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上说“席慕蓉(1943年10月15日—),全名穆伦·席连勃,当代画家、诗人、散文家。写得是挺好的,谢老八转帖!原来席慕容是学画出身的,没读过她的诗词,不过最近听云飞唱的那首 “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一看词作者竟然是席慕容,觉得那个词做得很美。
写得这种大学的生活很让人羡慕。二
那个日子到来于1988年7月9日,也就是高考结束的那一天。 最后一门考的是什么我已记不清了,我只是清楚的记得考试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这当然是因为自我感觉考得还不错的缘故)别人都在忙着核对答案,我却迫不及待的冲出教室。我有时候真不明白我那些同学的心态:既然考试已经结束了,一切就已成定局,又何必再浪费时间、精力? 那是个夏季里本该分外炎热的下午,可因为刚刚下过一阵暴雨,那一刻,空气就显得凉爽而湿润,那原来厚厚重重的压在半空中让人透不过气来的云层似乎都被刚才那阵雨吹走了,淋透了 ,天空透露出湛蓝的底蕴,而破云而出的阳光则在那让人迷醉的蓝色底蕴上折射出一种奇丽的色彩(现在想来,也许这里边多少有点儿我当时的心情使然)。
我怀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情解开原来规规矩矩绑在"马尾巴"上的皮筋儿,任我那"蓄谋已久"的头发"扬眉吐气"的披散开来。
没有人能完全理解我那一刻的心情,就是当时的我自己,也不能完全了解十二年前那个雨后的下午,那个站在一排教室前面的十七岁的我,那一刻的心情,多年后我猜想那大概预示着音乐序曲部分的结束,正式篇章的开始吧!反正那一刻我的心情是那个年龄的我所承受不住的,以至于我必须采取一些与之相关的具体行动才行。
事实上,我那一刻的那种迫不及待的确加深了那一天给我的印象,以至于在事隔多年之后,我仍然毫无疑问的确信,我的青春,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那年暑假,我是如何的"疯"可想而知,我披散着那一头终于"如愿以偿"的长发,基本上成了一个"快乐天使"。直到那一天,那封自天而降的录取通知书彻底的打击了我所有的良好感觉。这里值得说明的是,按常理校对答案之后应该基本对自己的得分心中有数。但我的的确确自始至终没有校对答案,没有办法,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喜欢玩点与众不同,虽然我心里其实也祥祥的不行。分数下来之后,我得了479分,所以我满以为第一志愿"人大新闻系"应该有戏,既使不成,也应该能上前三个志愿之一。
可是那张录取通知书上却清清楚楚的写着:
亲爱的姜昕同学:
我们高兴的通知你,你已被XXXX学院的会计专业录取。
那张纸之后面大概是一些例行惯例的热情洋溢的话,但我实在没有心情继续读下去,那所学校只是我在"服从分配"的栏目里随意填写的一个名字而已,我做梦也没想到,事实是我连与第二、三志愿都无缘,而偏偏落在这么一个服从分配的结果上。更何况,那个专业是"会计"?我无法把自己和一个戴着老花眼镜,整天趴在桌子上扒拉算盘珠子的人联系在一起(在我脑子里,会计这两字会让我根深蒂固的联想到这样一种场景),我应该是胸前挂着一架名牌相机,神气活现的出现在各种难忘的重大场面上的。
在等待开学的那段日子里,我的心情降到了"历史最低点",再考一次是不可能了。那是一九八八年,高考的录取,淘汰比例要比现在悬殊得多,也没有几家自费大学可念,何况那种学校的文凭也几乎不被承认。大部分人的人生轨迹仍是升学、毕业、分配,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太好的机会,而且那时候的人,也不象现在这么"勇敢",那时候大家都比较"循规蹈矩"。能上本科,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因为这基本上就意味着,这个人可以从此走上一条"平坦笔直"的大路,那是让很多人羡慕的。况且,我也绝对没有耐心再一次去面对那些已经"滚瓜烂熟"的东西。经过父母无数次的耐心细致的"思想教育",我终于在"兴趣是可以培养的"这句话启发下,在九月,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
X学院位于北京的东部,是一所市级重点大学,以本市学生居多,也有小部分外地学生和留学生,因为本地学生居多,所以校园生活极其丰富多彩。
而事情就是这么的凑巧,带我们班的的辅导员老师,竟然是我哥哥的高中同学。于是我的文体"天才"被毫不耽误的发挥出来,从军训开始,我就成了彻头彻尾的"文艺骨干",整天忙着纠集排练"教师节","中秋节"、"十一"等各种名目的晚会节目,其实排练节目只是一种借口,我当时之所以工作积极认真,是因为这可以让我免受在太阳底下燥晒着走正步之苦。
毫不夸张,军训的那一个多月,是我大学生活中最充满诗情画意的日子,那段日子我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因为排练节目的关系,我们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小帮派,而这个小帮派里的人,都是最会玩闹的。每天黄昏晚饭后,我们凑在一起,偷偷跑到军营附近的小树林或是芦苇丛里(我们是在塘沽海边军训的)弹着木吉它,唱齐秦、罗大佑或是李宗盛的歌,等到月亮升得很高,吹熄灯预备响的时候,就大唱着那些歌踏着月色一路走回来,风吹着我那白天不得不盘在军帽里的头发,让我有一种走在云上的感觉。那时候我同时喜欢上了两个男孩子,当然都是我们这个小帮派里的,(我才没那么无聊的像有的女孩那样暗恋上训练我们的"连长")其中一个哥们唱得很好,每次他弹着木吉它唱歌的时候,眼镜后面的目光都让我觉得意味深长,以至于我老认为那些歌儿是唱给我的,而另一个个子高高的,总是在晚饭时拿发的水果跟我换包子。而且说话就脸红,这让我觉得无从选择,于是我整天缠着那时候新结识的"闺中密友"谈心,白天谈不够,晚上还要"逼"着她和我一起替别人值班,以便于进一步分析。
军训结束回到北京后,我的"走红"趋势有增无减,先是在校秋季运动会上替班里拿了三项冠军,接着又在"一二·九"的纪念活动中击败高年级对手出演了一出校园话剧的女主角,在周末的舞会上,让我最得意的事儿就是会有很多男孩子请我跳舞。当然,我已经"忘记"了军训中让我"心动"的那两个男生,因为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同年级的男生那也"太没味儿了"。
那时候的我就是这样,走在路上,左胸前别着校徽,胸脯挺得高高的,头也扬得高高的,目不斜视,却自以为是的认为所有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
我们的“小帮派”感情“日益巩固”,回学校没多久,就干脆把每月的饭票交在一起“统一管理”,变成“一家子”过起日子来。每天吃饭的时候,我们分工精细的轮流打饭菜,摆桌椅和涮碗,饭菜打齐之后先要举行一个制定好的餐前仪式,才能开始进餐,风卷残云之后,仍赖着不走,无所顾忌的说笑和打闹引得整个食堂的人都不得不对我们“刮目相看”,我们还相互起了绰号,诸如“一扫光”,“一叉没”等,而我们当中吃最多的一个,因为姓“吴”,所以得以大名“无底洞”,年级上大课的时候,我们总是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要是有谁无故缺课,也总能想尽办法在点名时候相互打掩护蒙混过关。课余时间,那就完全是我们的世界了,出去聚餐,泡咖啡厅,看电影,郊游,冲各个大学的舞会,等等等等。
“小帮派”里的一个男孩子偷偷配了一把他哥哥准备结婚的新房的钥匙,于是,那套新房成了我们的“天堂”,一高兴,我们就冲到那儿去折腾一番。直到有一次被他哥哥当场“擒获”并且没收了钥匙,我们才从此痛失了“根据地”。那一段,X 院大门口总是能看到我们一帮在那儿相互等待准备“出发”或是“活动”归来后意犹未尽的在门口“依依难别”的景象。有几次,我们在外面“疯”过了头,错过了学校关大门的时间,就集体翻墙而入,后来,女生宿舍添了项新规定,就是 11:00钟锁门。于是,玩得晚了,几个男孩子就当晚不回宿舍,大家一起在学校附近的某个街心花园待一个晚上,聊天或者唱歌,我们总是毫无困意,天也总是太快就亮了。“小帮派”里,我在内共有四个女孩子,分别是“蹦蹦”、“跳跳”(就是我)、“呆呆”、和“猫”,除了“猫”之外我们三个都分配在同一间宿舍(529#),
“猫”要求调换房间未成功,就干脆每天晚上都跑来和我们三个人轮流挤着睡,熄灯后,我们总是叽叽咕咕的说个没完,还上铺下铺来回蹿。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我们的嘴几乎在各个场合都没闲着,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话。
同宿舍的另外几个大一的女孩子倒没什么意见,也乐得热闹。倒是有一个已经在念大四的女孩子可被我们折磨惨了。一开始,她在床前加了一道布帘,以为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眼不见,耳朵不能也塞起来呀,有一天,她终于忍无可忍了,大发雷霆,指责我们是一群“上了发条的猴子”,我们先是一愣,接着就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她被气得面红耳赤,又拿我们毫无办法,只有重重的摔一下门“拿门出气”一走了之。而我们,就象取得了什么胜利似的笑得在床上前仰后合。那时候我们真的弄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加入进来和我们一起,我们一致认为她大概性格孤僻,要么就是失恋了。(后来我们才知道我们那一段时期的所有反应都属于“大一综合症”)。
529房的窗户正好对着小操场,晚上熄灯后偶尔会有男生在那儿弹吉它,唱歌,其中有一个唱得好极了,每次发现是他在唱的时候,我们总会把窗户全部敞开,然后头挨头趴在窗口听。(后来知道那个男生曾因在校园歌手大奖赛上拿了第一又拒绝接受奖杯而闻名,听说他当时在台上说:我的歌是唱给我的朋友们和我自己的,我因为难以推辞而参加了比赛,但是我觉得音乐是不适合比赛的,因为它没有一定规则,只有对于能懂的人,它才是最美的)。那种时候我们总是会突然就安静下来,秋日清洌的空气伴着琴声、歌声涌进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底,让我们不约而同的忘记喧闹,潜入各自心灵处不可知的幻想空间。那些夜晚,最初纯属偶然,但是到了后来,就慢慢掺进了人为的因素,潜意识里,我们大概都需要那样额外的晚上来挥洒那段时期还“无的放矢”的某些情感和精力吧。
在很多方面,我们可谓“志趣相投”,要不然,也不会在军训时就那么相见恨晚,迅速“组织”起来并且日益确信这个小集体存在的“必要”。至今我们仍坚持着每年春节聚会一次的约定,那大概是我大学生活的唯一收获。不过当时在我们在学校里实在太“惹人注目”,辅导员老师不得不出面加以干涉的情况下,我们的“活动”最终转为“地下”,并且拉长了频率,当然,这其中还有另外的原因,就是有人开始谈恋爱了。事隔多年,每当我回忆起我大学生活,面前总是浮现出那么几幅面孔,而与之相伴的那些场景总会让我微笑起来,那是存在我心里永远的温暖,因为我们曾经一起渡过青春里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X院距离市区繁华地带不远,坐上112路公共汽车,只要五、六站就可以到达东四”,这个听上去像是和平里那边的服装学院啊。5.
当然,我也得交待一下"兴趣可以培养"这句话对我所起的作用。大一已经开始初步涉及专业课,那些叫做《微积分》、《经济法》、《会计学》的枯燥科目实在让我伤透了脑筋,在这些课上,我常常答非所问,无论如何也"培养"不了兴趣。我不是没有做过努力,我曾经想方设法让自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往黑板或是课本,可是不知怎么回事,那最终是会变成一种纯粹的表面现象。那些内容就象魔咒,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让我走了神,有时候连自己也不清楚跑去了什么地方。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承认我对自己根本无能为力,以致于到了后来,我索性就在课桌下面架上一本小说或者在耳朵里塞上一付小型耳机来打发那"漫长"而难捱的时间,再到后来,就直截了当地发展成了根本不去上课而是躺在宿舍里睡大觉。
我并不是不担心学习成绩,但是有些课我实在是没兴趣去上,再加上据某些高年级的学生传授经验,说大学只要你有本事考上了,混个及格、毕业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因为入学的考试根本不象中学管的那么严,于是我掉以轻心。
中学整整推迟六年"半封闭"半"军式化"的生活让我犹如出笼之鸟,再加上X院距离市区繁华地带不远,坐上112路公共汽车,只要五、六站就可以到达东四,而且中途转换去任何地方都非常方便,于是我就越来越"大胆",越来越频繁的往外跑(在"小帮派"活动减少之后又逐步发展为更加小型甚至独立的活动),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那么诱惑我,反正生出了两只翅膀而屁股底下又长了刺,这让我自己也奈何不得。我渐渐丢掉了诸如晨练,晨读等好习惯(刚进校时也曾多少坚持过一阵),除了英文、文学等少数几门感兴趣的课之外。就算只是出去"看人",也觉得比在学校里有点意思,(最初进校时的那点儿新鲜劲儿早就没了)。那时候,X院曾经有一篇报导校园的小说,因为一句极其经典的话而广为传阅:112路的"蓝鸟",带我们飞往"幸福之陆"。
虽然不管什么时候提起X院我都会充满情感,而且至今偶然因故从校门前经过我都会满怀深情的看上一眼,但我不得不承认,当年的X院的校风校纪实在有待整顿。我记得当年入校时高年级学生曾经非常"自豪"的向我们介绍说:咱们学校是因X出名的北京四大高校之一。现在我回想起来其最关键的原因就是距离市区太近,学生太容易受到干扰和影响。比如街上流行什么款式的服装,发型,X院学生总是首当其冲,甚至大有领导潮流的趋势。再比如某一天你从X院窗口走廊里走过听到不只一个窗口在播放新歌,那么你就可以断定那正是这段时期最最走红的歌曲;再比如那些年"下海"热潮,X院的学生也纷纷经起商来,卖一个名信片、贺年卡、长筒袜什么,这在X院是太普通不过的小事了。我甚至听见过有的男生在大谈倒飞机的买卖(信不信由你),不管是不是在吹牛,做为一个小小的"大学生",敢想到这儿也算可以了!当然有潜心向学的学生,但在当年X院,这类学生大概要算少数,而且大都被"冠之"以"没有实践能力",尤其是男孩子,要是那样那连"女朋友"都找不到了。总之当年X院的学习氛围的确不能算浓厚,新生不说,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在我印象里,大多不是忙着谈恋爱,就是忙着想办法赚钱和为毕业后去向做打算。于是在这种"大潮流"里,我也自然而然对自己的行为泰然处之。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当初父母之所以在小学毕业的时候让我投考一所位于市郊(而且几乎就是在山里)而且要我住校的中学的良苦用心,也许他们早就看出了潜伏于我身上的某些不安份因素,事隔多年后我才知道,如果没有那六年不受干扰的潜心苦读,我该是多么的苍白。后来,当我开始唱歌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我周围有歌手居然连童年的"童"字都不会写,只上到初中甚至小学毕业,就匆匆忙忙的去寻找成名,发财的机会。难怪整个中国流行音乐的发展速度会那么缓慢,方向又那么令人失望。多年后我了解到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职业,都应该具备相当的文化素质,尤其在这个时代。我曾经说我从不后悔当初退学选择,因为我要做我喜欢的事情,走我自己选择的人生之路。但是今天,我后悔了,我不得不承认,那时候我太年轻,自己挥霍了太好的机会却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很有"魄力",很"勇敢"!事实上高等教育最重要的是对一个人整体素质的培养,并不在于你将来一定要从事某一职业,而我当初却偏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