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我的左手,爱上你的右胸(原创)

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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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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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左手,爱上你的右胸
――隋唐

二十岁的时候,我在一所民办大学念书。
我住在3号公寓楼,刘柳住在4号公寓楼。离的很近,有时只要大家在窗户探个头就能联系。这样很方便,有不少的人都这样做,所以学校卖电话卡的对此很有意见。我的意见是选择在窗口说情话的不会很多,所以卖话卡的完全没有生气的必要。但有一个事实是说情话的不但很多,还都会另有去处,而且那些地方还很适合打打野仗。我跟刘柳不是那种关系,但经常说到打野仗的事。对于这种事情,刘柳的看法很硬气,那就是坚决地反对。我问为什么,她说那是在坏道德。我私下想,这姑娘说话拿不准,也许是她不好意思。既然说到了打野仗,那就不能不好意思。我的看法是,打野仗的一般脸皮都很厚,而意志都很薄。要不是太薄,也不会挺不住的。和姑娘家的讨论薄不薄厚不厚的问题是件很带劲的事情。学校里面的生活很无聊,有人肯跟你谈论打仗的事情那简直就是妙不可言。
很多个早上我都喜欢在茫茫的大雾中晨跑,穿一对假匡威,买来的时候只花了三十五。穿一条窄窄的牛仔裤,浅蓝色的。穿一件棉T恤,天冷的时候是件平领的薄毛衣。学校里晨跑的人不多,我想能睡个懒觉真是件天好的大事。我不能干这件天好的大事,我得每天都陪着刘柳在这茫茫的清晨迈步不息勇敢向前锻炼身体。刘柳穿的很运动,还把头发扎得很高,束成一把。有点像个马尾巴。跑起来的时候,这条尾巴就会甩来甩去的,就有点像是在驱赶苍蝇的样子。我和刘柳并肩跑,有时是一前一后,有点儿像对来锻炼的情侣。我比刘柳高出不少,因此更像对情侣。并肩跑的时候,我常会把头侧一点,斜过眼睛,看刘柳的那起伏的胸部。这种景色是绝对不能错过的。一前一后的时候,我总放慢跟在后面,看刘柳那圆润丰盈的小屁股。这很吸引我。这种时候,跑着跑着刘柳就会回过头来叫我跟上,她叫我跟上我也没有多说就跟上了,和她并排在一起。我把每一次晨跑都当作是一次征途。征途很短,但又很长。因为跑不出校门,所以只能来回地在一条路上跑,因为从学校前门到后门,只有直通通的一条路。在这条路上晨跑的还有学校的一队保安。保安们穿著白白的或黑黑的汗衫,精神抖擞或睡眼惺忪地来回在这条路上。我有时会去跟他们打个招呼,有时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有时刘柳还会建议去绕着楼跑,每个楼都转上一圈。有时是好几圈。因此征途就变的很长。我很惊异于刘柳这样跑不会头晕,反正我是晕的不得了。
学校里楼不多,而且还旧的很。南面很大的一块都还在建楼,工地上有很多衣衫褴褛的民工。刘柳对我说过,这些民工都有点性饥渴,见到母猪都想上。我说,放心好了,你又不是母猪。说完又想了一会,觉得不对,连母猪都想上了,何况是一个黄花闺女。闺女不闺女,我不知道,至少是个不错的货色。于是改口说,没事!没事!民工算个?,他要是敢乱来,就把他骟了。刘柳笑了笑,把手握成个拳头,在我胸口上捶了几下,发出噗噗的闷响来。我也想用拳头在她胸口上捶几下。这个想法有点下流。下流就是有点在坏道德。道德是个有时能让你感到束手无策的东西,能让你连捶几下的念头都没有了。

那个时候,我的皮肤很黑,黑的像炭,所以一停了电,找起我来就比较难。但我的牙很白,于是我在停电的时候总是笑,尽量把牙齿露出来。很不幸的是,学校因为财政困难,所以就经常停电,所以我就常得笑。不可否认,有的时候笑的很开心,有的时候却是勉为其难。但在很多停电的时候都是笑不起来的,因为总是很少有人来找我。找我也是借根蜡烛罢了。所以我总是孤独一人在黑暗里静静地呆着。静静呆着的时候,我会尽量发挥想象力去幻想一些东西。比如我可以和刘柳打打野仗,比如刘柳主动对我提出打野仗的要求来,或者我想和刘柳打野仗她同意了……诸如此类的问题。想这些有时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很大的安慰。我还会在安慰中渐渐睡去,然后在梦里继续着一场又一场的春梦。春梦里有一个固定不变的主角――那就是我,而刘柳却总是不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为此,我沮丧的很。
因为皮肤黑的缘故,和刘柳走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不愿挨着我很近。她常说,会传染的,会传染的。我为此常摸不着头脑。她说这叫动物性的器官渐变。我说,那你以后会不会长成我这模子,要是长成我这模子的话,那也实属不易。我身材高大,五官棱角清晰明朗,黑的像窑里的炭。刘柳肤色白嫩,有几根青筋你都能辨得清楚。我弄不明白的是,皮肤是否也属于器官一列,而且假如我真能把她给染黑了,那我是炭也不假了。把她染黑的是太阳,夏天里的太阳辣火的很,一小会工夫就能把人晒晕,还能把你把你晒的像个炭棒。学校里大部分的女生长的不是方就是圆,所以夏天一到,这些波大无脑的姑娘们不是成了炭精条就是炭棒。刘柳的皮肤难晒的黑,黑了也会在不久之后褪掉。这总是让她充满了自信。这其实也是她打小培养出来的一种好气质。刘柳走路的时候,屁股扭动的幅度很大,所以我总是走的稍微靠后一点,旁边的人看了这种情景,都会说我是一粒金鱼粪。金鱼拉屎的时候总是会先拉出长长的一截子,这长长的一截就夹在金鱼屁眼里伴着它的游动在水里摆来飘去的。摆来飘去的是跟在刘柳后面炭黑的我,有时看她的屁股看的出神的时候,刘柳就会在前面喊,金鱼粪别掉队。为此我心里有点不乐意,估计她也看了出来。具体的表现在于,她这样对我说的,我叫你金鱼粪你别不高兴。我想想也是,金鱼粪是夹在金鱼屁股上的,那可以看作是一条粗而长的阳具,我化身做了这条阳具,给以金鱼快乐。
有一次和刘柳讨论打野仗的时候,她突然问我避孕套长的是个什么模样,这让我感到很意外,意外的是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出来。因为我也没见过。她觉得我的样子可笑,还有点讨厌,这是她后来说的。我确实不知道,所以她拿我也没办法。我看的出来,她对这个问题的兴趣颇为浓厚,而且还有点失望。我不知道这丫头突然问起那玩意儿来干嘛,这不但让我感到困惑而且还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刘柳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往另一只手上拇指和中指搭成的一个圈里钻,钻进去又拉出来,如此反复,如此比画了一番,脸上还带着笑容,没有一点羞赧之情。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的表演,有种莫名的冲动。这种冲动在脑中勃然而起后又传自下身,这一切只有片刻,不久就在脑中熄灭了。我说,没那么大的,听人说避孕套要带的合适,这样的话不但舒服,而且安全。刘柳伸出个舌头来,“只是做个比喻罢了!真要是给小家伙穿衣裳,那当然是得挑合体的。”我听完这话,就开始猜测起来,这丫头会不会问起我的大小来。倘若真是那样,我一定绝不隐瞒真相。我的那真相是细如灯草,但受刺激的时候却粗似擀面棍儿挺如钢枪。这杆钢枪从来没有指向过谁,我把自己那丑恶的欲望连同那隐匿着的快乐一齐深深埋藏在了心里。有时见到刘柳,我就会说自己很压抑。她说对此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自己也就累点帮帮自己一下吧。她说的是手淫。我说那样容易得尿路感染,而且还容易患前列腺炎,这可都是些麻烦事,最好能找个好口子好好撒撒水,好好撒下水就舒服了。刘柳总是对我的回答充满了鄙夷。这次她向我提了个颇具难度的问题,让我一时难以把心放的平静。她说,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我说我们不能面对难题而退却,退却只能让我们深陷困惑的沼泽之中。她朝我笑了笑,还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头。我感到肩头沉重,而她的笑容可佳,这个笑容似乎让我一切欲将抵抗的意志消散在了空气里。还感到面对着刘柳所顿生的紧张之感和着内心的快乐汇成了那么一股热力,这股热力让我的大脑膨胀开来并且絮乱。


刘柳在我租来的房里坐着的时候,我觉得有个问题很重要,必须搞清楚。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却不是那么的好琢磨,琢磨来琢磨去的都没多大意思。这个问题就是刘柳到底是不是处女。处女的乳头粉红,没有黑晕。而刘柳上面的那两个,我也没机会见识。所以我一直在猜测她的乳头到底是形如红豆还是尖挺如花生米。刘柳知道我在想这些后气的脸发白,但没有像我所预料的那样走掉。她继续在我的房里呆着,还说要我给她下挂面吃。我有一个四百瓦的电热杯,还有一个八百瓦的热得快,插上电的时候就可以看见电表飞转,经常把保险丝烧坏。为此房东很有意见,还不同意我换上粗一点的保险丝。我也没多大脾气,因为楼里的线路已经老化,换了粗的保险丝就容易引起火灾。所以刘柳要吃挂面的时候,我说吃泡面吧!我都是吃泡面的。她觉得我不够交情,不懂得什么叫友谊。我说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处子之身,说了我就给你煮挂面。她气的很,骂我是个白痴,还诅咒我去死。我是童子之身,还不舍得死掉。我就是这么对她说的。这就是我和刘柳讨论处不处女时的情景。刘柳觉得我这人有点不正经。我看得出来,她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态度始终显得很认真投入。于此,我满意得不得了。假如你遇上了既肯跟你讨论薄不薄厚不厚的问题又肯跟你讨论处不处女的问题的人的话,那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这种幸福和生活本身有关,因此趣味无穷。
提到那些保安的时候,刘柳总是喜欢自个儿嘀咕――也不知道他们干起那事来怎么个情形,是不是和训练时一样的威猛。我听见了,觉得这丫头是欠操,心里总是要骂一声你妈的屁,他们训练的时候就像狗,要多像就有多像。我想学校的保安里挑不出什么好人来,坏蛋为多,和坏蛋性交至少在我看来是不道德的。不道德的事干多了就要遭报应。就和冬宝养的那只狗一样。这只狗常能顺着味儿找到正在苟合的男女,保安冬宝牵着他的狗赫然出现在人面前,把人家吓了一个大跳。冬宝把狗放过去,那畜生扑上去瞅准人男根就咬,咬的人家血淋淋的,还要去打预防针。为此大家都气愤的很,但也很无奈。这狗的鼻子贼灵,下了药的肉骨头轻易就能辨的出来,只是闻闻就走掉了。这个是我想出来的办法,尽管这个办法看起来不那么高明。有人找到我,要我替群众除掉这口恶气,我考虑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下来。找我的那人是学生会主席,学生会主席说大家都很信任我,因为入学军事训练的时候,我打靶的成绩全营第一。也就是说我的枪法极精。但这没用,我说你们能给老子弄到枪么?主席说当然是不行的。我说那你还找我干嘛咧!他说群众相信我一定有办法来出这口恶气的。我说我没办法,除非你们能给老子弄到枪。主席说,你可以下药。我一拍脑袋,哈哈大笑起来,恩,对的,下毒药把那畜生毒死。可后来我又反对,说毒死了就不能吃狗肉了。还有,下毒的事情干嘛非得要我去干。主席说,这是个任务,组织上的任务,组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就得完成。说完这些话,她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我心里暗自琢磨,是不是自己有把柄在他们手上。还有组织上要把狗毒死,这说明组织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为今后的幸福生活扫除障碍。组织上看来也都很喜欢性生活,我也很向往有性生活可过,于是我就开始计划下药毒死冬宝的狗的计划。
我先是去食堂买了二两肉骨头,然后去学校医务室买了安眠药。我还让刘柳给我买,因为在校医务室里每个人可买的安眠药数量有限,所以我就把刘柳请来帮我的忙。刘柳对于我的计划很赞成,但老觉得没有多大把握。我的计划是把安眠药捣碎,放到肉骨头里给狗吃。等它睡着之后,我就用大棒子把它锤死,然后装到蛇皮袋里,拿它去做白切狗吃。我估计刘柳对白切狗很感兴趣,所以才肯下这么大的工夫来帮我的忙。她却说她不喜欢吃狗肉,还说小的时候算过命,没结婚以前吃狗肉要破相的。我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忙完之后,我就让刘柳和我一同前去诱狗。
每天天渐入微暮的时候,冬宝就会把狗牵出来溜达。他会把狗牵到教学楼的后面,那是一片青草地,也是狗拉泄的地头。草地上堆着一截截发了白的狗屎,干的拿棍子一敲就碎掉了。有些狗屎平展开着贴在地上,上面还有鞋印。那是人倒霉踩过后留下来的痕迹。因为教学楼后面下晚习后都会有情侣来约会,狗屎估计就是他们踩的。所以说冬宝这家伙有点缺德,老是在犯人家事。众人得出的结论是,他是因为有了狗才这么嚣张的。所以要把这狗干掉。我总觉得狗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不然的话冬宝早被人短掉了。他现在不但没被人短掉,而且还养了条狗来短人,而且无论是他还是他那条狗又都是那么的嚣张。因为是那么的嚣张,所以大家决定把它干掉。大家选了我来干掉它,我觉得不应辜负群众对我的期望。天黑的时候,我让刘柳拿着放了安眠药的肉骨头守在教学楼后面,等待冬宝和他的狗的出现。而此时的我则守在墙下,同样也等待着目标的出现。只要冬宝一到,我就准备翻墙,好让冬宝来抓我。我们做了最坏的打算,因此我在兜里放上了包烟,打算以此来贿赂冬宝。在我们看来,冬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狗来咬我的,顶多把我逮起来,然后我就把烟给他,把事情私了掉。而此时刘柳就应该抓住机会,趁冬宝不在的时候把骨头丢过去,让狗把骨头给吃了。狗很快会睡去,而此时我也会尽量拖延时间,让冬宝没办法照应他的狗,然后刘柳就该抄起家伙把狗干掉。可那天带着狗来溜达的不是冬宝,而是别人。这是我至今为止未解的一个谜。那个保安一点不讲人情,不但没了我的烟,还记了我的名,算是把我给惦记上了。刘柳喂过去的骨头,那狗不但没吃,而且还在骨头的旁边拉了好一大堆的屎。嚣张的不得了。事毕后,我又愤怒又难过。
刘柳说,这件事情注定失败。因为即使狗被搞倒了,她也不敢下手。这话让我听的脸色发红,怒目圆睁,差点吐了好大一口血。还想打她一光子。后来,我又觉得其实她没什么错,要女的动手杀狗确实是有点难为了的。打后她看到我的时候,总是有点躲躲闪闪的,她说是自己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还说以后要是再干这样的事情别让女的掺和进去。我说不好意思的是我,没能让你吃上白切狗。她说狗肉味道大,况且她也还没结婚,所以让我也别老是耿耿于怀的。我说我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

刘柳经常对我说,生活一点意思也没有,有时非常的寂寞,非常的孤独,有时是感觉非常的累。我也觉得世上有那么多的苦难,让人感到那么的不安全,而寻找一点悬念一点快乐就似乎成了我唯一的追求唯一的安慰。我对刘柳说,你寂寞了就来找我吧。她说找你有个屁用,还是会很寂寞。她的意思是说,我像个小孩子,还可以理解为她是需要人来照顾。我不会照顾别人,还觉得这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这种事情,我一点都不乐意去做。有个问题是刘柳很乐意来找我,既然她说我像个小孩子,又说还想要人照顾,那她找我的目的就显得有点叵测起来。
当时学校不但经常停电,而且还有很多操蛋的规定,规定每周外出时间只有一天,也就是星期天,其余时间都得呆在学校里。校园的四周有高高的墙还有尖而密的栅栏。高墙下有沟,人跳下去就能把你摔死。墙下有保安,隔着段就站一个,让人想起当年鬼子的炮楼。这些穿著黑制服的家伙总是喜欢有事没事地贴近对讲机窃窃私语,窃窃私语的时候帽檐总是压的很低,所以看起来阴险得很。栅栏尖尖如婴枪头,有不少的人在冬天翻过去的时候,被扯破了衣服或者裤子,扯破了的衣服裤子就像海带一样在身后飘动。有的还被扎着了屁股,血碎碎地流下来,沾满铁枝。所以大家都觉得这里像个牢,所以生活郁闷的很,自由也变得了是那样的可贵。我在离学校很远的一个地方租了一间房。有阳台还提供家具,卫生间也够大,这些让我很满意。让我不满意的是楼里的线路,因为年月的问题已老化不堪,所以有些电器之类的就不能乱用。而每次刘柳来我这里总是嚷着要下挂面吃,这让我很为难。因为电热杯功率太大,拿过来后就一直没用过。我的意思是开水有的是,足够泡面吃。刘柳说我这样做不但不讲交情,而且还显得小器死了。我最不喜欢人说我小器,何况是我本有苦衷。
我说你也是挺小器的,舍不得告诉我你是不是处女。刘柳朝我翻了个白眼,说我问这种问题居心叵测,一定隐藏着不轨的目的。我的不轨目的就是,假如她不是处女,我一定引诱她。而她是否知道,我没有把握。

自从没能把冬宝的狗毒死后,刘柳就不再到我租的房子里去。而且,早上也少来叫我一起去跑步。我觉得她一定是为那次的失手而感自责,我觉得这没有必要。也或许这是另有原因,那我也不得而知。当时我要是真狠下心来,就应当先把保安敲晕,然后再把狗干掉。这一切仿佛都应该由我一人来完成。当然这样很吃亏,而且也犯不着替人去毒狗。因为我租有房子,要是进行性生活的话,也可以在房里进行,用不着打野仗。而组织上的人都喜欢打野仗,而冬宝的狗又总是能不失时机地出现坏人好事。这确实是个头痛的问题。当时主席走后,我就老觉得不对劲,觉得该找到这厮来好好问问,究竟抓了我什么把柄在手里。后来主席告诉我,有人告揭我有同居行为,这让我心里发毛,拳头发痒,很想把眼前这个染着红发的臭婆娘揍一顿。最坏也是最美妙的想法就是把她给奸了。狠狠地启发她一下,向她阐明什么叫道德。
我当时还问,你们学生会的管这事干哈?主席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臭架子,说学生会的什么都管,包括非法同居问题。我说,你们这些渣滓都应该拿去枪毙去,都不会有什么善终。我还说,妈的你们学生会里的人不也搞这档事么。这个红毛问我要证据,我踌躇了一下,才发觉自己什么都不能证明,包括自己。我觉得毒死狗不划算,还是把它用安眠药搞倒,然后再干掉,最后拿来做白切狗吃。
红毛最后说,只要把狗给干掉了,对于我犯的严重错误就可勾销。又说,你要是不干,我们就把你的事情往上头报,后果你自己应该懂得。我觉得自己既然什么都不能证明,最好还是不惹麻烦的为妙。
我从伙食费里挤出了钱来买骨头和安眠药,最后这些都浪费掉了。在我房里的时候,我对刘柳说,有人在捣鬼短我们。刘柳的反应冷冰冰的,说她一点都不怕。我倒是觉得有点害怕。所以我又还觉得有点惭愧。刘柳说她也不能证明点什么,还说我们没有义务叫人在背后不使坏。我也觉得站出来解释是愈描愈黑,自取其辱,大不划算。刘柳的表情出乎在我意料之外,这让我更加犯迷糊。一个女的,不怕别人乱扣帽子,对学校有可能要作出的严肃处理也显得很藐视,这不但不小器,还很慷慨,这种真正勇士般的精神很让人佩服,还让我着迷。
我对刘柳说,这样吧,既然大家都说我们俩有那挡子事,而事实上我们没有,那岂不是很吃亏。她说难道你连这点亏都吃不起么。我说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吃不吃亏的问题,问题在于我们俩的关系。她说自己也说不清楚。我说既然大家都说不清楚,那就是很暧昧,很暧昧就得有点暧昧的事情来。而现在我们只是常常躲在房里说说话,除此之外别无其它,这算不得暧昧。我的意思是想让她开开窍,我们总得发生点事情来,那才符合暧昧的标准。刘柳说我这是在诱引她。我是有这么个打算,所以也没有否认。我觉得完全没有隐情的必要。对于自己是否清白无辜,我倒是无所谓。而刘柳最后留下话来,说事情到了这样子是有点麻烦,但也不是解决不了的,而解决的办法就是我们俩完全没有必要发生点什么,还说这很重要。这让我很失望,觉得刘柳这是犯了矫饰之罪。

刘柳避开我有段时间后,又主动找到了我。而我原先的理解是,这丫头会就此走掉。她说自己这段日子里名头不大好,总是被一些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问她原先是不是打算要等到脸皮变的很厚以后才来找我。她的回答让我感到大为满意。她说自己的脸皮现在不但很厚,而且觉得和我在一起讨论打野仗的事情很带劲。我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总之是让我高兴的不得了。后来我们就谈到了安全套的问题,因为我们谁也没见过,所以打算见识见识一下。刘柳说就因为看在跟我的朋友情分上,才相信我是没有骗她的。我说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的友谊就是一种伟大的友谊,交情就是一种生死的交情。为了这世上的此种伟大的友谊,生死的交情,可以付出一切,哪怕山崩地裂。对于我的这种态度,刘柳很感动。这我看的出来。我还看得出这段时间里刘柳一定很寂寞。
要弄得套子就得到学校外面去。我说等星期天吧,等到那天我们一起出去弄个一沓来好好研究。刘柳说我这人不仗义,还不够交情。我知道她是有点等不急。女的要是来了性子,就不应该耽搁,作为朋友的我就应该尽自己的一切力量给予帮助。而我也更不想错过机会。这个机会我等了很久。

那天早上,我换上了轻便的布鞋,穿上紧身的牛仔裤和T恤,在学校的工地上等刘柳。民工们大都还没起床,所以工地上静的很。工地边上有一个为了拉料方便临时开的铁门,很好爬。七点钟以后就会有保安来看。有时来的人是冬宝,有时是别的人。很多人都会趁着蒙蒙的天色从这里翻出去。墙外是一大片风吹不散的玉米地,晚上的时候玉米地的颜色变的很深很沉,还会尖尖地响。这响声似乎可以掩盖掉正在发生着的一切。教育告诉我们,年轻人这种坏事不应该干。我的思想有问题,所以很想在万籁无声的玉米地里干那挡子的事情。干那挡子的事情需要有一个浪漫点的环境,而我所向往和喜欢的就是在那玉米地里。刘柳知道我的想法后,还补充说道,那一定得在夜里,还要有白的像霜一样的月光和如同露水一样多的星星。我说星星出来了,月亮就得落下去,那么那场野仗一定是打了很久。刘柳说:“你可真是个混蛋!”
当然,我对此有自己的想法。现在只有刘柳一人说我混蛋,所以我还不算混蛋。但我又想,其实一个人说你混蛋和没人说你混蛋或者大家都说你混蛋是大不一样的。混不混蛋,那只是个衡量的标准问题。要是你碰上了混蛋标准,那也就得自认倒霉。在我看来,刘柳的标准就是不想我让她失望,让她失望了,我就成了混蛋。
为了避人耳目,我蹲在工地的搅拌机后面,这也是和刘柳事先约好碰头的地方。我在搅拌机后面不停地抽烟,早上的空气又清朗又干净,我时不时地从地上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感到有点头晕。我听到了很远的地方有狗的叫声,那是冬宝的狗。冬宝的狗就像只雄鸡,天一亮就会叫,比学校的早广播还催人起床。听到了那狗的叫声,我还感到有点心急,刘柳总是喜欢别人等她,我觉得这有点不道德。
刘柳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穿了一件胸前有反战标志的黑T恤,外套一件苏格兰格子的棉衬衣,深蓝的牛仔裤和一双船头似的黑布鞋。好多的阳光都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上有红晕还有很多金黄色的细细软软的绒毛,这些绒毛在清晨的风里摇晃着。我把刘柳拉到搅拌机后面,有点想批评她几句的意思。列了队的保安正在离工地不远的操场上训练,发出着一些操列的号令。我们俩现在要面临的问题就是怎么从门上翻出去,因为刘柳来的晚,所以就撞上了来训练的保安。这事麻烦的很,很伤脑筋。保安的肌肉很发达,这让我有点害怕。我常挂身上的匕首也没带,那把剔子能割肉也能削苹果,还能放人的血,让人血流不止地最后死掉。我的眼睛盯着刘柳不肯挪开,说得想个办法。她说那就一起想想办法好了。到了最后什么办法也没想出来。因为谁也不想被保安抓住,毕竟被狗惦记上不是件好事。其实办法是有的,那就是不顾后果地爬出去。
当时我全身绷紧,用手托着刘柳的屁股,这个屁股不但很圆还软棉棉的,还重的很。我很遗憾这丫头怎么穿的不是裙子。她的脸红的很,而我也没有要捏一把的意思。我当时一点情绪都没有,冷汗还不停地外冒,一群穿着汗衫扎着朱红色军用皮带的保安从操场那头冲了过来。冬宝跑在了最前面,嘴里还不住地大喊大叫,样子像极发了疯的狗。我拼了命地爬上铁门,脚踩在铁枝上感觉有点滑,那是因为铁枝刚打过早上的露水。等我翻过铁门,跳落在地的时候,就感觉一阵痛感,那是脚被扭到了。这多少有点不大好,让我走起路来扭扭捏捏的,还比不上刘柳快。
后来我们跑的很快,虽然我的脚有点不利索。等到冬宝他们把门打开,追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离他们很远,估计他们觉得也难得追上,所以也就没再追来,只是插着手站在那里。样子凶的很,还很气愤。我看见远处的冬宝手舞足蹈,很像是在跳芭蕾。刘柳说,是在跳踢踏,还有点像探戈。我说,反正是难看死了。

我们上了公路,因为害怕有人追来,就没有去等公车,而是顺手当了辆车,车一直开到了市区。学校旁边有条公路,这是去市区唯一的路线。到了市区,我的建议是先到我租的房子里去休息一下,刘柳没有同意。我只得依她的意思,开始在街头找起自贩箱来。这种箱子样子像极了奶箱,为这个问题我还很仔细地研究过,认为这种奶箱的设计有点不合理,不但太大而且高度也不够应当予以改进。后来明白过来后,觉得这是又利国又利民的公益设施,应当给予保护,以防坏人的破坏。后来觉得破不破坏都是无所谓的,因为本就无破坏的必要。那种奶箱里吐出来的套子不但厚,而且韧性也不够,总之是质量不行,用来干事实在是容易破坏双方感情。我们在一个街口的拐角处找到了自贩箱,一口气要了五个。当时周围不断有人走过,走过的时候总要转过头来看看我们两个。这种目光里充满了那么多误解的可能性,我一点也不在意,只顾着往箱口里投硬币,表情虔诚地像在从事一样诚实的劳动。刘柳站在一边,嘴里嚼着泡泡糖,时不时还吐出几个来,破掉之后就会沾得满嘴都是。我们都知道,没人会记得我们曾在这里干过什么,我们要做自己的事,要做好,而且还要把它记住了,记牢了,一直记到以后。这些都是刘柳后来说的。说的时候,我正往她身上爬着,一起一伏地像条蠕虫。


红毛后来又找到我,谈狗的事情。我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不干。我不想干赔本钱的事。她说你可要想清楚,我们手头可是有你的材料的。我说他妈的肯定是假材料,想拿假材料来唬老子,老子一点都不怕。红毛样子很阴险,说假不假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我也觉得这里面有许多讲不清的道理,既然材料指向了你,那肯定是和你有关。至于怎么有关法子,那还不得而知,不得而知的事总让我小心对待,至少这样可以少犯错误。我对红毛说,得有个助手,这个任务太重大,心里有点拿不准。红毛又很阴险地说,你不是有助手了么。我心里有点毛,但也不便发作。后来红毛走出门口的时候,我追了上去,义愤填膺地问,你们说的材料指的就是这个?
有段时间冬宝打了石膏,额上也贴了创口贴,样子猥琐的很。这一切都要回过头去说。学校没有大礼堂,搞演出都是临时搭的台。这样一来,就很容易给色狼提供可趁之机。有一次演出,学校抓到了几个在后台偷看女演员换衣服的家伙。问题在于,这些家伙不但是色狼还是野狼,都是体育系散打队的,身材魁梧武功好的不一般。冬宝当时牵着狗在巡逻,不解地是怎么就巡逻到了后台。这确实是个令人纳闷的事情。事情就是那样,冬宝还真把自己当了狗,以为狼怕狗,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结果这条狗被打的很惨,他的狗也被人用匕首给干掉了。估计当时情况很复杂,后台有很大很尖的惊叫声,我听到声音后就跑去了后台。我到的时候,冬宝已经遍体鳞伤,他的狗也躺在了地上,但好象还没断气,还在呼呼地喘,这个样子把我看的很是同情。我又看了看被按在地上的那几个家伙,觉得也应该同情一下,这么一同情就让我犯了糊,觉得像是大家都没有什么错。但毕竟很高兴,冬宝的狗死了,这让我少了不少事。后来我还觉得不应该错过一些机会,就趁着乱进了后台,看到那些女演员的长像和三围都不怎么样,有的屁股平,有的奶太大,都没有什么魅力,我不爱看。走出来的时候,我振臂高呼:打倒冬宝!打倒冬宝的狗!喊过这一下,冬宝一趔一趄地要冲上来揍我,结果被众人拉开了。
这件事情过了以后,我就跑去找了红毛,要和她谈材料的事。学校没什么可以谈事情的地方,总不能跑去教室里去的。那样的话,会感觉不自在。所以我就打算请红毛吃个饭。在食堂见到红毛的时候,红毛的脸色不大好,有点暗。眼窝还下陷,眼睛下面乌黑乌黑的。她一见到我就把脸拉的老长,一副悻悻之态。我见她穿了黑裤子,就猜可能是来了例假。所以她的脾气不好,我也没说什么。我问她材料的事情能不能到此为止。她说这段时间比较忙,而且学生会里也不是就她一个人。这也就是说,红毛想把我整死。我不明白自己不曾得罪于她,这臭娘们怎么的就是不肯放过我。她的意思我明白的很,冬宝挂了彩,他的狗也死掉了,这样一来打起野仗来就变得痛快得多。打野仗很伤身体,红毛现在折腾成现在这样,我觉得也是活该。红毛的态度让我很不满意。对于我提出的要求,她的回答总是闪烁其词。她还闪烁其词地暗示我跟刘柳在搞非法同居。我表示,这是造谣中伤。红毛摇头表示很无奈,还说,你跟人有私仇,想帮也帮不了。
我回去以后一直想不通――到底和谁结了怨。红毛也没吃我的饭,估计是她怕欠我点什么,日后不好说话。我当时一个人吃完饭后,就跑去给刘柳打电话,想问问这事到底和她有关没关。我回到宿舍后,公寓楼里已经下了电,只有楼道里的应急灯还亮着。我给刘柳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寝室里漆黑一片,还静的很。因为当时刘柳躺在床上听的电话,所以鼻音有点重,显得软棉棉的,听得我心里蠢动得很。窗外落下许多的雨点,还吹进来凉飕飕的风,风流遍我全身,感觉就像是在享受爱人的温存。刘柳表示,对私仇一事,一无所知。

在我那个小窝里的时候,我和刘柳谈到各种事情。有时我的情绪激昂的很,很想就在床上做那事。或者是在地板上也行,那样更加地够淫荡。我总觉得淫荡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样反而感情会交流得更好。刘柳总是给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予以拒绝。她有一次说要将这处子之身一直保持到结婚,这就是说她要把初夜留给自己老公来享用。我问她这老公将会是谁,她说当然是不知道的。我说既然不知道,那你还要留,这就说明你这人不现实,不现实的话人会活的很累。她听了有点愠怒,说我这混蛋休想占到便宜。我也有点不高兴,因为占便宜并非我之本意,我本意是觉得自己有点爱上刘柳了。而现在刘柳爱不爱我,却难看得出来。还有最为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被别人占到了便宜,因为有人告揭说我俩有非法同居之嫌,而事实上并非如此。况且我们也不能证明什么。这就是说有人在背后使坏给我们抹了黑,而我们也没办法来为自己洗干净。洗干净的办法也有,那就是我们断绝关系,以后不再往来。但这谁都不乐意。我的意思是觉得这样的话,很是吃亏,为了不吃亏,那还不如真发生点什么来。刘柳让我别再琢磨这件事,而且也不能抱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这不好也不对。而我们究竟应该怎样,却谁也说不清楚,大家只是希望这些事情都可以平静地过去。
那天从奶箱里弄到避孕套后,我就跑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吃的,准备在小屋里呆上段时间。刘柳也没说什么,我只当她已经同意。而且她不去我那里,也没地方去。她不能回学校,因为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再回去就要倒大霉,会因为擅自离校而被拉到学校的整风会上去。老师会把你打成坏分子,正法示众。底下的学生没几个有出息的,全都是些喜欢看人倒霉的家伙。我觉得这是民族劣根,这个民族本就是喜欢看人倒霉而不吭声的民族。所以只能自己加以小心,免得上坏蛋的当。我对刘柳说,你还是小心点的好。因为她有点想回学校去,说有可能那帮人已经把事忘了。我说这有可能的概率小的很,还是去我那里的好,免得被人奸了就对不起你老公了。

傍晚时分,我在房里用电热杯给刘柳下挂面。刘柳坐在我的床上拆避孕套,然后告诉我这玩意儿就有点像小孩奶瓶的奶嘴,我说那个嘴是贮精器。她好象对这东西喜欢得不行,抓在手里舍不得放,后来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要跟我讨论起这玩意儿的起源。我说这东西最初的时候是个叫孔东的什么什么爵的大人物发明出来的,刚发明的时候样子丑陋得很,原材料用的就是动物的肠子和橄榄油。刘柳听的很出神,说那这管用么。我说估计是经常避孕失败的,而且可能还不舒服。刘柳还显得有点激动,还有点气愤。说以前宫里的生活肯定淫荡死了,要不发明套子的也不会是什么什么爵的。我说知温饱了就会思淫欲的,这没有什么好指责的,何况宫里的米有那么高女人有那么多而男人又是那么的少,除了皇帝就是太监,太监可以忽略掉,你说那皇帝还不得干死。下挂面的水沸腾腾的,白气一大团一大团地爬上来,爬满整个屋子,整个屋子里烟云氤氲。我在这片迷雾中有种回到了帝制复辟时代的感觉,感觉眼前的一切都为我所拥有。我将所有的财富都揽入怀中,其中包括像死人一般沉的刘柳。我把面一口一口地喂进她的嘴里,她不停地要我喂,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嚼还是没嚼,总之她吃的很快,很快就把面吃掉了。吃完以后就开始脱衣服。她说面太热,吃得身上发痒。
我看见刘柳肩膀上现出两道细线来,心想她还是穿了内衣的。我以前问过刘柳,你们女性戴着两个硬硬的护罩舒服么。她说自己也不喜欢戴,在家一人的时候就经常不戴。我又说,听说不戴,是会容易走形掉的,走了形你也不乐意吧。她说自己的坚挺得很,不戴也坚挺得很,还说不戴的时候就会给自己穿上黑衣服。我说那样很好,也就是说你穿上了黑衣服时就是在勾引我。她说这简直就是在玷污她的清白。我不想玷污人清白,所以当时也就没再说下去。而且她对此问题的看法是什么,我也猜不出来。
我问刘柳面好不好吃,她嗯嗯地点头,点完了头问我要水喝。我说口水你要不要,她说你这简直是在勾引我。我说勾引人的是你,你现在身上穿著黑衣服咧!刘柳坐了起来,叫我不要急,先聊一下天,然后她再去漱个口。
刘柳漱了足足十五分钟的口,出来的时候只穿着胸衣,下面穿的还是牛仔裤。胸衣是紫色的,还有碎碎的花边,我看了之后感觉非常之好。她走过来,坐到床边,然后踢掉拖鞋,把脚往床上放。接着往我脸上吹热气。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把套子戴好,刘柳说现在不但见过了避孕套而且还见到了我身上的那东西,收获一点都不小。我那东西说硬就硬,没有半点犹豫地就翘起来直指天花板。这把刘柳吓了一大跳。我问刘柳要不要关掉灯,她没有吭声,自己伸了手过去摁了开关。说是自己有点紧张,还是把灯关掉的好。后来我摸着黑在刘柳身上乱折腾,动作生硬得很。刘柳也显的没多大的热情,她说最初的那股热情已经由于我的毛手毛脚而退却掉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才是正确的位置,也不知道真正该做的是什么。一切都让我感到很茫然很困惑,我感到脑子里火烧火燎的,还一阵阵的晕,喉咙渴的老想喝水。我搜索枯肠,想自己究竟该怎样来面对眼前的一切。而眼前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显得有点不真实,还有点大惑不解。刘柳说其实和我感觉一样,并且还说这次要达到潮兴,也是不大可能的。我觉得她这样说有点看低我的味道,心里有点不高兴。我说干这事其实就和吃饭差不多,简单得很。于是就跟刘柳说打算一遍一遍地试直到成功。信心十足的样子。刘柳说大家都要有信心,你有了信心才能投入进来,只要你能投入进来,我就一定配合你。我当时后背湿透了,前胸也是,汗往我身下到处流,还往刘柳身上滴。她却对此一点都不讨厌。我抱紧了她,在她身上辗转反侧,还一起一伏地,像条蠕虫。那一刻我就觉得自己又烦又累,还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死去。等到我的手碰到那地方的时候,感觉有点湿,但还不是很厉害。我有点想把手指往里面戳,等到我戳进一点点的时候,刘柳就会叫痛。我的小和尚挺了很久,但却一点用场都没派上。我说你还真是处女啊。她也说我以为你不是处男了。我跟刘柳那晚的情形就是这样。什么都没做成。到了后半夜,刘柳还要把我挤下床,说我们不应该睡在一起,这让我很伤心。于是我起身穿了衣服,跑到阳台上抽烟一直到了天亮才回屋。而那晚刘柳睡在床上究竟在想点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后来觉得,当时确实应留意一下,不该这么马虎的。


早上的时候刘柳对我说,昨晚并没有怎么睡。我说我也没得睡,被你赶到阳台上去了,还睡个屁啊,就差还没有感冒。刘柳说她是在想三件事情,一件事情是为什么我们会做,二是我们这样做的意义为何,三是想吃拉面。我觉得这三个问题其实只能算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我们做了一件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而且做完后想吃拉面。
时间推移到后来,我和红毛做完后这婆娘也是提了这三大问题。我都很详细地解答,我们做是因为我们大家都需要,生理问题解决了就是很伟大的意义。既然意义很伟大,那么事情的本身也一定不一般。我还告诉她至于想吃拉面,那是因为消耗了体力,得补充一下。而至于为什么想吃的是拉面,那有可能只是你觉得拉面好吃,仅此而已。红毛每次躺在床上的时候总是显得充满了敬业精神,我也总是胸怀一腔热血,从来都没有阳过痿。红毛感觉比较慢,所以前戏花掉的时间不少。不少的时候我的无微不至总是把红毛弄得七颠八倒。红毛后来告诉我,在我那前三下的时候感觉又痛苦又爽快。我告诉红毛,第一下为的是革命成功,第二下为的是国家昌盛,第三下为的是理想可以早日实现。三下过后,我就会开始高速的活塞运动。红毛说,你多干点,多干点的话,你就可以青春常驻了。红毛告诉我青春常驻的办法是不但要多干,而且还要动而不施。所谓不施,就是说不射精。我开始总觉得这是红毛编制出来的一个谎言,为的是怕搞出人命。后来觉得也有点道理。要是真怕搞出人命来,就不会让我随便了,红毛说戴了大家都觉得不舒服。所以我又多少有点信。当时红毛和我谈到《素女经》,素女这样说道:“一动不泄则气力强,再动不泄而耳聪目明,三动不泄而病消除,四动不泄五脏安适,五动不泄而血脉充实,六动不泄寿命未决,十动不泄,则将通于神明。”她让我要牢记。我听着这些的时候感到很悲观,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必定衰竭。因为想青春常驻,所以总是干的很多。因为总是想动而不施,然而却在很多时候都会喷薄而发,涂满一地。所以我总是有点不甘心。有时觉得我不该不甘心,否则这样下去我会很快老掉的。
和红毛性交很多时候都喜欢采取龟腾,具体地说也就是屈曲位。男上女下,男女相对,我把红毛的脚高高举起并将其架在肩上,我的双手抱着她的腰,将其一点一点地提升又一点一点地放下。红毛的屁股下还垫着枕头,这个屁股高高地翘起对着我。红毛的阴部阴毛粗硬、倒逆如戟,这让人看了很不舒服。但我也不好说出来,只是不吭一声地干。她有时抱怨我用力太猛,使得她的脊背被身下的硬床板磨的不行。有一次竟然还磨出了血来,贴了创口贴。
红毛不时称赞我的小和尚漂亮,黑黑的一长条,就像一个钝器,龟头饱满,而不像她男朋友的那样又白又短还像竹甘蔗,感觉软泡泡的。而红毛那里就像一个盆子,且外面的阴毛之浓密,就状如帘幕。帘幕下的阴核实在是发达得很,而且长而下垂,这就好比男人的包皮过长,容易藏污纳垢。所以每次我都要求红毛先用消毒液洗净,以免有骚臭。总的来说,和红毛性交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我和刘柳是被冬宝短的。当时学校准备要升本,说要好好整整风,稍稍一点辫子被揪住就难得逃脱。冬宝很积极,给学校抓了不少男女。当时的情况是情侣之间总不敢挨一起走,怕被看出来。看出来了,保安就会抓,抓来送学校上头拉到整风会上去给大家作通报对象。这种事情关系大的很,所以大家都很怕。有时是男的老扭着个头,有时是女的,样子奇怪得很。我当时觉得升不升本和我个人没关系,而且说白了这种事就是在瞎搞,秀秀场骗骗上的再欺骗一下人民群众的感情,打着幌子来敛财,而且搞得不好就会让很多人上当受骗。所以要想办法尽力阻止。而办法就是身体力行地也瞎搞一下,搞浑了水,事就难成了。因为当时抱此想法的人在学校里为数不少,所以乱搞的人也特别多,这让学校难堪得很。我的看法是,学校的工地实在是个打野仗的好地方,而且学校种的树也多,还枝蓬叶茂的,躲在树下就很好尽情。尽情的人很多,所以大家总是在到处开发场地。有人的创意好得很,搞到了乒乓球台下面去,这让大家都很佩服也很难想象。在我的那间小房里,我和刘柳还谈到了此事。刘柳觉得这么做的人勇气一定了不得。我有点同意,但也觉得这实在是太难为了自己。那么点地方,女的蜷着身子屈着脚,背后还要顶着硬而冰冷的水泥砖,艰难痛苦地分开两腿,男的就低低地趴着,伏在女的身上干。我不能想象假如当我面对着此情景的时候,除了感到难过和尴尬之外,还能体验到什么乐趣。总之这是件很牛×的事情,牛×程度不是我等凡俗之辈所能做到的。这也就是说在乒乓球台下性交不但勇气可嘉,而且实为脱俗之大举真正之勇士。这种野仗打的就是极有典型,应当列入军事教材当中。而且这也是人之区别之所在。如我等俗辈所能做的就是先到药店里买好安全套,然后再计算好日子,然后再不失时机地性交。性交的地方就是在我租来的小房里,小房里的那张床上。性交的时候人就似乎快要被高热般化掉,而这股热力就来自于一种未知解的性欲。这种性欲剥离了生理的本身,只和爱有关。
有一次红毛找到我,说有事情要提点提点我一下。具体谈到的还是我跟刘柳的问题。我的意见是即使我们两人搞出了人命来,你们也无权干涉。事实上真出了人命,那估计结果会很惨,我和刘柳都有被拉到整风会上示众的可能。这一点人性都没有。我这样觉得,虽然有过性交,但那却是身不由己,具体地说是这样:最初的时候我们并不想性交,但有人却偏要虚构其事来还要以此欲将我们整臭整死整的我们不得翻身,这可怕的很。让我感到世间的险恶。况且我和刘柳之间有着伟大友谊生死交情,所以我们两人就得合作起来,而合作的最好方式就是性交,以此方式来对抗世间的恶俗。我说完这番话,红毛就说我这人恶劣得很。这我也没办法也不打算反驳。红毛还说,学院准备要升本,最近上头在搞考察,所以抓的比较紧,特别是男女的事情。我说这我知道。红毛又说,学校准备要处理你。我说这我有预感。红毛最后说,你得好好准备一下。这最后一句话让我觉得自己就快要挨枪子,感到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根据材料上说的,我和刘柳不但不思学习,而且道德败坏,搞非法同居。这总结起来其实就是在说我和刘柳是对狗男女。对此我心里很气愤,感到悲哀的很。冬宝当时也站在一旁,笑得很阴险。学生处的领导说让我先写个交待材料,把所犯的错误好好交待交待。我当时的想法是觉得这些领导都是些窥私狂,要我写交待材料,目的就在于为了满足自己的性幻想。这实在是摧残人得很。
从那以后,我就少见到刘柳。红毛对我说,少发春心,先写你的交待材料。我猜想刘柳也在写交待材料,而我认为这大不应该,要一个姑娘家的写交待材料,那实在残忍得很。刘柳告诉我当时一点灵感都没有。而我觉得写材料这事情用不着灵不灵感的,要解决的关键是怎么来描述细节问题。这些细节似乎充满了魅力,就如迷梦一般,让我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我想了很久,觉得材料应该写的是既具体又生动。这是替领导的性幻想考虑的,而且我自认为还是有那么一点文学才华的,既然有才华就应该表现出来不该浪费掉。而我的才华竟然用来写材料,这又让我觉得浪费太大了,还觉得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材料的题目是“天地阴阳交合大乐赋”。红毛说这种题目看了要死人。我说我就是想让领导气死。她还问你这题目抄自何处。我作了反驳,这不是抄,而是引用,引用得当便自生妙意。红毛说,这妙意最多也就是会激发人想性交。我说这不是很好吗,这份材料就是和同居有关的,有关的事情我会如实写上,以此来表明我的坦诚。红毛认为我这样做贱的很,会惹麻烦。而我就是有点在作贱,因为我发现此时的自己仿佛和任何人都已经格格不入了。
写天地阴阳交合大乐赋的时候,我还想到了白行简。这题目就是抄了他的。当着人面的时候我就会坚持我这是在引用,而非抄袭。但到了私下,我则觉得没有半点遮掩的必要。这就是我的丑恶之处,伪劣之根。我和那些唐皇不同,唐皇懒于行动,也就是说干那事的时候总是不愿少花力气,做出的体位难度系数都不大。白行简的阴阳交合大乐赋里就有暗示,当时武则天和高宗在床上搞的是侧体位,这样的体位做起来男的比较省力气。以此来看的话,男的就有点显得有点不够敬业,失之生猛。但也可理解,毕竟后宫里妃子多得是,所以力气总是要留点的。而我和刘柳尽情的时候则是一丝不苟得很,总是尝试些动作难度系数很大的体位。比如屈膝式。这种姿势很是累人,搞不好有时人还会痉挛。具体说来是我和刘柳双双跪于在床上,刘柳的双脚屈起放在我的前胸,我双手托于她的腋下将其托起。为了这,我练了很久的臂力,这还因为刘柳重的很。红毛看完了这些,就敦促我再把细节交待得多一点,细一点。我想了一下,说还有一种姿势,书上叫的是好花式。红毛要我一五一十地写出来,我说瞎写是要不得的。因为当时实在是吃不消,难度大的不一般。红毛显出有点失望的样子,仿佛我有将一切告知于她的义务。这让我心头火的很。


我写阴阳交合大乐赋的时候,学校已经勒令我搬出宿舍。这也不是说无处可归。男生公寓一楼的管理处里有间小偏房,我就住在里面。有个做楼管的大妈经常往这间房里跑,说是来看我的。这个大妈小眼睛,塌鼻子,嘴唇还特别厚,最要紧的是还烫着个头。我觉得这有点假,我跟大妈彼此都不认识,所以我就觉得这个楼管有点居心叵测。所以我总是私底下防着她两手。有时大妈突然闯进来(因为她有钥匙),见我在埋头伏案,她就会把头凑过来,嘿,小伙子写文章啊!我说在写材料。然后这个大妈就会摸摸我的头,摸完了还要加上一点怪腔。“恩,好好写,写好了争取宽大处理!”我听了就朝她睁眼睛,心里光火得很。想这个老姑婆子真是他妈的要不得,竟然来落井下石。所以后来的时候,这个楼管大妈一这么凑头过来,我就使劲打喷嚏,趁机大口大口地朝她吐口水。她拿起巴掌来抹脸,抹完就破口大骂起来,我也不记得她骂的是什么,我只是觉得这种场面又快乐又丑陋。
小偏房里不停电,因为楼管处和楼层里的线路是分开的。夜里的时候我把灯开通宵也没人来管,所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时间一长,我就害了失眠。失眠的时候我就苦行苦修地写材料或者想点乱七八糟的事。就这样地写了些日子,后来发现上了虚火,还害了口腔溃疡。当时整个儿的情况就是这样。
还有个情况是,我不得乱走动。来监督我的是红毛。因为她是学会主席,所以学校就觉得这婆娘的思想好的很。我思想败坏,所以就需要思想高尚的人来管制。红毛说她乐意陪我得很。我奈她不何,所以就觉得装傻点的好。虽然我要完成的只有写材料一事,但打心里觉得其实事情非常之多。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在不能忍受的时刻所拥有的一些哀叹。哀叹多了,我就发觉自己这样下去会变成神经病。红毛说她看得出我时常在犯毛病,还说这样犯下去的话就很难把材料写成,要提高点效率才行。她的样子显得有点趾高气昂。我看着她这个样子,就想把她奸了。有一次,红毛问我,你到底奸了几个。我觉得这话难听得很,但我还不至于小器到不回答。我就拍拍胸口说:“一个不一个。”她显得很不耐烦,“一个还是几个。”我还是说,一个不一个。红毛觉得我又在犯毛病,样子想要发火。我看她的这样子,直感觉要比街委会的老大妈还凶。更年期的女人比什么都厉害,所以我只得回答。我的意思是那一个不能算。红毛问什么不能算。我就说,和刘柳的事情其实不能算,我没有奸她,因为她还是处女。
这一点,我在材料里也写了。

有一次红毛说是要和我讨论性的问题,还说不和你讨论讨论,你写材料也难得有灵感。我想这难道为的我好?我说还是不讨论的好,讨论了我就会想性交。而刘柳不在,奸的必是红毛你。我一点灵感都没有,只感到悲哀。我还不能抽烟,因为我损失掉了我的大部分东西:我的一条一枝笔香烟,我的被褥,我的CD机和碟片,还有我那些心爱的书。只除了衣柜里的那几件衣物。我离开宿舍后,学校就让保安扛走了我的被褥和我的行李箱。放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也不知道。烟和CD放在抽屉里,被人瓜分掉了。借书这事总是显得很冠冕堂皇,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我为此而感到沮丧。后来想到讨论一下性这东西,可以有点刺激。
红毛说我的材料写的很性感,一定会给领导很大的官能刺激。红毛还说,细节交待得不够多不够细。我说,在材料里写没有发生的事不合情理也不道德。你的问题严重的很,一定要交待清楚。当时学生处的领导找到我就是这么说的。在偏房里住了快十天的时候,就有领导开始跑来关照我。这个老头子看完我写的材料后,露出一副很难过的表情,说是为我这样一个大有前途的青年走向堕落而感到痛心。他的确打动了我,让我也觉得很痛心,痛心这厮厚着脸皮活到这把年纪实属不容易。我还想到,这也许就是入世的道理,这个道理我可能此生都难得明白,也有可能很快就会心神领会,并且不为此感到恶俗。我还不感到可耻,我在材料里这样写道:
我和刘柳擅自离开学校后,就跑去买了避孕套。我们投了五次币,每次自贩机吐出一个,这样的话,一共就是五个。其中的四个都拿来玩乐了,两个拿来吹气球,两个拿来充水袋。气球和水袋后来都破掉了,泄了的套子就像一个臭皮囊软巴巴的。后来用仅剩的一个套套,在我那张不算宽敞的床上举行了我们两人也是两人之间的首次性交仪式。过程很长,主要是我找不到口儿,而且还没有作前戏。这是我犯的一个大错误,以至于刘柳没能湿透。刚开始的时候,我感到很迷惑,手还发抖,紧张得很,不知道要不要脱掉她的衣服,要不要脱掉她的胸罩和内裤。我还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的衣服要什么时候脱。等到大家都褪了衣服,光着身子在床上的时候,我就在想摸乳房是要先摸左,还是先摸右。我一点主意都没有。还担心到底可不可以摸,可不可以舔,更不知道是先要摸还是要舔。当时刘柳两手合力抱着我,她说我就像棵乡下的大榕树。后来她把两手伸直,在我看来,这是给我暗示,要我对她的下体抚摩挑逗。我的指甲不但长还有点像锯片,所以刘柳感到大不舒服。为此,我还感到有点内疚。
我的那个小东西又弯向上又大,刘柳觉得很难看。她说在此之前,只见过一次她爸爸的,但和我的大有差别。我心里很得意,因为又向上弯又大的不会很多。我捏了刘柳的乳头,还把头枕在上面,感觉就像是在吃软糖。刘柳告诉我,整个过程就只想小便,其他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后来还是射了出来,射在了套子里。套子被我打了结,扔到了垃圾袋里(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写这些,但这是很重要的细节,至少说明我懂得避孕)。
至始至终,我都没有进入刘柳的身体。刘柳有点失望。我爱抚了她一遍,还说自己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我帮她穿了衣服,还给自己套了短裤,点了烟,开始和刘柳讨论起哲学问题来。刘柳说,从这一点就看得出来我这人闷骚得很,还要讨论哲学问题。
红毛说,这一段是她最爱看的。这说明了她是有多坏。

在我认识的人里,觉得冬宝最坏,还有红毛,还有学校的一些领导。冬宝总是一副明辨是非的样子,具体表现在他总是喜欢骑着自行车到处逮人,把人逮了,还能说出人家的一大堆罪状来。这便是此人的可恶之处,因为那些罪过全都是瞎掰出来的,没一点能让人信服的地方。比如说抓人幽会的,抓到了,冬宝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你们这样是违法的知道不!”“我们只是在讨论点学习问题,不是在谈恋爱!”(还真有人这么说。)“学校有规定的,谈恋爱也犯法!”接下来的回答会有很多个版本,但每个版本都大致相同,相同的一点就是没人敢于反抗。这可能是恋爱中的男人有点怕死,怕死了见不到老婆。也有可能是怕没面子,因为被人反揍是很没面子的事情。冬宝抓到一对后,就会对着别在肩膀上的对讲机吹吹气,把队伍通知通知。通知完了,就会赶来一大帮黑狗,这些黑狗都是来抓谈恋爱的。我觉得追求爱情本身就是件需要勇气的事,包括对追求过程中所遇的障碍都应以无畏的精神来面对来勇于斗争。尽管有时斗争的结果注定失败。所以我又觉得学校里的男女爱情有点假,因为有点假,所以显得不堪一击。为此,我还为大家感到有点悲哀,还有点同情。这同情主要是冬宝身上穿着制服,也就是说手中多多少少都掌握着一些原则,这些原则粗浅而荒谬至极。所以大家都深受其害,显得冤枉得很。学校的领导也一样,也是一副明辨是非的样子,样子很可怕,加上自己本身又有点愚蠢,所以在震慑人的同时总是能占到点便宜。震慑本身并不可怕,主要是大家都太沉默,所以就得有人敢站出来喊点声音出来,免得总是被人当傻子占便宜,那就不好了。
当初我就是以这个作动力来写交待材料的。在领导眼里,谈恋爱和性交都是罪不可恕的事。而在我眼里,真爱和性交不但神圣,而且充满了乐趣。这些乐趣却又暧昧难明。因为这些乐趣是那样的难以表达,所以就需要我来一点一点地来回忆。所以这些乐趣又显得琐碎得很,让我写的很用心。后来,我觉得写材料这件事简直就是一条光荣之路。
光荣之路总是充满荆棘。上面说到我认识的人里,我认为坏的还有红毛。个中原因主要是她不但威胁过我去杀狗,后来还勾引我和她性交。对于后者,我说不上是对还是不对,总之当时我的心里松动得很。就在松动的那一瞬间,我觉得这是命中注定。对于命中注定的事情,我总会全力以赴。
后来又觉得,没有什么命中注定的事情。命中注定,有点不可信。但我当时心里确实松动得很,因为松动得很,所以这事情被我牵强附会地解释了。所以这个命中注定有点不可信。还可以看的出来,我经不起诱惑。
红毛最开始的时候是要和我讨论性的问题。看得出来,她很想知道有关我和刘柳做那件事时的具体细节。还说让我最好别写到材料里,那样确实是会死人的。我说我只管把材料写的好看,其他的都他妈的不管。我当时被强行带到小偏房后,就很少有出来的机会。吃饭的时候红毛总是跟着我,还说这是上头交待的,一定要把我盯紧,免得我再犯错误。对此我有点怀疑,想这肯定是红毛自己的意思。而此时我也在想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还没人来处理我,也没人要来看我的材料。我觉得要是领导不看看我写的材料的话,我会觉得很可惜,因为此时我已经写上了瘾头,越写越长,我估计这样发展下去就会写成一个长篇小说。把交待材料写成长篇小说,那是很不对的事。这不但显得有点不正经,而且还显得有点态度不端正。态度是个根本,我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犯错,而给人强加罪状那是最不道德的。可是,我想自己说的话谁也不听不见,在那个阴闷的小房间里,我就感觉恍若隔世,所有争辩的声音都似乎已经回荡了几世春秋。

红毛告诉我没人来处理我,没人来看我的长篇大论,那是因为学校现在在搞升本考察,上头来了帮有点头脸的人物。当时照我的理解这些所谓有点头脸的人物,都是些头很大脸很肥的人物。头大有可能是天生的,那就是天生猪头。脸很肥,那是吃的太多的缘故。这也很对得起猪头的称号。我原本对这些人还是怀有一些敬意的,但后来一点好感都没有了。这主要是因为我越来越瘦,尖嘴猴腮的。所以我笑的时候,总有人说我这是在做鬼脸,弄得我哭笑不得,心里老不是个滋味。但这也没办法,因为学校食堂的伙食不但贵而且实在糟糕。打饭的伙夫也不是些什么好东西,打菜的时候手都是一抖一抖地,一点一点地来掂量,小器得很。我还经常拉肚子,那是因为下面的师傅手不干净,害我吃了不少虫。所以我一对镜子看到自己的瘦骨嶙峋或者听到别人说我在做鬼脸的时候,心里就光火得很, 一肚子的气,还对那些猪头恨的不得了。
红毛还告诉我,刘柳被带到老校区去了,住在仓库房里,具体在干些什么不是很清楚。我想可能和我一样也在写材料,也可能不是。没人知道。即使有人知道也不会来告诉我。所以我心里面有点焦急。老校区离我这边不算远,坐公车也就一站。 老校区环境糟的很,有些房还是危房。这让我很担心。
我对红毛说让她带我出校,因为她有领导给签的通行证。通行证上面盖有小红圆章,保安只认章不认人,所以我又有点想把通行证偷到手。因为我早就猜到红毛不会答应。红毛说,你休想去见你的小情人,你的小情人和你一样坏,所以要严加看管起来。我对此说法很有意见。我和刘柳不但不坏,而且还有伟大友谊生死交情,所以即使她真的坏,我也会站在她那边替她说话。红毛说,你们两个真是狗男女。
红毛还说,他男朋友没多大气概。我问气概指的是什么,怎么个气概法。红毛说,就是不够大,不够长,不够粗,还不够硬,十多下就软了。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这是你自己倒的霉。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也没有要生气的样子。她只是脸看起来有点苦巴巴的。我看她心里一定憋着事儿不肯说,或者说是不好意思说。后来她说出来的时候,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红毛说,自己再好的功夫也没用,白白浪费掉了。她的意思我听得出来,这样的女人很倒霉,尤其只是因为自己的男人不够气概。这还有点没面子。所以,我还知道,红毛压抑得很。
我说,主席啊,我想帮你都帮不了,这里地方那么小,环境那么恶劣,而且隔音也不好,心余力拙啊。红毛撅起嘴,去去去,脑子少想歪,是不是灵感来了,灵感来了写你材料去。我觉得红毛和当初的刘柳一样,一样地犯了矫饰之罪。矫饰就是虚伪,虚伪就是有点假,所以这个假不堪一击。我也一样。

和红毛的第一次性交是在一个午后。那个午后我刚刚醒来,从窗户抬头看,天上有很多很高半明半暗的云在不紧不慢地走,太阳也升的很高,却泻不进来一点阳光。因为这房间在的是阴面。所以春天的时候,房里的空气潮的很,挂在床头的内裤竟然发了霉。发了霉的内裤我也就随之扔掉了。因为发了霉的内裤要是再往身上穿,非得长癣不可。当时那个楼管大妈突地闯了进来,说是要来看住我,免得我乱跑,影响学校形象。和大妈呆一起我有点不乐意,何况她还要出言中伤我影响市容市貌。所以我就大声嚷了起来,意思是让她出去。而她人老皮也厚,死赖着不走,直到红毛的到来。当时这个楼管大妈一见到红毛,就变得笑眯眯起来,边笑边退了出去。退出去的时候,她手里勾着一串钥匙,甩得叮叮??的响。嘴里还在嘟嘟哝哝地骂些什么,声音不阴不阳的。
公寓出口的铁门被锁了起来。有不少的人在外面又操又骂。再操再骂也没用,门还是开不了。也就是说,我和红毛在小偏房里怎么颠七倒八都不会有人知道。当时见大妈一走,红毛就跑去把门关了个紧,接着就靠着我坐了下来。我也尽量向她靠过去。我精神亢奋,斗志昂扬地准备和红毛性交,并还决定只把这当一场梦。


后来我又觉得做这么一个决定,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在这片刻里,我完全有反悔的可能。但我却找不到反悔的理由。因为自己心里确实松动得很。红毛说,我们得抓紧时间。说完就开始脱衣服,还扔给了我一个安全套。天气不冷,所以衣服也就没几件。所以一脱,就只剩了个胸罩。红毛的胸部浑圆鼓胀,但腰却不细,腰身还堆有点赘肉。就这些赘肉,让我有想摸一把的念头。
红毛说,在这间小偏房里,没人会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所以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我只是觉得自己在这间小偏房里写材料写的头昏脑胀,头一昏脑一胀,我就开始犯迷糊。迷迷糊糊里,我只祈望有点奇迹发生。而至于到底希望发生的奇迹是点什么,我却完全说不清楚。而什么才可算作奇迹,我则是更加地说不明白。而对于像奇迹这样的事情,也是想过就忘了。假使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儿来,我只会束手无策。所以对于祈望奇迹的发生多少都显得有点自欺欺人。到了后来,我才发觉当时只是有点绝望。有了这种情绪,有时人会变得对很多事情都无动于衷。我觉得自己不该无动于衷,特别是有人主动提出和你性交的时候。红毛对我说,以前有个口号是“毛主席挥手我前进”,所以仿此,就可以说――主席挥手我前进。我说只要你挥个手,我一定前进。所以每次一要把小鸟放她那里面去的时候,就会先通知通知她一下。通知完了红毛就会朝我挥挥手,接着我就会喊出句口号――为了革命,同志们冲啊!这是最初的号角,却会一直响至战斗的结束。因为红毛说我这么喊,很能激起她的性欲。所以我就常不停地喊同志们冲啊,喉咙干的很。还觉得这样有趣得很。这份乐趣我不愿和人分享,因为我觉得这里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在这片天地里有一份独属于我自己的光荣。
现在要说说的是那个午后的一些情况。当时学校请来了个摄制组,为的是给招生拍宣传片。民办大学招生多为自主招生,所以会在简章和宣传资料上下很大功夫,所以瞎捣弄的也多的很。编制谎言确实需要下不少功夫,不然的话就很容易穿帮,穿了帮对招生就很不利。我只是觉得这样有点不道德,不该欺骗人民大众。但大家对大学都是如此地趋之若骛,所以上上点当也会浑然不觉。但等到身处其中,发现有的只是失望之后,就只能痛苦地捱日子,并还会安慰自己要从苦中去找快乐。快乐本就难得有,找到了是件幸事。捱日子实属不幸,所以找起快乐来就显得有点自慰之嫌。自慰多了不但会上瘾头,还很伤身体,所以大不划算。对于这不划算之事,我除了表示悲伤、同情和愤怒外,其他的办法是一点都没有。当时是这样的,很多的学生都被赶到了校门口,装作有进有出的样子,镜头会在一边跟着人群走。也就是说大家走了出去然后再往里折回来。这有点像是在犯傻。红毛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哈哈大笑。我说这些人怎么的全是傻×,甘心受愚弄。红毛有点不以为然,说这是学校的安排。既然是学校的安排,就应该毫无条件地去完成。学校安排大家在大门口犯傻,还说这是我院茂盛之景象,再然后把这些虚假之场面刻进光盘里,在招生的时候拿去骗人。学校因为安排了大家去大门口,而且又怕大家对安排有所不从,所以就把公寓出口的铁门上了锁。红毛在铁门拉上之前进了公寓,还来到了小偏房里准备和我性交。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就只感觉自己的性欲勃发。我问红毛,你来和我性交,难道也是学校安排?
红毛答曰:这都是我的安排,也是天之安排,天之安排就是命中注定。我说安排本就无天之命中,只有你我。我还说,为了你这安排,我更是屎都顾不上屙,难道说屎都不屙也是命中注定。说完我就在红毛不算白嫩的两片大屁股上打了两下,声音又脆又响。
红毛说,你敢打主席。我说主席的屁股真是美丽漂亮,不但圆而饱满丰盈,而且还够宽够大,还上翘。真是千金之屁股。我见她听的很开心,于是就接着说,千金之屁股放出的一定是千金之屁,千金之屁一定味美色香,所以我要吃一个。她笑了笑,笑了又笑,说千金之屁这里的有。说完就把屁股高高地翘了起来。当时红毛双脚跪着伏于床上,两手好似做俯卧撑那样撑着,屁股翘的老高老高的。我觉得这诱人得很,我经不起诱惑,所以就一头埋了下去。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在和红毛性交过后,我就开始陷入矛盾之中。觉得自己有点不仁不义,还罪孽深重。但后来我又想,和刘柳其实不算男女关系,所以我跟别人发生关系也就与她无关。但我和红毛也不算男女之恋,所以发生关系又有点不正当。这其中还因为红毛已经有了男朋友。
红毛有时是一副苦瓜脸,皱的看不见了她的眼睛。这因为她的眼睛本来就小。我的眼睛很大,所以她多少有点嫉妒。她常说,我俩要是换换,那该多好。我说好你个头,你换成了我,你就可以去国家女篮了,说不定就是第二个郑海霞,跑起来就像一个大笨猪。我的意思是假如红毛长的我这般高这般黑这般气概,那就很有可能难嫁的出去。红毛有点猪头,问去国家女篮干啥子?我说去做他妈的屁股!她还是听不懂,愣着脑袋。我说,屁股就是替补的意思。她说,本宫大大地明白。隔了一会儿,她继续说,所以呢,我叫你咬我的屁股,你可明白。我想了一下,就气疯。后来还是平静了过来。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屁股,专门给人补上的。红毛的性生活不和谐了,是因为她男朋友没气概。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无气概,总之既然有人找到我给其补过性生活,那就说明气概多少的有。为此,我还有点自鸣得意,还有点直眉瞪眼,我直眉瞪眼地对红毛说,你丫的说的哪门子黑话,深奥得很咧!她伸直了脖子,还有点怒发冲冠,有点像要打架。我的理解是为自己辩白再怎么也不用打架的,打伤了不但痛而且伤感情。她说既然不想打架,那你就给道歉好了。我说给主席屁股屁股一个道歉,还说,要不来摇滚摇滚。然后她就跟我急了,抬起手要阻止我――别,千万别,别弹你的破吉他,要死人的。
我觉得红毛确实是有点猪头,得好好地启发启发她,向她阐明一下啥子叫摇滚。我说摇滚在黑人音乐里就是性生活的委婉说法。红毛接着我的话说,黑人就是落后,连想性生活都不敢直说,这样会压抑的。她说黑人落后就是在说我落后,因为我黑的很,但我不认为自己落后。所以我心里就有点来气。气直接涌上心头。因此就更加地想摇滚。所以还可以证明性欲有时是源自于愤怒。红毛说想摇滚就是热爱生活的一种表现,而生活也有许多种,只要热爱其中一种就够了。后来我还觉得,热爱生活是很累的,尤其是只热爱生活的一种。这一种生活就是摇滚,摇滚多了,人是会疯掉的。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红毛的变化会如此之大。不再像以前那样凶巴巴的像在过更年期。最后我得出结论,那就是她的更年期过完了。还有一个结论是,原来更年期是可以提前过的。还感到,矛盾和疑惑是源源不断,不可断绝的。这些矛盾和疑惑就是,为什么更年期可以过的那么快,而且可以提前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究竟要写材料写到什么时候。写材料和摇滚一样,写多了人就会疯掉的。我难过的还不止这些,最让我难过的是――自己在边写和刘柳的事边常和红毛摇滚。我还决定一定要把和红毛摇滚的事告诉刘柳。我觉得这一定妙不可言。

学校为了搞宣传,开始给宿舍安装电视和电脑。有时中午在红毛的监视下,去到饭堂就可听见大家在七张嘴八个舌地议论这件事。对于这种事,我只觉得假,而且假的令人发笑。而且还有点高出了我估计。这让我很多希望都没有了。比如我希望院长在电视讲话的时候吃进了一只苍蝇,那将会是件很有趣的事。我估计的是装上电视后,只能点着蜡烛来看。即便是真的看上了,大家也就是可以经常看看一下院长或者行政主任的讲话,可以看看一下他们有多么地帅。然后对他们多包几个学生妹来摇滚也是大有帮助。而至于为什么装电脑那可能只是装装?,装?可耻,所以有时我想振臂高呼打倒这种伪劣行径。所以在吃饭的时候,我就常常会把筷条举的很高,举过头顶,脸色严肃。红毛张着双唇油腻的嘴,你干啥咧?怎么像个丐帮的。我不乐意人说我是丐帮的,因为要是身为丐帮中人的话,那我一定做的要是帮主,手拿打狗棒,专打坏蛋和敌人,为民张正义。但帮主登基的时候都要被一大帮人吐口水,乞丐都难得漱口,所以口水就很脏,我还不想得病死掉,所以那些口水对于我来说就是种灾难。灾难还是不要发生的好。我对红毛说,吃饭吃累了,手酸的,活动活动。
后来我才知道电视电脑只是拿来欺骗一下那些来视察的头很大脸很肥的领导们的,很快就会被拿走。因为学校一无电视台或者转接站,二是电视压根就收不到频道,三是学校供电本来就困难得很。电脑也是只拿作当家具摆。所以当初我就纳闷,因为在我印象里公寓楼里的电表功率小的很,要是楼里的电脑多开起几台来,那可是玩命的事情。所以我又觉得领导多少有点受虐狂的味道,总是欠那么几下抽,抽过才会满足。装了电视电脑就好比抽了他们几下,还抽的他们很爽。很爽的可能不是装在宿舍里不能用的废物,而可能是在KTV时候的上上下下乱摸乱啃身边的小姐。然后还可能和小姐一起摇滚。
想到这些,我又想到了红毛,她总是难让我把她和受虐狂分开。她总是要来找我摇滚,还建议我和她去打野仗。我觉得打野仗危险,而且也不乐意对象是她。对于打野仗,我心里的对象另有其人。那人就是刘柳。可刘柳还是处女,所以我陷入苦恼。野仗要打的持久才有趣味,而持久与否则决非一人所能掌控。我的意思是刘柳尚为处子之身,不适合打野仗。因为处女摇滚起来就难得持久。我还明白,自己只是红毛的替代物。弗洛伊德就说过,假如本能欲求的原对象因压抑作用而失去,代之以一连串的替代性对象,这些替代对象中就没有一个能为其带来全然的满足的。这也就是说,我这个替代对象于红毛而言是难保持持久的诱惑力的,而且我也从来没介意过她去找新的刺激。介意的应该是她的男朋友。而她的男朋友竟然是冬宝,而更不可想象的是这个家伙的那个家伙,竟然是又白又短还像竹甘蔗,还软泡泡的。他壮的像头牛,所以我想象不出他水龙头会发育得不太好。当初我的想法是,那****一定和牛的一样。
红毛说,你就别问了,知道了你也没好处。我说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所以才问的红毛,为什么你的男朋友会是冬宝,为什么冬宝自己打野仗而还要抓打野仗的,这不是明摆着的霸道么!还有,为什么你们后来又不打了。这些我都想知道。我觉得自己总是处在一种弗氏所说的“焦躁的期待”里。忧心重重,每当遇到新奇、怪诞和不合常理的事情的时候,那种焦躁的期待就会变的愈加强烈。我觉得自己对冬宝的兴趣是有增无减,还对他起了敬畏。红毛后来想了很久,才开口,说既然和你摇过滚,那也算有点交情,所以要给我点面子。我觉得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情。也许是她说出来了会很没面子。红毛说她无所谓。找冬宝做男朋友,那完全是不自觉的事,不自觉的事也就解释不清。所以她就没跟我怎么解释清。而且这也不是我的兴趣最大之所在,我的最大之所在在于想知道打野仗的事情和当时为什么叫我去杀狗。红毛说,简单的很,因为开始的时候冬宝打野仗很厉害,后来却阳痿了,因为阳痿了,所以她就没了野仗打,所以就要去找别人打野仗,所以冬宝就专门抓打野仗的,你的,明白不?说完了,她轻轻摸我的头,就像摸小狗一样。摸完了还说,所以那只狗当然得把它干掉。
我还怀疑当时红毛反了悔,然后跑去告诉冬宝有人要对他的狗欲加行刺。但也还有可能是她当时出于起码的一点道德规矩,而没有具体告揭刺客为哪方大侠。然后冬宝就会觉得要对他的狗搞行刺的人一定不简单,所以就决定从中窥探,后来窥探来窥探去的,竟然知道了是我。所以我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天牵狗去溜达的人不是冬宝,而当时冬宝正不知躲在哪搞窥探。我觉得这样有点不道德,我的意思是说他对我不满就应该当场站出来,不管是单挑还是群殴,我都会以英勇的姿态来面对。红毛说,傻×才跟你打架呢,你犯了人家,结了私仇,我想帮也难。我觉得红毛这话后面部分说出来完全是不要脸。
所以说,结了私仇麻烦得很。
红毛还说,其实她看得出来,刘柳还只是个处女。我感到有点诧异,还有点纳闷,于是就问红毛是怎么个看法。红毛用手轻轻掠过额际,象征性地摸了摸眉毛,说,就看这个――处女的眉毛紧密,破瓜之后就会变得比原来稀疏。我觉得这简直就是在扯谈,但想想这个结论对我有不少好处,所以我就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点完了头,还凑过头去要看红毛的眉毛,结果没看出个名堂。因为描了眉笔。红毛说,你真是个猪头,不稀我画啥子眉啊!我觉得这句话真他妈的经典。
我还把红毛的这句话写进了材料里。我觉得这可以证明自己。可红毛说,这什么也证明不了。红毛还说,因为那些领导是无法知道刘柳是不是处女的,而且他们真要研究起这个问题来,我想你也会不乐意。我当时只是觉得刘柳的处女可以证明我的一切清白。但我后来又想,即使清白获以证明,我只会成为众人的揶揄的对象。红毛竖起个一阳指,在我的太阳穴上搡了一下,我的头就像一个不倒翁一样左右不停地摇摆起来。红毛觉得这样有趣,所以就不断地用一阳指来摧残我,边摧残边口中念叨:你一点都不清白,清白个鸟毛,和我摇滚过的都不清白,清白有个鸟用啊!清白有个鸟用啊!我听了这话,感到很害怕,觉得这个婆娘就是在搞勾魂,吸人精气。古书上经常写的,有些妇人靠和童男来性交,以便获以阳气来滋养自身。我还觉得这婆娘简直就是在修炼魔功,而我则给她提供了无私的帮助,所以我认为我有点伟大。红毛笑笑,说伟大倒不伟大,倒是从来都很大伟。我听到这句话,满意得很,一点都不觉得惭愧。因为我从来都没阳过痿,而且还很伟大,所以就觉得应该索取点什么,而这索取在我看来也是应该的。
我问红毛要通行证,红毛没答应。有一次和我一摇完滚,她就一声不吭地穿衣服,穿完了就起身要走。我拉了她一下,同时伸出了一个手掌摊在她的胸前。她回过头瞪大了眼睛,你又不是鸭,难道要坐台费?我听到这话后就气的快晕了过去,当时真恨不得把她狠狠地奸了,戳死她掉,然后再拿走她的通行证。后来我什么也没有干,只是把衣服穿好,静静地坐在床上等着红毛。她说见我的样子有点可怜,所以应该好好可怜一下。她还用手抬起我的下颚,咬了我的一口嘴巴。红毛的嘴巴里有一股红烩薯片的味道,我觉得这糟糕极了。这不大好,这就好比要和女人性交前发现她的内裤又大又宽又旧又邋遢还是的确良的,十足的恶心。这个时候你就会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了,还一点都翘不起来。翘不起来,你就会恨自己,还会恨那恶心的内裤。而想过很多后,你就会发现,其实自己就是那条恶心的内裤。内裤是经常要换掉的,换掉了还可以扔掉。所以红毛后来不再来找我摇滚,我也没多大意见。我的意见只是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那个仓库房里,我坐在如草垫一般的床上,慢慢地伸出双手,搂住刘柳的手臂她的肩她的脸,还有捏她的鼻子,与她目光相接。我觉得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头发很黑还有油一般的光泽,皮肤也那样地白,眼睛也那样地大,眉毛也还是那样地又细又长还很紧密。房外的走廊里有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一会儿黑,一会儿又红,还会变黄。这些变幻莫测的光透过窗泻进来,铺满了房间。在空气里,还感觉有一层薄薄的水气,这是因为已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这些水气里散发着一股酸酸的气味,那是因为我和刘柳两人刚喝下一点醋,因为我们在吃饺子。吃完了饺子,我们大家就坐在了床上,还关掉了灯。灯关上的时候,就会被许多的蚊子叮的很痒很痛。这种痛就像一种悄无声息的性,让人爱恨交加。最开始的恨是因为痛,最后的爱也是因为痛。要是痛的太久,人就会变得焦头烂额。我说我不想焦头烂额,刘柳说她也表示同意,但还是觉得不亮灯的好。等到亮了灯,蚊子就会飞开,去赴火光去了。所以我又觉得人是会发光的。所以总结起来,人要么不是电灯泡就是矿物,再不就是金属,在这些金属里还有一种叫作金子的东西。
在黑暗里,我觉得四周空空,还感觉自己什么都可以干,但却又觉得什么都不想干,带着那么一股厌倦。我觉得自己很朴实也很天真,还很自命不凡,还觉得身上暖意洋洋。因为我把刘柳搂在了怀里。开始的时候,我按住她的双肩,然后她就顺势靠到了我的怀里,随即头往下滑,贴到了我的腹部上。她的两个乳房也压在我的大腿上,像两个大馒头。这样的感觉很好,就像是在做按摩。我想多做点按摩,这样的感觉舒服得可以让人死去。我把手放在刘柳的后背,还时不时地大腿上抬,这样刘柳的乳房就会被挤压的很扁,那样的话,你可以想象我是有多么的惬意。刘柳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还说有事情要对我宣布,那就是她很喜欢我,还很爱我。我听了这话,脸上觉得火辣辣的,心里还有点难过。我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什么该是我所要说的。我不能说,我也喜欢你,我也爱你。因为我也喜欢她,爱她。所以就觉得没有说的必要。等走廊里那盏路灯变红的时候,我就把腿抬一下,顶住刘柳的前胸,刘柳也把我抱紧,等到路灯变黄的时候再松开。谁也不知道灯光会什么时候变黄,有时是一下子,有时却要等上很长的时间。所以刘柳就把我抱的很久。我觉得她和屋里的空气都很重,都压在了我的心头。所以我感到有点累,还感到自己的后背湿透了。风吹进来的时候,我就会不停地打战,身子一抖一抖的。刘柳就会把我抱的更紧,并且慢慢向上爬。就有点像在爬竹竿。我有点不好说,其实我心里是想让她松开,这样我会很累,应该找一个大家都感舒服的姿势来彼此温存。后来我没有说,说了的话,那我一定是猪,因为这个时候不应把气氛破坏掉。我想可不能让刘柳发现自己爱着的竟然是只猪,所以也把她抱的很紧,尽管感觉累的很。刘柳还把手放到我的大腿上,接着慢慢地往内侧挪,边挪边抬起头来看着我,她的眼睛就像走廊里的那盏路灯,忽明忽暗的,让我觉得很可爱。刘柳后来手就不挪了,轻轻地搭在我的那地方说,她需要一点坚实和温柔。
刘柳轻抚着我的胸部说,你有两块结实的胸大肌,而我有一对还算饱满的乳房。我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要解她胸罩的扣钉。“让我检查一下丰不丰满!”“我的这里呢,有点不一样”我就问怎么个不一样法子。“一边有点大,一边有点小。大的小的都很圆也很丰满。”这话把我吓了一大跳,觉得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还顿时变的兴趣盎然。刘柳把我的手从衣服里抽了出来,颇为仔细地翻看我的手掌。还说,这手得洗洗,要讲卫生的――这像个有理智的人的话么?
我问刘柳,你那里哪边大一点。刘柳说是右边。还问我,你是喜欢大点的还是小点的。我说我要好好想想,想好了摸你大的就是喜欢大的,摸你小的就是喜欢小的。刘柳的话里还有别的意思,所以我只能这么回答。我不能说都喜欢,要是那样的话,刘柳就有了发火的理由――你大的小的都要?我要做大的!刘柳就是这么地爱钻牛角尖。
我心里暗自想,又有大的又有小的简直刺激死了。
我说我的手也和你的胸有点类似,左细右粗,你是喜欢粗的还是细的。刘柳笑笑,这看来是劳动的结果。劳动创造人类,所以说劳动很伟大,所以说呢你的左手要多劳动,你的,明白不?
刘柳还说既然是无性之爱,就应当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只要不往她体内射精,怎样摸都行。言辞里充满了哀叹的意味。

当时我在小偏房里写材料的时候,觉得已经没有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除了我身体本身。或者说我灵魂已出窍,连身体本身都只是一副空壳,这副空壳不再有任何价值并也不再归谁所有。感觉我在这个世界里团团乱转,想要找寻一些东西,但到最后却连自己都丢失掉了。我觉得生活就在自己心中,而非外界。我的心中一直在构建着一个世界,一个诗意的世界,然而这个世界却一次又一次地坍塌,甚至到了最后,只得承认这只是一个梦而已。我一人呆在房里的时候,会觉得孤独无比。所以又只能靠做梦来安慰自己。梦与生俱来,开始时候的梦五光十色,缤纷斑斓,好看得就像花蝴蝶的翅膀。这张翅膀越飞越累,最后竟然掉光了所有的粉末,变得了又灰又暗,班驳不堪。所以我还觉得成长是个褪色的过程。童年的时候虽如一簇白,但这白里却是丰富多彩的。一路地长大,颜色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深,最后搅到了一起,煮成了一团黑墨。最后又会变成白,因为我们大家都要死去。
我把这些话都写进了材料里,所以我又觉得自己像在写了一个小说。最后,我还发现自己对它爱的要命,很想再花时间抄份副本出来。但我觉得还是把其记在心里好,能在心里记牢,那要胜过一切。我要记牢的包括我的岁月和我的人生,还有我的爱情。它们都没有任何的副本,所以我容不得任何人来横加干涉地把它们删除。我只想让它们尽量地完整,所以到后来,每一提笔,我都会无比地认真,生怕漏掉了某个细节。
后来领导看完(我也不知道看没看完,估计是没看完。领导总是缺乏耐心,所以我又能理解)我所写的材料后就大嚷嚷起来,至于嚷了点什么,我就没去听。因为既然他对所讲的不感兴趣,所以我就没必要对他所讲的感兴趣。但我又感到有点满意,因为领导说我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我觉得这只说明这位领导的想象力不够丰富。想象不丰,那是件很可悲的事情。领导说,你就坏在想象力太丰富,要不是这样的话,你也不会犯这种错误。我的错误是谈恋爱,还有搞非法同居。我听了这句话,牙关紧咬,喉咙里还强忍着咆怒,感到无与伦比的刺激,还感到不可遏止的愤怒,这让我性欲勃发。我问领导是不是要开除我,这个肥猪回答得很肯定。我又问是不是写不写材料都要被开除掉的。肥猪说写材料是个程序问题。我说他妈的你们这不是在耍我么!肥猪说你还敢骂领导,更应该开除掉。我觉得自己不必和傻×争辩下去,所以就伸手过去想要要回我手写的那厚厚的一打稿子。我还问,主任,看完了有点感觉没!硬没硬。他听到我这句话,气的一脸白,像个僵尸鬼。
当时在场的还有不少人,所以这件事情后来在学校里就被议论纷纷起来。所以大家对我大都有点认识有点了解,所以我就觉得总是有人在用眼睛看着我。这些眼睛可能与我四目相接,也可能只是在我身后默默地注视着我,还有可能是躲在某个角落里细细地观察着我,对我怀着暗恋之情。这么想着,我觉得自己简直牛×得不得了,还觉得这样下去非得臆想症疯掉不可。
而事实上,我只是有点性欲勃发而已,我觉得这真实得很。我还觉得我要面对现实,而此时现实的一种就是想办法解决我的性欲。而我却不能。红毛说,跟你摇滚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这场噩梦要结束掉。我觉得红毛是个不幸之人,虽然淫荡得很,但却总是难找到真正的性。不幸之人还有我,我的乙肝表面抗原为阳,这也就是说我患了肝炎。当时学校在搞体检,而我和红毛都觉得搞摇滚得要有卫生许可证,那是质量的保证。到了后来,觉得还是不要卫生许可证的好。这让人矛盾得很。

十一
后来出了件事,让冬宝栽了。当时上头来搞完考察走掉后,学校里的民工就弄了起来。主要原因是老拿不到工钱。我觉得这确实应该同情并且声援。当时我表示有点遗憾――咋的就不在上头来考察的时候闹。后来明白过来,民工比我聪明,也可以说是没我笨,总之说来是比我有头脑。学校财政本就叮当响,所以就得靠上头拨款子。上头来考察觉得一切安妥了才会给你拨款子。闹事的话,只会添乱,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说时机重要得很。民工们罢了工,扯了大旗又拉横幅条,又舞手又跺脚,有的手上还拿有家伙,气势汹汹,怒拔三丈地在校门外聚了一堆高声大喊地声讨校方。声讨书就写在校门口的水泥地上。学校送老师回家的大巴车还被堵在了门口,所以车里的人就探出头来骂。所以民工就朝车子扔石头。车里的人也朝外面扔东西,有番茄还有鸡蛋还有马铃薯。有些民工身手极好,能把鸡蛋和番茄完好无损地接住,然后把鸡蛋放到口袋里,番茄拿来生剥着吃。车里人看见了气得很,所以就不断地往外扔,一些民工就左右突闪地动作矫健得很,样子就有点像个足球守门员。这本都是些好菜,番茄可以拿来炒蛋,马铃薯还可以红烧,然而现在却被浪费掉了。所以我又觉得很可惜。我还觉得车里的人有点猪,老是中彩。也就是说老被民工的石头击中。因为他们总是从车里探出头,所以就直接被击中了头。所以车里有不少的人都疼的哇哇地乱叫。我看到这种情景觉得很好玩,真恨不得也参进去闹一把。闹到后来,民工里有人在操院长,听得不太清楚是要操爷爷还是奶奶还是别的什么亲戚。我听了一激动,也想操,但后来却没有吭声。冬宝冲进人群里,拿警棍敲歪掉了那家伙的鼻梁桥,搞的那家伙哭天动地地叫妈,痛的倒了地。冬宝觉得他这是妈的在装?,就加了一脚,结果踢破了人家的脾脏。然后冬宝就被那帮四川的农民围了起来打,我觉得这很可怕,还很真实。死掉有两种感觉:一种是幸福,一种是不幸。冬宝就是后者。
红毛说对这事啥感觉都没有,只当见到了一个失败者的悲惨下场。我觉得这种下场早该来到,但却觉得红毛不应如此无情。还觉得自己没事偷看了这种事情真是够倒霉的。
因为当时往冬宝身上擂的人多之又多,所以到底是谁下的最后一脚,谁下手最毒最重,这些都无从查之。况且冬宝动手在先,况且这小样的也只是一个保安。所以也就一了百了。因为当时冬宝是为院长出的头,所以院长就在追悼会上无不感伤地表示了哀悼。谁都知道那是在装?。要操院长的人实在太多,所以被打伤个把倒是好事,好让大家都知道院长不是那么好操的。其实真正想操的人不会很多,因为谁都知道,院长没长屁眼儿。
这件事情过后,保安见了民工就像是见了老子一样恭敬。所以民工出入校门的时候都大模大样的。以往民工出去还都得要验明真身,后来保安只要见到头戴安全帽的就不多说话了。所以有段时间学校里安全帽时髦得很,很多人千方百计地找来戴在头上,有些神经有问题的还会手里拿着根木棒当枪使,号称自己是未来战士。结果被那群保安打的半死,说是为牺牲了的冬宝大队长报仇。因为保安打民工不过,所以只好拿他们出气。

在仓库房里的时候,刘柳问我,你丫的是怎么出来的。我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说完还一个劲儿地感叹世间丑恶。当时我混在了一帮民工里面,我问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借安全帽,以为上了年纪的人比较好说话。哪知道他小器得很。但我也没有对他有所埋怨。因为从他身上我找到了灵感。我脱掉了上衣,赤了膊,我的皮肤黝黑,胸大肌发达,看上去很像个搞劳力活的。我还往身上抹了几巴掌泥,我当时觉得自己比民工还民工。我和那个老民工并排着走,他说我简直就像他的儿子,这我可不乐意。所以就用家乡话(我不是四川人)来骂他,骂他的时候我还笑着脸皮,让他还以为我高兴作他儿子。他被我这样戏弄,我心里就感到很满足。这说明我很坏。但谁也不敢保证老民工就好,他偷偷笑的样子就不像好人,还露出他那副被烟油熏黄了的烂牙齿,难看得很。我觉得自己扮民工虽然也是难看得很,但想保安却难看得出来。我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刘柳说我这句话,简直就跟黄鼠狼的屁一样臭。还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善心。刘柳还说,我的样子只能让人往坏处想,而她的样子则总是让人想到美好。我心里想,和黄鼠狼有一腿的,总好不到哪去。既然她说我是黄鼠狼,那就是在贬低她自己。刘柳听了我这么一说,觉得有点道理,所以又改口称我作黄鼠郎。我觉得和姑娘家的不应计较太多,况且自己染了肝炎,这就是说脸色迟早会变的憔悴蜡黄,所以她叫我黄鼠郎,我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我对刘柳说,学校领导的心像鬼子那般狠。刘柳却说,这是我们的命,不应该去埋怨谁。还说,有些爱情注定是要在生命里发生的,在某一时刻,两人的心就会相聚在一起。尽管只是无性之爱。就是因为有了那些如鬼子般狠的心,所以我们才更应该坚持下去。这种坚持就是我们要义无反顾地相爱,这样坚持下去,可能会变的越来越好,也可能是越来越坏,总之到最后这种坚持会变成一种姿态,这种姿态里有我们全部的坚强。所以说这爱有着非凡的意义。
吃饺子的时候,我就问刘柳,你不怕肝炎?她说怕又有什么用,谁叫自己爱上了你这个坏蛋呢!她低着头,说这件事情挺麻烦的。她还用手指指着我的脑门,厉声问道,你跟那个红色妖姬的事情,老实交待!我贴近她的胸前,想用手解她的衣扣,还说――那事就算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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