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青藏行
人一生中会有多少时间完全属于自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5月14 西宁
长沙到兰州,火车开了将近30个小时。6月14日清晨,终于到了我们这次行程的出发地。去行包房取了车。刚开始装行李,从天津赶过来的同伴也到了。装好车,往放空了的油箱里装了一升油,跨上车,就这样开始了我们的行程。
我骑的是一辆有7年历史的铃木125。同伴骑的是一辆刚买的新大州本田125),磨合期还没过。从兰州到西宁200多公里,我们一直以低于40公里的时速行进。5点多在乐都吃过晚饭,7点多到了西宁,住西宁宾馆。行程的第一天相当顺利。取车,会合,出发,到住下,一点纰漏没有。只是发现摩托车调怠速的螺钉在火车上被人下了。临时找了一根小木棍替代。还有就是半天下来半边屁股有点酸麻,看来是太久没有骑过车了。
5月15、16 青海湖、共和 -- 初识高原
晚上下了一场雨。吃过早饭出发。发现我的车着车困难。出了西宁城上了109国道,有十几公里在修路。过了湟源,上了西倒高等级公路,路况非常好,封闭的双向四车道,但我们的时速还是不超过40公里。快到日月山时开始下雨了。穿上雨具开始爬山。慢慢地雨变成了雪,到了山顶变成了冰雹。开始意识到了防寒准备严重不足。当时上身穿T恤和冲锋衣外加雨衣,下身一条单裤加雨裤。还有一件抓绒衣和一条秋裤在包里。看来又得傻小子睡凉炕--全凭身体壮了。幸好过了日月山口雨就停了。在倒淌河文成公主的塑像旁找了一家回民餐馆吃饭烤火。吃过午饭,我一人去青海湖。同伴去过那,不想再去,就在饭店等我。
倒淌河到湖边50公里,我用了四十分钟。穿过一个牧场,到了水边。青海湖真是象海一样,一望无际。湖水清澈透明。尝了一下,水是咸的。遗憾的是因为初上高原不敢放肆,没有下水一游。
回程时风越括越猛。刚开始还想着好大风,适合玩帆板。后来摩托车没能跑过天上的乌云,被一场暴风雪赶上了。回到饭馆里,看着外面,狂风夹带着冰雪和杂物呼啸而过,估计风速不会低于70公里每小时。
等风雪渐小,我们上了国道214,往共和县骑去。出发不久就有一道很长很徒的坡,用二档才爬上了山顶。山这边阳光灿烂。很快就到了共和。共和是海南洲首府,很安静的一个小城。住玉禾宾馆。晚上同伴的感冒症状加重了(他在家里就感冒了),第二天早上也不见好转。去洲医院看了看。医生说前面黄河源头的海拔有4200米,劝我们在海拔只有2800米的共和好好休息,还拿急性肺水肿和脑水肿吓我们。我们决定提前休息一天(我们的计划是一个星期歇一天)。同伴打了一针,拿了点药就离开了医院。下午睡了一觉,晚上美美地吃了一顿熏羊排。
5月17、18 花石峡,玛多 高原的下马威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一口气骑出50多公里吃早饭。这一带沙漠化严重,不时遇到侵上公路的流沙。一路都是大片的无人区。吃完早饭出来遇到路旁两个坏了摩托车的藏民,借工具给他们补胎耽搁了近一个小时。
翻过河卡山口,在青根河吃了一顿羊肉饺子,学了几句藏语。再翻过鄂拉山口,就到了温泉镇。温泉镇真有温泉。泉水温热不烫手,用来洗脸洗脚正合适。藏民们三三两两占个泉眼,有的泡脚,有的洗摩托车。不少泉眼旁长着青苔,让泉水看上去不很干净,我们只洗了把脸就走了。
海拔越来越高,风也越来越大。头盔通气孔传出的啸叫声让人想起了“北风那个吹”,想起了杨白劳。公路路基高出地面2、3米,更加助长了风势。公路笔直地横亘在戈壁滩上,想找个避风的地方都很难。我又一次意识到防风的准备严重不足。上身有冲锋衣挡着还可以,下身除了雨裤之外只有两条单裤可供选择,快干还可以,挡风性能就不用提了。更惨的是临出门前精减了一付滑雪手套,只带了一付单皮手套,还破了几个洞。从温泉出来到花石峡只有两个小时,一个个裂口就在手上出现(最深的一个裂口一直伴随我回家)。同伴比我好不了多少,他没戴全盔。用句话形容就是“下巴都被吹掉了”。
遇到了一群野驴,在盐碱泡中喝水,蹑手蹑脚想走近点,结果它们飞奔而去。
到花石峡我已经开始打寒颤了。我们一致决定当天就住在花石峡了,尽管它的海拔有4300米。当晚住在兵站。30块钱一个床,没水,没暖气,上厕所也要跑很远,但感觉安全。没用他们的被子,用了两只睡袋,鸭绒的里面套了一个抓绒的(那天以后都是用抓绒的,外面盖被子,这样不管床的状况怎样都能睡
个好觉)。睡到半夜,高原反应终于来了。头痛,心跳加速,翻个身都要大喘气。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象在放电影,零七八碎的事情一幕一幕地闪过。
好不容易天亮了。同伴的状态也很不好。吃过早饭往玛多赶。早上很冷,着车用了很长的时间。依然是阳光明媚,但依然是“北风那个吹”。一路吹到玛多,吃完中饭,去黄河源头。二三十公里的沙土路花了我们将近两个小时。通过一段沙丘时在五档上摔了一跤,右脚被压在车下。幸亏车下是沙子,人没受伤。
路上遇到了一群黄羊。
经过一个牧民的帐篷时被两条狗追着咬。
终于到了鄂陵湖。原来黄河就是从这样的一个地方发源。传说中的牛头碑离鄂陵湖不远,但我们已没有力量再多跑哪怕一公里。
回到玛多,已是饥寒交迫。找旅馆住下,吃饭。添置了一付纱手套和一条毛裤。
又是一个不眠夜。心脏砰砰地在跳,我都怀疑它能否承受这样高强度的运转。体温也有点升高。早上起来,同伴也说有点发烧。来到医院看急症。把值班医生从床上叫了起来。一量体温,37.8度。吸了一袋氧,拿了一瓶红景天。打了一针,吊了三瓶水。三个多小时后从医院出来,觉得头重脚轻,比进去前状况差多了。那天医生唯一做的好事就是告诉我们前面的玉树海拔不高,只有3700米。
回旅社吃了早饭,又睡了一个小时,就出发了。穿上了新买的毛裤,戴上了两层手套。同伴的车差不多过了磨合期,我们放开了跑,时速保持在六七十公里。过海拔五千多米的巴颜喀拉山口时感觉头还很痛,也没停车。山口这边还是高原,海拔下降不多。一直到晚上8点多,过了最后一个山口,海拔才开始奇迹般地急降,空气也变得温暖了。人的感觉一下好了很多。到了离玉树还有40公里的一个小镇时,天全黑了。我们决定继续赶路。摸黑过的通天河,什么都没看清,只隐约看两岸石壁高耸。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玉树。找了个回民旅馆住下。(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