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好啊,下面是墨鱼儿某天日记的部分片断.
今天,我和kent在渥太华北面河边的一条公路上跑步.我的双脚
习惯性地在路面上发出嘶拉,嘶拉的声音,而他在运动中却没发出
丝毫声响.他沿着公路左侧边缘向前滑动,轻快地象猫一样.
他的双脚有节奏地一起一落,他情绪很高,而且健谈.瘦削的身上
套着一件肥大的绿色和柜黄色的两色运动衫.
在他跑的时候,他使人感到异乎寻常的机械般的和谐,他身体的
每一部分的活动都在努力同其它部份协调一致。他的双臂象钟摆
一样前后摆动,他的脚在落地时非常轻,先是后跟触地,然后
脚掌着地,直到他的身体同地面连在一起的只是脚尖上那么一点。
然后他轻盈地飘在空中,直到另一个脚后跟最后轻轻地触到路面。
他每次在空中停留的时间长得令人难以置信。在他朝前进的时候,
他的头既不高仰,也不下垂,平稳得就象是陀螺仪。
kent说:“我要是停止跑步,我就会感到非常难受,好象我的
骨头架子在慢慢地散开似的。我觉得身体结实其乐无穷,身体结
实就会有一种可以不用求人的感觉。如果我的汽车有个轮胎瘪
了,而离加油站还有十英里路程,那我就可以跑到那儿去,而用
不着干坐在那里等上CAA三个钟头,还要挨冻。”
kent现在感觉好了,跑得也猛了。我必须使劲才能跟上他。他左转
弯跑进一条地下过道,沿着它从Ottawa River Pathway的南边穿到
公路的北边。在地下过道里,我的脚步声在墙壁上发出回响,但
却听不见kent的脚步声,好象他是在棉花胎上跑步似的。几分
钟后,我们跑到一个游泳场边上,只见夕阳映在水面,泛起道道金
光。kent说:“如果我们沿着Ottawa River Pathway来回跑一遍,
那正好是25公里。”
虽然从我们开始跑步的时候起,kent就一直不停他说话,但
他却未露出丝毫气喘的迹象,甚至在上坡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此外,他还不停地关心我的安全。他随时会这样提醒说:“这段
路不好跑……这里我们最好排成单行一前一后跑……现在不要穿
过去,等等这些汽车……在我们前面有一段很好跑的人行道……
小心那些石头。”
我们现在已差不多沿着Ottawa River Pathway跑了一大半了。太阳刚刚
落山,一道道晚霞染红了西边的天空。kent看着晚霞说:“嗨,看啊!”
他在跑的时候仍然没有一点声音,可我却感到精疲力竭了。
我们这时已经接近国会山。天几乎黑了。我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问他能否让我看看他全速跑时是个什么样子。他说:“好吧。
等我们跑到下一个电线杆的时候,我们就跑快一点儿。"我们到
那根电线杆以后,kent便踏起脚尖,柔软而平稳地开始加速,一直
达到跑一英里还不到五分钟的速度,那时候,他好象是在飞了。这
是他最谙熟的速度。我出了很多洋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没
被他拉下。路很平整,所以我能侧过头来看他跑步。只见他的双臂
轻松自如地前后摆动,他钢铁般的双手自然下垂,象晾在晒衣绳上
一样。他的步子跨得很大,他跑两步等于我跑三步。此时,他的鞋
第一次在路面上发出轻微的喔什喔什的响声。他说:“我估计,我
在逃命时大概就是这样跑的。很难说得十分准确。”这时,我感到
一阵刺痛,胸腔内好象长了一个疙瘩似的。
他说:“也许我要把速度略微放慢一些了,尽管我可以跑得
更快一些。关键要看和谁跑。”我注意到他的呼吸并没有发出喘
声。这时我忽然意识到,我正在同具有完善的血液循环系统的一个人
相隔仅两米左右的地方跑步。如果你要请一个特别聪明的工程师发明
一个能够跑步的两条腿的机器的话,毫无疑问,他会搞出一个非常象
kent的东西来的。
谢天谢地,kent放慢速度了,我们又一次用可以忍受的速
度前进,一直到kent居住的kent街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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