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落 --网恋情殇

  • 主题发起人 主题发起人 CD
  • 开始时间 开始时间

CD

传说中的靖王爷
注册
2002-03-30
消息
7,100
荣誉分数
0
声望点数
0
网恋情殇

----“此缘无界”新作《缘起缘落》读感


文/三叹大师

坦白的讲,以描写网恋、婚外恋、情人等
为题材的小说、故事、评论可以说太多太多了,
这些话题为什么至今仍然会受到广大读者的喜欢和偏爱,
其原因也非常简单,
因为这些人和事比较贴近普通人的日常生活。

前几天在西陆《梧桐树下》文学论坛读到了网友
“此缘无界”写的一篇关于网恋的小说《缘起缘落》,
三叹答应过作者,看完后写个读评什么的。
一言既出,自然坚守承诺,仅管这是在网上的一句“戏言”。

《缘起缘落》是我在网上认真细读的第五篇
关于描写网恋的中篇小说(字体大,不知算不算中篇),
三叹佩服作者把文中的网恋男女阿光和洁的内心思想
刻画得如此细致而深刻,
这是三叹在读此小说之前所没有想到的,
故事情节由浅入深,段落安排得“体贴”入微,
其中,不乏有些让人想入非非的描写,
这也使得读者有种强烈的阅读欲望。

网络的神秘诱惑,就像一层厚厚的面纱,
隔开了洁和阿光两个人,也遮住了两个人的真实面目,
在初几次聊天室的交往中,
洁和阿光只能从对方的“言谈举止”中去猜测,
即使有所了解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看不真切,
因而总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这样的文字本身也是吸引读者想知道故事的后续发展的必然。

以洁和阿光在网络中逐渐深入的感情而言。
能做到不干扰双方家庭正常的生活,
确实是需要相当高的理性。
是轻,决还是压抑?我在想,这种轻,
决为什么不能得自于自己的爱人,
如果只有压抑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于是我从中得出这样一个猜测,
无论洁还是阿光,在各自的夫妻关系中都有一种缝隙,
需要额外的感情来填补,至少在家庭生活中
彼此尚缺少爱的创意和更新。
因为是新鲜。是刺激,所以才有味道,才有吸引,才有第二青春。

只可惜洁和阿光各自的爱人没有体验到,没有察觉到,
也许他(她)太满足于现状,太相信他她了;
也许他(她)太迟钝;
也许他(她)本身也有洁和阿光的这种缝隙,但无从填补;
或许也正在做类似的填补?
《缘起缘落》作者对文中主角的心理描写
着实让三叹陷入一种思考。
我想,大多数读者的阅读水平虽然参差不齐,
但大家都有头脑,都会去用心观察和分析。

常言道:“没有不透风的墙”,
稍一失慎,蛛丝马迹,也会使大厦倾斜。
果真洁和阿光俩人凑到一起生活,
甜蜜与否尚难预料,但肯定不会比现在更惬意。
所以,保持这种网恋的“纯情”,维护这种网恋的“默契”,
仍不失为处理网恋、婚外情的权宜之计,
我想《缘起缘落》的作者等事过3--5年,
不妨再写个感想出来,用以验证三叹的观点是否陈腐,
而小说的后半部分的设想是否已成为一种
被有过网恋的人们所接受的模式。

对于网恋的感情生活,
《缘起缘落》的作者或许有太多的话想说,
因为网恋的结果很容易被“谋杀”,
并经历背叛的伤害,这并非一定和婚姻有关。
这不全是善恶道德的问题,
但是刻骨铭心的打击是实实在在的。
撕心裂肺的哭声,自信心几乎被摧毁,
整个生活被黑幕遮蔽,心被爱敲碎后的绝望,
从此,很难积极乐观的对待自已的家庭和婚姻。

网恋,仿佛是与网络统一时代的产物,
是网络带来的“附送品”,
但它即将成为超过网络成为比网络还要时髦的东西,
使许多人认为这是美好的象征。

洁和阿光的网恋开始确实是美好的,
带有极高的浪漫色彩,
是否每一个上网的人都要经过一次网恋呢?
在这虚幻的世界之中创造出一份虚幻的情感。
虽然网恋说不上什么刻骨铭心,致死不渝,
不过一旦涉入往往也是难以自拔,
但后来阿光寄出照片给洁之后,
两人的交流就慢慢地开始减少起来。

现代人已愈来愈没有办法逃脱网络这个虚拟空间的诱惑。
其实,网络本身就是一个“网络社会”,
这里居住着形形色色的“居民”,
他们在网络中穿梭往来,谈情说爱,
聚会聊天,俨然就是一个真实世界中的小城市。

面对冰冷的电脑,
洁和阿光陷入了“热恋”和“神魂颠倒”的状态,
为了素未谋面的网友,可以不吃饭,不睡觉,
操着愈来愈流利的键盘,敲出温馨甜蜜的话语。
那种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
那种直接打探对方内心深处的感觉,
就像是另一种大麻、海洛因,不知不觉就上了瘾。
现在,它就如同一场流行病,在都市里迅速蔓延。

由网恋小说《缘起缘落》在“梧桐树下”文学论坛,
大受欢迎的程度,不用推荐,
那高企的点击量可以证明,
不少人对于网络充满了浪漫的幻想。
其实,网络上的邂逅之所以让人觉得浪漫,
也缘于它的不真实,而浪漫通常带点不真实。
其实,虚幻的应该是人性,而非网络。
所以,网络是一个试验人性的最佳场所。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间,
都是人性作祟,又与网络有何相干呢?

相对于网恋,人们有各自不同的看法。
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相信网恋,
因为她与现实生活严重脱节,
与中国传统思想格格不入。
但我只是想说,网恋很美。
因为,网恋是一个关于浪漫的传说。

每个人上网都有个自的嗜好,每个人上网都有个自的秘密,
每个人上网都有个自的朋友,每个人上网都有个自的故事。
有的人只愿意将自己的故事藏在心里,
而有的人却愿意将自己的故事说给你听。
虽然很多人因为网恋而危及家庭,
但不容否认,网恋比起实实在在的婚外恋来说,
对婚姻的威胁仍然小。网恋有时也是神圣与纯洁的,
它既少了情人热恋时的那种亲密,
也减少了现实生活中的磕磕绊绊。

《缘起缘落》这篇小说,从总体来讲,
故事的构成合乎普通人的情理,
但后期作者对洁和阿光的结局描写得比较随意,
特别是小说结尾,说一年后洁和文刚生了一子,
取名叫“海男”,结合小说的整体性,
这就更让三叹匪夷所思了,
结尾处可说是此小说的一大败笔。
这也是部分网友的共同看法,
还是留给作者去思考吧,在此就不多累述了。

以上,为三叹对《缘起缘落》的读后感,
谈不上严格意义的点评,仅供参考。

转贴者注:《缘起缘落》共四十节,分多次贴。
 
缘起缘落(全集)


作者:此缘无界


(一)

和其他网络男女的相识一样,
我和*34的相识也是从“多大”、“哪里人”……开始的,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问题就是“结婚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问的好象有点多余,
因为我们所在的聊天室好象叫做:我是已婚者。
不过,好象也有问问的必要,
因为毕竟聊天室没有“把门的”,
谁也无法阻止未婚者的进入。
当我们彼此基本确认都是已婚者、
彼此认为已有了共同话题和共同语言的时候,决定聊下去了。

他打字很慢!不过很奇怪,我很耐心的去等,
等待屏幕上出现他的字句。
我真的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有耐心地、专一地去等,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第一次都聊了什么,我几乎忘记,
只记得那天是大年初八,老公上班了,
而留下我一个人在家继续享受着假期无聊的快乐!


(二)

初九那个早晨的天气好象很好,
隔着厚厚的窗帘我都感受到了外面阳光的明媚。
可是就是不想起。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奇怪,
整天忙碌的时候总是幻想着闲下来要做很多事,
可真正闲下来时却真的什么都不想做……

已经不困了。我伸了伸懒腰,
想着老公临上班出门前在耳边轻轻嘱咐我的话:
起来一定要吃早点,有人敲门不要乱开,
中午累了就休息,我有时间会给你电话……
总之要乖乖的。哈,看来他真的把我当作孩子了!
不过,我喜欢!

起吧,“挣扎”再久也得起床呀,
更何况我刚扫了一眼床头的闹表,竟然已经快10点了!
怪不得外面的阳光会那么明媚!
洗漱ok后,吃了点点心,然后又是无聊……还是上网吧。

仍然是那个聊天室(我这人比较恋旧),
我有点意外,因为在这里我竟又看到了他――*34。

不过心里确实很高兴,
我喜欢和“熟人”聊。理由很简单,
因为这样可以省去许多无聊的“正题”前的“准备”问题。
诸如:多大?哪里人?爱好什么?……

“喂,还认识我吗,昨天我们见过。”

“你可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真的假的?我好象没和你约定今天一定会来吧?”

“是啊,所以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

“哦……”

……

那一次我们聊了很多,好象久违的朋友一样。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滑过。
好象许多话语和情感都是那么欲言又止、欲罢不能!
临走,他留给我他的邮箱地址和手机号码,我却没有记。
他要我的时,犹豫再三也没给他。
只是故做潇洒地说了一句:我们有缘还在这里见吧。

也许,只有老天知道,就是从那一天起,
我的心中开始多了一份莫名的期待和牵挂……
 
(三)

我承认,希望能和他第三次相遇已是我内心的极度渴望了。
这种感觉甚至让我觉得有点可怕!
因为我对网友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来就来,走就走。

于是初十那天早晨我很早就起来,
慢慢地而又无所事事地消磨着时间,
也许也想早一点上线,但又怕结果会让自己失望,
于是一直等到10点钟才座到了电脑旁。
一进聊天室,我就迫不及待地寻找着他的名字,*34!
他在,他真的在!

在一种说不大清的兴奋和喜悦之后,
我突发奇想地想试探试探他,
于是没有急于改成他熟悉的名字,
而是用过客身份跑去和他打招呼了。

“你好,有空吗?”(对方没有反应,我不死心)

“喂,聊聊好吗?”(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拜托,不聊也说句话好吗?”(我还是不想放弃)

“对不起,我在等人。”

“谢谢,你终于开口了。等的人来了吗?”

“没有。”

“是熟人吗?”

“不是,只聊过两次。”

“那就值得你这样?”

他又沉默了!

“那你们约了几点见呢?”

“没约时间。”

“哦,那她到底会不会来?”

“不知道。”

“别等了,和我聊会好吗?”

对方又没反应了!这次任我再怎么说,他都没有回音了。
不过,我却好象心满意足!
当然隔着屏幕他永远看不到我得意的神态。
可我还是简单收拾了一下我得意的表情,又开口说话了。

“喂!如果我说我是雪儿,你也不和我聊吗?”

“雪儿!是你吗?真的是你?”

“是啊,等一下――”

我赶紧改了名字,
因为我突然意识到它好象是我在这里的身份证!

“你刚说等人,等谁呀?”有点明知故问,
但也要问,这总胜过自做多情的好呀。

“等你!”

“真的?”

“是的,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你不用工作呀?”

“用啊。”

“那你还上网,小心被领导看见呦,嘻嘻。”

“我就是个小领导。”

“哦,科长?”

“你真聪明!”

“别夸我了,没办法,这是天生的呀。”

“哈哈。”

“为什么又来等我?难道是爱上我了不成?哈哈”
我半调侃半试探地问他。

“是的,有点,好象是爱上你了。”

“没开玩笑吧?我们只见过两次。”

“真的。”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也满足了我想象中的那种窃喜。
可突然间觉得有点害怕,
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但又无法停下!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这次他开口问我了。

“哦,当然不是,我朋友给我发了邮件,
我来看信的,顺便到这里溜达溜达。”
我撒慌了,但我觉得这个慌似乎撒得很有必要。

……

时间总是在你想要它的时候走得那么快,真是奇怪了。
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就又走过去了。

“办公室要来人办事了,我得下了,把电话号码留给我好吗?”

我犹豫了。

“好象不大好。我从不给网友留电话的。
有时间我们还在这里见好吗?”

“可我不经常上网呀!”

“明天你工作忙吗?”

“估计不会太忙。”

“那就来好吗?”

“可能不行了。”

“为什么?和我聊天影响你工作了是吗?”

“不是的。不会影响工作,但会影响形象呀。
你想,这是机关单位,而我大小也是个小领导呀,
哪能没事光座在电脑旁聊天呢。”

“好吧,那我们有缘再见吧。”

“别,别,留下电话好吗?我真的不想和你失去联系。
我可以用手机给你发短信呀。”

我沉默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网络是虚幻的,怎么聊也不必负任何责任,
可现实就不一样了,我是不是该向现实迈出一步呢。

“可你结婚了,我也一样……”

“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好吗?”

沉默了一会,不过最终还是在屏幕上慢慢敲出了我的手机号码。

“你得答应我,只给我短信,不要给我电话。”

“可我好想听听你的声音。”

“不要!我会紧张,会说不出话。”

“好吧,我听你的好吗?”

“好。”

这个字敲入还没半分钟,身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他!
网上的人都这样,刚说不会打电话,但还是做不到!
我有点后悔了。也许就在我思考要不要接听的那一刹那,手机不响了!

“别生气,刚只是试了一下。”

“哦,你怕我给你假号呀?”

“不是,只是忍不住拨了号。别生气好吗?”

“好吧,姑且原谅你一次,不过,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好的。这次我真的该下线了,你也下吧,好吗?”

“干吗?怕我和别人聊呀?哈哈。”

“是的,怕你被别人骗走。”

“哈哈,好吧,为了照顾你的情绪,
我也下了,你安心工作吧,88。”

“谢谢你,再见,想你。”

(四)

尽管我不大愿意相信,但这毕竟是事实,
那就是我必须承认从第三次聊天后我好象更加思念他了。
这种思念让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是结了婚的人,而且还不到半年!
我和老公轰轰烈烈地相爱了四年多温度都不曾减退,
现在突然间是怎么了?我不想这样,可又无可奈何,
我在想人是那么高级的一种动物,
可为什么会管不了自己的感情呢?

于是初十一的那个早晨,我很早便起了床。
叠被,看表;洗漱,看表;扫地,看表;擦桌,看表……
尽管他昨天说今天可能来不了了,
但我不愿放弃任何一点希望,而且他只说可能来不了,
并没有肯定呀。更何况如果他像我想见他那样想见我,
一定会想办法来的!我反复给自己解释着各种可能,
无论怎么解释我都认定并相信他一定会来!

于是10点一到,我便放下早想放下的手中的所有活,
飞快地冲进了那间聊天室。不过这次真的叫我失望了,他没来!

等,等,等……时间那么缓慢的滑过,
我心不在焉地和网上的匆匆过客搭讪,
眼睛却不断地寻找着那熟悉的名字――*34。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彻底失望了,不愿再逗留下去,
也无心再和别人瞎聊,于是我默默地退出了那间“屋”。

卧进柔软的沙发,打开电视,
不知道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到底是什么,
只觉得花花绿绿跳动着画面。

我把玩着手中的无线电话,在电话簿里翻看着他的号码,
就这样打开又关上,机械地重复着这一简单而又无聊的动作。
几次打开短信,想要写些什么,不过终究没有。
于是最终还是顺手把它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也许就那么巧,就在我刚刚放下手机的那一瞬间,
手机的提示音突然清脆地响了起来,我知道一定是他!
而且真的是他!

“雪儿:你好!上午我一直在开会。没机会上网了。”

就在看到短信的那一刻,我有了一种深深的满足。
 
(五)


我终于也开始上班了。

他给我短信说他在网上等我,问我有没有时间来。
我告诉他我已经上班了,工作时间不能上网,
否则,被领导看见会被炒鱿鱼。
而且故意开玩笑说我不像他,多少是个“小领导”,
而我只是“布衣”一个,还要指着这份工作混碗饭吃呢。
他哈哈一笑,告诉我说那我们以后就短信联系吧。我说好。

一上班就开始忙碌,各项工作接踵而至,这就是学校的特点。
备课,上课,开会,教研,理顺班内的各项工作……
我在想,前几天没开学时我竟然还嫌“休息”无聊?
简直是岂有此理!

晚上回到家,觉得好累。没办法,松了那么多天,
突然紧张起来多少会觉得有点不习惯。不过,
适应几天就好了,毕竟我在这个岗位上已经工作了两年半。

晚饭后,习惯性地坐在写字台前,准备明天的事情。
老公呢,和往常一样,斜卧在沙发上翻看着他每天必看的晚报,
显得那么平静而悠闲。

虽然已快到春天,但天还是短,早已黑透。
我望着对面楼内一家厨房内晃动的男人的身影,突然想起*34。
因为他说过,只要他在家,作饭和刷碗的事情就肯定是他的。
我问他为什么不让老婆做,他说一开始就是他做,
可能从一开始就太宠她了。
所以我拼命的想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仿佛他就是*34!

(六)

我知道这种和他的交往不对,尽管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但至少有精神上的不忠。每天看着老公那无忧无虑的样子,
我觉得自己已经在默默地伤害了他,只是他不知道!
我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我那平静的外表下面早已是汹涛骇浪了!

在经历了反复的矛盾挣扎之后,我和他说,
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但他还是强调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做好朋友,
他真的很珍惜我们之间的这份缘分。

情人节那天,我收到了他的短信,是写给情人的那种。
过会儿,他又发信问我老公有没有买礼物给我,
情人节老公会和我如何庆祝。我诚实地告诉他没有,
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庆祝,因为我和老公早已不是情人,
而是夫妻,就像他和他老婆一样!

半个月以来,一直是他主动给我短信,
然后我再给他回信,显得那么矜持与被动。
也许是精神上的压力太大?我真的不知道,也说不大清。

只有每天在大课间盯学生做操的时候,
站在空旷的操场上,闭上眼睛,头仰向天空,
默默接受温暖阳光和习习清风的洗濯时,
我才会感到完全的放松与畅快。
而每当夜里,当身边的老公一如既往的甜蜜入睡时,
脑海中反复翻腾着他的话语,
又让我不禁在他的柔情蜜意中恣意放纵。
 
七)

那个星期六我加班,
上了两节课后,觉得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于是忍不住第一次主动给他发了信,问他在忙什么。
半天没有回信,这也是我早就料到的,
因为我们毕竟都已经是已婚的人,
平时上班要比周末待在家里自由的多。
何况他比我还要麻烦:不但有一个和我一样当老师的老婆,
还有一个已经6岁的女儿!周末肯定很忙 ……

再上完两节课,已是十一点多,
我满怀希望的打开手机,看到了他的三条短信。

“雪儿:今天受到你的信,我很激动,有种初恋的感觉!
可她在身边,我不能及时回信。”

“雪儿:我现在出门开车送孩子去学琴了,你呢?在做什么?”

“雪儿:这么久没你的信,我想你一定在忙着陪老公吧,
有点嫉妒 ……孩子学完琴了,我也必须回家了。想你!”

“我也必须回家了”,我反复咂摸着这句话的意思,
大概他想告诉我他回家后就不能给我短信了。
我也隐隐感觉到了他在说这句话时或多或少透露出的一点无奈。

可终究还是老婆第一,也许这应该会让我感到有些生气,
可我没有,反而却更加喜欢他了。
因为我觉得他是个顾家的男人,
他会为自己的老婆女儿作饭刷碗还要在休息时带孩子。

我没有回信,因为即使回了,估计也得不到他的回音了,
因为他肯定已经回到家了,而那有他的老婆孩子在陪他!

(八)

工作的过分忙碌让我倍加珍惜每一个周末,
因为对于我来说周六加班是“家常便饭”,常有的事,
而剩下周日还来不及彻底休息,则又迎来了新的一周,
周而复始,“恶性”循环!这一点经常让我觉得颇为恼火。
我也曾问自己怎么会选择了教师这一行?
整天忙忙碌碌,而又一贫如洗!
可回过头想想自己那些可爱的学生们,
烦躁的心情也就慢慢被那张张天真烂漫的笑脸抚平了……

而现在,我却不怎么想过周末了,
因为每到周末我就会失去和他的联系。
原因很简单:他有家,我也有……
这是我们之间不必挑开来说明的默契。

和我料想的一样,从周六他的那几条信之后,
我没再收到他的任何一条信。
而内心的渴望好象凝聚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让我更加想他。
晚饭后,电话铃突然响起,是我和老公的同学,
也是他的几个铁哥们,想要来我家玩,我心里很烦躁,
示意正在说话的老公今天不要让他们来了,
毕竟在一起已经四年多了,老公和我已经相当默契,
他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婉言谢绝了他们。
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什么我已不大在意,
只是看他最后说:行,好的。然后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我没让他们来,他们没生气吧?”

“没事,他们只是想过来打会儿牌,尤其是小伟,特想和你玩。
我刚说你课还没备完,玩不了,他还有点失望呢。”

“那你们还玩吗?”

“小伟说那就不打扰你了,去他家玩会儿。”
然后又试探的问:“我就去一会儿,然后就回来陪你,好吗?”

“哦,那早去早回,别太晚了,明儿还上班呢。”

“好,那我走了啊。”他说着,吻了我一下,
然后换了衣服,出门去了。

我一向不反对他和朋友联系,
而且也不大管他和朋友们的周末“休闲”,
因为我觉得我们即使结婚了彼此也应该有自己的空间。
而今天我觉得他的朋友叫他叫的很是时候,
因为两天来那种莫名的思念的煎熬
让我真的渴望在这个晚上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拨号上网,我又来到了那个聊天室,
也许想在这里意外的碰到他,可我知道,
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的,而结果也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谈不上很失望,因为我早已料知到了这个结果。
登录我的邮箱,看了几封朋友发来的信,
突然想起了他给我留的电子邮箱地址。
很想和他倾诉,于是我不禁提笔给他写了一封信。

“*34:

我有点想你……

想想,我们从相遇到现在有将半个多月了吧?
我开始相信这是一种缘分了。
也许和你在网上相遇就是上天早有安排。
对于网上聊天我在上班前有过一阵迷恋,
但一两个月后就降温了,并且上班这两年多来都没再聊过,
也不想聊。今年寒假,是我结婚后的第一个假期,
过完年在老公上班后自己觉得无聊才想到来聊天室转转,
没想到就遇到了“*34”,更没想到和“*34”交往至今。
我从不和网友联系,这是我进聊天室恪守的“法则”,
可是对你我却没做到!

我不知道你现在正在做什么,可我很想知道!
我想你老婆一定在你的身边。
其实很想发一条短信,但似乎觉得不大安全。

可我真的有点想你!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如此强烈!
我甚至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好象有点不可思议!

不知道你内心的感受到底是什么?
我好几次都在想我们的交往也许应该尽早结束,
但又欲罢不能。你呢,是不是和我有着同样的感受?

真的想知道我们交往以来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我觉得这是用短信办不到的,所以在你有时间的时候,写给我好吗?

想你的雪儿”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熟练的按下了发送键,
直到看到屏幕上“信件已成功发出”的提示时,
我突然觉得有点累,身和心。
不再犹豫,关掉所有的窗口,果断下线。

踱进房厅,卧进沙发,突然想翻两页今天的晚报,
因为昨天我发现那上面连载了一个有关“婚外情”的小说,
好象隐隐触动了我的心事,很想翻看。
其实我也是在无意中发现的,因为平日太忙,
几乎没时间看报,就算有了一点点时间,
也宁愿用看电视来放松,哪怕是最无聊的节目,
而也实在懒于和充斥着墨香的中国语言文字“打交道”。
不过就因为这,当我发现这个小说时,
已经是连载到三十几回了。想要找回以前的报纸,
细细读来,可前两天老公一勤劳,竟把以前的旧报都卖了,
于是我感到遗憾!扭开房厅的落地灯,刚要打开报纸,
突然一瞥墙上的挂表,已然将近11点。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可一想到自己刚刚从网上下来,
又不禁暗暗庆幸着他还没有提前回来……

明天还有课,不能再磨蹭了,是时候该睡觉了。

于是,放下报纸,走进了卧室,然后,脱衣、上床、钻进被窝。
重新打开手机,发了短信告诉他我给他的邮箱发了信,
让他周一早晨上班后一定去查收。

然后,关机,扭上了台灯。黑暗中我在想明天又是周一了,
那他就又自由了……这样想着竟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不过确实感觉有点累了,于是我决定在兴奋之后赶紧入睡……
 
九)

周一那个清晨太阳还没有出,天空显得格外澄清,
这是我一出门就发现的,
于是特别希望自己的心情也能和它一样明净。
在骑上单车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
就如同这个车轮又开始了新的一周的“转动”。
可最近两周来每个周一的早晨我都显得格外高兴。
看看表,还不到七点,时间上还算富裕,于是慢慢蹬车,
想好好体会一下这忙碌前的最后一点自在和清闲。

马路上已然热闹起来,
不算宽裕的路面上穿梭着各种汽车、自行车和步行的人。
看着身边缓缓驰过的一辆辆汽车,
我突然想起*34那天说他开车去送孩子学琴的事,
他现在起床了吗,是不是每天都开车上班呢?

他有没看到我的短信呢……
一连串的问题占据了我的整个脑海!
“嘀!嘀!”也许精力太不集中,
在路过一个小区门口时竟没看见从里面
开出的一辆黑色“桑塔娜”,赶紧刹车,
就在抬头看那车的一瞬间我的眼睛竟定住了车里的人:
开车的是一个(我认为)三十几岁的男人,
旁边做着一个抱着大大书包的小男孩。

这让我突然想到,*34是不是也像这样
每天早晨送孩子上学前班呢……路上的人越来越多,
除了那些背着书包的学生,
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肯定他们去的一定是学校以外,
那些其他的人又都将匆匆走向哪里,忙碌些什么呢?
其实每天都是如此,而我今天特别意识到
原来每个人都在疲惫地奔波,为了生活!

在快要骑到学校的时候,
我终于感受到了那暖融融的阳光,仰头望向天空时,
发现太阳其实已在不知何时完全露出了它的面容,
是那种淡淡的、柔柔的、软软的红色。这时天已全亮。

办公室里阿莉已稳稳地座在她的位子上,
今天只有我们两个来得比别人早,
因为在这间八个人的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是班主任。

“你真早啊!”我走进屋子,
一边放下东西,一边和她打了个招呼。

“是啊,早你一步。”
说着,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对面,
“不过,真是不想起呀,6点多天还没亮呢,好困。
可也没办法,谁让咱们是班主任呢,辛苦呀!”

“哈!不是辛苦,是‘心’不苦‘命’苦才对。”
我哈哈一笑,赶紧给她纠正。

她刚要开口,铃声响了。

“哎,听见没,该‘上岗’了,不说了,我先下楼了啊。”

“嗯,先走吧,我也马上下楼。”
我加快了速度,收拾好东西,
最重要的是赶紧打开了手机,锁进了抽屉。
下楼去班里的时候我是那么期盼着这节晨检课后我会收到他的短信!

一直等,一直等……八点半的时候
抽屉里终于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连续好几声!
我赶紧打开来,看到了他的连锁短信。

“雪儿:你好!早晨一开机就看到了你昨晚发的短信,
让我激动不已!赶到单位立刻打开电脑看你的信,
可一早晨办公室总有人来,分了几次才看完全!
想回信给你,可实在不方便。
我只想告诉你这两天来我也很想你!
周六发了三条信给你都没收到回信,有点失望。
在家里觉得好想你,这种思念让我觉得魂不守舍!
我想我该向你正式介绍一下自己了。我叫陈光,
在海宁市海兴区建委建材办工作。现在真的好想看看你!”

这条短信好长,我反复翻看了几遍。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告诉了我他的姓名,
更没想到他把自己的工作单位竟也说了出来。
其实我根本没想去具体问他的工作单位,
因为那是在陌生人面前的一个保护屏障。
想起在最初的聊天室中他已说过他在机关单位工作。
我问他大学学什么专业的,他说学的是建筑。
然后我说那你是不是在建委工作呀,他当时很惊讶,
然后说你可以呀,还知道建委!
我很得意,跟他说这有什么。
其实他不知道我老爸就在建委工作,所以我才如此熟悉!
于是,我相信他告诉我的名字和单位都是真的,
并肯定他肯定是一个好人!
于是我竟没有过多思索就发回了一条短信,
发完后才觉得自己的决定好象有点冲动。

“陈光,我相信你,所以我想我也该告诉你我的名字了,
我的真名叫白洁。你不是很想看到我吗,
我决定马上发两张照片给你,不过不是生活照,而是写真照。”


“太好了!快点呀,我等你。”
这是我那条信发出后一分钟后他的回信。

于是打开抽屉,找出了那张存储了上次扫描照片的软盘,
飞奔到机房,将照片发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我又发了短信,告诉他照片已寄出。
接下来就是等候……静下来时突然被自己
今早的这个行动吓了一跳,真的就这样将照片寄出去了?
我感觉一下子又向“现实”迈出了一大步,
而离那个虚幻但“安全”的网络却越来越远了……
可做了就做了,此时此刻反而有了一种心灵上的平静……


(十)

“洁:照片已看到。你真漂亮!而且那么年轻,充满了活力!
我更喜欢你了!”这是他在看完我的照片后给我发的短信。

十几分钟的等待后的这个结果很是让我满足,
于是我偷偷地露出了一个惬意的笑,不过很快收敛,
并用余光轻轻扫了一下办公室里的人,
除了上课不在的人,
其他人好象都专心致志地低着头忙着自己手底的活,
这点让我很安心。于是轻轻将座椅向前拉了拉,
将两只胳膊顺势搭进抽屉里,
小心翼翼但却快速地按动手机按键回了一条短信。
这个姿势让我感觉很隐蔽也很安全!

“老陈!那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呢?我也好想知道,可以吗?”
说真的,最近以来我曾无数次地在脑海里勾勒他的样子,
甚至觉得自己好象是得了“强迫症”,
因为每当走在马路上的时候,
一看到(我认为)三十几岁的男人,
我都会刻意地去观察他的样子,然后想:*34是不是就长这样?

已经无心再判手中的作业,也许我更愿意傻座着,
等待下一条短信,但那样肯定会引起对面老师的注意!
于是摊开课本,心不在焉地翻了起来。
当那清脆的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的时候,
我竟觉得好象过了好久好久。

“洁:比起你来,我可真算是‘老陈’了!
我长得一般,还算中上吧,一米七二的个头,身体微胖。
说实话,好怕以后见面之后你会突然转身而去!唉,好伤心呀!”

他的描述好简单,
那个“微胖”让我感觉倒真像是他这个年龄的人。
我仔细玩味着他的最后两句话,好象有点担心,又有点试探!
我想他在发了这条信后一定急切地等待着我的回信。
而这一点却恰恰让我感觉高兴,
我觉得这正说明他确实很在意我,怕失去我。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
我突然意识到了我在我们交往中的一个客观优势
――那就是年轻。他大我将近十岁,
或许真的算是不同时代的人了。
这体现在很多方面,尤其是思想意识。
记得以前聊天时我问他和他老婆在婚前有没有过性关系,
他说没有,也没想过,然后问我有吗,
我平静地告诉他我在和老公结婚前就和他有了三年多的性关系,
他好象有点意外,然后说你可真行!
看来他好象已经担心了年龄的差距会给我们的交往带来影响,
而完全不了解我对这其实毫不在意,甚至还很喜欢!
就在我思索着应该如何措辞回复他的短信的时候,
手机又响起了清脆的“哒哒”声。

“洁:我这两年在外奔波,显得比较沧桑。
我比你大将近十岁,你真的会看得上我吗?
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把我忘记了……
其实我一直是一个自负的男人,
可不知为什么在你面前却一下子显得自卑了!”

这条短信证实了我刚才的所有猜测,
他在担心,也在试探!
没有我的回信,他变得不安了!
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一个人静静地座在办公室里
焦灼地好象在等待着什么,
也许身体深深地倚在宽大座椅的靠背里,
也许轻轻地在办公室里踱步,
或者站在窗前漫无目的地望着远方,
不过他肯定不时地打开手机,
急切地想要看到他想看到的回答……

我真的不是那种肤浅的女人,我必须告诉他。

“光:我不介意你的年龄!我喜欢成熟而有沧桑感的男人。
而且,你不过才34,干吗要说自己老呢。
我觉得你一点都不老!我不许你以后再说自己老的话,
答应我,好吗?”

我在这条短信中改掉了“老王”的称谓,
而温柔地叫他“光”,我真的好希望他能感受得到!

就在我还陶醉于自己的隐秘的快乐中的时候,
阿莉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后。

“喂,你最近好忙呀!”

我被她的突然吓了一跳,但绝不能承认。
抬头看她时,总感觉她的脸上挂着一丝诡秘的笑。
一时竟有点不知所措,赶紧抽出搭进抽屉的两只胳膊,
随即快速地关上了抽屉。然后又赶紧应了一句。

“哦,有吗?没有吧。”
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感觉一定不自然透了。

“不会吧,我可发现你最近短信很忙呀,
不会是和老公吧?
你们天天见面还那么多话说不完呀,哈哈……”

也许是有点心虚的缘故,
我总觉得她说话的语调怎么那么阴阳怪气!

“啊?哦,当然不是,
是一个大学同学最近找我打听点事。”
适应了这一突发“状况”后,
我觉得自己的反应可快多了,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嗨!你们可真费劲,打听点事还用得着发短信呀,
速度慢还说不清。直接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我的老天!她是不是刚刚站在我背后看见了我的短信?
怎么一个劲儿地追着我问!

“哦,不是为了省钱嘛,呵呵。”我冲着她挤出一个笑,
勉强的要命。为了避免她再发问,我赶紧转移话题。

“喂,别说了,看看几点了,该吃饭了。”

经我一提醒,她忙低头看表。

“呦!十一点半都过了,还真有点饿了。”

“好了,走吧,咱吃饭去吧,不然一会儿饭都让人打光了。”

“对对,走,去食堂。”

我的话题成功转移!
可还是赶紧急匆匆抓起饭盒和菜票拉着她走出了办公室,
因为我觉得他看了我的信后肯定还会给我回信,
而我必须在我的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之前拉走阿莉。
 
(十一)


果然如我所料的一样,中午打饭的时候,
我急慌慌但却非常小心翼翼地打开抽屉,看到了他的短信。

“宝贝:我爱你!以后见了面我一定要好好待你!”

短短的十几个字让我在下午的忙碌之余不知偷偷地翻看了多少次,
那一声“宝贝”蕴含了多少醉心的温柔,
足以让我深深沉醉!
而且那个已是而立之年的成熟大男人
清清楚楚地向我表白:他爱我!
多少天来的迷惑、试探、期待、渴望……
仿佛在一瞬间全部找到了答案!我不管了!
我不管他有没有妻子儿女,我有没有老公,
我决定和他交往下去了。
人生不过几十年,而我并不是得道的高僧,
毕竟是滚滚红尘中的一个平凡的女子,
叫我怎能轻易割舍掉这份说不清、而又扯不断的“缘分”?

整个下午忙忙碌碌,
但沉醉中的我仿佛吃了兴奋剂一般干起活来格外带劲儿。
不过没有喜形于色,因为我已经不是初恋时的小女孩,
可以将无限的幸福完完全全地挂在脸上,
并且希望别人一起分享。
虽然此时此刻的幸福不亚于我的初恋,但它不可分享,
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因为它是我一个人永久的隐秘的快乐……

晚饭后,老公又被小伟他们叫出去打牌,
我没有拦他,甚至在语气中还带有了一些鼓励,
他似乎有点意外,
我想他原本在向我启齿说明要出去玩会儿时还有一些担心,
怕我阻拦,怕我不满,可我的态度让他打消了原本有的所有顾虑,
于是,高高兴兴而又安安心心地出了家门。

……

深深的夜色犹如一潭沉静的水面,显得那么安详。
月儿只从那黑幕中羞涩地探出一牙小脸,
温柔地撒下光辉,清而薄。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
一任那夺窗而入的月光抚摩着我的全身……

这时白天里的每一条短信有如循环影视厅里播放的电影般
反复地在我的脑海里翻腾!他的期待、他的渴望、他的思念、
他的爱……一起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洪流深深地将我吞没……

我想,这个夜晚,我可以理直气壮地想他了!
就像两个青年男女在经过半真半假、
试试探探之后最终确定了恋爱关系,
而那时所有的爱与思念都变得那么理所当然!

望着星空中几颗被月儿衬得不起眼的星子,
我在想此时此刻的陈光一定也在疯狂地想我!
虽然他的老婆就那样地陪在他的身边,
虽然他的女儿还会一刻不停的缠着叫他陪伴,
但那个男人一定早已心不在焉!
对于他来说,她们一定有如那几颗星子,
而那个男人的心却早已被月儿迷恋……

思念就那样肆意地浸透了我的全身,
月光下,我慢慢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
在那张大大的双人床上轻轻地、温柔地、忘情地低吟……

(十二)

三、四月份的天气逐渐变暖,
清晨再走出家门的时候发现太阳竟已升得老高老高。

近来的心情简直愉快得无法形容,所以早已没有了
蹬上单车就感觉自己像个转动的车轮的那种糟糕感觉,
忽而还会常常感慨:生活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美好!

难怪《来来往往》中的康伟业在遇到林珠后
会感叹的说“滚滚红尘,悲惨世界,幸福还是有的”。

可能这是我们两个人最近的“同感”,
因为他昨儿还发信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看看道路两旁的树木,竟不知在何时
由刚刚抽出个小芽而成长为一片嫩绿,
那鲜鲜的颜色让人看着感觉心里痒酥酥!

走进校园的时候,
那两颗已开得一塌糊涂的桃树也着实吓了我一跳,
怎么好象昨天还没见是这么“烂漫”呢?

好快呀……锁好自行车,缓步向教学楼走去,
我在想,春天真的来了,草木竟都勃发得一片蓬勃,
使劲吸了一大口气,
发现那清晨的特有气息中已混杂有草木的香味。

我突然在想,爱情这东西,真像这春天复苏的花木,
一经春风,便滋长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想到这,还没等走进办公室,
我就急匆匆地打开了手机,赶紧等待陈光的新的一天的问候……

自从那次阿莉引得我一场虚惊之后,
不敢再让手机发出一点声音,
于是转天就赶紧把手机短信提示设为了振动,
这个“决策”简直英明极了,
因为从转天起我们的短信就由以前的每天几条
一下子增加到每天十几、几十条。
不过改为振动后手机好象比以前费了好多电,
于是我的充电次数又逐渐多了起来,
还好,对于这点,还没有引起其他人的特别注意。

那天早上连着两节课,我其实喜欢这样的课,
上完课后可以安心忙其他的事,
课间学生一直围着问问题,没办法上楼看短信,
不过也并不象以前那样着急,
因为我知道陈光肯定已发了短信给我,
这是他最近以来每天早晨上班后的第一个任务
――向我问早晨好,然后说想我。为此,我感到幸福和满足。

终于,下课铃声的响起
让我赶紧结束了授课而急促地奔回办公室,
打开手机看到了他的两条信。

“洁,宝贝!早晨好!想你!忙什么呢?
我明天去海南,好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

“宝贝,不见你的信,知道你一定又去上课了。
今天办公室里格外清静,就我一个人,
闲下来的时候就满脑子的你,没办法……
靠在宽大的沙发上,静静地想你,
我想你上课的样子一定很迷人,我好幸福,有点醉了……”

看了看两条信的时间:8:01和8:13,只相差了十几分钟。
我觉得我真的了解他的思念与渴望,因为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有人说“爱情像一杯酒,饮了就化做思念”,
我觉得说的简直太好了,我现在深深地了解了它的含义,
那种思念就如同一股涓涓细丝,
那么轻柔、那么顽皮、又那么任性地将你紧紧缠绕!

想到他一定等了很久,
所以顾不得先去洗净手上沾的粉笔沫,赶紧给他回了信。

“光:我也好想你!刚才在上课呢,刚看到信。
你明天要去海南?和谁呀?是去度假吗?去几天?”

我的短信就像一串连珠炮一样提了一大堆问题,
忽而一想明天陈光去海南,明天礼拜几呀?
想想今天的课,才发现,原来明天是周五,又是一个周末了!

洗过手后,才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继续翻看短信。

“宝贝:明天和三个朋友一起去,
主要是办点工程上的私事,顺便休闲,周日晚上回来。
真想和你一起去旅游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光:我也想,可那是不可能的呀。”

“宝贝:你放心,一切你都不用担心,
都由我来安排,只要你肯去!”

“光:就算我肯去,我老公也不会同意的呀。”

“那你把他电话号码给我,我跟他说。”

“啊?!你跟他说什么呀?”

“我就说,既然他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你去旅游,
就把你交给我,由我代劳了吧,呵呵。”

看了这条短信,我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知道他是玩笑话,可我觉得他说这话时显得好可爱!
于是我也转而变为调侃的语气,给他回了信。

“哈哈,你不告诉他还好,如果真的告诉他了,
那就打死他也不会放我出来了。”

“宝贝:没办法了,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什么路?”

“私奔!”

“私奔?!哈哈……”

“哈哈……”

……

“私奔”?
我和他在发这个短信时都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个玩笑。
现实的说,怎么可能呢?
我还爱着老公,他对我很好,很宠我,
这个我对陈光也说过很多次。
如果真让我离开他去选择陈光,
我真的会舍不得,甚至会不知所措。
可我现在又明明每天满脑子的陈光,怎么办呢?
对此我真的无可奈何……我想,或许他的牵挂更多,
老婆,女儿,他的矛盾一定不亚于我。

尽管想一直和他这样发信发下去,但今天实在不行了,
因为下周学生就要月考了,我得赶快出卷,
于是我依依不舍地告诉他我得忙着出卷了,
闲下来再给他信,他回信说忙吧宝贝,我会想你!

于是,开始干活了。出卷也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
选题,打题,校对,一忙就是一天,
可这个活还必须我做,谁让咱大小还是个备课组长呢。
在电脑前坐了将近一整天,竟连下班的铃声都没有听见,
完工后,看看表,已将近六点,伸了个懒腰,
又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发觉真的好累。

准备回家了,可好想再发个短信给他,
可这个时候他一定已经下班回家,
并开始给他的老婆和宝贝女儿作饭了。
他今天会做什么呢?我想着,猜着,
并幻想着如果我们生活在一起,他会怎样地宠我呢?
这个时候好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可手机拿在手里半天,最终没有发。

于是,关掉了手机,回家吧。
 
(十三)

周五是教研日,没有课,显得格外清闲。
并且这个早晨也是我唯一一个
没有晨课可以不必早起的早晨。
所以直到老公都出门上班了,
我才懒洋洋地从被窝里爬起来。

一起床,我就想陈光今天要出门,
昨天竟忘记问他几点走了?
一会儿到了单位得赶紧问问他,
想着想着竟觉得心里很舍不得!
其实我们生活在两个城市,从未谋过面,
可每天的频繁通信让我感觉我们距离好近,
他突然说要出门,我感觉他将要离我好远……

不知磨蹭了点什么,出门时已快八点,
于是我把自行车蹬得飞快,赶紧赶到了学校。
本来想赶紧给陈光发信,问他出发的时间,
然后和他依依不舍地道别,
可一到学校就被校电视台台长张老师拉去开会,
讨论下半个月的节目安排。
于是我不大情愿地坐在了电视台的会议室里。

“几位策划看看咱们下个月的节目怎么安排?”
张老师一上来就步入正题。

我还在想着短信的事,所以没有言语。
其他三个人也是看上去懒懒的样子。
张老师看我们沉默不语的样子于是又开口了。

“白洁,要不你下周还是来个新闻节目吧?”

“哦,”我赶紧回过神来,
“新闻呀?这周咱学校有什么新闻吗?”

“说课比赛这周不是开始了吗,算一条。其他的你再看看。”

“行,那下周五再上我的节目吧,时间好象有点紧。”

“周五?行,就这么定了,你们几个呢?”

“我周二上个‘我爱我班’吧,
高三五班上周就把稿子给我了。”小宋搭了一句。

“好。你们两呢?”李老师一边说,
一边在节目计划上写下了我们两个节目内容,
然后又赶紧追问其他两个人。

小李和大李两个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节目,
几个人于是闲七杂八的东拉西扯起来……
我有点着急,于是赶紧捏词告假,
临走时李老师还一个劲的嘱咐稿子得抓紧,
镜头要是小葛忙不过来你也负责录一录,
我连口答应着赶紧溜出了电视台会议室的大门。

等稳稳地做在办公室的时候一看表已经将近九点半了,
急匆匆打开手机,刚要发信,
手机就在手中振动起来,一条短信。

“洁,宝贝!我马上要去机场了,
上了飞机就不能发信了。
这两天可能不大能和你联系了,有事要办,
也有朋友在身边,不过我会想你的!”

看看发信时间,是8:15。完了,现在是九点半了,
他说不定已经坐上飞机了,
可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一路顺风”呢!该死的会!
我在心里狠很地骂了一句。

果然,我苦苦地熬过一个上午都没有收到他的任何一条短信了!

……

中午,和阿莉一起买了盒饭,可我却一口也吃不下,
心里总在不停的琢磨着陈光现在到底到了哪里呢?
也许我在不自觉中又开始发愣了,阿莉笑着问我:
“喂,你不吃饭,愣神想什么呢?”

“我,没想什么,就是有点累了,吃不下。”
我赶紧回过神来,就和上午开会时一样。

“不会吧?是不是想减肥呀?”

“我?我减肥干吗呀?都结了婚的人了,谁还看我呀,呵呵。”

“那可不一定呀,现在结了婚也一样有机会呀,嘻嘻。”

我知道她是玩笑话,也知道她是无心说出来的,
可不知怎么的,好象触到了我的心思,我感觉内心一震。

“你少瞎说了,有时间还是解决解决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吧。
你看人家今年刚分配来的小孩们,都是‘带着’朋友来的,
你再不抓紧,人家一转正,可都结在你前面了。
到那时你这个老大姐也太没面子了吧?”
我话锋一转,把“矛盾”赶紧转移,
这时我突然在想自己何时变得这么“聪明”!

阿莉经我这么一提醒,不免长吁短叹了半天,
不过她向来比较乐天,一会儿就打开了录音机听起了流行歌曲。

“你可真爱听歌。”我一面趴在桌子上休息,一面轻轻地问。

“不爱听歌的人就说明已经老了。”
她也趴在桌子上轻轻地回答。

这种感觉很惬意。

“哦?那我从上高中时就老了!”
我笑着说,“这是谁的带子?”

“杨坤的,我最喜欢其中的‘I MISS YOU’了。”

“哦,好象是很好听,晚上借我听听吧,我也想年轻点~~”

“你有时间听吗?还不得忙着和老公二人世界呀?哈哈。”

“都老夫老妻了,还二人什么世界呀,呵呵。”

“呦,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呀,你看我,
到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想那样还没机会呢。”

“别急,缘分未到。到时,拦都拦不住!呵呵。”

正在我们两个一边听着音乐一边侃得带劲儿的时候,
一个学生不是时候地“闯”了进来,问我问题的。
于是她关掉了录音机,拿起饭盒,走出去了。

……

下午工作虽繁忙,但终究还是没有挡住我对他的思念。
于是还是在苦苦的期待和等候中度过,
这段时间让我感觉漫长和煎熬,
我不断地打开抽屉看手机,然后又失望地关上。
一直到下班,还是没有他的信!

于是我实在忍不住了,鼓起勇气,
第一次拨通了他的电话,
拨号时我感觉自己的心不断地砰砰地跳。

等了几秒钟后,手机里清晰地传出一个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有点失望,不过,倒显得有些安心,
因为就在我按下接通键的一刹那我还有些犹豫,
如果他接了电话,我和他说些什么。
毕竟交往了这么久,我们还从没有通过话,
他竟一直遵守着我曾给他定下的规定。

于是只能打开信箱,给他发了一条信。

“光:你知道吗?思念是一种幸福,
但也是一种痛苦,更是一种无奈……”

(十四)

这个周六不用加班,而陈光也“消失”的不知所踪,
所以无所牵挂,感觉好象很“轻松”。
于是我和老公两个只管闷头大睡,九点半时,
床头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我被吓了一跳,
心里想着:谁呀?讨厌!而后不耐烦地绰起听筒。

“喂?哪位?”

“白洁,我,小伟。还没起呢?”

“哦~~起了。你找文刚吧?等一下啊~~”

我使劲地推了还在迷迷糊糊中的老公一下,
然后把听筒递给他,示意他接电话。

他斜侧着身子,一边笑着一边
“嗯啊这是”的冲着听筒那边说话。
此时,我睡意全无。不知听筒那面说了些什么,
他狂笑一阵,然后说“不告诉你!羡慕吧?一会见啊。”
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说什么呢?让你笑成这样?”
在他放下听筒后,我不禁好奇地问。

他坏坏地一笑,然后突然凑近我,
“他说呀,你们两个现在还没起呢?昨晚‘累’着了吧?”

我不觉得奇怪,因为男人之间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于是很平静地回答他。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咱们昨晚什么都没做!是‘清白’的!”
我调侃地说,然后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想说!但他会信吗?不如,不如――”
他突然定定地看着我,不往下说了,
可是他的手已开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窜……

我不大用力地推开他的手,故意地问:“不如什么?”

“不如现在把昨完的事补上吧……”

没等我再回话,他已欠身而上,使劲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激情过后,我轻轻地依偎在他怀里,
我们两个睡眼朦胧,竟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

又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又是小伟。
来催问他怎么还没去找他们。
他撒谎说刚刚去买早点,
人太多,等了半天,然后说马上到。

看他放下听筒,我冲他嘿嘿一笑,然后问他说:
你刚才到哪里买早点去了,我怎么不知道呀?
他竟有点像小男生一样突然红了脸,那样子好可爱!
我不禁搂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他一下。

看看表,已经十点半了,
于是两个人都赶忙起了床,洗漱完毕后,老公出门去了。

我开始忙着收拾房间,因为衣服已经堆了一大堆,
房子也一周没收拾了。

一个人忙着手里的活,
突然想着陈光今天会不会有机会给我发短信呢,
于是赶快打开了手机,
开机后一分钟果然看到了他的一条短信。

“宝贝:我下午到的海南,一直忙,身边人也太多。
刚吃完饭,现在正在宾馆房间,偷偷地给你发了这条信。
一会他们还要打牌。一天没和你联系,
我太想你了!!!好想抱抱你……”

看看时间,竟是00:23。原来是昨晚的信了。

刚才还觉得好象不大想他了,可看了这条信后,
我的心又不禁澎湃了起来……
于是,放下手中的活,赶紧回了信给他。

“光:我和你一样,昨天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
可我知道你很忙,你安心忙你的事吧,
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回来后再给我短信!”

这次他回信很快,十分钟后,我收到了他的回信。

“宝贝:谢谢你这么理解我,我更爱你了!
海南很美,可景色再美,也挡不住我对你的思念,
真希望哪一天我能牵着你的手一起漫步在海南美丽的沙滩上……
宝贝,我又得去办事了,回来后再和你联系,想你!吻你!”

看了这条信,我有点陶醉了,突然很想去海南,和他一起。

这条信后,周末的两天我没再收到他的信。

周日晚上的时候,我想着他大概已经回来了,
不过到了家也没机会给我信,因为有他老婆在身边!
于是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希望这一天赶快结束,
而新的一天赶快来临……
 
(十五)


我以为陈光会在周一的早晨早早地发信给我,
所以早晨一起床我就赶紧打开了手机。
结果直到我下了晨检也没看到他的信。
我按住性子等了半个小时,可还是没有信!
不能再等了,我赶紧发了信给他:
光,今天上班了吗?忙什么呢?
怎么一早晨都没有你的信呢?我好想你!

我以为他看到我的信后会很快回信给我,结果我又失望了!
又是半个小时,又没有他的信。我有点不知所措……

然后就是不停的胡思乱想。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以前就连开个会、下个工地都会告诉我,
就怕不能及时回信让我着急。

而我也不是那种不分时间、
不分场合一律腻腻糊糊的女人,
每次他工作忙时我都尽量不打扰他,
男人嘛,当然以事业为重,
如果他一味恋着我,不好好工作,我也早看不上他了。

可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去了一趟海南就把我忘记了?
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前两天他还跟我说现在他和朋友们去洗澡,
连正常的保健按摩都不做了,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是为我“守身如玉”,不想让别的女人碰……
可今天到底怎么了?

一上午我觉得自己有如锅底的蚂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手机也从抽屉里取出,直接放进了西服口袋,
时不时的掏出来看看有没有他的信。
一次次的希望,又是一次次的失望……
这个上午是怎么度过的我真的不知道。

中午休息时,阿莉又照常放起了音乐,
还是她上学时录的老歌了。

那一盘是童安格的《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听着童安格那悠扬的歌声,
我觉得对陈光的思念在心中不断的升腾,
我有一种想大声呼唤的冲动。
我趴在桌子上,静静的回忆我和陈光曾有的一次短信对话。
那还是我和他讲起阿莉关于“听歌不老说”的事,
我问他会不会唱歌,他说他最拿手的就是
童安格的《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我跟他撒娇说让他见面时一定要唱给我听。他说好……

正在想着,耳边的歌声突然消失了。我坐起来。

“怎么不放了?”

“你没睡着呀?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怕打扰你,所以关掉了呢。”
阿莉看了看突然坐起来的我,赶忙解释说。

“白洁,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呀,
怎么一上午连一句话都不说呢?”

听了她的话,
我才意识到可能我上午的表现又让人觉得奇怪了。

“没,没有,就是周末没休息好,显得有点累。
没事的。继续放歌吧,我喜欢听童安格的歌。”

“哦,没事就好。”
说着,阿莉又重新打开了录音机,
那熟悉的歌声又重新在办公室里回荡开来……
于是我的思绪又随着旋律飘向了远方。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午上班,看看表一点半了,
我想着陈光不管上午有多忙,这下应该给我信了吧,
结果等到了两点半还是没有,我再也忍不住这种煎熬了,
于是跑到了阅览室(那里平时很少有人)
不顾一切地拨了他的电话,因为我必须要问问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结果是电话里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次我死心了,但也感觉伤心了。
他为什么不开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就算有什么事也要和我说一声呀。

也许,也许他变心了,不想理我了?
不想明说,所以只好用这种方式?
但这也太突然了吧?
一个个问号不断地在我的脑海里翻腾……

哪里还有心思备课,一下午就一个人躲在资料室里,
面前摆着一本杂志,然后静静地发呆。
还好那天下午竟没有一个人来打扰我,为此我要感谢老天。

熬过整整一天,我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好象被别人判了死刑,可又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罪!

回家的路上,我再一次感到了转动的车轮的无奈和沉重。
这时一股恼火也油然而生。
我突然决定不管什么原因,从明天起不再理他了!


(十六)

我如果狠下心来还算一个很有克制力的人,
但自从我下决心和陈光交往以来
我就没想到有一天会把这个用在陈光身上。

周一一天的思念的煎熬让我感觉心力交瘁。
转天上班开机后我告诉自己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和他联系了,
如果他给我短信也一定不能回。
但我心里明白从我的心底深处还是在不停的期待着……

一上午连着几节课,讲的是(保存下来的)
我国最早的一篇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

一个悲剧。不知是不是有着某些切身感受,
我分析得很投入,学生们也听得很起劲,
因为他们一向对关于爱情的任何东西都很感兴趣。

而我又是一个用他们的话说比较民主和开明的班主任,
很尊重他们的意愿,尤其是从不把他们的“早恋”
像其他班主任那样不容分说一棒打死,
所以我的学生非但不怕在我面前提起这个,
甚至有了问题还找我咨询,
我也许成了他们的心理医生也说不定。
也许正因为此,我的学生对我格外的爱戴,
而我在可爱的孩子们中间的时候
也确实忘记了所有的劳累、烦恼……

我真得感谢周二这一上午连着的这几节课,
让我暂时忘记了陈光,
也从客观上控制了我去看手机,去守望……

不过,课再长也有结束的时候,
当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起的时候,
陈光一下子就又从我的心里窜了出来。

我拿起教案慢慢地走出教室,然后走向办公楼,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滋味,脑子里还在回味着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的诗句,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只五里一徘徊的孔雀,而他呢?

不知不觉间我已走回办公室,一进门,
阿莉就大声冲着我说“喂,白洁,课间你也不回来,
你赶紧看看你手机吧,一上午都快被打‘爆’了。”

听着阿莉的话,我好象有点激动,“是吗?真的?”

“是啊,谁这么着急找你呀?你赶快打开抽屉看看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但我觉得应该是!
于是赶紧放下了教案,拿起钥匙打开了抽屉,
果然发现了未接电话,一共五个,
同一个号码,9:23、9:54、10:20、10:48、11:03,
全是他的!

好象一个在沙漠中行走了很久的人终于发现了绿洲,
我觉得自己得救了……

仔细一看还有三条短信。我只打开了菜单,
证实了那三条短信也是他发的,就克制着没看信的内容,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看了信的内容也许就忍不住又开始“理”他了。

不过,我觉得自己已经被“释放”了,
于是不再那么着急,我决定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急着理他,
否则他会觉得我离不开他,会看轻我,而且,
不管怎么说我也得惩罚他一下才行。

拿定了这个主意,我关掉了信箱,
竟真的坚持没有看他的信。
随即我又赶紧将来电铃声也调成了“无声”,
我想下午他一定还会给我电话的,
而我不能再让办公室的其他人听到这个铃声了……

虽然是这么下定了决心,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中午休息时,手机拿在手里半天,
真想看看他的短信写的是什么,但犹豫又犹豫,终究没打开。

那时我真的觉得简直是有点虐待自己了!
于是下午一上班我不能再坐在办公室里了,
赶紧拿起学生作文奔进阅览室,那里空无一人,
为此我觉得很高兴。

一下午的时间,我就坐在阅览室,没判几份作文,
而是用大部分时间猜测着陈光短信的内容是什么?
他是不是正在着急?他下午还会接着给我短信或是电话吗?
我要不要看一看他的短信呢……

又是漫长的一天。
我觉得如果说前一天是陈光给我“判了死刑”,
那么这一天是我自己给自己“判了死刑”……

下班铃响起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这下一定要看看他的信了,
于是我又抓起作文奔回办公室,当打开抽屉的时候,
看到的结果不禁让我开始嘲笑自己:
手机因没电而自动关机了。

我想一定是他下午又给我打了不少电话,
把我手机最后的一点电量终于耗尽了。
这样也好,我不必再费力控制自己了,收拾好东西,回家吧。

……

这个夜晚又是那么安静,
因为文刚又被小伟他们叫出去打牌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由周末打牌
变成了有时间就经常聚在一起打牌,我心中有事,
所以对他也不大管,甚至还希望他能出去玩,
这样我就多了一点自己的空间,也许这样的想法有点龌龊,
但我没有办法。佛家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可我觉得自己根本看不到岸,也回不了头啊!

在老公刚刚跨出家门的那一刻,
我立刻从床头柜里取出充电器,赶紧将手机冲上电,
在插上插销之后,我立刻打开了手机,赶紧看了那三条短信。

“宝贝:早上好!昨天没给你信,让你着急了,
对不起!可我一直在想你!”

“洁,我的宝贝:你怎么不理我了?
是生我气了吗?我周日从海南回来的路上就发烧了,
周一根本没上班,住进了医院,一直在输液。”

“洁:你真的不理我了?我昨天几次想给你信,
可她一直在我身边,又时有同事来探望,实在没有机会,
我又怕她发现什么,所以就关了机。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不理我好吗!”

看完这三条信后,我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后悔和自责一下子盖过了一切……
光,我怎么也没猜到你病了。你现在好了没有?
我今天那么固执地不肯看信,你一定着急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想和他说话,可是现在他又回到了家里,
他的老婆孩子一定又都围在了他的身边。
我不能给他短信了。于是只有上网,写信向他倾诉……
 
(十七)

当我打开信箱的时候,我发现了他给我的一封信。
于是心头一震,我想他今天找不到我一定着急死了,
因为他以前没给我写过信,因为他说单位人多,
来来往往的特不方便,所以一直用短信联系,
可是今天我竟收到了我们交往以来他给我写的第一封信。
于是我迫不及待地赶紧打开了它。

“洁:一天没你的消息,我想不会是你工作忙或病了。
因为你的手机一直开着。而到了下午我再打就关了。
不想理我了是吗? 昨天还充满热情的你,
就这样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无影无踪!
我有些伤心了……我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
但没想到这么快!回想起我们这些天的交往很快乐,谢谢你!
我会把你记在心底的!也许有一天我会去看你,
也许想你的时候会给你打个电话,别不理我好吗!
我希望我们成为永远的朋友,
你何时来海宁我都会尽我所能接待你,决不冒犯你,好吗!

再会 陈光”


看了信,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只觉得眼里湿湿的,有晶莹的泪水顺颊而下。
我问自己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事,却在苦苦追求!
我记得和他说过,无论我们之间的距离再近,
也不过是两条永远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看看信的时间,19:27。突然意识到不就是不久前吗?
那他在哪发的信呢?肯定不是在家!

赶紧抬头看表,将近八点半了,突然,
凭直觉我觉得他一定还在网上,
于是我疯了一样冲进了我们相识的那间聊天室:
我是已婚者。在那里,我真的看到了*34。

我知道在我看到他名字的一刹那我的心情无法形容,
几多兴奋,几多满足,几多感慨……真的说不清。
于是赶紧改了名字“雪儿”和他打招呼。

“光,是你吗?”

“洁,真的是你?我快急死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等你?”

“我刚看到你给我的信了。你在哪呀?”

“单位。”

“晚上到单位干吗呢?”

“找你!今天一天找不到你我快要发疯了!”

“那你出门时怎么跟老婆说的?”

“我说今天要值班。”

“你是不是很想我?”

“太想了!你今天为什么不理我了?”

看了他的这句问话,我突然间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如果我说故意不给他回信,不接他电话,他会不会怪我,
会不会不理我呢?我有点担心,于是我撒谎了。

“不是不理你,是今天早上我出门太慌张,手机落在家了。
可能你给我的电话太多,手机电量不足,下午就自动关机了。”

“哦,原来是这样,害我差点急死。”

“是真的吗?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是真的!我想了,如果到明天早晨我还是找不到你,
你就会在北京最繁华的街头看到有一个34岁的男人
拿着一张照片到处问人:你知道她在哪吗?
她叫白洁。那个男人就是我。”

看了这句话,我的眼睛又有点湿润了,
我知道我在折磨着自己的同时也在折磨着他呀……

“光,对不起。你的病怎么样了?”

“还在输液,只是不用住院输了,每天去一次医院就行了。”

“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病了呢?”

“想你想的呗。”

“哈哈,那你现在见到我是不是明天就不用输液了呀?”
看他开起了玩笑,我也不禁调侃了起来。

……

时间就在我敲击键盘的指间分分秒秒的滑过,
就在我们正沉醉于我们两个人隐秘的幸福中的时候,老公回来了!
我感觉安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没有任何准备,只有吃惊。急速地抬头望了一眼闹表,
竟23:05了,于是不得不依依不舍而又慌慌忙忙地敲出
“光,他回来了,我得下了”的句子,
一边拉长声对着门外的老公说:“来了,来了,等会儿。”


(十八)

没时间再等陈光的回话了,
于是慌慌忙忙地关闭了所有的窗口,下线,关机,
用了我能用的最快速度。
心急如焚地看着电脑屏幕变成“黑”色后,
才一溜小跑地到了门口开了房门。

老公背手而入,嘿嘿一笑说:
“老婆,干吗呢?这么半天才开门呀。”

我有点紧张,但强作镇定地说:
“没,没干什么,刚铺床呢,准备洗漱睡觉了。”
于是又赶紧反问“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看看都几点了?
这么晚才回来,以后干脆住外面算了。”

我一边问,一边拉着他看房厅里的挂表,
感觉刚才的紧张情绪缓和了许多,
我总觉得自从和陈光交往以来
我的“随机应变”能力好象大大“加强”了。

“对不起,老婆,下次一定注意。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你看”,
说着,他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突然向我眼前伸了过来,
原来是一个“冰淇凌”!
浓郁细腻的奶油上撒满了红红香甜的草莓汁肉,
是我最喜欢吃的那种……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是只是说了一句“老公,你真好。”

这时他已换好拖鞋,
一边拿着冰淇凌一边拥着我走进了客厅,
当我们一起坐进沙发的时候,
他拿起勺子执意要亲自喂我吃,
我拗不过,于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来,老公喂你。今天本来该早回来,
可他们非要多玩会,我要说走,
他们就会说‘人家老婆管的紧’,没办法,
只好多陪他们打了会儿牌,你没生气吧?”
我机械地摇了摇头,然后说“没有。”“真的?”“嗯。”

我看着他一勺勺的将冰淇凌送到我的唇边,
然后张开嘴,就这样重复着这个动作。
不知怎的,今天的冰淇凌怎么吃也不是个滋味。
我知道他在用这种方式向我“请罪”,
可我心里明白最应该请罪的应该是我呀!
我想如果他不这样的话,或许我的心里会更好受些。

“洁,你想什么呢?怎么有点愣神呀。”
他停下喂我的手,轻轻地问。

“哦,我在想我好象很幸福。”我含含糊糊的回答。

“哈哈!‘好象’呀?看来我对你还是不够好呀。
可我和你相反,我觉得我真的很幸福!”

“为什么?”我不禁追问。

“因为呀,我娶了你!”
说着他用手轻轻地捏了捏我的小鼻子,
然后露出甜甜的笑。他的笑像清晨中的露珠,那么纯净。

可对我来说却变得那么“刺眼”,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这时我拿过他手里的冰淇凌,用勺子挖出大大的一勺,
送到他的嘴边,然后说“我也要喂你吃。”
他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大大地张开了嘴巴……

吃完冰淇凌,他突然搂着我说
“臭丫头,我们一起洗个澡好不好?我今天特想要你。”
我突然有点羞涩的感觉,而后顺从地点了点头。

一起淋浴的时候,他的脸色就逐渐变得通红,
手和嘴不停地戏弄着我的身体,
好不容易才和他半推半就地洗完了澡,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一把将我抱进了卧室……

那个时候的他总是那么凶猛,
每一次都让我体会着半生半死间的极度快乐!

可我在做爱的时候竟又想起了陈光,看着眼前的老公,
突然在想如果是陈光会怎么样呢?
不过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
因为我觉得如果在这个时候
还想别的男人那就太伤他的心了,虽然他根本不知道。

……

激情过后的男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老公就这样,
简单整理了一下刚才折腾得乱糟糟的床单倒头便睡,
没有几分钟,便发出了低低的鼾声。

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好像想了很多,
又好像脑子中一片空白。

感觉有点压抑,于是顺手轻轻地拉开了一扇窗帘,
月光悄悄地撒了进来,黑暗的屋子里好象有了些颜色。
我仰卧床边,仔细的看着窗外的弯月,
又想起了陈光,想起了我们晚上的每一句对话……

一股难以压抑的思念又开始不断地在我心底升腾,
竟有种想要立刻给他电话的冲动。
我想我也真的该和他真实的通一次话了。
我就那样瞪着眼睛躺着,望着月亮,
直到老公的胳膊伸了过来搂住了我。

他睡觉一向这样,喜欢搂着我。
于是我轻轻地转过身,放好他的胳膊,
借着月光仔细地端详起他的脸来,
浓黑的眉毛,轻轻闭起的眼睛,
挺挺的鼻子,和一张性感的嘴……

他确实算得上一个帅男人!
说真的,在我们上学时多少女同学都追求过他,
而最终这个男人让我征服了,我真的很爱他,现在也一样。
但我没料到我会遇到陈光,
我也没料到我会同时爱着两个男人!
更可怕的是哪一个我都不想放弃!
这样的我着实也让自己厌恶,但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

不知道我想了多久,在我想得实在太累的时候,我也决定睡觉了。
 
(十九)

这一晚睡得很糟。早晨刺耳的闹表铃声
把我从一个奇怪的梦中惊醒,
我不耐烦地用几乎很大的力气把闹铃按掉,
然后开始回味起刚才那个梦:
在梦里我好象到了一座寺庙,走进大雄宝殿时,
我惊奇地发现墙壁上都是佛像,中间一个大大的是如来,
旁边数不尽的小佛像,就好象云冈石窟的那样。

在大殿门前有一个算命的老人,
看上去很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于是我突然很想让他帮我算一卦,
老人看看我说“你想问哪方面呢?”
我说“我想问问感情。”于是他让我把生辰写下,
然后又让我撒了几次“牌儿”,
一边看一边密密麻麻地在纸上写了起来,
等他写完,刚开始说话的时候,
那个可恶的闹表竟不是时候的响了起来!
想到这里竟有一阵阵的遗憾,不禁在想,
如果梦未醒的话是不是我就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呢……

老公可能也被闹表闹醒了,
这时翻过身来一把搂住我,一边爱抚着我,
一边轻声说“老婆,下学期千万别再接早课了,
天天起这么早也太辛苦了。”
这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他经常说,
可我却突然觉得格外温情。
我在想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而我………

于是一股酸酸的东西开始在我的心头流动,
我竟觉得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看着他那依然惺忪的睡眼,不禁就势搂住他的脖子,
吻了他一下说“我也不想上早课,但我说了也不算,
这得听学校安排呀。”
“哎,我知道,我只是很心疼你”,
说着他搂我搂得更紧了,
那张滚烫的嘴唇也紧紧地逼上来,
我没有拒绝。和他拥吻。
直到我侧眼看到已经快六点半了,
才推开他起床洗漱,然后上班。

这天早晨到校后我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急着打开手机,
等待陈光的短信。我真是有点迷惘了……
从昨晚起脑海中就不断地充斥着两个男人的好,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也许我该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
于是我决定今天不开机了。可我知道我还是很想陈光。

课间无事时我又突然想起了我那个奇怪的梦,
于是请教起办公室一个对周易颇有点研究的老师,
当然我只告诉了他梦的前一半,没有提起算命的事。

他听了我的诉说,不慌不忙地点起一支烟,
悠然地吐出几个烟圈,然后说“梦见寺庙和佛像?
嗯,看来你现在很有点逃避现实的思想呀……”

哦?我心头一惊,好象还真有点这个意思呀,
于是我反问着“逃避现实?”他抬头看了看我,
然后笑着说“我瞎说的,可能你这段工作太紧张了,
精神上需要好好放松呀。”
在他看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好象如果我和他的目光相对他就会看穿我的心事似的。
“也许吧,这段工作是多了点。”
正不知说完这句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上课铃适时地响起,
于是我急急忙忙抓起了教案,奔出了办公室,有点像“逃荒”!

一个上午:忙着上课,忙着打题,忙着判作业……
就想将所有的“矛盾”挤得光光,
可是到中午饭后我还是坚持不住了,
也许这个中午办公室里实在太安静了!

所有的人都不知所踪,就连每天都一直和我做伴的阿莉。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享受着安静和孤独。
在反反复复的痛苦的挣扎之后,我没有坚持到下午,
最终还是打开了手机。于是又看到了陈光的四条短信。

“宝贝:昨晚你匆匆下线,我好舍不得!
但也没办法,因为你是别人的老婆!
下线后,满脑子都是你!一晚上都没睡好,
早晨五点一过就醒了,赶紧给你发个短信。”
(时间:5:12)

“宝贝:上班了吧,我想你现在应该开机了。
看到我清晨给你的信了吗?好想你呀!”
(时间:8:10)

“宝贝:你怎么了?又不说话了?我刚刚开了个会,
有点心不在焉,会上翻看了好几次手机,都没有你的信!”
(时间:10:55)

“宝贝:我刚刚打过了你的电话,你关机了。
不会是又不想理我了吧?
还是手机又落在家里了?哎!我的心呀!”
(时间:11:04)

每看一条短信,我的心都像多坠上一个重担,
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沉到心酸,沉到心痛!
很想哭,于是真的哭了起来……


(二十)

赶紧擦干眼泪,我想我必须冷静下来,
因为办公室随时会有人来……
为了缓解自己激动的情绪,我随手按下了手边的录音机,
于是童安格那悠扬的歌声在整间屋子里飘荡开来……

“雨下在午夜的街头
独自拥抱这份心痛
没有爱的承诺
如何寻找过去的梦
以为我悄然地远走
就可以忘记你的温柔
飘流每处港口
为何你还停留在心中

你我的爱只能擦肩而过
静静地失落
你我的爱只能擦肩而过
让它这样错过
你我的爱只能擦肩而过
别再说什么
你我的爱只能擦肩而过
当做不曾拥有
心碎在你哭泣的眼眸
无法对你编织理由
不愿你再等候
等候这种伤心的结果 ”

我没料到竟是这首《你我的爱只能擦肩而过》,
一种哀婉和无奈,竟像是他对我深情的诉说。
刚刚稍有平静的感情又有如波涛汹涌起来……
心里的感情实在让我说不清:
刻骨的思念,深深的自责,矛盾的选择……
它们就那么顽固地纠缠着我,反反复复,起起浮浮,
直到我的心底被挤压出一股股苦痛的酸涩。
昂着头,我使劲地睁大着自己的眼睛,
不想让眼泪再次占据我的眼睛,但我还是失败了……

我觉得我好累,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地歇一歇,
于是我决定回家,也许只有回到家里
我才能找到暂时的安全和宁静。

不再犹豫,于是我给阿莉写了个便条,
告诉她我头疼,下午回家,让她帮我请个假,
如果我们班有什么事就麻烦她帮我照顾一下,
有紧急的事给我家打电话。
写好后,就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
而后用手轻轻地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镜子,
还是有点红肿,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简单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飞也似地“逃”回了家。

一踏进家门,我就用最快的速度放好东西,
换好睡衣和拖鞋,直冲进卧室,拉上厚厚的窗帘,
然后扑通一下栽倒在床上。
我觉得心里实在太难受了,还是想哭,
也许眼泪真的是减轻我心里压力的最好方法,
不像刚才那样压抑,我哭出了声。
就在这时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看来电显示,
是老公。我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接通了电话。

“喂。”

“老婆,是我呀,干吗呢?”

“我在家。”

“声音怎么了?哭了?”

“没有。我就是有点头疼,请假了,下午不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眼泪更是不停地流了下来,但我不能承认。

“头疼?厉害吗?怎么个疼法?早晨不还好好的,
嗯,我想就是每天起大早,太累了。下午好好休息听见没?”

听着他关切的嘱咐,我又是一阵心痛难忍,
眼泪又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怕他发现,强忍住抽泣,
“没事,现在好多了。你下午忙吗?回来陪我好吗?”

“臭丫头,我恨不得现在就回去,
可是下午还有不少活,
今天又有两个人请病假,实在脱不开身。
我下班就回去,好好陪你好吗?”

“好吧。”

“想吃什么?我下班稍回去。”

“我,我想吃冰激凌。”

“臭丫头,这个时候还不忘吃冰激凌,谗!
好,我下班买给你,你乖乖地睡一觉好不好,
睡醒了我就到家了。”

“好。”我觉得自己此时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得到别人的安慰后,情绪安定了许多。

“有人来办手续了,我挂了啊,听话,好好休息。”

我有点不舍,但不能耽误他的工作,
“好吧,我也睡觉了。”听到那边挂断了电话,
我才把手机又放回到床头柜上。

刚才那种难忍的无助在老公的电话后好象散去了很多,
感觉舒服多了,想马上睡一觉。结果还没有一分钟的工夫,
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又清晰地响了起来,
我以为肯定又是老公发来的,结果是陈光,一条连锁信息。

“在我本来平静的生活里,你的出现,
仿佛喷泉水幕折射出的彩虹,看上去是那么美丽多彩,
离我是那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她的清凉;
又是那么远,无论怎样也抓不到,摸不着。
你虽美却不属于我,多么希望能够永远伴着你,
哪怕只能远观,而不能触及。但我好怕,你只是一现,
最终会消失……永远寻不到你美丽的身影!”

我没料到他会为我写出这么有诗意的句子!
从中我也读出了他的伤心和无奈,而我和他一样呀。
我反复地翻动着这条短信,一遍又一遍,
直到我几乎可以将它背了下来。
我想我应该给他回信,可我说些什么呢……

就在我反复思索和犹豫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陈光!是他!我要不要接?

铃声不停地响着,那么执着,我矛盾着,
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接通了电话。

“喂。”


“洁,是你吗?我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
他的声音显得有点激动。

“我也是,”我终于也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无数次地想象过他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子,
现在终于就在耳边了,
第一次和他这么“亲近”地“接触”,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紧张,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于是又撒了一个谎,“哦,我上午又忘记带手机了,
现在刚看到你的短信。”

“没关系,我就是很想你。”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来,
好象期待着我的回应,而我“退缩”了,
于是电话中一段“空白”。

我不敢顺着他的话说,于是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
问他“你现在在哪里,在单位吗?”

“是啊,在上班。下午可能还要到市建委开个会。
一上午没你的信,很惦记。”还是期待……

“我,我没事,真的。忙你的吧。
我想我一会儿给你短信好吗?”我含糊地说着。

他好象明白了我的意思,轻轻地说
“好吧,我也要准备一下去开会了,一会短信联系。”
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紧张的情绪缓解了许多,
耳边他的声音还在回荡着,我咂摸着他的声音,
回味着他的每一句话,慢慢地有了一种安慰,
甚至那种我不想承认的欣喜……
 
能问一下

榕树下 现在是不是一定要付费才能看了呢?
 
后退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