一小时到小巨蛋体育馆来就可以了。
欣茹，原来你在这里。助理从楼道里走来，走到陈欣茹身边说。副台长打电话来找你，他要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麻烦你告诉副台长说，我这就去，陈欣茹对助理说。
你先忙吧，堂姐在电话里说。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
陈欣茹走进副台长的办公室，看见副台长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看着外面的街道。从三层楼的窗户望去，天空有些灰雾蒙蒙，太阳懒散地从云彩的缝隙照射进来，在地上画上一个一个斜着的方格子。
台长，您是找我问昨天说的事儿吧？陈欣茹叫了副台长一声说。
就是，一会儿要跟台长开会，想问问你到底怎么决定的，副台长和颜悦色地说。
我跟男朋友商量好了，辞去酒吧那边的事儿，专心台里的节目，陈欣茹看着副台长说。
这就好，副台长点头说。还真怕你一时冲动，辞了现在的职位去酒吧呢。
不过，我今天晚上还要去最后一次，因为很多《失眠之夜》的听众还会去那里，他们不知道我离开。而且，也要去亲自跟酒吧老板打个招呼才好。
那当然。副台长走回到办公桌后面，示意陈欣茹也坐下说。以后不去了就可以了，这样我就能跟台长交代了。谢谢你能够留在我们这里，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主持人，失去了你会是台里的很大损失。我已经决定了，把你的节目从下个月起调到黄金时间。一会儿我跟台长汇报一下，台长要是不反对，就这样定了。这样不光你的听众会多一些，而且你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
谢谢您，陈欣茹感激地说。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台长的信任。
刘东依旧是五点的时候准时等在电台的大门外。陈欣茹从楼门口的茶色玻璃大门里一眼就看见了刘东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着什么。刘东总是随身带着一个小本子和一只笔，想起歌词来就写在上面。每天看见刘东在电台门口等着她，陈欣茹都非常高兴，觉得刘东很心疼她。陈欣茹坐上刘东的车后座，穿过一条条街道，夹在汹涌的人流和车流里，一会儿就骑到了住处。陈欣茹在住处楼下的扒鸡店买了一只扒鸡，回到屋里把扒鸡撕开放在盘子里，又切了一盘西红柿，做了一个凉拌黄瓜，一顿简单的晚餐就准备好了。
吃完晚饭，陈欣茹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才六点半，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到去酒吧的时候。刘东进厨房刷碗去了，陈欣茹用搌布把桌子擦干净了，沏了一壶绿茶，坐在沙发上等着刘东。刘东刷完碗后，把手洗干净了，走到沙发边来，坐在陈欣茹身边。
媳妇今天累吗？刘东搂着陈欣茹的肩膀问。
累，陈欣茹噘着嘴说。我要你抱我一会儿，想在你怀里躺着。
先过来亲一个，媳妇。
刘东让陈欣茹横躺在自己的右手臂弯里，仰着脸冲着他。他左手抱住陈欣茹的腰，低下头俯身亲吻着陈欣茹。
陈欣茹闭上了眼睛，脖子靠在刘东的臂弯里，把腿平伸在沙发的皮椅面上，两只胳膊吊住刘东的脖子，把嘴唇贴上去。刘东的吻一如初吻时的温柔，不软也不硬。他的嘴唇压在陈欣茹的嘴唇上，微微的张开，从中间到嘴角，又从嘴角到中间，轻轻地吻着，有时轻轻地咬一下陈欣茹的下嘴唇。一阵战栗和甜蜜的感觉涌来，陈欣茹把嘴唇微微张开，吮吸着刘东的嘴唇。一股湿润温热的气息在嘴唇之间流动。
我爱你，媳妇，刘东停下来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
我也爱你，陈欣茹有些羞红了脸说。
刘东在她的耳朵里吹了几口气，吹得她心里痒痒的。陈欣茹满面通红地缩着脖子，腿和脚面也绷直，脚趾在袜子里弯曲起来。刘东咬着她的耳垂，嘬着，舔着，陈欣茹觉得耳朵和心里都痒痒得不行。
别，陈欣茹轻声说。别，太痒痒了，受不了。
刘东笑了笑，把嘴唇重新压到陈欣茹的嘴唇上来。陈欣茹能感觉到刘东的嘴张开，舌头在顶着她的牙齿。她知道刘东想要什么。她把自己的舌尖伸出来，跟刘东的舌头接触到一起，让刘东吮吸着自己的舌尖。刘东不松口地吮吸着她的舌尖，让她喘不过气来。一阵阵的晕眩，浪潮一样滚滚而来的快乐，陈欣茹紧紧地搂住了刘东的脖子，让刘东的身子弯下来，把自己的乳房贴到了刘东的胸脯上。刘东扶着她的腰的手缩了回来，解开了她胸前的一个扣子，把有些凉的手伸进了里面的衬衣的领口，手指伸进了乳罩里面，探索着她的小而硬的乳房，指尖触到了她的已经挺立起来了的乳尖。陈欣茹的身体一阵战栗，浑身哆嗦了一下。她想止住刘东的手，但是内心里又十分渴望。刘东的指尖不断夹着，揉搓着她的乳尖。陈欣茹的红晕布满了胸部，脖子和脸颊，觉得全身已经打开了，一股液体悄悄地滑出，湿润了两腿之间的地方。她的两只腿在沙发上交错地扭动着，心里想要叫出来，觉得痒得无法忍受，像是身体飘到了云彩上。
他们热吻了有十几分钟才停下来。陈欣茹喘息着，面红耳赤地搂着刘东的脖子，凝视了刘东一会儿，扬起头来亲了刘东的脸颊一下，轻声说：
亲爱的，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说啊，跟我还有什么可保留的。
你是不想跟我。。。做爱吗？陈欣茹鼓了鼓勇气，终于红着脸把话说了出来。是我不够有吸引力吗？
你说什么傻话啊？刘东把陈欣茹搂在怀里说。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最好的女人，怎么会没有吸引力呢？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做爱呢？陈欣茹挣扎着推开刘东，坐起来问道。
我想等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让那一天成为我们最幸福的一天，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天，刘东拉着陈欣茹的手说。你不想吗？我以为你想这样的。
那样当然好，陈欣茹把手指插进刘东的手指里，跟刘东十指交叉的握着说。可是那还要等好几个月，每天我们在一起，你不觉得憋得难受吗？
我可以忍着，刘东紧紧地攥了一下陈欣茹的手指说。我忍得住。
可是我不想让你憋着，不想让你难受，陈欣茹眼睛看着刘东说。如果要是下个星期，或者下个月，我觉得是可以的，但是我们离结婚还要有好几个月呢，每天睡觉的时候，我都能感到你想要我，但是都在强忍着，为什么要这样呢？我觉得你一定很难受，你难受我也难受。我不想让你这样难受着，其实我也挺想要你的。我觉得，既然我们相爱，那么什么时候做爱都可以，不一定非要等到结婚那一天，你说呢？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真的。
那我们今天睡觉的时候就做好吗？等你主持完凌晨的节目，我们就开始我们的第一次。
好啊。陈欣茹说着，心突然有些突突地跳了起来。我愿意，也期待着。那我们今天晚上啊。其实，我看见你买好了套套了，藏在浴室的壁橱里，想你就快了。不过呢，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紧张害怕起来了。我没有经验，到时你要多体谅人家一些，慢一些，轻一些，给人家一个适应过程。
我也没有经验，刘东有些尴尬地说。别看我比你大，我过去也没有做过。我怕早泄了什么的，到时你别笑话我好吗？
怎么会呢，陈欣茹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说。亲爱的，我们该走了，该去酒吧了。今天我们要早点儿到，好跟金老板打个招呼，告诉他以后我不去主持演唱会了。
还真到点了，刘东也看了一眼表说。
你说，金老板会不会不让我走啊？陈欣茹有些担心地问。毕竟这样一来，他会损失比较大。
他自然会不高兴了，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呢？刘东把陈欣茹从沙发上拉起来说。你不能丢掉你的主业去照顾副业。别说你了，有一天要是滚石说我不能在酒吧唱歌了，他也没办法的。不过你放心好了，金老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而且也在商场混了这么些年了，他会理解的。
![IMG_3372[1].JPG](https://bbs.comefromchina.com/attachments/462951/ "IMG_3372[1].JPG")
晚上到了酒吧，陈欣茹直接去了舞台后面的小办公室，找到了金老板，把情况说了。金老板听了后觉得很吃惊，也很遗憾，但是知道自己也留不住陈欣茹，只好说理解理解，如果以后情况变了，随时欢迎陈欣茹来。聊了几句之后，金老板低头打开办公桌旁边的保险柜，从里面拿了一万块钱的现金出来，递给了陈欣茹，说是这个月的酬劳。这让陈欣茹一下倒不好意思了。上个月一个月才挣了五千元，这个月才有半个月，金老板就给了一万元。陈欣茹数了数，留下了二千五百元，把剩下的七千五百元退还给了金老板，说太多了，还是按照以前给的钱给就行。金老板把钱塞回到陈欣茹的手包里说，你就留着吧，人走了我都是发双薪的，何况这个月的人比上个月多，酒吧的收入也多，这些钱都是你该得的。陈欣茹看金老板是诚心诚意的，也就没再推脱，想月底就要带着刘东回台北去参加滚石三十庆典，需要给家里买些东西，出门的开销也大，有这一万元，可以给刘东添置一套演出需要穿的衣服和买些回台北的礼物了。
走回到闪着蓝色激光灯的舞台上，在麦克风前站定，看了一眼坐在高脚凳上手里拿着吉他的刘东和坐在刘东后面的鼓手，又看了一眼满屋子坐着和站着的黑压压的观众，听着观众们有节奏的呼喊声，陈欣茹觉得很伤感。这是最后一场主持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了在这里主持演唱，就像她在台里主持自己的节目一样。只不过这里能跟粉丝们面对面交流，能够听到粉丝们的激动的喊声，看到粉丝们的兴奋的脸庞，看着他们举起的手臂上的一个个摇曳着红色火光的打火机。她舍不得离开这里的粉丝们。但是她还是得离开了。
各位朋友们晚上好！很高兴今晚又与大家在一起，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陈欣茹在麦克风前面眼睛有些湿润地说。在演出之前，我想跟大家讲一件事情，就是从今晚以后，我就不能继续在这里主持演出了。今晚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晚。
酒吧里突然沉寂下来，粉丝们都惊呆了，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几秒钟，突然一个哭泣的声音打破沉默。
欣茹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这里？
因为台里有规定，主持人不能在外兼职。陈欣茹哽咽着，但是让声音尽量平静着说。单位领导找我谈话了，说我只有两个选择，或者辞去台里的职务来这里，或者辞去这里的事儿继续在台里。我想我还是应该继续在台里主持《失眠之夜》，那里有更多的听众。
欣茹姐，我们愿意你留在《失眠之夜》节目里，也不想让你离开这里！
欣茹姐，不要走！
欣茹姐，想想办法吧，能不能既留在台里，也能继续在这里？
欣茹姐，你不在了就不一样了，我们都是因为你才来这里的。
我祈求大家原谅我，陈欣茹含着眼泪说。我真的没有办法。单位不能通融，我只能做这样的选择。
陈欣茹哽咽得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手里的话筒颤抖着，垂在了胸前。
请大家理解和支持欣茹吧。刘东走过来，从陈欣茹手里接过话筒说。说实话，在这里，没有人比我更需要欣茹在这里了。是她给了我机会到《失眠之夜》去演唱，是她把一个酒吧的驻唱变成了每天晚上的音乐会，是她带来了这么多的《失眠之夜》的粉丝，是她让更多的人听到了我的歌。我请求大家理解她的难处，让她能够继续在电台里为大家服务吧。
我比你更需要陈小姐在这里，金老板走到麦克风前说。是她让我这个小酒吧，成为了三里屯街上最火的酒吧，给我带来了这么多的客人。没有了她，我怕这个小酒吧，又会重新回到过去的样子。但是我理解她的苦衷，支持她的选择。请大家也支持她吧。
虽然以后我不能在这里主持了，但是我还会经常来这里听歌的。陈欣茹止住了哭泣，继续对着麦克风说。也请大家以后继续来金老板的酒吧，继续听刘东的歌，支持刘东吧。
欣茹姐，你放心吧，我们会来继续听歌的。
欣茹姐，我们能理解，你回《失眠之夜》继续好好主持那里的节目吧。你在哪里，我们就跟着到哪里。
欣茹姐，感谢你这些日子来在这里的主持，很幸运能够亲眼看见你。
欣茹姐，你给我们唱一首歌吧。
欣茹姐！来一首！欣茹姐！来一首！观众们热情地敲着桌子呐喊着。
好的，陈欣茹忍住眼泪说。那我给大家唱一首周冰倩的《真情不会老》。一首老歌，可能很多人都会唱。请大家跟我一起唱吧。
陈欣茹眼里闪着泪花，向着刘东和鼓手微笑了一下。刘东弹起了吉他，鼓手敲起了鼓。随着一阵舒缓的序曲，陈欣茹开始对着麦克风唱了起来。她的甜美的嗓音在酒吧屋子的上空缭绕着，拨动了人们的心弦。很快，观众们跟上了她的声音，跟随着陈欣茹一起唱了起来。酒吧的灯关了，黑暗一下笼罩住了酒吧，一只打火机，两只打火机，三只打火机，几百只打火机举了起来，在黑夜里组成了火的乐谱：
真情不会老／友谊不会老／往事不会老／我们不会老
让我们敞开心扉／挽起星光明月／让我们伸出双手／把爱神紧紧拥抱
我会用我最深情的歌／陪你走遍天涯海角／你是今夕卧室明宵／幸福就在你我怀抱
我会用我最诚挚的爱／为你溶化一切烦恼／只要有风飘过来／那就是我在为你祈祷
只要有风飘过来／那就是我在为你祈祷
。。。
又是凌晨一点，陈欣茹在酒吧主持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酒吧的舞台前面，被人放上了一束红色的玫瑰花。随后，一丛丛鲜花放到了舞台四周，堆到了舞台的台面上。一个盛满鲜花的大花篮，也被放在了麦克风前。红色的，白色的，粉色的，紫色的，各种各样的花束把舞台点缀成了一个花坛。演唱会结束后，人们潮水一样蜂拥了过来，把陈欣茹围在舞台当中，跟陈欣茹握手道别。刘东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劝住粉丝们，把陈欣茹从围住她的拥挤的人群里带了出来，带出了酒吧。酒吧里的人们都纷纷涌上街头，站在街道边上看着离去的陈欣茹。陈欣茹背上了刘东的吉他，坐上了刘东的自行车后座，一只手抱住刘东的腰，一只手向着人们挥舞着再见。鼓手从酒吧里举着一大捧鲜花出来，穿过人群，跑到陈欣茹身旁，把鲜花递到陈欣茹手中。
嫂子，你真的以后再也不能来主持演出了吗？鼓手的眼里闪着泪花说。
谢谢你，我还会经常来这里听歌的，陈欣茹感动地说。
嫂子，真希望你总在这里主持，鼓手说。不光粉丝们喜欢你，店里的每个人也都喜欢你。有了你在这里，每天的唱歌都开成了演唱会，每天也都觉得心情特别愉快，时间也过得很快，晚上五个小时的演出，一点儿也不觉得累。你走了，我们都会很想念你的。
谢谢你这么说，陈欣茹眼圈红红地说。其实这一段来，我跟大家也都有了感情，离开这里心里也挺难受的。我不会忘了你们的，会常来看你们的。
你可一定要像你说的，常回来看我们啊，鼓手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说。
一定会的，陈欣茹含着眼泪挥手跟鼓手和站在酒吧门外的人们道别说。一定会的。
我们快走吧，陈欣茹一手搂着刘东的腰一手抱着鲜花说。不然我就要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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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早已辜负了的云淡风轻（十五）
小妹，刘东上滚石三十周年庆典的歌准备得怎么样了？
下午在单位准备节目的时候，堂姐打来一个电话问陈欣茹说。
他已经写好了歌词，也谱了曲，陈欣茹说。在酒吧里试着演唱了一下，挺受欢迎的。
很好，有点儿担心他第一次上这样的演唱会，会很紧张。你要他不要紧张，到时就像是在酒吧演唱一样就行了。
好的。
你跟他最近怎么样了？他是不是个会体贴人的人？
他蛮好的，是个非常细心体贴的男生，陈欣茹小声说。每天他都接送我去单位哎，在家里帮我做饭，吃完饭后他主动去洗碗倒垃圾什么的，对我非常好，总宠着我，还总夸我，夸得我都不好意思。本来我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老让他夸的，现在我觉得自己也长得还可以了。他也喜欢粘着我，我觉得被人粘着也蛮开心的。只是有一点，我拿不准，想问问姐你怎么看。
有什么问题告诉我好了，我给你做参谋，堂姐说。
等我一下。。。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陈欣茹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沿着楼道走到尽头，在无人的窗户边停下。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照在身上暖暖的。
我觉得有一点怪，就是，我们晚上在一起睡，但是他一直没有跟我。。。。做爱，陈欣茹小声说。姐，你觉得这正常吗？
你们同居了有两个星期了吧？他一直没有跟你。。。做吗？
没有啊，一次也没有，所以我觉得心里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那很怪哦，只要可以得手，男人都是恨不得早早的就做的，堂姐说。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啊。
他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呢？堂姐问。
没有啊，我都能觉得出他的勃起，陈欣茹看了四周一眼小声地说。睡觉的时候，早上的时候，中间醒来的时候，他那里都是硬着的啊。
你们有没有亲昵的举动呢？你要穿得性感一点，多引诱引诱他。男人一逗就会起来。
有，也亲也摸，我都痒痒的想了，可是他总是。。。
那他怎么跟你说得呢？你有没有问过他？
他说想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再做，陈欣茹说。
是你想这样吗？
我无所谓啊，早一点晚一点都可以的啊，反正我爱他，虽然不是特别想那个，但是他要是想要，我会给他的。我能觉得出来他在克制着。当然他这样珍惜我，我很感动，但是。。。
你可以跟他直接谈谈，也许他以为这样对你很重要，所以想等到结婚的时候再做。
可我不好意思跟他这样直接讲。。。这样他会不会觉得我很随便。。。
你们是打算很快结婚的吧？
是啊，打算明年春天或者秋天就结婚。
那就跟他直接谈谈，告诉他说不用等到结婚的时候。我想他是把这件事看得很重，看得出来他很爱你。其实这样也蛮好的，很多男的都是没得到女人之前对你好得不得了，一旦得到了之后就不珍惜了。关键是你怎么想。你要是觉得可以等着呢，就等着，可能哪一天他自己憋不住了，就要跟你做。也可能他能忍到你们结婚的那一天。你要是不想等到那一天呢，就跟他谈谈，把你的想法儿告诉他。其实早一点儿做也好，那样你就会知道，他得到了你之后是不是还是像以前那样爱你，不是说有个三个月的理论吗，说化学反应只存在三个月，那样你可以看看他三个月之后对你是不是还是依然很爱。如果有什么问题，还是结婚以前发现好，总比结婚了之后发现好。你就直接跟他谈谈吧，都是成年人了，也住在一起了，都谈开了，看看他怎么说。
那好，我。。。今天就跟他谈谈。
你们什么时候到台北来？堂姐接着问。到时我去机场接你去。
订得是十一月二十六号的机票，二十七／二十八号参加庆典，二十九号回北京。姐，你这么忙，就不要去接我们了，到时我们自己打车回家去。
好不容易回一次台北，还不多待几天？也跟伯父伯母多住一些日子，他们很想你。
没办法，陈欣茹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想多住几天，但是单位请不下这么多假来，因为每天都要播出节目。那几天，我准备让助理准备一些滚石的经典老歌在节目里播放，同时二十七／二十八号两天实况播放滚石的音乐会。我二十九号回来，当天就要接着继续主持节目。等到了台北，我给你打电话，后台的准备工作什么时候开始？我需要不需要白天去做些什么？
白天就不用了，堂姐说。你就在家里多陪陪伯父伯母吧。晚上七点演出开始，到时你提前一小时到小巨蛋体育馆来就可以了。
欣茹，原来你在这里。助理从楼道里走来，走到陈欣茹身边说。副台长打电话来找你，他要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麻烦你告诉副台长说，我这就去，陈欣茹对助理说。
你先忙吧，堂姐在电话里说。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
陈欣茹走进副台长的办公室，看见副台长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看着外面的街道。从三层楼的窗户望去，天空有些灰雾蒙蒙，太阳懒散地从云彩的缝隙照射进来，在地上画上一个一个斜着的方格子。
台长，您是找我问昨天说的事儿吧？陈欣茹叫了副台长一声说。
就是，一会儿要跟台长开会，想问问你到底怎么决定的，副台长和颜悦色地说。
我跟男朋友商量好了，辞去酒吧那边的事儿，专心台里的节目，陈欣茹看着副台长说。
这就好，副台长点头说。还真怕你一时冲动，辞了现在的职位去酒吧呢。
不过，我今天晚上还要去最后一次，因为很多《失眠之夜》的听众还会去那里，他们不知道我离开。而且，也要去亲自跟酒吧老板打个招呼才好。
那当然。副台长走回到办公桌后面，示意陈欣茹也坐下说。以后不去了就可以了，这样我就能跟台长交代了。谢谢你能够留在我们这里，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主持人，失去了你会是台里的很大损失。我已经决定了，把你的节目从下个月起调到黄金时间。一会儿我跟台长汇报一下，台长要是不反对，就这样定了。这样不光你的听众会多一些，而且你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
谢谢您，陈欣茹感激地说。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台长的信任。
刘东依旧是五点的时候准时等在电台的大门外。陈欣茹从楼门口的茶色玻璃大门里一眼就看见了刘东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着什么。刘东总是随身带着一个小本子和一只笔，想起歌词来就写在上面。每天看见刘东在电台门口等着她，陈欣茹都非常高兴，觉得刘东很心疼她。陈欣茹坐上刘东的车后座，穿过一条条街道，夹在汹涌的人流和车流里，一会儿就骑到了住处。陈欣茹在住处楼下的扒鸡店买了一只扒鸡，回到屋里把扒鸡撕开放在盘子里，又切了一盘西红柿，做了一个凉拌黄瓜，一顿简单的晚餐就准备好了。
吃完晚饭，陈欣茹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才六点半，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到去酒吧的时候。刘东进厨房刷碗去了，陈欣茹用搌布把桌子擦干净了，沏了一壶绿茶，坐在沙发上等着刘东。刘东刷完碗后，把手洗干净了，走到沙发边来，坐在陈欣茹身边。
媳妇今天累吗？刘东搂着陈欣茹的肩膀问。
累，陈欣茹噘着嘴说。我要你抱我一会儿，想在你怀里躺着。
先过来亲一个，媳妇。
刘东让陈欣茹横躺在自己的右手臂弯里，仰着脸冲着他。他左手抱住陈欣茹的腰，低下头俯身亲吻着陈欣茹。
陈欣茹闭上了眼睛，脖子靠在刘东的臂弯里，把腿平伸在沙发的皮椅面上，两只胳膊吊住刘东的脖子，把嘴唇贴上去。刘东的吻一如初吻时的温柔，不软也不硬。他的嘴唇压在陈欣茹的嘴唇上，微微的张开，从中间到嘴角，又从嘴角到中间，轻轻地吻着，有时轻轻地咬一下陈欣茹的下嘴唇。一阵战栗和甜蜜的感觉涌来，陈欣茹把嘴唇微微张开，吮吸着刘东的嘴唇。一股湿润温热的气息在嘴唇之间流动。
我爱你，媳妇，刘东停下来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
我也爱你，陈欣茹有些羞红了脸说。
刘东在她的耳朵里吹了几口气，吹得她心里痒痒的。陈欣茹满面通红地缩着脖子，腿和脚面也绷直，脚趾在袜子里弯曲起来。刘东咬着她的耳垂，嘬着，舔着，陈欣茹觉得耳朵和心里都痒痒得不行。
别，陈欣茹轻声说。别，太痒痒了，受不了。
刘东笑了笑，把嘴唇重新压到陈欣茹的嘴唇上来。陈欣茹能感觉到刘东的嘴张开，舌头在顶着她的牙齿。她知道刘东想要什么。她把自己的舌尖伸出来，跟刘东的舌头接触到一起，让刘东吮吸着自己的舌尖。刘东不松口地吮吸着她的舌尖，让她喘不过气来。一阵阵的晕眩，浪潮一样滚滚而来的快乐，陈欣茹紧紧地搂住了刘东的脖子，让刘东的身子弯下来，把自己的乳房贴到了刘东的胸脯上。刘东扶着她的腰的手缩了回来，解开了她胸前的一个扣子，把有些凉的手伸进了里面的衬衣的领口，手指伸进了乳罩里面，探索着她的小而硬的乳房，指尖触到了她的已经挺立起来了的乳尖。陈欣茹的身体一阵战栗，浑身哆嗦了一下。她想止住刘东的手，但是内心里又十分渴望。刘东的指尖不断夹着，揉搓着她的乳尖。陈欣茹的红晕布满了胸部，脖子和脸颊，觉得全身已经打开了，一股液体悄悄地滑出，湿润了两腿之间的地方。她的两只腿在沙发上交错地扭动着，心里想要叫出来，觉得痒得无法忍受，像是身体飘到了云彩上。
他们热吻了有十几分钟才停下来。陈欣茹喘息着，面红耳赤地搂着刘东的脖子，凝视了刘东一会儿，扬起头来亲了刘东的脸颊一下，轻声说：
亲爱的，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说啊，跟我还有什么可保留的。
你是不想跟我。。。做爱吗？陈欣茹鼓了鼓勇气，终于红着脸把话说了出来。是我不够有吸引力吗？
你说什么傻话啊？刘东把陈欣茹搂在怀里说。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最好的女人，怎么会没有吸引力呢？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做爱呢？陈欣茹挣扎着推开刘东，坐起来问道。
我想等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让那一天成为我们最幸福的一天，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天，刘东拉着陈欣茹的手说。你不想吗？我以为你想这样的。
那样当然好，陈欣茹把手指插进刘东的手指里，跟刘东十指交叉的握着说。可是那还要等好几个月，每天我们在一起，你不觉得憋得难受吗？
我可以忍着，刘东紧紧地攥了一下陈欣茹的手指说。我忍得住。
可是我不想让你憋着，不想让你难受，陈欣茹眼睛看着刘东说。如果要是下个星期，或者下个月，我觉得是可以的，但是我们离结婚还要有好几个月呢，每天睡觉的时候，我都能感到你想要我，但是都在强忍着，为什么要这样呢？我觉得你一定很难受，你难受我也难受。我不想让你这样难受着，其实我也挺想要你的。我觉得，既然我们相爱，那么什么时候做爱都可以，不一定非要等到结婚那一天，你说呢？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真的。
那我们今天睡觉的时候就做好吗？等你主持完凌晨的节目，我们就开始我们的第一次。
好啊。陈欣茹说着，心突然有些突突地跳了起来。我愿意，也期待着。那我们今天晚上啊。其实，我看见你买好了套套了，藏在浴室的壁橱里，想你就快了。不过呢，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紧张害怕起来了。我没有经验，到时你要多体谅人家一些，慢一些，轻一些，给人家一个适应过程。
我也没有经验，刘东有些尴尬地说。别看我比你大，我过去也没有做过。我怕早泄了什么的，到时你别笑话我好吗？
怎么会呢，陈欣茹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说。亲爱的，我们该走了，该去酒吧了。今天我们要早点儿到，好跟金老板打个招呼，告诉他以后我不去主持演唱会了。
还真到点了，刘东也看了一眼表说。
你说，金老板会不会不让我走啊？陈欣茹有些担心地问。毕竟这样一来，他会损失比较大。
他自然会不高兴了，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呢？刘东把陈欣茹从沙发上拉起来说。你不能丢掉你的主业去照顾副业。别说你了，有一天要是滚石说我不能在酒吧唱歌了，他也没办法的。不过你放心好了，金老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而且也在商场混了这么些年了，他会理解的。
晚上到了酒吧，陈欣茹直接去了舞台后面的小办公室，找到了金老板，把情况说了。金老板听了后觉得很吃惊，也很遗憾，但是知道自己也留不住陈欣茹，只好说理解理解，如果以后情况变了，随时欢迎陈欣茹来。聊了几句之后，金老板低头打开办公桌旁边的保险柜，从里面拿了一万块钱的现金出来，递给了陈欣茹，说是这个月的酬劳。这让陈欣茹一下倒不好意思了。上个月一个月才挣了五千元，这个月才有半个月，金老板就给了一万元。陈欣茹数了数，留下了二千五百元，把剩下的七千五百元退还给了金老板，说太多了，还是按照以前给的钱给就行。金老板把钱塞回到陈欣茹的手包里说，你就留着吧，人走了我都是发双薪的，何况这个月的人比上个月多，酒吧的收入也多，这些钱都是你该得的。陈欣茹看金老板是诚心诚意的，也就没再推脱，想月底就要带着刘东回台北去参加滚石三十庆典，需要给家里买些东西，出门的开销也大，有这一万元，可以给刘东添置一套演出需要穿的衣服和买些回台北的礼物了。
走回到闪着蓝色激光灯的舞台上，在麦克风前站定，看了一眼坐在高脚凳上手里拿着吉他的刘东和坐在刘东后面的鼓手，又看了一眼满屋子坐着和站着的黑压压的观众，听着观众们有节奏的呼喊声，陈欣茹觉得很伤感。这是最后一场主持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了在这里主持演唱，就像她在台里主持自己的节目一样。只不过这里能跟粉丝们面对面交流，能够听到粉丝们的激动的喊声，看到粉丝们的兴奋的脸庞，看着他们举起的手臂上的一个个摇曳着红色火光的打火机。她舍不得离开这里的粉丝们。但是她还是得离开了。
各位朋友们晚上好！很高兴今晚又与大家在一起，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陈欣茹在麦克风前面眼睛有些湿润地说。在演出之前，我想跟大家讲一件事情，就是从今晚以后，我就不能继续在这里主持演出了。今晚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晚。
酒吧里突然沉寂下来，粉丝们都惊呆了，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几秒钟，突然一个哭泣的声音打破沉默。
欣茹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这里？
因为台里有规定，主持人不能在外兼职。陈欣茹哽咽着，但是让声音尽量平静着说。单位领导找我谈话了，说我只有两个选择，或者辞去台里的职务来这里，或者辞去这里的事儿继续在台里。我想我还是应该继续在台里主持《失眠之夜》，那里有更多的听众。
欣茹姐，我们愿意你留在《失眠之夜》节目里，也不想让你离开这里！
欣茹姐，不要走！
欣茹姐，想想办法吧，能不能既留在台里，也能继续在这里？
欣茹姐，你不在了就不一样了，我们都是因为你才来这里的。
我祈求大家原谅我，陈欣茹含着眼泪说。我真的没有办法。单位不能通融，我只能做这样的选择。
陈欣茹哽咽得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手里的话筒颤抖着，垂在了胸前。
请大家理解和支持欣茹吧。刘东走过来，从陈欣茹手里接过话筒说。说实话，在这里，没有人比我更需要欣茹在这里了。是她给了我机会到《失眠之夜》去演唱，是她把一个酒吧的驻唱变成了每天晚上的音乐会，是她带来了这么多的《失眠之夜》的粉丝，是她让更多的人听到了我的歌。我请求大家理解她的难处，让她能够继续在电台里为大家服务吧。
我比你更需要陈小姐在这里，金老板走到麦克风前说。是她让我这个小酒吧，成为了三里屯街上最火的酒吧，给我带来了这么多的客人。没有了她，我怕这个小酒吧，又会重新回到过去的样子。但是我理解她的苦衷，支持她的选择。请大家也支持她吧。
虽然以后我不能在这里主持了，但是我还会经常来这里听歌的。陈欣茹止住了哭泣，继续对着麦克风说。也请大家以后继续来金老板的酒吧，继续听刘东的歌，支持刘东吧。
欣茹姐，你放心吧，我们会来继续听歌的。
欣茹姐，我们能理解，你回《失眠之夜》继续好好主持那里的节目吧。你在哪里，我们就跟着到哪里。
欣茹姐，感谢你这些日子来在这里的主持，很幸运能够亲眼看见你。
欣茹姐，你给我们唱一首歌吧。
欣茹姐！来一首！欣茹姐！来一首！观众们热情地敲着桌子呐喊着。
好的，陈欣茹忍住眼泪说。那我给大家唱一首周冰倩的《真情不会老》。一首老歌，可能很多人都会唱。请大家跟我一起唱吧。
陈欣茹眼里闪着泪花，向着刘东和鼓手微笑了一下。刘东弹起了吉他，鼓手敲起了鼓。随着一阵舒缓的序曲，陈欣茹开始对着麦克风唱了起来。她的甜美的嗓音在酒吧屋子的上空缭绕着，拨动了人们的心弦。很快，观众们跟上了她的声音，跟随着陈欣茹一起唱了起来。酒吧的灯关了，黑暗一下笼罩住了酒吧，一只打火机，两只打火机，三只打火机，几百只打火机举了起来，在黑夜里组成了火的乐谱：
真情不会老／友谊不会老／往事不会老／我们不会老
让我们敞开心扉／挽起星光明月／让我们伸出双手／把爱神紧紧拥抱
我会用我最深情的歌／陪你走遍天涯海角／你是今夕卧室明宵／幸福就在你我怀抱
我会用我最诚挚的爱／为你溶化一切烦恼／只要有风飘过来／那就是我在为你祈祷
只要有风飘过来／那就是我在为你祈祷
。。。
又是凌晨一点，陈欣茹在酒吧主持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酒吧的舞台前面，被人放上了一束红色的玫瑰花。随后，一丛丛鲜花放到了舞台四周，堆到了舞台的台面上。一个盛满鲜花的大花篮，也被放在了麦克风前。红色的，白色的，粉色的，紫色的，各种各样的花束把舞台点缀成了一个花坛。演唱会结束后，人们潮水一样蜂拥了过来，把陈欣茹围在舞台当中，跟陈欣茹握手道别。刘东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劝住粉丝们，把陈欣茹从围住她的拥挤的人群里带了出来，带出了酒吧。酒吧里的人们都纷纷涌上街头，站在街道边上看着离去的陈欣茹。陈欣茹背上了刘东的吉他，坐上了刘东的自行车后座，一只手抱住刘东的腰，一只手向着人们挥舞着再见。鼓手从酒吧里举着一大捧鲜花出来，穿过人群，跑到陈欣茹身旁，把鲜花递到陈欣茹手中。
嫂子，你真的以后再也不能来主持演出了吗？鼓手的眼里闪着泪花说。
谢谢你，我还会经常来这里听歌的，陈欣茹感动地说。
嫂子，真希望你总在这里主持，鼓手说。不光粉丝们喜欢你，店里的每个人也都喜欢你。有了你在这里，每天的唱歌都开成了演唱会，每天也都觉得心情特别愉快，时间也过得很快，晚上五个小时的演出，一点儿也不觉得累。你走了，我们都会很想念你的。
谢谢你这么说，陈欣茹眼圈红红地说。其实这一段来，我跟大家也都有了感情，离开这里心里也挺难受的。我不会忘了你们的，会常来看你们的。
你可一定要像你说的，常回来看我们啊，鼓手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说。
一定会的，陈欣茹含着眼泪挥手跟鼓手和站在酒吧门外的人们道别说。一定会的。
我们快走吧，陈欣茹一手搂着刘东的腰一手抱着鲜花说。不然我就要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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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早已辜负了的云淡风轻（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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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凌晨的《失眠之夜》节目，陈欣茹请了陈楚生来做客。她很喜欢陈楚生的歌，听众们也越来越喜欢这位低调和看着很和善的歌手。陈欣茹知道，正是这些新歌和不断请来的歌手做客《失眠之夜》节目，才大幅度提高了节目的收听率。两个小时的节目很快就过去了，陈楚生现场给听众们演唱了好几首歌，访谈里讲话也很谦虚和实在，很受听众们的欢迎。听众们越来越踊跃，热线电话要排很长时间的队才能轮上。快到节目终止的时候，热线电话上还有十好几个人排队，陈欣茹不得不跟排队的人道歉，说因为时间所限，今天的访谈只能到这里。陈楚生最后用一曲《有没有人告诉你》来作为结尾。“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陈楚生唱最后一曲的时候，陈欣茹听见手机响了一声。她低头去看手机，看见刘东给她发了一个短信过来，告诉她，他到了，在门口等她。陈欣茹抬起头来，继续听着陈楚生的演唱，眼里有些泪花在闪烁。在这个对她来说依然陌生的城市里，她终于遇到了那个疼她，爱她，宠着她，让她有安全感的那个男人。现在，那个男人正在门口，靠着自行车等着她。她曾经以为，一辈子也不会遇到那个知道珍惜她，知道哄着她，知道让她不担惊受怕，总在想着她，会把她放在手心里捧着的人。而现在，他来了，就在门外等着她。
从单位回住处的路上，陈欣茹疲累地坐在刘东的自行车后座上，把头靠在他的背上。今天晚上在酒吧主持了最后一场演唱，由于过分激动，她已经觉得快精疲力竭了。随后两个小时的《失眠之夜》节目，又耗尽了她的最后一点力气。她觉得浑身疲惫不堪，好像快到身体和精神的极限了。她搂着刘东的腰，觉得头很沉，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自行车在路上颠簸了一下，刘东的车把一晃，陈欣茹身子一歪，差点儿从自行车上掉了下来。
刚才睡着了吧，刘东问她说。觉得你的脑袋很沉。
嗯，有点儿困了，陈欣茹抬起头强打起精神来说。
最近你太累了，刘东扭头说。每天两场主持，还要准备节目，觉也没有睡够吧。
还好，陈欣茹把下巴靠在刘东的背上说。你不也一样吗？每天除了酒吧演唱，还在灌唱片，写歌词，下午和晚上还都来接送我。你比我还累。
陈欣茹知道，刘东比她睡得觉的还少。每天陈欣茹醒来的时候，刘东通常已经醒了，已经开始静静地坐在靠窗的小桌子上写他的歌词了。听到陈欣茹醒了的动静的时候，刘东就会走进卧室来，回到床上亲亲陈欣茹，抱抱陈欣茹，跟陈欣茹说媳妇我好爱你，跟陈欣茹腻一会儿，再去接着写歌词。
你的唱片灌得怎样了呢？陈欣茹问刘东说。
滚石的人真认真，一点儿也马虎不得，刘东笑笑说。我一遍一遍地在录音室里唱，每一个音节都不能错，反复的录，两碟CD有二十几首歌，才录有十几首，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录完。你还困吗？过一会儿咱们就到家了，坚持一下，别睡着了。
好的，陈欣茹说。我不会睡着的。
为了不再打瞌睡，陈欣茹抬起头来看着四周的街道。凌晨的马路上行人寂寥，四周的建筑物的灯也大多黑了，只有灰色灯杆上的路灯在闪着苍白的光。秋风像是一只冰凉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把几缕头发撩到嘴角边。一辆洒水车带着水声从他们身边开过，把椭圆形的储水罐里的水不断地洒在街道上，把街道淋得像是刚下过雨一样。刘东骑上了人行便道，躲着洒水车。洒水车很快开到他们前面去了，街道又恢复了寂静，他们重新回到马路上骑着。
一阵秋风从侧面卷着落叶吹来，吹得陈欣茹打了一个冷战，身体哆嗦了一下。
冷吗？刘东问陈欣茹说。
有一点，不过还好，有你给我在前面挡着风呢，陈欣茹搂紧了刘东说。
路边榆树上的叶子快被秋风拔光了，挂着残余的黄叶的枝桠，稀疏得像是一把梳头的拢子。从泛着青白色光的枝桠之间仰头看过去，天空是一种揉进了铅灰色的有些朦胧的蓝，飘着浓浓淡淡的云。蓝色的月光透过云层之间的缝隙，如清水一样泼在地上，融入灯光的涓涓溪流里，在街面上无声无息地随着洒水车洒下的水流淌着。街道上的墙角和台阶下，榆树的细碎的黄色落叶和纷乱的碎纸片挤在一起，互相攀爬着，卷曲的落叶上泛着夜的微蓝的光。
想起刘东说的，今天他们要第一次做爱了，陈欣茹心里像是有个小鹿在撞击着，有些期待，有些忐忑不安。就像是等待第一次约会，等待第一个吻一样，陈欣茹不知道到底会怎样发生，也不知道会具体怎样。她有些担心自己到时候不知道怎样去做，也有些担心怕自己让刘东失望。她甚至有点儿后悔问了他那个问题。其实，他只要爱她就可以了。做爱或者不做爱，无论有没有性都没有关系，她要得只是他的爱。她其实更喜欢那种纯粹的爱，那种清澈得不真实，但是很崇高的精神上的爱，一种无论生死都在一起的不朽的爱。她曾经以为，只有精神上的爱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有性爱。但是她想跟他做爱，因为她知道他一定想要，而且她也想从他的身体上得到一种确认，他爱她。她早已下了决心，只要他爱她，她就会永远爱他，永永远远地爱他，再也不会爱上别人，再也不会让别人接近自己。她也想知道，他唯一的真爱就是她。
到了住处的楼门底下，陈欣茹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站在楼门口，等着刘东把车锁在楼门外的铁栏杆上。小区里的夜色很安静，几幢高楼上，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黑着，只有很少的几个窗口亮着灯。月亮在铅灰色的天空上显得更明，把皎洁的月光像是瀑布一样散落下来。星星像是从来没有过地明亮，在夜空里向她不断地眨着眼，像是想跟她诉说一件心照不宣的秘密。秋风像是酒醉的人一样在小区里四处游荡，一边走一边用手风琴拉起一只动人的歌，带着叮咚的水声。台阶旁边的一处花圃里，几丛黄色的小花在夜色里摇曳着，像是在点头凝视着她。一片细长如眉的榆树叶从半空中摇晃着飘了下来，穿过门前灯光和月光组成的水帘，落在了刘东弯着的腰上。陈欣茹用手把落叶抚开，看着落叶羽毛一样翻转着，落到了台阶旁边的花圃里。
你看，那儿有一只小猫哎，陈欣茹指着花圃里钻出来一只小黄猫叫刘东说。
真可爱。刘东把车锁好了，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小黄猫说。
刘东伸出手来，牵着陈欣茹的手走进楼门口的大铁门，沿着寂静的灰色走廊走到了电梯边。电梯的指示灯显示电梯停在了顶层，不知为何没有马上下来。在等电梯的时候，那只小黄猫悄无声息地贴着走廊边的墙壁走了过来，走到陈欣茹身边，把头在她的腿上蹭着，喵喵地叫着，像是饿了一样。
好cute，陈欣茹蹲下身抚摸着小黄猫说。你是不是走丢了，找不到家了？
小黄猫用脑袋顶着陈欣茹的手，大大的眼睛看着陈欣茹，依然在喵喵地叫着，小尾巴有些发抖地翘着。它的脑袋不断地顶着陈欣茹的手，又在陈欣茹的腿上蹭来蹭去。
它一定是饿了，刘东弯腰看着小黄猫说。我今天下楼去接你的时候，听人说有只小流浪猫这两天一直在这个小区转悠，可能就是它了。
那我们把它养起来吧，陈欣茹看着刘东说。你觉得好吗？
好啊，刘东点头说。我一直都很喜欢猫的，这只猫看着也就三四个月大，很可爱。我们回去给它洗个澡，喂它些吃的，它就更可爱了。
可是我们没有猫食喂它怎么办呢？
没关系，我有办法，刘东自信地笑笑说。猫饿了什么都爱吃，你看它肚子瘪的，可能好几天都没吃饱了。
那我们把它带回家里去吧。
好的。
下了电梯之后，陈欣茹抱着小黄猫，跟着刘东沿着走廊走到了寓所的门口。刘东掏出钥匙来打开门，陈欣茹站在敞开的门口有些吃惊地站住了。她看见他们的寓所像是被重新打扫了一遍似的，收拾得很干净整齐，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摆放着几十只红色小蜡烛，组成一个心形的图案。蜡烛中央放着一个花瓶，插着那一大束从酒吧带回来的花。红色，绿色，粉色，白色的花朵混在一起，看上去很美丽，也让屋子里飘满了淡淡的花香。
你收拾得真干净哦，陈欣茹抱着猫走进屋门说。走的时候我记得很乱的。
你看像新房吗？刘东推开卧室的门让陈欣茹看。
卧室的床上铺上了新的被单，一床新被子和四个新枕头码放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床单很平整地铺在床上，一点儿褶子都没有。以前乱放着的床头柜上的书被放回了书架上，硬木地板也像是被擦了几遍一样，镜子一样地光洁照人，一尘不染。
像新房，陈欣茹含笑点头说。你下午一直在收拾屋子来的吧？
就是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卫生，换了一套新的被褥，刘东笑笑说。正好今天不用去录音室灌唱片，有点儿时间。我们先给猫喂点儿吃的吧，你看它在咬你的手指头呢。
怎么喂啊？
我们不是有以前买的金枪鱼罐头吗？冰箱里还有米饭，放在盘子里拌一下，猫就会吃的，猫最爱吃金枪鱼了。它要是饿了的话，会吃得很香的。吃完后我们给它洗个澡，它就干净了。
陈欣茹抱着小黄猫跟着刘东进了厨房。刘东从柜橱里找出金枪鱼罐头来，用开罐器打开罐头盖，把金枪鱼放在一个白色的碟子上，又往里拌上了一些米饭，放在厨房的地上。小黄猫果然爱吃金枪鱼，看见地上碟子里的鱼就从陈欣茹身上蹦下来，走到碟子边大口小口地吃起来。刘东又找了一个浅口的小碗，在厨房的水龙头上接了一些凉水，把小碗放在盛放着金枪鱼的碟子旁边。小黄猫把一碟子的鱼和米饭都吃了，又喝了很多水。小黄猫吃饭的时候，刘东到浴室里找了一个盆，接好了温水，等小黄猫吃完了，把小黄猫放到盛满了温水的盆里，在浴室的淋浴间里给小黄猫洗了一个澡。小黄猫站在盆里，浑身的毛湿淋淋地贴在身上，浑身紧张地哆嗦着，像是个小可怜的样子。刘东按着小黄猫的身子，让陈欣茹给小黄猫身上抹上香波，然后用手往小黄猫身上撩水，把香波洗干净。洗完之后，刘东找了一条旧毛巾把小黄猫身上的湿湿的毛擦干净了，把小黄猫抱到了皮沙发上。小黄猫站在沙发上抖抖身子，把贴在身上的湿了的毛抖落开，坐在沙发上，用嘴一下一下地舔着爪子和身上的毛，把毛舔得顺顺的。
陈欣茹看着沙发上洗得干干净净的小黄猫的可爱的样子，心里很喜欢。她用手指头挠着小黄猫的下巴，给小黄猫挠痒痒。小黄猫不再舔自己的身上，而是把头向前伸，脖子伸长，半眯着眼舒服地打着呼噜，享受着。趁着陈欣茹跟小黄猫玩的时候，刘东进了厨房，煮了一袋玉米猪肉馅儿的冷冻饺子，盛在盘子里。
你也饿了吧，快吃点儿饺子去吧，我还煮了一小锅你爱吃的黑珍珠芝麻汤圆，刘东从厨房走出来对陈欣茹说。
它真可爱哦，你说我们能不能把这只小猫留着呢？陈欣茹抚摸着小黄猫，仰起头来问刘东说。
明天我在小区里贴几张拾猫启示，看看是不是小区里谁家的猫。如果没人认领，我们就把它留下好了。
可是月底我们去台北参加滚石庆典的时候怎么办呢？谁来照顾它呢？陈欣茹担心地问。
我让鼓手帮着看着就是了，他也喜欢猫。刘东说。或者把它送他家里去，或者让他来这里喂猫也行。
那太好了，陈欣茹高兴地说。亲爱的，我今天太高兴了。
在厨房吃完饺子和汤圆后，陈欣茹去浴室洗了一个澡。洗澡的时候，热气熏得她有些头晕，有点儿站立不稳。她扶着墙壁把身体仔细地洗了一边，特意往身上多搓了几遍香皂，让身子变得香喷喷干干净净的。在镜子前漱口和梳拢头发的时候，她伸手打开了镜子侧面的壁橱，果然看见刘东买的那两盒避孕套的其中一盒已经被打开了，像是里面少了几只似的。她猜想一定是刘东已经给拿到床头柜的柜子里去了。她一点也没觉得意外。从一进门，她就猜到了今天刘东为什么把家里收拾得跟新房一样。她觉得心有些突突的跳，有点儿按耐不住的期待，又有些惶恐和害怕。堂姐说过，很多男人得到女人后就不珍惜了，她不知道刘东会不会也会这样。她知道第一次是会有些疼，有些出血，但是她不知道到底会有多疼，自己能不能抗得住。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会轻柔些。她下定决心，无论怎样她也不会叫疼。她会告诉他一切都好。她要让他开开心心的快快乐乐的。
换上了一件黑色性感的蕾丝的齐臀内衣出来，陈欣茹看见屋里的灯已经关了，刘东已经把茶几上的码成心形的蜡烛点燃了。屋子里光线朦胧，充满了烛火带来的香气和浪漫温馨的小火苗。她看见刘东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小黄猫。她走到沙发边，看见小黄猫趴在沙发上，洗得干干净净的身子团成一团，已经睡着了。
你去洗吧，陈欣茹有些羞涩地对刘东说。我等着你。
媳妇你准备好了吗？刘东站起来搂抱住陈欣茹说。
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了。不过今天我有些不太舒服，可能太累了，特别困，也许会一下就睡着了呢。
我们可以换一天，刘东看着陈欣茹说。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不是非得今天不可。
应该可以的，就今天吧，陈欣茹说。已经期待了好久了，不想再等了。
刘东笑了笑，亲了陈欣茹一下，拿了一件白色的浴衣进浴室去了。
趁着刘东洗澡的时候，陈欣茹从厨房里找了一瓶红葡萄酒出来，又拿了两个高脚杯，把红酒倒满了三分之二的杯子，放在茶几的烛火旁边。她去卧室拿了两个垫子来，放在茶几边的木质地板上。她拿起一个高脚杯来，把红酒沿着玻璃的边缘摇晃了一下，喝了一口红酒。红酒喝下去有一股温暖的感觉，刚入口的时候有一点涩。她把高脚杯放回茶几上，抱着膝盖坐在垫子上面，凝视着眼前的摇曳的火红的烛光，等着刘东。刘东洗得很快，十几分钟就出来了，身上穿着那件白色的宽松的浴衣。他走过来，坐在了陈欣茹旁边的坐垫上。
喝点儿吧。陈欣茹把一杯红酒递给了刘东，自己也端起一杯来。
他们轻轻地碰了一下杯口，各自喝了下去，把杯里的酒喝干。刘东拿过酒瓶子来，把酒重新斟上，递给了陈欣茹一杯。
我们是不是得喝三杯？刘东问陈欣茹说。
为什么呢？
好像说交杯酒要三杯，刘东说。
那我们就喝三杯吧。干。
他们把第二杯红酒喝了。陈欣茹觉得有些头晕，有点儿轻飘飘的感觉。刘东把地三杯酒斟好了，把酒杯递给陈欣茹。
干了吧，刘东说。
我好像有些醉了，陈欣茹说。平时都是只喝一杯。
你喝不了，我替你喝，刘东说。
那你替我喝了吧，陈欣茹说。
刘东笑了笑，把自己的杯中酒喝了下去，又把陈欣茹的酒也拿过来喝了。陈欣茹静静地看着刘东，觉得脸在发烧。一种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彼此相吸悄然从心底涌出。
你酒量不小啊，平时隐藏得够深的，陈欣茹说。
没有啊，我就是三杯的量，刘东的脸开始红了。今天高兴，多喝一杯。
你觉得我们是不是有缘分呢？陈欣茹把手挽住刘东的胳膊，把发晕的头靠在刘东的肩膀上说。
当然了。刘东侧过脸来，涨红着脸吻了陈欣茹的头发一下说。我觉得能自己很幸运，能够遇上一个很爱的人。
觉得好爱好爱你，陈欣茹有些羞涩地把脸在刘东的肩膀上摩擦着说。有了你，觉得自己都跟过去不一样了，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心里都很快乐，也很踏实。跟你在一起，就是在马路上骑车，都觉得路边的风景美不胜收，一草一木都觉得好看。就是挽着你去逛街，在小摊上吃一个煎饼，也都觉得很美。
我也是觉得自己不一样了，刘东伸手搂着陈欣茹的肩膀说。你看我的歌词都变了，变得阳光多了，都是因为有了你。这么多年来我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现在我知道了，其实我在等你。我不会让你从我身边失去的。
你说我们会这样的长久吗，会一直持续下去吗？陈欣茹跟刘东十指相扣，眼睛看着刘东说。
当然了，我会这样一直爱你。人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会像是我们第一次亲吻一样的爱着你。
我不信哦。没有人能这样。
也许将来没有这么热烈，但是相信我们的爱一定会长久的，刘东身子前倾吻了一下陈欣茹说。下午在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想了一首诗，还没来得及写下来，我直接念给你听好吗？
好啊，我最喜欢听你直接给我念了。陈欣茹把刘东的手翻过来，吻着刘东的手背说。
在我的心里，你是那朵蓝色的纯洁的矢车菊
温柔美丽，每日与我相伴在一起
我能闻见花的芬芳
看见的是你最纯真的心底
我聆听着花的低语
听见花有时欣喜，有时叹息
我对花倾诉着我的相爱
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世上的爱总是让人唏嘘
风雨起时，我愿守护着你
用双手呵护着你
月光照时我看着你，在你的微笑中痴迷
我喜欢亲吻你，你的温柔无法抗拒
我喜欢闻着你的呼吸，对你的一切充满好奇
我喜欢感受你的幸福的颤栗
幸福在你的幸福里
你问我为何会爱上你，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你
言语诉说不了对你的爱的万分之一
那一定是千世的前缘，万世的刻骨铭心的记忆
让我们在这世相聚在一起，再不分离
你以后一定不可以把我抛弃，陈欣茹听着红着眼圈说。经历过这样的爱之后，要是以后没有了你，我一定活不下去。
刘东把陈欣茹搂在怀里，长久地吻着她，吻得几乎要窒息了才松开嘴唇。
我们去卧室吧，刘东喘着气说。
嗯，陈欣茹点头说。
我抱着你去，刘东说。
你行吗？人家可是很沉的哦。你还喝了酒，抱得动吗？
刘东站起来，弯下腰，一手托着陈欣茹的背，一手托着陈欣茹的腿，把她抱起来。陈欣茹的两条胳膊紧紧地搂着刘东的脖子，腿放松地弯着搭在刘东的强有力的手臂上。他抱着她，凝视着她的眼睛，然后把嘴唇贴上了她的嘴唇，在摇曳的烛光下吻着她的嘴唇。她的嘴唇温柔而又湿热。刘东把陈欣茹抱进了卧室，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陈欣茹的头躺在床的中间，腿在床边上，把两腿分开，让刘东压在了她的身上。刘东吻着她嘴唇，深深地吻着她。他吻着她的眼睛，鼻子，耳朵和脖子。他把白色的浴衣脱了，也脱去了她的内衣和乳罩。他爬上床，让她往里挪挪，把头放在枕头上躺好。他压在她的身上，继续吻着她，然后用腿把她的两腿分开。他跪在她的两腿之间，把嘴唇压在她的乳房上，含着吃着她的乳房，有时轻轻地咬着她的乳头的根部。每当他咬她的乳头的时候，她的身子都起了一阵战栗，一股微痛但是刺骨的快感如潮水一样一阵阵地涌上来。他的手推着挤压着她的乳房，让她的乳房变得涨硬。他的两只手攥着她的乳房，让乳头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的顶部一样向外伸出。她的脸和脖子涨红着，乳头挺立起来，渴望着被他含在嘴里，被他咬，被他吃。他揉搓着她的乳房，嘴里用力地吮吸着她的乳头，好像要嘬出奶来一样。她闭着眼睛，头向后仰着，觉得乳房里像是有奶要被嘬出来了一样。她浑身燥热，像是有一把火从小腹部烧起，烧遍全身。她的身子颤栗着，一阵一阵地颤栗着，体液源源不断地自岩洞渗出，渗透了黑森林地带。她的身子不停地发抖，像是发了高烧一样。她觉得自己快晕倒了。她痛苦着，快乐着，身子飘在半空里。她想喊。她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喊出来，她觉得那样会很难为情，但是她终于忍不住，被他吃得喘息和呻吟了起来。她渴望着他，她渴望着他进入她的身体。她的两条腿尽量分开，弯曲着，把身体打开给他。她摸到了他的硬起的部位，感觉到了那里的火热。她觉得有些羞愧，因为她能感到底下很湿，出了很多的液体。她不知道为何会出来这么多液体。她以前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强的欲望，渴望着爱的人进入自己。她在晕眩着，发烧着，飘着，快乐着。她的两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抓住他的腰，从后面推着他，把他推向自己。
我要你，她用一种甜美的声音说。我要你进来。
他压在她的身上，胸腔贴着她的柔远的肚子，一只手攥着她的乳房，继续吃着她的乳房。他的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身体，抚摸着她的腿，随后他的手伸到了她的不断渗出泉水的丛林地带，手指触到了隐藏在森林里的岩洞的边缘。
她眼前一黑，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叫了一声，浑身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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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早已辜负了的云淡风轻（十六）
凌晨的《失眠之夜》节目，陈欣茹请了陈楚生来做客。她很喜欢陈楚生的歌，听众们也越来越喜欢这位低调和看着很和善的歌手。陈欣茹知道，正是这些新歌和不断请来的歌手做客《失眠之夜》节目，才大幅度提高了节目的收听率。两个小时的节目很快就过去了，陈楚生现场给听众们演唱了好几首歌，访谈里讲话也很谦虚和实在，很受听众们的欢迎。听众们越来越踊跃，热线电话要排很长时间的队才能轮上。快到节目终止的时候，热线电话上还有十好几个人排队，陈欣茹不得不跟排队的人道歉，说因为时间所限，今天的访谈只能到这里。陈楚生最后用一曲《有没有人告诉你》来作为结尾。“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陈楚生唱最后一曲的时候，陈欣茹听见手机响了一声。她低头去看手机，看见刘东给她发了一个短信过来，告诉她，他到了，在门口等她。陈欣茹抬起头来，继续听着陈楚生的演唱，眼里有些泪花在闪烁。在这个对她来说依然陌生的城市里，她终于遇到了那个疼她，爱她，宠着她，让她有安全感的那个男人。现在，那个男人正在门口，靠着自行车等着她。她曾经以为，一辈子也不会遇到那个知道珍惜她，知道哄着她，知道让她不担惊受怕，总在想着她，会把她放在手心里捧着的人。而现在，他来了，就在门外等着她。
从单位回住处的路上，陈欣茹疲累地坐在刘东的自行车后座上，把头靠在他的背上。今天晚上在酒吧主持了最后一场演唱，由于过分激动，她已经觉得快精疲力竭了。随后两个小时的《失眠之夜》节目，又耗尽了她的最后一点力气。她觉得浑身疲惫不堪，好像快到身体和精神的极限了。她搂着刘东的腰，觉得头很沉，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自行车在路上颠簸了一下，刘东的车把一晃，陈欣茹身子一歪，差点儿从自行车上掉了下来。
刚才睡着了吧，刘东问她说。觉得你的脑袋很沉。
嗯，有点儿困了，陈欣茹抬起头强打起精神来说。
最近你太累了，刘东扭头说。每天两场主持，还要准备节目，觉也没有睡够吧。
还好，陈欣茹把下巴靠在刘东的背上说。你不也一样吗？每天除了酒吧演唱，还在灌唱片，写歌词，下午和晚上还都来接送我。你比我还累。
陈欣茹知道，刘东比她睡得觉的还少。每天陈欣茹醒来的时候，刘东通常已经醒了，已经开始静静地坐在靠窗的小桌子上写他的歌词了。听到陈欣茹醒了的动静的时候，刘东就会走进卧室来，回到床上亲亲陈欣茹，抱抱陈欣茹，跟陈欣茹说媳妇我好爱你，跟陈欣茹腻一会儿，再去接着写歌词。
你的唱片灌得怎样了呢？陈欣茹问刘东说。
滚石的人真认真，一点儿也马虎不得，刘东笑笑说。我一遍一遍地在录音室里唱，每一个音节都不能错，反复的录，两碟CD有二十几首歌，才录有十几首，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录完。你还困吗？过一会儿咱们就到家了，坚持一下，别睡着了。
好的，陈欣茹说。我不会睡着的。
为了不再打瞌睡，陈欣茹抬起头来看着四周的街道。凌晨的马路上行人寂寥，四周的建筑物的灯也大多黑了，只有灰色灯杆上的路灯在闪着苍白的光。秋风像是一只冰凉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把几缕头发撩到嘴角边。一辆洒水车带着水声从他们身边开过，把椭圆形的储水罐里的水不断地洒在街道上，把街道淋得像是刚下过雨一样。刘东骑上了人行便道，躲着洒水车。洒水车很快开到他们前面去了，街道又恢复了寂静，他们重新回到马路上骑着。
一阵秋风从侧面卷着落叶吹来，吹得陈欣茹打了一个冷战，身体哆嗦了一下。
冷吗？刘东问陈欣茹说。
有一点，不过还好，有你给我在前面挡着风呢，陈欣茹搂紧了刘东说。
路边榆树上的叶子快被秋风拔光了，挂着残余的黄叶的枝桠，稀疏得像是一把梳头的拢子。从泛着青白色光的枝桠之间仰头看过去，天空是一种揉进了铅灰色的有些朦胧的蓝，飘着浓浓淡淡的云。蓝色的月光透过云层之间的缝隙，如清水一样泼在地上，融入灯光的涓涓溪流里，在街面上无声无息地随着洒水车洒下的水流淌着。街道上的墙角和台阶下，榆树的细碎的黄色落叶和纷乱的碎纸片挤在一起，互相攀爬着，卷曲的落叶上泛着夜的微蓝的光。
想起刘东说的，今天他们要第一次做爱了，陈欣茹心里像是有个小鹿在撞击着，有些期待，有些忐忑不安。就像是等待第一次约会，等待第一个吻一样，陈欣茹不知道到底会怎样发生，也不知道会具体怎样。她有些担心自己到时候不知道怎样去做，也有些担心怕自己让刘东失望。她甚至有点儿后悔问了他那个问题。其实，他只要爱她就可以了。做爱或者不做爱，无论有没有性都没有关系，她要得只是他的爱。她其实更喜欢那种纯粹的爱，那种清澈得不真实，但是很崇高的精神上的爱，一种无论生死都在一起的不朽的爱。她曾经以为，只有精神上的爱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有性爱。但是她想跟他做爱，因为她知道他一定想要，而且她也想从他的身体上得到一种确认，他爱她。她早已下了决心，只要他爱她，她就会永远爱他，永永远远地爱他，再也不会爱上别人，再也不会让别人接近自己。她也想知道，他唯一的真爱就是她。
到了住处的楼门底下，陈欣茹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站在楼门口，等着刘东把车锁在楼门外的铁栏杆上。小区里的夜色很安静，几幢高楼上，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黑着，只有很少的几个窗口亮着灯。月亮在铅灰色的天空上显得更明，把皎洁的月光像是瀑布一样散落下来。星星像是从来没有过地明亮，在夜空里向她不断地眨着眼，像是想跟她诉说一件心照不宣的秘密。秋风像是酒醉的人一样在小区里四处游荡，一边走一边用手风琴拉起一只动人的歌，带着叮咚的水声。台阶旁边的一处花圃里，几丛黄色的小花在夜色里摇曳着，像是在点头凝视着她。一片细长如眉的榆树叶从半空中摇晃着飘了下来，穿过门前灯光和月光组成的水帘，落在了刘东弯着的腰上。陈欣茹用手把落叶抚开，看着落叶羽毛一样翻转着，落到了台阶旁边的花圃里。
你看，那儿有一只小猫哎，陈欣茹指着花圃里钻出来一只小黄猫叫刘东说。
真可爱。刘东把车锁好了，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小黄猫说。
刘东伸出手来，牵着陈欣茹的手走进楼门口的大铁门，沿着寂静的灰色走廊走到了电梯边。电梯的指示灯显示电梯停在了顶层，不知为何没有马上下来。在等电梯的时候，那只小黄猫悄无声息地贴着走廊边的墙壁走了过来，走到陈欣茹身边，把头在她的腿上蹭着，喵喵地叫着，像是饿了一样。
好cute，陈欣茹蹲下身抚摸着小黄猫说。你是不是走丢了，找不到家了？
小黄猫用脑袋顶着陈欣茹的手，大大的眼睛看着陈欣茹，依然在喵喵地叫着，小尾巴有些发抖地翘着。它的脑袋不断地顶着陈欣茹的手，又在陈欣茹的腿上蹭来蹭去。
它一定是饿了，刘东弯腰看着小黄猫说。我今天下楼去接你的时候，听人说有只小流浪猫这两天一直在这个小区转悠，可能就是它了。
那我们把它养起来吧，陈欣茹看着刘东说。你觉得好吗？
好啊，刘东点头说。我一直都很喜欢猫的，这只猫看着也就三四个月大，很可爱。我们回去给它洗个澡，喂它些吃的，它就更可爱了。
可是我们没有猫食喂它怎么办呢？
没关系，我有办法，刘东自信地笑笑说。猫饿了什么都爱吃，你看它肚子瘪的，可能好几天都没吃饱了。
那我们把它带回家里去吧。
好的。
下了电梯之后，陈欣茹抱着小黄猫，跟着刘东沿着走廊走到了寓所的门口。刘东掏出钥匙来打开门，陈欣茹站在敞开的门口有些吃惊地站住了。她看见他们的寓所像是被重新打扫了一遍似的，收拾得很干净整齐，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摆放着几十只红色小蜡烛，组成一个心形的图案。蜡烛中央放着一个花瓶，插着那一大束从酒吧带回来的花。红色，绿色，粉色，白色的花朵混在一起，看上去很美丽，也让屋子里飘满了淡淡的花香。
你收拾得真干净哦，陈欣茹抱着猫走进屋门说。走的时候我记得很乱的。
你看像新房吗？刘东推开卧室的门让陈欣茹看。
卧室的床上铺上了新的被单，一床新被子和四个新枕头码放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床单很平整地铺在床上，一点儿褶子都没有。以前乱放着的床头柜上的书被放回了书架上，硬木地板也像是被擦了几遍一样，镜子一样地光洁照人，一尘不染。
像新房，陈欣茹含笑点头说。你下午一直在收拾屋子来的吧？
就是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卫生，换了一套新的被褥，刘东笑笑说。正好今天不用去录音室灌唱片，有点儿时间。我们先给猫喂点儿吃的吧，你看它在咬你的手指头呢。
怎么喂啊？
我们不是有以前买的金枪鱼罐头吗？冰箱里还有米饭，放在盘子里拌一下，猫就会吃的，猫最爱吃金枪鱼了。它要是饿了的话，会吃得很香的。吃完后我们给它洗个澡，它就干净了。
陈欣茹抱着小黄猫跟着刘东进了厨房。刘东从柜橱里找出金枪鱼罐头来，用开罐器打开罐头盖，把金枪鱼放在一个白色的碟子上，又往里拌上了一些米饭，放在厨房的地上。小黄猫果然爱吃金枪鱼，看见地上碟子里的鱼就从陈欣茹身上蹦下来，走到碟子边大口小口地吃起来。刘东又找了一个浅口的小碗，在厨房的水龙头上接了一些凉水，把小碗放在盛放着金枪鱼的碟子旁边。小黄猫把一碟子的鱼和米饭都吃了，又喝了很多水。小黄猫吃饭的时候，刘东到浴室里找了一个盆，接好了温水，等小黄猫吃完了，把小黄猫放到盛满了温水的盆里，在浴室的淋浴间里给小黄猫洗了一个澡。小黄猫站在盆里，浑身的毛湿淋淋地贴在身上，浑身紧张地哆嗦着，像是个小可怜的样子。刘东按着小黄猫的身子，让陈欣茹给小黄猫身上抹上香波，然后用手往小黄猫身上撩水，把香波洗干净。洗完之后，刘东找了一条旧毛巾把小黄猫身上的湿湿的毛擦干净了，把小黄猫抱到了皮沙发上。小黄猫站在沙发上抖抖身子，把贴在身上的湿了的毛抖落开，坐在沙发上，用嘴一下一下地舔着爪子和身上的毛，把毛舔得顺顺的。
陈欣茹看着沙发上洗得干干净净的小黄猫的可爱的样子，心里很喜欢。她用手指头挠着小黄猫的下巴，给小黄猫挠痒痒。小黄猫不再舔自己的身上，而是把头向前伸，脖子伸长，半眯着眼舒服地打着呼噜，享受着。趁着陈欣茹跟小黄猫玩的时候，刘东进了厨房，煮了一袋玉米猪肉馅儿的冷冻饺子，盛在盘子里。
你也饿了吧，快吃点儿饺子去吧，我还煮了一小锅你爱吃的黑珍珠芝麻汤圆，刘东从厨房走出来对陈欣茹说。
它真可爱哦，你说我们能不能把这只小猫留着呢？陈欣茹抚摸着小黄猫，仰起头来问刘东说。
明天我在小区里贴几张拾猫启示，看看是不是小区里谁家的猫。如果没人认领，我们就把它留下好了。
可是月底我们去台北参加滚石庆典的时候怎么办呢？谁来照顾它呢？陈欣茹担心地问。
我让鼓手帮着看着就是了，他也喜欢猫。刘东说。或者把它送他家里去，或者让他来这里喂猫也行。
那太好了，陈欣茹高兴地说。亲爱的，我今天太高兴了。
在厨房吃完饺子和汤圆后，陈欣茹去浴室洗了一个澡。洗澡的时候，热气熏得她有些头晕，有点儿站立不稳。她扶着墙壁把身体仔细地洗了一边，特意往身上多搓了几遍香皂，让身子变得香喷喷干干净净的。在镜子前漱口和梳拢头发的时候，她伸手打开了镜子侧面的壁橱，果然看见刘东买的那两盒避孕套的其中一盒已经被打开了，像是里面少了几只似的。她猜想一定是刘东已经给拿到床头柜的柜子里去了。她一点也没觉得意外。从一进门，她就猜到了今天刘东为什么把家里收拾得跟新房一样。她觉得心有些突突的跳，有点儿按耐不住的期待，又有些惶恐和害怕。堂姐说过，很多男人得到女人后就不珍惜了，她不知道刘东会不会也会这样。她知道第一次是会有些疼，有些出血，但是她不知道到底会有多疼，自己能不能抗得住。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会轻柔些。她下定决心，无论怎样她也不会叫疼。她会告诉他一切都好。她要让他开开心心的快快乐乐的。
换上了一件黑色性感的蕾丝的齐臀内衣出来，陈欣茹看见屋里的灯已经关了，刘东已经把茶几上的码成心形的蜡烛点燃了。屋子里光线朦胧，充满了烛火带来的香气和浪漫温馨的小火苗。她看见刘东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小黄猫。她走到沙发边，看见小黄猫趴在沙发上，洗得干干净净的身子团成一团，已经睡着了。
你去洗吧，陈欣茹有些羞涩地对刘东说。我等着你。
媳妇你准备好了吗？刘东站起来搂抱住陈欣茹说。
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了。不过今天我有些不太舒服，可能太累了，特别困，也许会一下就睡着了呢。
我们可以换一天，刘东看着陈欣茹说。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不是非得今天不可。
应该可以的，就今天吧，陈欣茹说。已经期待了好久了，不想再等了。
刘东笑了笑，亲了陈欣茹一下，拿了一件白色的浴衣进浴室去了。
趁着刘东洗澡的时候，陈欣茹从厨房里找了一瓶红葡萄酒出来，又拿了两个高脚杯，把红酒倒满了三分之二的杯子，放在茶几的烛火旁边。她去卧室拿了两个垫子来，放在茶几边的木质地板上。她拿起一个高脚杯来，把红酒沿着玻璃的边缘摇晃了一下，喝了一口红酒。红酒喝下去有一股温暖的感觉，刚入口的时候有一点涩。她把高脚杯放回茶几上，抱着膝盖坐在垫子上面，凝视着眼前的摇曳的火红的烛光，等着刘东。刘东洗得很快，十几分钟就出来了，身上穿着那件白色的宽松的浴衣。他走过来，坐在了陈欣茹旁边的坐垫上。
喝点儿吧。陈欣茹把一杯红酒递给了刘东，自己也端起一杯来。
他们轻轻地碰了一下杯口，各自喝了下去，把杯里的酒喝干。刘东拿过酒瓶子来，把酒重新斟上，递给了陈欣茹一杯。
我们是不是得喝三杯？刘东问陈欣茹说。
为什么呢？
好像说交杯酒要三杯，刘东说。
那我们就喝三杯吧。干。
他们把第二杯红酒喝了。陈欣茹觉得有些头晕，有点儿轻飘飘的感觉。刘东把地三杯酒斟好了，把酒杯递给陈欣茹。
干了吧，刘东说。
我好像有些醉了，陈欣茹说。平时都是只喝一杯。
你喝不了，我替你喝，刘东说。
那你替我喝了吧，陈欣茹说。
刘东笑了笑，把自己的杯中酒喝了下去，又把陈欣茹的酒也拿过来喝了。陈欣茹静静地看着刘东，觉得脸在发烧。一种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彼此相吸悄然从心底涌出。
你酒量不小啊，平时隐藏得够深的，陈欣茹说。
没有啊，我就是三杯的量，刘东的脸开始红了。今天高兴，多喝一杯。
你觉得我们是不是有缘分呢？陈欣茹把手挽住刘东的胳膊，把发晕的头靠在刘东的肩膀上说。
当然了。刘东侧过脸来，涨红着脸吻了陈欣茹的头发一下说。我觉得能自己很幸运，能够遇上一个很爱的人。
觉得好爱好爱你，陈欣茹有些羞涩地把脸在刘东的肩膀上摩擦着说。有了你，觉得自己都跟过去不一样了，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心里都很快乐，也很踏实。跟你在一起，就是在马路上骑车，都觉得路边的风景美不胜收，一草一木都觉得好看。就是挽着你去逛街，在小摊上吃一个煎饼，也都觉得很美。
我也是觉得自己不一样了，刘东伸手搂着陈欣茹的肩膀说。你看我的歌词都变了，变得阳光多了，都是因为有了你。这么多年来我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现在我知道了，其实我在等你。我不会让你从我身边失去的。
你说我们会这样的长久吗，会一直持续下去吗？陈欣茹跟刘东十指相扣，眼睛看着刘东说。
当然了，我会这样一直爱你。人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会像是我们第一次亲吻一样的爱着你。
我不信哦。没有人能这样。
也许将来没有这么热烈，但是相信我们的爱一定会长久的，刘东身子前倾吻了一下陈欣茹说。下午在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想了一首诗，还没来得及写下来，我直接念给你听好吗？
好啊，我最喜欢听你直接给我念了。陈欣茹把刘东的手翻过来，吻着刘东的手背说。
在我的心里，你是那朵蓝色的纯洁的矢车菊
温柔美丽，每日与我相伴在一起
我能闻见花的芬芳
看见的是你最纯真的心底
我聆听着花的低语
听见花有时欣喜，有时叹息
我对花倾诉着我的相爱
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世上的爱总是让人唏嘘
风雨起时，我愿守护着你
用双手呵护着你
月光照时我看着你，在你的微笑中痴迷
我喜欢亲吻你，你的温柔无法抗拒
我喜欢闻着你的呼吸，对你的一切充满好奇
我喜欢感受你的幸福的颤栗
幸福在你的幸福里
你问我为何会爱上你，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你
言语诉说不了对你的爱的万分之一
那一定是千世的前缘，万世的刻骨铭心的记忆
让我们在这世相聚在一起，再不分离
你以后一定不可以把我抛弃，陈欣茹听着红着眼圈说。经历过这样的爱之后，要是以后没有了你，我一定活不下去。
刘东把陈欣茹搂在怀里，长久地吻着她，吻得几乎要窒息了才松开嘴唇。
我们去卧室吧，刘东喘着气说。
嗯，陈欣茹点头说。
我抱着你去，刘东说。
你行吗？人家可是很沉的哦。你还喝了酒，抱得动吗？
刘东站起来，弯下腰，一手托着陈欣茹的背，一手托着陈欣茹的腿，把她抱起来。陈欣茹的两条胳膊紧紧地搂着刘东的脖子，腿放松地弯着搭在刘东的强有力的手臂上。他抱着她，凝视着她的眼睛，然后把嘴唇贴上了她的嘴唇，在摇曳的烛光下吻着她的嘴唇。她的嘴唇温柔而又湿热。刘东把陈欣茹抱进了卧室，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陈欣茹的头躺在床的中间，腿在床边上，把两腿分开，让刘东压在了她的身上。刘东吻着她嘴唇，深深地吻着她。他吻着她的眼睛，鼻子，耳朵和脖子。他把白色的浴衣脱了，也脱去了她的内衣和乳罩。他爬上床，让她往里挪挪，把头放在枕头上躺好。他压在她的身上，继续吻着她，然后用腿把她的两腿分开。他跪在她的两腿之间，把嘴唇压在她的乳房上，含着吃着她的乳房，有时轻轻地咬着她的乳头的根部。每当他咬她的乳头的时候，她的身子都起了一阵战栗，一股微痛但是刺骨的快感如潮水一样一阵阵地涌上来。他的手推着挤压着她的乳房，让她的乳房变得涨硬。他的两只手攥着她的乳房，让乳头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的顶部一样向外伸出。她的脸和脖子涨红着，乳头挺立起来，渴望着被他含在嘴里，被他咬，被他吃。他揉搓着她的乳房，嘴里用力地吮吸着她的乳头，好像要嘬出奶来一样。她闭着眼睛，头向后仰着，觉得乳房里像是有奶要被嘬出来了一样。她浑身燥热，像是有一把火从小腹部烧起，烧遍全身。她的身子颤栗着，一阵一阵地颤栗着，体液源源不断地自岩洞渗出，渗透了黑森林地带。她的身子不停地发抖，像是发了高烧一样。她觉得自己快晕倒了。她痛苦着，快乐着，身子飘在半空里。她想喊。她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喊出来，她觉得那样会很难为情，但是她终于忍不住，被他吃得喘息和呻吟了起来。她渴望着他，她渴望着他进入她的身体。她的两条腿尽量分开，弯曲着，把身体打开给他。她摸到了他的硬起的部位，感觉到了那里的火热。她觉得有些羞愧，因为她能感到底下很湿，出了很多的液体。她不知道为何会出来这么多液体。她以前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强的欲望，渴望着爱的人进入自己。她在晕眩着，发烧着，飘着，快乐着。她的两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抓住他的腰，从后面推着他，把他推向自己。
我要你，她用一种甜美的声音说。我要你进来。
他压在她的身上，胸腔贴着她的柔远的肚子，一只手攥着她的乳房，继续吃着她的乳房。他的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身体，抚摸着她的腿，随后他的手伸到了她的不断渗出泉水的丛林地带，手指触到了隐藏在森林里的岩洞的边缘。
她眼前一黑，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叫了一声，浑身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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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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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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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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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23
”路边榆树上的叶子快被秋风拔光了，挂着残余的黄叶的枝桠，稀疏得像是一把梳头的拢子。从泛着青白色光的枝桠之间仰头看过去，天空是一种揉进了铅灰色的有些 朦胧的蓝，飘着浓浓淡淡的云。蓝色的月光透过云层之间的缝隙，如清水一样泼在地上，融入灯光的涓涓溪流里，在街面上无声无息地随着洒水车洒下的水流淌着。 街道上的墙角和台阶下，榆树的细碎的黄色落叶和纷乱的碎纸片挤在一起，互相攀爬着，卷曲的落叶上泛着夜的微蓝的光。
到了住处的楼门底下，陈欣茹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站在楼门口，等着刘东把车锁在楼门外的铁栏杆上。小区里的夜色很安静，几幢高楼上，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黑着， 只有很少的几个窗口亮着灯。月亮在铅灰色的天空上显得更明，把皎洁的月光像是瀑布一样散落下来。星星像是从来没有过地明亮，在夜空里向她不断地眨着眼，像 是想跟她诉说一件心照不宣的秘密。秋风像是酒醉的人一样在小区里四处游荡，一边走一边用手风琴拉起一只动人的歌，带着叮咚的水声。台阶旁边的一处花圃里， 几丛黄色的小花在夜色里摇曳着，像是在点头凝视着她。一片细长如眉的榆树叶从半空中摇晃着飘了下来，穿过门前灯光和月光组成的水帘，落在了刘东弯着的腰 上。陈欣茹用手把落叶抚开，看着落叶羽毛一样翻转着，落到了台阶旁边的花圃里。“
景物描写真是太美了！
到了住处的楼门底下，陈欣茹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站在楼门口，等着刘东把车锁在楼门外的铁栏杆上。小区里的夜色很安静，几幢高楼上，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黑着， 只有很少的几个窗口亮着灯。月亮在铅灰色的天空上显得更明，把皎洁的月光像是瀑布一样散落下来。星星像是从来没有过地明亮，在夜空里向她不断地眨着眼，像 是想跟她诉说一件心照不宣的秘密。秋风像是酒醉的人一样在小区里四处游荡，一边走一边用手风琴拉起一只动人的歌，带着叮咚的水声。台阶旁边的一处花圃里， 几丛黄色的小花在夜色里摇曳着，像是在点头凝视着她。一片细长如眉的榆树叶从半空中摇晃着飘了下来，穿过门前灯光和月光组成的水帘，落在了刘东弯着的腰 上。陈欣茹用手把落叶抚开，看着落叶羽毛一样翻转着，落到了台阶旁边的花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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