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飞扬的日子(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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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霓裳宫"的时候我也曾学着别的女歌手做过几身"演出服",后来我开始放弃它们,穿一些简简单单的牛仔裤、T恤、衬衣之类,头发也既不盘也不束,更不插带什么发卡,缎带之类的东西,只是自自然然的披散(现在这样也许并不稀奇,可是在九十年代初的舞台上这也应该算是少见了)。好在那会儿我在歌厅还够"火",老板也就没太在乎这些。当然我对于舞台着装的这点"歪见"也是"得益"于和窦唯看的那些国外乐队歌手演出的录像带,我觉得那种自自然然的样子比把自己完全"武装"起来要让人舒服多了,于是就受到了"启发"。说到这个问题,(不仅限于舞台着装)一向认为衣服是为人服务的,"人"是主"衣"是次,衣服并没有"灵魂"穿衣服是人赋予了它一切。可是很多人往往认为自己一定要穿上一件什么样的衣服才会被人高看一眼,我觉得这不免有些浅显了。还有,不论是台上或者台下,都不要去追什么"潮流"、"时尚",要知道那都是那些背后的操纵者来骗你荷包里的钱的,坚持自己的风格,有自己一惯的鉴赏标准,才是真正"与众不同"。

父母那一关是终究得过的。

  九0年九月的一个周末,当我又一如往常一样"装模作样"的例行每周末至少回家吃一次晚饭的规定时,我从我父母脸上的表情里看出了"形势"的"严重性",我预感到:大概"纸终于包不住火了"。

  现在想起来我爸爸妈妈真是一对修养极佳的人,不愧于"知识分子的称号",他们的女儿干出这等"胆大包天的事",他们居然能压住气先给她做上一顿同平时周末对我的"待遇"相差无几的晚饭,然后耐心的看她咽完。然而我可是怎么也吃不出滋味儿了,我一边"勉为其难"的在饭桌上硬撑着,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苍天保佑但愿他们今天是为了别的事儿,先让我逃过这一关。我甚至想如果真要是如我所愿那样的话那我以后再也不要回家了。当然我也明白能让他们的脸色变得如此"异样"(这就叫"做贼心虚")而且是明显针对于我(我的敏感度足以让我察觉这一点)的是不会有什么别的事儿,可我还是宁死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在我"逍遥法外"的这半年里尽管我曾无数次的设想过事情败露之后下定决心干脆豁出去了一吐为快(反正都这样了你们又能拿我怎么办?)可是事到临头,我还是慌了手脚,把所有我曾经自以为组织得天一无缝,堂而皇之的言语和"大义凛然"如刘胡兰的勇气抛到了九霄云外。

  饭桌上静得出奇(一定是我的听觉因为紧张出现了异常反应,否则至少也应该能听到筷子碰到餐具的声音,因为大家的确都在埋头吃饭,可是记忆里那一刻真的是安静得要了我的小命,我只听见我自己那夸张得不行的心跳声,我觉得那么大的心跳声一定都能被他们听见了,而这心跳声就不打自招的证实了我所有的"罪行"。我怎么也不能让那心跳声变得小点儿,我都有点儿后悔了,我那会儿不是挺毅然决然的吗?我不是还为此挺佩服自已的吗?我开始意识到自已的确是太过份了,我的爸爸妈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干嘛一定要把事情搞到这一步呢?我这不是跟自已过不去吗?我也太有点儿过一天是一天了,(让你乐吧!这回看你怎么办?)我想我的脸大概都埋到碗里去了……

  一顿饭吃得我觉得大概头发都愁白了,晚饭后,我连献一下媚帮妈妈洗碗的心情都没了(以往我一但犯了什么错总是用这一招)我一动不动的坐在饭桌前,任凭爸妈收拾碗筷,把它们一一挪到厨房或洗碗槽, 然后,我听见爸爸说了一句:过来一下吧,咱们得好好谈谈了。

  有时候我觉得我真是有福气,生在这样一个对教育孩子从来不讲究动用武力的家庭,若是换上一对对孩子动不动就大打出手的父母,大概我如此的做法在那天早就被打得稀烂了。可是说实话,那天我倒真希望我那一对修养极好的爸妈干脆痛痛快快的给我来上一顿了事,那种忽然把我当成外人一般谨慎的询问,那种压抑得就象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可是又死活都不来的气氛,还有他们注视我时的那种含义复杂之极的目光让我觉得还不如一头撞死了事,可是一想到我那正如火如荼的生活,我实在又舍不得死。最后我找到了一种方式,那就是沉默,淮说的来着:沉默是最有力的武器,是最好的回答。我只是在开头当他们向我核实学校反映的情况时点了点头,然后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些我不要上什么大学,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之类的话然后就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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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进行了很久(其实不是什么谈话,只是他们苦口婆心的说教问询再加上大段的沉默和都快把我的心揪起来了的叹息而已),我忽然发现天色已晚,意识到大概快到了该去歌厅上班的时间,于是开始着急起来。我开始想怎么脱身,而这一想我发现再沉默下去是不行了。大概因为前面爸妈已经反复说明了他们绝不会对孩子强加一已之见,有什么想法至少应该跟他们商量,应该信任他们,他们愿意做我的朋友之类的话(我想他们在和我谈话之前一定已经商量过很久了),所以我渐渐的摸清了其实最让他们耿耿于怀的是我的"不告而别",和对我这半年来的"现状"的一无所知,而且我也明白事到如今大概他们也不能再把我怎么着了(说了这么半天也该消气了吧?),我终于决定开口了。

  我告诉他们我已经长大了,是十八岁以上的公民(我郑重的强调了这一点),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一切事宜,所有的后果与他人无关(现在想起来我这一番话虽然在理, 但当时我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无情无义的话来,真是忘恩负义透了)。我还告诉他们我已经有了工作,是做歌手,这是我喜欢的工作,也是我此生决定了的方向,希望他们能尊重我的选择。说到了这半年的生活我忽然骄傲起来(腰板儿也挺起来了),我告诉他们我完全能负担得了自己,而且收入不俗,这以后就不必他们担心了,我甚至还对他们说下次回来我将把上大学以来每月从他们这儿支取的钱全部如数归还。我说我与另一个歌手合租了一 处房子。有空可以邀请他们去玩儿,(我权衡再三没敢说出窦唯的事儿,我觉得还是分期分批的让他们接受的好,否则无疑是雪上添霜)。说到这儿,我说对不起我该走了,因为我要赶去上班。

  竹筒倒豆腐般说完了这一番话,我忽然轻松了下来。我甚至为自己那一番话里"不卑不亢"的语气和周密的逻辑性暗暗得意。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把头抬了起来而且开始平静的注视他们了。我看到我爸爸妈妈面面相觑,一时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那以后很多年(当他们不得不接受我所做的选择之后),我爸爸总是会提起我高中最后一段日子的光景:那时候因为我即将面临高考,他怕学校食堂伙食跟不上,所以经常会在早晨骑自行车跑很远的路去我每天晨练的河边(那时候我一直坚持着每天早晨跑三千米的习惯),给我带上两个煎鸡蛋、几个炸肉丸子或一块煎鱼。他说他总会看见一个脸儿红扑扑的马尾辫跳来跳去,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的轻快的少女的身影。那是他的小女儿,他人生最大的骄傲和最深切的希望。我爸爸妈妈一直不欣赏文艺界(是不是偏见倒不必探讨),他们最大的希望是自己的两个子女受到高等教育,然后有一个实实在在的人生。有时候他们开玩笑说怎么会生出我这么一个女儿一定是当初在医院里抱错了,我甚至都能听出那些类似轻松的话背后隐藏着的一种无奈。

  的确,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让他们放下心来,无论任何一个方面。事到如今我依然住着租来的房子,孑然一身,做着也许在他们看来真的是不着边际的梦。

对于父母近两年来我开始越来越感觉到歉意。因为的确自从我自以为翅膀硬了之后,似乎就很少再顾及过他们的感受(原来好象也没有顾及过,只是尚未具备伤害他人的能力,甚 至有时候我还认为他们的想法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有些事情跟他们商量只会白白的浪费时间和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添没有必要的麻烦和障碍。我是一个除了自己更多一些信奉朋友的人,大概从上中学的时候开始,我就很少再把学校里的事情和自己的心情和想法对父母说(除 非迫不得已)上大学以后对于他们的询问我更是只限于应付和敷衍,惯用的答法一般只是这几句:"挺好!","就那么回事儿","没什么,还能怎么样?"

  很多年以来,我一直忙着飞我自己的,感受我自己的心情,回家对于我来说只是在一些公共节假日例行的报到和必尽的义务而已。我总是抱着一种"交差"的心情回家,赶上心情好的时候还勉强象个回家看爸妈的女儿,赶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被问到敏感处或戳到痛处就六亲不认的一走了之,或以不再回来相威胁。我从来没想过我那些自以为是不管不顾的决定和不经思索、冲口而出的浑账话曾经对他们造成过怎样的伤害。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也很少发自内心的反省过和弥补过。有时候我也会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份,可是转眼我的脑子就被那些自认为更加重要的事情占据了,就把那一瞬间觉得多少应该表示些歉意的念头忘记了,我总是觉得: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所以应该会也肯定会原谅我的。下次注意就行了。而时间就在他们对我的宽容和我对自己的纵容中过去了,当然我不是不想表现得好一些,也不是不爱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要求我和永远会原谅我的人,是我最不用担忧改变、最毋须质疑的一种关系,所以就忽略了。

  说起来可笑,如今我良心发现的想到这一点,并不是因为母亲节里充斥各个角落的那些大小不一、感人肺腑的的广告横幅,也不是因为那些诸如"常回家看看"之类的让我觉得虚情假意、矫揉造作的VIDEO,而是因为我养了一只小猫,这只叫"VIVI"的猫的任性、固执、翻脸不认人和充满破坏性让我意识到了父母之爱的伟大,而它那一幅总是不解的天真神情有让我了解了那份神圣之爱的缘由。幸好我不是一只猫,而人生大概就是这样,从不懂到懂,从无意的造成伤害到理解原谅和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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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双职工家庭长大的孩子,父亲是做军事医学研究的,母亲是个内科医生。从生出来那天起就没有爷爷奶奶之类的老人在身边看管照顾,又不肯上幼儿园,所以从小就放任自流惯了,是那种脖子上拉着钥匙,整天去职工食堂打饭长大的孩子。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从小就少人疼少人爱,正相反我是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长大的。我父母的爱情故事若是放在今天,那真是可以说是奇迹,(即使在他们那一代人里也堪称典范了)。他们是中学同学,十五岁相知相识,十七岁相恋,高中毕业我爸爸考到上海一所医科大学,毕业后又在北京协和医科大深造,一分就是八年,其间只有每年的寒暑假短暂相聚,大都依靠书信来往,可是他们谁都没变过。我曾经偷看过他们当年来往的书信,字里行间真可谓发自肺腑。尤其是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那时候我爸爸正在上海上大学,那时期的信件里充满了他们彼此对对方的鼓励和爱意,我爸爸省下几斤粮票给我妈妈寄去,我妈妈又托人带给我爸爸一袋烧饼,诸如此类,全然不是一些花言巧语所能替代的。

  九五年秋天我妈妈在买菜回来的路上被一辆摩托车撞倒造成小腿粉碎性骨折,她住院治疗的那段时间,我爸爸象是一下老了十岁,他几乎每天都是从早到晚的陪在我妈妈病床前,不到睡觉时间绝不走人。因为北医院的伙食营养不够,他一日三餐都从家里做好然后送到医院里,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从来没间断过。后来我妈妈腿居然完全恢复,而且行走自如,这在她的年龄完全是医学上的奇迹。可是我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医学创造的奇迹,那是爱的力量。就是这样的一对父母,他们给予我的爱是可想而知的,可是也许正是因为他们给予我的太多反而让我觉得那是应该的,是自然的,反而让我不懂得珍惜,也不知道感激。

  很长一段时间父母在我心里的位置一直是这样的:他们一开绐就在那儿,而且会永远在那儿。就象小时候一旦看上什么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要他们买给我一样,我不了解生活的艰辛,以为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放在大人手里,小孩要用尽管要就是了,(我们这一代成长的时候几乎所有正常家庭的收入都相差无几,所有人对生活都没有太高的要求也不会有太多奢望,大部分家庭都是将收入按计划支配的,一旦某一方面的开支增加,就势必要在另一方面减免,也就是说那就意味着增加了当月计划的生活难度。我总是会有一些超出一般小孩的无理要求。记得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看上了一种红、白、黑三色相间的拉毛围巾,那是当年极其惹眼的款式,可它的价钱却是即使那些赶时髦的大姑娘们也不是人人敢想的,我却誓死要拥有一条。却没想过我的父母在满足他们任性的女儿的要求的同时要怎样的精打细算这一个月的开销,又要减免掉多少他们本来也许可以用在自己身上的计划,同样的,我也以为跟他们撒娇、耍赖、发脾气、撂蹶子都是自然的,大人是不会哭也不会伤心的。

  这种荒谬的观点在我心里一直延续了很多年,然后有一天,我忽然看见白发和皱纹已经布满了我父母的双鬓和面颊。我知道错了,不管我有着怎样的理由和多么美好的梦想,我都错了,幸好我终于明白,而说句抱歉还来得及。

我不知道很多年以前当我的父母去X院为我办理退学手续并且把我年搁置了半年之久,落满灰尘的铺盖卷儿拉回家时的心情是怎样的,我想那一定是无奈吧。这虽然同那句“女大不中留”的老话在缘由上有着本质的不同,但在心情上却一定是有过之而无及。女儿出嫁,伤感之中多少还会有些欣喜。可我这个做女儿的,当年带给他们的大概除了那种无可奈何的感伤之情外,就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了。尤其是我的父亲,他大概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两年前同样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当他无比骄傲的用自行车托着同一副铺盖卷,在全院人无比羡慕的目光注视中(我们院儿那一年同届的孩子中只有我一个人考上了本科)送他的宝贝女儿去大学报到的结果竟变成这样。记得那天他一直送我到学校,陪我熟悉学校环境并且语重心长把他自己当年上大学时的经验一一传授给我。大概他本认为至此总算了了他人生最殷切的一份心愿,可以长长的舒一口气了吧!

  我的爸爸妈妈总是把这件事的结果归咎于自己,他们总是责怪自己当年不应该因为我考上了本科就认为可以“掉以轻心”,他们觉得在他们自己没有尽好做父母的责任的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的女儿被那些搞摇滚乐的长头发的男孩子挑唆坏了。可是我心里明白,这一切“变故”除了“我”自己的主观原因之外,“怪”不得任何人。别人(比如说徐薇)不是都好好把书念完了吗?而我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在我的身体与生俱来潜藏着那么一种倾向,而一旦遇到火种,它就劈劈啪啪蓬勃地燃烧起来,那一切对我来说太具有诱惑力了。而这件事唯一的错处就是当年我还不具备能力可以把一件事情考虑和处理得更为周全。事实上现在的我也好不了多少,虽然我也觉得自己该到了成熟稳重的时候了,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我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做事欠缺全盘观点,全凭一时冲动,这大概是到死也改不了的毛病了!所以说如果当年我真的是错了的话那么一切后果对我来说也都应该是咎由自取,所以对于我今天生活的漂泊不定我处之坦然。


  还是让我回过头来再交代一下那九月的夜晚。那天晚上,十九岁的女孩儿终于尽释了长久以来一直积压在她心头、悬而未决的重负(毕竟在这以前我从未如此“正面”同父母冲突过,也从未有过如此不能折中又绝对不能放弃的缘由)。在从一开始因为摸不清底而显得慌张、害怕和似有悔意到后来发现不得不“背水一战”的过程中我似乎迅速“成长”起来——其实今天回想起来在这一过程中我无非采用了一种类似“欺软怕硬”的招术——当我终于摸清了即使我已经那么做了,我的爸爸妈妈也只有除了担忧、遗憾和惋惜之外,实在不能把我怎么着的底儿之后,我立刻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那天“谈判”的最后结果是这样:我的父母在明白了事已至此一切已无可挽回之后,只有“尊重”我的所谓“选择”。可是他们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我必须带他们去一一确认我所说的都属实事:唱歌的地名确是确有其处,而且我确实是在和一个女孩子合住。这当然不可以,首先我根本就没有一个所谓和一个女孩子合租的小房子给他们看;其次是我觉得自己都那么大了,如果上班的时候还有父母跟着,那一定会被人笑话,(那时候我就是有这么一个观点,觉得凡事如果有父母跟着那无疑就是说我还是一个总爱在爸爸妈妈屁股后边的没长大的小丫头)。于是我又急了,我一边装作被人冤枉似的说:你们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一边采取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的招术,趁他们一不留神,拎起包就不管不顾地冲出了家门(而且态度看起来十分的“理直气壮”)。


  我就那么一“逃”了之了,也全然没有想过父母的对他们十九岁的女儿的现状全然无法确定的心情会是怎样。


  退学的风波似乎给了我一点启示,那就是凡事终须面对。两个星期后,我决定再一次(这一次是主动的)面对我的父母,家总是不能不回的。
 
15

那一年春天播下的种子到了冬天终于有了结果,在我应约前往的那个晚上,窦唯终于在最后的一瞬间问出了那句话:"能不能不回去了?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他笑了。

   那是一个雪花漫天飞舞的夜晚,人说雪天是适合谈恋爱的,而我们的爱情也终于发生在那个整个城市都是一片洁白的晚上。

   那是我第一次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车静静的滑过夜的都市,风撩起我们的衣襟和头发。记得那一路上,他反复要我把身体尽量向他靠拢,这样他可以帮我挡住些许的风寒,那个冬天的晚上,我还不好意思象他说的那样做,可是,我却没有问他去哪儿。我知道他会带我去一个地方,不管那个地方是怎样的,我已经想好了我愿意跟他一起,而且他也告诉我说:这是他第一次没跟妈妈打招呼就不回家。

  窦唯不象炬炬和李彤他们,总爱跑到学校来找我,他从来不去X院,只是打女生宿舍楼的传呼电话。那时候他还没离开XXX团,还要时不时的随团去外地演出,每次一回到北京,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告诉我他回来了。有时候碰上我刚好不在,他就会让传达室的阿姨在小黑板上留言给我,告诉我他在哪儿或是打什么电话找他。有一段时间,女生宿舍楼二楼的留言板上,经常会出现这么一行字:509的姜昕同学:窦唯先生说他回来了,请速!!!他总是用"从速"两个字并且让值班的阿姨在最后加上三个"!!!",每次看到他的那一套把戏我总是觉得又开心又好笑,而他在北京的日子,几乎每个晚上我们都在一起。说起来也很好笑,和他在一起之后,每个早晨我忽然"一本正经"的爬起来去上课了。当然那只是做样子给他看看,(因为他每次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们,说到我是X院的学生时语气里总是透着一股骄傲,而他的朋友们也总是啧啧赞叹,那时候大学生还是挺"值钱"的。所以我的虚荣心又开始作怪了。)其实我经常是回到宿舍又蒙头大睡了。(我才不想去上课呢!)。窦唯是跟家里人住在一起的,因为年龄还小,所以他不敢带我回家去住,正好他的一个哥们儿家在东直门有一个四合院,是用来出租的,而其中一间一直空着以备它用。他的那个哥们儿挺够意思,帮他偷偷配了一把那间屋子的钥匙,于是在一起的晚上我们就去那儿。后来这件事被"小脚侦纠队""制止"了,(因为我们都几乎还长着孩子的面孔,所以在她们看来是"不法行为"),那些"可爱"的老太太居然在那间屋的门上贴了一张颇具威胁性的白纸黑字的"大字报"。那是八十年代末,我们的穿着打扮本来就够"招摇"的了,再加上窦唯那股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爱情从不加以掩饰的劲儿,难怪不被那帮老太太盯上和看作"有煞风景"。窦唯似乎并不想予以理睬,可是我却被"吓住了"。毕竟我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学生啊!我死活都不肯再去那儿了。几天之后,窦唯忽然极其郑重的说他做了一个决定:带我回家!

  窦唯的家在一个长长的胡同居中的部位,围墙是灰色的,院门朝南开,漆着浅棕色的油漆,已经有些斑驳。院子不大,除去房屋,几乎没有多少空间,当中是一个公用水笼头,东、西、北三面分别住着三家,而东边的就是窦唯家。因为胡同很长,所以虽然居于闹市却显得很安静,再加上院子里的住家少,所以不象那些大杂院那么凌乱、是非,院子里很整洁,自行车、峰窝煤、大白菜等杂物都摆放得井然有序,三家人的关系也相处融洽。

第一次去是夜里(现在回想起来,怎么一个大姑娘家第一次登男朋友家的门,即没带礼物又赶着睡觉的点儿去?看来我和窦唯都够缺乏生活常识的),院子里其它的两家都熄灯睡觉了,只有窦唯家的窗口透出灯光,大概是窦唯的妈妈在等儿子回来,所以还没有睡。窦唯撩开挂在门外的棉门帘,推开屋门叫了一声:妈!然后闪身冲我挤了挤眼睛把我让了进去。"妈,这是我女朋友。"窦唯说了我的名字,"这是我妈"。他又转过头来对我说。"阿姨您好"我也忙接着说。我看见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正背身蹲在蜂窝炉前掏炉子,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活计转身站起来。"阿姨您好"我忙又说了一遍,尽量装出一付乖巧和讨人喜欢的样子(那是我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妈妈,心里真是紧张得不得了)“这就是你前几天提过的那个大学生?”妇人冲我点头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去问儿子。我和窦唯都急忙点了点头。"妈,我有事儿和您商量"。窦唯拽住妇人的一只胳膊,然后转身指着炉子边儿的沙发对我说:"你先坐会儿。"就把他妈妈拉进了里屋。
原来是窦唯的前女友啊,很有意思
 
写得是不错,让人能看下去。
还以为没人喜欢看呢,都懒得贴了,后面还好长....

从文字来看姜昕是个很本真的女人,后来被王菲横刀夺爱,姜昕自己出局了,前面她写了很多和窦唯的情感,非常美好纯真,可是说散也就散了,特别可惜。不过她写的很节制,没吵也没闹,一句都没骂。任何真正经历过爱情的人都知道,如果是真爱,无论对方如何对不起自己都舍不得去以牙还牙伤害对方,这或者是一种善良,更是一种自我保护,我们往往不愿意承认自己深爱过的人是垃圾,自尊心上接受不了。

网上姜昕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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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老师如果喜欢接着看下去的话这里是链接 http://tieba.baidu.com/p/5660629?pn=2
 
最后编辑:
还以为没人喜欢看呢,都懒得贴了,后面还好长....

不过她写的很节制,没吵也没闹,一句都没骂。任何真正经历过爱情的人都知道,如果是真爱,无论对方如何对不起自己都舍不得去以牙还牙伤害对方,这或者是一种善良,更是一种自我保护,我们往往不愿意承认自己深爱过的人是垃圾,自尊心上接受不了。
非常赞同
 
还以为没人喜欢看呢,都懒得贴了,后面还好长....
从文字来看姜昕是个很本真的女人,后来被王菲横刀夺爱,姜昕自己出局了,前面她写了很多和窦唯的情感,非常美好纯真,可是说散也就散了,特别可惜。不过她写的很节制,没吵也没闹,一句都没骂。任何真正经历过爱情的人都知道,如果是真爱,无论对方如何对不起自己都舍不得去以牙还牙伤害对方,这或者是一种善良,更是一种自我保护,我们往往不愿意承认自己深爱过的人是垃圾,自尊心上接受不了。

窦唯, 才子病. 男女之事上也许是垃圾,
但对自己对音乐的忠实, 也许只是他唯一的不变. 仅此一条, 就不容易.
就是不知王菲离婚后有没有正式地评论过窦唯?
 
窦唯一直比较低调,关于他的报道不多,前两天看到了一篇新周刊的采访《窦唯:1990年代以来,我一直有困惑》,在中国这种大环境下面做自由音乐人确实不易。

转载全文:

尽管我不太能完全理解摇滚,但是至少我不媚俗,用真实的状态来表现自我。我不相信一个社会唱几首歌就盛世了,用几首鹦鹉学舌的伎俩唱盛世,再恶心地抒发什么情感。

口述/窦唯
从1990年代到今天,我一直有困惑,也想一吐为快。所有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事实,主要看人有没有良心,但是现在的这个商业环境,很多人不讲良心,不诚实,音乐也不尊重人内心的真实感受,虚情假意,装着一副呐喊的样子,呼唤盛世。他们又对这个盛世做了什么?所以所有的事情都不一定,既消极又积极,对貌似好的东西要有警惕性,对恶劣的现象也心存侥幸心理,不敢盲目去应和。现在有那么多生存环境、人类情感,方方面面的危机,在这么多危机中怎么还会有这么大量的娱乐状态存在呢?大家都在傻吃傻喝傻乐。那些高科技啊,首先应该是人心上的高科技,人心对待事物的逻辑反映,然后才会有机械上的高科技。

1994年,窦唯在红馆。不相信一个社会唱几首歌就盛世了现在大家都在说“忽悠”这个词,其实那么多年来,整个事儿就是一个大忽悠。从当年魔岩在红的演唱会开始就是。他们就是想造成一种浮夸的假象,只要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都沸腾起来就够了,但其实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他们当时有报道说我在红,对着台下的人喊:“你们喜欢吗?”我在台上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用朋克的话说,你把他们舔舒服了,就会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包围起来,被保护起来。我做音乐,用“不一定”、“文王”那样的形式做音乐,不去做炫技的音乐,不做文字,就是想弱化音乐当中思想性的东西。有些人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于是通过某些事端抵制我在公众当中的形象。结果大家并不知道我这些年做了些什么,唱片出来以后很多人也说买不到,是有人不希望我跟他们形成竞争。他们的这种做法可以说是一种殖民。所有的事情,都是凭空造势起来的,都是幻象。他们都希望人们去听R&B,去听流行的东西,好从中获利,让他们自己得势。不仅是得钱,还有权。

窦唯和他的“不一定”乐队。尽管我不太能完全理解摇滚,但是至少我不媚俗,用真实的状态来表现自我。所以我现在在台上不再虚假地去编排什么,完全是随性的演出。那些台上台下期待达到互惠互利的效果的演出,就是哄,台上看台下,哄得越热烈他们感觉越成功,台下看台上就是希望他们折腾,拉屎拉尿,洒狗血。我对这个感到深恶痛绝,所以我的音乐没有说词,我不相信一个社会唱几首歌就盛世了,用几首鹦鹉学舌的伎俩唱盛世,再恶心地抒发什么情感。那些所谓的音乐节,都是些什么呀?那年在内蒙有一个音乐节,我去了,当时有个当地的乐手,在台上说:“你们这群人,到内蒙来干什么?把好好的草原都毁了!” 他当时喝多了,但这是他的心声。

窦唯如今很少出现在酒吧、音乐节、演唱会等公众场合。他们狼狈为奸,愚弄大众我看过一部老片子,叫《腐蚀》,上世纪50年代的老片子了,茅盾的小说改编的,台词和现在的世态太符合了。那些间谍们,男男女女,控制事态,混淆视听,面上却做着冠冕堂皇的文章。在这个圈子里也有文化间谍,他们狼狈为奸,愚弄大众。那些幕后的唱片公司,台湾人,我一开始跟他们接触的时候就有防范心理,他们来找我的时候,都是半夜三更,12点以后敲门,拉着你态度诚恳地说了很多,然后到3点多又说有下一场,要先走。现在他们很多都在北京置了业,安了家,还来找我吗?理都不理!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年轻,只是觉得他们像台湾特务,所说的和所做的不一致,打着扶植大陆原创音乐的旗帜,之后就不是了,就是他们的周杰伦、张惠妹进来了。

那些海外唱片公司来到中国,利用这里的资源,发展壮大自己,赚到自己想要的了,回来再对你进行第二次压榨。好不容易中国可算有点钱了,孩子们都排队去买演唱会的票,家里人也都陪着去买票,还不敢说个“不”字。这些演唱会有什么意思?他们自己在赚到钱的同时还毁坏你的素质修养。所以说,江湖险恶啊。那些盗版,和他们也有直接关系,他们是监守自盗,把病毒都传播到了中国。现在的少男少女们,单纯的感情都被那些自由主义忽悠了,被那些留着长发的、所谓的艺术家骗了,包括我后来的爱人,也就是那些魔头手上的一个小玩偶,所以我说要保护处女。在这个圈子里,我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唐朝,他们当年是被台湾人一手制造出来的,一出来马上就进入了娱乐的状态,用娱乐进行掩盖,转移人们对其他事情的注意力。什么事都做娱乐,不可乐的事情也娱乐。说事儿的时候也是轻描淡写,避重就轻。起了貌似积极,完全背道而驰的作用。你们真的可以去问问唐朝乐队,从1990年代到现在,歌都写成了吗?都做了些什么?把摇滚都发展成什么样了?这些都是我很想问他的问题。


现在对我来说是四面楚歌我在摇滚圈当中唱反调,在民众中又没有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的小调,于是很多人会想:这人怎么回事啊?

我也想过不再走音乐这条路了,但是多少年来,我一直都一根筋。很多人也劝过我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但是我从小到大没离开过音乐,说是执著一点都不过分,经过这么多年的尝试,有些成果,做别的好像没那个劲儿。对我来说,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样的残酷,以前用枪,现在用钱,没钱就没尊严,没尊严还怎么混?就像《腐蚀》的台词里说的:“我总是觉得外面的人怎么那么可怕,分不清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采访整理/胡斐)
 
最后编辑:
觉得臧天朔对窦唯的言说入木三分了。

窦唯:因为一个女人 他的音乐被忽略了


凤凰网•非常道:前一阵说窦唯坐地铁,不像大家想象中的窦唯,大家说,哎呦,窦唯坐地铁,拍张照片说太落魄了。其实我觉得窦唯活得挺舒服的。

臧天朔:对,我觉得特别容易把一个做艺术的人,太神化了,这种神化,我觉得跟媒体、跟大家这种很幼稚的一些心理有关系,其实他也是一个人,他有一天也会变胖。我以前也跟你一样(瘦),就是拿老侯的琴的时候,我不是一直就是这样的。时间不会调头。

凤凰网•非常道:可是大家对窦唯的关注,这些年并没有跟他的音乐有太大的关系,包括一些现在的音乐媒体从业者,其实对窦唯后期的音乐都不够了解,他还是一个新闻人物,即使把他看作艺术家,也是因为他曾经的光环。

臧天朔:是,你说得有道理。对,小窦肯定是,特别想安静地去做音乐,但是大家对他的这种追逐。不单单是他,还有很多人,因为一个女人……这种所谓的风月之事,把所有真正应该谈到的、所应该接受的东西全抛得特别远,就像你说的音乐。而这些人是选择安静的人,他不是躲避,我相信小窦肯定不是躲避,只不过是一直在收着这个拳头,有一天我觉得他会把他的音乐拿出来。等人们真正习惯于这种挑三拣四的是音乐,而不是你私生活的时候,可能会呈现。

凤凰网•非常道:您跟他认识太早了,您会看到他性格的(变化)?

臧天朔:我只能跟你说,小窦以前是个非常快乐的小伙子,很幽默,非常幽默,很聪明。你能感觉到他那种智慧,他这人懂幽默,你想想,再配合他那口吃,非常有意思。你说那么快乐的一个人,最后让音乐、让生活把他变成这种,这个铃谁去解?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吐沫星子压死人”,能淹死你。好像你怎么样以后,就必须得跳进这片汪洋,所以说,我觉得还是选择一种方法,任何的世道,它有它的门道,叫门道嘛,这门和道你要找对了,它可能会让自己遮蔽一些风雨。
 
“等人们真正习惯于这种挑三拣四的是音乐,而不是你私生活的时候,可能会呈现。”

老藏出狱以后,圆润了,乐观了,太乐观了。中国流行音乐界也许在窦唯这一辈子,都等不到这一天。还好,窦唯好像也没有真的等出头之日。他是抚琴忘佳人的那种,不在乎。
 
觉得臧天朔对窦唯的言说入木三分了。

窦唯:因为一个女人 他的音乐被忽略了


凤凰网•非常道:前一阵说窦唯坐地铁,不像大家想象中的窦唯,大家说,哎呦,窦唯坐地铁,拍张照片说太落魄了。其实我觉得窦唯活得挺舒服的。

臧天朔:对,我觉得特别容易把一个做艺术的人,太神化了,这种神化,我觉得跟媒体、跟大家这种很幼稚的一些心理有关系,其实他也是一个人,他有一天也会变胖。我以前也跟你一样(瘦),就是拿老侯的琴的时候,我不是一直就是这样的。时间不会调头。

凤凰网•非常道:可是大家对窦唯的关注,这些年并没有跟他的音乐有太大的关系,包括一些现在的音乐媒体从业者,其实对窦唯后期的音乐都不够了解,他还是一个新闻人物,即使把他看作艺术家,也是因为他曾经的光环。

臧天朔:是,你说得有道理。对,小窦肯定是,特别想安静地去做音乐,但是大家对他的这种追逐。不单单是他,还有很多人,因为一个女人……这种所谓的风月之事,把所有真正应该谈到的、所应该接受的东西全抛得特别远,就像你说的音乐。而这些人是选择安静的人,他不是躲避,我相信小窦肯定不是躲避,只不过是一直在收着这个拳头,有一天我觉得他会把他的音乐拿出来。等人们真正习惯于这种挑三拣四的是音乐,而不是你私生活的时候,可能会呈现。

凤凰网•非常道:您跟他认识太早了,您会看到他性格的(变化)?

臧天朔:我只能跟你说,小窦以前是个非常快乐的小伙子,很幽默,非常幽默,很聪明。你能感觉到他那种智慧,他这人懂幽默,你想想,再配合他那口吃,非常有意思。你说那么快乐的一个人,最后让音乐、让生活把他变成这种,这个铃谁去解?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吐沫星子压死人”,能淹死你。好像你怎么样以后,就必须得跳进这片汪洋,所以说,我觉得还是选择一种方法,任何的世道,它有它的门道,叫门道嘛,这门和道你要找对了,它可能会让自己遮蔽一些风雨。

谢谢分享好文。其实很多人还是在等待他的音乐,期待窦唯能够早日破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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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们真正习惯于这种挑三拣四的是音乐,而不是你私生活的时候,可能会呈现。”

老藏出狱以后,圆润了,乐观了,太乐观了。中国流行音乐界也许在窦唯这一辈子,都等不到这一天。还好,窦唯好像也没有真的等出头之日。他是抚琴忘佳人的那种,不在乎。
人不能挑选环境,只能适应环境,窦唯依旧可以在小众中传播自己的音乐。
 
人不能挑选环境,只能适应环境,窦唯依旧可以在小众中传播自己的音乐。

形式庸俗, 是音乐圈的大问题, 口水歌大部分是形式上的俗不可耐. 窦唯肯定是厌恶这种假摇滚假民谣.
音乐内容和形式. 窦唯有才而能玩出别人玩不出来的风格, 他不停试验各种形式, 每种形式都能玩出精彩, 但是他为什么不停下来? 他的风格早就超越绝大多数圈内人士了. 为什么不能用一个固定的风格, 去好好写写生活? 感觉他越来越忽视内容. 但是为什么?性格所致.

两种可能. 一是他太傲气, 不屑于使用流行的形式, 甚至不愿意使用任何已有的形式, 一定要开辟新的领域. 但是新的音乐形式谈何容易?国人对创新又不是很待见.美国牛B,大量的孩子搞创新,整体文化推崇创新.但是也需要每隔10年左右出一代新的音乐.他一个人,如何做到?所以一直寻寻觅觅而不可得.一直在向前探索而不能停步.

另一种可能,他的内容早就已经脱离中国社会的基本面,既没有崔健时代的全民冲出精神桎梏的大时代背景,又对后期全民挣钱的社会无法抑制的厌恶.他不愿意花时间去反应生活本身了,糟心,所以放弃内容,专攻形式.玩纯艺术.

无论是哪个,他都很难回归大众了.
 
形式庸俗, 是音乐圈的大问题, 口水歌大部分是形式上的俗不可耐. 窦唯肯定是厌恶这种假摇滚假民谣.
音乐内容和形式. 窦唯有才而能玩出别人玩不出来的风格, 他不停试验各种形式, 每种形式都能玩出精彩, 但是他为什么不停下来? 他的风格早就超越绝大多数圈内人士了. 为什么不能用一个固定的风格, 去好好写写生活? 感觉他越来越忽视内容. 但是为什么?性格所致.

两种可能. 一是他太傲气, 不屑于使用流行的形式, 甚至不愿意使用任何已有的形式, 一定要开辟新的领域. 但是新的音乐形式谈何容易?国人对创新又不是很待见.美国牛B,大量的孩子搞创新,整体文化推崇创新.但是也需要每隔10年左右出一代新的音乐.他一个人,如何做到?所以一直寻寻觅觅而不可得.一直在向前探索而不能停步.

另一种可能,他的内容早就已经脱离中国社会的基本面,既没有崔健时代的全民冲出精神桎梏的大时代背景,又对后期全民挣钱的社会无法抑制的厌恶.他不愿意花时间去反应生活本身了,糟心,所以放弃内容,专攻形式.玩纯艺术.

无论是哪个,他都很难回归大众了.
小众就小众吧,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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