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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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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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下着雨,但不大,淅淅沥沥地落在行人道上,也有几滴挂在我的嘴边。我尝了一下,酸酸的,涩涩的,有点像青梅的味道。但又不止渴生津,酒楼右边停着两三辆打着空车标号的出租车,大有守株待兔的味道。

  “先生,你去哪里?”

  “向前。”

  “向前?”司机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并夹着一丝不满,但发动机还是开着了,车子朝前缓缓驶前,同时也将周春与老同学们的嬉笑声,甩到了脑后……

  我与周春在大学里谈过恋爱,这也是除了那张文凭外,可以证明我没有虚度青春的实证之一。

  我们第一次真正认识是在去新昌大佛寺的路上,那是系主办的春游活动但由于种种原因,时间不断拖延,最后商量时已至晚春了。汽车里非常热闹,为了打破这难熬的时光,我拿着二副扑克,到处拉人手玩红心。

  “叫周春吧,她的红心玩得很棒。“我身边的一个女生给我提议。

  “好的,周春!玩红心,三缺一,就差你了。”

  当时,她正在一个临窗的位置上,迷迷糊糊地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见我叫她,便走过来做在我的对面。也就是从她坐下的那刻起,我开始注意她了,周春并不美丽,一头纯黑的披肩发垂在带曲线的方脸两侧,一副黑边眼镜罩着一双单眼皮,稍留神还能看到她鼻梁上的雀斑。但她举止之间却透者一股单纯的可爱,也就是这股可爱吸引了我,使我激发出约她的冲动与勇气,也引出了我们的故事……

  爱情犹如一项艰难的登高运动,但当你处在最高处,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四周时,那情景以及成功的滋味,毕生不忘。

  杭州的苏堤上曾有那么一个夜晚,昏黄的月亮时隐时现,堤上的柳丝被白蒙蒙的雾气缭绕着,清翠的西湖绿也被雾气弄得玄密异常。我与周春坐在堤旁的石椅上,像往常一样谈着旁人认为支离破碎的话题,直到几点稀松的雨点落在我们发热的头颅上。这才从幻境中硬拉回至现实。

  “下雨了。”我看着周春那只带着玄密色彩的小腰包,它总包着许多惊喜,“你有没有带伞?”
  周春将那带曲线的方脸拧成一个鬼脸,摇懒摇头,“只能雨中散步了。”

  “雨中散步?好主意!”我拉着周春的手,走在雾气环绕的雨境中,绕过一辆辆停在身边的出租车,讲着彼此熟悉的话题,讲着在雨中的杀样,讲着也只有我俩知道的趣事……那时刻,只觉得能写出“全世界我都可以放弃,只要与你在一起”歌词的人,真是一个杰出的心理分析家。外面的世界对我们来说,不是存在而是多余。

  爱情有高潮同样也存在低谷。每次经过忘我的高潮后,我都会等待低谷的出现,那次雨中散步也不例外,但出乎意料的是,它竟来得这么快。

  “周春,你今晚有事吗?”

  “没事。”

  “那我们出去看《珍珠港》吧。我寝室里的人说蛮刺激的。”

  “以后吧。昨晚淋了雨,今天我有点感冒。”

  ……

  周春终因我的执意,陪我逛了影院,回来的路上,她不断地用巾纸擦鼻子。走到门口时,那可怜的鼻子已经变成了透明的通红色。

  晚上周春便发烧,外加咳嗽,吵得 寝室一夜未眠。这当然我是第二天才知道的,那时她正在校医院打吊针。我坐在她旁边陪伴,毕竟这病是我引起的,应负全部责任。周春懒懒的,只偶尔说几句话,对我的道歉也是置若罔闻,过了一刻钟,她便执意让我走,说是感冒要传染的。这就是我的一次低谷,看似很小,但对敏感的恋爱中的人来说,绝非如此。后来,在电话里,我问她为何对我的歉意如此冷漠――“这因为爱情是不需要道歉的。”

  随着时光的飞快流逝,同学们都用临行前的拥抱来告别昔日的同窗好友,我弈把爱情的结局放在离别的那一刻。

  在毕业后应聘会上,周春被湖南某所工业公司的经理所看重,当场签约,订立合同。她临走前给我打了个电话。

  “是你吗?”

  “是我。”我一听话筒里传来的呼吸声,就知道是她。

  “我要走了。”

  “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7:30的列车。”周春的语速比平时慢了许多,也许这是克制的结果吧。

  第二天下午,我4:30便到了候车厅,里面人很多,看着远行及送别的人的感人场面,我将与周春度过三年时光的感受以及对临行的岁感连带祝福语无伦次地写在一张纸上。

  晚上6:45,周春的同室好友李青带着一个小包先来到了候车室,我将信交给她。

  “李青,请你将这封信交给周春,好吗?我不送了。”

  “你不送了?”李青瞪着双眼奇异地盯着我。

  “我有事!”

  在武林广场下车时,天色已较黑了,道路两侧的路灯已经开启,闪闪的两排,对面的百货大楼早已灯火辉煌,人头攒动。我在延安路上慢慢踱着。看了一下表,已经7:50了,便给周春打了个电话。

  “周春,是我。”忽觉无话可讲,便将信上的首句复述了一遍,“不是我不想送你,只是我不想以哭泣的面容来破坏彼此的形象。”

  手机那头传来轻轻的抽泣声。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手背上,绽成一个实心的句号……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纷乱的雨滴不断地打在挡风玻璃上形成一股股小水柱,无力地向下汇流。

  “你究竟要去哪里?”看来司机对这种无目的的行驶已深感厌烦。

  “那,就回到原先的桃仙酒楼吧。”

  出租车横穿过马路,往原路返回。

  然而直到今晚,也就是毕业二年后的我们第一次聚会,我才发觉与周春的爱情终点弄错了,不是分离的那一刻,而是就在今晚。

  桃仙酒楼的玻璃门一闪,周春她那熟悉的脸庞又展现在我的眼帘,方方的而又带着曲线,不过那直率的长发已不见了,换成了式样俊俏利落的男式三七分。我不禁向她招手,那股激情与冲动再次回到了胸中,原来这二年来我还是没变。

  “吕峰,这是我的同事刘昆。”周春低头前看了我几眼,“他也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一位我没注意却一直站在身边的男士,热情地向我伸出了右手。我端着僵硬的笑容,麻木地回握着。直到这一刻,我才彻底明了,爱情这坛美酒在这二年的风雨中已经变淡,成了让一切都发酸的米醋。我借故走出了门口……

  “先生,到了。”出租车无意中已经在酒楼的玻璃门前。

  透彻的玻璃向行人展示着里面的一切,那张方脸因酒精的作用,呈现着粉红色,轻轻倚靠在刘昆的肩上。看来她今晚喝多了。

  渡边淳一说过,最深刻的爱会滋生出最刻毒的恨。我又尝了以下落在嘴边的雨水,还是那种青梅味道,酸酸的,涩涩的,湿市的。也许我们过去的爱情不深刻,生不出恨,也许我们现在的友情,不符合这个理论,也许……

  我将答案交给了我这场令人心烦的酸雨,街对面有块电子显示器,亮着2001年10月18日晚上19点30分5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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