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您推荐 “拳王之死(A版)-- 铁山杰迪“

王腾看着手上的枪,没有说话。
  
张星问:“以前打过枪没有?”
  “打过,军训的时候搞过实弹射击。”
  “那就好,把枪收起来。记住,公安发现可不得了,持枪可是犯法的事。不过咱们现在呆这个地方是保护区,进来就是犯法。还有这附近

很多打羚羊的,都有家伙,杀人不眨眼的。这枪用来自卫,别人不惹我们,我们就不去惹别人,别人来抢钱杀人,咱们也不能客气!”
  “不需要动枪吧?”,王腾问。
  “需要不需要那得看情况,收起来吧。”
                 
  张星看王腾把枪插在腰上,接着说:“王腾,我觉得你不错,将来肯定前途远大。我听村里边说起过你的事,张哥我也不想多说。反正男

子汉提得起放得下,路还长。所有男人一辈子始终都要在女人身上摔一交,不管早晚。这事不丢人,爬起来就是了。”
  “我晓得,我也不想那事了。”
  “恩,那就好,你晓得可可西里是啥子意思吗?”
  “不晓得,啥子意思?”
  “蒙古话,就是美丽的少女。”
  “挺好听的!”
  张星感慨的说:“这地方名字是好听,不过以后日子就苦了,不过张哥既然把大家带出来,就要让大家挣到钱,还要把大家带回铁山。你

有文化,身体又这么好,你要帮帮张哥。”
  
王腾见张星这样说,想到几个铁山乡亲这此出来正需要互相支持,在这雪域高原上相依为命,便道:“没问题,张哥。”
  第二天开始,几个人开始淘金。
  
几个四川来的淘金客采用的是原始的土法淘金,挖土运到河边的金筛上,放进河水里筛动,泥土被水洗去,留下的便是金子。这是一个纯

粹的体力活,艰苦就不用说了。好在几个人也没把苦当回事,更不是叫苦连天的人,每日白天挖土淘金,晚上喝酒聊天,吃饭睡觉,倒也自由

自在。
                 
  八十年代中期,青海马兰山发现金矿,那时候一百多块钱便可以办一个采金证,合法在青海境内采金。各地淘金客风哟年蜂拥而至,可可

西里一带便集聚了多达几万人的淘金大军。声势壮大,显赫一时,一点不比美国当年的西部淘金热逊色。
  
淘金是一种真正极端的生存竞争。金矿所在地大部分都地处偏僻、气候恶劣,此外淘金客中鱼龙混居、龙蛇杂处。如何保护自己挖到的金

子,抢夺别人的金子。力量、计谋、智商、情商都得发挥到最佳境界才能生存下来,否则根本别想挣钱,就算挖到了十公斤一块的金子也别想

带走,反倒丢命。
  
金矿就是一个竞争社会的高度浓缩和强化。
  
雪域高原的环境极度恶劣,可可西里交通又非常困难,几万人的集聚已经超出了当地的承载极限。遇到气候或其他原因造成交通问题,这

几万人顿时吃饭都成问题。
  
好在周围大片草场,野牦牛、藏羚羊、野驴、盘羊非常多。而且这地方几百万年都罕有人迹,动物都不怕人,看到有人,甚至好奇的主动

接近。颇有点混沌初开,天人合一的味道。
  饥饿的淘金客肚中饥火难耐,面对面前的鲜肉自然不可能放过。于是行使人作为世界主宰的权力,纷纷猎杀野兽作为食物。
  
以后有人开始收购动物毛皮,而且价格一路看涨,利润超过运气不好的淘金客挖土掘金。有人便开始不谋肉而谋皮,大规模屠杀羚羊获取

毛皮。有些破产的淘金客为了捞回本钱,也加入猎杀,一时之间,草原上腥风血雨,杀声一片……
  
贫穷的地方政府出于税收和经济发展考虑原本对淘金客非常欢迎,但如此残杀保护动物,加上野蛮开采造成环境破坏,金矿地区更是杀人

越货案件频频发生,治安及其恶劣,几乎到了无法无天的情况。
  金把头为了保护财产,组织有武装保镖,更有人大量使用黑工,一分钱不给,奴隶一样劳动。
  政府终于无法再犹豫下去,于是一刀切,全部驱逐。
  这一刀切下去,有些投入全部身家来淘金的淘金客,钱没赚到要赶走,顿时陷入破产困境,有人便铤而走险转行做了盗猎人。
                 
  张星却是在淘金客被全部驱逐后几年才来到青海的,正所谓“人弃我取,火中取栗”,他的生意经就是这样念的。
                 
  几个月下来,几个人的皮肤被高原上强烈的紫外线晒得又黑又红,胡子头发也长得茂密旺盛,但人人生龙活虎,精神百倍。在这样严酷的

地方,人的生命力极限似乎被发掘出来,其间为了吃肉,王腾也在张星带领下猎杀了几头盘羊。
                 
  他们选择的河谷极为隐蔽,听到过若干次汽车引擎的声音,似乎是巡山队,但他们并没有被发现。
  
黄金已经淘到了五千多克,虽然一直没有发现大粒的金豆乃至拳头大的金块。但是有这五千克黄金,可以保证几个人这一趟不会白跑。
  
每个月,张星都要王腾陪他开车把挖到的金子送到据点卖了,回来再带上一些给养。
  
那个据点似乎向很多张星这样的金把头提供后勤供应,所以王腾有时候也看到一些其他一些和他们差不多的人和车。
  张星每一次只把金子卖一半,剩下的他都随身带着。
  
时间迅速到了八月,这一天王腾又陪张星带据点卖金子,迅速把金过秤拿钱,把要的东西告诉了老板扎西麒麟后,当晚就在据点过夜。
  火塘边喝酒聊天,扎西麒麟一直王腾颇有好感,不断添酒劝肉。听张星说王腾还帮助修过一个寺庙,更是连连称奇,不断询问,神色非常

敬佩。
  
因为张星给王腾说过在外不能提从什么地方来的,也不准叫名字,只能叫张哥。所以王腾也就略去人名、地名简单叙述了一下。
  
王腾原本是个血性男儿,碰到扎西把他当好朋友看,也觉得心中愉快。高原寒冷,王腾本来就大的酒量在高原上更是突飞猛进,加上碰到

扎西这样愿意结交的朋友一起饮酒吃肉,青稞酒一碗接一碗水一样喝下……
  
三个男人那一晚放肚狂饮,扎西的老婆热洽卓玛在旁边热酒上肉,笑容满面。
  
当晚王腾睡得极沉,甜睡醒来心情舒畅无比―青稞酒喝得再多也不会第二天头疼,反倒神清气爽,四肢有劲。
  王腾看天色还早,推门出屋。看看周围没有人,又觉得身体有一股说不出的运动冲动,便在外面草地上跑了起来。
  高原的早晨,相当的寒冷,脚踏在青草晨霜上面,嘎吱做响。跑了一会,运动开后,王腾练起了拳。
  王腾的腿法速度快如闪电,左右两腿可以连续不停顿的出腿八百多次,一分钟内最快可以出腿两百多次,而且劲力如排山倒海势不可挡。
  
正练得起劲,一腿接一腿旋风般踢出,忽然一快碗口大的鹅卵石急速朝王腾扔过来,练得劲发的王腾侧身就是一脚,脚背正踢在石头上,

鹅卵石猛被加速,划破空气“呜”的一声象个皮球一样射出,飞出有一百多米才落下。
                 
  “好大的力气!”扎西麒麟走过来说。
  王腾没想到自己运动被扎西麒麟看到,忙说:“过奖过奖”。
  “你会功夫?”
  “乱七八糟练过一些,算不上什么功夫。”
  “兄弟,你力气很大啊,我的弟弟是有名的大力士,他也不能把石头踢这么远。”
  “扎西哥还有个弟弟?没见过啊。”
  “是啊,他死了,打拳死的。”
  “打拳?”
  “黑市拳,没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怎么被打死的吗?”
  “被打死的,我弟弟叫扎西歌旺,他打了一百多场比赛,只输了一场,在泰国和鳄鱼万猜昆巴齐亚格斗,结果死在拳台上。”“鳄鱼万猜

什么是谁?”
  “一个很厉害的泰拳高手,比那些泰拳拳王厉害多了。一个真正的拳王!”
  “拳王!?”
  “是啊,拳王。兄弟,你力气这么大,我刚才看你出腿速度又那么快,训练一下说不定你也能成拳王。
  “扎西哥拿我开玩笑了,我那做得了什么拳王。”
  “拳王也也是人,兄弟,你为什么不能做拳王?”
  王腾一时不知如何做答。
  扎西麒麟接着说:“打拳挣钱可比挖金子快多了。不过黑拳是很容易丢命的,也比挖金子危险。你要是有兴趣学格斗我可以推荐你给一个

人,你有机会可以找他。我觉得你真的是打拳的材料。”
  “我是喜欢练武,不过没想过靠打拳还能挣钱。”
  “打拳当然可以赚钱,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钱。”
  
顿了顿,扎西麒麟看王腾盯着自己,又说:“这样吧,反正你也是四川人,正好我朋友也在成都,我给你一个地址电话,现在他在那边搞

比赛,你有机会去找找他,就说我介绍的。他是我一个汉族朋友,认识十多年了。”
  扎西麒麟在王腾掏出的地址本上写了一个地址和电话,又写上了他朋友的名字:朱军。
 
谢谢,好文章应该大家看。不过一下发完就没人顶了。后来的岂不是看不到?所以才没一下发完。请见谅!



当天吃了早饭后王腾和张星便动身回金疙瘩,这名字是张星给淘金的河谷取的。俗了点,但是几个人也都跟着这么叫。
眼看还有几个小时就到家,张星忽然开口对王腾说:“有人跟上我们了!”并用手往后指了指。王腾扭头一看,看到远处有几个骑马的人,数了数,有七个人。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跟我们?”
“有半个小时了,不远不近的跟着。”
“那开快点,甩掉他们几个。”
“嗯,先要摸清楚这几个龟儿子是不是冲我们来的,这里到金疙瘩不远,这些人厉害得很,跟到车轮子印还是要找起来。”
“嗯,说得对。这帮龟儿子跟到我们做啥子?”
张星笑了笑,说:“还能为了啥子,不是抢钱就是抢东西。”
“那他们上来抢啊,为什么不动手?”
“几个龟儿子要等我们到了家以后再动手,这里抢劫怕我们开车跑。王腾,检查下家伙,等会龟儿子要乱来给我往死里整!”说完,张星也从腰里掏出把枪,朝王腾晃了晃,又插回腰间。王腾连忙从腰里把枪拔出,左右看了看枪,也插回去,把皮带紧了紧。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王腾感觉体内血液流速似乎加快了若干倍,呼吸也急促起来。

张星看了看王腾,笑着拍了拍王腾的大腿,然后面带杀气说:“怕个锤子,龟儿子要抢老子的钱,老子就要龟儿子的命!”
张星猛踩油门,车屁股黑烟猛地窜出,车子也加快速度跑起来,草原上颠簸剧烈,王腾的副驾驶位置车门都没有,王腾担心枪掉出来,连忙左手隔衣服护住枪。
后面那几个人一会儿就看不到了,张星和王腾回到了金疙瘩,回到金疙瘩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钟。下车后,张星马上叫王腾把几个乡亲叫回来,简单说了说被人跟踪的事情后,马上命令大伙把所有东西搬上车,并说今天晚上轮流守夜,两个人一班,不值班的就在车上睡觉。
几个人手忙脚乱,气氛紧张,结果当天晚上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是平时草原上的风吹草动听起来舒服愉快,现在每一个什么响动都让大家紧张死不少细胞。
第二天吃了早饭,张星不停的抽烟沉思,考虑了足足一个小时。然后对几个不停抽烟的乡亲说:“不能呆了,得走!那几个龟儿子昨天跟了半个多小时,不像是一般的棒老二,肯定是安了心来的,我们必须走,必须马上走。”
于是大家连忙上车,汽车刚刚启动,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趴的一声把车子的挡风玻璃打碎,子弹正好擦过王腾的脸,王腾只觉得脸上滚烫,身上如触电一般冰凉。
车子所在的河谷,前后各有四个骑马的人快速的包抄而来。
张星一咬牙,猛踩油门,从腰里把枪拔出,嘴里吼道:“王腾,快点朝前头那几个龟儿子开枪!”
王腾只觉得后背似乎有冷汗冒出,但反应并未迟缓,刷的一声把枪拔出来,躺出身子瞄准前面那几个骑马的就射。
后面车厢上陈卫东他们几个这时候吓得发抖,又没有武器,只听到子弹呼啸而过,只好拼命趴下躲避。
前面那几个人看到车子冲过来,也不闪避,手中的步枪却不停顿地射出子弹,这几个人骑术相当精湛,双手持枪,马跑得非常快,高速运动中射击准头依然非常好,几乎都打到了汽车上面。
王腾只听到车厢里陈卫东哎呀一声,随后便停陈卫东颤抖的声音传来:“遭了,我中枪了!”声音刚落,车子里的黄玄德也叫唤起来:“哎哟,我也中枪了!”
也顾不得去问情况,王腾瞄准前面的人不停开枪,忽然膀子上一热,低头一看,左边衣服破了个洞,膀子上鲜血流出,倒也不觉得如何疼痛,只是感觉左手有些使不上劲。
马上的人都算得上是要钱不要命的悍匪,全然不顾王腾他们手中也有枪,穷凶极恶纵马扑上来,看长相和衣着是蒙古族人,难怪不但骑术好不说,亡命的劲头也相当足。张星趴的一枪,一个左边来的家伙应声载下马来,其他人毫不停留,片刻间扑到车前几米处,王腾看准一个靠近汽车四方脸的家伙就是一枪,正中那人的肩膀,那人居然全不当回事,瞄准王腾就打算开枪,枪口离王腾只有一米左右,根本无法躲避。
王腾毫无办法,右手又拿着手枪,开枪即使打中对方自己肯定自己也得吃一颗子弹。千钧一发之际探出身子胳膊一撩打开枪口,这一下他的重心失去,滚下车来,手枪也掉落在地。四方脸圈马转身正好在迅速跳起的王腾面前,王腾来不及多想,右拳用尽全力贯劲打出,正打中那马右眼,鲜血飞溅而出,马也轰然倒地。马上的四方脸骑术精良之级,马倒下那一刻便脱鞍跳出,半空中还放了一枪,正打中王腾的左腿。
王腾一个箭步冲到四方脸面前,一个右高腿正中四方脸下巴,这一下生死肉搏使出了全力,没有人可以经受得住王腾的高腿踢中下巴,四方脸当然也不例外,仰面朝天死去。王腾回头看后面的四人还在千米开外快马赶来,而前面的两人也被张星射中,死在路边。张星的汽车正停在百米外的地方,车上的人正在喊他。幸好腿上的枪伤并没伤到神经骨骼,他撒腿就跑,跑到车后,一个翻身上了车,车子迅速加速前冲。
后面那四人不断放枪,看汽车远去,追赶不上,便到死去同伙身边下马查看,不再追赶。
张星异常冷静,在车厢里不断命令车厢里的人注意伤口止血,并问起死伤情况。检查后发现,车厢里王腾、黄玄德、陈卫东三人受伤,但并不致命,另外两人没事,伤势较重的是陈卫东,子弹将他的大腿打穿,似乎伤到了神经,已经无法动弹。
一直开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车子停下检查,张星让人从行李中找出医药箱他给几个伤员简单进行了包扎,他手法异常熟练,不到二十分钟就包扎停当。
因为担心那帮人追来,张星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吩咐没伤的那两人给从车上油桶里打油来把油箱灌满,包扎完后便启动车子一路狂奔。
这一跑和去据点的路完全错开,从布喀达板雪峰的方位来看他们据点在布喀达板峰之南,他们则往北跑去。
张星掏烟点上,对王腾说:“你伤口没什么问题,陈卫东动脉断了,腿可能废了。得找个医院看看。”
王腾说:“张哥,我们现在去哪里?去扎西哥那边吗?”
“不行,扎西那边不晓得出事没有,那条路那帮人知道,半路遇上就麻烦了,再说扎西那没有医生,现在得找个医院看看他的腿。”
“那去哪里呢?”
沉默了一会,张星说:“只能去格尔木了,车不出问题得走三天。”
“陈卫东挺得住吗?”
“挺不住也得挺!”张星咬牙说。
当天晚上,一行人到了卓乃湖。
陈卫东失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神智也有点不清了,随身药品有限,大家也无计可施,给他喝了点热水和芝麻糊算是补充营养了。好在高原上伤口不容易感染,喂他吃了好几瓣蒜当抗生素就算药品了。
张星忙着检查汽车,又让大家把车上淘金的工具、不用的杂物搬下来,汽油除留下一桶外也全部搬下来。他让王腾在杂物上浇上汽油,然后点火烧掉。
近处是卓乃湖清澈荡漾的湖面,远处是昆仑山连绵不绝白皑皑的雪峰,火光熊熊照耀着几个人满脸血污的脸,大家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草草吃了晚饭,张星召集大家围着火炉坐下,陈卫东休息了几个小时后稍微有所恢复,也躺在一边听。
张星从身上的褡裢袋里拿出厚厚一叠百元钞票,放在身边。
看了看大家,张星说:“兄弟们跟着我张星出来赚钱,本来想再干几个月回去,没想那几个棒老二要杀人抢钱。我们杀了他们的人,他们肯定想报复。兄弟们都是来求财的,不想和谁拼命,现在这个样子,金子就别挖了。”
停了一下,他又说:“这里有些钱,兄弟们分一分,带在身上。我们现在去格尔木找个医院给陈卫东治伤,到格尔木以后我要去一躺西宁,办点事情,大家就在那里分手,兄弟们在格尔木休息几天,陪陈卫东把伤治好,然后回铁山去吧。”
说完他就点钱分给大家,每人分了一万五,多给了陈卫东一万快做医药费。
王腾也拿了一万五,当晚他躺在被窝里睡不着,他第一次拥有了这么多钱,也第一次杀人,腿上和膀子上的伤口疼痛他倒不以为意,脑子里不断回忆起那个四方脸的样子,帐篷外面暴风雪极为猛烈,冰雹打在帐篷上膨膨做响。
叹了口气,他也懒得再想,只觉得神困体乏,于是侧身沉沉睡去。


天没亮几个人就起了床,把车上的雪打扫干净就启程上路。
挡风玻璃被拆掉,寒风也毫无遮拦的刮进来,好在车速只有十多码,一路的沼泽烂泥,雪地上也根本开不快,一不留神就陷进去折腾半天。
一路上只见羚羊跑来跑去,棕熊痴憨来随,鸳鸯鸭成群结队,几个人进可可西里的时候觉得很是好奇,谈笑不断。现在只觉得景色稀松平常。却都怀念起铁山来,君山上的森林,清溪河的鱼儿,田里的庄稼,家中的妻儿……,都觉得那才是百看不厌,都觉得那里都不如铁山好。
离青藏路还有几十公里的地方,车子坏了。这辆报废车能经住这么久的折腾已经是超负荷运转,一出问题就彻底没治。
张星检查了一下后决定弃车,他做事相当果敢决断,决定一下马上招呼大家带上点吃的和随身物品步行上路,几个人轮流背陈卫东。
当天晚上只能露宿,找了个山窝子作为宿营点后。吃了点糌粑,喝了点青稞酒,陈卫东告诉大家,估计到公路还有二十公里,到公路后就搭车走。
大家只带了一床被子给陈卫东用,因为帐篷扔了,风又大,没办法生火,只能挤在一起。张星让大家轮流值班,每人晚上睡两个小时就必须起来活动一下,并且嚼几个干辣椒,吃几瓣大蒜。
奇害刺骨,结果大家晚上根本睡不着,只能不停的嚼辣椒刺激血液加速,大家把陈卫东围在中间,让他也嚼辣椒。
半夜冰雹下来了,几个人双手抱头苦撑,雹子有乒乓球大小,打在身上如挨重拳。
第二天早上,几个人总算撑过了这一晚,但个个头上都有大包,身上更是又青又紫,王腾胳膊上的伤口迸裂,鲜血流出竟然结成冰痂挂在身上,几个人狼狈不堪,好在个个都还能站起来,虽然浑身剧痛,但勉强还能走动。陈卫东多亏有床被子抵挡,虽然被子湿透,但雹子总算没把他打死。
几个人吃了点东西马上动身上路,因为昨晚上不停嚼辣椒御寒,一个个舌头都肿大充血,说不出话来。
一行几人默默无语走路,终于到下午三点多来到了青藏公路边。
几个人走到公路边都觉得疲惫不堪,坐在了地上休息。等了半个小时开来一辆往格尔木方向去的空货车。张星站起来招手,司机停车后张星走上去,问明货车是到格尔木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百元钞票,大概有一千多快,塞给了司机,那司机也不多问,等大家都上车后发车上路。
一路过昆仑山口、西大滩、纳赤台,开车了昆仑山区,出了昆仑山,路终于变得平整好走,当晚十点多到了格尔木。
送陈卫东到医院,医生见是枪伤问了几句,张星说是遇到匪徒,随手塞了两千快给医生,医生便马上开始手术。
在格尔木呆了两天,张星看陈卫东没有生命危险,便告辞去西宁。

留下的四人三人有伤,唯一没伤的魏兵就在医院里照料几个人。
半个月后,除陈卫东还需要架拐外,王腾和黄玄德已经痊愈。四个人都想早点回家,看陈卫东问题也不大,于是便起程回四川。
一路坐车回到成都,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份。
王腾想到弟弟王飞在四川大学念书,于是让几个乡亲先坐车回去,他先去看望一下弟弟。
走在川大的校园,王腾想到一年前自己还在山东大学读书,没想到一年的时间就经历这么多事,自觉思维想法和一年前变化极大,想起于丹,不由得也有些伤感。又想起往日的同窗现在可能已经各奔前程,自己的前程还不知道在那里。
王腾并不是一个爱自寻烦恼的人,触景生情之后,还没跨进弟弟的寝室,想到马上可以看到兄弟,不由得笑了。
推开寝室的门,王飞正躺在床上发愣。王腾笑着叫了声弟弟,王飞抬头忽然看到哥哥站在面前,不由得呆住了。

――未完待续
 
恩!发吧!发吧!挺有意思的!
 
这是铁山杰迪发了两次,有什么不同自己看。

[这个贴子最后由铁山杰迪在 2003/09/11 03:32pm 第 1 次编辑]



当天吃了早饭后王腾和张星便动身回“金疙瘩”,这名字是张星给淘金的河谷取的,俗了点,但是几个人也都跟着这么叫。
  眼看还有几个小时就到家,张星忽然开口对王腾说:“有人跟上我们了!”,随即把手往后指了指。
  王腾扭头一看,看到远处有几个骑马的人,数了数,有七个人。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跟我们?”
  “有半个小时了,不远不近的跟着。”
  “那开快点,甩掉他们几个。”
  “嗯,先要摸清楚这几个龟儿子是不是冲我们来的,这里到金疙瘩不远,这些人厉害得很,跟到车轮子印还是要找起来。”
  “嗯,说得对。这帮龟儿子跟到我们做啥子?”
  张星冷笑了一下,说:“还能为了啥子,不是抢钱就是抢东西。”
  “那他们上来抢啊,为什么不动手?”
  “几个龟儿子要等我们到了家以后再动手,这里抢劫怕我们开车跑。王腾,检查下家伙,等会龟儿子要乱来给我往死里整!”杀七腾腾的

说完,张星从腰里掏出把枪,朝王腾晃了晃,又插回腰间。
  王腾连忙从腰里把枪拔出,左右看了看枪,也插回去,把皮带紧了紧。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王腾感觉体内血液流速似乎加快了若干倍,呼吸也急促起来。
  张星看了看王腾,笑着拍了拍王腾的大腿,然后面带杀气说:“怕个锤子,龟儿子要抢老子的钱,老子就要龟儿子的命!”
  
猛踩油门,车屁股黑烟猛地窜出,车子也加快速度跑起来,草原上颠簸剧烈,王腾的副驾驶位置车门都没有,王腾担心枪掉出来,连忙左

手隔衣服护住枪。
  
后面那几个人一会儿就看不到了,张星和王腾回到了金疙瘩。
  
回到金疙瘩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钟。下车后,张星马上叫王腾把几个乡亲叫回来,简单说了说被人跟踪的事情后,马上命令大伙把所有东

西搬上车,并说今天晚上轮流守夜,两个人一班,不值班的就在车上睡觉。
                 
  几个人手忙脚乱,气氛紧张,结果当天晚上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是平时草原上的风吹草动听起来舒服愉快,现在每一个什么响动都让大家

紧张死不少细胞。
  
第二天吃了早饭,张星不停的抽烟沉思,考虑了足足一个小时。然后对几个不停抽烟的乡亲说:“不能呆了,得走!那几个龟儿子昨天跟

了半个多小时,不像是一般的棒老二,肯定是安了心来的,我们必须走,必须马上走。”
  
于是大家连忙上车,汽车刚刚启动,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趴的一声把车子的挡风玻璃打碎,子弹正好擦过王腾的脸,王腾只觉得脸上滚烫

,身上如触电一般冰凉。
  
车子所在的河谷,前后各有四个骑马的人快速的包抄而来。
  
张星一咬牙,猛踩油门,从腰里把枪拔出,嘴里吼道:“王腾,快点朝前头那几个龟儿子开枪!”
  
王腾只觉得后背似乎有冷汗冒出,但反应并未迟缓,刷的一声把枪拔出来,探出身子瞄准前面那几个骑马的就射。
  
后面车厢上陈卫东他们几个这时候吓得发抖,又没有武器,只听到子弹呼啸而过,只好拼命趴下躲避。
  
前面那几个人看到车子冲过来,也不闪避,手中的步枪却不停顿地射出子弹。这几个人骑术相当精湛,双手持枪,马跑得非常快,高速运

动中射击准头依然非常好,几乎都打到了汽车上面。
  
王腾只听到车厢里陈卫东“哎呀”一声,随后便听陈卫东颤抖的声音传来:“遭了,我中枪了!”声音刚落,车子里的黄玄德也叫唤起来

:“哎哟,我也中枪了!”
  
也顾不得去问情况,王腾瞄准前面的人不停开枪。忽然膀子上一热,低头一看,左边衣服破了个洞,膀子上鲜血流出,倒也不觉得如何疼

痛,只是感觉左手有些使不上劲。
  
马上的人都算得上是要钱不要命的悍匪,全然不顾王腾他们手中也有枪,穷凶极恶纵马扑上来。看长相和衣着是蒙古族人,难怪不但骑术

好不说,亡命的劲头也相当足。
  
张星“趴”的一枪,一个左边来的家伙应声载下马来,其他三人毫不停留,片刻间扑到车前几米处。王腾看准一个靠近汽车四方脸的家伙

就是一枪,正中那人的肩膀,那人居然全不当回事,瞄准王腾就打算开枪,枪口离王腾只有一米左右,根本无法躲避。
  
王腾毫无办法,右手又拿着手枪,开枪即使打中对方自己肯定自己也得吃一颗子弹。
  
千钧一发之际探出身子抬手一撩打开枪口,这一下他的重心失去,滚下车来,手枪也掉落在地。
  
四方脸圈马转身正好在迅速跳起的王腾面前,王腾来不及多想,右拳用尽全力贯劲打出,正打中那马右眼,鲜血飞溅而出,马也轰然倒地

。马上的四方脸骑术精良之极,马倒下那一刻便脱鞍跳出,半空中还放了一枪,正打中王腾的左腿。
  
王腾一个箭步冲到四方脸面前,抬脚就是一个右高腿踢中四方脸下巴。
  
这一下生死肉搏使出了全力,没有人可以经受得住王腾的高腿踢中下巴,四方脸当然也不例外,仰面朝天倒下死去。
  
王腾回头看后面的四人还在千米开外快马赶来。往前看其余两匪被张星射中,死在路边,张星的汽车正停在百米外的地方,车上的人正在

喊他。
  
幸好腿上的枪伤并没伤到神经骨骼,他撒腿就跑,跑到车后一个翻身上了车,车子迅速加速前冲。
  
后面那四人不断放枪,看汽车远去,追赶不上,便到死去同伙身边下马查看,不再追赶。
  
张星异常冷静,在车厢里不断命令车厢里的人注意伤口止血,并问起死伤情况。
  
检查后发现,车厢里王腾、黄玄德、陈卫东三人受伤,但并不致命,另外两人没事,伤势较重的是陈卫东,子弹将他的大腿打穿,似乎伤

到了神经,已经无法动弹。
  
一直开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车子停下检查,张星让人从行李中找出医药箱他给几个伤员简单进行了包扎,他手法异常熟练,不到二十分钟就

包扎停当。
  
因为担心那帮人追来,张星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吩咐没伤的那两人给从车上油桶里打油来把油箱灌满,包扎完后便启动车子一路狂奔。
  
这一跑和去据点的路完全错开,从布喀达板雪峰的方位来看他们据点在布喀达板峰之南,他们则往北跑去。
                 
  车上张星掏烟点上,对王腾说:“你伤口没什么问题,陈卫东好象打到了神经断了,腿可能废了。得找个医院看看。”
  
王腾说:“张哥,我们现在去哪里?去扎西哥那边吗?”
  “不行,扎西那边不晓得出事没有,那条路那帮人知道,半路遇上就麻烦了。再说扎西那没有医生,现在得马上找个医院看看陈卫东的腿

。”
  “那去哪里呢?”
  沉默了一会,张星说:“只能去格尔木了,车不出问题得走三天。”
  “陈卫东挺得住吗?”
  “挺不住也得挺!”张星咬牙说。
                 
  当天晚上,一行人到了卓乃湖。
  
陈卫东失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神智也有点不清了。随身药品有限,大家也无计可施,给他喝了点热水和芝麻糊算是补充营养了。好在

高原上伤口不容易感染,喂他吃了好几瓣蒜当抗生素就算药品。
  
张星忙着检查汽车,又让大家把车上淘金的工具、不用的杂物搬下来,汽油除留下一桶外也全部搬下来。他让王腾在杂物上浇上汽油,然

后点火烧掉。
  
近处是卓乃湖清澈荡漾的湖面,远处是雄浑昆仑连绵不绝的雪峰,火光熊熊照耀着几个人满脸血污的脸,大家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草草吃了晚饭,张星召集大家围着火炉坐下,陈卫东休息了几个小时后稍微有所恢复,也躺在一边听。
  
张星从褡裢袋里拿出厚厚一叠百元钞票,放在身边。
  
看了看大家,张星大声说:“兄弟们跟着我张星出来赚钱,本来想再干几个月回去,没想那几个棒老二要杀人抢钱。我们杀了他们的人,

他们肯定想报复。咱们兄弟是来求财的,不想和谁拼命,现在这个样子,金子就别挖了。”
  
停了一下,他又说:“这里有些钱,我给兄弟们分一分各自带在身上。我们现在去格尔木找个医院给陈卫东治伤,到格尔木以后我要去一

躺西宁,办点事情,大家就在那里分手。兄弟们在格尔木休息几天,陪陈卫东把伤治好,然后回铁山去吧。”
  
说完他就点钱分给四人,每人分了一万五,多给了陈卫东一万快做医药费。
                 
  王腾也拿了一万五,当晚躺在被窝里一时睡不着,他第一次拥有了这么多钱,也第一次杀人。腿和膀子上的伤口疼痛他倒不以为意,脑子

里不断回忆起那个四方脸的样子,帐篷外面暴风雪极为猛烈,冰雹打在帐篷上膨膨做响。
  叹了口气,他也懒得再想,只觉得神困体乏,于是侧身沉沉睡去。
                 
  天没亮几个人就起了床,把车上的雪打扫干净就启程上路。
  
被子弹打碎的挡风玻璃被拆掉,寒风毫无遮拦的刮进来。到处的沼泽烂泥,草地上根本开不快,车速只有十多码,稍不留神就陷进泥坑折

腾半天,走得异常艰难。
  
一路上只见羚羊跑来跑去,棕熊痴憨来随,鸳鸯鸭成群结队……,几个人进可可西里的时候对这些觉得很是好奇,谈笑不断。现在却觉得

景色稀松平常,都怀念起铁山来――君山上的森林,清溪河的鲤鱼,田里的庄稼,家中的妻儿……,觉得那才是百看不厌,哪里都不如铁山好


                 
  离青藏路还有几十公里,车子坏了。这辆报废车能经住这么久的折腾已经是超负荷运转,一出问题就彻底没治。
  张星检查了一下后决定弃车,他做事相当果敢决断,决定一下马上招呼大家带上点吃的和随身物品步行上路,几个人轮流背陈卫东。
                 
  当天晚上只能露宿,找了个山窝子作为宿营点后。吃了点糌粑,喝了点青稞酒,张星告诉大家,估计到公路还有二十公里,到公路后就搭

车走。
  
几人只带了一床毛毯给陈卫东用。因为帐篷扔了,风又大,没办法生火,只能挤在一起。张星让大家轮流值班,每人晚上睡两个小时就起

来活动一下,嚼几个干辣椒,吃几瓣大蒜。
  
寒风凌厉,奇害刺骨,晚上根本睡不着,几个人只能不停的嚼辣椒刺激血液加速,大家把陈卫东围在中间,让他也嚼辣椒。
  
半夜冰雹下来了,几个人无遮无拦,只得坐起来双手抱头苦撑,雹子有乒乓球大小,打在身上如挨重拳。
  
到第二天早上,几个人总算撑过了这一晚。但个个头上都有大包,身上更是又青又紫,王腾胳膊上的伤口迸裂,鲜血流出竟然结成冰痂挂在

身上。几个人狼狈不堪,好在个个都还能站起来,虽然浑身酸痛,勉强还能走动。陈卫东多亏有床毛毯抵挡,虽然毛毯湿透冻结,但雹子总算

没把他打死。
  
吃了点东西马上动身上路,因为昨晚上不停嚼辣椒御寒,一个个舌头都肿大充血,说不出话来。
                 
  一行几人默默无语走路,下午三点多终于来到青藏公路边。
  走到公路边都觉得疲惫不堪,坐在了地上休息。
  等了半个小时开来一辆往格尔木方向去的空货车。张星站起来招手,司机停车后张星走上去,问明货车是到格尔木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叠

百元钞票,大概有一千多快,塞给司机,那司机拿钱后也不多问,等大家都上车后发车上路。
  一路过昆仑山口、西大滩、纳赤台,走出了昆仑山区。
  出了昆仑山,路变得平整好走,当晚十点多到了格尔木。
  送陈卫东到医院,医生见是枪伤问了几句,张星说是遇到匪徒,随手塞了两千快给医生,医生便不再多问马上开始手术。
  在格尔木呆了两天,张星看陈卫东没有生命危险,便告辞去西宁。
                 
  留下的四人三人有伤,唯一没伤的魏兵就在医院里当看护。
  半个月后,除陈卫东还需要架拐外,王腾和黄玄德已经痊愈。四个人都想早点回家,看陈卫东问题也不大,于是便起程回四川。
  一路坐车回到成都,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份。
  王腾想到弟弟王飞在四川大学念书,便让几个乡亲先坐车回去,他先去看望一下弟弟。
  走在川大的校园,王腾想到一年前自己还在山东大学读书,没想到一年的时间就经历这么多事,自觉思维想法和一年前变化极大。
  又想起于丹,不由得也有些伤感。再想起往日的同窗现在可能已经各奔前程,自己的前程还不知道在那里……
                 
  王腾并不是一个爱自寻烦恼的人,触景生情之后,一看到王飞的宿舍楼,想到马上可以看到兄弟,不由得笑了。
  推开寝室的门,王飞正躺在床上发愣。王腾笑着叫了声弟弟,王飞抬头忽然看到哥哥站在面前,一时呆住了。
                 
  ――未完待续 铁山杰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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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王腾,皮肤黝黑发亮,脸色黑里透紫――那是几个月强烈紫外线晒破毛细血管造成的,新理的平头,头发在高原上几个月下来也

变得更黑更亮。
  
王飞带哥哥到外面找了个饭馆吃饭,谈了谈家里的事。饭后王飞带哥哥在校园里转了转,当夜王腾便在川大招待所住下。
  次日王腾便动身回铁山,临行前给了弟弟五千块做学费、生活费。
                 
  95年,我毕业后分配到位于武当山下湖北十堰的一个汽车厂技术中心工作。
  
我住在厂里单身宿舍里,每天听广播上班,敲饭盒吃饭,早上到办公室给组里的几个老前辈工程师打开水,等大家都走了扫地倒垃圾关门

。其余时间就是敲键盘写程序,或者埋头看书、读报。月底领六百多块钱工资,只发四分之三,其余四分之一发一张卡,说是内部银行,年底

才能拿钱。
                 
  工厂制造汽车,什么零件都自己制造,分厂都好几十个。因为厂子在山沟沟里,一条沟一个厂,整个厂区长度有一百多里,号称百里汽车

城。据说这样修原子弹来了都不怕,最多炸掉一两个分厂,不会全军覆没,很符合毛泽东同志的“炸死四亿,还有四亿”的“反核”战略。
  
厂里有十多万职工,光工程师都好几万。各分厂都用数字作代号,什么20厂,21厂,49厂……,搞这么神秘是因为厂子是三线建设的时候

搞起来的,同时和世界上其他国家的汽车厂一样,还生产大量坦克、火炮和其他神秘武器。
                 
  厂子辉煌过,听办公室里的老前辈们讲,90年技术中心一个普通技术工人的年终奖就有足足两万块,这在当时的中国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即使是今天,在中国给洋鬼子打工的普通工人也不可能收到过两万的年底红包。还是社会主义好啊,只有社会主义的工厂在赚了钱以后给厂

里的工人们这么大的红包。
                 
  可惜社会主义的工厂不能年年都赚大钱,到了我意气风发来报到的时候,一路上只见整个汽车城有空地的地方都停着崭新的卡车。
  
刚从流水线上下来的卡车看起来浑身充满力量,雄浑、威武、粗犷。如果用车来比喻人的话,那么轿车就是女人,卡车就是男人,卡车多

帅啊!
  有部电影叫做《玻璃樽》,苏棋演的女主角对同性恋男主角说:“你长得那么帅,为什么不喜欢女生!”,这和制造汽车的人看着崭新的

汽车没办法堆在空地上经受风吹雨打的感受正好相反:“你长得那么帅,为什么没人要你呢?”
                 
  敲了三个月饭盒后,十月份我终于收到了王腾给我写来的信,他简单的叙述了经历并问起我以后的打算。我马上回信说照计划行事,让他

在家休息一段时间,我过了春节拿了社会主义红包就撤退,然后一起打天下。
                 
  几个月时间转眼过去,春节拿了两千块钱社会主义红包,还有每个月被扣下来的那四分之一,口袋里有了三千块。攥着口袋里的三千块,

我对自己说:感谢党,感谢社会主义,这三千块就是我打天下的本钱。
  
仔细想想自己几个月最实在的事情也就是给组里的几个前辈工程师打了打开水,实在没做什么成绩。虽然钱不多,但已经是超额回报,干

多少活,拿多少钱。我的确没干多少活啊,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对不起厂里。
  
告别森林里干净美丽的汽车城,我回到了铁山。
                 
  过春节的时候商量去哪里发展,我的意思是去深圳,理由是那边收入最高,我学计算机的也好找工作。王腾的意思是去北京,因为那边同

学多,有个照应。商量结果最后还是决定去深圳发展。
                 
  还没等我们动身,在成都做生意的三叔带着一个人回来,三叔说那人是我失散多年的二叔。
  
我父亲弟兄三人,爷爷三十年代从协和医学院毕业后于抗战期间参加了国军,做了一名军医。
  
抗战胜利,内战爆发,党国随之崩溃。兵败如山倒,他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最后关于他的消息是他到医院把当时在重庆医院看病的二

叔带走了。
                 
  父亲和三叔跟着奶奶长大。
  
奶奶是原来重庆璧山的大户人家小姐,读过师范,嫁给爷爷后就在铁山老家带孩子。解放后,一下子从国军的革命军属变成了反动军官家

属,毫无思想准备。她一个大家小姐原本没受过什么苦,变卖完家中的财物后激发求生斗志,一无所有之下操起了教鞭教书赚钱养活两个儿子


                 
  我三叔性格叛逆,做为反动军官的儿子,不但不夹紧尾巴做人,反倒不安贫困,文革的时候就四处经商谋生――也就是搞投机倒把。跑附

近宜宾去收购鸡蛋烟叶,到自贡转卖赚取利润。为这,他被判了七年的劳改。
  
三叔长的英俊潇洒,加上能言善辩,结果在云南劳改农场认识一个成都来的下乡知青,谈起了恋爱。那知青被他征服后爱得死心塌地,毫

无保留。
  
女人回成都后做了小学教师,不顾家庭和社会压力继续痴等了监狱中的三叔两年。
  
三叔出狱已到了七十年代末,改革开放了。他从家里的花坛里挖出四快手表,那是他入狱前藏起来做翻身本钱用的。手表卖了两百多快钱

,他就告别家里到成都找那女人结婚成家。从此在成都发展,靠这两百多快钱起家,从马路边给人锁脚边开始艰苦创业,到后来居然拥有了一

个一百多人的贸易公司,有了好几百万的财产。
                 
  我老爸是长子,他老老实实在工厂上班被奶奶照顾。老爸是典型的老庄门徒遥遥派,事业心为零。他三十五岁才娶了乡下的我妈,有了两

个孩子。
  
弟弟发财他从不羡慕,我兄弟上大学搞得他捉襟见肘的时候也没见过他怪厂子里挣钱太少,他除了上班就忙着下象棋、饮酒和看书,根本

不关心钞票多少,更不会动脑筋去挣工资单以外的钱。
                 
  奶奶去世后三叔就少有回来,年底就让他哥哥也就是我父亲去成都过年,我老爸则每到年底就忙着和棋友棋盘厮杀,充实得一塌糊涂,自

然忙得没空去看望弟弟,只让我妈带我们兄弟两个上成都耍了几次。
                 
  三叔带着二叔回来,失散几十年的亲兄弟相见,自然眼泪鼻涕一大堆,感叹了半天。
  到老君山上奶奶的坟墓拜了回来,二叔才说起他的经历。
                 
  原来我爷爷随军败退到重庆,听到秘密通知要撤退到台湾。爷爷知道此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大陆,于是到医院把二叔接出,随即托朋友

带到香港,他随大军撤退到台湾后又托人到香港将二叔接到台湾,从此他父子就在台湾相依为命。
  
二叔十八岁国中毕业那年,爷爷因病去世。
  
他在台湾举目无亲,就出来工作。胡乱混了几年后辗转到了美国,在唐人街做生意,打拼几十年后拥有了几个餐馆。现在也结婚生子,我也

有了一个堂哥,堂哥没有子承父业,在美国读书拿了博士后在IBM当工程师做研发。
                 
  我父亲和妈妈对IBM不怎么感冒,我这个学计算机的听到仰慕的巨人BIG BLUE里居然有我一个未见面的哥哥,很是兴奋。又不好插嘴多问,

心里暗想要是爷爷带走的是我爸,可能现在博士毕业在IBM做工程师的是我,而不是做汽车厂帮前辈们打开水扫地的技术员。
                 
  二叔和三叔听我刚毕业工作,问起我的情况,我说打算辞职去深圳发展,心里暗暗指望两个叔叔对我说:别去深圳了,跟着叔叔吧!可两

个叔叔却对我去深圳的计划一致表示赞赏,还说年轻人到处多锻炼锻炼对将来有好处。我连连点头称是,心里却不断叫苦,暗道:这下没搞头

了!
                 
  父亲几兄弟说话,我告辞离开找到王腾,说起我两个叔叔回来的事,他说干脆咱们别去深圳了,去成都吧。你三叔在成都,有什么事好有

个照应,再说王飞也在成都,离家也近。
  
改变了计划,我想刚说了去深圳,一会儿就变卦告诉两个叔叔不太好,咬咬牙没跟他们说。
  二叔在铁山呆了几天后,三叔拉着我父亲陪二叔一起坐他的车去宜宾、乐山游玩,我父亲刚好办完了退休,也没事可干,就跟着出去了。
                 
  坐三叔的雅阁车送他们到铁山县城,然后上了破旧的乡村公共汽车回桐子村。坐在车上我暗暗发誓这辈子不学老爸做逍遥派,要学二叔和

三叔,等两年开个奔驰回桐子村。
                 
  回到村子,打个呼哨找王腾,听他的回音知道他在德化寺,智远看着我来忙找最好的茶叶泡上。
  
这次二叔和三叔回来出手慷慨,两兄弟一共捐了三十万。还说有二十万算爷爷奶奶给的,十万算三兄弟给的。小庙来了大施主,智远和尚

当时拿着钱都有些发傻,一个劲的念佛。
  有了钱,他雄心勃勃,正在筹划塑几个金身佛像,从此也对我这个大施主的侄子也超规格接待。
                 
  王腾和我坐在德化寺外的桐子树下喝茶,我说起开奔驰回桐子村的打算,他深表赞同。同时英明的指出那将需要很多钱,没个千把万不敢

开奔驰,还特别指出我三叔奋斗几十年还停留在雅阁水平,我二叔虽然不晓得有没有奔驰,可是二叔是在美国挣美圆的。最后学哲学的王腾总

结性的说我们需要从自行车起步,逐步向奔驰逼近,必须经历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讨论了半天如何从自行车向奔驰逼近,一时也想不出捷径,最后确定到成都后再想办法。
                 
  96年3月,我和王腾跳上了到成都的长途汽车,开始我们向奔驰逼近的旅程。
  
从长途车上下来已经是晚上10点。灯火辉煌的城市,摩登时髦的女郎,街上跑着奔驰、宝马、凯迪拉克……,车上坐着一个个脑满肠肥的家

伙,旁边大多有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
                 
  站路口打车,红灯,我指着一个加长林肯车里的五十岁左右的胖子对王腾说:“这龟儿子都能开林肯,他比咱兄弟怎么样?”。
  
他笑笑说:“这人跟头猪差不多,他XX的,好车都让猪给开了。”
  
看那胖子旁边还有个二十岁左右的美貌女人,我对王腾说:“你看那妞,我觉得可比于丹漂亮多了,不但好车都让猪开了,美女也都让猪

给占了。”
  
他有点生气,说:“你还说什么于丹,以后别再说她的名字!”
  我笑了笑,说:“好好好,不说不说,打死我也不说!”
  
车里的胖子和身边的美女注意到我们两在看他们。美女目不转睛盯着我们看,胖子看我两虽然高大魁梧,但衣着朴素,一人脚下一个大包

,活似刚进城的民工。胖子一脸的不屑,还从窗子里朝我两轻藐的弹出一个烟头。
                 
  烟头划过一道弧线掉在我脚下,抬头看胖子正把头侧向他的妞说什么。
  
盯着地上的烟头看了几秒,我气极反笑,扭头对身边的王腾说:“走吧,到我三叔家吃饭睡觉。”
  
他一言不发,忽然一拳打在马路边的水泥电杆上,一声闷响。我看车里的胖子一脸惊骇,觉得好玩,也抬起拳头,一拳打在电杆上,然后

冲胖子扬了扬拳头。胖子看我们两个拳重势沉,吓得脸色发白,看绿灯起来,开车仓皇逃出。
  
我和王腾同时哈哈大笑,也懒得再说胖子,招出租往三叔家赶去……
  
――未完待续铁山杰迪
 
[这个贴子最后由铁山杰迪在 2003/09/11 03:35pm 第 1 次编辑]

十一

到三叔家楼下吃了晚饭上楼,堂妹小丽和三叔娘正好在家,说我爸他们几兄弟到外面喝茶还没回来。摆谈了几句,父亲他们三兄弟也

回来了。
  
老爸看到我来了,很是吃惊,说你不是要到深圳去嘛,跑成都来干吗,我说我和王腾打算到成都工作算了。二叔看到王腾,问起是谁,又是

一通介绍招呼。
  
二叔听我是学计算机的,第二天居然说送我一台笔记本电脑做礼物,而且只要IBM,让我随便选型号。说送就送,他马上带我去电脑城选择

。我想起他捐给德化寺的钱,也不客气,一咬牙挑了台最贵的奔腾IBM THINKPAD笔记本,花了他四万多。回来我就和王腾忙着装程序,玩游戏


  
摸着突然到手的王牌笔记本THINKPAD,我觉得这世界很荒诞。读书那会想有台自己的机器都想疯了,可除了每天排队去上学校那VAX机和破

PC外,买电脑纯粹是奢望。调试一个程序简都成了一个工程,需要在纸上写半天、修改半天,然后抓住难得的机时使劲敲。忽然有了自己的机

,而且是给我签发毕业证的敬爱校长都没配备的THINKPAD,简直怎一个“爽”字了得。
                 
  玩了几天游戏,三叔知道大哥爱下棋,就陪老爸去了躺成都棋院,这下坏了,从此后老爸天天到成都棋院下棋,全不管两个兄弟如何娱乐

,吃饭的时候还直说早知道成都这么多高手象棋朋友,他就早跑来看兄弟了。
                 
  半个月后二叔告辞回美国,我的逍遥爸爸虽然舍不得离开那帮比铁山水平高不少的成都棋友,但在我一再提醒家里的妈妈还在惦记后,也

在把二叔送上飞机的当天回了铁山。
                 
  又过了两天,三叔帮我们在成都棕北小区找了个套二房子,一个月七百五的房租。我和王腾搬了出来,三叔帮我们付了头半年的房租,我

也恭敬不如从命,实际上我也只能从命,因为我们如果自己付的话给了房钱就要宣布破产。
  
但我和王腾都拒绝了到三叔公司工作的提议。我拒绝的原因是他的公司做日化贸易,整天和洗发水、香皂打交道,提着四万多笔记本的我牛

气的认为既然我不愿意造汽车,那么去卖洗发水和香皂简直就是堕落,我应该找个跨国公司干干。
  
王腾不去的理由更简单――我不去他就不去。三叔也不多问,笑了笑说那就让你们在外面折腾折腾,反正万一吃不起饭了要想到你还有个

叔叔就行。
                 
  天天翻报纸找工作,口袋里的钞票一日比一日少。过了一个月,我到了一个美国人的公司上班,做程序员,他找到一个生产PVC管材的民营

企业做销售。
  
我工作那美国公司在成都连老总带接待只有十个人,他的公司则上上下下从生产到销售一共有两千多口子。我一个月固定薪水5000,他一

个月薪水500加提成。没办法,他去年年底到山大只拿到一张肄业证,敲不开跨国公司的大门。不过我向他指出我的薪水虽然是他的10倍,可是

我在十个人的公司往上爬的难度也比他在两千人的公司大10倍。
                 
  其实他挣500的消费水平和我挣5000是一样的,因为我们的钱都是一起花,我挣得多唯一带来的结果就是所有的帐单都是我承包,让我气愤

的是因为美国鬼子给我配备了一台上任程序员留下的旧笔记本,我心爱的崭新IBM从此被他完全霸占。
                 
  王腾的公司在郊区有若干个工厂,他们的办公地点在西门一个建材市场内,我的办公地点是市中心一个高档写字楼。他的工作内容是跑建

材商和开发商、建筑工地,联系业务、签单、收款、送货……。我的工作是给那些买了公司产品的客户写定制部分的程序,工作的内容就是开

会、写程序、再开会、再写程序……,会议室和办公桌是我的主要工作地点。
                 
  9点刷卡上班――9点1分插电源和网线、开机、开机的当口泡茶――9点5分喝完第一口茶后收邮件,回邮件――10点是开项目小组会议――

10点30分会议结束――10点32分到卫生间撒尿并想象这泡尿沿着王腾公司生产的PVC管从三十八楼冲下的情景――10点40分重读昨天写的程序―

―11点10分开始写程序――11点50分存盘――11点52分到卫生间撒第二泡尿并仔细的洗手准备吃饭――11点58分开始等候高峰下楼电梯10到15

分钟――12:20在楼下的餐厅吃饭――12:40分吃完饭沿办公楼走两圈当做散步――12:50分和一大帮人拥挤在上楼电梯外等候10到15分钟―

―下午1点20分调出上午写的程序修改,1点50分开始写程序――3点存盘――3点10分开始上网闲逛,那时候国内的INTERNET内容贫乏,只得到

国外溜达,在鬼子的公司干活机器里又不能装词典工具,桌子上更不能放英汉词典――那会被同事耻笑,于是遇到不认识的单词只好胡乱理解

同时深信其他人也看不懂――5点把写的程序发给经理――5点10分填写项目进度表格――5点40分到卫生间撒第三泡尿同时洗一把冷水脸――5

点50分收拾文件并关机――6点刷卡下班。
                 
  这就是我的每日工作流水帐,我相信很多人的工作内容和我差不多,因为每次我撒尿的时候也看到很多和我一样的人。
                 
  但我还没有对这样的生活感到腻烦。
  
从38楼的办公室透过玻璃幕墙可以俯视整个成都,有一种把整个城市踩在脚下的幻觉。想起几个月前还在汽车厂给同志们打开水扫地,我

觉得很满足,很开心。
                 
  每次到卫生间撒完尿,洗手的时候看着镜子上白衬衫、打领带的自己,再低头看看脚上锃亮的皮鞋,我对镜子里的自己说:李涛,不,是

Frank Lee,你是一个外企Programmer,你混得不错!
  
每天的虚荣心终止于下班后交通高峰30分钟招不到出租车的苦等,并在汽车洪流的尾气里虚荣心和我一起被熏得灰头土脸,乌龟一样爬行的

出租车里坐着的我开始怀念社会主义汽车城便捷迅速的公共交通,并会再一次想起我的奔驰梦,然后知道实现它极其艰难。因为成都的老板也

没给他配车开,为了躲开交通高峰每天被迫加班或者网上闲逛一个多小时。
  
他肯定觉得在楼下傻等半个小时出租会太伤外企地区公司老总的自尊,当然,他会解释为他浪费不起那么多时间。想着饿着肚子在38楼的老

板,我知道自己还是李涛,不是什么Frank Lee.
                 
  在公司干,什么时候才能有奔驰呢?什么时候才能不忍受交通的折磨呢?我想美国的老大肯定能做到,可是我和他之间有18级!就算3年升

一级也要54年,54年和18级,这两个数字比让我用800公斤的杠铃做200次深蹲更让我绝望和泄气。
                 
  从38楼往下看,下面的人象个虫子一样,我想在我头上18级的他看我肯定不是虫子,而是一个黑点都看不到。我只是庞大公司的一个小螺

丝,在汽车厂里呆过的我又觉得自己连螺丝都算不上。汽车少了螺丝可能开不动,公司这个庞大的机器少了我照样运转。
                 
  当然生活还没那么糟糕,生活总的来说很开心。白天上班,下班后和王腾到体育中心跑一个小时步,然后喝点酸奶,吃点高能食品后休息

二十分钟,接着到拳馆锻炼两个小时。主要练习深蹲和击打,结束后找饭馆吃饭,然后就去泡吧或者回家看书打游戏。
                 
  结果如我所料,在我结束三个月试用期转正的时候王腾就升成了他们管子厂的销售部副经理。那个民营老板肯定对这个健康积极的小伙子

印象深刻,何况这个新来的小伙子居然带了他厂子里第一台笔记本来上班――那可是96年,手机都没普及。他反复看这家伙的简历,都不相信

这人会是一个乡下来的大学肄业生,觉得肯定有来头,但也不好多问,王腾的业绩也非常不错,于是破格提拔重用,月薪也给他加到了2000.
                 
  加薪那天他很开心,吃了饭后说想找个地方玩,庆祝一下,于是我们就到川大把王飞叫出来,一起去了鑫垒俱乐部。俱乐部的歌舞表演不

错,心情又好,平时只喝两小瓶啤酒的我们两决定例外一次,从占边威士忌喝到长城干红,又从长城干红喝到百威啤酒……
                 
  喝到半夜一点出来,看到路边的三轮车,我提议坐三轮沿府南河送王飞回川大。
  
七月的夜晚,两辆三轮车拉着我们三人沿着河边走,风吹在被酒烧热的脸上舒服极了,青草、柳树、柔波、和风,夜已深了,只剩下一对对

的情侣互相依相偎着在看波光的摇曳。
  
……
  平静但快乐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直到有一天被打破。
                 
  ――未完待续 铁山杰迪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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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96年9月份,王腾的父亲打来电话说他母亲心脏病发作住院,听到消息后他回了铁山。走的时候把我所有的钱都“借”走,加上他自己的,

一共有一万多块。
  
三天后他回来了,说他母亲的心脏搭桥手术需要十万左右,而且相当危险,只能到成都来做,最好的手术时机是2个月内,现在他家里没钱

只能暂时保守治疗。
                 
  我一听十万就蒙了,他一个月2000块钱的薪水那可得5年啊,我一个月5000的薪水也得2年,我们不吃不喝几年那也才刚好够。
                 
  傻了几分钟开始想办法,我说要不行找我三叔借钱?他马上否决,借了还得还,他那去挣钱还这么大一笔债,而且数目不小,非亲非故,

不好开口。我也觉得数目太大,打小我连100块都没找三叔借过,10万要我开口也实在太难。
                 
  然后开始胡思乱想,一个个想法在杂乱思绪的海洋里探出头来,又迅速被理性之枪打爆头。
                 
  砸锅卖铁我们也凑不够这笔钱,何况我们连锅都没有。他妈对我象自家儿子一样,他妈做的菜很好吃,我和弟弟李英从小没在他家少吃饭

。我甚至有他家的钥匙,他家楼上专门给我和弟弟留了一间屋,我家来了客住不下我就直接和弟弟去他们家睡觉,招呼都不用打。没客也跑去

住,我妈都说我简直不着家,还说这样下去都得给王腾家伙食费了。
                 
  他呆了半天站起来说:“跟我去见一个人,可能他有办法。”
                 
  一听有办法我来了劲,问起办法他告诉我在青海认识的扎西麒麟和黑拳的事,然后翻出电话本找到扎西写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掐了手机,他告诉我跟朱军联系上了,朱军让他过去见面。
                 
  下楼打车赶到约定的西延线圣淘沙茶楼见到了朱军。朱军四十多岁,长得非常粗豪,络腮胡子留得很长,黑衬衫、黑裤子、黑皮鞋,桌子

上还放了一副黑墨镜,挽着袖子,露出一胳膊的浓密黑毛,从小就爱看电影的我根据经验推测“黑”成他这样子的八成是黑社会。
                 
  随便聊了几句青海的事情,朱军说他是陕西人,开始在新疆当兵,后来派到西藏认识了扎西,他在部队里从16岁混到36岁,足足20年,最

后混了个中校营长,转业后不想在单位干,就下海做生意。
                 
  王腾心里有事,聊了几句就直接告诉朱军来找他的目的是听扎西麒麟说可以打拳赚钱,现在家里母亲手术等着用钱,所以来找他有没有路

子。
  
朱军盯着王腾看他说完话,喝了口茶后说那走吧,去试试拳。
  
朱军一个人来的,他开一辆三菱越野吉普,不一会到了太平寺,停在了四川运动技术学院重技击系外不远的一个院子前。
  
这是一个城乡结合部的乡下大院,院子一边靠公路,一边则是种着蔬菜的地,院子外面是竹林和果树,从外面看非常普通。
  
推开院子的门,院坝里居然有很多健身设施,几个人在葡萄架下喝茶,另外几个人练踢腿。里面的人看到朱军,都站起来问好。
  
先让我们试了试深蹲,也没测极限,直接问400公斤能举吗?我们说行,就上了400公斤的重量做了一组然后就算完。
  
接着就量了一下身高体重,王腾一米八五,八十二公斤,我是一米七八,七十六公斤。
  
量完了朱军就叫了三个人一组轮流和我们试拳。
                 
  王腾先上,结果他第一脚就踢在一个陪练的小腹上,那人倒退几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拳打脚踢,剩下两个人也招架不住,其中一个

被踢中胸口,虽然穿上护具没有受伤,但踢闭了气,一时呼吸不畅,脸色苍白难看。
  
随后换了三个人和我练,那几个人身体虽然还算结实,但用格斗的标准看则不堪一击,看样子是退役的举重运动员或者其他什么技击系的

,肌肉有些发达,但看肌肉质地就知道不是练拳的――不够实。抗击打能力根本不能和我们相比,拳头打来爆发力量也不足,外行看似乎力量

充沛,但是接触第一拳后我就知道让他们打不还手也打不死我。挨了他们几拳后我也没用脚,就用拳头硬碰硬把几个人打倒。
                 
  朱军看了我们的表现挥了挥手说可以了,然后朱军指着院子里一个30厘米粗的木桩问能否踢断,我一看那木桩的尺寸知道没有问题,我们

十七岁的时候就能踢断那么粗的木桩。
  
王腾一脚踢断了木桩,朱军盯着木桩看了一分钟后告诉王腾,三天后给他安排一场比赛。出场费一万块,胜利的话再得一万,对手将是一

个退役的摔交运动员,拿过一次全国冠军。要他回去好好准备。三天后晚上十点比赛开始,提前三个小时他会派人来接我们到比赛地点。
  
说完后,他掏出3000块钱给王腾,并说其余7000进场就给。
                 
  我和王腾回到住的地方,也没心思多想,洗了个澡就出门吃饭,然后回家看书,各自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我在想,这下子真的要靠拳头打天下了。
                 
  打完第一场比赛,击败摔交冠军我们有了6万2,母亲手术他也放下面子又找朱军预支2万酬劳。朱军倒也是个爽快人,看王腾踢断摔交冠军

的腿并未用全力,比赛下来对王腾赞赏有加,请客吃饭一通忙乎。找他预支比赛酬金,他问了下借钱的原因居然借给我们4万,还说要不够再找

他。
                 
  把王腾的妈妈接上来,送进华西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做完手术下来结帐花了九万二。租了辆车把他父母送回铁山,剩下的几千块也都留给

了他父母。
  
回到成都,我们口袋里只剩下500块钱,还有半个月房租到期,背了4万块的债,到发薪水还有半个月。
  
没办法,得靠拳头挣钱,好在用拳头挣钱看起来还挺容易。
                 
  和朱军联系了一下,他告诉我们周末安排一场比赛,和一个退役的空手道全国冠军打,那人很厉害,因为心狠手辣,有个外号叫“电锯”


                 
  中国的很多搞重技击的运动员退役后年龄在二十二、三到三十岁几岁,学的项目包括拳击、柔道、摔交、举重等。
  
这些运动员在队伍的时候一般一个月有千把块钱的补贴,国家包吃包住。能出成绩的运动员拿个什么奥运金牌回来自然名利双收,不过那

毕竟是极少数,大部分的运动员就靠这点钱打发日子。
  
运动员从运动技术学院出来拿的是本科文凭,可文化知识大部分都非常有限。
  
比赛训练压倒一切,文化考试不及格能拿冠军教练也不可能不让你上场,不能出成绩文化考试拿100分也立马让你退役,所以他们主要精力

用在训练上。
  
退役后没文化和专业的他们出路很伤脑筋,有些运动员退役进了公安系统做警察或者特警,那算混得很好的。大部分没路子的运动员需要

自谋职业,有些到健身房做教练,有些则进入边缘行业,做起了私人保镖、赌场看守……
                 
  其中有一部分不怕死想挣快钱的则进入了黑拳界,博命以换取金钱。因为不少运动员抽烟、喝酒、赌钱、乱搞女人……,恶习不少,开销

很大,所以也有不少现役的运动员出来打黑拳走穴的。赢了几分钟就挣几千几万块,输了那就自认技不如人,如果把命搭上,那也算一了百了


                 
  和空手道冠军的比赛还有4天时间。王腾照顾母亲动手术的时候已经辞职,老板对他很看重,走的时候告诉王腾以后想回来随时欢迎。
                 
  王腾管子公司老板姓牛,长得矮小结实,说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举手投足都够着精神和干练。相书说:“功名看气宇,事业看精神”

,他精神这么好,难怪发财。
  
不过看相归看相,吃的苦可一样少不了。不管是牛老板还是马老板,或者什么猪老板,该跑的路少了一步都只能哀叹:空生得一脸富贵相

,却落得穷苦惨下场。
                 
  牛老板本是成都双流县乡下人,白手起家,在成都打拼了二十多年。从做木匠开始,他开建材铺――开工厂――办公司,艰苦创业,从赤

手空拳到拥有亿万身家、几千人的大企业,成了成都乃至西南商圈数得着的人物。
                 
  牛老板烟瘾极大,一只接一只没见过停顿。他抽的烟很特殊,只抽四川土产几毛钱一包的“巴山雪茄”和两快钱一包的“绿五牛”,而且

每次抽绿五牛还要把过滤嘴掐掉。别人敬他任何烟他都不抽,他的解释是:“只抽黑的,不抽白的”,个性十足,非常之“酷”。不过他可是

真“酷”不是摆“酷”,穷也如此,富也如此,估计到老也如此。
                 
  有一次我指着牛老板的凌志车对王腾说:“牛老板肯定是全中国抽绿五牛的人里面唯一开凌志的,也是开凌志车的人里面唯一抽绿五牛的

,了不起!两个中国第一,牛!不愧为牛老板!”
                 
  辞职后王腾开始每天训练。他弟弟王飞没课就跑来陪王腾练,王腾打黑拳的事情还没告诉王飞,王飞也是酷爱运动,陪哥哥一起操练,积

极得很。我下班后也去健身房一起操练。
  
四天时间转眼过去,和空手道冠军“电锯”的比赛开始了。
                 
  ――未完待续 铁山杰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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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从上中学开始,我和王腾就买了很多格斗方面的书来看,他在济南读书的时候也去很多武馆报名学过拳,这当中也练习和琢磨过“空手道”

的格斗技术。
                 
  “空手道”是唐朝时候中国武术传到日本,和日本本土的格斗技术结合后产生的。日语发“唐”的音和“空”一样,本世纪初甲午海战后

日本国内忌讳“唐”字,所以有了这个名字。
                 
  我们探讨过很多次徒手格斗的理论和渊源,王腾在山大读书时候和我通信的主要内容之一就是对格斗原理和历史的讨论。
                 
  世界上的徒手格斗技术很多,但没有一个国家的徒手格斗技术能和中国相比,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农耕的民族,因为农业占主导的缘故,步兵是军队的主要兵种。而徒手格斗也主要被步兵使用――近距离的搏杀才有拳

脚使用的空间和可能。
                 
  游牧民族主要为骑兵部队,远则用箭,近则骑在马上用刀枪劈刺,拳脚使用的机会不多。西方古代军队也是以骑兵为主,徒手格斗技术并

不发达。
                 
  所以徒手格斗术最发达的是步兵为主的中国。而本土不产马匹没有骑兵的印度,也诞生了瑜迦这样可用于格斗,也可用于锻炼和心智训练

的运动。其他诸如泰国泰拳、日本空手道、韩国跆拳道等也和其他农业文明一样从中国引起加以改造而来―这些国家因为也是步兵作战为主,

徒手杀人技术也被广泛研究使用。
  
中国地域辽阔,民族众多,历史上分分合合,战争之多超过世界上任何其他国家10倍以上。这些战争压力促进了格斗技术的发展,持续千

年的武举也让很多人每日勤练不缀,以求有朝一日以武技求得功名,报效国家,光宗耀祖。
                 
  除步兵使用外,农业文明较为稳定,集权政府治理较游牧部落更为完善。争执之下动用刀械容易造成死伤,而徒手格斗比刀枪更为安全,

能制服对手而不会造成死亡,也就避免了自己杀人偿命。这也是徒手格斗技术在中国异常发达的一个原因。
                 
  古代军队中和步兵武器结合使用的徒手格斗技术主要使用腿和拳,而不使用肘和膝。而平民拳斗则因为手中并无武器,所以诸般关节都可

使用,肘和膝这样的超短距离进攻也无须忌惮对手的武器而贴近使用。
                 
  当然真正的高手近距离也不会怕对手的武器,但更高的高手除非危急情况,否则是不会去冒这样无谓的危险的。
                 
  格斗技术流派虽多,但核心的东西都是一致的。就是提高体力、精神力,以便能够击败敌人和保护自己。外在的技术是这两种力量的体现

和提高方法,而追求这两种力量的和谐和彼此的促进则是各种流派研究的重点。
                 
  普通的成年男子一拳打出,若你的牵引肌肉群力量只有普通的300公斤,那么如果你腰的扭动正确力量可以增加到400公斤,如果你学会了

让全身的肌肉都和谐运动――甚至把自身的体重都贯注到拳头上去,那么力量可以增加到500公斤,如果经过练习你学会了正确的呼吸――让体

内的物质在出拳的一刹那让他加速燃烧,那么力量可以达到600公斤,而如果你学会了全神贯注,利用精神的力量让这一切都和谐统一的话,那

么这一拳的力量可以达到700公斤以上。
                 
  因为影响力量的因素如此之多,不同因素在各个流派看来重要性并不一致,有把精神力和正确呼吸看得高于其他因素的太极和瑜迦,也有

认为身体和谐和技巧最重要的泰拳,还有认为体能和技巧至上的西洋拳术。
                 
  空手道是一种较为强调几方面和谐的武技,实战格斗中讲究“一击必杀”。要做到“一击必杀”,必须力量足、速度快、部位准。空手道

也算是一种相当厉害的武技,实战格斗中战斗力很强,格斗技巧也非常实用。
                 
  “电锯”是前空手道比赛的全国冠军,退役后就到广东一带打拳。
                 
  “黑市拳”这样的搏命游戏真正适合“空手道”这样强调“”一击必杀“的格斗技术。”电锯“心狠手辣,每次擂台格斗,即使对手倒下

,他也要补上几脚或者一个反关节动作将对手胳膊扭断。
                 
  “电锯”这次到成都是被邀请过来的,因为有个成都的薛姓富豪到广州看了“电锯”比赛后觉得他功夫厉害,回成都后和几个富豪说起,

说得兴起,居然说成都没有人打得过“电锯”,而且开出一千万的赌注。和富豪赌博的朋友和朱军要好,于是找到他来物色人选。
                 
  但王腾和“电锯”的格斗并不是那1000万赌注的正式比赛。组织者为了捞更多钱,让“电锯”和与他比赛的成都头号拳手“鬼头刀”各打

一场热身塞,以便制造声势,吸引更多赌注。
                 
  比赛在周六晚上举行,我和王腾那天没有训练,在家里休息。
  这场比赛的酬金是两万快,赢了的话还可以得两万。不过我们并没有拿到钱,欠的四万还没还呢。
                 
  坐在沙发上,我说:“如果赢了,还了债你就别打了!”
  他看着我,说:“为什么不打?”
  “总不能打一辈子拳。”
  他笑了笑,说:“李涛,我们从小练武,或许命中注定就是要打一辈子拳。”
  “那我们还从小读书呢!还了债咱们兄弟还是好好上班吧,等几年有了钱再做个什么公司。”
  
他一言不发,盯着我看了足足一分钟,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
  “我想做拳王!”
  “拳王!?”,我有些吃惊。
  “是的,拳王!扎西麒麟说拳王也是人,我――王腾,为什么不能成为拳王!?我不但要和成都的拳手打,将来我还要出国去打拳,和什

么鳄鱼万猜这样的高手打!”他说得极认真,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从8岁开始,我们每天苦练,朦胧中也想过自己成为世界最强者。但是我们不知道如何证明自己是世界最强者――“拳王”,那荣誉的头衔

我们的确渴求,但是通向他的路却很陌生。
                 
  王腾和我都不是运动员,以往我们只是按照普通人的路在走。看拳击比赛的时候我们也想过我们可以击败泰森、霍利菲尔德、里迪克鲍这

些不可一世的拳王,用男人的拳头和力量让他们俯首称臣,但是谁相信呢?谁能提供让我们和这些“拳王”一决雌雄的舞台呢?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我就不能做拳王?!今天的时代既然不能象古代的英杰那样靠万夫不挡之勇征战沙场,杀敌报效国家,

那么“拳王”的荣誉就是男子汉应该追求的目标!
                 
  想到这些,我热血上涌,也激动起来,说:“对呀,以前没有比赛的机会,现在有机会为什么不抓住呢?苦练这么多年,难道只能用拳头

来打树?用脚来踢木桩么?”
                 
  我盯着王腾的眼睛,接着说:“行,打下去!男子汉大丈夫,求什么安稳,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他见我激动,也很兴奋,伸手和我碰了碰拳。
  “我一定能击败电锯,今天晚上的比赛就是开始,总有一天,全世界打拳的人都要知道我王腾是拳王!”
                 
  ……
                 
  九点钟,朱军派人开车来接我们,先到上次试拳的园子等了一个多小时,接到电话后重新上车去比赛地点。
                 
  车子七拐八拐出了市区,到了位于东郊的一个废弃厂房内的比赛场地。厂房中间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坝子,坝子中间有几根两米高、30公

分粗的圆形铁柱,尼龙绳围绕铁柱圈出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就算是擂台,地上没有垫子,直接在水泥地上打。
                 
  来的观众就站着看,有些人甚至车都不下,坐在车里看。来看比赛的人必须至少提供一个介绍人的名字,或者是和熟客一起来。厂房的外

面有几个放风的,下注的地方设在一辆吉普车上,因为有大量现金,有七八个人守在那里。
                 
  这个世界上的赌博方式有很多种,但是再没有比赌拳更让人兴奋刺激乃至让赌客们癫狂的了。只要参加一次赌拳,对其他的赌博方式都要

兴趣大减,因为再找不出生命的搏斗更刺激的事情。所以我相信在古罗马,角斗士的时代一定没有其他的赌博方式。
                 
  “电锯”个子不算高,约一米七五,体重不会超过70公斤,但是肌肉犹如铁打铜铸,我看到他的肌肉质地就知道他比上次的摔交冠军实力

强多了。他面无表情,目光凶狠透着杀气,上场后活动了一下关节,咯咯吱吱响个不停。
                 
  停止下注后比赛旋即开始。
  
“电锯”的确是高手,他并没有轻视王腾这个无名小卒,并没有急于进攻,弓步站立,微微踮身,移动不快但非常灵活。
                 
  王腾在场上的表现却出乎我意料之外,上场前我们研究过战术,计划是先采取守势摸清对手的虚实,然后再还击,采取上次打摔交冠军一

样的战术。没想到对峙不到10秒钟他就抬腿开始了急风暴雨般的进攻。
                 
  左右连续不断的腿法快得让人窒息,“电锯”拼命的格挡,每一下格挡都能听到一声闷响,但“电锯”并没有倒下,他不断的后退闪避,

被逼到了边角。
                 
  我没想到比赛会搞成这个样子,兴奋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台上,害怕错过王腾一脚把“电锯”踢翻的场面。
                 
  围观的人叫骂不断,“电锯”的老板和随从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王腾看准“电锯”的大腿部位就是一个胫踢,“电锯”忽然高高跳起,王腾的脚一下踢在铁柱上。与此同时,“电锯”的脚一下也对准王

腾的头踢来,王腾用拳格挡,只听“喀嚓”一声闷响,踢在王腾的左手小臂上。没等断臂的痛传过来,王腾闪电般扑近刚落地的“电锯”,右

手斜上勾拳急速打出,正中“电锯”的下巴。“电锯”往后一倒,后脑勺嗑在铁柱上,不等“电锯”倒地,王腾又起左脚踢在“电锯”的肋部


                 
  “电锯”倒地不起,嘴里不断吐血,围观的人包括我都傻了。楞了几秒钟,我才跳进擂台将王腾扶住。看比赛的观众开始不停的咒骂,有

人甚至对“电锯”吐起了口水。
  
“电锯”是王腾在擂台上击毙的第一个人,从那以后,他有了个外号――“战斧”。
                 
  比赛的第二天晚上我们见到了那个赢了1000万的汪老板,也见到了输了1000万的薛富豪。
  
吃饭的时候赢钱做东的汪老板看着腿上和小臂上缠着纱布的王腾,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钞票放在桌子上,说这10万是奖给王腾的。收下钱听了

他们几句吹捧奉承的话,不咸不淡的胡扯了几句,因为王腾有伤也没办法喝酒和参加他们的娱乐,就告辞回家。
                 
  养了半个月的伤,王腾的身体恢复了。朱军来看了几次,他还算义气,每次来都是大包东西,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来问寒问暖。
                 
  听说王腾恢复了,朱军开车把我们接出去喝酒,酒席中王腾说打算周末去躺峨眉山玩玩,这个月不要安排比赛。
                 
  周五晚上8点,吃了晚饭后花300块包了辆出租车就往峨眉山赶。
  11点钟,到了峨眉山市。
                 
                 
  ――未完待续 铁山杰迪
 
[这个贴子最后由铁山杰迪在 2003/09/11 03:37pm 第 1 次编辑]

十四
                 
  峨眉山是汉传佛教四大丛林之一,文殊菩萨的道场。峨眉风景优美洁静,秀丽多姿。也许是受佛教化的缘故,周围乡民也朴实厚道、敦厚

忠梗。
                 
  我和王腾游玩了几日,上金顶拜了菩萨,大小寺庙见佛烧香。游了峨眉山觉得意犹未尽,又去附近的乐山游玩。因为怕有人打扰,上车就

把手机关了。
                 
  乐山峨眉山一线可算是巴山蜀水的精华地带,古人说“巴蜀绝胜在嘉州”,也的确如此。乐山有峨眉山这样的绝妙山峰,半个多小时车程

内又有三江汇聚的长江美景、庄严大佛,沿途一派不输江南的田园风光,的确是美不胜收。
                 
  这里的女子也妖娆多姿,皮肤细腻光滑、晶莹润泽,即使在四川这样女子皮肤普遍不错的地方来说也算最好的,开口说话声音则清脆悦耳

,更让人如在天堂。食物美味丰盛,品种繁多。当真是眼里有好看的、耳里有好听的、嘴里有好吃的……,天幸的是这些人生享受大部分不需

要用钱,全是大自然的恩赐。
                 
  这一天我们游了乐山大佛回来,在大佛附近的长江边找了个茶楼喝茶看江景。
                 
  只要五块钱一杯的地道峨眉竹叶青,透明玻璃杯里的茶叶翠绿飘荡,如有生命。脚下的长江涌动奔腾,人坐江边如巨轮行船。远处树木、

竹林、楼舍、人家……,有动有静,动而不躁,静而不闷。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世称“人生四美”。我和王腾那一刻眼看三江美景,秋风送爽正是佳期,心情轻松自在,比赛也获得了胜利,

也算四美兼具。以前那些不快如云烟遭遇狂飙,青萍欲撼海潮,早消失得干干净净,半点不留。
                 
  谈到将来的发展,王腾豪气勃发,说打算在国内打几场,如果有机会就到国外去打拳。赚钱以后也捐些给德化寺――让咱铁山也有一个如

峨眉山上那样的庄严佛寺,还要捐些钱给丹尘子师傅――清虚观破败颓落,以前我们学拳留宿,风雨一来就成落汤鸡,丹尘子师傅年纪大了,

那样的环境实在太苦了,还要捐些钱给铁中――铁中七十校庆的时候那些校友捐了不少钱,等八十校庆咱们也捐些钱……
                 
  我听他开了一摊子的捐钱愿单出来,似乎他已经成了“拳王”,拥有了亿万财富,便想打击他一下,见他只穿了件开领毛衣,便想开个玩

笑。于是随手指了指几十米外一个乞丐笑问:“你这么慷慨大方,怎么不把衣服脱下来捐给马路边那个乞丐?”
                 
  王腾扭头看看那乞丐,又看看我,忽然哈哈一笑,站了起来,一把将毛衣脱下来,走到那乞丐身边,递给那乞丐。
                 
  我笑得顿脚,周围的茶客和路人也好奇的看着只穿一件单薄衬衫的他。
                 
  好不容易止住笑,我对王腾说:“王腾,你可能算是古今中外第一个脱自己衣服来施舍给乞丐的人,佛祖割肉饲虎,你今天是脱衣赠丐。

没佛祖伟大,但比我强多了!”
  他一脸的坏笑,说:“脱衣赠丐也只能脱一次,再脱那就成舞男了。”
                 
  我们同时大笑不止,倒茶小妹也看到这一幕,来倒茶也掩住嘴吃吃的笑。
                 
  我看看小妹,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笑着递给小妹说:“妹子,你看这个哥哥把自己衣服都给那要饭的了,是不是很过分?人家明明是要

饭,没说要衣服,他居然给人家衣服!算了,给都给了,也没办法。快拿这钱打个车去给这哥哥随便买件衣服回来,记住要最便宜的,剩下的

都给你。”倒茶小妹的脸刷地红了,说要请示老板才能离开岗位,我摆手让她快去快去。
                 
  那小妹去请示茶馆的老板,老板是个胖如弥勒佛的老头,弥勒佛老头这时候笑眯了眼就更像弥勒佛了,点头同意,小妹急急忙忙跑去给王

腾买“最便宜”衣服不提。
                 
  我和王腾继续喝茶,他身体结实,虽然已经是11月份的初冬是时节,但乐山并不寒冷,他的身体结实原本也不怕冷,贪恋美景就索性继续

喝茶等候。
                 
  正在这时候又来两个客人坐在几张桌子外,王腾抬头看见来客,也顾不得只穿了条衬衫,起身向那人走去。
  那人看到王腾也是一脸笑容,连连握手,亲热异常。王腾连忙招呼我过去,又是一通握手招呼。
  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和王腾在青海分手的张星,与他一起的朋友张星介绍说姓魏,年龄四十多岁,比我们年长,我们就称他魏大哥。
                 
  说起别后经历,原来张星到西宁将手头遗留的金子卖了,顺便把事情料理了一下。想起格尔木的几个兄弟,又折转回来找他们。这时候王

腾他们已经回铁山,张星听医院的医生说几个弟兄已经没有大问题,陈卫东以后有些跛足但腿已经保住,不会残废,他大为放心。又想起扎西

麒麟,于是又进了躺可可西里。却见扎西一家已经不知所踪,据点也被一把火烧的精光。他经验老到,看没有争斗痕迹,知道火是扎西自己放

的,扎西麒麟应该迁徙到了别处,于是折转西宁,看了看铁山去的几个兄弟,关照了下就回到四川。
                 
  这次到乐山来是因为几个江南的茶叶商人朋友过来找他一起筹备收购明年的早茶。
                 
  原来峨眉山的竹叶青和名闻天下的西湖龙井极为相似,普通人分辨不出,峨眉竹叶青品质其实也相当优良,但是喝茶的茶客也爱“追星”

,西湖龙井的“追星族”和FANS比峨眉竹叶青的多得多。所以品质虽差不多,价格相差却很大。
                 
  西湖所处以脑筋灵光、算盘滑溜著称的浙江省中便有一天才想出这招“偷竹换龙”,该天才发现这一发财“绿色通道”后如获至宝,随后

又发挥浙江人的实干精神,马上动身到四川准备收购峨眉竹叶清卖到江南去冒充西湖龙井。这买卖需要一个四川本地人合作照顾下家,以便他

去全力找下家把他的“发明成果”转化为钞票。于是找到他认为符合:讲义气、可同财、能保守机密三大条件的张星。
                 
  生死患难的兄弟,他倒也很直率,把这样的商业机密都倒了出来。魏姓茶叶商正是江南来的那位“天才”,“天才”见他把秘密告诉王腾

,很是吃惊,疑惑的看着张星。
                 
  张星见状,哈哈大笑,指着王腾说:“这个兄弟在青海和我是过命的交情,出生入死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自家人,没事!我张星前年在云

南做东南亚边贸,亏得一塌糊涂,要不是几个铁山兄弟帮忙淘金挣了本钱,那有钱和魏老板一起合作搞茶叶,把魏老板的科技转化为生产力!


                 
  张星问起王腾近况,王腾见张星如此爽直,他本是一个血性的男子,也不忍隐瞒,简单把自己打黑拳的事说了说。张星脸色凝重,听罢半

天不说话。
                 
  停了好一会,张星说:“兄弟,你是个打拳的料,可黑市拳可不只是靠拳头的地方,朱军那人我认识,人黑心更黑,不过男子汉出来打拼

,不怕黑,只怕心里没底,你要多留神。”
                 
  喝了口茶,他又说:“张哥我在生意场上几十年,很多生意都摸过,黑的白的都做过,好歹也是个老江湖。但是有一个原则――就是能做

白的就不做黑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去干犯法的事。男子汉做事当然不能前怕狼后怕虎,但是也不能往枪口上撞。扎西麒麟是个好人,他介绍

你认识朱军是觉得你是个打拳的料,那没错。不过朱军这小子心太黑,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兄弟也打得很好,后来有次打拳断了腿,那小子把人

家扔在路边差点活活饿死。后来那兄弟碰到路过的人联系上正好在成都的我才救了他一命,为这事我还差点和朱军动枪。”
                 
  我大吃一惊,问:“还有这样的事?平时看朱军还挺仗义的。”
  张星看看我,说:“李涛,江湖上的事一天两天说不完,可不比你在学校和公司里。”
  王腾沉声说:“是啊,江湖险恶,不过我走上这条路就没打算回头,他黑我不怕,别挡我路就成,我也不想在国内打了,想出国去打拳。


  张星有些吃惊,问:“出国打拳?”
                 
  问起想出国的缘由,张星和魏姓商人也不由感叹王腾的勇气和志向。几个人正说到兴奋处。买衣服的茶馆小妹也买了件毛衣外带一件夹克

回来了,我看那质地,似乎并非“最便宜”货色,几个人看王腾穿上衣服,我在旁边说起来龙去脉,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得开心,张星就拉我们一起去吃饭。饭桌上谈天说地,纷纷说起以往的见闻趣事,朋友一起时间过得太快,转眼到了半夜方才尽兴而回


                 
  第二天一早,张星前来辞行,说茶叶的事情已经和魏老板商量妥当,但收购却要等几个月,所以打算乘空闲去云南办点事。同时告诉王腾

,云南那边他有个朋友也在搞拳赛,是在中越边境越南境内搞,半公开的赌场,奖金比国内高。参赛的不少从泰国请来的泰拳高手,他这次到

云南就是想去和那边开赌场的朋友聚聚,顺便看看有没有做生意的可能,如果王腾有兴趣可以到云南来看看,春节前都可以找到他,随后留了

个云南那边的地址和电话。
                 
  张星走后,我和王腾谈了谈,一时也无法定夺,决定先回成都再说。
                 
  收拾好行李,上车回到成都。还没进楼,街边站着的一个大汉一边叫我们名字一边朝我们跑过来,正是朱军的跟班郝大雁。郝大雁看到我

们回来,跑过来说:“王哥,李哥,回来啦,朱哥让我在这里等你们,让你们回来就马上跟他联系,说有急事找王哥。”
                 
  电话里朱军让王腾赶快到院子找他。
                 
  赶到时朱军正和一个黑大汉在喝茶聊天,见到我们连忙招呼叫手下泡茶,落座后他指着那黑大汉介绍说那人就是称霸西南拳坛的“鬼头刀

”段培勇。
                 
  ―未完待续铁山杰迪
 
[这个贴子最后由铁山杰迪在 2003/09/12 10:57pm 第 3 次编辑]

十五

“鬼头刀”段佩勇是河北沧州人,和于丹的老家山东菏泽一样都是习武成风的地方。沧州、荷泽两地民风尚武,普通农家子弟也普遍会几手

拳脚,自古以来高手辈出、豪杰代有。段佩勇家是沧州武学世家,他6岁开始习武,跟随父兄操练武艺,家传武艺是少林拳,拳法勇猛酷烈、刚

硬异常。
                 
  段佩勇16岁参加河北省散打比赛击败众多高手获得冠军,一时被看作是燕赵武术界的新星。因为勇力过人,骄矜之下,和一帮子也爱耍枪

弄棒认他做大哥的子弟混在一起,整天东游西逛,啸聚街头,成为当地一霸。虽不杀人越货、作奸犯科,但三天两头寻人斗殴较力,屡屡滋事


                 
  段佩勇22岁那年带了几个兄弟到沈阳游玩,在沈阳市内一个叫“天上人间”的歌厅内和当地一副省长的儿子发生争执。
                 
  那高干子弟追求歌厅内的一名女歌手,天天前来捧场献花,段却认为那女子唱歌水平稀松平常。那天也不知是其他跑场的歌手没来,还是

高干子弟让歌厅老板多安排表演时间。反正这位歌厅主持所说的“著名女歌星”竟然唱了一首又一首,直听得台下段佩勇几个头皮发麻、四肢

冰凉,就差没口吐白沫了。
                 
  原本几个人出门在外,言行比在沧州还是收敛了许多。此时却居然和孔夫子看歌舞表演――“八佾舞于庭”――产生一样的感受,那就是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这也难怪,孔子的个子有1米91,段某人高度则为1米95,都以“长人”著称;孔子是个大力士,不但“力可开双弓”,而且更厉害的

是:“孔子之劲,举国门之关”,那可至少800公斤以上的重量啊,他段某人虽然没哪个能耐,但好歹也能深蹲杠动500公斤。
                 
  不过孔子生气也就在院子里捏紧拳头,最多朝鲁国超标准享受的高干挥挥拳头而已。因为孔大力士学问太高,以至于“不肯以力闻”。所

以高兴的时候露两手,平时却生怕别人说他力量大,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靠拳头吃饭的料。
                 
  但是看“著名女歌星”唱歌的段某人却没学问,向来靠拳头吃饭,忍无可忍了当然就不再忍受,所以就在台下喝了几声倒彩。换了在沧州

不要说喝倒彩,就是跳上台让那“著名女歌星”马上滚蛋也无人敢来出头,结果在沈阳却碰到一个要为“著名女歌星”出头的高干子弟。
                 
  那高干子弟怒气冲天,心想沈阳地面居然跑来这样不识相的家伙敢喝我小甜甜的倒采,那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遂带着同桌的三个兄弟怒

气冲冲的走过来,他平时也飞扬跋扈惯了,二话没说上来就扇了段佩勇一耳光。段某人那里经历过这样的事,猝不及防之下竟没躲避,实实在

在的挨了一下。
                 
  段佩勇身材魁伟,皮粗肉厚,挨这一下力度还不如自个儿搔痒用劲大。但所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这口气叫他如何咽得下,不要说他

不知道对方不过是区区一个副省长的儿子,就算是美国总统的公子、英国皇室的王储、日本天皇的继承人,这会儿也顾不得了。
                 
  他也没起身,坐在位置上一脚揣在那公子哥腹部。
                 
  那公子哥打小也学了几天散打,但他温柔乡里长大,如何吃得了每日打磨筋骨的苦,自然每周“一天打鱼,六天晒网”,以后又每天花天

酒地,学那宝玉整天与大堆女人厮混,平时从没担心腿脚肌肉松弛软化,格斗时候“硬”不起来。只操心女人需要的那玩意关键时刻“硬”不

起来。当年学的几招“散打”也操练的象逆练的“九阴真经”,成了“打散”――一挨“打”就“散”。
  当时公子哥挨了这一脚的“打”,当即就倒退几步“散”在地上。
                 
  公子哥这下恼羞成怒,火大了――男人最受不了在自己心爱女人面前受欺负,何况是这位“大名鼎鼎”的太子爷。怒火上升,只觉得恨不

得杀了眼前这个羞辱自己的人,却不想自己羞辱别人在先。
                 
  ……
                 
  当时这公子哥的感觉据他到阴曹地府做的坦白笔录,卷宗号:冥字第51459414号上记录是这样的:“当时那个人离我的距离有5公尺,我产

生了一个想法:杀了他!如果上天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自由选择一种杀死他的方式的话,我希望是:原子弹!”,笔录下面判官的批语是:大

话西游迷,孙悟空转世山贼至尊宝的FANS,有严重暴力倾向,为保证其他鬼的鬼身权不受伤害,建议送单鬼油锅关押!
                 
  ……
                 
  不过当时公子裤兜里并没有象身份证一样随身携带一颗“迷你原子弹”,所以只能从腰里掏出一把手枪,既然有引爆原子弹的勇气,当然

掏出来后毫不迟疑就对天射击示威。
                 
  枪声一响歌厅里乱成一团,桌翻凳倒,台上的“著名女歌星”也是一声尖叫连滚带爬逃到后台。
                 
  段佩勇几个见对方竟然动枪,一时也傻在那里。
                 
  公子哥从地上爬起气得发狂,自觉从小到大从没被人动过一根指头,今天居然当着小甜甜的面被人一脚踢翻,越想火越大。马上吩咐随行

的人把手铐拿出来要将段佩勇几个铐上,顺手又操起桌上酒瓶用力砸在段佩勇的头上,他也真够胆大,竟然把堂堂沧州段大侠的头当死猪头一

样随便摔打。
                 
  段佩勇终于按捺不住,也顾不得什么枪不枪、炮不炮的。瞅准空挡,猛地站起,一拳将公子哥的枪打飞,接着摁住公子哥,只三拳两脚就

把公子哥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他的几个兄弟也几下将公子哥的三个同伴撂倒在地。
                 
  想起耳光之辱,段佩勇觉得还不解气,捡起地上手枪也不多话,一枪一个,将地上四人的头打成破西瓜。
  杀了四人,蛮劲发作,他也顾不得许多,跑到吧台将酒柜推翻,打燃火机放起了火。天上人间顿时成了火窟地狱,段佩勇几个烟火中冲出

逃窜,背后只听警笛凄厉如催命号角。
                 
  段佩勇杀人后不敢回家,从此后四处漂泊,几个月后流浪到四川,进入黑拳界,开始过上了博命的生涯。
                 
  他心狠手辣、拳重腿快,自出道后没尝败绩,两年前开始“鬼头刀”段佩勇便成为西南头号拳手,云贵川藏四省黑拳手无人可与之抗衡。
                 
  他那几个一同杀人的兄弟也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几个人知道自己是公安部挂牌通缉的“黑榜题名”品牌要犯。平日里就深居简出、埋头苦

练。比赛下手则毒辣无情,出道后四十多场比赛,没留下一个活口。不但黑拳拳手,就连赌盘庄家,后台操盘的龙头,前台组场的老大也让他

三分。
                 
  王腾和段佩勇面对面坐着,看段佩勇个子高大,浑身肌肉盘根错节,关节粗大峥嵘,正是从小打拼出来的根骨,背后几个兄弟也都结实魁

梧,神态傲慢,一脸杀气。
                 
  朱军低声说道:“王兄弟,你打了两场比赛,场次虽然很少,但上次击毙”电锯“那一场比赛就够得上别人打三四十场了,兄弟你现在的

名头响了,前途无量啊。”
  王腾微微一笑,说:“多亏朱哥帮忙,否则兄弟这样的出道新手那有机会和电锯较量。”
  朱军哈哈一笑,说:“哪里话,咱们出来打拳靠的是真功夫,要是兄弟你的本事不够死在台上的是你,未必要说朱哥我害你?”
  王腾正色说:“朱哥,打拳那是兄弟我来找的你,输还是赢全靠自己本事。就算死在台上,怎么能怨天尤人,说你朱哥的不是呢!再说了

,我妈手术的事也靠你朱哥仗义帮了大忙,我感激还来不及还说什么其他。”
  朱军放声大笑,然后问了下王腾母亲的病情,神色很是关切。段佩勇一言不发,自顾自喝茶。
  朱军脸色一转,脸色忽然变得严肃,眼睛盯着王腾,说:“兄弟,你以为拳台上只靠拳头就够了?”
  王腾并不作答,看着朱军听他往下说。
  朱军接着说:“兄弟,出来打拳是为了求财,不光用拳头,还得用脑子,拳头硬固然能赚钱,脑子好用赚的钱更多,你说是吧?”
  拿起杯子喝了几口茶,朱军终于把找王腾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王腾和“电锯”的比赛后,知名度大增,市场价值也飙升。因为“电锯”本来是和“鬼头刀”打比赛的,没想到载在王腾手里,一时

舆论纷纷,都在议论王腾和段佩勇谁更强。上次输了1000万的薛老板眼睁睁看到自己认为的最强手倒在“战斧”王腾腿下,对王腾的武艺钦佩

无比,居然又开出1000万赌注和上次赢钱的汪老板赌,这次他赌王腾赢,要“战斧”和“鬼头刀”打一场。
                 
  汪老板上次看王腾帮他赢了1000万,对王腾的功夫也很佩服,虽然知道“鬼头刀”纵横无敌,但心里也没必胜把握。他倒不是输不起,上

次赌1000有斗气成分。当时根本不知道“电锯”究竟武艺高强到如何程度,但听薛老板说得似乎天下无敌,又说西南没人能够打过,一时有为

西南几省争口气般下了注。此时金钱到手,毕竟是商人,怎么舍得吃进去的1000万又吐出来,所以找到朱军组织比赛时,表示如果比赛“鬼头

刀”赢了,将另外送给朱军100万。朱军自然明白那意思是要安排王腾输给“鬼头刀”
                 
  看着一言不发的王腾,朱军接着说:“兄弟,你赢了比赛的话,5万出场费加5万奖金也才10万,就算薛老板再给你10万那也才20万,你输

了朱哥我给你40万。这笔账我想你会算。”
  我瞅瞅王腾,看他低头不语,似乎心乱如麻,忙说:“朱哥,不如这样,我们回去商量商量,明天再碰个头确认一下。”朱军看看王腾,

点头一笑,说那样也好。
                 
  告辞出来,朱军把我们送到门口,段佩勇则面无表情,依旧在喝他的茶。临分手,朱军看着王腾,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兄弟,用用

这个!”
                 
  郝大雁开朱军的车把我们送回家,我和王腾进门坐在沙发上半天不语。
  王腾忽说想抽烟,我也觉得焦躁,回房间翻出来一包中华,那烟还是上次三叔来看我们跑去买来跟他抽的,平时我和王腾都不抽烟。
                 
  点燃烟,猛吸了一口,我说:“故意输,我操!这是人话吗?不要告诉我你真打算输了拿40万块钱,钱、钱、钱,我们只是为了钱吗?”
  他看着地面,抽了几口烟,抬起头看着我说:“我不会输的,要想赢我凭本事来!”
                 
  “再说了,姓段那龟儿子心狠手辣,你要是真不还手,他下手还分得清轻重?万一出事,拿钱来有个屁用!打死你,朱军不连40万也省了

!?我们不是怕死,只是就是死也不能这么窝囊!”,我咬牙说道。
                 
  他沉默不语,问我:“我要和鬼头刀实实在在打一场,你说朱军能同意吗?”
  我发狠道:“操!不同意又怎么样,咱们又不欠他的!他借钱帮了咱们,咱们感恩,不过现在钱也还了,最多也就差他个人情。没资格要

我们故意送命,他可不是我们兄弟的爹娘!”
                 
  商量了一会,最后决定给朱军打个电话说说。电话里听了我们的意见,朱军让我们去见他。
  刚下楼,郝大雁就过来了,说朱哥让他开车送我们。我想这小子八成一直在附近,不然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和王腾交换了一下眼色,他

点头表示明白。
                 
  车子出了城,到了城外一个农民开的农家乐。那地方靠干线公路好几百米,有一条碎石路通到院子门口,院子外很多果树,院子里载满了

花草。
                 
  朱军和十几个人坐在院子里,黑着脸招呼我们坐下后就问怎么想的。
  我们说想真刀真枪的比赛,靠本事打拳,希望他支持。
  朱军冷笑了一下,从腰里刷得一下掏出一把枪,趴的一下放在桌上,他那帮兄弟也把家伙亮了出来。
  朱军说:“王腾,你拳头快能比这枪里打出来的子弹快吗?你腿猛能踢飞这枪里打出来的子弹吗?我让你动动脑子,你还是不听朱哥的!


                 
  我和王腾看朱军拿枪出来,心一横,索性来个一言不发,看他怎么办。
  朱军看我们不言不语的盯着他,微微一笑,说:“王腾,比赛就在3天以后,这几天你也别回家了,就在这地方舒舒服服的呆几天,弟兄们

会照顾你的。到时候送你把比赛打了,朱哥把你该得的40万给你,你拿着钱回家,你看这安排是不是很好?反正你兄弟李涛也在,就在这儿陪

着也不会寂寞。”
                 
  我和王腾被扣下了,朱军走后留了五个人守着我们,都有枪。这几个家伙倒也对我们很礼貌,就是上厕所也跟着,一看我们走近门口就把

家伙亮出来。
                 
  吃饭的时候也有人来送饭,菜很丰盛,每一顿都变着花样,做得也精致,看样子是从城里的大饭馆叫来的。
                 
  我想起假期到了还没给公司交代,就打了个电话给公司要求延长假期。
  老板问我原因,我说事假,他问什么事,我说私事。老板还要刨根问底,我没办法对他说实话,只好说要不准假那我辞职算了。老板平时

和我关系不错,一听我要辞职忙说别辞职了,我给你兜着,你尽量早点回来。我说可能回不来了,还是辞职吧,他居然说要辞职也得当面给他

递辞职报告,然后把电话挂了。
                 
  那几个人看我打电话,等了十几分钟居然跑来一个小子让我把手机交给他们暂时保管,还说是朱军的意思。我一下火了,说我就不给你有

种就从我手里来抢,朱军要拿就让他自己来拿。那小子见我强硬,也没动粗,又回去一通电话请示。
                 
  过了几分钟,几个人又过来要手机,我还是不给,一个黑壮的小子刷的把枪掏出来说不给那可不行,我把头扭开,看也不看他们,拿起杯

子喝茶。
                 
  杯子刚端到嘴边,枪响了。
                 
                 
                 
  ―未完待续 铁山杰迪
 
[这个贴子最后由铁山杰迪在 2003/09/11 03:39pm 第 3 次编辑]

十六

子弹将我手中茶杯打得四分五裂,手里只剩下一个杯柄,瓷片飞溅将我的脸划出两道血口。
  王腾正坐在我对面,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将手中的杯子朝对我开枪那黑小子砸了过去,正砸在那小子脸上。没等那黑小子反映过来,

扑上去就是一脚,正踢中黑小子小腹。那小子还在倒地过程中,我一把将黑小子手里的枪夺下。
                 
  其余那四人这时也从腰里拔枪,也来不及多考虑,我当当就是两枪撂倒两个。剩下两个拔出枪对准我打算开枪,王腾已经抓起地上竹制靠

椅,一下抡出去打在其余两人的胳膊上。枪口一歪,子弹从我耳边飞出。我也来不及开枪,伏地一个扫踢,正好踢在其中一个的小腿上,咔嚓

一下骨头断裂的声音――这下生死搏击,力道十足,已将那小子的小腿踢断。
  王腾这时候也扔掉椅子,一个侧揣将剩下一人揣昏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从黑小子开枪打烂我茶杯到把五个家伙放倒也不过十来秒的时间。王腾看那几个家伙还在地上扭动挣扎,也不多话

,上去一人一拳打昏过去。
                 
  看着地上昏过去的五人,我有些发楞,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叫道:“快走!”。
                 
  冲出农家乐,跑到几百米外的公路边。地处荒僻,也没出租车,看到一辆去都江堰的长途汽车就跳了上去,车上人看我脸上血迹纷纷注目

,也顾不得伤口,只想着赶快离开,越快越好。
                 
  车子开出去十多公里,还没到都江堰,王腾招呼我下了车。
                 
  公路四周是开阔的成都平原――天府之国的膏腴之地,极目处是苍茫雾列的岷山山脉。“窗含西岭千秋雪”,此时看不到杜甫眼中的西岭

之雪,只看到岷山如莽撞强悍的巨龙,撕裂成都平原雄浑威武地延展到天际。岷山俯视下的成都平原,农田里稻子收割了,只留下休生养息的

土地,土地上星星点点的农舍,农舍周围翠绿摇曳的竹林,竹林里缭绕的炊烟,炊烟顺风而游,游到了我们的面前。仔细一闻,是新鲜稻草燃

烧的味道,和铁山稻草的味道何其相似……
                 
  我和王腾站在马路边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沉默半响,王腾说:“我们打伤朱军的人,这下算是彻底闹翻了!”
  我咬牙说道:“闹翻就闹翻吧!他要我们死,我们也不能等死!张星说得对,这小子确实太黑!”
  “下一步怎么办?朱军肯定要找我们兄弟麻烦。”
                 
  我摸了摸脸上的伤口,伤倒不重,只是皮肉小伤,但火辣辣的甚是疼痛,不由得心头火起,说:“他来找我们麻烦,那可不能对他客气!

龟儿子想欺负我们兄弟,那算他倒霉!”
  王腾考虑了下,狠声说:“对,这小子要动武,那就陪他斗到底!走,回成都!”
                 
  穿过公路等了几分钟,我们上了一辆到成都的车,掉转方向回到成都。
  刚进城下车,王腾电话响了。放下电话他对我说:“朱军打来的,说他手下的弟兄不懂事,招惹我们了,让我们别和那帮人一般见识。明

天的比赛继续举行,他也不要我打假拳了,靠本事打。还说回头给我们一万算是医药费。”
                 
  我一下笑了,说:“呵呵,他给我医药费?这小子葫芦里埋的什么药?这么好心?肯定有鬼!”
  王腾说:“有鬼肯定是有鬼,那明天的比赛你说究竟去不去?”
  “不去!这小子这样子对我们兄弟,咱们不打了!去云南找张星算了,哪里不能打拳,非要和他朱军合作?!”
  王腾想了想,说:“这样吧,明天比赛还是去打,打了咱们就走。”
  我说:“万一这小子使坏呢?他们一伙人多势众,还有家伙,咱们兄弟可不是黑社会,没必要和他们黑吃黑吧?”
  王腾说:“我估计比赛前他不至于杀我们,薛老板那边没办法交代,这小子还指望和汪老板赢那1000万呢。”
                 
  一时也想不出个眉目,决定回家再说,下出租车准备上楼的时候,我想起腰里缴的枪还别着,打算掏出来扔到旁边垃圾桶里,但路上人来

人往,没办法只好揣着上了楼,打算第二天找个荒僻地方扔了。
  晚上10点钟,朱军来了,同行的只有郝大雁。进门坐下后他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提都不提农家乐的事,只说是送出场费来了。他掏

出3万放在桌子上,说其中两万是明天比赛预付的出场费,还有一万是给我的医药费。然后说你们好好休息,明天他派车来接我们,其余3万出

场费进场就付给我们。
                 
  睡到半夜一点,有人敲门,我穿着内裤起来开门,刚把门打开,几个人就冲进来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
                 
  来的是警察,有二十几个人。还有头戴钢盔、穿着防弹服的特警和武警,全副武装,如临大敌。刚起床的王腾也被抓了起来,警察随后从

我们房里搜出了手枪和4万多块钱,那是张星给的3万,还有汪老板给的10万给家里后留下的2万用剩的。
                 
  上了手铐我两分别被带上两辆警车,车上几个特警手里居然提着冲锋枪,看那架势似乎是准备去打仗。
                 
  警察进门那一刻我就知道是朱军干的好事,坐在警车上恨得牙根痒,暗骂这小子可真够毒,这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进局子就看见一个家伙缠着绷带坐着,我一看正是被我用枪撂倒的两人中的一个。
                 
  警察倒也直率,没绕圈子就说那人报案说我们持枪抢劫。现在枪也找到了,钱也找到了,人证物证俱在,老实交代争取坦白从宽云云。
                 
  我知道这情况没办法跟警察解释,于是顶住不开口。
  那审案的警察笑笑说:“现在就等认定打伤那人的子弹是从我家搜出那把枪里射出来了,如果是,就算你不承认也能认定罪行。”
  我气得吐血,想把事情全告诉警察,又想到王腾打拳击毙了“电锯”,虽说是擂台比赛,可所谓“侠以武犯禁”,搞不好也是死罪,没办

法,只好不说。
                 
  车轮审讯,不准睡觉,24小时连续折腾,一连七天七夜,幸好我们练过太级和王者瑜珈的心法,否则光靠一身钢铁肌肉肯定是扛不住地。
                 
  王者瑜珈特别有用,只要有几分钟的时间眯上一会,运气从海底轮沿脉上行到顶轮,周天走上几圈就感觉疲劳缓解,精力也迅速恢复。这

功夫我们从前只是用来训练呼吸,平时锻炼辛苦又没人给我们按摩就用做瑜珈来放松肌肉和神经,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派上大用场。
                 
  警察看我们几天几夜不睡觉精神居然没怎么下降,也觉得奇怪。看我们一身肌肉知道警棍敲几下起不了什么作用那很正常,但这样的折腾

之下意志居然没有崩溃倒很新奇。审案的间隙居然有警察笑问我:“怎么你和隔壁的这么能撑?”。
  我当然不能说实话,开玩笑说我们从小神经衰弱,长期失眠,本来就睡不着。他们连连骂娘,说我肯定不老实,还说隔壁王腾的说法是自

己6岁那年出了车祸,从此后就有特异功能,从来就没睡过觉云云。
                 
  进去后第八天,审案的警察说弹道化验出来了,从报案人身上取出的子弹正是从我家搜出那把枪里射出来的,并对我们宣布转为刑事拘留

,送到看守所正式蹲牢房。
                 
  三叔被通知给我们送东西来,我让他带了两套被子和杂物来,给王腾送一份。东西送来也没见到人,警察说要见法院去见,不过三叔已经

帮我找了律师,估计等两天律师就会来找我们谈。
                 
  到看守所第二天,王腾招了,他不愿意把我搭进去,于是也不管击毙“电锯”是不是死罪,一古脑把打拳的事全说了。
  被关了一个月后,我被无罪释放,说我算正当防卫免于起诉,因为那几个人没死,也就算没有出现防卫过当的问题。可是朱军一伙消失得

无影无踪,除了那报案的小子被逮住外,朱军一干人我们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们对他的了解非常有限,或许朱军都不是什么真名。
                 
  我无罪释放后开始为王腾的案子忙碌,无论如何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等着他被判死刑。法律无情,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得为他做点什么

才行。
  律师分析说王腾的案子有两种可能,从严可以判故意杀人,那就多半得判死刑,至少也是个死缓。从轻可以判故意伤害致人死命,那样的

话也可以判死刑,但也有可能判无期甚至有期徒刑。
  为了他不判死刑我开动了所有的脑筋,调动了我能够调动的一切资源。
  找三叔出面请了名气最大也是要价最高的律师,然后就使出吃奶的劲到处筹钱打点运动。铁山中学70年周年校庆发的同学录也被我翻了个

底朝天,凡是在成都政法系统的都厚着脸皮登门拜访认校友要求帮忙,也不管有用没用,这些校友究竟对判决结果能不能影响,反正一通忙乎

。还回了躺铁山把派出所周所长都生拉活拽搬到成都来找他的熟人打听信息,
                 
  1997年5月,王腾被控犯故意伤害致人死命,判处有期徒刑15年,从家里搜出来的4万2也被当作非法所得予以没收。
                 
  宣判那天我看到王腾,他被刮了光头,但身体还和从前一样结实,精神也很好,看到我甚至笑了笑。随后他看到从铁山赶来泪流满面的母

亲,老迈忧虑的父亲,还有一脸严肃的弟弟王飞,脸上随之也变得冰冷严峻。
                 
  宣判后可以到看守所看他了,他父母到监狱看了他一次后就回了铁山。
  我和王飞又去看了他几次,每次给他带大包的东西,还让我三叔娘给他炖鸡烧鹅。
                 
  见面的时候大家都笑逐言开说最新的见闻,等到离开监狱我和王飞则每次都有想哭的感觉。王飞更是咬牙说要是在街上看到朱军,非几拳

把那龟孙子的头打进肚子里不可,不过他从来没见过朱军,对面走过都不会认识。王腾出事前没把打拳的事告诉过弟弟,更没带王飞见朱军,

也从来没给朱军说过自己有个弟弟在成都上学。
                 
  每次急火攻心,就到以前去过的地方找朱军,可是早已人去楼空,不见踪影。试拳的院子里居然住进去一对老头老太太,问起来他们说以

前这院子租给别人的,租的人搬到什么地方他们就不知道了。而比赛的两个地方我根本找不到,因为去比赛的时候都是晚上,七绕八拐,我路

又不熟,大体方位知道,多次寻觅却始终找不到地方。
                 
  6月,王腾被送到了位于雨城雅安的苗溪监狱服刑。
  7月的一个晚上,10点,警察陪监狱的人到住的地方来找到我,告诉我王腾越狱了……
                 
  ―未完待续 铁山杰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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