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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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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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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不痒


(一)

其俊对着镜子把领带的结慢慢套起,左右弄弄,看着端正无误,嘴角露出丝丝微笑,是的,年过40的人了,还可以保持像30出头的人,这让他觉得有一些莫明的优越感,但是在微笑的嘴角上,他看见有一丝很熟识的自嘲意味。

杜芳在睡房另一头的梳妆台前也打扮妥当,今晚她特意打扮得端庄大方,一袭贴身的黑色长裙,把她那略嫌丰满的身材,巧妙的包裹在里面,毕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有着大多数母亲所特有的那种丰满体态,这点让她有时候很郁闷,但是她知道,她是不容易再回复到青春时候那种苗条体型的了。

其俊今晚要带上杜芳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经过几年的业余进修,他终於取得了人生旅途中的又一张文凭。这其中,妻子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每周三个晚上,其俊下班后就直奔学校,其俊和家里人的相处时间变得很少,但是他觉得这是值得的,知识就是财富,他只想创造更多财富。

,,,,

学校礼堂里已经是布置一新,灯火通明,但是还没有开始让人进,其俊就在门口先登记了名册,拿了典礼的节目单,跟大家一样也租了黑色的学士袍披上,然后和妻子就站在灯影树下漫无边际地聊天打发时间。今晚来的学生大概就三个科目的人数,约一百来号左右,男男女女都穿戴整齐,有家眷的一般都带上了,看来大家还是很重视这个典礼的。

由於其俊是在不断插班的情况下读完的课程,所以和他一齐毕业的同班同学没几个来的,来到的也只是有点面熟而已。看着陆续进来的人,他和杜芳说今晚真没几个我认识的呢。

正在他们俩儿漫无目的东张西望的时候,一个穿着一袭天蓝色套装的精干女人走入了其俊和芳的视野,这个一身行政人员打扮的艳丽女人在今晚大多数穿黑色礼服的人堆中显得特别醒目。其俊失声说:哎,这还真有个我认识的呢。“她叫什么?” 这时候杜芳突然问道。“黄璐璐” ,其俊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翘首捕捉这难得的熟人身影。这会儿那个女人也看见其俊了,两个人隔着人丛很热情地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不过没有说得上话。刚好这时候礼堂的门打开让大伙进入会场,其俊便拉着杜芳的手向门口移动,打算顺便和那女同学介绍一下杜芳,可是,当他们走近她时,她刚好拿着手机低头在说电话,其俊走到她跟前努力想在她抬起头的时候和她呼应一下,可是她一直没有抬起头来,其俊只好且看且走,拖着杜芳慢慢走进了会场。

毕业典礼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其俊和杜芳坐在第一排,这样好方便拍照。典礼的程序无非是师生上台讲话,然后由有关人士为学生颁发毕业证书,每个学生都带着伴侣帮忙照相,这样就花了好一段时间,轮到叫其俊的名字了,其俊毕恭毕敬地上台接过文凭,然后让杜芳拍了两张和颁证人的合照。

其俊是看见毕业名册上有黄璐璐的名字的,可是叫了她的名字之后没有人上来,其俊有点纳闷,不是明明看见她来了吗,怎么节骨眼上就没人了呢?他心想,可能她有急事或者其它什么原因又离开了。不过,妻子在旁边,他也没怎么深究下去那个所以然来,而且,他觉得,这与他丝毫没有关系,他只不过是有点纳闷。

毕业典礼在无惊无险中结束了,其俊退场的时候刻意扫视了会场后面一圈,可是已经不见黄璐璐了,只有几个同班的同学还在那里和他打招呼,其俊便准备离开,没再逗留吃那些预备好的茶点,和杜芳回家去了。


(二)

那天晚上回到家没什么事,第二天下班回来,吃过晚饭,其俊和杜芳提起昨晚的毕业典礼的事情,本来只是闲聊的性质,可是杜芳却酸酸的说:

“哼,原来你去上学是和女同学打情骂俏去了。”

其俊听她这样说有点愕然,他不知道杜芳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就回答说:

“唉,我是去上学呀,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弄那些事儿呀。”

可是杜芳还是不依不饶:“我看你就和那性黄的女同学有意思。” 说完还把手里的东西摔了一下,弄出很大的声音。

其俊看她好像来真的,就连忙解释说:“你别太神经过敏了,我和那个黄璐璐只是普通同学,根本没有你说的那回事。”

“我怎么神经过敏了?啊?她明明看见你,后来又看见我在你身旁,不敢走过来和你说话,还躲起来了,后来连毕业证书都不敢上台拿,你说她如果和你没有事儿她要这么躲躲闪闪吗?” 杜芳越说越激动了。

其俊也被激怒了,他把手上的报纸一撂,语气有点大地说:“你别胡搅蛮缠了好不好,她不和我说话,不上台领证,这都和我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她家有什么意外的事,或者有什么其它原因,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哦,你怎么知道她有意外的事?你还说和她没什么?我看你是死性不改,都有老婆孩子了还在外头兜三搭四。” 杜芳得势不饶人。

“你这是什么话?你给我闭嘴!” 其俊被她最后的一句话气炸了,他觉得很冤屈,因为他自己最清楚他真的没在学校干什么坏事。但是他知道,杜芳又在提那些困扰了他们这段8年婚姻的话题了,他预感到像这样的争吵是无法有个了结的。这时候两个女儿听见吵声也从房间跑出来,在惶恐地看着两个大人的狰狞面孔,毕竟她们都还小,大的7岁,小的才三岁,她们还不理解父母为什么总是这么恶狠狠地和对方说话。

其俊看见小女儿已经开始哭了,就对杜芳说:“你别吵了好不好,你看看把孩子都吓哭了。”

杜芳已经妒火攻心,她还是扯着喉咙对他嚷:“要怪也要怪你自己,是你把孩子害成这样的,你有本事就和你的那些女人去过,不要在这里装什么好父亲,,,”

其俊看着两个孩子受到这种惊吓心里有些痛,他知道杜芳一吵起来就没个完,而且会越来越厉害,他想回击,但是这样更会影响到孩子,这时候最妥当的做法就是回避,这个他有经验。所以他没再说什么,扭头就冲出了家门,开车上了路。


黄璐璐是台湾人,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单身母亲。其俊和她只是同过两个学期的班,由於大家都是中国人,所以其俊和她比较谈得来,尤其是说起离婚的话题,其俊总显得很有兴趣知道她的心中感受如何,还有她怎么面对带两个孩子的挑战,因为在他和杜芳这段婚姻生活里,也经常遇到这样的抉择,只是彼此都还没有走出那重要的一步而已。从黄璐璐口中,其俊还了解到她前夫对她的种种刻薄,直至离婚后的官司,也是处处要置她于死地一样,黄璐璐说起这些,总有些戚戚然,其俊在此时对她就会激起很大的同情心。

其俊在学校里并其实没有勾引黄璐璐的心思,虽然他在年轻的时候风流过,身边总有女人像走马灯一样,从来不缺女人。但是有了家室之后,尤其是两个女儿慢慢长大,在其俊的心里面已经容不下太多女人了,他觉得,前半辈子女人都交给了自己,那边下半辈子就把自己交给女人吧,当然这里的女人是指他妻子和女儿,他要把两个女儿好好培育成人,两个女儿当然也是很得其俊的欢心的,其俊在孩子面前是个有威严的父亲,但是他却很疼爱和尊重两个孩子,愿意倾听她们说什么,这和杜芳有所不同,杜芳对於孩子要不就是很溺爱,要不就是很严厉。

现在其俊接触到别的女性,尤其是那些在以前来看是有“发展前途” 的女性的时候,他都刻意把那曾经不羁的心很好的收藏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步子一迈出去,就很难再收回来,而且他自己也不是没有玩过,人生进入了另一阶段,就要懂得收心养性,进入另一个角色。

有时候,杜芳也会埋怨一下,说他有了孩子没了妻子,把她撂在一边不理,对她的关心不够。其实,这也难怪,当初他们两个是在认识几个月之后就匆匆结的婚,感情基础还不是很稳固,在这方面,其俊有难辞其咎的责任。

当年,其俊35岁,在不同阶段都有不同的女朋友,但是最终都由於不同原因散了,或者是他自己心头比较高,这山望那山高的缘故。国内的父母老是担心在国外的唯一儿子总是孤单一个过日子,每次通电话时都不忘唠叨几句,叫他不要那么挑剔。他老妈甚至说只要他能娶上老婆,就算是娶个农妇过门也无所谓,其迫切心情看见一斑。其俊也知道老人家的心情,其实他自己并不是没有女朋友,不过他总觉得自己还不能做到把自己的心去固定在一个女人身上,甚或组织一个家庭,他总是觉得还不到时候,但是作为孝子,他也觉得自己好歹也该娶个媳妇,成个家,再生个娃,这样老人家才会满足。

那段时间其俊和同居过一年的女朋友刚刚分手,感情上很是空虚,对於以往那种玩世不恭的生活方式有些厌倦了,就象是鸟倦知还一般,他也开始有了安顿下来的想法,而他自己创立的小生意也开始走上轨道,背后有一个安定的家显得更加迫切了。

而这时候杜芳刚好出现在其俊的生活里。

(三)

杜芳的姐夫是其俊生意上的朋友,看见其俊还是单身,条件也不错,就极力怂恿刚从国内来的小姨认识其俊。在她姐夫的一次以打网球为藉口的撮合下,其俊和杜芳认识上了,其俊第一眼看见杜芳没有一见钟情,只是觉得她比较普通,样子也算漂亮,可就是缺少了点内涵和智慧,当然,其俊还是不自觉地用他以前的女朋友们的水平作标准来衡量杜芳,他的口味很特别,他喜欢那种深不可测而又风骚入骨的女人,喜欢玩玩感情游戏的,但是他知道,那是以往,现在是找老婆,还是实在的女人比较适合。同时,杜芳有一点优点是以前那些女朋友没有的,就是单纯,就象是一个刚刚步出校门的中学生,其俊在她面前就象是一个饱经世面的大哥哥,再加上其俊大杜芳9年,很多时候,杜芳都是眨着大眼睛在听其俊在高谈阔论,像个小妹妹,所以其俊觉得和杜芳在一起有着和以前不同的感觉,好像感觉很清新。


杜芳其实也是一开始就看上了其俊,她觉得这个男人有见识,看上去很稳重,也有自己的生意,还有一点,就是长得高大,这在南方人来说比较难得。作为刚刚来到外国的她,这样的中国男人正是她想选择作为在异国它乡的终身伴侣。所以杜芳对其俊一见倾心,后来还主动约其俊出来玩,这样才有他们后来的发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段女追男的恋爱,而杜芳小鸟依人般的形像,纯朴的思想,还有比自己年轻得多的岁数,这几样因素加起来,正好迎合了其俊这个时候想要的一个老婆的标准。

孤男寡女碰在一起,而且是精力旺盛的人,很容易就堕入轰轰烈烈的情爱之中,其俊是情场老手了,可他还是为这个像是新鲜出炉面包一样的女人产生了强烈的性冲动。每次约会见面,他们都会做到精疲力尽方才罢休,不论在车后座,在湖边,在树林里,还是趁家里没人偷偷的在睡房里,无不留下他们爱的汁液。在这些激烈的性爱氛围下,杜芳感觉到的只有其俊对她的爱意,至少她当时是那样感觉的,因为她觉得,如果这个男人不爱她,就不会每次见面都要,还要的死去活来的,这不是爱是什么?或者,这正是像杜芳这种单纯的女人所特有的想法,至少在恋爱的迷雾里她是这样坚信不疑的,所以也就有了认识短短三个月就决定下嫁于他的事情。

其俊与其说是爱得死去活来,还不如说是完全迷惑在杜芳那青春的胴体,究竟他爱她有多深,他没有问过自己,他觉得这好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有了一个做老婆的人选而这个未来老婆很适合他的标准。其俊想要的是一个健康的女人,一个服从他多于他服从她的女人,还有,这个女人看上去好生养,这很符合其俊的喜欢孩子的个性,不像他以前同居的女友,虽然个儿高,可是没胸没臀,不像是儿女满堂的主儿。

但是其俊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恰恰忽略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 感情。而当时没有人在旁提醒他,当然就算有,别人也不会不识趣地来煞他的风景,因为在旁人看来,他们是幸福的一对儿,想恭喜都来不及,还提醒什么。

可是其俊还是知道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踏实,那就是他对杜芳好像还没有以前所经历过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甚至有点可有可无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安慰自己:一个男人,尤其是像他这样的好色男人,怎么会不爱一个女人呢,就是性的吸引就足可以让他结婚后爱上杜芳的。他当时认为是这样,而且很相信日后他们也会这样发展下去的。

男人,有时候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尤其在婚姻这样的人生大事上,迷头迷脑的一头栽进去,日后付出的代价,可以使他后悔终身。

杜芳的家人当初其实也有警告她,说你们两个认识才不久,而且他比你大九岁,不先谈谈恋爱了解一下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但是杜芳看准了她心中的男人,就义无反顾地要嫁给他,其俊也被她这种执着感动了,遇到真情,谁还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四)

新婚的生活是很快乐的,对於杜芳来说也很新鲜,她为能够转变人生的角色成为别人的妻子而兴奋不已,处处体现出她渴望成为贤妻良母的愿望。对於其俊来说,婚后的生活和他以前同居的生活感觉差不多,只是人不同而已,不过,思想上,他觉得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容易满足,他当时以为,可能大家刚刚相处,还不习惯对方的思维方式吧,日后或者会慢慢融洽起来的,这世上先结婚后恋爱的成功经验也不少呢。

就像很多新婚夫妻那样,小俩口终日醉心于性爱,有几次没有做好避孕预防措施,这也有情急之中来不及做的原因,婚后一个月,杜芳就不小心有了身孕。虽然其俊很喜欢孩子,可是这么快就有了,却打破了他本来的计划,他和杜芳说好的,一年后才要,他是想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同时也可以再增强彼此的感情,因为他还在怀疑自己是否可以就这么对着同一个女人就这么一辈子的过下去,他不想在未清楚这点之前有了自己的骨肉,以后就难办了。

可是这一切都显得太迟了。

其俊本来和杜芳商量过,不如去做了算了,等一年后再要。刚开始的时候,杜芳同意,毕竟她在很多事情上是听其俊的,可是到后来,杜芳反悔了,她不舍得把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弄掉,其俊开导了她好一阵,她还是说不忍心,说想生下来。其俊看见她这么坚决,想想也好,既来之则安之吧,再说自己也一把年纪了,早点要也有好处。就同意杜芳的意见,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杜芳原来在城里的一间免税品公司工作,怀孕之后,杜芳就把工作辞掉了,是其俊希望她可以在家好好养胎,让她这样做的。在十月怀胎的日子里,杜芳受到了其俊的很好照顾,每天其俊下班都顺带买菜回来,有时候还张罗着亲自下厨,晚饭后经常会陪杜芳到公园散步,稍微运动运动,好让胎儿也活动一下,这样杜芳怀孕的日子里倒也相安无事。

大女儿是在杜芳痛了13个小时后才生下来的,其俊从头到尾都在杜芳身边,帮她渡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阵痛,到了最后那半小时,杜芳痛得呼天抢地,其俊只能让她紧握住自己的手,希望这样可以给她一些勇气和力量,在一次巨大的阵痛到来时,随着杜芳的惨叫,其俊的手突然也因为感到剧痛而大叫一声,原来是手上带的戒指给杜芳这么夹着手指死命一握,手指骨都差不多过压碎了,疼得他呲牙咧嘴的一脸怪相,旁边的助产士连忙提醒他把戒指摘下来放衣袋里去。

终於看见头发了,杜芳使尽最后的力气,长叫了一声,就象烈马嘶鸣一般,硬是把婴儿给推出来了。随着哗啦啦的羊水和血水混合物,其俊心情激动地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小生命慢慢从杜芳的阴道里滑出来,小生命发出好像给水呛了的咳嗽声之后,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助产士麻利地用两个止血钳子夹住脐带两头,然后把手术剪递给其俊,说你自己亲手剪吧。其俊也没犹豫,他觉得这是很神圣的一回事,
接过剪子就按助产士的指点部位“喀嚓” 一下把连接母体和小生命的脐带剪断了,一些暗红色液体随之喷射在他的手背和衣服上。

其俊实实在在地感受了一个小生命是如何诞生人间的,他为能够亲身见证而自豪,怀里抱着用婴儿布包着的女儿,看着她那未开眼的小脸孔,其俊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同时也突然感到有一份责任从天而降,从今以后,作为父亲,他就要负责这个小生命的成长了,而且这个责任是直到他老死的那一天都有效的。

(五)

孩子的出生,为这个小家庭注入了快乐的元素,虽然其俊的初衷是希望第一个是儿子,可是很奇怪,当女儿出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一样的喜悦,而且在那一刹那间,他注重的倒是孩子的四肢齐不齐全,五官端不端正,是男是女反而是次要的。在他看来,新生宝贝能够健全,比什么都重要。

其俊的父母对於有了孙女也是十分高兴,两个老人家70多了,虽然说客家人的传统比较重男轻女,而其俊又是唯一的儿子,但是在等了这么多年终於等到其俊结婚生孩子,他的父母已经是老怀安慰了,只要是有孙儿抱抱,其俊从此有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庭,他们就很满足了。

其俊知道父母抱孙心切,就和杜芳商量,把两老申请过来住一段儿,也顺便可以在头几个月里帮一帮杜芳带孩子。杜芳也同意了,她正巴不得有人可以来分担一下突然多起来的家务事,反正她自己的父母在国内正申请移民,一时三刻都来不了,而其俊的父母来探亲很快就可以来到。

申请的过程很顺利,其俊的父母很快就过来了,他们住的地方比较大,所以两个老人住下来也没觉得不适应什么的。其俊的母亲是烧菜能手,基本上但当了下厨的任务,这使得其俊两夫妻轻松了不少,老人家也会煲啊炖啊什么的,杜芳产后的身体因此调料得很好。

但是,婆媳之间在一起住久了,总会产生些矛盾的,而作为儿子的,在这中间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不是正面就是负面的作用。就要看这个又作儿子又作丈夫的人怎么去平衡了。

本来其俊和杜芳这两口子的婚后感情还不错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加上两个老人也住在一起了,情况就开始改变。其俊的母亲是没有什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一般老妇人都有的习气,她对於儿子和儿媳妇都一样疼爱,当然,作为家中的唯一儿子,她对其俊比较紧张一些,这从平时的生活起居上的微小事情就感觉到,这些都逃不过杜芳的眼睛。或许是产后抑郁的原因,又或许是杜芳的本性,她开始觉得其俊的母亲太宠着儿子,再下来,就幻想她可能会把儿子的心拉过去,自己的丈夫可能不保。


矛盾就此慢慢产生,杜芳总是在其俊面前说老人家这里怎么样那里怎么样,表示着不满意的情绪。其俊觉得很为难,他不知道怎么向老人家转达老婆的要求,他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会为了讨好妻子而做出任何使父母难过的事情的。然而,针没两头尖,这样的后果就是把杜芳得罪了。为了一些小事,他们开始吵架,当然,吵架的原因不是为了当时的某件事,主要是为了发泄自己对於对方不满的情绪。

其俊的父母在他这里住了三个月就回国了,在这期间,其俊尽量不和杜芳有什么大冲突,一有什么大吵闹将要发生的时候,他都忍气吞声的回避,不想把事情越闹越严重,以致影响了父母的情绪,毕竟老人家看见年轻人吵架是最心疼的,这样对他们的健康也不好。

等到把父母送走了,其俊才松了一口气,从机场回来的路上,他突然觉得好像心情很好,也轻松了很多,他不用再做夹心人,左右都不讨好,以后在家怎么吵怎么闹他都无所谓了。

(六)

杜芳在老人家走了之后,和其俊的关系没有原先那么紧张了,但是,女人在生了孩子之后,由於生理上的改变,心理上也会随之变化,变得罗罗嗦嗦,疑心重重。对於其俊的晚归,她都怀疑他在外面有外遇。接下来就是质疑,然后吵架,其俊是越辩越糊涂,越辩越没劲,他想,怎么这女人现在变成这样子的呢?经常无理取闹。他同时觉得现在和杜芳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了,年龄的差异,社会见识和学识的差距,还有对老人家的态度,以前这些都不明显,现在越来越清晰的展现在其俊的面前。两个人的分歧越来越大,有时候一天也说不到两句话,感情的交流就越来越少了。到后来,其俊干脆以怕被小孩吵为理由,自己搬到另一个睡房独睡了,两夫妻分开睡,感情就不可避免的开始有裂痕。

杜芳起初以为其俊真的怕吵,所以才分开睡,可是女人的直觉使她明白了他是在躲避她,而且,她觉得更要命的是,他对她好像没有什么性的要求了。偶而,杜芳会在孩子睡了之后,偷偷溜到其俊的房间里,其俊开始也会应付式地迎合她,然而,
感情的不和谐,使其俊做起来除了射精那一刹那的快感,其它都索然无味。慢慢的,他开始冷待杜芳。

可是,杜芳还是一个健康的女人,而且是有着正常性欲的女人,当然,其俊也有需要。然而,杜芳只能从其俊那里得到性的欢愉,她不可能再有什么其它的途径。而其俊却不同了,他开始留意外面一切可以引起他兴趣的人和事。

杜芳在其俊最冷待她的时候,就经常找点借口很其俊吵起来,越使他气恼的话她越要说,就算是无中生有她也不顾,例如冤枉他在外面有女人什么的。其俊有时候给气得不禁要用武力来泄愤,当然也只是小小的推撞一番,但是杜芳好像并不怎么抗拒。后来有一次她哭着和其俊说:我经常气你,是因为你老是不理我,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都比你碰也不碰我强多了。其俊才恍然大悟,原来为了达到肌肤之亲,她竟然走入了极端,那一刻其俊心里是隐隐作痛的。

婚外情总是在你最失意的时候悄然走入你的生活里,其俊也不能幸免。

妻子的十月怀胎,生育后性趣的降低,还有在分房睡的环境下,使其俊下意识地留意身边的女性。

东晓,一个女孩,此时走入了其俊的生活里。

东晓是刚刚从中国来读研的女生,在一次朋友的宴席上,和其俊认识了,后来,很自然地,两人有了来往,她鬼使神差地迷上了其俊。有这说法:男人手上戴着戒指,有时候更容易吸引女生。或许在这里是因为其俊的成熟和稳重,还有对本地的了解,对於东晓这个初到贵境的人来说,有着一定的吸引力。

其俊终於走出了这一步,和东晓的来往,在他看来,是感情上的一种补偿,在他和杜芳闹矛盾的这段日子里,他觉得脑袋是一片空白,他很想去爱一个人,杜芳他是爱不起来了,对女儿的爱却是另一种的爱。他也想被别人爱,杜芳其实是爱他的,可是在他来说,他感觉更多的是不自然,没有那种因被爱而感幸福的感觉。

其俊当然在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长远的打算,他甚至觉得搞这种偷偷摸摸的地下情比较累,通常他和东晓是约好下班后在某个餐馆会面,匆匆吃点东西就要各自归家,其俊回到家还得重吃一遍,感觉有点受罪。要不然他就向杜芳撒个谎,说公司有研讨会什么的,这样就可以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和东晓去酒店缠绵一番。

但是这样的约会令东晓感觉很不爽,她从来没有和已婚男人来往过,其俊和她这种不得不回家的分别总使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和无奈,她几次试探过其俊关于离婚的打算,其俊都表现出不考虑的态度,所以她就没有再抱幻想了。

其俊是没有打算离婚的,他知道他离不开孩子,因为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去看着孩子长大,和抚养她成长。每次和东晓约会回家,看见孩子他会有一些内疚,觉得自己的行为已经对孩子造成伤害,虽然不懂事的她并没有这种意识。

其俊和东晓这件事儿,从开始到结束,杜芳完全不知道。但是女人的直觉是很厉害的,也是天生的。其俊这段时间的行动不多不少地反映到他回家时候的一举一动,甚至言语之间。杜芳总是感觉他哪里不对劲儿,可就是说不上来。她只好笼统地把其俊和他以前的女朋友联系起来,因为其俊在和杜芳刚开始谈的时候作为互相增加了解的原因,向杜芳坦白过以前的女朋友关系,不过当时杜芳觉得已经是过去了,也没说什么。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发展成这样,她不禁有点疑心,她问过其俊:是不是他不爱她了。其俊其实很怕也很讨厌杜芳问这样的问题,但是他也不得不回答,所以只好说: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我怎么会不爱你呢?这个回答让杜芳感到有些失望,她心里想: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你就不爱我了?

其俊和东晓的地下情在经历过两个月之后就无疾而终了,他们不是没有彼此爱过,可这种爱并没有像其它爱一般可以升华起来,毕竟基础是薄弱的,当时当地,两个人都有自己需要的因素在里面,从而走到了一起,当各自意识到此路不通时,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自然分开。在东晓看来,她挣脱了那种不稳定的感情枷锁,她决定去找属于自己前途的东西。东晓是那种好奇的女子,当她读完其俊这本书之后,对於她来说,如果没有续集,就应该结束了。

而其俊也已经觉得有些疲惫,感情上和身体上的,他也觉得是时候收手了。还有,他自己觉得,现在接触的所谓爱情,已经比不上他曾经有过的那些恋爱故事,他是走过来的人,如果没有令他着迷的女子,他是不可能陷得太深的。

其俊和东晓的最后一次见面是以很特别的方式结束的,那天晚上他们吃完了最后一顿晚餐,其俊开车把东晓送回她跟人合租的地方,他不方便上楼,就在街道上停好车,在车里两个人互诉了一番难言之隐,同时也都冷静地为对方祝福前程,他们没有什么不愉快的感觉,有的只是一些难舍的惆怅,因为他们说好了今晚之后就不再见面了。

其俊忍不住抱着东晓亲吻起来,东晓也不拒绝,她也想再享受一次这个成熟男人那温柔的热吻。其俊示意到后座去,东晓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轮流爬到了后座,很自然地,两个人的手都分别放到了彼此敏感的部位,其俊稍稍用力按了按东晓的头,东晓顺势伏在了其俊的小腹上,掏出来,其俊突然感到身体那部分给一种温热和湿润包裹住,他仰起头闭着眼,细意享受着这最后的温柔,一颗泪珠慢慢从眼角流出,他感到有些悲哀,这偷来的欢愉将在高潮之后离他远去了,,,。

(七)

日子就在这种拉拉扯扯中过去,其俊为了忘却在家和杜芳一起的时候的烦恼,也同时为了在新的领域里发展而去进修,他报读了一个晚上的课程。两个人不会老是面对面,气氛反而有改进,话题也比以前多,当然,大女儿的中和作用也是很重要的,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大家的心情都不错。其俊有时候想,其实如果不是和杜芳有这样的隔阂,一家人在一起的天伦之乐其实是很美好的。其俊虽然心花一点,可是在尊老爱幼方面却不含糊,他的唯一死穴就在不能和杜芳心贴心。

第二个孩子在平淡的日子中翩然而至,这次其俊和杜芳没有打算下掉。他们商量过,觉得不管是男是女,把孩子生下来,这样和大女儿就有个伴了。其俊是这样想的:如果就一个孩子的话,日后会很孤单,什么时候他们两个老去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去面对了,连个可以商量的兄弟姐妹都没有。所以他和杜芳在这个要孩子的话题上,意见是空前的一致。

这次生下来的也是女儿,其俊和上次一样,在杜芳痛了十个小时后亲手把连接她和婴孩的脐带剪断,过程可谓无惊无险。其俊还是像上次一样抱着用步包着的自己新生女儿,心里还是有一阵感动。

有了两个孩子之后,其俊两夫妻的生活骤然忙活起来,杜芳已经没出外工作好几年了,主要是由其俊负担整个家庭的开支,其俊是自己做小生意的,免不了要早出晚归,事情太多了,家务的事情他操很多心,早上他要把女儿上学的午餐准备好,安排她吃了早餐,然后送她上学,杜芳习惯了睡懒觉,所以她一般不会起来帮忙的。晚上其俊下班回来有时候还得下厨,他的厨艺比杜芳好,他如果看见杜芳还没把菜弄好,通常他是毫无怨言的去做了。渐渐他觉得这样的生活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压力,时好时坏的生意有时候也增强了他的烦恼。

然而,这样的生活重担反而使其俊对於这段婚姻有了深一层的理解,他觉得,生活本来就是这样,每个人生存于这个社会上,就要负担起一定的责任,而这个责任和他本人所扮演的角色是相关联的,既然命运安排了他处于这个地位上,他就只能负起这个责任,他可以选择放弃,但是他是要强的男人,他不想放弃。对於和杜芳的关系,他也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既然两个人都不舍得自己的孩子,都疼爱自己的孩子,而不愿意走出离婚那一步,与其这样苟合地过日子,倒不如积极地面对,尝试去适应对方,既然不能放弃,那就接受好了。他慢慢开始改变了对杜芳的态度,对於杜芳所说的,他都以客观的态度来聆听,并且尽量发掘她的优点,对於她的缺点抱着包涵的心态,不去执着地纠正。

还有更重要的一步,是他们两夫妻又再同床而睡了。这本来对於一般夫妻而言是最基本的东西,但是其俊和杜芳知道,这种改变意味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他们这段坎坷的婚姻总算掉头走回正路了。对於他们两口子关系的这种转变,有一个人在这里面起了一定的作用,那就是杜芳的好朋友冰冰。

冰冰是上海人,跟杜芳一样三十刚出头,两个孩子,因为大女儿跟他们的大女儿在同一间小学读书,两个孩子还是好朋友,两家人住得也比较近,走路就几分钟,所以杜芳和冰冰经常往来,也很投契,杜芳还说,听别人老是讲上海人怎么狡猾怎么难相处,不是这回事呀,冰冰这人就很好,也热情,不斤斤计较。

其俊对於冰冰的印象也不错,冰冰有着上海女人那种小巧玲珑的外观,比杜芳更懂得人情世故,其俊知道,她经常有开导杜芳,以她自己的经历来为杜芳提一些建议。冰冰的老公是山东人,在韩国长大,有着山东人的豪爽和高丽人的直性子,不过工作的运气不是很好,一直在作韩国餐馆里的厨师,冰冰说他身上总是有一股油烟味儿,40岁不到,头发却掉不少,冰冰自己有时候也会戚戚然,好像有点埋怨总是那么粗鲁,从外表来看,冰冰比她老公好看多了。但是她和老公的关系当然比其俊和杜芳要融洽一些,可能冰冰比较会调节自己,所以她就时常跟杜芳分享她自己的侍夫心得。其俊倒是发现冰冰每次来他们家的时候,眼光总不自觉地扫过那幅挂在墙上的其俊在沙滩上只穿泳裤的健壮露体照。

上海女人都喜欢串门子,冰冰也不例外,而且她特别喜欢带些自己做的上海菜来让人尝尝,其俊也很喜欢她做的那些八珍辣子和泡菜,杜芳不喜欢吃辣,倒没什么兴趣。有时候其俊下班晚了回家,杜芳端出一喋菜,说冰冰又送东西来了,其俊当然也乐意吃点辣的,不过他在吃着别人老婆做的菜的时候,心里总有一丝异样的温暖,他有时甚至认为,是冰冰用自己的巧手来输送温暖给他呢。其俊有一次差点没出事,那是冰冰要走的时候,其俊送她到门口,趁冰冰伸手开门那会儿,他自己也装着同时伸手,两只手刚好碰在一块,这是其俊第一次和冰冰有肌肤之亲,冰冰不留神,给这样一碰,反而惊呼了一声:哟,你的手怎么好冷啊。吓的其俊连忙缩手,还好杜芳在里屋没有听见,以后其俊也不再敢玩这样的游戏了。

其俊要上课的那段时间,冰冰都会去他家陪杜芳聊天,顺便两家的孩子也可以处在一块玩儿。等到其俊把书读完,他和杜芳之间的关系也开始融洽的时候,偏偏杜芳在这次的毕业典礼上又触动了脑子里那敏感的神经,闹出这样的矛盾,这使其俊感到极其懊丧。

此刻其俊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绕圈子,他在回想着这几年来和杜芳之间的种种矛盾,刚刚开始看见有喜人的进展,这样的一次遭遇就又使她触动了敏感的神经,他觉得很懊丧,好像几年积聚起来的热情又冷却下去。对於杜芳的不理解和小心眼,他感到很无奈和泄气,同时也觉得难言的气愤,对於这个家庭他付出了很多,可是却被这样无中生有的指责伤害了。

其俊从心底里是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都并不是很爱杜芳的,当初相识的时候,新鲜感和一些喜欢的感觉把没有真实的爱情的事实掩盖了,再加上彼此了解对方的时间也不长,感情培育就已经先天不足,这就埋下了日后分歧的种子。其俊在郁闷的时候就总是回想起那个曾经和他同居过一年的女朋友,比较起来她比杜芳更加能够理解他,他强烈感觉到那种差距,就是心灵上他总不能和杜芳有碰撞的感觉,而和那个前任女朋友相处的时候,心灵会很充实,他想可能就是两个人投不投缘的原因吧。很多时候,他都非常后悔错过了人生旅途上那个懂他心的伴侣,他后悔放她走了。现在他和杜芳一起,没有共同话题,没有共同爱好,可谓话不投机,情感总是处於饥饿状态。
。。。。。。
此刻其俊开着车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地,他看见了一处霓虹灯闪烁着几个字:“丽池桑拿” ,这使他的神经触动了一下,他心想:奶奶的,今晚老子就不回家了,既然你说我在外头找女人,那我就找个给你看看。其俊把车子停好,心中怀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报复心情走入了那间桑拿浴场。


(八)

这间桑拿其俊几年前来过,是一间正宗按摩的地方,其俊以前和生意上的朋友来过几次,由於没有色情,所以当时也不避嫌,想不到现在还在经营,不过好像生意不太好的样子,又有可能是时间还早,里面没几个客人,倒是看见在坐的其中一位有些面熟,其俊知道他的身份,在本地可是有名的首位华裔副市长,50多岁了,早听说过他的风流传闻,想不到真的在这碰见他。

柜台小姐很热情地把其俊安排到后面进行换衣服沐浴泡大池再蒸气等等桑拿例行程序,然后出来休息大厅坐下来看看电视,喝喝咖啡,其俊觉得心情好了一点,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享受了,他罕有地点燃了一根烟抽起来,他觉得他需要为所欲为做点什么才痛快。

这时候柜台小姐走过来问他休息好了没有,如果休息好了就可以进房按摩了。其俊看看也差不多了,就起来跟着小姐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微暗的按摩房,小姐请他稍等,一会儿有另外一位小姐来帮他按摩。其俊按照惯例把浴衣都脱了,赤条条地俯卧在按摩床上,把脸埋进床上的小圆洞里,等那小姐的到来。

随着轻轻的敲门声,进来了一位小姐,其俊仰起头来约略看了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房间太黑看不清来人的准确相貌,不过看身型却是很苗条的女孩子。女孩一边找话题和其俊聊起来,一边开始往他背上倒按摩油推拿起来,女孩子普通话说得很准,自己说是青岛人,是来留学的学生,来这里赚点零花钱其俊从那圆洞里看看她的腿也像是北方人,白白长长的。小姐按摩的手法倒是很专业,把其俊浑身上下都照顾到了,其俊也不是没有在陌生女人目前露过体,不过在这样黑灯瞎火的男女独处情况下,再加上女孩温柔的抚摸,下体不禁开始硬起来。

其俊此刻闭着眼,脑海里的思维在跟着女孩那双手在自己的肌肤上慢慢游走,他细意地品尝着这用钱买来的温柔,女孩的纤纤玉指把其俊的筋骨肌肉都按得舒坦极了,原先因为疲劳和紧张而导致绷紧的背部此刻也放松了。他把刚才从杜芳那里受到的气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想:这世界上可真不能没了桑拿按摩这玩意儿,就是自己的老婆也不会有这么仔细的服务啊。

其俊一边享受着服务一边和小姐闲聊起来,他从洞里看着小姐那双短裙下的美腿在移来移去,问道:“哎,外面哪个不是我们这里的副市长吗?” 小姐说:“是呀,他经常来,我们跟他都很熟,他最喜欢试新小姐了。” ,“哦,是吗?有意思。嘿嘿。” 其俊暗自在想,还以为就我这么堕落呢,原来平时道貌岸然的所谓华裔之光也会这样毫不避嫌的来这些场合消遣,不过,想想也很正常,男人嘛,有哪个不花心不想玩的?不玩的只是没条件而已。

其俊接着问:“哎,你们这里现在怎么收费贵了?要140块一粒钟,以前不是70块的吗?”

小姐说:“哦,你可能好久没来,现在这个价钱是贵了,不过服务性质不同了。”

“怎么不同法?” 其俊好奇的问?

“以前那是穿衣按摩,现在是裸体按摩,还包出火。”

“啊?真的?” 其俊扭头看了看,原来现在有这玩艺儿了。“没见你脱衣服啊?”

女孩笑了笑说:“这就脱,这就脱。” 说着就把身上的简易短裙脱掉,然后把里面的小内裤也剥下来,从暗暗的灯光下可以看见女孩的身材还不错。其俊把头重新趴下,他觉得有股不可言状的冲动在下腹膨胀着。

女孩开始用她的身体挨上来揉擦其俊的背部,两团乳房从背上绕着圈一直往下揉去,直到臀部,然后再揉回来,其俊觉得有种欲仙欲死的感觉,膨胀的下体在重压下撑的有点难受。

这时候小姐在他耳边细声说:“先生,您要不要特别服务?”

女孩的细语惊动了正在神游的其俊,“什么特别服务?”

其俊明知故问地回答,“嗯,,,就是,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女孩支支吾吾的说,看来她还是有点害羞,不过也可能是装的。

“怎么收费?” 其俊也不兜圈子了,反正不就是一个钱字嘛。

“全套100,冰火50。”

其俊本来没有冲着性需要而来的,但是既然现在肉在案板上,那就姑且放任一下,同时也潜意识地报复一下杜芳。不过他还是不敢真做,因为他觉得不安全,同时心理上也过不了那个关。他说:“不用了,你按正常程序,用手就行。”

女孩好像有点失望,因为这意味着她的收入少了,不过,她没有说什么,还是认真地实行那令每个男人都站起来的动作。

这样的高潮,对於男人来说,快感都是一样的,说白一点,就是一种兽性的冲动得到了发泄。然而,对比起和自己相爱的人做的快感而言,却有难以祢补的遗憾,灵与欲不一致,那是任你射10次也抵不过和爱人的一次的。

对於其俊来说,那种灵欲一致的体验已经是久违了的事情了。和杜芳的行房,基本上也就是本能的发泄,没有感情参在里面,这有点悲哀,也有点无奈。

其俊发射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伸手在小姐的股间肉紧地捏弄,甚至疯狂地把她一把抱在胸前,他觉得那一刻他需要一具生命来迎合他的播种,他觉得需要抱着一个肉体才可以把那高潮发泄得淋漓尽致,小姐的手让他的这种本能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九)

从“丽池”出来,其俊看看表才九点多一刻,决定今晚不回家了。他记得在不远有一处由肯得鸡麦当劳再加上汽车旅馆组合在一起的地方,可以解决吃和睡的,便开车向那方向进发。

到了之后其俊买了肯得鸡外卖,然后去旁边的汽车旅馆开了一个单间,躲进房间里就一边看电视一边啃那鸡块,倒也觉着挺痛快的,至少暂时可以自己静一静,理一下那纷乱的头绪,今后的路怎么走。

鸡吃完了,电视也看得没什么好看了。其俊洗过澡就躺上床看着天花板发呆,很奇怪,发泄完之后,心里反而平静了很多,也可以说本来一些烦恼和焦虑还有对生活的不满在体内那股欲望尽情宣泄之后,变得烟消云散了,其俊好像领会了一些道理:他觉得婚姻家庭的种种矛盾,其实在某些角度来看,不就是围绕着性这个字吗?
男人的花心,女人的不满,都是因为男女之间最根本的欲望得不到满足,由此矛盾丛生。从传统道德来讲,婚姻就象一道分水岭,把人们的本来欲望一刀切开,从此只可面对一个,不管满不满意,都只能承受。男人的占有欲天性使到男人很容易跨越了婚姻这道界线,从而受到社会的谴责,从道理来说,这个男人该死,当时从人的天性来说,婚姻很残酷,会把人性扭曲。女人天生的从属性,使她们处处提防身边的男人的图谋不轨,在现在这样的社会里,女人一般只能从丈夫那里得到性满足,敢於偷情的已经算很勇敢了,毕竟那是要面对道德舆论的谴责的。其俊觉得,女人其实要求不会很高,做男人的有两句体贴的话语,再以性爱辅助之,通常女人就会服服贴贴的,女人那小洞洞,不单用来生孩子,还得要经常性的捅捅,心里才踏实。女人给操过,脾气一般就没了。

其俊一个人在胡思乱想,一种孤独感突然袭来,手机他是早就关了的,他知道杜芳肯定像以往一样会打他的电话找他,所以他就是要把它关了让她急去,让她也胡思乱想去。

可是,杜芳他是可以不想,两个女儿他却不能不想,特别是小女儿那可爱的笑脸老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还记得今晚出门的时候她还天真的跟他说拜拜,以为他跟平常一样出去上班呢,此刻其俊真想能够把她揽在怀里亲一亲。黑了灯之后的房间更显得寂静,其俊好像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他反而有点不习惯这种环境了,比起家里的热闹和温暖,他心里好像有两个人在对话:

“这样的自由单身生活就是你想要的吗?”

“以前是,现在不敢肯定,好像太孤独了点儿。”

“那么要你回去重新面对杜芳,你能够忍受得了她的无理取闹吗?”

“不敢肯定。”

“那么如果你不想面对,离婚的后果基本上就是失去孩子的抚养权,你可以放弃吗?”

“那会很难,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唯独不能放弃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幸福所在,是和我血肉相连的骨肉。”

“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放弃,不放弃,放弃,不能放弃,,,,”

一边想着,他一边渐渐进入了梦乡,答案始终没有出来。

第二天清早,其俊醒来,昨天晚上一夜做梦,现在感觉有点头疼,他梦见自己一个人在一座桥上被大风吹着向前走,杜芳拉着两个女儿在远远的岸边向他这么望着,小女儿在跳着向他挥着小手在喊什么,但是他的脚步好像不停他使唤,在风的驱动下向着不知名的远处移动,离她们三个越来越远,,,,。

其俊回想到这个情景,眼眶里有些湿润了,心里有一种难受的感觉,他知道他不能离开她们,没有她们,他觉得自己做人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和她们就像一个团队,要在生活的轨迹里一直互相扶持走下去,谁掉队了都将是悲剧。

其俊想起这七年多来两夫妻的恩恩怨怨,虽然苦乐参半,但是也算是自己选择的道路,作为一家之主,他知道她们都需要他,他不能撇下她们去寻找那飘无的自由幸福,最大的幸福,他觉得,就是实实在在的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虽然他和杜芳不时有这样那样的矛盾,但时他觉得他们之间就象一人一头,在不断地建设着一道桥,在建设的过程中总会有很多挫折和困难,但当某一天这道桥建成合拢了,他们两个人就会走到一块,日子就会好起来。现在,就要看自己是否有这样的耐力去继续建这道桥。其俊想,他会有这样的耐力,同时他也希望这道桥能有一天合拢。

想到这里,其俊振作起精神,沐浴完毕,下去把房间退了,他把手机打开,看见里面有好几个留言,他会心地微笑了一下,然后把车启动,迎着早晨的阳光,向着自己的家园驶去,,,。

(未完,生活还在继续着。)
 
滴血的南方(a.k.a.七年之痒) (1-10 校订版)

初恋到白头, 听说过, 也见过, 可总觉得只有很少很少的人有那种幸运,好像沙
漠里的绿洲,城市里的海市蜃楼,可遇不可求。对更多的人来说,人生更像一串珍
珠,每粒珠子都是曾让平淡生命闪光的一段情。人一生可能会经历过很多感情的故
事, 可每当回首往事的时候,时间过滤出的总是那几颗最晶莹最美丽的, 其他的
大都淡忘了, 也许名字和模样都已经模糊。

在我的故事里,有四颗无可替代的美丽珍珠,青梅竹马, 初恋,老婆,还有那个
“七年之痒”时的恋人。他们性格各异,职业也不同,但有一点相同:都是来自中
国的同一个城市,我的故乡, 她们也都很美丽。记得小时候曾和朋友开玩笑地说过,
以后找朋友, 不找本地人就找外国人, 没想到还真是这样了。

这篇是关于我和“七年之痒”时的恋人之间的故事。 其实想起来,这段情大概更
“七年之痒”也没多大关系, 换到另一个时间,也会发生的。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我打工的那家韩国餐馆。那时候我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我有奖
学金,但老婆没有。那家餐馆需要带位的hostess。那天晚上,我在忙的时候,看到
俩个东方女子来找工。看他们像姐妹吧, 好像相差大点; 像母女吧, 可好像又相
差小点。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父亲刚从中国娶来的的后妈,一起来找工作的。那天经
理告诉我她的英文名字叫 Amber, 在上高三. 不知为什么,AMBER 好像看起来比她
的年纪要老成的多,还带着一丝忧郁,后来才慢慢知道她的故事。

那天试工, AMBER很勤快, 很聪明,也懂礼貌,英语没的说,最后经理决定让Amber
作带位. 她的后妈英语实在差劲,没被留下,我以后再也没见到她。

慢慢熟了, 一聊竟然是同乡。我们的故乡没有上海北京那样大,所以碰上个老乡,
别提多高兴了。讲到上海,我曾和朋友开玩笑的说:往中国人扎堆的地方扔颗手雷,
估计十有八九要炸到一个上海人。请上海的朋友不要生气啊。

我们打工时有时讲家乡话, 感觉很亲切。那年我28,已经结婚6年了,Amber 不到
18。一直把她当个来自家乡的小妹妹, 确实也没往别处想, 直到有一天。。。

那年的圣诞节。那个周末,老板早点关了门, 我们员工开了个PARTY。老板很成功,
在周围的城市开了好几家餐馆, 每家都生意红火, 所以对员工很慷慨,不像以前
打工的一些地方,说血汗工厂一点不夸张。那天老板手下几个地方的员工都来了,
厨房特地作了很多正宗的中, 日, 韩, 越的美味,酒和饮料也随便喝,大家跳舞
聊天,十分热闹。我也不闲著,吃著Tempura, 喝著Sake,看著DISCO光下扭动著的红
男绿女,心也在飞著。 过了一会,忽然想起Amber也来了,可 怎么一直没看见她哪?

我拿著酒杯在餐馆里转来转去,也没看见, 觉得有点怪。突然也觉得屋里太闹了,
想出去找点新鲜空气。 於是推开了那扇前门,走了出去。

南方的天很长,8点多了还有一丝残阳挂在天角。那个日式的大纸灯笼下,她一个人
站在那里, 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Amber, 你没事吧?“

Amber 什么话也没说,脸还看著天。

我走近了些, 忽然发现在夕阳的照耀下,Amber的眼睛里闪亮闪亮的都是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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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后想起来,就是从那个MOMENT开始,AMBER真正走进了我的心灵, 一颗种子
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生根发芽。她在夕阳下烟雨朦胧就像一幅油画,印在了我的脑
海,现在想起来还是那样清晰。又想起初恋,青梅竹马,还要老婆,每个人其实都
给了我一个刹那芳华的瞬间,像爱情小说多彩的封皮,轻轻翻过,一个美丽的故事
就开始了。

其实一个小女孩要想让一个心仪的男孩爱上她,真的可以考虑此招。最好要有伤心
的理由,实在不行,也要编点只有女孩才会敏感落泪的事情,像家里的猫下了一窝
小猫,都被人抱走了之类。很多男人都有种惜香伶玉的本能,也许是同情心,也许

是想让女孩知道男人的伟大和重要,也许是为了提高自尊心自信心。重要的是一旦
环境适合,伶还会生爱。生了爱, 后面就有故事了。

切记, 除非你长的像宫雪花,老姑娘们千万不要使此毒招。黛玉葬花有人疼,刘姥
姥葬花估计不但不会有人理的,弄不好还会让人看后闹肚子惹官司的。

不过那天AMBER确实不是做给任何人看的。

我看AMBER不说话,就又走近些,看著她, 想等她开口。

AMBER长的不高,身材匀称,稍微有些胖。长的很大方,属于第一眼看上去觉得没有
多动人, 但越看越顺眼的那种女孩子。短头发,齐眉穗。 皮肤很白。

AMBER终於转过头来,不好意思的抹了一下眼角,声音很轻的说:”唉,你好。真不
好意思,我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也许能帮你一把。” 我确实想知道她到底有何难处,
以至於在这个热闹的夜晚独自凄凉落泪。

“我和我爸打起来了。他把我骂了一顿。”

“为什么?你挺懂事的吗?惹了什么祸?”

“祸到没惹,就是SAT没考好,一个奖学金也没联系到,我爸对我非常失望。”

在那之前,我知道AMBER的父亲在我就读的学校作博士后,薪水很低,估计供AMBER上
大学可能会有困难,难怪他父亲会如此著急。我只有安慰她,说:“AMBER, 别想
的太多。没奖学金,不还可以申请学生贷款,校内校外还可以打打工吗?很多美国
学生不也这样吗?想开点吧。”

当时没理解她爸的数落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后来才慢慢知道。

这还要从她的父母讲起。她爸出身在一个读书人家,从小学习就很好, 但赶上文革
的尾巴,家里看他上大学的梦想不会实现了,就匆匆给他介绍了一个工人家的女儿
要他们结婚。那个年代,不讲究爱情,也就是过日子,她爸大概也是灰心了,就同
意了。

没想到,历史和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结婚一个多月后, 电台就播送了全国恢
复高考的消息。那时她爸又高兴又痛苦。高兴的是可以去实现那个梦想了,痛苦的
是他老婆好像已经怀孕了。

他爸从此积极备考,最后考上了北京的一个名校。拿到通知书后的那天,AMBER出生
了。一生下来就笑,可不知等待她的将是一个多么扭曲的童年。

本来就没有爱情的婚姻走到了头,但她妈非常恨她爸,把这个结尾托了很多年。她
妈把气发到AMBER身上。奶奶后来告诉AMBER她妈从来没有抱过她,也没喂过她,开
始是姥姥管,后来就都交给了奶奶。AMBER的记忆中,只有母亲那冷酷仇恨的眼神,
没有任何母爱的感觉。她长大后也对自己是否能做个母亲十分怀疑。

她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很近。父亲放假总是回来陪她玩。但她看见别的小孩有父母呵
护,心里很痛。

回来父亲又得到了赴美公费留学的机会。出国前,想把婚离了,但她妈就是不同意,
虽然那个婚姻早已只剩下一张纸了。历史的悲剧让全家老少在继续负著沉重的代价。

父亲在美国立住脚后,就开始想把AMBER接过来。为此回国一趟,和她妈彻底摊牌。
她妈家以为父亲一定在美国发了大财了,狮子口大开,要父亲出血几十万。父亲解
释了好几天,最后把所有打工存下的8万人民币给了她们。8万现在不太起眼, 那时
可是个很大很大很大的数字。她妈终於松手了。那时AMBER小学刚毕业。父亲后来一
直告诉AMBER说她是那个婚姻结出的唯一的好果实,而且还特别贵。

AMBER来美国后,和老爸相依为命。老爸为了不让她受委屈,虽时有可心之人,也只
好放弃。 后来AMBER大了也快独立了,老爸这才动心,回国选了个新娘带回来。新
娘以前在文工团工作,离过婚,长的漂亮。开始AMBER还很高兴,孩子气的告诉我她
的后妈多漂亮,这样才配当她的后妈。不过后妈来了,当然要做女主人了,於是要
买这买那,把公寓装饰一下。平时和老爸节俭惯的AMBER很看不惯,就埋怨了几句,
结果老爸被弄得很尴尬,又想起AMBER SAT没考好,就把AMBER臭骂了一顿。AMBER那
时很难理解老爸多年之后新婚的感觉,只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有了后妈,就开始对
她不好了,所以心里很痛很气。

这些事都是后来AMBER慢慢告诉我的。我自己和以前认识的人虽然童年也不富裕,有
的也是和奶奶或姥姥长大的,跟父母关系不是很亲,但像AMBER这样的处境,还真是
只听说过,没见过。每想起这些,就觉得AMBER真是不幸,她缺少的爱太多了。难怪
AMBER总有一丝成熟和忧伤挂在眼角。

那个晚上,我并不知道这么多些细节,只是慢慢哄她,说说开心话。慢慢的,AMBER不
再哭了,大概也有点饿了,擦了擦脸,对我说:“进去玩吧。”

“好吧。” 抬头看看天, 那角残阳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们走进餐馆,里面的红男绿女们还在高潮澎湃,大概谁也没注意到刚才窗外发生
过的故事。

那晚,员工们照例交换礼物。大家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都放到前台,然后老板在抽送
给大家。 可巧的是,那天AMBER正好拿到我送的礼物:一只存钱的瓷猪;我也鬼使
神差的拿到她的礼物:一个半透明的玻璃烟灰缸。我们发现这个巧合后,都觉得很
高兴,因为要是选人送礼物的话,我们确实是想送给对方的。

音乐又起,这次是SLOW DANCE。轻柔如梦的旋律里,看著那张快要过期的日历,心
想,新的一年快到了,新的一年里又会有些什么故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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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新的一年里,还真是发生了很多的故事。这几年生活稳定也平静下来,想起那
年,真像看远方的群山,云雾缭绕,时隐若现,觉得可望不可及,可是心里深处却
明白,它们都存在过,它们都发生过。

新的一年开始了,新的学期也开始了。我的必修课都上完了,只剩下论文和几门选
修课了。论文对我来说也快成了一块鸡肋,不过中国文化里善始善终的美德对我影
响不小,还是想早日写完毕业。其实早就对这个专业和专业里的人烦的要命,专业
之外的人根本就对我们的研究成果无知也无谓,我们的研究成果也对社会无关痛痒,
这些教授们唯一感兴趣的就是PUBLISH OR PERISH,如何尽快拿到TENURE。那些追求
其实很现实,可我开始觉得这样在象牙塔里孤芳自赏,玩弄数据,骗人骗己,也真
的太无聊了。

读书的同时也在留心找工作,可我们这个专业,基本上要去读个博士才能有戏。我
一点兴致也没有。那个时候的IT就像第一场春雨过后的小草, 开始冒头了,到处听
到山谷回音似的好消息,谁谁拿到OFFER 了,等等。我也开始看些书,留心这些方
面的消息,考虑是否也去选几门那方面的课,觉得有以前读理科的底子,应该还可
以对付吧。可现在论文刚开始,要花很多时间搞数据,选课只能等等了。

我老婆还有一年也要念完她的会计学位了。她很有悟性,学得很好。后来找工作,
上班,她总给人家留下一个很聪明的第一印象,尽管只有我知道她有过多少次头大
的时候。

看到她那闪动的大眼睛,总会让我想起我们在中国的那些快乐的时光。

刻骨铭心的初恋结束后,有好几年我强打精神谈过几个女朋友,不是人家看出我旧
情难忘想找替代,就是我根本没感觉,最后都无疾而终了, 直到遇见我老婆。

她是我生命里最漂亮的女孩子。一双眼睛很大很有神,按我妈的话说,我老婆的眼
睛把我的魂 钩走了。我妈爱开玩笑,但说的其实有道理。我慢慢陷到她的那双大眼
睛里不能自拔,初恋的刺痛也慢慢麻木,初恋的那个女孩也不再日思夜想。

我们的父母都在一个大单位工作,所以知根知底,我们从热恋到结婚一点阻力也没
有。我们那时也没什么压力,也没什么责任,整天有时间就是疯玩。我的那些球友,
牌友,和酒友们不高兴了,纷纷打电话来骂我是重色轻友,我只好如实告诉他们其
实我病得比那还厉害,俺这症状叫见色忘友,於是大家起哄开始叫我色狼。有时他
们打电话骚扰到家里找色狼,我妈明知故问的叫:“谁是色狼?电话。”我半气半
笑的说:“大概是找我弟的吧,我来接吧”。后来那些老友们也都一个个病了,联
系越来越少,听说有的病的比我还厉害,连老娘都忘了。

结婚后和结婚前对我们来说变化不大,吃穿不愁,房子也宽敞,有时间不是在外面
玩,就是在家里做爱。那时的精力真是旺盛,大概是年轻,也跟没有心理压力有关
系吧。还记得那次说好了我妈的一个熟人领我们去办结婚证,她来时,我们正在里
屋的床上边看电视里的足球,边在做我们喜欢的床上运动,把要去领结婚证的事几
乎全忘了,等人家敲门才想起来,赶快结束了我们“上半场”的肉搏战,我贴在老
婆的耳边说:“等回来,我们再踢下半场”。我老婆杏眼朦胧,冲我小声说:“大
色狼!” 色狼归色狼,她还是跟著我去领了结婚证。我们回来后,那场足球也踢完
了,但我们的下半场才刚刚开始。。。好像那天中国队0 :2,郎郎 2:0 。。。

后来我和老婆说,那真是我们最无悠无虑的阳光年代了。我们经常去逛各种夜市,
吃遍各种小吃,看没边没沿的电影。想起那个时候,我们好像总是在笑。她很善良,
看见屋里地上的小虫,会拿一个碗把小虫扣好,等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屠夫来解决。
她很单纯,想的也不多,有时候就是幻想,有一次告诉我她好想和我在海边的沙滩
上骑马, 让我发了一阵呆,心想,海边有马吗?马好像不吃鱼的?她做饭做的香,
我一直认为她是香油比我放的多,但回来发现还真不是。 我把她当成恋人也当成妹
妹一样的宠著。有几次我妈旁敲侧击的告诉我不能太宠著,否则以后会有麻烦。我
觉得我妈那是人之常情的嫉妒,也就笑笑,没说什么。

有谁知道,中国的那句古话“不听老人言, 吃亏在眼前”后来还真应验了,我妈说
的话, 现在想起来, 还真是站得高看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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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个圣诞PARTY之后,AMBER和我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她喜欢告诉我她童年的
一些小故事,她那几年和老爸走南闯北的经历,还有她现在学校的一些段子。

有一次,她神神秘秘的让我猜她在学校的外号是什么。我在中学时,可以算是起外
号的专家和热心推动者了,有的外号起得即传神又尖刻,害得有些同学对我咬牙切
齿的。可对美国的外号,还没多少研究,只有洗耳恭听。

AMBER小声的说:“TB”

我没听明白,“TB?肺结核不是在美国绝迹了吗?”

“不是,T是TOP,B 是那个”

我想来想去才猜出那个B是BITCH的缩写,心理不解,“AMBER,你挺乖的,怎么被起
了这么个外号?”

AMBER笑著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不喜欢和那些女孩分帮结派的,我谁都理,
谁都不理,有些人就觉得我这种ATTITUDE像个BITCH。还有几个女孩和我共享这个外
号哪。”

不知道现在中国的校园里有没有“头号母狗”这种外号,想想美国中学生的尖刻和
创造性也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阿。

有时我也和她聊聊当年六四时游行绝食屠城的一些故事,AMBER静静的听著,像在听
一段很遥远的江湖传奇。

打工的时候一般很忙, 但SLOW的时候和员工吃饭的时候,我们经常聊这聊那,似乎
从没少过话题。有时候,AMBER没有SCHEDULE, 心里就觉得空落落, 时间也觉得过
得慢了些。后来AMBER告诉我她也有此同感。

那个初春的周末,发生了一件事。

那个周六, 我打全天。早晨来到餐馆,从后门进去时,厨房的兄弟们都照例早来了。
这个餐馆有俩部分,SUSHI BAR 和做剪炒烹炸的厨房。厨房里都是越南人。那个南
方的城市里有很多越南人,都是全家全家投奔怒海最后被安置到美国的。和中国移
民比,越南移民各个层次都有, 不像中国人那样集中在几个领域。当地人称越南人
是黑人之外最同化的少数民族了,因为各种蓝领白领里,好像都能看见越南人的影
子。

这个餐馆的大厨阿阮是当年南越的军官,做的饭很好吃。二厨叫阿浩,虽个子不高,
以前在中学练过美式足球,脖子又粗又硬, 像拳王泰森,人还豪爽,就是满嘴垃圾。
见到男员工就骂骂咧咧的拿英语和越语骂人打屁,我们都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
听听不同文化层次的语言有时也挺长见识的。阿浩告诉我们说越南话里骂人叫“堵
马”。於是我们就经常听他“堵马”这个“堵马”那个的。

那天也一样,我刚进来,阿浩就开始“堵马”了。我冲他一乐, 像往常那样说了一
句,“HEY, WASH YOUR MOUTH,OK?”, 就跑到前边干我的活了。

那天AMBER也来了,一见我就告诉我中午有一个韩国人的大PARTY,老板让我和一个
美国WAITRESS LINDA做。

韩国客人是我们打WAITER WAITRESS 的最爱也是最恨。爱他们出手大方,点菜多,
所以小费好;恨他们托的时间长, 很闹,有时还撒酒疯,吐的一地,有时还打架。
不过,让我们这些跑堂的最乐的是:店里规定六个人以上的PARTY自动收15% 的小费,
可这些韩国人到最后也许是喝晕头了,也许是装大头,签卡的时候又在小费那栏加
了 15% 到 20%, 害的我们没事偷著乐了好几回。

LINDA 也在上学,还是和我同一专业,不过是在读本科,有时帮她看看作业。LINDA长
的一般,在白人里算是较安静的那种。有个男朋友在美国海军,听说要去韩国了。
LINDA手快,经常和我一起搭档,我们彼此分小费也很大方。

和LINDA合作,那个PARTY进展的很顺利,但托的很晚,下午两点多才完。不过这些
韩国人大概还是没搞清楚,这次又DOUBLE TIPPING。我和LINDA躲在屏风后尽量忍住
笑。

AMBER大概很饿了,就走到我面前,指著她的工作服, 说“要是不会再来人,我脱
衣服啦!”

我一听,坏坏的笑著说“脱吧!”

AMBER这才意识到她的语失,脸一红, 不好意思的说“我的意思是脱工作服”。

我一听,更乐了。AMBER红著脸扭头跑到一边去了。

我正在点著中午拿到的小费,心里挺高兴,这半天可以顶上平时一天的那,这时门
突然被推开了,阿浩和一个没见过的高个男的急匆匆地闯了进来,那个男的手里还
提著一把像西瓜刀那样的长刀。阿浩脸红红的,一看见我,就指著我,冲著那个男的
喊:“THAT IS HIM!”然后好像还说了句很激动的越语.

那个男的挥舞著刀向我跑来,我几乎木住了,但大脑在高声运转,心想:“这到底
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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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现在,也经历过一些惊险可怕的事情,但只有三件事印象最深:

一是六四前在广场绝食,突然北京宣布军管戒严,大军围城,天上武装直升机盘旋,
喊话,还洒传单。那个夜晚很恐怖,我和一些同学认为明年此时大概就是周年了,
所以很多人都写了遗书放在身上,有些女孩在哭,很凄凉,也很悲壮,本来绝食多
日的身体就差,加上那刺激,那晚很多人就像鬼魂在地狱里行走一样。

另一次是来美国后第一次自己开车远游。天黑在高速上赶路,没看清旁边道的后面
有一个18轮大卡车就换道了,18 WHEELER几乎要撞到我的小车屁股了,卡车司机大
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近才换道,惊呆之余大按喇叭,紧急之中,我几乎是闭著眼的一
睬油门又跑回原来那道,要是那道正有车冲过来,俺肯定玩完,我好像是绝望的在
俩种死亡里作最后的选择。还好后面的车开的不太快马上跑到另一道去了,结果俩
边的司机都给了我FINGER,喇叭摁了很长时间。等静下来,我发现背心都湿了。

还有一次就是在那家餐馆。

实在想不出为何有人拿刀向我砍来,腿也像冻住了一样,这时那哥们已经跑到我面
前,举著刀就向我劈来。

刀横在半空时,这位哥们大概想验名证身,让我死的明白,大喊了一声,“DID YOU
CURSE HIS MOM!" 我听了一头雾水,但马上喊了一句:”NO, I DIDN'T!"

那把刀离我大概还有30多厘米时,停住了。那位哥们似乎悟出些什么,把阿浩叫过
来。阿浩脸红红的,上来就象要打架一样,骂我今天早晨骂他妈了。我想了又想,
把早晨的事情像电影一样过滤了一遍,终于想起我冲他说过“WASH YOUR MOUTH”那
样的话, 肯定阿浩错把MOUTH 听成MOM相关的话了。
我马上向他和他的哥们作了解释,他的哥们看我的态度确实诚恳,不像搅赖,大概
明白又是阿浩放空炮了,就边劝他边往外拉他,临走跟我说了声对不起,我没理他,
你都要砍我的脖子那!阿浩还是不信,还继续破口大骂,堵马的没完,说什
么不要以为我岁数比他大,就可以不尊重他,等等,骂时脸红的像猪肝,但终于被
他的哥们拉出去了。

各位看官,你要有一天非要去打人甚至砍人,请一定在悲剧未发生之前核实一下是
否是他,是否他真做了那事。同样,你要是那被打被砍的,要尽量争取搞清楚对方
是否找的是你,是否真干了对方认为你干的事。不过要是你心虚,已经知道大祸临
头,那就别问了,快逃吧!

他刚走,AMBER 和LINDA就跑了过来。看得出她们也被吓坏了。我突然感到很累,要
倒下似的,但还是站稳了,坐到边上的一个沙发椅上。LINDA问我没事吧, 我也说
不出什么,只说了一句:“I AM OK”。AMBER给我泡了杯绿茶端过来,小声的告诉
我,她听说今天早晨厨房的人在偷著喝酒,好像阿浩喝的最多。难怪哪!

我随便吃了点东西,脑子还是嗡嗡的,AMBER看我惊魂未定,就拉著我非让我陪她去
逛旁边的KMART。我只好去了,也忘了她买了什么,我们也没说什么,逛到又快到晚
班的时候,我们又走了回去。

回到餐馆,就看到阿浩和老板在那说话,阿浩还是很激动,脸还是很红。LINDA也回
来了,在做准备工作。老板看见我,就把我叫到一边,跟我说阿浩威胁要辞职,除
非我向他“道歉”。真没想到恶人先告状,气得我把事情的细节向老班说了一遍,
故意大声音,让别人也听见。老板很为难,培养个二厨要花时间,而我们这些WAITER根
本无足轻重,我们都明白。老板也不说他的错,就强调我岁数比他大,高姿态一把,
也算帮他个大忙。他对阿浩的偏袒让我真是很气很窝火,我真想发把脾气也耍手不
干了,可想起在这个小镇可能是最好的一份黑工和老婆上学的学费,我又犹豫了。

有时候抬头需要勇气,有时候低头更需要勇气。我想了想,慢慢走到阿浩那,面无
表情的说:“SORRY FOR ANY MISUNDERSTANDING,BUT ALL I SAID WAS WASH YOUR
MOUTH,I DID NOT SAY ANYTHING ABOUT YOUR MOM“ 然后就走开了。阿浩好像很得
意的一笑,说了声”WE ARE COOL“。

看见我过来,AMBER 和 LINDA围了过来。LINDA小声的说:”HEY,YOU ARE A REAL
MAN AND A BIGGER MAN。“ 我听了苦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但发现AMBER 在盯著
我,一种以前没见过的眼神,直盯了我有一会,我觉得有点怪,但装做没看见,当
时也还在气头上,也没去问。

回来我们成为恋人后,有一次我们躺在床上,我突然想起那个眼神,就问AMBER。她
开始什么也不说,还故意打叉。后来经不住我的一番折磨,终于告诉我。AMBER说那
天的事让她头一次意识到我和她认识的男孩们不一样,那些男孩大都得理不饶人,
无理搅三分,没见过像我这样能屈能伸的,她那天的眼
神是要好好观察观察我。然后她服在我耳边小声的说“我发现你身上能屈能伸的东
西还很多”

我瞪大了眼明知故问的说“是吗?还有什么能屈能伸的?请指给我看看。”

AMBER的脸红了,骂了一句“大色狼!”边说,她的纤纤小手边抓向了我那能屈能伸
的东西 。。。。。。

我后来再也没理阿浩。他看见我也有些难为情。餐馆的人听到这件事后,都尽量不
再和他开玩笑。过了些时候,阿浩辞职了。又过了些天,听说阿浩带著几个哥们,
租了个UHAUL,把SUSHI BAR 大师傅阿KIM的家当都连锅端了,然后听说跑到佛罗里
达去了。阿KIM的邻居还以为是搬家公司的,因为那些人好像穿著一个式样的制服,
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阿KIM知道后也没报案,只是很心疼他收集多年的做SUSHI和
SASHIMI的厨刀,那不是一般的刀,要把鱼切的细,切的薄,切的好,要有专门的刀,
很贵,有些还是古董级的。阿KIM有些神伤,没过多久也跑到其他州去了。

这事平静下来后不久,有一天AMBER脸色沉重的告诉我她的后妈走了。理由是在这找
不到工作的机会,要去DALLAS一个朋友那找事作。AMBER的父亲劝了又劝她也不听,
就只好让她去了。AMBER说她爸很伤心。这种故事听得太多了,抱著幻想嫁过来后又
开始失望。后妈去打工,她又把这段婚姻怎么看那?有些人离婚后会更加珍惜,有
些人离婚后会变得无所谓。后来再也没听到她后妈的消息,不知她现在是否还和AMBER她
爸在一起。

就在我为AMBER家里的变故唏嘘感叹的时候,LITTLE I KNEW,我的后院不是起火,
也至少是开始冒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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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世界里,灰姑娘和白雪公主们和王子结婚后,生活HAPPILY EVER AFTER。可现
实世界那?这种事大概不多。成人版,写实版的童话更像查尔斯 和戴安娜之间的SAGA,
充满争吵,误解,不和谐,甚至谎言,欺骗,偷情,通奸,分居,离婚 。。。在
一个完美的世界里,我会和初恋携手到老,每天早晨醒来,就会看见她在枕边,美
丽的眼睛像清澈的湖。

年轻的时候,谁要是告诉我人和感情会随环境而变化,我不相信。出国前,也听说
过不少留学生感情婚姻破例的故事,但相信那只是别人的故事,我和老婆就象江湖
上的一对侠侣,长风飞剑,行走于天涯,和各种邪恶势利斗争,可那会想到,最后
击倒我们的不是邪恶势利,而是我们自己。

其实很多时候人和感情并没有随环境而变化,而是以前不同环境下人和感情的一些
缺点弱点没有显露而已。真正了解自己和别人有时要花很长时间,真不是件容易的
事。有时你觉得世道翻云覆雨,觉得不可理解,可当初你又真的知道花如何开花如
何落的吗?

如果AMBER的童年有点像地狱,我的童年像人间,我老婆的童年可以快算是天堂了。
宠爱不说,要啥有啥,家里经常收到国外亲友寄来的玩具,其他孩子见都没见过,
零活钱也多, 但花的也快。后来她也慢慢悟出她从小对金钱没什么概念。

我们在中国时的那段幸福又性服的时间里,没有压力,没有忧虑,也没有什么目标
和责任。我们以为我们可以把那样的快乐和行李一样打包也带到美国来,可想象和
现实有时真的差的太多。

那个时候,中国还不像现在富,留学生夫妻间,造成隔阂的两个主要原因一个是经
济,一个是沟通, 让我们都赶上了。

我老婆刚来时,英语不好,忍痛买下那时觉得很贵的笔译通, 还花钱上ESL班,让
很多太太们羡慕。后来能去学校读学位了,开始还要交州外学费,虽然那时南方的
学费还算便宜,但靠我自己的那点奖学金也没戏。开始她也打工,干了几个月,抱
怨累,也许会生病,少活几年等等。我心里想,大家不都这样要苦一段吗?可像我
妈说的那样,我确实很宠她,为了让她专心FULLTIME 学习,以后她再也没去打工。
我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希望她能早日读出来,她的专业可能会好找工作好办身份,
不像我的是冷门,而且还得读博士。

那段时间很忙,也很累,但后来越来越多的是心里的累。老婆读了门艺术文学的选
修课, 就吵闹著要转系,觉得好玩,有意思。 可那个专业又没出路,而且她英语
又没那么溜,那门课的一些PAPER还是我捉刀的, 再说又是自己打工,还要交州外
学费,真是吃饱了撑的去读那东西。我和她解释,说以后等混出来了,你可以去社
区学校里去读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读个够,可现在?她说她读书就是为了读书,
什么以后工作,钱, 身份,太俗。虽然她最后意识到她的英语不够应付那个专业,
所以没去, 但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甚至有一次心血来潮要中途不念了,去加
州找朋友玩。我开始还耐心解释,后来觉得真累,她虽然小3岁,可真没想到我有时
像和个孩子那样说话,就是不能让她懂。我又急又苦恼。

压力大了,她在国内没怎么显现的小姐脾气也冒出来了,动不动就喊。有时我好心
帮她作些作业,可一旦有点不和要求,她就闹,也不考虑我上学,工作,打工后的
无奈。有几次在学校实验室当著别人的面就嚷,把别人也吓了一跳。我知道她脾气
直,不拐弯抹角,她有时归罪于她的周期,可不管怎样,慢慢感到有点委屈。她还
说她就这样,要是我跟她分手,她一定能找到个忍受她脾气的人。我真是无话可说。

在国内的时候,我们蹭吃蹭喝,家务活也不多。到美国后,才发现我们俩个人其实
都很懒。可活总要有人干,那就是我。平时她忙,我也没什么,觉得也是帮她学习,
可有几次让我感觉到心冷。有几次周末我去两个小时外的另一城市参加学术会议,
等我回家后已经天黑了,饥肠辘辘,可看见饭还没做那,问她今天忙什么了,她说
没什么,她还不饿,意思是还等我回来做饭。我闷头作著饭,心想, 人为什么有时
这么贱,越对她好,她越不把你当回事。

现在想起来,我们那时像对参赛的马拉松运动员,向一个目标冲去,可累得中途只
能坐下来喝点水,喘口气,静下来沟通的时间太少。其实那时我对她的压力也不太
了解,我的考虑也不细致。婚姻是俩个人的事,我们 GROWS APART。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我们的婚姻已经出现了裂缝。但给它一记致命之脚的还不
是后来和AMBER的恋情,而是一个朋友的新婚老婆KRISTIN的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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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方上学的时候,阿文是我最铁的哥们。阿文是苏州人,清瘦,个头不高,透著
南方文人的灵秀之气。阿文对中国古代文化很在行,唐诗宋词往往出口成章,还会
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我虽然在北方长大,但祖上听说也是从苏州一带过来的,
所以见到阿文有种远房兄弟的感觉,特想了解一下“故乡”的故事。

阿文比我早来一个学期。自己先来美国时,系里派阿文去接我。在找到自己的房子
前,还在阿文那暂住了几天。记得第一次在他那吃饭的时候,我们都乐了,阿文捧
著个很小很小的碗,我端著个北方的大海碗,我开玩笑的说,你要是用我的碗,一
定撑死,我要是用你的碗,不是饿死,就是急死。

阿文人很NICE,除了专业外,我们有很多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历史,政治,电
脑,电游等等。唯一不习惯的就是阿文给家里打电话时说苏州话,燕语莺声,而且
一句也听不懂。

跟阿文接触时间长了,发现他还是个感情很深的一个人。他告诉我从中学起就开始
喜欢她。那时她是班长,他是学习委员。阿文给我看了他们中学的毕业照:那时的
阿文是个文气的大男孩,她扎著两个小辫,清纯中透著成熟。阿文喜欢她的美丽和
大气,她也知道,但好像不太喜欢书生类型的男孩。但阿文并没有放弃。高中毕业
后,他到外地去上大学,她去了本地的一家职业学校。阿文在大学也没谈朋友,但
一直暗中关注她成长的消息。阿文觉得她不喜欢自己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没有事业上
的成功,於是就苦读英语,想出国混出点名堂。那时候出国本身就可以算是件光宗
耀祖的大事,不像现在,阿猫阿狗们都蜂拥式的跑出来了。

后来阿文拿到了奖学金和签证来美国了。临走他打听到她正在一家外企作公关秘书,
起了个英文名字叫KRISTIN。

阿文出国后,因为实现了一大理想,信心大增。KRISTIN的家和阿文的家算
是熟的,离得也近,平常也有走动,阿文就托家里人旁敲侧击的到KRISTIN
家探听虚实,其实阿文母亲并不喜欢KRISTIN,但可伶儿子如此痴情,也只
好照办。

后来有很长时间再也没听到阿文提起KRISTIN,直到有一天。那天我有空到
阿文那一起玩当时最火的电游DUKE NUKEM。正当我们TEAM作战和各
种怪物撕杀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阿文一愣神,我被后面扑上来的怪
物一炮给打死了,鲜血洒了一地,GAME OVER!我在运气等著再战,阿文
去接电话。拿起来没说几句,只是静静的听著。放下电话后,他显得很高兴,还有
点不敢相信的样子。他告诉我KRISTIN答应考虑这事了。

我很为阿文高兴,毕竟等了这么多年,不容易,多少人即使心里还没放弃,也都早
去找别的乐子去了。可隐隐约约又感觉到有点不安,但也一时想不清楚。看著阿文
高兴的样子,除了恭喜,也就没说别的。

后来阿文和KRISTIN通了多次电话。最后阿文决定回苏州结婚。我开车送他
去机场,阿文很激动,眼睛亮亮的。一个多月后,收到了阿文的一个EMAIL,
他说KRISTIN的签证已经办好了,并告诉了我回来的航班和日期。

那天在机场第一次见到KRISTIN时,我心里一惊。照片里那个清纯的姑娘一
点也找不到了,KRISTIN的眼圈夸张的涂成黑色,远看有点像小熊猫,言谈
举止有一种说不出的江湖气,倒像个男孩。阿文站在一边,像个弟弟,而且出奇的
安静,和回国前的激动完全不一样,后来才知道是为什么。

KRISTIN来了之后,阿文想搬到大一点的公寓。碰巧我们的邻居搬走了,那
房子比阿文原来的多一间,价格也贵不了多少,於是阿文和KRISTIN搬了过
来,成了我们的新邻居,经常见面,有时还一起吃晚饭。

几天新鲜劲过去后,发现阿文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我只能瞎猜,小两口大概需要一
个适应过程吧,也就没多问。阿文什么事也没有提,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KRISTIN很能说,也特爱聊,听起来社会经验很丰富。因为还不认识其他人,
就常找我老婆聊天解闷。开始还没什么,但慢慢的我开始觉得有点烦。我老婆是那
种比较单纯简单的女孩,对於我来说,是个很大优点,因为我不喜欢女孩子太世故,
可这种性格也有缺点,就是耳朵软,容易受外界影响。KRISTIN好像特看不
起我们这些读书的,尤其我们这些在读要多冷有多冷的冷门专业的读书人。她常谈
她在外企和商界的经历,无非是钱,财富,和大款的故事,谈她有多大追求和设想,
跟我们这些穷学生只想找个工作办个绿卡来说,可以说是一天一地了。我老婆那时
好像脑子空空的,KRISTIN的话开始原装不动的装了进去,这点让我挺烦。

还记得那天,打了一天工,精疲力尽的回到家。刚进门,看见老婆和KRISTI
N正在聊著什么,我以为老婆会过来问候问候我打工累不累,可没想到,她一看见
我,就劈头盖脸的说:“我现在才明白到美国来到底是要干什么了,你这样打工太
没出息,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

“我打工太没出息?”“混?”当时我的头像被一个高速运行的棒球击中一样,一
下子大了,懵了,不禁想起这几年的委屈,不被理解,打工受的累和气,为了她不
懂事的无奈,著急,和苦恼,想起打工还差点让人给砍了(怕她著急,没告诉过她),
看见她这么没主见,让KRISTIN牵来牵去,心里好像被深深的刺了一刀,我
的血一下子涌要头上,平时慢性子的我终于忍不住了,酸甜苦辣像岩浆一样喷发出
来,我指著老婆,吼了起来:“我打工是为你交学费!你 给 我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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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就已经有裂痕的感情好像就在等候著那样的一根导火索。

我是慢性子,和老婆这么多年,从没有那样冲她喊过。那天的我好像心里觉得已经
累到了无法承受的程度,后来她也承认她那天作的有点过了,听了KRISTIN
的一通理论,自己也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不过,那是后话,先按下不表。

各位男看官,请把纸笔准备好,记下我滴血换来的经验之谈:不管老婆或女友多不
近人情,千万千万不要在别人,尤其是另一个女孩面前,尤其是另一个女孩又特牛,
向她大发脾气,尤其要是你那位脸皮特薄,自尊心特强,脾气特大,你那样作就和
点炸药包一样危险。有的女孩为了脸面,真的可以一路走到黑的。

我很少发脾气,那也是唯一的一次我发那样大的脾气,也是我唯一的一次当著别人
的面发那样的脾气,但是对我老婆来说,那一次就够了。

她大概从没看见过我那样暴怒的样子,开始有点吃惊,但马上也激动起来,冲我嚷:
“滚就滚!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活不了?比你好的多的是哪!早就想搬出去自己住
那!”

我意识到局面有点要失控了,想降降温,就躲到里屋去了,希望老婆也能冷静下来。
KRISTIN一看出事了,开始还劝劝架,过了一会,发现苗头不对,就找个借
口溜了。

那个晚上,我们结婚以来头一次没在一起睡,她睡里屋,我睡外面的沙发。

早晨起来,我想和她聊聊,认个错,但她变得很冷,也不答理我,吃了点东西,就
去学校了。

我白天去弄我的论文,晚上又去打工。回来的时候,在公寓外面看见阿文在抽烟。
阿文见是我,很神秘的把我拉到一边,小声的告诉我说他今天在学校的UNION
路过时,看见我老婆从一辆车里走出来,开车的好像是个白人。阿文让我小心,多
个心眼。我听了心里一沉,但嘴上却说:“也许是她同学吧”。

进了家门,她还在看电视,我没话找话的说了点什么,她也不理,我就冒出一句:
“今天有人看见你从一个老美的车出来?”她斜著眼角看著我说:“你没必要让人
跟踪我!告诉你吧,想追我的人多著那,以前怕你多想,没告诉你罢了。”我听了,
又酸又气,就和她吵了起来,她后来干脆就不理我了,一句话也不说。那晚,又是
她睡里屋,我睡外面。

那个星期,我们一直在冷战。有时发现她在偷偷给谁打电话,看见我就挂。好不容
易到了周末,我跟餐馆请了一天假,想和老婆好好谈谈。 但早上一起来,她洗漱好,
就跑到外面去了,好像在等人。我问她,她说:“不用你管,我今天和朋友去郊游!”

“能不能不去?我今天请了天假,能好好谈谈吗?”

“还有什么好谈的?你不都让我滚了吗!告诉你,我这几天在找房子,已经找到了,
过几天就搬!”

阿文大概听见了我们的喧哗,也走出来帮我劝她,但是无济于事。

一会儿,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开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下。阿文眼神暗示我那就是他那
天在UNION看到的车。里边坐的白人好像个子不高,戴副眼镜,也像个学生。

车门打开,她就要进去。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别走!”

她使劲很很的甩开了我的手,甩过来一句:“你管不著!”

车启动了,我不顾一切的敲打著车的门,车的TRUNK。但车还是开起来了,车
越开越远。

在南方的骄阳下,在湿热的空气里,我无望的跑了起来,追著越来越远的车子,追
著越来越远的美丽的爱人,追著越来越远的曾有的幸福。。。

那天,我的心碎了,一片片落下,被滚烫的沥青烤焦

那天,我的心破了,血汹涌的流出,蒸发成红色的雾,慢慢的,南方的天空都被染
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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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想刺伤我的自尊心,让我丢面子的话,她的目的达到了。

那天她深夜才回来。阿文怕我一时冲动,一直在陪著我,我们一起抽烟,也不怎么
说话。那些日子KRISTIN好像觉得不好意思,很少露面。

她回来的时候,还是那辆车,还是那个人。那个家伙好像觉得我要打老婆似的,还
护著她走到门口。我的心已经痛的发麻,目送她进屋,车也走了,才进屋。

我问她:“你什么时候搬?”边说边拿出支票本,把银行里的一半存款写给了她。
她接到手里,有点吃惊,但马上又变得很冷漠。

我问她今天过得怎样,她冷冷的刺了我一句:“今天是我来美国最高兴的一天!”
我听了,没再说什么,跑到外面的沙发上,流了一夜的泪。

过了几天,她搬走了。那时留学生也没什么家当,两个箱子,一俩件家具。我们正
式分居了。 

同样的夫妻打架,在中国可能不会这么快就分居了,一是可以回娘家,二是七大姑
八大姨们都能来劝架,再不行还有居委会的大妈和妇联主任那。可在美国,谁管谁
阿?可以说婚姻生存的环境十分恶劣。没事则已,有事就麻烦了。

我老婆走了没几天,KRISTIN也和阿文摊牌了。她一口咬定她想试著去爱阿
文,可是不行,她说当初答应结婚是一时糊涂。她想去加州投靠一个朋友,请阿文
先不要和她离婚,等她转成学生身份再说。阿文又恨又气,真想到移民局把她告了,
但没有,最后等她上了学才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后来有一次我们都喝多了,阿文才告诉我为什么那些日子里他看起来不对劲。在苏
州登记结婚后,KRISTIN根本就不让他亲近,直到签证到手。那时KRIS
TIN已不是处女了,听说前不久刚和同在外企的德国男友分手。阿文情很深,也
不小气,对她不是处女倒也没什么不满。

说起处女问题,在处女观念还有市场的中国,我觉得有一种公平的方法可以把各方
摆平:一对男女如果是认真的话,在行周公之礼前,应该开诚布公的告诉对方。都
是处,或都不是,皆大欢喜,赶快行动;一方不是,一方是,尤其是男方,
赶快找个地方把处给去了。这样公平了,也免了不少后事。也许以后科技发达了,
每个人身上会安上一个小小“计数器”,每阅人一次,计数器自动加一。激情男女
们,看一眼对方的计数器,就可知道对方的性福里数,谁是真色狼,说是假色狼,
心明眼亮,哈哈!

回到正题,阿文并不在乎KRISTIN已不是处女,可没想到,到了美国后,还
是不肯和阿文亲热,晚上拿被子把自己围的严严的,也不睡。后来干脆晚上也不去
睡了,坐在外面看一夜的电视,白天等阿文去学校才睡觉。换了别的爷们,早就抄
家伙了。可阿文是十足的君子,没想过暴力,希望时间可以改变这种心痛的局面。
想起来,那可真是噩梦般的蜜月,地狱走来的新娘啊!

阿文曾经对我说,真正喜欢一个人就不要作伤害人家的事。可生活中有多少人能做
到这点,尤其是当对方无耻的欺骗和利用你的感情。感情好的时候看不出来,等一
吵架,甚至离婚时,可以变得很UGLY。我最佩服的就是阿文这种超乎寻常的大
侠气度和对自己诺言的遵守。有人会认为阿文窝囊,其实阿文也是人,又恨又气的
时候也想过各种整治KRISTIN的毒招,有的还很CREATIVE。窝囊的
人见过,但阿文不是,阿文的侠肝义胆那些人没有。

KRSTIN拎著个箱子去加州了,临走给阿文留下一张一千美元的支票,说是还
阿文的机票钱。阿文一句话也没说,等她走了,把那张支票撕得粉碎。

多年之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听到KRISTIN后来嫁给一个搞房地产开
发的美国人。这对夫妇还身体力行的演练开放式婚姻,而且定期在家里开“SWINGERS
PARTY”,交换“CAR KEY”。我听了,开始有点愕然,但想一想,这是个自由的国
度,只要他们不再伤害无辜的别人,他们的LIFE STYLE爱谁谁。

KRISTIN走后,阿文变得很沉默,人也瘦了一圈。他把精力都集中到准备论
文答辩和找工作上。晚上没事的时候,我们这对难兄难弟经常一齐抽烟喝酒,吃肉
骂街,时哭时笑,有时醉的一塌糊涂。那是段非常暗淡的日子,白天像黑夜,黑夜
像坟墓。

那些日子我去打工时,开始感觉到在一起打工的同胞们好像拿异样的眼神看著我,
背后好像还嘀嘀咕咕。AMBER也担心的看著我,欲说还休,看我垂头丧气的样
子,她拉我去逛旁边KMART的次数也勤多了。开始我觉得有点奇怪,不舒服。
我和阿文的公寓没有其他中国人,别人不应该知道什么。可后来知道KRISTI
N临走前无聊去CHURCH把我和老婆的事捅出去了。WHAT A BITCH!

各位看官,要是哪天奥运会新设一项流言赛跑的比赛,那每次跑的最快最远的大概
就是那位高戴绿帽的流言了。很快方圆几里之内神志清楚的中国人都认定俺带绿帽
子了。好心的同情的还旁敲侧击的提醒我要多长个心眼。那些唯恐天下不乱或者自
己生活太平静的更落井下石,到处打电话,添油加醋,唯恐剩下一个还喘气的中国
人还没听到这个“大”新闻。最后听说这个故事演变成了N个版本,让我哭笑不得。
那段时间,我们的痛苦被当成燃料,扔到了熊熊燃烧不知疲倦的同胞的嘴里被咀嚼
著。人性,在那个本来就郁闷无聊的留学生环境里暴露得像悬在高处的猴屁股。

虱子多了,我也不痒痒了。你们看吧,你们说吧,等哪天也不必你们费神了,我干
脆从系里崇尚绿色的爱尔兰同学那借顶大绿帽子,往头上一戴,见到长的像同胞的
学生,就行为艺术的不说一句话,只往头上一指,要是对方还不明白,俺干脆在上
面再贴上“绿哥”两大字!

阿文在学业上的努力没白费,论文一次通过。不过找工作一直不顺利,没什么进展,
有几个电话,然后就没下文了。阿文听说纽约新泽西机会多,尤其是IT方面的,
就打算去那里碰运气。阿文也修过2门计算机的课程,像数据库编程等,对写CODE倒
不反感。

还记得阿文告别南方的那个晚上。阿文把车和其他能卖的都卖了,把房子退了,只
剩下一个皮箱和我送给他的一个公文包。我开车带著阿文在校园里乱逛,从办公楼,
到图书馆,到系里,到UNION,到STADIUM。。。南方的夜色很迷离,
也很凄凉。

送阿文到灰狗车站时,天已经很黑了。阿文跳上灰狗,给人一种壮士一去不回的感
觉。我心里说:阿文,祝你好运,别忘了,南方还有你一哥们。灰狗渐行渐远,慢
慢消失在夜色里不见了。

阿文为了他的感情和执著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好人有好报,上天其实对阿文很照
顾,后来阿文取得了连自己也想不到的成功,那是后话,先按下不提。

从灰狗车站回家的路上,南方多变的天又开始起风下雨了。我打开雨刷,摇上窗户,
打开收音机,里边正在放著PHIL COLLINS的“DO YOU REMEMBER"

Do you remember...?
...
There seemed no way to make up
Because it seemed your mind was set
...
There are things we won't recall
Feelings we'll never find
It's taken so long to see it
Cos we never seemed to have the time
....
There was always something more important to do
More important to say
But "I love you" wasn't one of those things
And now it's too late

...
Do you remember...?
...

我的家没了,阿文的也没了,阿文也走了,慢慢感到有点冷,心里也很失落和空虚,
不知不觉中,AMBER那双注视我的眼镜开始在我脑海里晃来晃去,挥之不去...

可谁又料到,这时AMBER的生活中又闯进了另一个男人:
DICK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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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DICK是在墨西哥湾上的一艘钓鱼船上。

我从小就特喜欢钓鱼。不论到了什么地方,一有时间就去附近的江河湖海看看有没
有放钩的地方,有什么样特别的鱼。美国的南方真是个钓鱼者的天堂,一年四季都
可以钓鱼,虾,蟹,小龙虾。记得刚来美国时,有一段时间住在一个美国老太太家
里,作些家务,不交房租。那家离湖边很近, 里边鱼很多,晚饭前一有时间我就去
钓半个小时,回来做汤,鲜美至极。美国老太太有点忧虑,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问
我是否穷的开不开锅了,能帮我什么的。老太太认为钓鱼就是玩,还没见过像我这
样全方位热爱钓鱼吃鱼的。回来因工作关系,跑到了北方。冰天雪地的季节里,我
总是想起那个在南方的天空下,独自垂钓的背影。有时冬天瘾上来了,搞了几次ICE
FISHING,可鱼没钓上几条,鼻子也快冻下来了,最后只好作罢。想起来我理想的退
休生活其实就是过种很简单的日子,离水近点,钓鱼,看书,上网(生命不息,上网
不止),提笼架鸟,种花养草。

那次在墨西哥湾钓鱼是我第一次DEEP OCEAN FISHING,比起来,以前那些钓鱼好像
是小孩过家家。我像一个要去麦加朝圣的穆斯林一样激动,一夜没睡好。那次钓鱼
是餐馆老板组织的,租了一个挺大的钓渔船,带了很多吃喝,只是没带酒类,怕谁
喝多了喂鲨鱼。老板这样作一举多得,自己也爱玩,而且大伙玩的开心,以后干活
也出力,也好管,另外钓到的大鱼我们谁也没法带走,都拿回餐馆。爱吃SUSHI和SASHIMI的
看客一定知道它们价格不菲,一条大的TUNA可以卖到成千上万刀那。

那时候SUSHI BAR 的阿金因为前些日子家里被盗,失去宝物,情绪一直不好,已经
提出辞职。挽留不住,老板只好再找他人。过了些时候,老板告诉大家他找到一个
中国师傅来作SUSHI,他也会来一起和大家钓鱼见见面。他的英文名字叫DICK.

那天我早早起来,天还打著盹,在南方特有的潮湿又清爽的空气里,我开了一个多
小时到海边的一个渔村和大家汇合。那个渔村很特别,中间是条不太宽的直通到海
里的运河,村里的房子都盖在运河的两边,到处都是船的影子,远远看去,像一幅
西洋画,有种懒洋洋的味道。老板请大家到渔村的一家小店吃早点。让我有点吃惊
的是店里的越南WAITRESS阿红也来了。原来听老板说,出海钓鱼不能带女的,说是
他们韩国的传统,好像怕女人的阴柔把打来的鱼化掉吧。AMBER很想去的,知道不让
去,很失望,一再嘱咐我多拍点照片回来给她看。

吃饭前,老板把一个又高又黑的家伙拉到身边,给大家介绍那就是DICK。

DICK眼睛不大,单眼皮,看男人看女人好像都有点朦朦胧胧的,后来才知道为什么。
头发染上加州HIGHLIGHT,一边的耳朵带了个耳环。岁数其实和我差不多,但因为一
直和打工的一帮小子们混,显得比实际年龄要生猛。那天钓鱼时,除了看见DICK拿
著那时还很贵的数码摄像机显巴来显巴去,有点另类,倒没有什么其他印象,那天
我的心思全在那海上了。

从岸边启航一个小时候后,除了石油公司废弃的采油平台,就都是一片大海了,看
不到其他人工的印记。海水也不是蓝的,而是绿里透黑。那里真是鱼的天堂,鱼太
多了。船长找到一个地方就把船停下让大家开始甩钩。一会儿我们就钓上来很多。
我们那天用的鱼竿都很粗很长,有的还绑在围栏上,怕敌不过大鱼连人带竿一齐掉
到海里,船长说那种事确实发生过,让大家别太叫劲,不行就松手。

那天我钓到的最大的一条鱼,有大半个人高,浅黄的身子,叫LEMMON FISH,咬钩后
一直努力挣扎,费了半天劲才给拽上来。船员把鱼拿到一个台子上量了一下大小,
告诉我它还小,留下不合法,留个影后就又扔回海里去了。那么大的一条鱼,还小,
我真是觉得很可惜。不过也知道不同的鱼有不同的标准,有些鱼比它还大也能留下,
这里的法律就是比较细,而且大家也较自觉。不过我很快就又兴奋起来了,接著钓
到一些GROUPER,SNAPPER, MACKEREL,还有一条小鲨鱼。有的爷们还钓上一些稀奇
古怪的鱼类,真是大开眼界。我们在船上现钓现做,那天的SUSHI和SASHIMI,可以
说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想要更新鲜,只有跳到海里去了。

可能是有些晕船,也可能是昨晚上没睡好觉,钓到很多鱼后,我开始有些头晕,就
拿了瓶可乐,走到下面的船舱里。这船很大,船舱有好几个小房间,我看有一个开
著门,也没人,就走进去,关了门,见墙边有个小床,就躺下想歇会儿。船虽然停
了,可还是随波逐流,上下起伏,躺在那张小床上就像躺在水床上一样。刚想闭会
儿眼睛,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种低沉的声音。觉得奇怪,就紧贴到墙边侧耳细听,
那声音好像是想喊却被压抑住似的,我听起来都有点累。这艘老渔船大概不像正式
客轮那样严丝和缝,我发现木墙上有一个小小的缝,就小心的贴过去一看,OH MY
GO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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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墙缝看过去,那边正在上演现场没有导演的毛片。
墙缝小,看不清全身,好像裤子都脱了一半,上身好像没脱,女的弯著腰,男的在
后面,在干狗仔式。墙缝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阴阳俩具在激烈搏杀(后来琢磨这墙缝
也许真是有过历史典故哪)。说是毛片,其实阴毛都刮得很干净,光光的,也没用套,
那里的皱褶都看得十分清晰。

想想这船上就看见阿红一个女的,想必那阴具是她的无疑了。阿红30出头, 离过婚,
有一个小孩。长得瘦小,有那种越南女人的狐媚。听说床上很骚,但到底有多骚还
是后来DICK同志像作工作汇报似的传达给我们的, 那是后话,一会儿在表。阿红大
概性福哩数挺高的,那阴唇已经变得黑黑的,几乎看不见肉色,一边还套个小环,
相对于耳环来说,那大概可以叫B环了。阿红那里挺湿的,可以听到卜搭卜搭的声
音。

可那个男的是谁啊?光看那青筋暴怒的阳具,还真是猜不出来。那活还挺粗,把阿
红的阴具撑的满满的。

从前也看过毛片,在中国时是偷偷抹抹看,到了美国是光明正大的看。可那次在船
上还是第一吃亲眼看见别人在真刀真枪的干。受党和人民的教育很多年了,脑子里
一直在提醒自己如此偷看别人干活是不对的,可党和人民大概忘记教育俺的二哥了。
二哥看著看著,突然生气的立了起来,坚硬如铁,在裤子的束缚下,很是难受。

幸亏他们快干完了,不然俺真有可能被迫吃自助餐了。很快那副阳具像庆祝独立日
一样,喷出了压抑已久的礼花,洒出了一些英雄泪,缴枪投降,软了下来。阿红好
像嘴里咬著个东西,也闷声闷气的喊了一声。可以清楚的看见一股白白的东西从她
那黑黑的阴唇边慢慢流下来。

那边开始系裤子,谁也没说话。我赶紧屏住呼吸,怕弄出任何响声,但眼睛还是老
老实实地贴在那个缝上。人影一幌,终于看见全身了,原来是阿红和老板!难怪老
板不让女的来钓鱼那!可真是一‘举’多得啊!以前听说老板够花的,可没想到他
还如此‘浪漫’!在墨西哥湾的海面上,在南方的骄阳下,在一群老爷们走来走去
中间,真是风高,浪高,温度高,可这色心色胆更高啊!

那场免费的春宫SHOW给那个难忘的海上之旅画下了个很完美的句号。以后见到老板
和阿红时,俺就嘿嘿的笑,像是打招呼。后来别人告诉我他们早就看出来老板和阿
红有一‘腿’了,只不过俺那时自己焦头烂额,没去注意罢了。

有些打工的地方确实很乱的。那个餐馆就是其中一个。DICK的到来让情况更乱了。
阿红和DICK臭味相投,很快捣咕到一起。最后一统计,那个餐馆有7位大哥大爷先后
或同时被阿红的黑洞给活活吞吃了。DICK后来说阿红床上很骚,多少年来每天都要,
找不到人,就自己捣咕。DICK还神神秘秘的说阿红那里还带著个环,而且特别的黑。
我听了,心里不禁笑了起来,不过脸上还要装出很吃惊很好学的样子。

DICK的父母早年公派来美念书,后投奔自由就留下了,后来开始经商。DICK从小父
母不在身边,学业也荒芜了。混到高中毕业,就开始在社会上混。

DICK因为只上到高中,还是在国内上的,虽然英语口语很溜,但不正规,语法错误
不断。有一次AMBER偷偷告诉我说有一次吃饭,DICK说他觉得最近生活没劲,但到他
嘴里成了“I AM VERY BORING”(我这人很没劲)。AMBER说那次DICK确实是讲了点实
话。

DICK还爱告诉别人他一半汉族一半满族的血统。可美国人有几个明白满汉之分的,
有的一听‘HALF MAN’就起哄问DICK是否丢了一个‘BALL’。於是乎,DICK有了一
个英文外号,叫‘ONE BALL DICK’。

虽然只有高中毕业,但不久大家就给DICK封了个PHD的学位。此PHD非彼PHD. 这个专
业的学位只有少数大侠才能混到,且不需读书写论文,全凭实践实习。这个学位的
全名是PXXXX Hunting Degree.

DICK长相狂野,一副打仔架势。没有别的爱好和想法,除了打工就是泡妞,所以时
间一长,功夫自然了得。记得那时餐馆里有包括LINDA在内的三位白妞WAITRESS。DICK刚
来就夸下海口要通通吃下。除了LINDA不买他的帐,DICK最后拿下另两位,虽不是100%,
但成功率之高也让那些猴急的爷们把DICK识为偶像一般,真正的采花大盗。

DICK还有个不是秘密的秘密。这家伙还有双性恋的倾向,曾经有一次和一越南厨子
在厕所里捣咕过。后来传来传去,DICK大侠也很泰然,一副我能通吃我怕谁的神情。

AMBER开始就讨厌DICK,不愿答理他。可这大概刺激了DICK的征服欲,开始没事找事
的起腻。AMBER挺烦的,就问我怎么办。我也是又酸又气,不过只想让AMBER看到我
生气,就告诉她到老板经理那反映反映,可也不太见效。

LINDA也看不过去,有一天大家在吃饭的时候,LINDA就旁敲侧击的告诉DICK本州有
条法律规定任何成年人和18岁以下的未成年人发生关系是重罪,要坐牢的。DICK虽
然阅人很多,但显然不知此事,吓得乌龟脑袋缩了回去,老实了一阵子,等待时机。

那些日子里,我心绪如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看官可能会问当初打工是为了老婆
上学,可现在她走了,我为什么还去打工?说起来原因很多,打工有时是苦,受气
受累,可没打过工的人可能不知道其实有时打工也会上瘾那(当然一旦找到正式工作,
那瘾马上就戒了);想看见AMBER,听她说话,虽然那时候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表示,
但看到她,我总是那么的高兴和惆怅,干起活来也觉得轻松;另一个原因就是虽然
老婆走了,但我想即使最后真的离了,我还是想帮她把书读出来,找到一个好工作。
那样我们当初的努力和心血就没有白费,至少这个婚姻结出过一些美丽的果实。她
将来能独立,对她,对我,对她家,对我家,都是一件好事。在选择是把不能经济
自立的她推得更远,推给别人,还是继续支持她,我选择了后者。那时有些幸灾乐
祸的人们又给我加上了一顶窝囊傻瓜的帽子,可后来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人阿,
有的时候真的是需要顶住压力和舆论忍耐下去的,不要只会意气用事。

AMBER虽然最后也没申请到奖学金,但被我在的那个大学录取后,申请到了很好的联
邦贷款和校内工作。加上校外的工和父亲的一点支持,还是可以坚持下去。要是以
后成绩好,可能会拿到免学费等资助。AMBER也放心多了。她的18岁生日快到了,碰
巧是她高中毕业PROM NIGHT的那天。

美国高中生毕业前都要搞PROM 这个活动,纪念中学时光,庆祝正式步入成年,走入
社会。AMBER说除了跳舞,吃喝,SOCIAL,选美,游戏等活动外,很多小鸳鸯们还在
旅馆定了房间,PROM之后,到那里继续‘狂欢’。想起俺当年高中时代只有手牵手
的纯洁初恋也被万恶的封建势力残酷的扼杀掉,留下了终身的痛,真是幌如隔世,
感慨万千。人的命运真的是难逃你生活的时代和生活的地方啊。

还清楚的记得那个PROM NIGHT。AMBER照样来上班,然后跟老板请假早走一点。因为
知道那也是AMBER的生日,特地给她买了一个小礼物,一个小小的保险箱。心里在琢
磨著何时送给她,怎么送给她。AMBER的活干完了,跑到更衣室里捣沽了半天。

出来时,大家都有点惊呆了。AMBER换上了一身白色的晚礼服,戴著白手套,像个出
水芙蓉般美丽爽眼的公主。她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我头一次那么明显的心慌,赶快
把眼神转向别处,盯著店里摆著的一只瓷猫。七大姑八大姨们都跑了过来品头论足,
捏捏这,捏捏那。我在远处看著含苞待发的芙蓉,觉得是在欣赏一幅刚画好的水彩
画。

不知从什么地方,今天休息的DICK钻了出来。穿著TUXEDO,又黑又粗的脸和那白衬
衫显得很不配套。但DICK那单眼皮的小眼睛有点得意洋洋,喜形于色。不一会儿,
大家都知道了原来DICK是AMBER去PROM NIGHT的DATE。

我的心一下子像被刀割了一下,又酸又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把我当
知心朋友的AMBER没提过这事?原以为她会自己去或带老爸去,真没想到DICK这个家
伙!

原来想送礼物给AMBER的心情也没了,觉得又委屈又扫兴。AMBER和DICK临走前,从
我身边过。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拿不解的眼光看了AMBER一眼,正好碰到AMBER扫
过来的眼神,四目相对,我无法再逃,觉得AMBER的眼神很深,好像在打量著我,又
好像要告诉我什么,可我实在是猜不出。

看到他们开车走了,我突然觉得有点像在云中散步那样,脚下一点支撑也没有,空
空荡荡的,心里像散了场的电影院。

那个晚上我和LINDA又一起合作打一群韩国客人的桌。想以前一样,他们这次又DOUBLE
TIPING。往常我和LINDA早就偷偷笑,一起HIGH FIVE 起来。不过这次我是一点也高
兴不起来,一直在想像AMBER和DICK在PROM和那之后会干什么。但让我有点吃惊的是
好像LINDA也不兴奋,眉宇间也是愁云紧锁。

晚上关门后,我在收拾东西,准备走,LINDA走过来问我想不想去旁边的一个酒吧去
喝酒。有些美国人有点钱就想花,不像中国人那样节俭。以前我们一起合作小费好
的时候,LINDA也经常拉我去,不过每次我都推辞了,她就拉别人。这次我的心里又
空又堵的慌,以前阿文在,我还有个酒友,可现在?所以LINDA这次一提,我很痛快
的答应了,我也特想找杜康师傅交流交流。

那个昏暗的酒吧不大,也没多少人。点了点酒,我们就开始八卦。原来LINDA最近也
不开心,我愁自己的事,也没注意到。LINDA有个要好的男朋友在军队里,几个月前
被派到了韩国的美军基地,结果和在基地里的一个女兵好上了,还打电话让LINDA不
要再等他了。LINDA挺伤心的,自己潇洒不起来,却让我想开点。我和老婆的事餐馆
的人都知道了,但好像没人看出我对AMBER的感觉,大概也没人注意到我那晚看见AMBER和
DICK在一起时的失态。不过不知道LINDA是想起了什么,她告诉我有一次她们几个女
孩子聊天的时候,别人问AMBER找男朋友要找什么样的?AMBER告诉她们想找涩哥那
样的。我听了有点惊有点喜,可LINDA又马上说AMBER告诉她们说可惜涩哥已经结婚
了,而且做父亲太小,做哥哥又太大。我听了心里觉得有点苦,也没说什么话。慢
慢地,我们开始醉人说醉话,一会笑,一会骂,一会再接著喝。我的酒量本来就不
大,喝了几杯就开始有点头晕。老婆,阿文,KRISTIN,AMBER, DICK 的影子好像
在眼前飘来飘去,让我觉得招架不住,心里非常之累。恍惚中,一股酒气冲了过来,
LINDA的眼好像朦朦胧胧的,大概是哭了。她靠近我说“HOLD ME”,就倒在我的怀
里。我有点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就抱著她,安慰地拍著她的肩。

一会儿,LINDA挣扎著拱起身,把酒气十足的嘴贴到我的耳边,轻声说了句:“I HAVE
A DELICIOUSLY FREAKING IDEA TO HELP YOU REVENGE, YOU WILL HELP ME TOO".

我扭过头来,迷离的灯光下,LINDA的雀斑和红唇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感到身体里
的酒精好像都被聚集到了一个地方,像一个就要被点燃爆炸的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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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GOD的话,一定看见了我和LINDA那夜犯下的各种SIN,其中之一好像在美国
的几个州还属于违法行为。老人家发怒之余,大概把那些SIN都记在那个大本本里拉。
等JUDGEMENT DAY一来,估计要一项一项的让我REVIEW。我看也别劳神了,您怪忙的,
直接让我下地狱吧。虽然那里烤点,可我有很多熟人,朋友,和敌人都在那。不像
天堂里那些正人君子,和颜悦色,毕恭毕敬的,整天还要学习讨论BIBLE(别以为到
那就不学了,地球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以为天堂就肯定有?),地狱里大家可以交
换黄段子,研究毛片,看赵老师的动物世界(地狱版挺紧EDITION),热闹著那。还有
那么多狗男女,一定会有很多故事可以写。那些有志下地狱但还有点犹豫的弟兄姐
妹们,千万别把那想得太糟糕。那些认定自己肯定上天堂的朋友(还真见过几位,事
后我上吐下泄,恶心了半天),最好别把那想得太浪漫。

那个晚上像靡红灯下的街道,黯淡而疯狂。LINDA比我能喝,显得不太醉,我就把我
的车留在酒吧那,坐上了她的老爷车。那辆车是她爸爸送给她的,虽然老旧,但工
作得很好。我看见仪表盘旁边有个金属的装饰,上面镶著‘69’两个大数字。我想
LINDA还挺KINKY的,就跟她开69的玩笑。她说那个69是1969的69, 不过她转过头来,
冲我眨眨眼,说“69 IS MY THING, TOO”。在那以后的几个小时里,LINDA让我明
白了69的确是她的一个THING。

LINDA住在黑区边上,以前听说晚上能听见枪声。快到那条街时,我故意问她,要不
要把头低下,以躲流弹。LINDA笑了笑,一睬油门就穿过那条街,冲进她的公寓大门
里。

LINDA的房子是个小小的EFFICIENCY。除了地上散乱的衣服,到还干净。屋里也没沙
发,就一张床。LINDA把门关上,我们也没怎么说话,就一齐倒在那床上,开始‘复
仇’的‘前期准备工作’。

苍白的月光透了进来,好像在旁观著一对失魂落魄的旷男怨女跳著人类最古老的舞
蹈去寻找那一点快乐,一点幸福,一点安慰。

说我们那晚在跳舞,也不完全是个抽象的含义。那个夜晚我发现外表平静的LINDA其
实也有些KINKY的FETISH。做爱时,她要放MICHAEL JACKSON的音乐。她说一是她喜
欢那音乐,二是音乐可以淹盖她的叫床的声音(她叫床声音即大且湿,所以这里一定
要用淹盖,而非掩盖)。有时候我们还尽力跟随MJ音乐的节奏,移动著身体,我心里
真是很想笑,可又觉得做爱是件很严肃的事,怕笑出来,让LINDA难为情,扫她的兴,
所以就尽量忍著,那种感觉很憋,很痒,很难受。在MJ在作他那传奇式的MOON WALK时,
我们好像也在云雨中穿梭散步。头一次亲耳听到那不是母语的叫床声,觉得新奇又
遥远。LINDA确实能叫,高潮一来,就要大叫,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了在乡下曾听
到过的杀猪时的嚎叫声。

那晚LINDA要了好几次,积蓄已久的我也深入浅出,赴汤蹈火,忙个不停。LINDA虽
然平时不太爱说话,可那张嘴真是厉害,什么倦鸟甚至死鸟,都能被它弄得又想高
声歌唱了。

后来我慢慢悟出一些中国人和美国人在性方面的差异。比较起来,美国本地人的性
福生活质量和数量应该是较高的,一是人家从小体质就好,这没的说;
二是美国的文化里,性是比较自然的一部分,不像我的同龄人长大的那个环境那个
年代里把性当成洪水猛兽,与脏和罪联系在一切,成为一种禁忌和负担。我告诉过
美国同事MARY以前在中国有人被枪毙,仅仅是因为搞群交被革命群众发现了,MARY目
瞪口呆,说要是她在中国可能早被枪毙好几百次了。美国人总体上生理的健康和心
理的轻松,才有了高质量性福生活的基础。举一个例子,根据杂家(嘿嘿嘿)和朋友
多年鸡累的经验和观察(嘿嘿嘿),中国人里30多岁以上的女同胞对口交很不感冒,
甚至好像心理有种障碍,觉得那东西即使洗过了,也是不洁之物,其实从泥地里挖
出来的萝卜洗洗不也可以生嚼的。有位女士曾经很严肃的告诉我那叫一个萝卜一个
坑,不要瞎放。其实大多数老爷们还是挺喜欢被咬上几口的。也许我这是以偏概全,
喜欢口交的女同胞要是特有意见,请尽快与我联系,我争取百忙中到府上给您亲口
陪个不是。

好像那个时候中国还没有一夜情的说法,在美国我也就是听到过酒吧里的那种ONE
NIGHT STAND 的现象,也不知中文里该叫什么。还是中国人民含蓄,一夜情这个词
好像把这种事没必要的浪漫化了,其实不就是吃肉吗,需要点荷耳蒙和体力,真需
要什么情阿爱的?还是英文直接,STAND大概可以解释为买卖东西的地方,也可以翻
译成“站起来,立起来”,多形像阿!

我和LINDA没什么感情,那个晚上应该算是ONE NIGHT STAND了。我也没白忙活,LINDA让
我是大开眼界,有一种解放的感觉。她也破除了以前我对白妞的刻板印象。很多人
觉得她们上大下松,不过不能一概而论。LINDA那上面停个小飞机也会很稳当;但下
面,按时下赵老师的话说,还真是挺紧的,尤其是高潮一到,真的是把我夹到九品
莲花世界里去了。

最后我们终于捣鼓完了,我感到身体里最后一滴精华都让LINDA给吸走了,很累,两
眼打架,也没有一点‘复仇’后的快感。我们到底是复了那家子的仇啊?只有发泄
后的解脱和随之铺天盖地而来的空虚。想起AMBER和DICK在一起的种种可能性,我的
心又开始不停的滴血。

不过,那个晚上,我的确小小地报复了一下。LINDA喜欢狗,但那小地方养不了,她
就订了本FANCY DOG的杂志看。我们干完活,我躺在床边,想著从LINDA那脱身的理
由,叫出租,让她送我回去,还是非得留下过夜,无意中看见了一本FANCY DOG,打
开翻了翻,看见了一个免费赠送狗食的小广告,马上心生一计。

我告诉LINDA狗食在中文里的双重含义和我的计策。LINDA听了,光著白忽忽的身子
在床上踢著腿,哈哈大笑。我赶快把那个POSTCARD填了,一早寄走。

过了N日,一个下午,DICK收到了一个神秘的小小包裹,打开一看,小眼睛直冒绿光。
几个不明就里的越南厨子火山加油,劝他,说大概人家以为这餐馆有条叫DICK的狗
吧,搞错了。DICK听了眼更绿了,使劲运气。我和LINDA借故到外边抽烟,跑到她的
老爷车里,HIGH FIVE,笑得前仰后合直到肚子疼。

那个欲望狂飞的夜晚让我暂时忘了烦恼,但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我又要开始面对
现实。我意识到和LINDA互相给的只不过就是MERCY FUXX 和发泄。我们以后再也没
有去一起‘复仇“,也再也没有提到那天晚上的故事,继续作著打工的朋友,只是
偶尔眼神无意相撞,有点尴尬,依稀还能看见那天晚上的一点月光。

PROM NIGHT过后,生活好像又回到从前。AMBER和DICK又像以前那样也不怎么说话。
但DICK有些鬼鬼祟祟,时不时跟我们这些男的透露他好像得手了,有些喜上眉梢,
可大家让他交代细节,他又故意卖弄关子,装得神神秘秘的。看著他那眯起来的笑
脸,我心理感到丝丝刺痛和无奈。

不知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AMBER的气,我开始慢慢疏远她,能不说话就不说,也尽
量挑她不在的时间去打工。那时我的心情很是低落。心里想,自己比AMBER大十岁,
结了婚,分了居,没有绿卡,没有工作,可以说一塌糊涂,凭什么希望人家自由自
在的小姑娘喜欢自己那?DICK是坏,可人家SINGLE,身份工作都有,AMBER和DICK在
美国的时间也长,受的文化熏陶也多,为什么AMBER就不能喜欢人家那?我瞎操什么
心那?我对她的感情会能有什么结果那?看著她,也许就是沙漠里干渴的旅人看见
海市蜃楼里的绿洲吧。我决定把这份感情焚化在内心的烈火中,不让任何人知道,
永远忘掉。

可想起来容易,作起来真难。每当看见AMBER的身影,听见她的笑声,那份想焚化的
感情却越烧越浓,浓的让我的心滴血一样的痛。我用冷漠压著心里的烈火,我用沉
默盖著脑子里的热浪。

AMBER大概感觉出了我的变化,想说什么,却总是欲言又止,直到有一天。

还记得那个晚上,收工了,我在收拾东西准备回我那已经不是家的家。AMBER突然走
过来,告诉我她爸临时有事不能来接她,想请我顺路送她回家,她还幽幽的说有事
问我。

有事问我?有些日子没怎么说过话,我有点尴尬,但这个忙看来是不好推掉了,其
他打工的离她家也远。

去她家的路上,有一个湖边公园。AMBER让我就停在湖边,说随便聊聊,顺便问我点
事。

那个湖不大,各种南方的水鸟大概都倦了,已经见不到踪影。湖里的水波,在月光
下闪亮闪亮的,好像在回味著白天的故事。

真的不知道AMBER会问什么事,她好像很紧张,我们就那样盯著湖水,尴尬地呆著,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说:“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别让你爸担心。”

AMBER好像终于鼓足了勇气,甩过来一句:“你是不是吃醋拉?”

听了这话,我心一紧,这小妮子年龄虽小,可话岔子真老,一句话给我挖出俩个坑
等我跳。说不是吧,明显是撒谎,我也有点不甘心;可说是吧,又露出马脚,谁知
AMBER和DICK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我暴露了目标,真的会很被动,我那时的头疼已经
够多了。

我大概也是只老狐狸了,没正面回答YES或NO,只是告诉她把她当成老乡和朋友,不
希望DICK伤害到她。

然后我就把DICK说的一些事情告诉了AMBER。她听了很吃惊,也很生气,马上
告诉我DICK是吹牛瞎掰。那个PROM NIGHT DICK 除了和AMBER的一些女朋友调情外,
还喝的大醉,最后叫了个出租车给他送回去的。AMBER说转天再见到DICK,一定要当
著大家的面大骂他一通。

我听了,感觉放松了许多,放心了许多,但没表现出什么。AMBER这时又幽幽的对我
说:”我带他去PROM其实是利用他的,其实,其实,。。。“

她说了几声其实就有点说不下去了,我在琢磨著她到底想说什么,突然一束高光扫
过来,还有红的灯光在转来转去。扭头一看,一辆警车就在边上,一个警察拿著一
把很大的手电,幌著我的眼。

我的心一惊,出什么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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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拿手电照著我的脸,对著对讲机说著什么,好像在叫BACKUP。茫然中,我们按
警察的指示,从车里出来,把手背到背后,俩腿叉开,就象电视里一样。

警察是个老黑,黑油油的脸在夜光下闪著光。他让我把汽车后箱打开,然后里里外
外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AMBER怕怕的样子,大概没见过这阵势。我以前到见过经历过,可这次我真的不明白
我们到底违反了什么法律,就大著胆子问了一句:“OFFICER,SOMETHING WRONG?”

警察好像没找到他要寻找的东西,就拿手电照著我的眼,“YOUNG MAN,I TELL YOU
WHAT IS WRONG。”

原来那个湖边公园十点半以后就不能停车了,那个地方好像深夜里还是男盗女娼和
毒品贩子接头的地方。警察以为又抓住一条大鱼,可以拿去讨功。我们解释了一下,
他有点失望,气急败坏的警告我们敢快离开,否则就要给我们罚单了。

我只好把车打起来,往AMBER家的方向开去。

大概是受了惊吓,AMBER就没再说起她刚才没说完的话。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告诉她不要害怕,没事了。

开了一会,来到AMBER和她老爸住的公寓停车场。

我把车停下,但AMBER并没有走的意思,还坐在那,是否她在等我绅士般的为她开门?

我心里琢磨著,还想著她那没说完的话,好奇心让我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就问
她:“AMBER,刚才警察来之前,你说了半句,你说其实,其实什么呀?”

AMBER忽闪著眼睛,好像故意逗我,“唉,我全忘了,等想起来再说吧!”我看著她,
她也看著我。我们以前也有过四目相对的时候,但都主动躲开了,那晚却没有。AMBER黑
黑的眼睛好像月色下的大海,带给疲倦的鱼夫对明天的幻想。突然间,我心头一热,
好像一下子看到AMBER眼神里的那片渴望和期盼,一下子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初恋女友
的那一次让我心慌让我心醉让我心动让我心疼让我心痛的眼神。

不知从那里来了份勇气,我右手去打开她那边的门,身子就靠了过去,我的唇在寻
找著AMBER的唇。在就要唇唇相依的时候,可以看到AMBER眼神迷离慌乱,但她非常
麻利地站起身,灵巧地钻出了车门,往自己家跑去。

我的唇停在半空,亲吻著AMBER留下的温香的空气。

我很命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WHAT I JUST DID?ARE YOU CRAZY!我这是麻竿打狼,
竿断了;赤手捉虎,手麻了。没摸清敌情,就暴怒了目标。也许人家没那意思,都
是自己自作多情那?这下可惹祸了,AMBER还不定如何跟她老爸控诉我这只披著人皮
的色狼终于露出了狰狞的凶恶面目。她老爸大概也会气得咬牙切齿,磨刀霍霍了。

一想到这,我赶紧一踩油门,逃离犯罪现场。心里又懊恼又紧张。这下可是惹火烧
身了,让我如何是好?

晕头胀脑的回到家,一下子就倒在沙发上喘粗气,心抨抨地跳。歪头看见旁边的留
言机在闪,好像有三个MESSAGE,就按了一下。

第一个是我的论文COMMITTEE 主席SMITH教授来的。他告诉我他刚看完我的数据分析
初稿,觉得有新意,但有些地方比较FUZZY,让我明天有空找他细谈。

第二个是我那时法律名义上的老婆来的,客气地问我过的怎样,让我给回个电话,
有事找我。

第三个是多日没音讯的阿文打过来的,他让我给他回电话,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我心想,这世道,还是最后听好消息吧,就先给老婆打电话。她一听是我,好像挺
高兴,她说有些功课上的事要我帮忙,问我明天能否在学校见个面。自从分居以后,
我们也见过几次,比较尴尬,除了处理一些事务性的东西,像账单等,沉重的说不
些什么话来,就冷冷的各奔东西了。她客气地问问我的近况,还说现在她自己管账
单等琐事,才知道里面的头疼。我心里哼了一下:“是阿!”以前为了让她省心,
很多事我都一手包揽过来。我心里觉得有些累,也就什么也没说。随便没头没脑的
聊了几句,答应她明天学校见面。她说明天可以给我带点她自己作的好吃的,我心
里有点热,可那点热马上就被麻木掩盖起来了,没再说什么,就撂了。

再拿起来给阿文打。阿文离开南方后,我这边也忙,也没心气,他那边也忙,所以
也没通过几次电话,只知道他为省钱,和几个打黑工的老中挤在法拉盛的一个小房
子里,白天到处跑工作的事。

阿文还没睡,一听是我,兴奋地告诉我他在新泽西找到了一份正式的工作,已经开
始上班了。

原来阿文找到的这家公司是搞IT咨询的。那时候这些公司就像雨后春笋样满山遍野
都是,一片欣欣向荣圈地跑马的泡沫景象。老板是个西裔美国人,知道阿文还会说
流利的西班牙语,对阿文就很器重,因为纽约新州一带有很大的西
裔和亚裔人口,双语或多语对争夺市场很重要,尤其是一些CALL CENTER 和TECH SUPPORT
CENTER。

那家公司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不雇IT或计算机专业的毕业生,因为那个火红年
代里那些人很多被市场宠的很牛气,跳槽,闹加薪,要SIGN ON BONUS。挺不好管,
也不稳定。吃了些苦头,老板就决定只找其他专业基础好,脑子好使的毕业生。

这一招还真灵,新招的人很好学,也很热情,不太好高务远,老板很是高兴。
每个新人不仅送一台笔记本电脑,而且还强化培训三个月,再打到客户那去,准备
工作做得很全很实用。这个公司主要搞甲骨文数据库的维修和研发。那时候的IT市
场,你要是精通甲骨文,真的可以说吃遍天下了。

阿文很聪明,加上上学时也修了些相关的课,学得很快也很扎实。老板很赏识,问
他有没有同学和朋友可以推荐。那时候的公司可真是求贤若渴,唯恐大鱼小鱼跑到
别人的网里去。阿文告诉老板我对数据库的工作也很感兴趣,等我毕业前,希望给
我一个面试的机会。老板一口答应下来,说绝对没问题。找工作时,
NETWORK真的很重要,比单枪匹马好多了,不仅有INSIDER的TIP,还能给你做REFERENCE,
指点迷津。

听了这些消息,我真的是替阿文高兴,同时好像也看见了自己隧道那头的一点曙光,
真的是很久没这种感受了。

聊了会儿工作,阿文禁不住又问起我的生活来。想起老婆,想起那晚和AMBER的那一
幕,觉得很狼狈,就和著稀泥的支吾了几句。阿文大概也感到其中的无奈,就没在
问。

打完电话,我想睡又睡不著。南方深夜的天气依然可以感到白天的湿热,让我更加
烦躁。我辗转反侧,脑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远远的看,好像新泽西的工作向我
招手,近近的想,好像看见AMBER的老爸在向我瞄准。

不知过了多久才昏然入睡。

睡衣正浓的时候,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一看表,才七点多,天还不是很亮。

我心想,这是谁阿,大早晨的,不让我睡个好觉?

一接电话,天呀,是AMBER!

AMBER也没说什么,就告诉我她老爸要跟我说话!!!!

妈妈呀!冲动的惩罚来得真它妈的快!我该怎么办?手里的电话顿时变得比铅球还
重。我的脑子开始发木。

按照俺大学时的天津籍同学的话说,那就是,介下歪泥!!!!。。。。。。。
歪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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